瓷浼瞬间有了攻击方向,他眸光一凝,一面编织防御墙,一面操控藤蔓,束缚住亡灵们,随即,藤蔓弯绕了一圈,尖端蓦地扎入了他们的脑髓!

藤蔓松开的那一刻,他们齐齐倒下。

瓷浼来不及松口气,就发现他这种刺穿他们同类脑髓的做法似乎激怒了剩余的亡灵骑士,他们顿时也不打裴徊了,一股脑往瓷浼这里靠近。

并且比刚才要凶了许多。

瓷浼:“!”

杀你们老婆了吗!!这么激动!!!

瓷浼赶忙用藤蔓包裹住自己,不让他们挨到。

亡灵们所触碰的藤蔓位置都开始腐化了,他们数量庞大,瓷浼刚补完这边,另一边就有破裂的预兆,让他又急又慌。

瓷浼音线不由微微颤抖:“裴徊!”

藤蔓被破!

一双双腐烂瘦骨伶仃的手不耐的拨开挡在面前的藤蔓,向瓷浼伸去。

瓷浼被逼的一退再退,眼眶红润酸涩,下意识闭上了眼。

但预料中的痛没有到来,耳边却是接连的利器刺入血肉里的声音。

瓷浼眼睫微颤,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去。

——裴徊在他们的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原本银白美丽的长剑此时已经深红,还残缺了一小截。

他的眉眼间还余留着抹嗜血的狠戾,稳了稳身形,站定在瓷浼的身前,狼狈却又充斥着凌乱的魅力。

裴徊将手腕送到了面前的少年手里,嗓音沙哑:“带我私奔吧。”

第四十六章 老婆没争到,老婆的婚贴先到(46)

身后是一群亡灵的追杀,手心里是裴徊温热的手腕,瓷浼感受着脸旁刮过的风,莫名有点快意。

裴徊穿着那套裙子跑起来并不方便,有些别扭的一手提着裙摆跟着瓷浼的步伐。

到城堡门口时,瓷浼隐隐看见了一位高高瘦瘦的女人正直直站在门中央,恰好堵上了他们的出路。

瓷浼他们只能被迫停下了,而同样被堵在门口的还有国王与骑士两人。

他们明显已经跟女人打过几回合了,而且还输了,身上都是大大小小,正在淌血的伤口,反观女人,连一点刮伤都没有。

他们听见动静,扭头一眼就看见了被瓷浼他们领过来的一众亡灵骑士,连裴徊穿公主裙他们都没觉得有这炸裂。

两人:“!!”

这一个都打不过了,还带一窝过来?!

骑士捂着手臂的伤,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们他妈从哪弄来这么多债的?!”

瓷浼停在他们身前,嘴快过脑子:“他的情债。”

毕竟他们就是因为贪恋公主美貌来救人的,结果打不过挂了。

四舍五入确实是裴徊情债。

裴徊:“……”

国王神色古怪,示意他们看门口的女人:“……这个也是?”

瓷浼哪敢看啊,手肘碰了碰裴徊,让他看。

刚被造谣完的裴徊抬眼看去,诡异的默了会儿,似乎在措辞:“……她,应该是我妈。”

国王:“……”

国王冷静的放了一团火烧后面逼近的亡灵,道:“知道她的弱点吗?她对我们的魔法攻击无效,甚至会反弹双倍到我们自己身上。”

而且,女人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干巴巴的站在那,不主动攻击也不退让,瞪着那双凸出的纯白眼球盯着他们。

裴徊想起了那时在楼梯口,墙壁上挂着的那第一位女人,细看她们的相像度极高,只是一个风光无限,一个落魄恶臭。

他踢开一个冲来的亡灵,一面长剑毫不犹豫的刺穿了亡灵脑袋,一面分神道:“她应该是艾雪温格瑞,这座城堡的女主人。”

国王似乎认识她,听见这名字时愣了一瞬,随即侧目看了眼还在一眨不眨看着他们的女人。

国王将落在脸颊的长发捋至耳后,咬破了食指指腹,蹲下,嘴里低低呢喃着术法,在地面画了一个简易的魔法阵。

四人的周身霎时间泛起一阵白光,将亡灵们隔绝开了。

瓷浼还在丢藤蔓,踩在魔法阵边沿,下一刻就被裴徊顺势抱在了怀里,他微微一顿,又悄悄的甩了一截藤蔓出去。

几个亡灵一时不备,被刺了个正着,但瓷浼又被魔法阵保护的完全,根本打不着,一群亡灵只能在魔法阵外跳脚。

瓷浼对他们做了个鬼脸,漂亮乖软的脸庞上尽是小人得志的神色。

裴徊觉得好笑,眸光柔和。

国王正想再问问跟门口女人有关的信息,恰好就看见这一幕,到口的话一噎,扭头对着队友道:“索宁,窥探她。”

骑士耸了耸肩:“给的提示太少了,我没法确定她的弱点。”

说着,他的话音倏地一转:“但有一点,我能感知到,她想进来。”

想进来,却又只站在门口?

裴徊皱了皱眉:“她不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吗?”

骑士环顾了下周围,语气凝重:“我也奇怪,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她,这或许就是突破的关键。”

瓷浼忽地出声了:“裴徊,你还记得她相框旁边那个眼睛会动的老婆婆吗?”

裴徊一顿,仔细回忆了下,点了点头:“她怎么了?”

“她、好像是活着的……”

瓷浼很难忘记那时候去二楼时跑过那里,那道粗重的呼吸声。

比起被保留完好的相框,被毁了一半却比其他要保留的好的,总会让人多留意一分。

【获得信息“活着的人皮相框”

温格瑞痛恨将她推出来联姻的母国,可她懦弱又暴虐,无法发泄怒火,便将从母国陪伴她而来的侍女残忍的做成了人皮相框,只保留了她的喉咙、口鼻与眼睛,让她继续“活”着

但她的懦弱,让她无法再靠近这座城堡,每当靠近,喉咙都会被割裂,她惧怕这种死亡感,从来不会靠近】

国王看了许久,与旁边的骑士对视了眼后,抬眼看向门口神色诡异的女人,道:“到时候,我跟小少爷去吸引亡灵注意,索宁,你去跟裴徊一起,配合裴徊,让他击杀温格瑞。”

“记得刺喉咙,必须一击毙命。”

瓷浼越听越不对劲。

国王这个意思……就是要把胜利送给他与裴徊啊。

他不由一愣:“那你们……”

国王像是看透瓷浼的疑惑,她微微阖眼,指间的血液已经干涸,又重新咬破,语气平淡:“同族之间相争的胜利并没有击败一个共同外敌重要,比起自相残杀,我更愿意进行最优的计策去完成我们的胜利,失败,甚至是死亡也无所谓。”

闻言,裴徊也不由看了眼她。

骑士像是早已习惯了她的这种性格,神色冷静的点了点头,算是在附和国王的话。

他的性格是很浅显的暴躁急切,却拥有一个需要冷静头脑的洞察魔法,而国王本身冷静自持,魔法确实截然相反的,热烈的火焰。

瓷浼一开始就觉得他们俩魔法是不是弄反了,现在一看,其实刚刚好。

国王再次跟他们确定了一遍后,撤掉了魔法阵的保护,首当其冲的迅速向外面那群亡灵攻击,为裴徊他们开辟出来一条道。

瓷浼与她配合的有些笨拙,但效果不错。

门口的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开始暴怒,嘶吼,焦急不安的在门口徘徊。

国王见此,怒喊一声:“就是现在!”

裴徊目光一凝,一剑刺穿了温格瑞的喉咙!

【副本“城堡里的公主”已通关,积分结算中……

维斯尔队:769分

塔利队:277分

恭喜维斯尔队取得了胜利!】

瓷浼他们从副本里出来的时候,因为副本与现实感知相通,四人的状态均是差的很,裴徊与瓷浼抽了赛后下一轮对手就走了。

裴徊在瓷浼走前,塞了个东西在他的手心里。

瓷浼低头一看,是那朵裴徊从火里折下的玫瑰。

他愣了愣,抿了抿唇,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宽大的口袋里。

刚进维斯尔家,瓷浼就被坐在沙发上的老伯爵叫住。

老伯爵闭着眼,没看他:“斐褚斯跟你的婚礼,他已经挑好时间了。”

瓷浼微微一愣:“什么时候?”

“后天,你准备准备,去拟一份婚帖。”

瓷浼想起了斐褚斯那时对他说的那句“比赛结束后就结婚”,心下有些奇怪。

这才第二轮,斐褚斯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心下就算再迷茫疑惑,瓷浼还是应了声“好”。

几乎是瓷浼回来没多久,裴徊就被维斯尔老伯爵叫过去了。

少年身姿如松,清冷得体,让老伯爵越看越满意。

他坐在书房主位,松弛苍老的面孔露出了抹笑意:“裴徊是吧?这次的双人决斗赛你的功劳很大,想要什么?我会尽全力的满足你。”

裴徊稍稍欠身,他低垂着眼,一副服从的低眉顺眼模样,但敛下的眸光冷冽,语气平淡:“能帮到伯爵先生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并不需要什么奖赏。”

这话一出,老伯爵明显神色淡了分,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一旁的侍从,那人瞬间会意,退下了。

“裴徊……徘徊,这倒是个好名字,像在说你的父亲一样,徘徊在那个位置,一辈子也上不去。”

老伯爵说着,微眯着眼,细细观察着下面少年的神色变化,见他眸光微动,才缓缓继续道:“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么?”

裴徊一直听他的母亲说,但其实并没有底,也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他母亲口中的那个男人,闻言清楚这是他爬上与瓷浼比肩的高位的唯一机会。

他垂落的指微蜷,道:“……不知道。”

“斯德公爵,那天你从副本出来,他一直在看你。”老伯爵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枚纯金徽章,丢给裴徊:“他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未来的,小公爵。”

裴徊握着徽章的力度重了分。

他终于,有权力跟斐褚斯他们,争瓷浼了。

瓷浼在裴徊到这里时就注意到他了,悄咪/咪的在门口听了半天没听清,只隐隐听见什么“父亲”“公爵”“徽章”,串一起也大概知道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了。

他还想再听的仔细一些,门倏地开了。

瓷浼一时不备,跌在了拉开门的裴徊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攥紧了裴徊的臂袖,随即又后知后觉尴尬的松了手,退开了距离:“你们,聊、聊完了啊。”

裴徊挑了挑眉,心情不错的“嗯”了声。

身后的老伯爵却是眉头一拧:“你在外面干什么?”

瓷浼略略慌乱了瞬,稳了稳心神,道:“……我啊,我来给裴徊送东西。”

他说着,将手里写一半顺手拿过来的红帖递给目光在看见这时,神色霎时间冷戾下来的裴徊,恍若未觉的道:“呐,后天我跟斐褚斯的婚礼,你来吗?”

裴徊眼眸微垂,看向瓷浼递来的红帖。

没接。

这红帖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以为有了高位就可以离瓷浼更近一些。

温水煮青蛙什么的,果然不适用于瓷浼。

裴徊定定看了他许久,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笑了:“去,为什么不去。”

第四十七章 “我才不会跟你那短命的前夫较劲”(47)

瓷浼:“……”

真要接啊?

见瓷浼还不给,裴徊也不急,就那么垂着眼看着他。

瓷浼在这视线里有些麻了。

他开始以为像裴徊现在对他的好感度,怎么样也不会接这个婚帖的,结果……

总不能把这个写了一半的给裴徊吧?

瓷浼只能硬着头皮道:“……等等,我、我拿错了,这份不是给你的,你的还没写出来。”

裴徊确实挑了挑眉:“你还没看,就知道拿错了?”

瓷浼:“……我天生感知力强。”

裴徊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微微歪了歪头,看了眼正站立在楼梯转角处的泊特,道:“那么我先走了,小少爷的婚帖我就不拿了,到时候麻烦小少爷,亲自来接接我了。”

说完,最后看了眼瓷浼,走了。

他走了,瓷浼也没由继续留在这儿了,跟老伯爵简单问了个好也转身走了。

转身那一刹那,正好对上了正倚着楼梯围栏,直勾勾的看着他的泊特。

瓷浼微微一愣,不知为什么,他感觉现在的泊特,比前几天的还要危险。

他稳了稳心神:“……泊特?你在这干什么?”

泊特直白炙热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少年:“等你。”

瓷浼心里的那股不安更浓郁了,他不由退了一小步,眸光暗含警惕:“等我干什么?”

泊特却答非所问:“我在想,你体内的异种血液,融合了多少了。”

他说着,话音蓦地一转,视线也垂落在了瓷浼手里的婚帖上:“不过,一来就让我发现了一个令我生气的事啊,浼浼。”

瓷浼压着被泊特危意十足的语气激起的慌乱,微微蹙了蹙眉:“泊特,你很莫名其妙。”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泊特并没有追,而是站在原地,眸光幽冷的看着少年愈发远的背影。

到了房间,瓷浼才敢把刚才的慌乱发泄出来,他扑在床上,声音有些发闷:“啊啊啊!早知道不去偷听了,现在一个两个跟要立马办了我一样。”

系统:?

从哪学来的词?我的纯情大宝贝呢?

【确实,你应该换一个由的】

瓷浼一愣:“换什么?”

系统忽然有些欲言又止,最终概括为:【……换个中听的】

瓷浼尝试着道:“只让他跟我步入婚姻殿堂?”

系统没出声了。

他抽了一夜烟没想明白刚来这个位面,随便一句浑话一句小谎小情话都能脸红的瓷浼,怎么现在张口就是。

翌日

第三轮决斗赛的地点是在王宫,斐褚斯还沉浸在“马上瓷浼就是他的了”的喜悦中,便想借送瓷浼为由头,跟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多呆呆。

以至于斐褚斯一早就到了维斯尔家,但来开门的不是侍从他们,而是泊特。

他的神色很冷,尤其是在看见门口的人是斐褚斯的时候,神色更冷了,看也没看斐褚斯就越过他走了出去。

斐褚斯倒是无所谓。

瓷浼注定属于他,至于泊特他们,看着他跟瓷浼恩恩爱爱去吧。

王宫离维斯尔家有一段距离,瓷浼迷迷糊糊被斐褚斯一大早拉出来,到王宫时还有些迷茫。

斐褚斯喊他时,瓷浼还有些不在状态里,他迟钝的环顾了下周围,下意识问:“裴徊呢?”

斐褚斯漫不经心的轻飘飘带过:“或许已经到了。”

不等瓷浼反应,斐褚斯便将他带到了休息室,无视门口来催他快去会议室的魔法师,轻声对瓷浼道:“你现在这里待会儿,我马上就来。”

直到眼前的少年乖乖点了点头斐褚斯才直起身转身离开。

斐褚斯到会议室的时候,人已经齐了,刚落座,一位高阶魔法师匆匆闯了进来,呼吸急促:“异种、异种!它们在向主城进攻!”

斐褚斯几人皆是眸光一凝。

这段时间斐褚斯与郗们频繁的接触密谈就是为了这件事。

郗们神色严肃,听着下手的汇报,幽暗的深紫色瞳孔里满是寒意。

“龙族、矮人族、精灵族等外族的死亡率不知什么原因,在近年直线上升,导致异种的数量也在剧增。”

斐褚斯看着手里出的信息,眸光微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频繁的频率暴露着他的烦躁。

郗们最终下令:“决斗赛停止,调出众学院精英魔法师,以及已入队的各部魔法军团,迅速集结在主城门口。”

他说着,抬眼看向窗外阴沉低压的层层乌云,下出了最后一道命令:“绞杀一切外侵异种。”

瓷浼就那么又稀里糊涂的被他们护送回了维斯尔家,在看见维斯帕老伯爵拿出那支尘封已久的魔杖时,瞬间明白了现在什么情况了。

在原文中,维斯尔老伯爵唯一一次拿出魔杖的剧情点,就是异种侵袭。

魔杖一般只有圣阶魔法师以上的魔法师才会用,瓷浼也是第一次见。

老伯爵似是注意到了瓷浼的视线,往日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抹笑容,以及……怀念:“漂亮吧。”

瓷浼斟酌了会儿,道:“父亲,我也想去。”

老伯爵全身心完全沉浸在魔杖上,苍老的手怜爱地扶过魔杖身,闻言眼也没抬就道:“想去就去。”

准备了一肚子由的瓷浼:“……”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魔杖要被装起来了。

现在外面很乱,居民惶恐不安,四处跑,军方只能分出一波来维持秩序。

瓷浼出去时,便看见早上还是繁华美丽的主城街道,现在火光纷飞,楼栋坍塌,甚至还有人当街抢劫烧杀抢掠。

像是打算在死前放肆一回。

几名从学院里分拨出来的精优魔法师在这群混混的无赖的受了不小的伤。

因为不能对平民动手,几人只能憋屈的捂着伤口,再三劝阻。

在那群混混不耐烦的要再对几人动手时,瓷浼手微动,一条粗长而遍覆尖刺的藤蔓迅速向他们袭去 霎时间,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混混被抽到了不远处的墙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声。

瓷浼走到他们面前,垂下眼平静的看着他们:“你们想死可以跟我说,我会不带一点犹豫的满足你们。”

那几名魔法师见此心底都痛快了,但随之的是对瓷浼的担忧。

学院与军部的魔法师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禁止对平民动手,违反的后果轻则流放,重则游街斩杀。

为首的魔法师不由喊了声:“维斯尔小少爷……”

瓷浼侧目看了眼他们,明白他们的顾忌,先一步道:“我不是军部的,也不在学院名额之内,对你们的要求,对我无效。”

那几人顿时更舒心了。

瓷浼还赶着去主城门口那,临走前回头看了眼他们,道:“对于这种无赖,揍就好,再不行套个麻袋,不动魔法谁知道你们是谁。”

几人看着眼前少年乖乖软软的漂亮脸庞,沉默了:“……”

好、好反差。

瓷浼没看见他们的复杂眼神,步伐匆忙,脑子里尽是系统重复着的话:【目标人物裴徊生命值危险!请宿主尽快前往主城门口对他进行救助!不要让天道之子陨落!】

到主城门口时,异种们早已踏过了主城大门,毫无章法的狂乱攻击着周围的一切对自己有危险的人,同类也不放过。

一眼望去根本没有一点裴徊的影子。

瓷浼一边击退向他袭来的异种,一边寻找着裴徊,不由有些急。

裴徊要是没了,这个世界也没了,他所剩无几的积分更不用说了。

混战中,没人注意到一条巨龙悄然盘旋在了空中,它并未像其他异种一般发疯一样的攻击人类,而是先确定了会儿,随即直直朝着瓷浼那个方向飞去。

宽大的无毛骨翅袭来时,瓷浼身前的人惊吓过后早早滚开了,恰好给恶龙留下了一片空地。

瓷浼还在分神找裴徊,猝不及防便觉身后一阵狂风。

他瞳孔微缩,狂风带来的血腥味儿扩散在他的鼻腔,让瓷浼没敢转头去看,只眼睫微颤,垂眸看着地上笼罩下来的,那一块阴影。

“回头,看着我。”

……泊特?

瓷浼心神一怔,既诧异又犹豫。

不管是不是,这条异种都这么说了,不看都不行。

他压抑着心底的想逃的欲望,缓缓转身,抬眼对上了身后的巨龙冷冽的暗金色瞳孔。

恶龙瞳孔泛着一层暗红,低垂着眼,尖锐的利爪刺穿了袭来来一众异种,鲜红的血液迅速攀上他的指爪。

他似乎对瓷浼这种警惕害怕的神色很不愉,语气也危险了起来:“那群异种你眼也不眨就冲进去打,你怕我干什么?”

瓷浼:“……”

这是一个阶级的吗!!

恶龙眸光晦暗,忽地道:“你让我很难过,瓷浼。”

瓷浼神色微怔,身躯微颤,巨大的不安与压迫让他瞬间手脚冰凉,动弹不得。

那对骨翅轻柔却不容置喙的将他揽入恶龙的怀下,阴戾的竖瞳直勾勾的盯着他,嗓音沙哑森寒:“不用怕我,我的配偶。”

“我可以短暂的原谅,你答应斐褚斯的求婚这件事。”

恶龙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场景,语气的轻快了些:“毕竟,他很快就会是一具尸体了,我不会小气到,跟你这位短命前夫较劲的。”

第四十八章 彻底结合后,你就属于我了(48)

瓷浼蓦地一愣,再次出声,他的音线不由微颤:“你干了什么?”

什么叫斐褚斯马上就是一具尸体了?!

系统播报的不是裴徊有危险吗?

一个世界的主角一次没俩,他再给系统局打十年工都补不回来啊!!

泊特语气散漫:“没干什么,只是帮了他一下。”

斐褚斯不是想救这些人吗,那他就帮斐褚斯把异种引到他那边去了而已。

至于打不打的过,就是他的事了。

瓷浼来不及多问,就忽地被恶龙叼上了脊背:“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带你去找龙族买最漂亮的宝石么。”

“现在,我带你去。”

话音未落,巨大的黑龙便瞬间飞上高空。

瓷浼:“!”

瓷浼几乎想也不用想都能猜到泊特要带他去的是哪。

高空中的风力强劲,迫使瓷浼不得不抓紧泊特脊背上凸起的龙鳞角,喊道:“我不去!你放我下去!”

恶龙毫不犹豫:“不可能。”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的更快了。

瓷浼蓦地被糊了一嘴风,被迫低头躲避:“……”

不要就不要你加什么速!!

龙穴的位置似乎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里面的布置很潦草,只有成堆的金银珠宝与一张很单纯的石床。

泊特在将人叼回来后就变回了人形。

他似乎对这里的简陋有些无措,这跟维斯尔家的生活环境简直天壤之别。

他那时候满心只有把瓷浼赶快叼回家里,但忘记了他糙,睡什么都一样,可瓷浼不一样,瓷浼在他这里完全属于娇宝宝。

泊特盯着默了会儿,忽地道:“你喜欢这些珠宝吗?”

“……啊?”

泊特指了指那几堆堆起顶顶都能到穴顶的珠宝,道:“挑一个不喜欢的我去给你换个好的床。”

瓷浼看着那几堆比泊特龙形还高壮的金银珠宝陷入了沉默。

他想起了古早霸总文里的坚韧不屈小白花女主,很想学她来一句“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有钱人了”。

现实却是瓷浼目光触及那张看着就梆硬的石床,指了颗最没光泽的宝石:“换掉那个。”

泊特没有异议,甚至心情不错的笑道:“有眼光,我也最不喜欢那颗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宝宝。”

瓷浼:“……”

不会夸不要硬夸。

瓷浼看着泊特去拿宝石的背影,开始琢磨该怎么趁泊特离开的时候逃出去。

刚才他大概看了眼,龙穴的位置不算很好,却也够他走个小路逃出去了。

实在不行让系统帮帮。

瓷浼想的很好,但没想到泊特会在离开前给他锁上。

以至于男人在将金链“咔”一声束缚住他的脚腕时,瓷浼还有些发懵,后知后觉的有些恼羞:“你干什么?!”

瓷浼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抱上了石床坐着,白嫩如玉的脚被泊特捧着。

金链的尺寸刚好,花纹繁美,像是精心打造的,圈在瓷浼脚腕上格外漂亮。

泊特低头在他的脚腕骨落下一吻,轻声哄道:“只是一会儿,我回来就帮你解开。”

金链很长,让瓷浼在洞穴里自由活动是没问题的,但,他要逃离这里啊。

斐褚斯和裴徊现在还生死不明呢。

瓷浼不由有些慌了,他在泊特起身的那一瞬间,抬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袖。

泊特神色平淡,不等他开口,就出声拒绝道:“在我回来之前,我不会解开的。”

瓷浼深呼了口气,剔透的暗蓝瞳孔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嗓音低软微哑:“……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像个宠物一样 泊特,我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少年乖软漂亮的脸庞浮现一丝祈求,像是在撒娇示弱,泊特很喜欢瓷浼这样满眼只有他的模样,或许换一件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但……

男人俯身吻了吻瓷浼的脸庞,哄道:“不,你是我的配偶,我的伴侣,只是我无法确定你会不会逃,等我回来我就给你解开,好吗?”

等你回来,斐褚斯和裴徊都凉透了。

看泊特毫不退让的模样,瓷浼更慌了,在心底敲系统:“怎么办怎么办,泊特不给我解开这个锁链。”

【你靠近他一点,我帮你把钥匙顺过来】

现在的泊特几乎是对他的注意高度集中,一点不对就要紧紧盯着他。瓷浼有些犹豫:“能行吗?”

系统却是自信满满:【我,专业,从不失手】

瓷浼信了。

他指微颤,双手攀上泊特的肩,额间抵着他的锁骨处,低低道:“好吧,那你早点回来,我在这儿等着你。”

泊特微微一愣。

他最初的念想只是将瓷浼如同这一穴的金银珠宝一样圈养起来,毕竟珠宝们不爱他,但依旧属于他,瓷浼也不例外。

但越深入,泊特便不想瓷浼如那些珍宝一样了。

他要瓷浼跟一样的爱着他。

所以对于瓷浼的亲近,泊特没有一点抵抗力。

他不由心下一软,将少年揽入怀里,轻轻“嗯”了声。

几乎在泊特抱上来没一会儿,脑中的系统就出声了:【到手了!】

瓷浼迅速收手,面对泊特不舍的目光,微笑挥手:“快去吧。”

泊特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就要走。

他转身那一刻,系统顺过来的钥匙就出现在了瓷浼的手里,他等着泊特的身影出了洞穴才拿出来解锁。

不想钥匙刚入孔,就听见一道阴冷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你在干什么?”

瓷浼身形蓦地一僵,心跳都停了一瞬。

但都到这一步了……他咬了咬牙,开了锁,金链掉落在地的沉闷声音倏地响起。

随即,瓷浼跳下石床,藤蔓霎时间缠绕在臂上,他抿了抿唇,反问道:“看不出来吗?”

不远处折返回来的泊特神色危险,肯定的一字一顿道:“你想逃。”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蓦地笑了,像是在自嘲。

他在出了洞穴后就察觉不对劲,瓷浼对他的迷惑渐渐退出脑神经,泊特下意识就摸了摸原本装着钥匙的口袋。

空的。

泊特几乎一瞬间神色就冷了下去。

他还以为瓷浼对他多少也是有点感觉的,他并不是一厢情愿,他跟裴徊那些人是有区别的。

但其实都一样。

他不该奢望瓷浼对他会有爱。

泊特想着,心绪沉了沉,向正处于戒备状态的少年走去。

瓷浼指微蜷,控制着藤蔓向他前面的空地甩了一下,但因为泊特毫不畏惧的继续向前走,藤蔓尖在他的脸庞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瓷浼被这突然打中愣了一瞬,见他还在步步紧逼,忍不住颤声道:“你别过来。”

泊特只是脚步顿了顿,随即依旧毫不顾及,继续朝着他走。

动手他肯定打不过泊特的,瓷浼只能退,直到脊背贴上了凹凸不平的墙面。

泊特最终站定在瓷浼的身前,他伸手将瓷浼从他那顺去的钥匙勾到指间,昏暗的光线下神色晦暗不明:“不要妄图逃跑,浼浼,我总会抓到你的。”

恶龙说着,抬手用食指背轻拭去脸上被藤蔓划出的血珠,他的语气冷冽:“你的行为让我很生气。你该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我的怒火消下去。”

身前的少年身形微颤,浓密卷翘的眼睫低垂,避开了泊特充斥着浓烈侵占欲的视线,音线低软颤栗:“为什么、偏偏是我…?”

长久的寂静。

泊特倏地笑了声:“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偏偏是你。”

他依然记得最初去维斯尔家时,与瓷浼的不愉快,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个人类真是娇蛮无的让他讨厌。

这样的一个开头,却延伸到现在的看见瓷浼与别的男人有关系,就会控制不住想将他囚禁,占有,乃至侧底控制。

泊特微微俯身,冷戾的暗金色竖瞳微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眸光潋滟的漂亮少年:“但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瓷浼,你得明白一件事。”

恶龙将指间的钥匙拢在手心,稍稍一施力,铁制的钥匙霎时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凄厉呻吟,化成了银水,顺着泊特指间流出。

瓷浼瞳孔微缩,紧紧贴着墙面的脊背不由发凉。

泊特眸色深了深,触及瓷浼的目光,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个距离,泊特不上前,瓷浼也退无可退。

男人直起身,大手张了张,化成水的钥匙全全融入了脚下的泥土。

他神色平静,接道:“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甩开我。”

终将,不死不休。

瓷浼心下一震:“你真是……疯了!”

泊特对于瓷浼的话,只是笑了笑,他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完完全全笼罩着眼前的漂亮少年。

他微微颔首,道:“没办法,浼浼总能让我想出一些出格的思想。”

“裴徊的亲吻、斐褚斯的婚姻,还有……你刚才的逃跑行为。”

泊特说着,甚至笑了声,让瓷浼心下不由发寒。

他抬手钳住少年的下颌,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嗓音低冷:“真是没有一件,让我不想将你囚禁在这里,彻底占有你。”

泊特说着,慢条斯的用两指撬开瓷浼紧闭的齿,塞了个什么东西进去。

瓷浼眼眶红润,被迫咽下。

男人细细看着他,低喃道:“彻底结合之后,你就会全身心属于我了。”

第四十九章 前出龙穴,后入人怀(49)

泊特的指抵在少年的牙间,幽冷的暗金瞳孔一错不错的盯着眼前漂亮人儿的反应。

瓷浼只觉浑身燥热发疼,眼尾泛红,水雾在眼里淤积,落下来也是滚烫的。

他说不出话,只能细弱的呜咽着摇头,双手被泊特单只箍着,动弹不得。瓷浼简直恨不得退的嵌入墙中去躲避眼前逐渐失控的男人。

男人慢条斯地抽回了抵着他牙关的指,微微俯身在瓷浼的脖间,他微凉的唇虚吻着少年灼热的肌肤,轻笑道:“你体内的母龙血脉,已经跟你彻底融合了啊……”

“那么……怀上我的孩子,也是可以的吧。”

这话一出,泊特能清晰的感觉到怀里的少年身形蓦地一僵,随即轻轻颤抖了起来,他稍稍直身,垂眸看着已经控制不住低低软软呜咽哭泣出声的瓷浼,滚烫的泪珠接连打在他的手背。

按来说他现在应该是心疼的,但泊特此时只觉得瓷浼哭的,让他格外兴奋,甚至想……更欺负他一番。

泊特敛下眼中的情绪,嗓音沙哑懒散:“哭什么?在遗憾你的初夜不是给的斐褚斯么?”

他语气里的危意让瓷浼下意识否认道:“不、不是的……”

泊特刚才给他吃的那个不知道什么作用的东西,几乎瞬间就把他的皮肤饥渴症牵扯出来了,瓷浼现在只感觉又疼,想逃离,又很难受,想离泊特更近点。

泊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他停下了动作,就那么看着怀里少年昳丽精致的脸庞瞬间浮上潮红,泪痕还挂在双颊,殷红饱满的唇瓣被轻抿着,鼻头泛红,清澈的暗蓝瞳孔缓慢的溢落着水珠。

瓷浼靠着墙面,他神色渐渐迷茫迟缓,被泊特箍着的双手也停下了挣扎。

在泊特诧异瓷浼会这么快就安静之时,少年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艳红。

——瓷浼似乎咬了舌。

泊特蓦地一惊,也不管瓷浼怎么个不对劲,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抬手撬开少年的牙关,裸露出来的那截覆着深红伤痕刺眼。

要是再重一些,再里面一些……

泊特不敢想那时候的瓷浼会是什么样子。

他压抑着怒火,嗓音低冷:“你是想死吗?!”

瓷浼没出声,微阖着眼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像是在无声的反抗。

泊特本不想强迫瓷浼跟他干什么,只是气不过瓷浼能接受斐褚斯,接受裴徊,就是对他一直拒绝,甚至……一再的想要逃离他。

发情期的龙族本就狂躁重欲,泊特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又被瓷浼这一行为刺激,顿时,最后的那根防线也断裂了。

泊特气笑了:“行,瓷浼,你好样的。”

他的眼眶猩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我倒要看看,要是你被别的男人占有了,你的未婚夫,还会不会要你。”

他说着,也不管瓷浼是什么反应,又凶又急切的吻上了那张他肖想已久的唇。

瓷浼避之不及,男人吻的凶猛且毫无章法,宛若一头失智的凶兽,只知索取,血味儿几乎瞬间在两人口腔蔓延。

瓷浼吃痛的想偏头避开,泊特却不给他一丝缝隙,那张柔软娇嫩的唇瓣被吮的殷红充/血,晶莹的细丝在空隙间垂落。

男人箍着他双手的动作已经松开,转而炙热的大手覆上了他的腰间,衣摆上移,少年纤细温软的腰肢彻底到了男人的手下。

瓷浼敏感的颤了颤,双手无力的搭在泊特的肩上,鼻息间尽是对方的气息,唇上肿胀发麻的感觉让他不由想躲避男人的再次索取:“呜、泊特…不、不要了……”

泊特意外顺从的停下了亲吻的动作,涩情至极的舔了舔少年微微肿起的下唇,小腹的燥热此时更是达到了顶峰,他抑制着欲望,眯着眼,低笑道:“只是一个吻,宝宝就受不了了么?”

“那后面更凶的怎么办?”

眼前少年神色蓦地一愣,那双暗蓝瞳孔微缩,随即他垂落眼皮,眼睫轻颤,搭在泊特肩上的双手不觉指微蜷,勾在一起,像是在害怕什么。

泊特的额间抵着瓷浼的额,情欲还在脸上并未褪去,见他是这幅拒绝的模样,也不意外,反而神色餍足的吻了吻少年的鼻侧,道:“说话。”

瓷浼被吻的不觉稍稍闭了闭眼,他的嗓音有些沙哑,音线颤抖:“不要、不要更凶的……”

泊特不置可否,缓慢而懒散的重复了一遍瓷浼的话:“不要、更凶的?”

眼前的小漂亮眸光潋滟的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揽着瓷浼腰肢的那只炙热的大手微微收紧,往前一施力,瓷浼便不由向前走了一小步,稍稍踮着脚抬眼看着他,距离倏地拉近。

泊特暗金瞳孔里暗含警告,他定定的看着怀里慌乱了瞬的少年,道:“不要更凶的也行,你乖一点,别想着逃离我,否则下一次,我不会再这么克制住自己了。”

我会直接把你办了。

瓷浼颤着眼睫点了点头。

泊特似乎对于瓷浼的顺从很受用,怜爱的将人抱坐在他的臂弯间,走向石床。

突然的悬空让瓷浼慌乱了一瞬,下意识圈紧了男人的脖颈。

他将人放在石床上,再次握住了少年的脚腕,那条落在地上的金链被他拾起,动作缓慢而仔细的为瓷浼扣上了。

“你……你不是把这个钥匙融了吗?”

泊特微微颔首,并未否认:“是。”

他垂眼替瓷浼把弄着那条金链,眸光冷冽晦暗,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所以瓷浼,你再惹我生气,我就要一直锁着你了。”

瓷浼抿了抿唇,他的双手撑着石床,微微向后仰着,垂眼看着男人为他细细带上那条束缚般的金链,没出声。

脑中系统再次出声:【天道之子斐褚斯、裴徊生命值濒临死亡!请宿主尽快赶去利用系统能源进行救助!】

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要刺耳很多,一连重复了三遍才停下。

瓷浼心下蓦地一紧,他撑着石床的指微曲,视线落在泊特扣着金链的,手背遍布青筋的大手上。

不等瓷浼开始思考该怎么离开这里的时候,脑中的系统再次出声:【系统检测宿主正受外来因素牵制,系统将为宿主提供间接帮助】

下一刻,瓷浼便感觉口中多了个颗粒状的药物。

瓷浼:“……”

不是,怎么直接到他嘴里了!!!

等会儿别泊特还没晕,他先晕了啊!!

【系统出品,这种低端事故不会出现的,看泊特很喜欢你很他接吻,嘴巴是最好的渡过方法】

瓷浼:“……偷看啊统哥。”

系统微笑:【躲不了】

瓷浼重新将视线落在泊特身上,他的手轻轻按在男人的脖间。

泊特抬眼看向他,神色不明:“怎么了?”

瓷浼没出声,眸光有些迷茫无焦,只将脑袋埋进他的脖间,姿态依赖。

泊特手微微一顿,以为是瓷浼的龙血后余劲还没消,他蹲在少年身前,安抚似的一遍一遍手抚过他的脊背。

他曾听说过人类融合了龙血之后,会很难受很痛苦,而瓷浼又是很早之前注射的龙血了,泊特不清楚瓷浼现在处于什么阶段,便将少年的脑袋托正,让他直视着他。

“很难受吗?”

瓷浼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眼前男人的唇上,缓缓凑上前。

泊特看着他的动作,眸光一暗,迎了上去。

泊特接吻确实如同系统所说的上头又着迷,他不比郗们与裴徊一样吻的轻柔,循序渐进,而是上来就撬牙。

瓷浼便趁机将口中的东西渡给了男人,一样的计策,不等人反应,便封着他的口,等他彻底咽下。

泊特眸光幽深,他垂着眼看着眼前吻的笨拙的少年,却没拆穿他,舌卷走了那颗估计是让他沉眠的药,顺手将一个小巧不易发现的东西塞进了瓷浼的口袋。

瓷浼满心急切,没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动作,直到察觉男人闭上了眼。

瓷浼几乎在泊特倒下的那一刻,也腿软的跌了下去。

他看了眼旁边陷入沉睡的男人,来不及多缓,咬牙站起了身,往穴口步履艰难的走去。

龙穴往外的路很窄,很崎岖,好在路段很短,出了那段小路就是森林。

森林里的氛围很诡异,寂静的不像话,甚至连风过也是无声的。

但瓷浼感受不到这些危险意识,只觉眼前越发迷胧,步伐踉跄地慢慢扶着树向前走着。

他呼吸紊乱,眼前模糊不清,只能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森林似乎经历过一次灾难,接近一半的树木断裂倒塌,横在狭窄的路上,还有些烧毁的痕迹。

脚下的枝条,瓷浼脑袋昏沉,一时没注意,下一刻,倏地落入了一个浑身散着血腥味儿的怀抱里,他下意识攥紧了这人的衣襟。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手中剑身满是浓稠血液的长剑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声沉闷的轻响。

他自然的将少年横抱起,心情不错的笑了声:“归我了。”

瓷浼身形一僵,但抵不过脑中的浑浊,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想法是:再也不信系统的话了。

第五十章 耗竭能源/救赎与新生(50)

再次醒来时,瓷浼入眼便是满目的绿帐篷顶。

他微微一愣,撑起身想再看仔细些。

帐篷被拉开了。

进来的是郗们。

男人身形高挑,一改以往的散漫形象,衣着工整严肃,肩上的浅金流苏微晃,墨绿色的长袍稍稍掀起下摆处,腰间佩剑低斜,锋锐清晰的下颌线微微上抬,神色平淡。

郗们中长的浓黑卷发在脑后低扎起,额前那一撮混杂着几缕银白,蜿蜒垂落在右眼前的发遮着那只眼,留露出的那只左眼眸色暗紫,此时微阖着看着瓷浼。

他的嗓音低哑,听不出情绪:“醒了?”

“……嗯。”瓷浼顿了顿,忽地问:“裴徊他们在这里吗?”

郗们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瓷浼会最先问这个,他的语气有些不善:“你自己还受着伤,反而先关心裴徊他们?”

瓷浼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森林时,系统一遍又一遍提示的消息,咬了咬下唇:“所以在吗?”

郗们一错不错的看着铺上神色紧张的少年,道:“在,不过他们的情况很差劲,医师也束手无策。”

这话一出,瓷浼便瞳孔微缩,想也不想便下铺站起身,拉着郗们的衣袖就要出去,语气急切:“他们在哪?我想看看他们。”

郗们没动,倒是环着手,垂眼看着他:“我救了你,你怎么就只记得裴徊跟斐褚斯那两个?”

瓷浼稍稍一懵,随即思考两秒,极其敷衍道:“谢谢谢谢爱你爱你。好了带我去吧。”

郗们气笑了:“……”

他到底为什么会对瓷浼抱有期望啊。

不等郗们出声,一位军装男人边匆匆跑来,身上衣着凌乱不堪,脸上血渍不少。他在郗们面前停下,呼吸急促,欠身道:“王,异种又有进攻的势头了!”

郗们目光一凛,默了会儿,沉声道:“备战,迎敌。”

临走前,郗们对一位侍从命令道:“你,带维斯尔小少爷去看看裴徊与斐褚斯,不要让他去战点。”

“是。”

瓷浼稍稍探头,闻言便立马小跑到那个侍从边上,见他似乎还有些在状况外,眨了眨眼:“走吧。”

那人没再多说什么,一眼没敢看旁边的少年,自顾自抬步在前面领路。

仿佛瓷浼是什么杀神一样。

瓷浼觉得这闷葫芦格外奇怪,便问:“你怎么看也不敢看我?”

侍从恭敬道:“您是陛下的人,我们看多了不便。”

瓷浼懵了瞬:“……什么叫陛下的人?我有未婚夫,哝,现在去看的那两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是我的未婚夫。”

侍从听到这回答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了,纳闷道:“您不知道?陛下说,斐褚斯将军时日无多,您的婚约,他便改成了他与您,您将会成为国都的第一任王后。”

结果现在这位未来王后却说与他有婚约的,是那位濒死的斐褚斯将军。

侍从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

所以……陛下这是强取豪夺失败了?

瓷浼也被郗们这先斩后奏的给他改嫁整的一愣,但现在也不是跟郗们纠结改嫁不改嫁的时候了,他便只是蹙了蹙眉,便打算找个时间再去跟郗们谈谈。

医护院离的不远,一会儿就到了,里面寂静无声,而入门的第一间房就是斐褚斯的。

侍从把瓷浼送到门口就自觉站在了门的一侧,让瓷浼有独处空间。

躺在病床上的斐褚斯身上,绷带几乎缠满了他的全身,几乎每一寸的浸透了血,尤其是眼部那,血色浓郁。

瓷浼看不出他的伤势现在如何,但从这绷带量上就能看出他伤势之严重。

他不敢再多耽搁,配合系统将储存能源一点点注入到了男人的体内。

能源几乎瞬间就少了一大半。

瓷浼只觉有些不适,强撑着揉了揉脑袋便去隔壁裴徊所在的房间了。

裴徊似乎比斐褚斯的伤要轻一些,他只是胸膛处有伤,不像斐褚斯那样大面积受伤,但伤口位置极其危险,接近心口。

瓷浼深呼一口气,注入系统能源。

幽蓝色的微光在他的手心泛着,流入病床上紧闭双眼的裴徊胸膛上。

能源注入到后面,瓷浼渐渐感觉脑袋越发昏沉泛疼,他咬破了舌尖,血腥味儿迅速蔓延在空中,舌尖的刺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系统的声音响起,一卡一顿的,像是老旧的磁带,还带着些杂音:【系统、所…存能源……已耗竭,请、宿主在,无系统、协助期间…保护好自己……】

瓷浼几乎在系统声音消噤的那一刻,他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全全抽离,扶住了床沿才没摔下。

瓷浼呼吸紊乱急促,手下的床单被攥的发皱,保护他这个外来者的能源一旦枯竭,世界的威压与驱逐霎时间一一施加在他的身上。

窒息感与乏力感席卷,灵魂都宛如在被撕裂。

瓷浼最终还是没撑住,倒在了裴徊的手边。

裴徊只觉自己仿佛睡了很久,拥有意识时,便感觉手臂一重。

他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裴徊不由眯了眯眼,待彻底适应这个光线后,才缓缓起身,垂眼看向手边。

少年手虚抱着他的臂,唇色苍白,脸上毫无血色,卷翘的长睫轻颤,眉心微蹙,像是陷入了梦魇,隐隐有水光浸湿了眼睫根,宛若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

裴徊定定的看着他,不觉抬手摸了摸/胸膛。

那处被尖锐的节肢刺穿的刺痛感还余留着,医师判下的死刑还在耳边回荡,但此时却只有一块被血浸透的白布,伤口却奇异的愈合了,只有些地方还是原样。

他皱了皱眉,想抬手覆上少年的脑袋,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让裴徊的动作顿了顿,没忍住“嘶”了声。

手边睡梦中的少年似乎有所察觉,浓密卷翘的眼睫微颤,紧紧攥着床单的指也动了动。

裴徊微凉的指轻抚了抚少年的脸庞,低声喊道:“瓷浼?”

瓷浼没睁眼,苍白到几近透明的小脸微侧,埋入了裴徊的臂间,闷闷的应了声:“……嗯。”

将能源注入完给斐褚斯与裴徊后,没了系统的庇护,他外来的灵魂也开始渐渐不受世界的接受与容纳,导致他现在格外虚弱无力,思维浑浊迟钝。

见瓷浼这副焉焉的模样,裴徊用手背贴了贴少年的额间:“生病了么?你身上很冷。”

手边的人许久没回话,裴徊有些急了,他将少年的脑袋托起,迫使瓷浼抬眼看着他:“瓷浼,你听得清我说什么吗?”

“…没聋。”

其实听不见。

瓷浼耳边此时一阵的轰鸣,他只能依靠嘴型去猜裴徊说了什么。

但他现在很累,兴致不高的闭了闭眼,鼻音有些重:“我想睡会儿,我好困。”

裴徊一愣,下意识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换回开始的姿势,随即顺便下床给他们的位置调换了一下——瓷浼睡床,他坐冷板凳。

替瓷浼掖好被子后,裴徊去外面喊了医师。

对于他的迅速恢复,医师震惊的一路上都在盯着他的胸口处看,边看还边喃喃道:“走这么稳……你这真是奇迹啊。”

直到到了病房,医师还在透过那层血纱观摩伤口,裴徊喊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麻烦医师为他看看。”

医师这才回过神,神色不好意思的笑了声,“啊……哦!好,来,我看看啊。”

医师一连检查了三遍,不由看了眼旁边神色紧张的少年,清声道:“这位小少爷没什么事,身体的各个指标都很正常,可能只是缺乏睡眠了所以才会这么困吧。”

裴徊皱了皱眉,一眨不眨的看着病床上脸色极差的瓷浼:“可是他看着很难受……”

医师顿时打断了他:“呐,我就说你们这些小年轻爱事,知道你担心他,但是我的魔法来来回回检测了他三遍,他的骨头我都摸透了,真没事儿。”

都这么说了,裴徊也不好再多纠缠,便只能点了点头,向她告谢。

医师走后,瓷浼反反复复的清醒了又昏昏沉沉的睡去,裴徊几乎一点不敢松懈,细致的照顾瓷浼。

期间带瓷浼过来的侍从进来催过一次,但看见瓷浼的状态就走了,裴徊估计他是去跟郗们汇报了。

大概接近凌晨三点左右,窗外,医护院外,甚至是整个主城都开始叫喊起来。

瓷浼不出意外的被吵醒了,这次他清醒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一些。

他脑袋靠在裴徊的肩上,腰被裴徊揽着,他们面朝着窗口,尽管还是什么也听不见。

但瓷浼看见了灰蒙的天穹撕裂出一条狭窄而长的空谷,血红的夕阳悄无声息地填满裂痕,悬在刚经历完一场战争的主城上空。

像死亡,又像新生。

外面似乎在欢庆着什么,声音大到他这个半失聪人群都能听见些动静了。

瓷浼不由想起早上的时候郗们远去的背影。

大概是打赢了。

瓷浼心底猜测道。

——杀戮之后,属于和平的时代终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