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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Chapter 261 陷害

南平香肩半露, 一身纯白素色礼服,将她纤细的身材勾勒得越发玲珑有致,礼服后侧是镂空设计, 露出一截光洁的美背,被一张香槟色的披肩所掩盖, 有犹抱琵琶半遮面之美。

高绾地黑发与礼服相得益彰,血红色的宝石耳坠随着轻移的脚步幌出幽幽光泽,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一般。

在刺目的水晶吊灯下更加耀眼夺目, 宛如盛开的一朵娇俏清丽的白莲。

她轻提着晚礼服的裙身, 踩着一双高定缓缓而下, 沈裕川跟在后面, 自然而然地递上手臂,让其攀着, 保持平稳。

“小姐,瞧着林也的样子,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沈裕川淡声,故作一副思虑的模样。他想试探一下南平如今对林也的态度。

“怎么, 你害怕不成?”南平轻轻睨了他一眼,她的声音如莺啭鸟啼, 煞是动听,可细听之下,却有几分恶劣。

沈裕川停顿一秒, 眼神垂了下去,“自然不是, 我是担心他对您不利。”

“哦?”

南平视线在他面容上缓缓打了一圈照面才漫不经心的挪了开,目视前方,笑了笑:“你别担心我, 他现在的实力对我还构不成威胁。更何况,比起对付我,他应该会想着怎么先把你给除去,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对付一个林也,应该不成问题。”

“是,必然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沈裕川点头,随后他抬眸,缓声道:“我只怕到时动起手来,您会……”

“你担心我会于心不忍?”南平勾唇,“那你就不要干我会于心不忍的事不就好了。”她下了最后一层阶梯,顺势也收回了附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

说实话,沈裕川虽然很聪明,但他近年来做事总喜欢试探她的态度,导致每每处理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她其实不喜欢心思太过活泛的下属,以前那种状态是恰到好处的。

看来林也对他的影响不小。

南平挑了挑眉,有些琢磨不透其中的缘由,却也不太上心,思虑过一瞬,便转而琢磨起了其他的事情。

这时,迎面走来了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说来也奇怪,今晚的熟人很多,但她却没有个个都去招呼联络,可缘分就是这么没道理的,好似你不寒暄一下,这个宴会场是离不开的。

陆远清和董昌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卢南平了,虽然业内关于她的传闻不少,但真人却是好久不见,这会儿再正儿八经的遇见,只觉得那抹熟悉的惊艳感比初见更甚,她仿似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身雪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刺目。

见对面笑靥依旧的打着招呼,董昌黎有一瞬间的微怔,对于这个女人他一向是近而远之的,但刚刚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些理解自家那个蠢弟弟了。

好在那小子刚刚被人叫走。不然这要是碰上,还不又着了魔失了魂?

“卢小姐这是要离场了?”陆远清笑了笑,举止得体的问了一句。

南平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是,公司还有一些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理,就不久留了。祝二位玩得开心。”

随后,她故作不经意般瞥了眼一直神情古怪的董昌黎,这男人从刚刚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盯着她,总不是还想翻旧账,想要替他弟弟讨回公道?

“董总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陆远清历来精明干练著称,听她这话一出口,便知昌黎大约是有些不对劲的。他顺着对方的话音也把目光投到了身旁人的身上。

董昌黎见二人如出一辙的视线,不免面色有几分不自在,毕竟他对面前这位女士态度一直以来,都不算多友好,现在对方身价不一般了,自然也不是以前可以随意嘲讽的对象。

他假意握拳咳了几声,才面色平常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好久不曾见过卢小姐,今天突然遇上,竟然有些不真实。”

此话一出,南平的表情颇有几分微妙,董昌黎什么时候会说这么恶心人的话了。

果然身份不一样,再厌恶她,也要装出和善的面孔。

只是这演技,怪烂的。

南平面上仍旧笑颜如常的看着他,并不打算接他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董昌黎变成了董嘉勋,暗恋她呢。

陆远清也有几分诧异董昌黎的话,不过神情并不显,反而开口解了围,缓解了这诡异的气氛。

“确实很久不曾这么面对面的寒暄过,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耽误卢小姐了。”说完,他朝南平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头,“走吧,昌黎。”

等二人并肩离开,沈裕川面无表情的脸色才有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

只是他没什么立场,表达这不悦的情绪,只得在南平没有说任何话语之下,隐忍克制。

毕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南平一直以来都没少遇到。

她有几分不以为然。

二人继续向前,就在快走到大厅门口之际,一辆载满红酒杯的推车堂而皇之的从侧方飞驶而来。

沈裕川眼疾手快地向前一步挡在南平身前,一脚踢开了推车。

却不想满车的红酒撒落,酒水飞溅,瞬间便浸湿了二人的礼服,不同程度上遭到了污染。

还未等二人发怒,紧接着,像是安排好了的狗血剧情,两名侍者颇为惶恐的向前躬身致歉,说着推车不知怎么,刹车失灵的缘由,可以带他们二人去后台休息室更换衣物。

南平与沈裕川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移开了视线,只听沈裕川冷声拒绝,“不必,下次小心点。”

随后,护着南平离开了大厅。

这种情况明显有猫腻的时候,不计较的离开方为上策。

二人走到门口,便有司机下车开门,直到坐上了车,南平依旧感到古怪,而沈裕川的大脑神经也片刻不敢放松。

他怀疑是林也做下的事,可又不能确定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做法是何意图,便吩咐司机尽快驶离这个地方。

车很快便发动,从大厅门口驶离至会场后门那条唯一的出路,南平系好安全带躺靠在车座上 ,视线注视着窗外,脖颈挺直着,片刻不能放松。

一般出了古怪的事情,便没可能这么顺利的脱身,对方一定还留有后手。

即便他们已经驶离出来,可路过这条谁都知晓的必经之道,神经就无法松懈下来。

直到快要驶出后门,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司机紧急刹车,二人被后座力的惯性狠狠颠簸了几下,沈裕川护着南平的头,防止磕碰到,可自己的胳膊却被撞出一片淤青。

“追尾了!”司机开窗向后看去,正欲下车一探究竟,却被南平出声阻止。

“不必理会,走!”

司机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迅速关上窗,一脚油门,驶离而去。

好半晌,“先生小姐,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司机粗旷的声线响起,眉头紧紧皱着。

沈裕川回头看去,果然那辆撞上来的车还似毫无章法般,跟在他们后面。

他蹙眉,“照他这种开法,等驶到中心路,一定会出事故。”这到底是哪来的不要命之人?

南平闻言也朝后望去,却碍于两车的间距,并看不清后方来车的人,只隐约看得一个黑色的轮廓,是个男人。

“不行,这样下去,会引来很多人。”南平眉眼微皱,随即朝司机道:“你把车调头,开回会场后门。”

司机立即点头,按照吩咐调头回去,沈裕川凭着多年的默契,还未等南平出声,便联系了天马庄的下属领头,带一批人尽快过来会场后方。

直到车驶回会场后门,那辆紧跟着的车依旧冒冒失失地冲了过来,只是这回几人都有预兆,停车的时候刻意等了几秒再偏离。这样撞上来的力道就小了很多,成功地避了过去。

三人下车后,沈裕川让司机先候在外面,等人手一到便带着人过来找他们。

而就在后方这辆车熄火时,几人才注意到车门被人推开一个小角,紧接着被一脚蹬了开,就瞧见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驾驶座上,像个提线木偶般僵硬的滚了下来,像是没什么力气般。

南平顿住脚,沈裕川与其对视了一眼,只身向前查看,谁料刚走近,对方便霎时抬头,死命地撑着胳膊想要爬起来,他的双眸充满血丝从而变得猩红,如猎鹰扫过猎物般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沈裕川身后的那位。

南平被他灼热的视线看的并未有什么波动,她只是觉得疑惑,见董嘉勋这幅不成人形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下|药了。

“小姐,他好像被人服了……”沈裕川转头示意,他知晓这是什么药,混在道|上这么多年,什么污秽的东西没见过。

“嗯,把他扶起来吧,去里面的休息室,我让人联系他哥哥。”南平平静道。

“可他这样怕是会对小姐你……”沈裕川话音刚落,便听会场内部一阵轰动,人群杂乱声,似乎还夹杂着……

木仓声?

南平皱眉,在暗觉不好之际,瞬间涌出来的人群犹如乱锅上的蚂蚁,一下就冲散了几人。可仅仅是这么细微短暂的时间,董嘉勋不知哪来的准头狠劲,一瞬间便扑向了南平,把人带进了茂密的草丛,瞬间隐没人群,滚到了最靠底部的隐秘地带。

南平被力道挤压又连翻滚动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哪怕对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护着。

她微微抬头,因不顺气,面色变得霞红,宛如胭脂敷面,加之猛地滚了一圈,头晕目眩的不行,神情还未清明时,便被董嘉勋一吻封住了唇。

第262章 Chapter 262 躲避

她两侧的脸颊逐渐变得越发红润, 顿觉胸闷气短,可身上的人却似蛮牛一般,只顾着自己快活, 推都推不动半分。

南平知道眼下董嘉勋意识并不全然清醒,可却也不想为他解药牺牲自己, 她挣扎起来,把董嘉勋原本就破损过的衣服都撕扯了开。

被冷风那么一灌,徒留一分清醒。

猛地顿住, 随即便被瞅准时机的南平一把推开了去, 顺道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清醒点了吗?!”

南平冷声, 撑起胳膊与他拉开距离。

可不过一秒, 便被他胸膛上的纹身所震撼,离得近了, 甚至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描绘的图文含义。

在昏暗的自然光照下呈现出鸦青色的光泽。

这种震惊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董嘉勋这种自我感动的行为,让她觉得有些幼稚可笑。

这是想证明他深爱着她?

原本以为董嘉勋不过是喜欢自己, 一时上头了,轻易走不出来, 不曾想会是这么一个‘痴情’种。

“你应该知道自己中招了吧,不管你伤到自己也好,克制自己也好, 都不准再靠近我。我现在联系你哥哥过来带你回去。”南平淡漠的说道,随后拿起散落的包包, 从里面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拨了过去。

幸好早以前为了合作方便, 圈内的人基本都存了联系方式。

只是不曾想会派上这种用场,南平颇为讽刺地勾了勾唇。

董嘉勋自然能感受到她的冷漠抗拒,生理难受隐忍的同时,心理还异常痛苦。

他不明白之前南平明明对他已经比较和颜悦色了,为何还会这样。难不成之前种种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还是不曾原谅他?

身心上双重难忍的滋味不容他细想,他只得狠狠地握紧拳头,让指甲陷进肉里,感知到痛觉,才能维持所谓的清醒,不靠近南平,做出让她讨厌的事来。

很快,电话那头被接通。

“卢小姐有事么?远清受伤了,我得看顾他,若是没有要紧事,我就挂了。”董昌黎略显焦急的语调让南平一顿。

陆远清居然受伤了?

这种商业晚会上出事故,做局人明显是不怕暴露的,即便是会有媒体方报道上头条,恐怕都不在乎,要么是身份高,压的下,要么就是有替罪羊。

显然,陆远清得罪的这人,早在之前就应该着手布局了。

可这事会不会和设计她的人有关联?不然怎么就这么巧,什么都被她碰上了。想走都脱不了身。

“你弟弟被人下|药了,你尽快带医护过来给他看看,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南平稳了稳心神,回复道。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董昌黎便迅速弹起身,“你们在哪?”

南平说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只是还未等她说完,电话那头的躁动声便又刺耳起来,不一会儿,通话便被中断。

又出事了么?

南平拧眉,注视着手机的通讯录页面,有片刻的思虑。

却也只犹豫了两三秒,只见她点开了一个聊天页面,果断的发去了定位。

只是两人待在一处,对谁都是折磨,南平的视线又落回到始终低垂着头,犹如丧家犬一般的董嘉勋身上,一眼便瞧见到他溢出血迹的右手。

“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乱动,不然出了什么事,只会让陷害你的那个人得逞快意。我先出去看看。”南平换了语调,语气柔和了一些。

可董嘉勋却不放心南平一个人在外面这么动乱的情况下出去,他抬头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要去,外面很危险。”声音哑然道。

“我在这里,可不比在外面安全多少。”南平嗤笑,随即拂开了他。

董嘉勋有些难堪地别过头,“我……我能忍住。”随后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真的南平,你相信我!”极力克制着欲望的眼眸,让他的面容都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像是时不时就会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

双眸猩红灼人眼。

南平注视他半晌,才叹息一声,“比起担心我的安危,你先顾好自己吧。为什么会中招,好好想想其中缘故,碰上了什么人,又入了谁的局。”

说完,不等他反应,南平便抽身离去了。

待他回过神,已然捉不到她半分裙角。

如南平所料,会场乱的不成样子,这个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内,却没看到本该来维护治安的警方,甚至连安保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这场面实在诡异的不得了,也猖狂的不得了。

南平边走边警惕着周围,手里还拨着电话,只是沈裕川那头不知为何,电话一直都在通话中,无法接通。

默然思绪之下,准备拨去另外一串号码时,手机突然没了信号,电话拨不出去了。

她皱起眉头,有种不详的预感。

随后打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刚刚隐蔽好的功夫,便听几声木仓声响起,似乎还夹杂着争执的声响。

南平蹲在树丛后方,轻轻拨开一条间隙,往声源处看去。半晌,才彻底看清争执的两方是谁。

是易听双和林也。

他们二人会一起出现,南平并不惊讶,只是看两人这针锋相对的状态,似乎是出了什么矛盾。

“说好的人呢?!卢南平没抓到就算了,董嘉勋明明中招了为什么还被他给逃了!你手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易听双怒道。

林也睨她一眼,并不想跟这个疯女人攀扯,他沉下声,“大小姐何必嚷嚷这么大声,你不是还和邢少霖有交易么?不与我招呼就罢了,抓不到人还怪到我的头上?这可都怪你自己识人不清,贪婪太过!”

“你——!”易听双瞪眼,“即便是这样,那你又做了什么?眼下场面弄得这么乱,怎么收场!”

“呵”林也突然嗤笑起来,“原来大小姐还知道不好收场呢,担心什么呢,你不是交付给姓邢的了么,他肯定不让你失望。”说完,林也便想要离开。

“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易听双往林也身旁开了一木仓。

林也停住脚,煞有介事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轻声笑了笑,“大小姐,我要是不走,恐怕您真收不了场了,邢少霖利用您的名头干了什么事,你我都还未曾知晓,我要再不去看看,你可就真的要遭殃了。”

易听双闻言,眉头紧得愈发厉害,她不甘心人没抓到还反被人利用一把,当了替罪羊。便上前几步道,“我要跟你一块去。”

林也下属见她靠近,不由要伸手拦她,却被林也的眼神制止,又收回了动作。

“好,那您就一起去看看吧。”

反正,这一去就是有来无回的路程。

邢少霖和易修尧想在股权转移之前除掉易听双,他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会在除掉之前,邢少霖还要向易听双示好,从而答应她的要求呢?

要知道,易修尧与易听双之间的恩怨,可不浅呢。邢少霖这么做,易修尧知晓么。

这事儿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一群人离开了后门内的庭院,南平这才松开了手,听这两人的对话,董嘉勋的事果然和林也脱不了干系,只是听易听双那话,怎么好像林也并没有照她的意思做?

这其中反而还有邢少霖的手笔?

她今天参加晚会,压根没看到邢少霖的身影出现,甚至她离开那会,都没见到过这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难不成晚会还未开始前,他便提前来布局了?

可是又为何一直没现身?

未等她思绪清楚,身后便传来一道清洌的男声,“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南平一顿,随后猛地回头望去,发现段暄铭正依靠在窗前,抱臂看着她。

奇怪

这个休息室她明明记得里面没人的,段暄铭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你……”南平一时有些找不出回答,毕竟她现在真是有几分狼狈的模样。

“行了,快进来吧,外面那么乱,休息室至少安全一些。”段暄铭轻声道,黑亮的眸子显得格外深邃。

南平思索之下也不跟他见外,顺着他伸出来的双臂,攀了上去。好在这是一楼庭院内的休息室,窗台比较低,基本又被外面一层的树丛所遮挡,隐蔽性颇好。

“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跟你大哥一起来的么,他人呢?”南平平稳地落地,待段暄铭收回手,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才把疑惑询问出声。

段暄铭一时未曾回复,而是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指腹,这里似乎还留有刚刚那抹盈盈纤腰的温热体感。

“他带人去维护秩序了,我一直在这休息。”

南平眉头微扬,想不到肖仲辛会出这个头。不过也是,作为新集团上市,留下好名声是至关重要的,毕竟前身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今上市了洗白了,反倒要做个好人了。

她了然的点头,随即客套一句:“肖大哥可真是个好人。”嘴角轻微地叠起一个弧度,笑容清浅,落在段暄铭的眼里却像是白莲初绽,清纯又高洁,可却容易让窥视的人滋生阴暗。

第263章 Chapter 263 定数

段暄铭听见南平夸他哥, 眉头很细微的动了一下,却并不明显。

“你的礼服怎么弄成这样?”他轻而易举的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谈论他大哥。

南平低头看了一眼, 耸耸肩,“没办法, 遇上了点倒霉的事情。”

“我记得这个休息室的衣柜里是放了备用衣的,也是为了方便提供给宾客更换,你赶紧换一身吧。”段暄铭平静道。

“嗯, 谢谢你的提醒。”南平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让段暄铭的耳朵不自在的红了一分。

待她换完衣服, 两人才又开始重新聊了起来。

“今天的局面, 你怎么看?”南平落座后,很自然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 询问道。

段暄铭扬眉,“还能怎么看?这不就典型的私人恩怨?”

“你倒是想的简单。”南平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轻轻抿了一口茶。

段暄铭默然一秒,睨向她, “做局人的目标是陆远清,他如今受伤了, 这件事必定会放大,从而掀起舆论风波,相信听到风声的媒体, 此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你看到他是怎么受伤的?”南平反问道。

“没有。”段暄铭摇头,“不过可以确认的是, 对方训练有素的人手,显然是故意制造出混乱的场面,已经伤了几名无辜的侍者了。手段很像道……”说到这, 他断了话音,不打算再继续。

南平知道他那句未说完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默契的没有再追问。

段暄铭是灰色地带的一抹清流,骨子里还存有正义。

“这做局人胆子是真大,像是过家家一样,明目张胆却又虚假无实,这乱子简直是胡闹一样。”南平笑起来,把茶杯顺手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段暄铭手指动了动,赞同她的话却又不完全赞同,不过他也不确定,卢南平是不是话里有话。

一时,房间内安静下来,只余下窗外细碎的风声。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段暄铭与南平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起身去开门,肖仲辛面容有些疲惫的走了进来,他揉着眉心,神情颇有些严肃。

“陆远清被送去医院抢救了,跟着一块的还有董家兄弟,小的那个似乎有些不对劲,人都是不清醒的状态。那些开木仓的人都被警方抓了,连带着南门行的大小姐易听双,一起被捕。跟她一块来的人却没见到人影。这事有点——”

蹊跷两字还未说出口,肖仲辛抬眼瞬间注意到的斜前方那抹紫色身影,看清面容之际,不由愣住。

“卢小姐怎么在这?”他诧异,眼神向自己弟弟那里瞥了一眼,似在询问。

南平见状,朝他笑着招呼道:“偶然遇到,碰巧手机也没信号了,就受段先生邀请进来了。”

“原来是这样。”肖仲辛点头,随即宽和一笑,善解人意道:“现在信号已经恢复了,卢小姐可以查看一下,或许你家人正在找你。”

南平也笑着点头,顺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页面,确实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那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二位。”南平摁掉手机,上前几步,路过段暄铭身前时,停下脚朝他谢了一句,“多谢你今天的好意。”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你……”肖仲辛刚起了个头,还未说清楚意思。

段暄铭便转过身,自顾自坐回了沙发处,淡淡道:“就是她说的那样。”

肖仲辛一时无话,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而这一会的对话功夫,南平已然走到了会场的后门庭院内,果不其然沈裕川带着手下人正在到处寻她。

直到看到她的身影,他这才跑过去,满脸焦急道:“小姐是去哪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去休息室待了一会。”南平回道。

沈裕川这才松了一口气,“总之,没事就好。”

“你的衣服?”他的视线又注意到了其他地方。

“在休息室内换的。”南平淡淡道,隐去了遇到段暄铭一事。

沈裕川不做他想的点头,视线终于收了回来,“上车吧,外面的媒体记者很多。”

“嗯,走吧。”南平轻声道。

回到程家,卢清荷正巧在客厅训佣人,大致对话无非就是没看顾好小少爷。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看你们就不要干了!”卢清荷眉目愠怒道,抬手一摆,“下去吧。”

佣人们战战兢兢的道了句“是”,便一并退了出去,又异常自觉的进入了工作状态。

南平见状也没什么惊讶的,她母亲这人就是这样,说好伺候却怕底下的人不服管教,说难伺候却怕人说女主人刻薄。

左不过都是骨子里的自卑心在作祟,还仍旧在乎外界对她出身的评价,哪怕只是家里的佣人,她都疑心有人不把她的指令放在眼里。

“妈,我回来了。”南平轻声开口,准备打声招呼就上楼。

没成想卢清荷见到她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起身过来抓住她的手,眼底闪烁着微光,问她:“你这孩子,今天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吃饭了没有啊?”

“吃过了。”南平道。

“好好,这是去参加晚会了?”卢清荷瞧她一身紫色抹胸裙,不由询问道。

南平点头,“嗯,您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换衣服了。”

“没事没事,你去吧。”卢清荷松开了手,待南平刚迈出脚时,不禁又拉住了她,“南平啊,我突然想起来,明天小钟要——”

“妈”南平出声打断,“小舅舅还在程家住着吗?”

“啊?”卢清荷愣了一下,似乎被她这一插话打断了思绪,“没有,他偶尔倒是会打电话来,问你在不在家。”

说着,似又想起什么来,“诶,我听你爸说,华栩骞跟他提过要带你去国外历练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南平挑眉,华栩骞居然和程温韦打了预防针,难怪了。

她就说这段时间,程温韦怎么突然不焦虑了。原来就想着华栩骞迟早都是要回国外去的,毕竟那边才是他的主场。

“这事还没定数呢,您就先不要多想了。”南平淡淡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呢!眼下你好不容易进了董事会,华栩骞那杀神又想要把你带去国外,这不是故意给你大姐腾位置么?!”

南平:“……”

她倒是忘了,卢清荷虽听程温韦的话,但是向来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不过有一点,这两人异常的同频,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考虑的问题永远都是围绕着自己的利益。

不过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母亲的这幅样子,她从小就习惯了。

南平神色一转,“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跟去了,以程又薇的能力,一时之间也是当不上主领人的。您若是担心呢,不如好好给父亲吹吹枕边风,让他觉得他的大女儿一直对主领人的位置虎视眈眈,人却根本不懂孝敬。您说父亲听了会如何?”

“那必定……”卢清荷若有所思起来,她像是可以预想到那会程温韦脸上的凝重阴沉般,不自觉就打了个寒颤。

确实,不管谁获得继承人的身份,在程温韦还扭得动的时候,都是不希望有人再骑到他的头上来的,何况华栩骞还夺了他位置这么些时间,他都快憋屈死了。

这种没有绝对权力的掌权人,在这个圈子里,可不好过。

“您好好想想该如何说吧,我先上去了。”南平拍了拍她的手背,会心一笑。

待上楼后,华栩骞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南平瞧了这个名字一眼,随手便摁掉了,紧接着发去了一条安好勿扰的消息。

转身进了浴室。

第264章 Chapter 264 透露

次日, 钟家。

钟白鹤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桌面上,笑容称得上是迄今为止,最畅快的模样。

“你做的不错。”他赞许了一句。

“不过, 也别松懈。易听双那里你还得再加把油,把她这个替罪羊的名头给做实了。”钟白鹤如是说道。

邢少霖点头, “我会时刻盯着的,南门行现在不会有人保她,易修尧巴不得她死在监|狱里, 而林也, 除掉她的想法也不见得就比易修尧要少。”

“这个林也倒是个人物, 不过还是年轻了些。不懂上位者的贪婪能到哪种程度, 居然会相信易听双会遵守规则。”钟白鹤嗤笑摇头。“不过他确实也得到了好处,易听双那份股权到手, 差不多就能与你们抗衡了。”

“你可得小心了,他背后那人一天不露面,谁也不知道他有几分实力。”

邢少霖也思绪起来,“是, 不过林也这人有弱点,说来可是致命的。”他像是想到什么。

“怎么, 你有新发现?”钟白鹤挑眉。

“少年慕艾,他有一个心仪很久的女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相信他也不会例外。何况还不算什么英雄。”邢少霖嗤笑。

钟白鹤听他这么一说, 就知道他心有城府,不需要自己再过多提点。

就颌首示意, “行,你知道怎么对付他,我就放心了。”

说着,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

邢少霖自然识趣,“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您忙。”

“嗯,去吧。”钟白鹤抬眼颌首。

等人走后,他才叫了下属进来。

“查到病房号了吗?”他神情冷了下来。

下属不自觉敛目,毕恭毕敬道,“查到了,在1405号特殊vip病房。”

钟白鹤淡漠道,“他人情况如何?”

“不太好,抢救后一直在昏迷状态。”

“知道了。”钟白鹤眼帘动了动,神情有一瞬的松懈。

直到此刻确定了,他才觉得舒心。

陆远清啊陆远清,你也尝尝当植物人的滋味吧。

天道好轮回,这报应应在你身上,也是你应得的。

钟白鹤笑了起来。

“备车。”

“是。”

黑色宾利很快从钟家驶离,终点停在了一家精神病院门口。

钟白鹤从车上下来,便有人出来接待。

“您来了?病人这几天总念叨着您的名字呢,记性看着是好了不少。”院长亲自出来接待钟白鹤,迎他进去。

笑容讨好。

钟白鹤颌首,清冷的眉目透出一点不耐,却不让人察觉。

一行人上了电梯,直达第三层。

电梯门一打开,便是直通的空旷走廊,寂静明亮,细碎微风吹过,不带一丝温度,就如医院四面的白墙,白色的长椅,白色的房门,明明纯白干净,却处处透出压抑。

“今天听说您要过来,我特意让护士们把病人带回房内,没有在走廊上活动。”院长笑着邀功。

钟白鹤仍是未出声,只朝他赞许一笑。

“到了。”院长率先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便把门打了开。

偌大的空间里,布置皆是按照vip等级装饰,比起门外的清冷压抑,里面像是正常人的住房,温馨雅致。

除了几名护士在,住在这个病房内的只有两位病人。

一位正被几个护士围绕着,精心服侍。

一位则一个人靠坐在一块,身旁竟连一杯水都没有。

钟白鹤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神情冷洌起来,连同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不少,身旁的院长离他最近,以为他这是因为病人没认出他来而有些不愉。

连忙解释道,“您来的这个时间点不巧,正好快到她们的饭点了,所以我就让人先服侍病人吃饭,她没认出您,可能也是专注在吃饭,您别生气。”

“饭点?”钟白鹤反问,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是的是的,虽然离午饭时间还有点早,但怕您一会跟病人聊天的时候她饿了,会发作。所以这才……”院长讪讪道。

“那为什么她旁边的那位病人不见进食?”钟白鹤眼眸半眯起来。

“啊?”院长一愣,“这这……这自然是因为还未到时间……”

钟白鹤抬手打断他,不想再听,“我都说了吧,两位病人希望你一视同仁,搞特殊就一起搞,你是觉得我的话不中听?还是觉得另外一个病人没有靠山,便就可以抛开不管?”

“没,没有啊!钟先生,医院从来没有苛待过哪位病人,这…这不是看您……”看您是来探望这位钟女士的,所以才格外……照顾的嘛…

这话他没胆子说,怕钟白鹤一气之下不再资助医院了,他还有几个贵重的项目器材需要资金周转呢。

可不能跟大人物的钱袋子过不去。

院长伏低做小的道起歉:“无论如何,都是我的错,下次绝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出现,我向您保证!”

钟白鹤睨他一眼,足足有十秒的时间才移开视线,这种气压让院长感到冷汗直流。

“这些护士是怎么回事?全都去了一边,这边这个病人身边连倒水的都没有?你就这么安排的?”钟白鹤再次逼问。

院长愣神一秒,立马朝她们嚷嚷起来,“都围在那里干嘛呢你们!这个病人身边一个护士都没有,怎么分配的!!啊!”

护士们挨了训,立马低下了头,散去了几个去到另外一个病人的床边服侍,倒水的倒水,削水果的削水果,测血压的测血压,没有一个敢闲着。

“您看,这也是怪护士长不会分配,要不要我把人喊来跟您道歉认错?”院长讨好的笑道。

“不必,你让她们全部都出去,等我出来了再进来服侍。”钟白鹤淡漠道。

“是是。”院长连连点头,接着便又招呼护士们都快速离开房内,去外面候着。

等人都清空,房内便只余钟白鹤和他的几个下属,他朝其中一个领头的下属给了个眼神,那人便点头,与另外两个打了个手势,一并退了出门,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偷听。

钟白鹤走近床边,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院长口中的那位钟女士一眼,而是在另外那个病人的床边坐下。

细细的观察她的面容,看看是不是清瘦了,或者精神有没有好一些。

“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饭?”钟白鹤眉眼柔和,语气温柔,握着她的手,感受是否冰冷。

“饭,饭不好吃,我不爱吃饭。”她摇头,“你,你能不能带我回家?我的儿子还在等我。”她突然焦急起来。

拉着钟白鹤的手,力道愈发的重。

可诡异的是,钟白鹤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并不觉得痛苦,反而越发温和的哄着她。

“我知道,我会带你出去的,你别急,你好好吃饭,好好配合治疗,我一定会带你回家,好吗?你相信我。”钟白鹤面容诚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

这个时候,病人才像是安定下来了一般,一下松开了手,愣愣地点头。

“我听你的,你是个好孩子。”

钟白鹤一顿,心不言喻的抽痛起来。

她不认识他,甚至不记得他,却每次都会说他是个好孩子。

他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露出的悲痛,没人能看得懂,对方也不懂,但她会摸摸他的头,嘴里不停地说着,“好孩子。”

钟白鹤连忙垂下头,不让眼底的热意演变成冰凉的泪水。

他至少不想在她面前哭。

尽管她现在神智并不清醒,根本看不懂他的任何情绪。

这时,对面一声,“白鹤”传来。

钟白鹤不用回头看,便知道这是那位钟女士在喊他的名字。

他捂住了脸,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绪。

这才转身向另外一张病床走去,但走到床尾便停住了脚步,并没有想要坐下的意思。

“小姑。”

被她喊作小姑的中年女人并没有应声,而是继续颇为开心的喊着“白鹤”二字。

钟白鹤注视着她,相隔几秒的时间,便不再看了。

他转身离开,恢复了疏离的神情,径直出了病房。

见他出来,一直候在不远处的院长和几名护士都纷纷站了起来。

院长首当其冲的笑脸迎了上去,“钟先生这是要走了吗?”

钟白鹤颌首,院长便招手让身后的护士们再进去小心服侍着。

他则跟在钟白鹤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起来,“最近为了恢复……”还未说出口,一道清冷的话音便打断了他。

“五百万够不够。”

“啊?够,够的!”院长笑得越发低了腰,“您可真是大善人!医院的病人都会感激您的。”

“不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把人照顾好,连另一位,也要待遇一致,懂吗?我可不想被人指责连这点钱都出不起。”钟白鹤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

“懂懂,我懂您的意思,放心放心,您心肠简直太好了,跟您没有任何关系的病人你都能慷慨照顾,我跟您比起来,真是惭愧啊!”

“行了,别送了。”钟白鹤淡淡地留下一句。人便上了电梯,下属们立马摁下关门键,没有让那位聒噪异常的院长进入。

一行人刚刚才出精神病院。

钟白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姐,什么事?”钟白鹤接通。

“你这小子!怎么又去了那里!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管她吗!她那种不顾家族的人自己自生自灭就好了,你破费那些钱做什么?”钟白莘好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你好好和白鹤说话,那怎么也是你们的小姑,白鹤心善,又没多少钱的事,你骂他做什么……真是…”

“叔,你别插话。我训我自己弟弟不行?”

“行行,我懒得管你。”

“说话啊你,死小子,给你管个公司进账了就做这些没意义的事,还不如拿去做慈善,至少还能给你赚个好名声。”钟白莘气得直揉太阳穴。

这时才听钟白鹤开口,“姐,就算小姑做了很多荒唐的事,可她始终也是我们的小姑,若是真的放任不管,对外也会影响钟家声誉。”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钟白莘恨透了那个女人。

“就你小子是个大善人,既然你资助了那儿,以后就少去。现在赶紧回来,我这里有事让你去做。”钟白莘止了话头,交代完后挂断电话。

钟白鹤把手机放回口袋,抬脚上了车。

车很快向本家驶去。

钟白鹤历来的行程往来,钟白莘都很少会管,唯一在管小姑的事上,她盯得很紧。

“回来了?坐吧。”钟白莘见他面容有些疲惫,便立马吩咐佣人上茶,“先喝点热茶,一会王妈就把饭准备好了。”

钟白鹤顺从的端起茶杯抿下,茶水的温度控制的刚刚好,不会太烫,也不至于少温。

“现在你也大了,从小身体就孱弱,我让你少去那个地方,也是为你好。你别觉得姐姐说话难听,当初要不是!……算了,不说她了,下午我组了一个私人局,到时你换身正式点的衣服,和我一块去。”钟白莘环臂道。

钟白鹤点头,放下茶杯:“是去谈项目还是什么?”

“不是,老熟人回国了,聚一聚。正好他家有个小妹妹跟你年纪相仿,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话题聊。”钟白莘不知想到什么,笑起来。

听到这里,钟白鹤还有什么不懂,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姐,我不想去相亲。”

“瞎说什么呢,怎么就相亲了,我这是熟人聚会,带上家属再正常不过了。”钟白莘反驳。

“我不去。”钟白鹤淡淡道。

钟白莘登时瞪他一眼,“不行,不去也得去,我都跟人说好了!”

“姐,我有喜欢的人。”钟白鹤抬眼看她,“我想要娶她,所以我不可能去的。”

钟白莘懵了一瞬,“你说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好弟弟刚刚说的到底是不是在忽悠她,“你喜欢谁?想娶谁?”

刚回国不到一年时间,就有想娶的对象了??

这事怎么听,怎么像是故意搪塞她的借口!

“白鹤,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因为不想去相亲,就找这种借口忽悠我啊,你姐我为了让人同意费了不少功夫,你说你身体又不是特别健朗,人家女孩子不介意这点,真是非常不错的大家闺秀了,你可——”

“姐!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现在身体没你想的那么弱,我有在健身。”钟白鹤出声打断。

钟白莘眨眨眼,把她这个变得有些固执的弟弟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圈,行吧,看上去确实比原来健硕多了。

可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重点是你喜欢的人是谁啊?别跟我说是什么不知名的圈外人,我可不会同意。”

“是圈内的,你还见过,光启集团二小姐。”钟白鹤缓缓道。

“你喜欢那个小姑娘?”钟白莘脑中浮现出一张美到惊艳的一张脸。

“你小子眼光倒是挺高,行,什么时候带回来一起吃顿饭吧。”

“暂时还不行,她还不是我女朋友。”钟白鹤眼睫轻微颤了一下。

钟白莘:“……”

以为你多能耐呢,张口闭口就是娶别人,结果连人都还没追到!

她家这个蠢弟弟真是,没有姐是不行。

“得了,我找个时间约程温韦那臭老头吃顿饭,看他敢不上道。”钟白莘大手一摆。

“不急,这事我想自己来,姐你先别插手,何况人家也不是老头,说起来也就比你大8岁。”钟白鹤轻笑一声。

钟白莘翻了个白眼,“一股老爹味,不是老头是什么,你姐虽然年纪不小,但没结婚就还是黄花大闺女,年轻着呢。你别仗着你二十来岁,我就不好意思给你请家法了啊,没大没小!”

“好好,是我说错了。”钟白鹤作举手投降样,把钟白莘也逗得一乐。

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脑袋,“你个臭小子,连你姐都敢取笑了。”

一时,气氛颇为融洽。

甚至让钟白鹤越发的代入这个身份。

仿佛他真的就是钟白鹤本人。

第265章 Chapter 265 离间

不久之后, 陆远清商业晚会受袭,至今未醒之事被报上了新闻头条。

而袭击他的背后主谋,在多方拷问下供认不讳, 随之入狱。

事件有头有尾,只令人疑惑的是双方之间究竟有何矛盾, 至于在这种公众场合之下进行报复。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不到三天的时间,营销号就已经编了好几个版本的桃色八卦。

说来说去, 不过一个情字。

听得知道内情的人都想发笑。

“我这个妹妹, 这回可是自己作死。”易修尧摇头。

“虽然她进去了, 少了威胁, 可您也别一下就放松警惕,林也那边可才是实打实的得了好处呢。这下加上易听双的那份股权, 足以与我们对抗了。”邢少霖故作忧虑道。

易修尧果然立时没了刚刚的好心情,眉头皱了起来,“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防止她们夺权?”

“您别急,易听双既然已经除去, 那自然您就是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林也就算想要立马夺权, 也不能够压过您去。我过段时间会先找机会把他踢出董事会,您这段时间在与他对立时,千万别被他激怒, 让人钻了空子。”邢少霖说道。

越是这么说,易修尧就越是不安心, “林也是出了名的头脑灵活,我怕到时开会做什么公司决策,我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样的话其他董事会老人会怎么看待我?会不会觉得我根本不适合当这个继承人?没有林也有见识?”

“不会,您只要按我说的做,就不会被林也牵着鼻子走的。”邢少霖安抚道。

“不,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妥,不然这样吧,少霖你先替我的位置一段时日,顺势也能尽快找到机会把林也给踢出董事会。”易修尧灵光一闪,觉得自己这个主意,越说越不错。

没成想一向听他话的邢少霖却立时拒绝了他,“不可,我怎么能替代您的位置。不说别人不认同我,您眼下身体健朗,怎么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就退居幕后。这太奇怪了。”

“我可以找法子让自己生病不就好了,就按我说的做,其他人我都不放心,我只信任你,少霖。你可别辜负我啊。”易修尧拉住他的手道。

“哎”邢少霖叹了一口气,“那这样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会尽快把林也解决掉的。您放心,不会让您一直病着。”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易修尧大手一拍,言语间甚是欣慰。

不过一天的功夫,易修尧就突发病重,对外宣称需要静养,破格把心腹邢少霖提上位置,替代了他临时主领人的身份。

林也清楚易修尧这蠢货只要让位,邢少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他的假病变成真病,直到最后,都好不了。

这兄妹俩不愧是兄妹,蠢得各有不同。

想来是祖上的基因就不够好。

樊九潇从孟观文那里得知温家说的那些话,从人话语之中的意思来看,大概率就能够排除温家伸手到江棱的可能性。

温家至始至终的态度都是保持中立,谁也不得罪。

“那看来还是梅家最有动机。”孟观文在电话那头,漫不经心道。

“那就从梅家那派查起。”樊九潇说。

“我看不仅得查他那边的人,还得查查咱们这边有没有卧底才是。”孟观文冷笑。

“你有怀疑对象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提前担忧一下,不成嘛?”孟观文耸肩道。

樊九潇轻笑,“行了,你在都察院多注意,毕竟你能看到的东西会比我要更隐秘一些。”

“那你还要拉拢厉寒么?”孟观文反问。

“再看看情况。”樊九潇道,接着就挂了电话。

他拿起手边的最新报刊,上面的头条新闻瞬间入目,都不算是太大的事件。可也不由地让他联想到什么。

他拿起手机又拨了另一通电话过去。

“晚会上受伤了没?”樊九潇温声。

“没有,是有人做局了,虽然可能跟我有些关联,毕竟人想害我没有害成,结果自己入狱了。”说起来也是可笑,南平说着便嗤笑出声。

“没受伤就好,下次身边还是要保镖不离身。自己时刻警惕些。”樊九潇道。

“嗯,知道了。”南平说完以为结束了,就想要挂断。

那边却似有感应一般,“等等,南门行目前主事的人跟你认识么?”

“算是认识吧,怎么了?”南平疑惑。

“嗯,先这样。”说完,樊九潇便挂断。

南平有些不解地放下手机,思绪樊九潇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问起邢少霖呢,难道他是对邢少霖背后的那个人感兴趣么?

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能在商业晚会上当众闹事,还成功解决了两个人,这确实让人好奇。

虽然对于樊九潇来说,这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可他既然问了,那必定对他有些用处。

毕竟这人从来不问多余的事。

没时间,也没那个心力。

南平摇头,不再想,继续查阅工作文件。

全然没想樊九潇最开始打电话给她的初衷是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她根本没往那块去深想。

林也去了娄荻的别墅复命,简单汇报了晚会上的事,还有如今南门行的情况变化。

“看来邢少霖背后的人,地位不小。手能伸得那么长。”娄荻飞了最后一只飞镖正中靶心后,便收了手,接过下属递过来的消毒毛巾,擦拭起手指。

“看样子确实如此。眼下您希望我怎么做?”林也恭敬道。

“先不急,人家才刚坐上那个位置,总得让他先把凳子给你捂热一些。你这段时间就顺着他的意思,不要轻易参与公司决策就行。”娄荻笑了笑,擦完手后,眼神示意林也先坐。

林也顺从坐下,“我明白了。”

“那天见到你想见的人了吗?”娄荻坐到了他的对面,神情交谈间,像个多年老友一般熟络。

“见到了。”林也低眉道。

“知道你心里想要的答案了吗?”娄荻又问。

这次林也没有再回话,只是沉默。

娄荻自然看懂了他的沉默不语,也不勉强,反倒提了一句,“需要我帮忙么?”

林也一顿,知道他所说的帮忙是何意,却摇头拒绝,“不用,我也没有那么想要答案了。”

“这就对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你握紧手中的权力,想要的就都会实现。”娄荻笑,话语间带着别样的诱惑。

林也知道他这是会错意了,但也不打算反驳。左不过还是少让他关注南平才好。

他敛眉,“您说的没错。”

“对了,我想要你去接触一个人。我查了一下,你们好像是老熟人呢。”娄荻哂笑,视线轻描淡写的落在对面人的脸上。

林也果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叫李华朗,是你高中的体育老师吧?”娄荻点明。

林也这才露出了一些诧异的表情,他倒是真没想到,李华朗原来是江棱人么?

不过确实,他看起来就不像是江盐区的人。

“他现在是……”

“他现在身份可不一般,我让你接触他,是想让你利用他骨子里怜悯正义的那颗心,做一些可以引导他痛苦的事。简单来说,就是离间他和孟观文的关系,你若是能惹得孟观文不喜,就更好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深越好。”娄荻笑了笑,像个笑面虎的模样。

“可,李老师他不一定就信任我。更何况突然找上门,他怕是也会怀疑……”林也犹豫道。

“谁说让你找上门的?你只要让他看见你如今在做什么就可以了。”接着,娄荻又点他一句,“你多久没去京华了,不用我明说吧。”

林也抬眼,目光与对面的人视线交错。

娄荻果然查了他很多历史。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他和南平的过往。

林也率先移开视线,点头道了声:“明白。”

“尽快完成这个任务,我会给你行驶便利的。”娄荻笑。

“是。”林也低头。

待他从娄荻的别墅回到南门行别庄已经入夜已深。

林也刚回来,心腹下属就跟了上来。

“老大,今日白天有人塞了一封邀请函给我,说是给您的。”下属说着就递了上去。

林也伸手接过,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邀请函图案纹样,就知道这是沈裕川找人塞进来给他下属的。

他手一顿,“你先下去吧。”

下属低眉,“是。”接着退了出去,替他关上了门。

林也这才全部把信抽了出来。

翻开邀请函的封面,看了全部内容。

大致意思不过就是想邀请他前去天马庄一趟,上面甚至没有南平的只言片语,从头读到尾,皆是沈裕川的意思。

他看的神色愈发不耐,遂一把揉成一团,掏出打火机点火烧毁。

这个沈裕川可真是自大,他不去找他的麻烦,他反倒先找上自己。

真不知说他是心虚,还是害怕他会报复。

可不管哪一种猜想,都非常令他不爽。

不爽到想要立马解决掉这个人。

他眸光被稀疏的火焰充斥整个瞳孔,随后被一脚泯灭,化成灰烬。

第266章 Chapter 266 契机与暗流……

硕峰近期召开的任何董事会议, 在做决策方面,林也并没有插手过多,甚至包括明天的政商面见会, 都是邢少霖代表硕峰出席,林也则以下属身份, 陪同在侧。

邢少霖对于林也的顺从,并不觉得是他怕了自己,要知道林也之前为了与他对抗可是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才获得的股份, 这都成功一半了, 才感到忌惮, 未免可笑。

一个身怀野心的人, 如此反常必有妖。

故而,邢少霖准备先按兵不动, 等弄清楚这位到底想做什么,或是说,林也背后的那位大人物想要做什么,他再动手也不迟。

政商会一向都是排在商业交流会的后面, 是紧跟着的,目的嘛, 便是为了更好的增加粘合性。让圈子内的人都可以接触到,也更方便过项目。

毕竟有些项目是需要上面签字通过的。

这个会可比前几天的商业交流会要受重视得多,场面也更大, 来的人自然身份更加贵重一些。并且每个集团或是家族只能出席一位领事。

樊九潇这次也来了。

他很少参加公开场合的活动,可这个政商会性质不一样。

这是公家办的。

因为规格正式, 来的人皆不用带女伴或男伴,穿的服侍也不是所谓的礼服,而是正装。

程家因为光启暂时的主领人是华栩骞, 但同时他又代表华家,故而他有权多带一位程家的人与他共同出席。

程温韦本有去的意愿,可还未说出口,人选便被华栩骞给提前订好了。

让南平出席。

南平自己没什么意见,她本来也是决定要去的。就算她不能代表程家去,还能代表安盛。

只不过会提前曝光她与安盛的关系罢了。

所以华栩骞这次让她一同出席,她答应的很爽快。

“那次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华栩骞询问她。

南平清楚他说的那次究竟是哪次,可她就是不想让华栩骞事无巨细的管着她。所以她的反应便有些冷淡。

“不是给你发了消息?”

华栩骞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知道这是不愿再谈,可心底总归不那么舒服。

她完全不在意他的担心。

“好,那我之前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华栩骞转了话题。

南平仍旧是淡淡的,“没想好。”

只见华栩骞的眉头紧了紧,面色较之前沉了几分,却也没有再出声追问。

一路上两人就这么沉默的抵达了目的地。

到了以后,里面已经汇集了很多人,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

作为公众场合的焦点人物,孟观文和樊九潇最为瞩目。

这两人像是差不多时间来的。

华栩骞见到樊九潇,神情不自觉有些敌意,他不准备过去,可南平却不管他在想什么,径直就朝那边走去。

“九哥。”南平轻轻开口,笑容清丽。

“来了,一会跟在我身边吧。”樊九潇颌首,温声说道。

跟在他身边认识的人脉不仅会更广,对方还会给一分薄面,毕竟靠山大,一般人都是客客气气的。

想到这些,南平也没有拒绝,颇为顺从的站到了他身后。她心底清楚的知道,华栩骞虽然也强,可他的根基始终在国外,身家背景在江棱那些高官面前,还是不太够看的。

“卢小姐这几天不见,好像瘦了些。”孟观文跻身从两人之中插了过去,像是无察觉般,给两人拉了一小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南平知道这男人在光明正大的搞小动作,就在樊九潇看不见的视角下,朝孟观文翻了个白眼。

可孟观文却不在乎,反倒嘴角上扬,眼底笑意渐浓。

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华栩骞就来了。

“好久不见了,九少,孟首席。”华栩骞开口寒暄,眼神余光却在观察南平的一举一动。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跟樊九潇接触,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独立出去。为什么还要与虎作伴?

想不通的事情自然需要他时刻关注,尽管不那么情愿。

“好久不见,华先生。”樊九潇勾唇。

“真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华总。”孟观文接着敷衍道。他知道华栩骞如今暂任光启主领人,很多个场合下都是与南平一块进出的,想到这,他便看这人不太顺眼。

说起话来,就有几分恶劣,“听说华总如今身兼数职,忙的脚不沾地,怎么还有时间参加政商会呢?”

“当然要来参加,政商会的性质可不一样。”华栩骞笑,他听出来孟观文的恶意,不过他知道这人一向这个脾气,又是与樊九潇同一阵营的,自然对他没什么好感。

一时没往更深的层面上作想。

他把这个都统一算在了樊九潇的身上,毕竟他是领头的人物,手下的兵自然都看他的意思。

不过,这可真冤枉樊九潇了,只是好巧不巧,他确实也没阻止孟观文说下去。

甚至一直在旁微笑看着,始终没有出声。

“有什么不一样的,华总的根基不是在国外吗?华家在京城,说起来,您来这一趟确实有那么点多此一举。”孟观文一脸真诚替他思索道。

“怎么会是白费呢,难道这次政商会的邀请名单是孟首席你拟的?我华家不配参与江棱的政商会不成?”华栩骞笑容不变的反问着。

“华总误解我的意思了,时间就是本钱嘛,浪费了时间,得耗费您多少事呢。”孟观文故作一副忠言面容。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孟首席就别太操心了。”华栩骞说完,给了南平一个眼神,试图让她同他一块离开。

可南平却像毫无察觉般,只道了声“小舅舅,我要跟着九少一起认认人,一会再过去找你。”

华栩骞闻言,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有想要收紧掌心的念头。可他终是忍住了,他想没关系,他可以给南平时间,让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他不逼她。

“好,那便麻烦九少多照顾一下南平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樊九潇对于华栩骞的举动看在眼里,他笑了笑,华栩骞倒是比他想的还要更‘痴情’些。

而孟观文就不一样了,讨厌的男人走了,他可以找机会和南平拉拉小手,人不多的话,能亲亲小嘴也是非常好的。

他咧嘴一笑,没过一秒后又蹙眉,往旁边瞄了一眼。

得了,还有一个大灯泡!

在樊九潇带南平交际的时间里,孟观文也一直跟在身侧,时不时的调侃两句,气氛融洽不少。

而李华朗与言知洲来时,注意到这一现象,有默契的并未上前打扰。

比起樊九潇等人,他们显然空闲很多。

所以当林也跟着邢少霖入场时,那副卑微懦弱的表情便被无所事事的李华朗瞧了个一干二净。

他皱眉

这不是林也么?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李华朗倒是知晓林也如何来的江棱,毕竟当初也是上了新闻报道的,京华第一名的成绩,是来自江盐区的状元郎。

算算时间,他大概还没毕业。怎么会跟在这个人的身边?看这幅状态,像是在做保镖的工作。

怎么说也是当初的学生,李华朗下意识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他叫侍者过来,与他指了指,让对方把人带过来。

侍者闻言自然听从,径直去了当事人面前。与邢少霖打了一声招呼。

“邢总您好,李政委认识您身边的这位下属,今日难得遇上,想叫去单独说说话。您看可以吗?”侍者态度恭敬道。

邢少霖抬眼与不远处的李华朗对上视线,双方眼底的意味都不清明,不过当然也是他先退让,邢少霖知道这人的身份贵重,不宜招惹,便冲对方颌首笑了笑。

随后转头瞥了林也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你就去吧,可别让贵人等久了。”

林也点点头,跟着侍者身后走了。

邢少霖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便暗自留了个心眼。

而李华朗那边,言知洲也觉得奇怪,“华朗,你这是认识的?”

“嗯,他是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李华朗笑笑。

“学生?”言知洲挑眉,“那不就是江盐区出来的?”

李华朗点头,“是,他成绩很好,被京华破格录取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了,不过他这是在做保镖?”言知洲疑惑。

“我也不知道,他都还没到毕业的时间。”李华朗耸肩。

“该不会是碰上什么事了,毕竟江棱也不是那么容易长待的地儿。”言知洲猜测。

“是啊,我也这么想,既然遇上了,先叫来问问吧。”李华朗道。

言知洲点头,“那我先回避一下吧,不然你们师徒二人也不好说话。”

李华朗笑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就问几句话,一会还得同你一块去和九少打声招呼,你就在旁边等着。”

“行吧,那我就打扰你们了。”言知洲笑道。

等到林也走近,李华朗瞬间便敛了笑容,“怎么这会不在学校上课?难不成你辍学干保镖了。”

“李老师。”林也微微躬身,随后一副羞愧的模样,“没有,我只是跟来看看的。”

“你现在是学生的身份,怎么跟一些社会上的人瞎混?”李华朗不解。

“不是,李老师你误会了,我这也是在工作赚钱,学业我也不会不管的。”林也连忙解释起来。

“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你可不要多干预这些,要想赚钱,就去兼兼职,可别为时过早的出社会。”李华朗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也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是在哪里工作?成年了吗?”李华朗继续问道。

“成年了的,我在硕峰。”林也开口。

“硕峰?”李华朗对这个集团的名声并没有多听闻过,显然在脑中尽力搜索了一些商界他不太熟悉的集团。

“它的前身是南门行,刚上市不久,所以您不熟悉,也是正常的。”林也善解人意的解释道。

李华朗对他这个学生的印象也是一直停留在身体不太好,但是成绩好,懂事稳重,是好学生的典范。

所以一听说南门行三个字,眉头就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南门行之前是靠做什么发家的,他可是略有耳闻。

这么危险的地方,他不觉得即便上市了,就彻底清白了。

“你怎么去了那里,身体不是不太好么?”李华朗问。

“身体好多了,我有在锻炼的,去那里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导致的。若是来的时候遇到您,可能就……”林也笑容有些苦涩无奈,后面逐渐没了话音。

李华朗自然也懂得他的不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他拍了拍他的肩头,“现在遇到我也不晚,若是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说着,便给他留了一个号码,“打这个电话。”

“谢谢李老师。”林也音调听起来几分哽咽,李华朗也颇为感触。

而一旁的言知洲却始终没有出声。

等人走了,他才提醒了一句,“其实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这学生既然在困难时期能混进南门行,可想而知自身也是有一定能力的。你其实不用太忧心。”

“你不懂,这孩子是个遇到事不会说出来的性子,能帮就帮帮吧,举手之劳罢了。”李华朗有时候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年少的一些倔强与忍耐的情绪。

言知洲听他这么说,便知道再多说下去也无意义,立时转了话题,“走吧,我们去和九少打声招呼。”

李华朗回过神,点头同他一起去了。

两人见到人,樊九潇身边已经不见孟观文的影子,只有南平在他身侧。

言知洲摁耐住心底的异动,克制自己不往南平的方向看去,而李华朗也同样刻意忽略掉了见到南平的那点异样。

二人神色如出一辙,只有一点不同,言知洲脸上还有几分笑意,而李华朗则是公事公办的在问好。

“你们不用特意过来的。”樊九潇摇头笑笑。

“还是想着得来跟您问候一下。”言知洲也跟着笑。

“九少难得出席活动,我们肯定要来的。”李华朗也附和了一句。

“怎么不见孟首席?”言知洲问道。

“他碰上了个熟人,两人就聊上了。”樊九潇轻笑。

言知洲了然的点点头,李华朗则是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不以为然。

接着,樊九潇偏头在南平耳边说了句什么,南平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先离开了。

“卢小姐这是……”言知洲见她突然离开,不自觉开了口。

樊九潇瞥了他一眼,笑道:“我让她去处理点事。”

于是,言知洲便不吭声了。

其实樊九潇也没有特意去让南平做些什么,他只是说让她去A厅看看,若是看到孟观文,便借口让他过来,若是没看到人,自己可以逛一圈再回来。

与其说是任务,不如说是给南平独立接触人的机会,毕竟刚刚所有人都看到了,樊九潇有多捧她的场。

这一路,还未走到A厅。

就碰上不少见她一人,前来搭话,寻求合作的。

她一一交换了联系方式,个别几个对她比较有利的大人物,她便主动上前认识问候。

可谓是收获不少,自然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所以等她走到A厅后,手里的酒杯都不知换了几盏,连带着脸颊都晕上了淡淡的胭脂红色。

她视线环绕一圈,并发现没有孟观文的身影,便独自朝里走去。

走到一半,迎面走来一个熟面孔。

“卢小姐,又见面了。”娄荻朝她礼貌笑道。

南平见他独自一人,便也笑着问道,“娄先生怎么没有跟朋友一块?”

“说实话,刚刚才脱身。”娄荻无奈地眨眨眼,难得有几分与平时不一样的面孔,瞬间幽默亲和不少。

南平心底诧异,却又装作平常交流一般,巧笑嫣然:“那看来今晚您也是很忙了。”

娄荻闻言笑了,摇头道:“不说我了,你怎么也是一个人?”

“实际上,我也跟您情况差不多。”南平眨眨眼,看起来俏皮又灵动。

娄荻一愣,随后回过神,笑道:“那我们真是同道中人了。”

南平则笑而不语,只噙着那双温和清亮的眸子注视着对方。

娄荻看得分明,眼底隐隐有流光一闪而过,突然似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刚刚看见孟首席和大法官走在一起,想来是有什么事要谈,你要去找他吗?”

南平歪头,“我为什么要去找他呢?”酒杯轻轻的抵在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哦抱歉,是我多想了,我以为卢小姐是来找人的。

毕竟之前还看到你们结伴同行。”娄荻颇为诚恳道。

南平勾唇笑了笑,并未说话。娄荻这人观察力倒是敏锐,不过能把这话说出口,显然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为了打听?抑或是试探?

第267章 Chapter 267 相看

娄狄的故意问话, 让南平心生警惕,同时也在思索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令对方索取的价值,毕竟这位与她实在谈不上相熟。

况且看他与樊九潇等人也算是旧相识, 可似乎并不明确立场,仿佛只是一个旧相识, 不过如此而已。

南平想到这,才恍然发现娄狄这人时至今日还是独善其身的那一个,看似没有靠山, 等等……

万一要有呢?

为了稳妥起见, 南平断了再去寻孟观文的念头, 在娄狄被认识的官员叫走时, 自己便顺势留在了A厅会场。

若是能因此得一些有用的情报,就最好了。

她打算晚一些再回樊九潇那处。

南平重新在侍者那里, 取了一杯红酒,刚转身往前走的功夫,便被人叫住了脚。

她抬眸一看,距离她斜前方的方位, 走来一位中年女性,穿着素雅气质的深紫色正装套裙, 领口别着金色的山茶花胸针,脖间环绕着镶嵌着钻石祖母绿的珍珠项链。

“卢小姐,可否有时间与我喝一杯呢?”钟白莘满面笑容的对她发出邀请, 看上去与平时的她,不大一样。

多了几分罕见的亲和。

要知道钟白莘这人在圈内可是出了名的难相处。杀伐果决, 从不与人谈感情。

这会儿相邀,着实让南平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您这是?”她轻声道, 眼眸中透出清晰可见的疑惑不解。

钟白莘笑了笑,“别担心,我从白鹤口中听过你的名字,听他说你们算是知心好友,可惜今日他没法参加政商会,我想既然是他的好友,作为姐姐自然也想要认识你一下。卢小姐不介意我的冒昧举动吧?”

都这么说了,南平当然不会当面驳了人家的好意,只怕估计不会是认识一下,这么简单。

“不介意,久闻钟总大名,您可是圈内的女中豪杰,能有此机会跟您认识,我也感到十分荣幸。”她莞尔一笑,谦逊的姿态十分得体。

钟白莘见她谈吐举止都甚为大方,审视间也透露出些许满意。

由此可见,家教还算不错。

她眼角微微弯了弯,点头道,“叫我钟姐吧,钟总听着怪不亲近的,我也自作主张叫你南平好了。”

南平一顿,虽不知自己是哪里入了钟白莘的眼,但听她这么一提,还真莫名就想起钟白鹤来了。

该不会是他与他姐说了些什么吧?

心底这么思绪着,可面上却让人看不出变化,仍是微笑道,“好的,钟姐。”

“那我们去那边的休息区坐一坐吧。”钟白莘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和。

南平顺从点头,两人便一并去了休息区的一处座位落座,刚入座,就有眼尖的侍者往她们这上酒水点心,还有一些进口的水果,被摆成了雕花般的工艺。

她不由瞥了钟白莘一眼,便见她似有感知般,解释了一句,“哦,是我提前就吩咐他们了,政商会时间长,若是你一直空着肚子,只喝酒水,怕是很容易醉酒的。”

南平闻言,有几分意外对方花费在她身上的心思,遂又想,她猜测的果然如此,钟白莘肯放下身段与她一个小辈交谈,可见这其中钟白鹤说了多少话,以至于,她这个做姐姐的不但不反对,反而还很开明的模样。

不过也是,自己现下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比起她,钟白鹤似乎更没什么丰功伟绩,一个不需要做家主的人,随便帮衬帮衬家里,可能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难怪钟白莘也不在意她的底细,归根究底,她恐怕也很清楚自家弟弟应该配怎样的闺秀,会更好。

一个有众多底气的私生女,凭自身本事出头,与同样身为女性企业家的钟白莘来说,大概率还颇为认可她。

毕竟自己的这幅面孔,在新闻报道上,出镜率颇高呢,再加上樊九潇的因素,想不知道是谁,都难。南平心底自嘲的笑笑。

“您真是贴心,我都没想到这些。”她嘴角微抿着,看起来温柔又娴静。

钟白莘眉头舒展,朝她颌首道,“快用一些吧。”

南平遂放下手中的酒杯,用叉子食用了一些水果。

“听说樊九潇是你的老师?我看他对你的关照程度,不单单像只是老师这么简单吧。”钟白莘笑容不变,却又担心这么问会让小姑娘不舒服,便又补了一句:“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多了解你一下。”

“没关系,确实也不只是老师,我是樊老认的干女儿,叫他一声九哥。九哥这人很重感情,虽说我只是他的义妹,却也受他恩惠。不仅仅是我,他对身边的人,也同样如此。”南平从容不迫道。

钟白莘笑,眉头虽有微微向上的趋势,却也没有太大变化,她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得体,毫无破绽的小姑娘,便觉对方确实也不是单纯的大家闺秀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我是有听过他对手底下的人,颇为护短的。”她点头道,转而又说起旁的来,“你跟着他身边,认识的那些身份高位的人,见天的与人周旋,怕是也很累吧?”

南平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叉子,“这个圈子里如果这点累都吃不消,那我估计也不用这么努力的去做些什么了,就像是您,对您来说,做钟家的继承人,承担那么多的责任与压力,您会觉得累吗?又难道会因为累而选择不去做?”

她勾唇笑了笑,正视着对方的眼睛,“我相信您不会,您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困难而选择放弃的人。”

钟白莘也注视着她,虽未说什么,但从神情来看,她是欣赏南平这一番回答的。

只是心底也隐隐有几分未知的担忧,这姑娘聪明美丽,又有见识头脑,不一定就能看上白鹤。她总算有几分理解了自家弟弟这么久都还未追上的难处了。

这么有野心的孩子,大概率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停止脚步,同样,也不会随便去爱一个男人。

就像自己一样,更爱的其实是握在手心的权力。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很欣赏你。”钟白莘道,“只希望你不要被这个所谓的圈子给束缚住,多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她讲的隐晦,甚至没有提到这‘所谓的圈子’究竟是何。

但是南平莫名就听懂了,她笑容渐渐收敛,神色有几分与旁日不同的认真,“多谢您。”这一句谢是真心实意的。

钟白莘知晓她是听懂了,小姑娘不容易。从江盐区那种地方出来,不是她随便几句话就能简单衡量的,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好了,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钟白莘故意眨了眨眼,想着说一些轻松的事情,还是要给自家弟弟争取一下。

“白鹤那孩子是个温和的性子,只是之前一直在国外,回来的晚,交的圈内好友并不多。”说到这,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哦对了,刚刚见你与娄狄那小子谈话,他与白鹤也算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面,不过白鹤那会太小了,应当不记得了,不然也能多个熟识的旧友。”

娄狄与钟白莘认识?看起来关系还不浅。

……是了,她怎么忘了那一次在安蝉寺,娄狄对钟白鹤可有提到过他姐的。

“没想到还有这些渊源,只是我与娄先生也不甚相熟,不太了解他的过去呢。”南平垂下眼,如是说道。

钟白莘则摆摆手,“那小子之前一直在京城,你不熟也正常。不过樊九潇肯定相熟的,娄狄毕竟当过樊老的学生,虽然像他这样只当过一年的学生,并不多见,但他对樊老确实一直恭敬有加。”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娄先生也应该很懂得。”南平掩嘴笑了笑。

钟白莘略略点头,“别说有些学生确实是好学生,就拿我父亲的学生来讲,真是特别尊师重道,虽然为人固执了点,但对我父亲着实没话说。”

“是吗?那可见钟老也是位好师父。就是不知道谁这么荣幸做得钟老的首徒?听闻钟老从前好像是不收学生的。”南平好奇道。

钟白莘一笑,“确实是不收的。但父亲历来惜才,不忍心看这个学生因为门第被人瞧不起。索性后来他也有那个本事,自己爬了上去。算是没有辜负父亲的悉心教导吧。”

“听着这位学生好像已经是位大名人了。”南平愈发觉得好奇,这个人貌似跟她以前的处境,有那么几分相同,就是不知钟白莘口中的门第低,到底是有多低了。

只见钟白莘眼珠一转,神情有几分莫测,但嘴角的笑意依旧没有收敛,“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他叫厉寒。”

南平诧异,“原来是大法官啊。”

听闻过这个厉大法官没有大背景,算是白手起家的人。却不曾想,他居然也是有师父的,而且还是钟老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怪不得,她就说在江棱区混,怎么可能真的就独善其身呢。所谓的白手起家,不过只是对比出来的,大约是世家子弟嘲笑他没有门第得来的词汇,加之钟老去世已久,相当于少了一个标杆。所以这话,最后听起来倒像是褒义的。

殊不知背后,有更深层的含义。

“这小子和我们白鹤也有的一拼,都是好友不多的人。不过他的身份,确实也不宜有多少好友。”钟白莘叹了口气,她确实是在真真切切的关心厉寒,毕竟父亲只有他这一个徒弟。

南平自然也能理解,心想八成厉寒在明面上都与钟白莘等人保持距离,毕竟政商从不宜牵扯过多,从这点来看,厉寒确实有心了。

显然钟白莘也认同这一点,所以她会有几分心疼这个人。

这就是无形的派系。

“确实很不容易。”南平颌首道。

转而又蓦然想起娄狄刻意跟自己提起孟观文与厉寒在一处交谈,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含义?

毕竟传闻这两人不合,也不是空穴来风的。眼下娄狄立场不明,或许谁都不靠,可万一他背后有别的靠山呢?万一孟观文被人设计,这不就大大影响九哥一派的人?

要知道她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这么想了想,看向钟白莘的目光里,便带了几分犹豫。

钟白莘察觉到,停顿下来,问她:“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莫名觉得厉大法官跟我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惜,我们并不认识。”南平耸肩,无奈一笑,有意把话题转到想要认识厉寒身上。

钟白莘闻言,大手一挥,只道:“那有什么难的,今日他也在A厅,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好了。”

说着就要起身,就在南平立马准备跟着一起时,她又突然坐了回来。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会他应该很忙,刚刚我还见着他同孟家那小子在谈事,眼下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钟白莘找了个借口道。

南平愣然一瞬,虽觉突然,但也很快便反应过来,浅浅一笑:“这样啊,那就别打扰厉法官了。我原本也只是感叹,没妄想和厉法官交际的。钟姐不用麻烦。”

钟白莘听她这话,下意识又有几分心虚。她本来是要带这孩子去认识一下厉寒那小子的,不过转而一想,万一两人聊上了,发觉莫名有些惺惺相惜,怎么办?要是再好死不死,看对眼了,又怎么办?

何况,听着她夸赞厉寒的口吻,不说仰慕,至少是很欣赏的了。原本介绍两人认识不过也就是一件小事,可是她家白鹤今天的场合没能过来,不在场就刷不了印象分,别到时给他人作了嫁衣,不就得不偿失了?

那自家那傻弟弟还不得恨死她……

想到这,钟白莘又觉得自己这番举动是对的,但是看着小姑娘这么懂事,她又觉得有几分心疼。

这孩子也是不容易,才会说出妄想这种用词,厉寒哪里就算那么厉害的人物了?

钟白莘觉得不忍心骗一小姑娘,又颇为难为,怕两人看对眼。

最后挣扎着,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只听她道:“这样吧,我先给他去个电话,要是正好不忙的话,我就带你过去。”

这么说着,也不等南平再推脱一下,立马就掏出手机来,翻找联系人。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厉寒那小子正在忙了,哎,交给老天决定吧。

钟白莘心一横,便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钟白莘问了几句厉寒在忙吗,得到在忙的回复后,立马便火速挂了电话。

“我刚问他了,他确实正在忙,估计不好脱身。”钟白莘边说,心底便松了一口气。

南平听她这么说,也不勉强。本来也是打着试探一下的心理,既然认识不到人,那孟观文那事只能放一放了,待她回去,把娄狄今日的异常告诉樊九潇,自有他去费心。

而接了电话刚说出在忙,但也不碍什么事的厉寒,有几分莫名地瞥了手机通话页面一眼。钟姐从来不会这么冒然的给他打电话,甚至很少给他打电话。

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而看出他神情不对的孟观文,轻轻挑眉一笑,开口道:“你有事就去忙吧,反正我要说的也说完了,你有时间可以多考虑考虑。”

厉寒未回复他的话,只是勉强颌首,转身直接走了。

他要去A厅看一眼。

而与此同时,南平也正想要找个理由脱身,回去B厅。

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有缘人自有老天安排相见。

她和钟白莘都没想到,厉寒会找过来。

第268章 Chapter 268 隔阂之下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正在忙?”钟白莘瞪大眼睛。

厉寒见她没什么事, 便眉头舒展道:“是在交际,但不是什么大事,钟姐你不是打电话过来?我以为你这边找我有急事, 所以就过来A厅看看。”

“哎呀,你这孩子!”钟白莘差点就把那句‘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的话妥口而出, 而后猛然刹住。

既然事已至此,确实也没了法子。

她索性介绍两人认识,“其实我没什么大事, 就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姑娘, 诺, 这是卢南平, 卢小姐,光启集团的二小姐。她的师父是樊九潇, 两人也算义兄妹的关系。”她打算说复杂一些,让厉寒不要过多注意南平。

厉寒转头,恰好与南平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一顿,遂互相颌了颌首。

“卢小姐。”

“厉法官。”

这种情况, 很难不令人想歪,尤其是钟白莘还笑呵呵的把厉寒给拉到了一旁, 偷摸摸的问他:“你觉得这姑娘怎么样?”

钟白莘生怕厉寒被人美色吸引了,便有意先试探一下。

却让厉寒成功误会了她原来是想当红娘。

他侧过脸,神情平淡:“钟姐, 我暂时不考虑个人事。”

钟白莘:“……”

嗯?谁管你了?

随后反应过来这小子误会了,便大手‘啪’地一声, 拍在他的后背上。

“死小子,想的美呢你。谁要给你介绍了!这是你白鹤弟喜欢的人,别想歪了。”

厉寒一听, 果然变了脸色,不再那么冷淡,可却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停留在南平身上的视线稍多了一秒。

“两人到哪步了?”他询问。

“什么到哪步?”钟白莘一顿,遂又明白过来,颇有些讪讪:“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白鹤弟还没能追上。”

厉寒眉头微动,“那就好。”

“是啊。那就——”钟白莘一瞪:“什么那就好!我看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关心你白鹤弟的终身大事,他这么大了,好不容易有一喜欢的姑娘,我看这姑娘也不错,模样好,又聪明。说起来还是我们白鹤有些配不上人家。你倒好,说什么那就好??”

“齐大非偶。”厉寒淡声。

当他听到钟白莘介绍她是樊九潇义兄妹开始,他就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应该不会这么片面。这个圈子就是这么杂乱无下限,不说冤枉了谁,万一有什么,介时才发觉,不就晚了?

何况白鹤太干净了,显然他们并不合适。

“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们白鹤也不差什么。”钟白莘皱眉,但还是想问他这话里是有什么葫芦,“你给我一个解释。”

“你不担心樊九潇?”厉寒只一句,就堵上了钟白莘的嘴。

在她停在原地思绪时,先一步上前去,单独请卢南平一同前往B厅,他也有事要寻樊九潇,索性就让她带个路。

南平虽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但从钟白莘最后那深思熟虑的表情看来,应当不是什么利于她的话就是了。

她好像没有得罪这个人吧?

“我听娄狄先生说厉法官刚刚在与孟首席交谈?”

厉寒薄唇轻抿,“娄狄说的不错,不过他会这么说,显然是想让你刻意来寻,怎么,你和孟观文也相熟?”他由此推断。

南平一惊,这人反应真快。

她便迅速换了个说辞,“认识归认识,可我也很纳闷,再怎么说,这种正式的场合下,我怎么能去打扰你们交际呢?我可没那个立场,同样也于理不合。”

南平把重心又抛回了娄狄身上。

“娄狄先生如此说,恐怕是觉得你们二人在一处,很奇怪吧。这时若有人议论,可能会觉得厉法官和孟首席,这应当是握手言和了。这种情况,有人乐见。但未必也有人不乐见,也未可知啊。您说呢?”

厉寒听到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角虽微微弯成娇美的月牙形状,但却也只是微微。

他刚刚的话,显然让她不悦。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不过你没必要在意娄狄怎么想,又为什么会这么说。”

南平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她神情变淡了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不打算再说下去。

恰巧厉寒也是这么想的,同样没有再吭声。两人就这么保持距离的走着,一路沉默。

而与此同时,孟观文也准备回到B厅去找南平,却在往返的半道中,无意发觉娄狄在和一个年轻人说话。

他不爱偷听人说话,本想转头就走,却不想听见了南平的名字。

“她可是九少跟前的红人,你有心就多想办法去接触,光是认识一下,也是很有利的。若是再有所发展,那自然就更好不过了。”娄狄笑了笑。

而林也则是顺从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想办法的。

“想要自己爬上去,就要花费一点心思,懂吗?”

“是,我明白了。”

娄狄想要这小子去接触南平?孟观文皱眉,特意留了个心眼,记住了林也的脸。

待林也走后,趁娄狄不注意,他也跟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听上去像是上下属的关系,可娄狄那话,听着又有几分怪异。

谁会跟一个下属说,你想要爬上去,就去勾引别人??

实在离谱了些。

孟观文心底虽疑惑,觉得反常。但仍然是放心不下南平,怕这个人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故而林也当面做的任何行为动作,他都背地里暗自盯着。

最终,被他发觉这人在餐盘取了一杯酒后,私下加了一些料,随后端着酒杯就往B会场方向去了。

孟观文回忆起娄狄的话,是让这小子借口接触南平,为的应当是樊九潇这个路子,但这小子居然私自加一些像是违|禁|品一样的东西。

孟观文眼眸微眯,眼底暗沉的眸光像是要把林也给四分五裂。

他面色晦暗的继续跟了过去。

就在林也的脚步停在一个男人面前时,他也立时止了步。

居然不是端给南平喝的,而是给李华朗的?

孟观文皱眉,这人怎么和李华朗认识的?

他知道李华朗最近对他颇有意见,本不想管他的死活,可接着又想到樊九潇的意思,烦躁的‘啧’了一声,便转身去拦住了。

孟观文在李华朗要喝下的瞬间,一把夺过那杯酒,转头跟浇花似的,浇在了林也的头上。

让一旁的言知洲都惊了一下。

李华朗更是目瞪口呆,来不及反应。

然而,孟观文却并没有什么解释给李华朗,让他知道这是事出有因的突发状况。

他仍旧吊儿郎当的,拿酒杯拍了拍林也被红酒淋湿的脸颊,“哇,这么看着倒是顺眼多了。”

林也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却也不收拾,仍由酒水浸湿他的身体。

李华朗见状回过神,心底便愈发觉得孟观文简直欺人太甚!不把人放在眼里不说,居然当面对一个少年如此举动。

对九少也不见有多忠心,历来就是狂妄自大……

他越想越觉得生气,上前一步,就想推开孟观文,可却被言知洲给提前拉住了。

为了防止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言知洲率先出了声:“观文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是华朗以前的学生,你应当是第一次见的。”

“是吗?”孟观文根本不在意,他笑笑:“原来还有这层渊源呢,那李华朗你可得小心了,你这学生认识的人多着呢,可不止你这一个老师。”

“留个心眼吧。”

谁知李华朗并不理会孟观文的话,只是挣脱开言知洲的束缚,当着孟观文的面,拉走了林也。

而他,对孟观文的误会也愈发的深了。两人矛盾不由加大。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言知洲注视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问起身旁的孟观文来。

毕竟,他不觉得孟观文是一个会不顾场合就真的随心所欲的人。

否则,樊九潇也不可能交代他去做那么多事。

孟观文盯着林也背影的视线有一瞬的锐利,但随着人影渐渐消失不见,便也隐没无踪。

他偏头瞥了一眼刚刚问他话的男人,勾唇:“不然也不会这么讨人嫌啊。”

言知洲凝眉,那看来那个叫林也的少年,确实身份有问题了,他隐隐有些担心。

林也顺利的完成了娄狄交代的任务,再李华朗带他去室内休息室更换衣物时,甚至还故作愧疚的与李华朗道歉。

李华朗自然觉得林也这孩子是无辜的。

两人又顺势交谈了几句,待他重新换好衣服,这才分开了。

林也边走,边想着接下来娄狄又要下怎样一步棋子?

在思绪的过程中,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却见南平与厉寒正走在一起。

他眸色不自觉沉了一瞬,蓦然想起了娄狄说的想要拉拢厉寒的意思,怎么能让厉寒和孟观文有矛盾,可能就是娄狄下一步要下的棋子,他如果提前帮他埋下这颗种子,会不会从娄狄那里获得更大的权力?

林也很好奇。

他冷静下来,阴沉沉的注视着南平渐渐走远的身影,他突然又有了几分离谱的猜想。

孟观文是听了他和娄狄的对话便一直在他身后跟踪他,或许他对南平有几分意思?这几分意思娄狄也一清二楚?

不然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又能确保孟观文一定会停留呢。

为了证实自己的这个猜测,他很快便付出了行动。

故意又原路返回,瞄准孟观文所在的位置,当着他的面端着另一杯红酒,就朝南平的方向走去。

果然,孟观文如他所料想的那般,又跟了上来。

第269章 Chapter 269 阴差阳错

林也朝南平的方向走去, 此刻南平已经同厉寒一块走到了樊九潇那处。而林也却不打算真的往前凑,他不过是做了一个假动作,以此来迷惑孟观文, 让其上钩,以证实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 孟观文果然对南平很上心。

林也眼珠向后一转,眼眸显得愈发晦暗不清。他不紧不慢的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朝前越走越近, 正当准备巧妙的调头离开时, 哪知孟观文突然前腿一跨, 像是知道他所谓的假动作一般, 大剌剌的用胳膊顷刻就勾住了他的肩膀。

“这是要去哪啊?”他笑眯眯的模样,像是好哥俩一般。

林也身体一僵, 面色却无任何波动。他只定定看着他,随后几秒才若有似无的叹息道:“您大人有大量,怎么总跟我一个小喽啰过意不去呢?”

“小喽啰?我看你不像啊,胆子可大的不一般。”孟观文笑, 后又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亲昵道:“想试探我啊?怎么呢, 娄狄没交代你不要轻易招惹是非吗?还是你这主子说话没用,你要显摆显摆你这颗颇有几分聪明的小脑瓜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娄狄让你来挑拨离间我和李华朗, 你确实也成功了,毕竟谁让你那李老师光有颗仁爱之心, 却不懂人心易变,识不清眼前人是人是鬼。你呢,倒是比他聪明, 心眼子这么多,还会自我主张呢。”

“让我想想啊,娄狄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金钱?还是权力?让你这么着急着要提前表现。”孟观文眼眸眯了起来,笑容有几分嘲讽。

林也皱眉,心底暗惊孟观文的头脑清醒,几乎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自己有些小瞧了他。

不过也是,一个首席,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戏耍的人?

他眼帘低垂一瞬。可紧急关头不由他再去懊恼,眼下要紧的是,该如何脱身呢。

林也开始警惕起来,时刻注意着孟观文的一举一动,以防他接下来有什么不利于他的举动。

两人因距离很近,且孟观文还是面带笑容,恰好被不远处的邢少霖瞥见,他先是一惊,诧异中又不由猜测林也背后的那个靠山,会不会就是孟观文?

显然他误会了,可到底留了个心眼。

暗自留意起来。

“你不回答也不要紧,等一会到了娄狄面前,有的是话让你说的。”孟观文暗中使了力道,勾着他往前走,林也不是对手,暂时只能低头顺从。

孟观文打算把他拖去娄狄跟前直接对峙,看看他的好主人会不会就此保下他,让他认清一下现实,体会体会什么叫人间险恶。

毕竟上位哪是这么好上的呢?

谁料邢少霖却以为这两人准备要私下去密谋什么,于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从李华朗把林也叫走开始,就已经有些想法,现下又看到孟观文这番举动,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这两人都是樊九潇一派,如果林也身后的靠山是孟观文,那很可能樊九潇也……

如此一来,林也便非常不好对付了。

绝不能让他们顺利密谋,邢少霖面色冷了下来,就抬脚往前去了。

打算以林也上司的身份把他带走。

他走到了两人面前,笑容得体的朝着孟观文先一步打了招呼,“孟首席,久仰您的大名,请原谅我突然打扰二位,是这样,您身边的这位是跟着我来的下属,眼下公司有事,需要提前离场,我是来带他回去的。望您能理解一二。”

孟观文睨着眼前一身深灰色西服的男人,又瞥了林也一眼,他倒是没有误会此人的来意,不过这小子除了娄狄这个靠山,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同事?还是上司?

这事怎么听,都不像是水很浅的模样。

于是,他歪头‘嘶’了一声,不疾不徐道:“不过你们公司有什么急事处理,需要一个小小下属也要跟随一起呢?我与这小子相见甚欢,聊完后自然会送他回你们那里的,是叫——”

“硕峰。”邢少霖下意识接了一句。紧接着就看到林也蹙起的眉头。

他只疑惑一瞬,没有察觉出两人间的异样,依旧向孟观文好言好语的解释着:“您应当也知道林也在公司的职位可不低,若是没有他在,很多事自然也难以实施。”

职位不低?

孟观文挑了挑眉,捕捉到了重点。有了公司的名字,那就很好查了。这等于是自报家门。后期若是想干掉他,也有合理的理由。

况这人在公共场合下,敢来当面向他要人,显然做了些准备。

想到这一点,他便也没有再出手阻拦。

至于娄狄那里,那就只能等着樊九潇自己去收拾了,姑且算这小子运气不错,孟观文气笑了,“那好,既然突然有事,你就跟他去吧。”孟观文手看似轻轻一推,惯力却使得林也向前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虽然林也有些不爽邢少霖出来自曝,但眼下重要的是尽快脱身,他心底还是有几分感激邢少霖突如其来的雷锋行为的。

于是,脱身后也没有再耽误,很顺从的便同邢少霖离开了会场。

直到两人一同出去,邢少霖才觉出些怪异来,林也怎么像是很配合他的样子?

他疑惑,脑不成这是两人在故意演戏给他看?

“你今日倒是比我还忙。”邢少霖冷笑道。

林也知道他这番阴阳怪气的含义,但邢少霖这阴差阳错的举动,反而助了他。他尚有几分谢,自然不打算与他逞这一时口舌。

只点头,“不过是碰巧遇上了个熟人。”他想,或许邢少霖是误会了什么。

林也顺水推舟的没有过多解释。

果然,听到熟人二字,邢少霖便放下了心,笃定这两人是有关联的,不然不会就这么巧。

他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不再搭话。

而等到孟观文再返回樊九潇一处时,正见厉寒与樊九潇在交谈,身边并没有看到南平的身影。

殊不知这是南平特意避开的成果,二人相谈,厉寒不见得愿意她在一侧,樊九潇虽没有直接暗示她暂离,可她却是有这个眼力见的。

索性一个人去休息室待着,正好也能静一静。

没见到南平,孟观文不免有些烦躁,毕竟谁想和这两个心思不浅的大男人相处呢。

他薄唇微抿,伫立在原地给樊九潇发去一条消息,便见樊九潇本来谈话,却因手机的消息提示声,不得不停下来,他向厉寒说了声“抱歉。”便低头查看起来。

原来是孟观文发来的。

樊九潇眼眸中的墨色轻描淡写地幌动一帧,也不见情绪如何,只是手指点了点,便把手机放置到了一边。

孟观文那边收到信息,咧嘴一笑,思忖还是樊九潇够意思。

他把手机往西裤一塞,转身去休息室找人。

走到门口,颇为礼貌的敲了敲门,待南平打开的那一瞬,他便立时跻身入内。

仿佛只有抱住她的时候,他的心才落回了实处。

孟观文抱了好一会儿,察觉到怀里人想要挣脱,他才又松开,换成索吻,南平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亲。

“你别胡闹了,等下弄乱了我的妆面和裙子。”南平蹙眉道。

孟观文停下来,注视着她的那双水灵通透却又薄情冷淡的眼,恰好又回想起娄狄和林也的那番对话,突然滋长出浓浓的占有欲。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讨好她了?

孟观文一股邪性发作,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架在了窗台上。

他仰头盯着她低垂而下的小脸,双眸清冷间,挑着眉似乎在看他打算做些什么,神色中像是透出淡淡的审视,却恍若美杜莎的诱惑般,有着无声的吸引。

孟观文一时看入了迷。

他回想自己确实很贱,就喜欢这种被主导的感觉。

孟观文视线逐渐晦涩起来,他用手箍在那副易断的腰肢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珍珠白色的西服外套,摸到一截柔软亲肤的丝绸面料。

他用指尖轻轻挑开那层‘面纱’,窥见其最美的玉色。

此外就像是断了线般,彻底失了章法。

孟观文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人,但此刻他又有几分入了魔,埋头就肆意的惩伺。

这种感觉让人熟悉又每每觉得甘之如饴。

刺|激的南平脚趾头都崩了起来,脚上那双红色高跟鞋在不贴合中,脱离入地。

“啪嗒”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

掩盖了那声入骨的叹喟,只余下微红的眼眶。

如此一番努力,孟观文才被施舍了一个吻。他不满,可即便想要更多,却也知道眼下确实不方便。

他抱着她,把她的手牵起来。趁着南平脸色的余晕未淡,立马又向‘自己’握了上去。

又是半个时辰后,两人脸上的红晕才彻底褪去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南平先一步离开了休息室,她掐着点,这会儿返回到樊九潇那里,厉寒应当已经与樊九潇交谈完了,正好不算打扰。

这么思绪着,南平就未能注意到前方来人,撞上时显然已经来不及避开,她被厉寒扣住了肩。

受惊抬头,与一道冰冷的眼神交汇。

“真是抱歉,厉法官,我没注意您过来了。”南平反应过来,向他道歉。

厉寒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未言一句,便径直走了。

南平转头瞥见他离去的背影,视线逐渐转冷,暗忖这人还真是冰山一样的人物。果然像传闻中说的那般,不近女色。

她眸色幌动,挪开视线,转身继续向前走。

而离去的厉寒在转角处,又恰巧碰到了孟观文,两人迎面打了个招呼,彼此不欲做多交流。

却在擦肩而过时,孟观文身上的一股淡淡香气,让厉寒鼻尖一动,他转头,睨了对方一眼:“孟首席从休息室来?”

孟观文这才停住脚,挑眉:“怎么?厉法官很好奇我从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