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不可能会喜欢上他那样的人(21)

得到了回答,瓷浼有些开心,但没一会儿就想起了斐褚斯说的那句“维斯尔老伯爵在主书房等着”。

瓷浼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了。

像是许久未被关注过成绩的小孩儿突然被指出来问成绩,瓷浼葱白的指搅着衣角:“父亲来干什么?”

泊特倒是无所谓,他安抚似的揉了把旁边少年的脑袋:“大概是来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他说着,话音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不免攀上些寒意:“斐褚斯去找过你了?”

瓷浼点了点头,他看了眼主书房的方向,没感觉到泊特这句话的另外情绪,抿了抿唇,问道:“我们现在就要去见父亲吗?”

他对维斯尔老伯爵印象不怎么好。

老人严肃端正,威压极强,常爱板着脸,看着凶悍。瓷浼向来不喜欢这样的人,也从心底怕这样的人。

“嗯,总不能让一个老头等着,没礼貌。”

瓷浼:“……”

这话好像透露着礼貌,但是不多。

泊特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他因为出来的急,只套了件长袍睡衣,腰间束腰的白绳子都没系紧,松松垮垮的挂在腰胯上。

泊特肤色偏向古铜,他是赤着脚的,身量高大,宽松版的浴袍也不能掩饰下其内含的,无法估量的蓬/勃力量。

以瓷浼这个世界接触到的词语来形容就是:纯纯猛一。

瓷浼看的有些愣神。

男人走了几步忽地侧过头看向门口愣住的少年,挑了挑眉:“你想让我开着门换衣服吗?”

闻言,瓷浼反应过来,漂亮的脸庞上有些粉意:“啊、啊?噢。”

然后泊特就眼睁睁看着少年跨入门内,把门关上,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泊特:“…?”

泊特默了瞬。

这个房间因为本身施展空间就少,显得十分狭隘,浴室的空间都是挤出来的,让泊特洗的时候束手束脚,外面就更不可能有多宽敞。

也更不可能再有些什么可以多余的房间让泊特避开瓷浼去换衣服。

活了上千年,从来没有感觉过羞耻感的老龙突然有些羞涩。

——他里面是裸着的,什么也没穿。

对上瓷浼催促的眼神,泊特有点木然:“你……不回避一下吗?”

瓷浼明显没get到他的崩裂,眨了眨眼:“害羞什么,我们都是男人,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

泊特思索两秒,像是在纠结:“…我怕你自卑。”

瓷浼:“……”

瓷浼目光落在这人的那处,愤怒出门。

门外隐隐传来少年的声音:“我再也不你了!”

这几天的相处,泊特早摸清了瓷浼的性子,这话的含义就是“快来哄我”。

小孩儿脾气大又好哄,随便几句就心软了。

泊特便也不急,想着等会儿慢慢哄。

然而,等泊特到主书房时,入眼就是少年黏着斐褚斯说话的模样。

温声细语的乖乖样,就算斐褚斯再冷淡也毫不影响瓷浼往他那靠。

是跟面对他时截然不同的态度。

泊特心下莫名有些不爽。

他盯了会儿两人,故意发出了些声音,当瓷浼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才装模作样的对坐在主位上的维斯尔老伯爵稍稍欠身:“维斯尔老伯爵。”

斐褚斯抬眼看向泊特,眸中浮现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正闭目养神的老伯爵闻言睁眼,视线转向面前的泊特:“来了?说说吧,瓷浼现在的魔法能够到哪了?后天可就要去比赛了。”

这话一出,瓷浼的心就不觉悬起,他紧紧看着板直着腰身站着的泊特。

“中阶魔法师,自保没问题。”

“中阶魔法师?”老伯爵喃喃重复了次泊特的话,似乎并不满意:“来比赛的都是圣阶魔法师,先不说要跟他们一阶相较量,高阶也得达到吧。”

瓷浼抿了抿唇瓣,神色有些失落。

老伯爵的话指责打击意味太浓烈,泊特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然:“时间太仓促,瓷浼能在这么点时间达到中阶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再天才也不可能短短五天从低阶达到高阶。”

维斯尔老伯爵一噎,也明白是自己太急了,但拉不下脸说好话,只重重地哼了声,没再说什么了。

泊特也不在意,挤到了瓷浼跟斐褚斯中间,让他们被迫往两边移了寸。

瓷浼正难受着,就被泊特挤的猝不及防,被迫跟斐褚斯分开,有些恼,低声道:“你干嘛?”

泊特背靠着沙发,语气懒散:“站累了,坐坐。”

瓷浼:“……”

那么多位置偏挤他跟斐褚斯中间什么意思啊。

泊特原本看见瓷浼他们亲密的糟糕心情愉快了不少。

下一刻,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斐褚斯忽地喊了声:“泊特。”

他说着,站起身,示意泊特出去。

泊特挑了挑眉,跟着去了。

起身时还被瓷浼瞪了眼,像是在警告他不要对斐褚斯怎么怎么样。

泊特心情又差了点。

斐褚斯在客厅等着他。

泊特去时,他正端着一杯水喝了口,见泊特出来了,将水杯搁置在桌面:“你把你的那颗宝石给瓷浼了?”

泊特来这里时就没有刻意去掩饰关于他搜罗回来的宝物的信息,尤其是有直接合作关系的人。

那颗宝石意味着什么斐褚斯知道泊特并不意外。

泊特想起这人对瓷浼冷淡的态度,饶有趣味的注视着他:“所以呢?”

这话一出,面前的男人眉心一压,语气都冷了一个度:“他是我的未婚夫。”

“是你的未婚夫又怎么样?你不喜欢他不是吗。”泊特嗤笑了声:“怎么,现在是又喜欢上他了么?”

泊特说时神色嘲讽,暗金色瞳孔在头顶炽灯的照映下泛着一层红芒。

斐褚斯先是一愣,随即宛如听了什么笑话般,冷冷注视着对面的男人:“开什么玩笑,我不可能会喜欢上瓷浼那样的人。”

斐褚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那一闪而过的困惑失神让泊特抓了个正着。

泊特将他刚才喝过的杯子拿过,不偏不倚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眸中一片寒色。

他看着斐褚斯,嗤笑了声,像是警告:“你最好是。”

第二十二章 同意让我跟你一起睡吗(22)

斐褚斯眸光阴冷,嗤道:“你也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对瓷浼做的事。”

“他的魔法天赋本来并不差劲,因为什么而滞留在低阶,被所有人辱骂贬低,泊特,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泊特瞳孔微缩,掩忘已久的回忆倏地在脑中展现。

他默了许久,神色淡然,语气的变化却出卖了他现在并不平稳的心绪:“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斐褚斯没出声,而是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率先进了主书房。

里面的瓷浼看见他眼睛微弱的亮了亮。

泊特他们出去后,房间里面只剩下他跟老伯爵,瓷浼不知道该怎么跟老伯爵相处,他不是原主,尽管经历过那么多世界,在这种精的很的老人面前,瓷浼还是有些怵。

尤其维斯尔老伯爵还冷漠严肃的可怕。

老伯爵听见开门声便微微侧头看了过去,见是斐褚斯,便用手里的权杖敲了敲他对面的位置,道:“都聊完了?来,斐褚斯,坐过来。”

“据说今年你是决斗赛的评委之一?”

斐褚斯顺着坐了下去,毫不意外老伯爵会这么问,点了点头:“是。”

“陛下也是?”

“不,陛下只是去看看,没有太大的直接关系。”

斐褚斯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侧目看向一旁正低着头发呆的瓷浼,“而且……我那时在宴会上,看见了陛下跟瓷浼相处似乎很好。”

老伯爵摆摆手,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陛下与瓷小时候是玩伴。”

被喊到,一抬头就看见老伯爵这个眼神的瓷浼:“……”

他从老伯爵眼里看出了一股“大腿都抱不稳”的味道。

瓷浼被瞪的有些委屈。

谁家皇帝那么闲整天跟你培养感情的啊。

泊特恰巧从外面进来,他视线触及瓷浼时有一瞬间的避闪,连位置也没再选择离他最近的了,而是隔了三个人的位置。

瓷浼一肚子小话等着跟他说,这么一番动作下来,让他愣了会儿,像是一个被抛下的小孩儿,手足无措的呆呆坐在原地,神色迷茫的看着泊特。

泊特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一言不发的双腿交叠的背靠着沙发坐着。

目睹全过程的斐褚斯平静的眸中浮现了分笑意,对于老伯爵的打探也有耐心了不少。

老伯爵问的不多,他这次过来主要是盯着泊特,其次才是瓷浼的训练情况与决斗赛的情况。

——龙族在每个四月时都会出现些情绪失控,毫无智兽化的状态。

而今天,正好是四月初。

尤其在现在这个人族与龙族关系危险的情况下,老伯爵不敢想象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与恶龙签订了协议,会是什么态度,迎接他的又是什么。

老伯爵视线落在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的泊特身上,笑了笑:“泊特,最近这些天辛苦你了。”

泊特略过瓷浼的视线,抬眼看向对面左侧面的老伯爵:“……不会,能教瓷浼我很开心。”

瓷浼正揪着旁边花瓶里的花叶子,闻言看向一点儿也不他的泊特,撇撇嘴,低声嘀咕道:“开心什么…都不乐意跟我坐一起了……”

不远处的泊特明显听见了,神色微变,却没动作,面不改色的继续与老伯爵说话。

瓷浼看他看的眼睛有些酸涩了,才赌气一般的偏过头看窗外。

他们只聊了一会儿,侍女便来敲门,隔着一扇门低声温语的道:“维斯尔伯爵,该就餐了。”

老伯爵闻言缓缓起身,“走吧。”

而在出门时,瓷浼挤了下即将跨出门的泊特,先出去了一步。

挤完还侧头对着泊特哼了声。

泊特微微一顿,觉得好笑。

……真是个幼稚鬼。

斐褚斯走的慢了一步,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垂落在腿侧的手微蜷,心下莫名升起些异样感。

他微微皱眉,敛下眼底翻涌的思绪,加快了步子。

吃完晚餐斐褚斯就要走了。

老伯爵琢磨了会儿,拦下打算离开的斐褚斯:“这么晚了,安维特家离这里远,在这留宿一晚吧。”

“不过这里没有多的房间了,反正你跟瓷浼是未婚夫夫,一起睡一晚上也没什么吧。”

斐褚斯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老伯爵话语迅速的安排好了今晚的每个人的住处走后,瓷浼是最先回神的,他看了眼一旁的斐褚斯,抿了抿唇,也转身走了。

斐褚斯蓦然神色一僵,下意识想伸手拉住要走的瓷浼,结果抓了个空。

他来不及回绝,皱了皱眉,收回手,结果转头就对上了倚着门框,冷冷注视着他的泊特。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个逼,就是对瓷浼有心思了”。

斐褚斯:“……”

……我真没有。

斐褚斯解释不清,这条莫名其妙的龙族就是认定了他在觊觎瓷浼,索性不解释了。

在临走前,斐褚斯被泊特叫住了。

泊特微阖着的暗金色瞳孔缓慢的变化成了椭圆形,他稍稍仰头,后脑抵着门框,警告道:“老实点,我在隔壁随时关注着你。”

斐褚斯盯了会儿他,笑不达眼:“那你最好趴在墙那里听好了。”

泊特冷哼了声。

另一边,瓷浼刚从浴室出来,门就被敲响了。

“瓷浼?你睡了吗?”

门外斐褚斯的声音有点闷与不真实,让瓷浼愣了一瞬,随即有些慌忙地抓起床上的衣服穿上。

导致开门时,斐褚斯直面的就是少年清晰漂亮的锁骨与白中泛粉的肌肤。

瓷浼浅金色长发微微凌乱,落在脸颊边的发尾还在滴水,点点没入少年所穿的真丝睡衣里,将肩上那一块颜色染深了分。

让斐褚斯到口的拒绝与他同床的话倏地忘了。

门内的少年精致乖软的脸庞泛着粉,让开身,语气有些紧张:“进来吧。”

斐褚斯目光一顿,做好的心建设瞬间崩裂。

他静了会儿,抬步进去了。

当斐褚斯进来时,瓷浼忽地感觉所属于他的空间都变少了。

男人分明与他隔了有一段距离,但瓷浼却感觉他近在咫尺。

斐褚斯的呼吸、肌肤甚至是衣服都让瓷浼难以控制的去渴望靠近。

他莫名动弹不了,神色涣散了瞬,耳边响起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同意让我跟你一起睡吗,瓷浼?”

第二十三章 他在yy你(23)

瓷浼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直到斐褚斯神色不自然的站在了沙发边上,向他询问哪里有多的被子的时候,瓷浼才回过神。

他脸上一片燥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见斐褚斯似乎打算睡在沙发上,嘴比脑子快的问了句:“你、你不睡床吗?”

斐褚斯挑了挑眉,头一回没有对于瓷浼这样的邀请而感到厌恶,反而感觉他有些可爱,莫名生了点逗弄的心思。

男人走向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而羞红在原地的少年,与他保持在一个危险与安全之间的距离,微微弯腰,微阖着眼注视着眼前双颊泛着粉霞的瓷浼。

斐褚斯轻笑道:“你想让我跟你一起睡么?”

瓷浼感觉鼻腔里尽是面前男人的气息,他不觉稍稍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抬了抬手,指微蜷,以防斐褚斯跟裴徊他们一样不由分说的就抱上来。

不过心里更怕的还是斐褚斯误会他很……轻浮,便有些语无伦次:“没、不是,我……”

瓷浼说着,话音低了低,又羞又燥:“我没有……”

少年透亮漂亮的蓝眸看着斐褚斯,他细白的脖颈上还系着泊特送给他的蔚蓝宝石。

斐褚斯目光一顿,莫名感觉被龙族视为最美丽的宝石,也抵不过少年的片刻注视。

——比起龙族所热衷的珍藏宝石,他会更愿意珍藏比宝石更为耀眼的人儿。

斐褚斯想着,垂落在腿侧的手微动,冷厉的眉眼像是晕了一抹温水,笑了声:“嗯,你没有,那么,为我找床被子好么?”

瓷浼只觉得这人并没有信,更羞耻了。

呜呜呜明恋对象留宿第一晚他就邀请同床,他到底在想什么!!

好歹等到第二晚再邀请嘛……

瓷浼焉焉的替斐褚斯翻出一床被子抱来。

少年精致昳丽的脸庞上还余留着红晕,饱满的唇被瓷浼抿的泛着粉红,宛如两瓣初春玫瑰,藏蓝色真丝睡衣衬得少年肌肤瓷白干净。

他抱着比他人要宽大的被褥,只能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路,最终站定在斐褚斯面前。

瓷浼比斐褚斯要矮上一个头,看斐褚斯时要仰起。

那时的瓷浼像是停留在一个属于他的世界——而斐褚斯便是他的世界。

这个思维形容虽然有些土,但斐褚斯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瓷浼这么看着他。

如果能盛满晶莹泪珠、涣散又无法控制依恋他的话……

斐褚斯眸色暗了暗,接过瓷浼递来的被子,放在沙发上。

在瓷浼思考着要不要说句晚安,便看见面前的斐褚斯忽地抬手用指托起瓷浼垂落在胸膛的一缕发,低头落下一吻,就是这一低头,恰好掩饰了他眸中翻滚的欲念。

男人嗓音微哑,似是困倦,但目光却格外灼烈:“晚安,浼浼。”

瓷浼几乎下意识想起了泊特洗澡之前,在训练场看他的那个眼神。

【目标人物斐褚斯爽感+26,现爽感为:27/100】

瓷浼微微一怔。

他也没扇斐褚斯了啊,就送床被子,斐褚斯想到什么了?

尽管心下再疑惑,对上斐褚斯炙热的视线,瓷浼只能回道:“……晚安,斐褚斯。”

说完,便落荒而逃似的进了房间。

瓷浼扑到床上,将脸埋入枕头,回想起刚才斐褚斯的目光,还有些后背发凉,语气纳闷:“统哥,你知道刚才斐褚斯想了什么嘛?怎么一下子爽感加那么多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十八禁,让系统有点犹豫:【真想听?】

瓷浼毫无所觉:“昂。”

【他在yy你】

瓷浼:“……?”

系统说的很快,但那些字依旧清晰的让瓷浼听见了。

瓷浼先是一愣,随即就是长久的沉默,语气迷茫震惊:“……斐褚斯看着那么清心寡欲,原来这么狂野啊。”

系统表示认可。

是夜

瓷浼口渴从房间出来想接杯水喝时,一眼就看见斐褚斯整个人都很憋屈的缩在狭隘的沙发里。

男人似乎睡的并不安稳,锋锐冷戾的眉眼间压的深,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手背青筋明显,他的衣袖滑至臂弯出,露出的小臂肌肉流畅均匀,看着很有劲儿。

瓷浼找来的被子又宽又长,斐褚斯盖着拖了一大截落在地上,自己盖着的却很少。

瓷浼回房间的步子稍稍一顿,他犹豫了会儿,走过去想替斐褚斯将被子盖好。

但当他靠近的那一瞬间,斐褚斯猛地一把抓住瓷浼的小臂,用力一扯,躺在沙发上的人瞬间成了瓷浼,而斐褚斯则撑着身压着他。

斐褚斯眼眶通红,力气极大,动作又突然,让瓷浼不免痛的低低惊呼了声。

这一声让斐褚斯涣散的神色渐渐回笼,他箍着瓷浼双手的力度松了许多。

但瓷浼仍没有等到他让他走,体内对斐褚斯的欲望在不断扩/张,那种焦虑与失控叫瓷浼有些害怕与恐慌。

他没忍住开口喊了声:“斐、斐褚斯?”

斐褚斯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少年,没反应。

在瓷浼可怜哀求的目光中,斐褚斯才有了点反应。

他眸光深冷,像是在探究什么:“瓷浼……你到底是谁?”

瓷浼进了房间后,斐褚斯想了很多。

最终,斐褚斯可怕的发现,自从那次宴会开始,他的视线总会无法遏制的被瓷浼所吸引。

从前对瓷浼停留在厌恶的感官,在这几天潜移默化的彻底消亡。

甚至在他敲门询问瓷浼可不可以让他留下的时候,用了精神魔法操控少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太不对劲了。

斐褚斯眸光越发幽暗,他看着因为他这句话而愣住的少年面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意,微微一顿。

瓷浼总是很喜欢他的触碰,哪怕他没有使用精神操控也会表现出对他的依恋与欲望。

而从前斐褚斯光顾着躲去了。

现在……

斐褚斯似是想起了什么,眸中思绪万千。

被他箍在身下瓷浼奋力挣了挣,身上的男人纹丝不动,他索性放弃了,低声道:“你先、你先松手……斐褚斯!”

“不松。”斐褚斯倏地缩短了他与瓷浼的距离,像是在笑:“你不是很喜欢我碰你吗?”

斐褚斯嗓音轻而低哑,充满了诱惑性:“浼浼,不用克制、不用逃避。”

第二十四章 一个吻与两个切片的修罗场(24)

斐褚斯这样,像是在勾引他。

瓷浼本身对斐褚斯就没有任何免疫,闻言呼吸重了瞬,像是久经饥渴的沙漠行者,忽然看见了似是海市蜃楼的绿洲。

少年偏过头,避开斐褚斯直白的视线,声线微颤:“……我从来没克制过。”

斐褚斯挑了挑眉,他又没有怎么让瓷浼碰,像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眸光微暗,语气危险,一字一句的重复着瓷浼的话:“从、来、没、克、制、过?”

他宛如狼群中的头狼捕获到了一只不听话的兔子,眸光犀利得像把长刃,想将这只叛逆的兔子剖解个干净,最后拆入腹中,极其富有侵略性。

身下的漂亮人儿似乎被这目光吓的瑟缩了下,却仍梗着脖子答道:“是、是啊。”

男人眸光深了深,听不出喜怒:“我满足不了你?”

瓷浼觉得委屈,被斐褚斯箍住的双手再次挣了挣,嗓音微哑,控诉般道:“你都不让我碰你。”

斐褚斯:“……”

也是,瓷浼之前总是喜欢缠着他,他的态度冷淡甚至是含有嘲讽,之后瓷浼就很少来找他了。

尤其是那次宴会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

斐褚斯敛下思绪,箍着少年手腕的力度彻底松懈,他缓缓撑起身,认真的注视着面前脸色潮红的人儿:“那么,你现在想抱抱我吗?”

瓷浼微微一愣。

他的皮肤饥渴症还没有被这人完全勾出来,处于恰好可以遏制住的。

但……抱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瓷浼对于斐褚斯的邀请,有些本能的心动。

随即,斐褚斯便看见,眼前原本有一段距离的少年犹犹豫豫地挪了挪身位,打算浅抱下面前的男人。

但一抱上去,就感觉后背被一双大手环抱住,稍稍使力,本来还有些间距,被这么一抱,一按,瞬间成了零距离。

炙热的肌肤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相贴,瓷浼身形微颤,鼻腔间瞬间充斥男人身上的微凉舒服的气味。

斐褚斯微微低头,附耳低声道:“为什么还要犹豫?你在害怕什么?”

瓷浼被这猝不及防弄的一懵,随即体内的依恋感与渴望感瞬间席卷他的脑神经,卷翘的眼睫微颤,眼尾湿红,声音抬高了些:“斐褚斯……!”

抱着他的男人懒洋洋的应了声:“嗯,我在。”

“你…你放开我……”

瓷浼的嗓音带了些哭腔,斐褚斯微微一顿,抬手将勾挂在少年脸颊的长发拨开,侧头想看看他:“…哭了?”

瓷浼没出声,但环着他脖子的手抓了把他的衣服,脑袋埋进男人的脖间。

瓷浼攥的不紧,更像猫儿爪子撒娇似的勾着人的衣。

斐褚斯感觉到肩上炙热湿润的触感时一愣,将人抱上腿,捧起瓷浼的脸,见他精致乖软的脸上果然挂着泪珠,忽地笑了声:“怎么娇滴滴的,只是抱抱也哭?”

哭的这么凶,到时候做那种事了,泪珠子是不是就停不下要落了?

瓷浼被他说的有些羞耻,垂下盛着一汪晶莹的眼,话音很低:“你别看我,就、就抱着我就好…”

早知道就不那么轻易答应抱抱斐褚斯了,这种极度渴望却又无法填满那股欲望的感觉真的是……

斐褚斯挑了挑眉,他细细看过少年的眼眸、鼻尖、嘴唇以及潮红的脸庞,手下滚烫的肌肤,貌似明白了什么。

男人拇指腹微动,抚过瓷浼的下颌,停在嘴角处,像一位胜券在握的主导者,语气引诱:“只是抱抱吗?”

闻言,瓷浼反应慢了一拍,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下意识顺着斐褚斯的意向走:“不、不是。”

“是吗?那除了拥抱,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比如亲吻,比如……”斐褚斯话音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眼底汹涌的直白思绪完全暴露了他未说出来的那个词。

瓷浼思绪混乱,迷茫了瞬。

没有人发现挂在瓷浼脖间的蔚蓝宝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闪烁了下红芒。

见少年这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斐褚斯眸光幽暗,几乎毫不迟疑的低头吻了上去。

斐褚斯的吻不像裴徊那时那样的汹涌急切,反而是细密而缠绵的吻。

一点点地啄着瓷浼柔软的唇瓣,在他沉沦时引诱他张开了牙关,舌尖勾缠,他们的气息彻底融合。

之后斐褚斯便凶猛了些,瓷浼似乎有些不适,低低溢出了声呜咽,破碎而勾人。

少年漂亮的脸庞上潮红一片,剔透的蓝眸湿润迷离,鼻尖遭的红意浅,肌肤滚烫,攀着身上男人的藕白手臂上也有或深或浅的痕迹。

他跨坐在斐褚斯腿上,身上的真丝睡衣被捞上,露出了一截嫩白纤细的腰,长裤要掉不掉的挂在胯上,看着糜丽又充斥着诱惑性。

斐褚斯已经退出了瓷浼柔软炙热的口腔,银丝勾结,色.情至极。

男人原本冷寂的眸子定定注视着身下的人儿,此时翻涌着无尽的情.欲。

泊特闯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顿时目眦欲裂,大步上前将瓷浼拉入自己怀中,单手揽着少年的腰肢,在斐褚斯还未反应过来时,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泊特眼眶通红,拦在瓷浼身前的大手青筋暴起,怒意毫不掩饰,低吼道:“你他妈在干什么?!”

斐褚斯被泊特一拳打的后仰了下,意识也被打回来了,从情.欲中清醒了。

他抬手用指背抹去嘴角被泊特打出的血丝,笑了起来,嗓音沙哑,还带着些情潮过后的性感:“接吻啊,看不出来吗?”

泊特差点没忍住再给这人一拳。

但瓷浼拉住了他的袖子。

少年也脱离了被皮肤饥渴症操控的意识,但仍是极难受,他脱力的任由泊特抱着他,全身力都依附在男人身上,闭了闭眼。

泊特顾忌着瓷浼在,忍下到口粗话,眉眼冷戾,目光像是要杀了坐在沙发上悠悠然的男人,嗓音低冷:“你那时候不是说,你不可能喜欢上瓷浼这样的吗?”

对此,斐褚斯却是微微一笑:“他是我的未婚夫,哥、哥。”

第二十五章 囚笼、玫瑰,与隔绝世间的洞穴(25)

泊特听出斐褚斯这话什么意思了。

——“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对瓷浼做任何事,但你永远只能是他的哥哥,不能逾矩”。

泊特揽着瓷浼手臂的力度紧了紧,面露讽刺,倏地笑了声:“你或许是太看得起我了。”

“斐褚斯,我想要什么,不管是维斯尔老伯爵还是你的父亲,都会非常、非常乐意去满足我的。”

男人微阖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的神色霎时冷下的斐褚斯,轻笑了声:“所以,就算你是他的未婚夫……也无法让他,彻底的、属于你。”

斐褚斯眼底冷戾,原本散漫挂着的笑也消失不见了。

泊特是条龙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了,维斯尔老伯爵和他的父亲总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去面对泊特。

斐褚斯对于更深一层的原因并不清楚,但不妨碍他自第一眼看见泊特时就不由得对他很厌恶。

现在更甚。

泊特在斐褚斯静默下时就不再打算多留,横抱起昏睡过去的瓷浼便走进了房间,一个余光也没给旁边的罪魁祸首。

斐褚斯没有阻拦,只是注视着泊特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笑意浅薄,嘴里喃喃道:“他只会属于我。”

“他那么渴望我,就如同我那么渴望他一样……”

泊特将怀里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上,替他脱了鞋,掖好被子。

少年睡容柔和乖巧,精致漂亮的脸庞还余留着艳红,浅金色长发如瀑般散落在枕上,饱满的唇瓣殷红,细看还破了一处皮。

泊特目光一顿,心里翻涌着嫉妒与暴躁。

像是珍藏的白玉一连被两个人染上污浊,无法擦洗干净。

他站在床边看了瓷浼许久,忽地微微弯下腰,指腹按在毫无所觉的少年的嘴角处,脑中想着刚才撞见的画面,以及,之前撞见的画面。

泊特垂眸注视着那处破皮红肿的肉/唇,原本圆形的暗金色瞳孔呈微长椭圆形。

果然人类的想法是对的。

金丝雀从来不适合太过暴露在外人眼里,应该在囚笼里歌唱、只能在囚笼里歌唱。

尤其是这种,处处有情的雀儿。

泊特目光晦暗。

囚笼、玫瑰,与隔绝世间的洞穴。

他最美丽的宝物,将会愉悦的生活在那。

翌日

瓷浼刚醒来就感觉头痛欲裂,缓缓撑起身,记忆也逐渐回笼。

……!

不是,他、他昨天晚上,跟斐褚斯接吻的时候……被泊特看见了!?

瓷浼越想脸颊越烫,最后索性又躺回了床上,将被子拉过头顶。

怎么每次这种尴尬羞耻的事情,都能被泊特看见啊QAQ。

在瓷浼纠结怎么面对那两人时,脑中的系统发话了:【昨天晚上斐褚斯和泊特的黑化值都超了安全线了,你干什么了?】

瓷浼第一次在这种智能标准系统声音里,听出震惊与不解。

让瓷浼也震惊不解了:“……我、我跟斐褚斯亲了下,被泊特看见了,斐褚斯他们,不是喜欢裴徊吗?这也、这也能加黑化值?”

他越说声音越弱。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但感觉肯定干了。

系统没出声了,隔了许久,在瓷浼脑海里似是一言难尽的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语气沉重的说道:【你以后多呆在裴徊身边好了,泊特跟斐褚斯……多少带点想哔哔——你的意思】

那一道尖锐的屏蔽声让瓷浼没听明白,神色迷茫:“……啊?想什么我?”

系统坚持不懈说了三四遍,最终在拉长的哔哔声中,一道女声响起:【您的负责系统因语言涉黄已被禁言】

瓷浼:“……?”

……系统层也有审核啊??

在系统被禁言的同时,瓷浼的房间门也被敲响了。

门外斐褚斯的声音有些迷胧:“瓷浼?醒了么?”

瓷浼下意识掀开被子要下去给他开个门,但刚站起身,步子忽地一顿,想起了系统刚才的话。

他还是没明白那段被哔掉的话到底是什么,但感觉不会是好的。

甚至、甚至可能是因为他欺负裴徊太凶残了,这两人要帮着裴徊报复他……

瓷浼顿时心生警惕,没动,只应了声:“醒了。”

“记得出来吃早餐。”

这声说完,瓷浼便听见了出门声。

斐褚斯似乎走了。

瓷浼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了。

等瓷浼换好衣服后下楼时,也只看见维斯尔老伯爵一人坐在餐桌上吃着。

斐褚斯和泊特都没有在。

老伯爵似乎感觉到他的疑惑,出声道:“泊特跟斐褚斯去弗兰尔学院办事了。”

瓷浼一顿,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办的什么事,只安静地坐下吃早餐。

瓷浼吃的不快,但对面的老伯爵明显更慢。

老伯爵察觉瓷浼没再动刀叉,抬眼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少年,道:“吃完了你也去一趟弗兰尔学院吧,去拿你的决斗赛资格证。”

瓷浼一愣,应道:“好。”

训练场跟弗兰尔学院之间有一条近道,但路径一带小混混经常集聚斗殴的地方。

瓷浼走到那条巷口时,隐隐听见有人的尖叫与哭嚎声,步子瞬间一滞。

瓷浼有些怕被祸及,低着头加快速度要走过去。

但出于好奇,他用余光瞥了眼,只那一眼就让瓷浼愣在原地了。

小巷里,少年清瘦高挑的身形微晃,在面前那人冲上来时,周身浮现一层层澈蓝柔和的水流,在光下莫名锋利而尖锐,猛地扎入面前那人的四肢骨骼。

那人周边已经躺了好几个哀嚎的人,见最后一人也倒下了,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甚至来不及站起来就开始跑,嘴里还叫喊着什么。

纯纯群殴现场啊,5v1还没殴过。

他们一跑,少年似是终于撑不住了,摇摇晃晃的走向墙边,背靠着墙面缓缓滑落到地。

瓷浼这才看清了他的脸,不由一愣。

——是裴徊。

他现在似乎很难受。

瓷浼有些犹豫。

他的任务不属于保护、救助主角之类的善事,但是……裴徊现在这样,感觉下一秒就要死了。

最终瓷浼内心挣扎的走了过去。

裴徊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俊美苍白的脸庞上被划出几道狰狞的血痕,嘴角的血迹干涸,单薄的白衬衣也暗红一片。少年屈着一条腿,青筋明显的手臂垂落在地,还泛着充/血的红。

瓷浼被他这样吓的一懵,不觉退后了一小步,手停在离裴徊脸庞几厘米处,指蜷了蜷,没再向前,而是试探性的喊了声:“……裴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