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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Chapter 111 0321。

“叮——”

随着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的提示声响起, 门也渐渐向两边拉开。奚原没有犹豫,先一步踏出了电梯,他想, 如果再待下去,闷热的暖气一定会让他窒息。

走出来的他, 轻吐了一口浊气,冷风从廊道尽头啸啸涌来,散去了他周身的不适感。

奚原一边呼吸着清新空气, 一边调整着面部表情。走到2103时, 没有急着按响门铃, 而是先检查了自身的衣着, 伸手抚平了翘起的衣角后,才开始按响。

言知洲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吊起的眼尾斜视了身姿挺拔的少年一眼,许久没来,他倒是不知道瞿蕤琛这家伙对面,居然住活人了。

他收回目光, 在少年背后的2101停下,抬手拍了几下, 没有按门铃的想法。

拍门声很大,震得奚原耳膜隐隐作痛,他不明白这些富二代哪来的臭毛病, 好好地门铃不按,非要扰民。

他用余光向后瞥了眼, 但仅仅只有一秒,在开门的一瞬间他立马收了回来。及时挂上了温和无害的笑容,亲切地叫了声:“卢同学。”

南平躲在门后, 探出脑袋,朝他摊手:“信给我吧。”语气柔柔软软的,带着被冷风拂面的颤音。白嫩的小手裹在蕾丝袖口里,只向外露出半截。

指尖红彤彤的,两颊更甚,让人不禁臆想这到底是被暖气热的,还是羞的?

奚原一时愣住,她这副娇软模样与之前见她时的清冷孤傲反差太大,让人反应不及。难得的女儿神态,白的发亮的天鹅颈,睫毛忽闪下的盈盈秋水。

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喉结滚动间,让原本打好的腹稿立时堵在喉头,没了声响。

南平莫名其妙地睨他一眼,门口冷的她遭不住,刚从浴室出来,身上的热气像香饽饽一样被冷空气吞吃。

她想速战速决,不打算让奚原进屋。

让他亲眼确认她住的小区,是他只能仰望着的高度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请他入室。

只是这个想法在言知洲转过头的那刻起,立马发生了转变。

她惊讶的眼神略过奚原和言知洲对上,小嘴微张着,然而就在下一秒,言知洲还来不及跟她打招呼,他身前的那扇门就打开了。

随即,露出的是瞿蕤琛那张淡雅俊美的面容,手指还夹着烟,不紧不慢地放置在下半张脸颊的唇中央。

只见他先瞥了眼正扭头往后仰的言知洲,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对面,那里站着一个男人,奚原被南平惊讶的表情引的也转过头去,瞿蕤琛这才看清,原来还是个少年郎。

冷白的肤色,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眉眼生得极漂亮,只定力不强,在他眼神的直视下,恍惚得厉害。

不过胜在年轻朝气,一身便宜货看起来也干净得体。

确实有几分骗人钱的资本。

瞿蕤琛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抬手“啪”地一声划开焰火,火芯卷上烟头,冒出点点白雾。

他淡淡扫了那少年一眼后移开,奚原下意识抿紧了唇瓣,比在电梯内窒息感更强。

这种上位者的气场压制,险些让他现了原形。

他强装淡定,转回了视线。

不敢再看那个男人。

南平眼神咕噜流转,落在瞿蕤琛眼里就是心虚的表现,或许还在想怎么替自己开脱,如今真渣男来了,戏还得唱下去。

他轻笑,烟雾随着低哑磁性的音色一并从唇边溢出,萦绕着他轮廓有致的面容,依稀还能望见他眉眼的弯弯绕绕。

言知洲抱臂倚在门边,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打转,难得听这狐狸未语先笑,他懒懒地开口,打破了这略显诡异的局面:“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元宵遇故知啊~”

随后眼神一转,“不给介绍介绍这位新朋友吗?”看着南平的目光蕴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新朋友?

他可真能扯。

南平心下吐槽。

嘴上却规规矩矩的介绍了半句,“他叫奚原。”

刻意没说明身份,却也给了人遐想的空间。

言知洲眉梢扬起,眼神荡了个来回,也不知道是记没记住,本能的夸赞一句:“哇~好名字。”

随意敷衍的语气,让奚原不自在的眉头一紧。

只道是时机不对,偏偏跟这人一起上楼,他们明显和卢南平很熟,尤其是住在对面的那个男人。只是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

一抹烦躁涌出心底,今晚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奚原捏了捏口袋里的信封,有些不甘心。

南平当然能感知到他情绪上的变化,虽掩饰的不错,但有这两尊大佛在面前,难免会自乱阵脚。可她也不能让他灰溜溜的失落而归。

瞿蕤琛这条九尾男狐狸,不刺激一下,还真撩拨不了。

思绪到这,南平光着脚丫从门口走了出来,拉了一把陷入沉思中的奚原,让他愣神之下,小手伸进了他的口袋中,假装胡乱摸了几下。

隔着裤子布料和他的手,捏着信封的掌心微微发烫,软嫩的柔荑闯进他的手心,凉薄的触感,带着一丝酥痒,弥漫至心口处。

连带着呼吸都慢了下来。

他四肢僵硬,像个不会动的机器人。与平时游刃有余地游走在鱼塘中不同,一切感官都回归到原始状态,面颊微薄的红润是他正青葱的象征。

奚原不敢紧握她的手,只是微微裹着,引起后来的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的氛围,看上去像是冒着粉红泡泡。

瞿蕤琛眼眸微敛,淡了笑意。

他不是很喜欢看这种岁月静好的恋爱剧场。

视线下落至少女单薄睡裙下光垫垫的小脚,眼底添了丝凉意。

凡事都讲究张弛,把控好适度的原则,而这过了度的逾矩,就是不合理因素。

这个感觉让他不喜,而卢南平又很擅长玩这种把戏,说实话他并不讨厌,但他不想要站在被动的位置。

那样失控起来,会很不好看。

“我说你取什么东西呢这么费劲,不如我来……”还没等言知洲把话说完,站在身后的瞿蕤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安静点”他笑。

言知洲眼珠子上移,他可太熟悉他这幅表情了。他双眼发亮,自觉的点头,做了个闭嘴的微表情。瞿蕤琛瞥他一眼,松开手,转动了一下手腕,神情温和平静。

可越是风平浪静,潜伏下就越波涛汹涌。

言知洲切换成看戏的姿态表情,身子往一旁移动,给他腾位置。

心下直乐呵,这一趟金苑湖可算是来对了!

“知洲的嘴向来不中听,你们别放在心上,你叫奚原还是高原来着?哦,也不重要。这次是不是带了两万现金过来,你看卢小姐这幅心急的模样,你得赶紧把钱还给人家啊。”他眼眸弯成明显的弧度,善意的笑容愈发亲和。

如果不是说辞太荒唐,奚原几乎以为他真是来还钱的,可两万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南平的眼眸间,下意识带出疑问。

南平梗住,暗啐这瞿狐狸不地道。

只是长时间的表演素养让她,即使在快被戳破的情况下,表情依旧做的很到位。

她自然的把信封抽了出来,随后对奚原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这信我会给你带到的。”遂又瞥了眼瞿蕤琛友善的表情,她勾起唇角:“他是我前男友,因为我甩了他,就对我胡言乱语的。”

此话一出,奚原还没多诧异,言知洲就开始捧着腹部暴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前男友。”这个笑话是今年听到最好笑的。

瞿蕤琛挑眉,把烟头丢在了地上,脚尖碾碎,高挑修长的身躯向南平靠近,“是啊,最是无情女人心。可你甩了我,我总不能说谢谢你吧。”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强劲中带着不可抗的压制,顺势往前带,把她扔进了2103。

“多穿点,不然亲戚来了会疼。”

他笑,瞳孔像是有漩涡,一不留神就会这片温柔引进去。

南平双足踩到了玄关处的地毯上,室内的暖气从里向外扩张,包裹在周身,淡去了脚踝处的凉气。

她凝望着他,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幅姿态,倒真有几分正牌男友的即视感。

“这么关心我,那我们复合吧,好不好?”她忽然笑着把胳膊揽了过去,柔软无骨的挂在他的颈脖上,这亲昵的口吻让一旁看戏的言知洲都有一瞬间的瞳孔微缩。

这两个人,是不是真有什么猫腻?

他笑容淡在嘴边。

琢磨起瞿蕤琛这段时间的变化,可一个拥有千面人格的男狐狸,哪来的破绽给他看呢?

相较他一脸淡定地思索,奚原的脸色就显得格外苍白,心底也跟着一沉,看着眼前刺激的一幕,那两万的编造由头瞬间信了个彻底。

丝毫没往叶碧芙那处怀疑。

他甚至在想,如果这个男人答应了复合,那他就没戏了,他跟这人本就没有可比性,这两人才是身处同一世界的名媛公子。

而那富贵天堂,是他眼下根本攀登不上的朗玛峰。

“可是卢小姐,我这人最不爱吃的,就是回头草。”瞿蕤琛低声,吐纳出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

放在南平腰际的手,始终握着绅士拳。

他只虚掩着,

没打算抱她。

南平的小脑袋轻轻一歪,无辜地笑笑:“可你还没吃过啊。”

天真烂漫的瞳孔里倒映着他深邃的轮廓。

她想,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遥远变成零距离

坚持才是老道理

世界不停止运行

这才叫做动情。

你听,很浪漫不是吗?

第112章 Chapter 112 内鬼。

寂静的天花板被周围一圈白炽光照的泛白, 又与法式吊灯下的暖色柔光融合着抹去了棱角。

茶几上的烟灰缸还依稀冒着热气。

言知洲瞟了眼站在落地窗前俯望灯火阑珊的瞿蕤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瘫在沙发一角,开口:“你们什么情况?”

就之前在门口两人对话的暧昧程度来看, 都快要绞出一碗甜腻齁牙的蜜水了。

他想不好奇都难。

可瞿蕤琛是什么人?他哪会管他是不是好奇的快抓心挠肺,依旧神色淡淡, “就你看到的情况。”

言知洲偏头,显然不信,“得, 不想说就别说了。”他看到的情况是不是事实, 还是能摸出几分的, 只是瞿蕤琛这态度真让人草|蛋。

“你什么时候再出国?”他懒得自讨没趣, 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瞿蕤琛看着窗外的一片辉煌,静默了片刻, “九月吧。”在这之前还得把国内的工作处理完。

“年限缩短了吧?”

“嗯。”

“这下可得恭喜你了,还要去几年?”

“一年左右。”

一年?

这缩得可真够狠的。

他有时候好奇,瞿蕤琛为什么非要留在国内,按理说, 两边来回是提升的最好途径,国外的口碑必然也是不可少的。

就这么放手一边了, 不说句可惜都难。

这泡澡算是白泡了。

感受到身上的凉气和脚踝处的冰冷时,南平抿着嘴角,斟酌再三, 直接掀起裙摆,脱下了长袖睡裙, 直径从柜子里拿了件吊带款式的,又进了浴室。

拉开了龙头,热水喷洒在微凉的肌肤上, 顺着头顶一路淌下,瞬间被暖意包裹,她抬手把花洒转到最大,热度不断攀升,雾气氤氲,混着水珠肆意生长。

顷刻间朵朵水花,在脚底边汇成一条涓涓不息的水滩,她踩了一脚又一脚,唇边的笑容被水浸泡而止。

她想起瞿蕤琛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和极度理智的双眼,一阵脑烦。

今晚引起的这点反应还是不够。

她仰头,闭着眼任水淹没脸颊,点点思绪开始步步流转,在身体完全泛红时,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坚持才是老道理,既然引起了注意,那么存在感就必不可少。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写一张便利贴贴在瞿蕤琛的门口,从无厘头的天马行空写到生活琐碎再从浪漫幻想家延伸至诗与远方,早安晚安持续v他。

只要他撕下一张,隔了半小时后就会有一张新的,她从不干扰他工作,可又像是每分每秒都存在。

她写的所有便利贴都被瞿蕤琛看过后,随手丢在同一个抽屉里,短短两周时间,就已经能堆积成一座小山。

更不要说v里时不时的问候了。

瞿蕤琛对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可时间久了,总有些习惯性抬头看门的举动。

在看到门上空空如也的那刻,他关门的手轻微停顿了下,这种情况出现快一周了。

抽屉里堆积如山的纸条始终没能满出来。

有什么东西正逐渐溜走。

从他的世界褪去。

瞿蕤琛转头凝视了一眼对面的猫眼处,神色莫名。

这里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关门声传来。

他踱步走向电梯处,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开学啦,以后可能没时间给你写便利贴了,想我就扣1,我会立马出现在你身边的。

可是他怎么会想她?

这是不可能的。

电梯到了1层,他的脑海重新归为平静。

正是开学季,春装还未完全换上,带着冬末尾巴的天儿,学生们还不敢把服饰厚度减少太多。

当然,部分女生除外。

天性|爱美的女人,不管四季如何,都不会把自己裹成个熊,行走在校园里。

不好看不说,桃花运说不定都会一举歼灭。

每个开学初期,都是分手潮和荷尔蒙乱窜的时候,单身男女们陷入恋爱和春意萌动出的欲|求不满,都会促使他们想方设法得寻觅‘良人’。

大学里,大胆追求都是普遍现象,而青春里的暗恋早就过了那道坎。

如今都是这个不行,就换那个,长情这种话,等得手了之后再说,要不怎么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则是习惯了这个人。

见色起意可怕,习惯不也可怕?

而叶碧芙此刻就陷入在这种‘可怕’里,性别一对调,见色起意就显得尤为可怕,就演变成了纯纯的恋爱脑。

这个代名词似乎在女生中流传的最广。

南平看她脸色痛苦,连餐盘里的饭都咽不下去,

也没出声安慰,奚原这种人,本就不是叶碧芙能把控住的,他不再利用她,就算是菩萨保佑了。

只可惜,当局者迷,恋爱脑落下的后遗症日后只会多不会少。

这会儿食堂二楼还开着暖气,燥热和二氧化碳融合在一起,换季感比天气变换还要快得多。

新学期,食堂的装潢也重新设计过,原本白色的墙壁改造成了透明的玻璃幕墙,吸顶灯变成了简约现代风的筒状吊灯。

从里面往外望去,甚至可以看见远处清绿的天鹅湖面。

董嘉勋三人上二楼食堂时,南平正低头看手机,她已经吃完饭,正在休息,顺便等另外两人吃完一起回宿舍。

蓦然被旁边人的手肘怼了一下,她扭头,便看郁以柔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对她低声道:“南平,你看那边,董学长变化可真大啊。”

南平见她嘴唇一张一合,诧异的眼神放在远处,不由得也跟着转过视线,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楼道口的一侧,接着瞳孔一震。

——那是董嘉勋?

原本中短微翘的黑发变成了如今的板寸,带着金属质感的黑夹克,挂着两条银链条衔接,空军裤下踩着一双中帮马丁靴。

表情冷淡,眼神成熟又克制。

走在三人当中,自动成了焦点。

可吸引人的地方还不止这些,他肆意大开的领口,朦胧间依稀能看见从锁骨处蔓延到颈脖下方五公分距离的乌青色纹身。

部分还染上了红,像是朱砂痣一般的醒目。

上面的图案南平看不真切,可视觉冲击太大,让她提早收敛了目光。

董嘉勋的改变,让她觉得有些荒诞。

一直顺遂的公子哥,还能被什么刺激?那一点点余情未了?

可这又不是说书,哪来那么多反转又反转。

“我听说他接管了一家子公司,估计是尚腾总裁想让他提前历练一下,可这成熟的也太过了……”而且还多了丝狼性的野。

这句话郁以柔没好意思说出口,两颊就不自在的红润起来。

这也不怪她。

女生年少时被吸引的类型一定有荷尔蒙爆棚的原始野性感这一类,禁|欲而不自知,冷而冶魅。

“或许只是想换种风格而已。”南平道。

毕竟能从阳光运动大男孩到现在的冷淡野性风,基础上还需要一张好脸。

董嘉勋本来就是这几人里长相最好的,可塑性也更强一些。

在暖气口下方的三人,南平的嘴唇红的格外惹眼,像花圃栽种的烈焰玫瑰。董嘉勋眼神捕捉到她时,冷淡清隽的面容上变化细微,很难看出他眼底堆积的炽热,一并被室内的热流所掩盖。

脑中思绪着公司的产业结构,瞬间被他都抛出脑外,只剩下南平嘴上的那抹红。

他不敢多看,只一眼足矣。

察觉到他情绪波动的曲东看了他一眼,询问:“怎么了?”而身旁一同走着的季延也循声望去,瞄着董嘉勋的脸色,神情关切。

“没事。”董嘉勋摇头,随后又说:“我们去西餐区吧。”他提议。

另外两人对吃什么都无所谓,更何况他们的员力大少最近情绪变化太大,发型变了不说,气质也变了,就连纹身都出来了。

图案是什么他们也没看过,只露出了一朵玫瑰的形状。

曲东一直觉得那朵玫瑰只是冰山一角,董嘉勋一定纹了很大一块,甚至蔓延至身体背部,但他一直保护的很好,就连换衣服也是去卫生间换好再出来。

大约是不想让人窥探其中。

只是这种无端的变化,难免让人多想,所以这两天他们都有暗暗关注着他的情绪。试图发现一些缘由,可惜并没有收获。

在两人点头后。三人转道去了西餐区,与南平所在的中餐区,隔了一个区的距离。

北野堂最近出了件大事。

在肖无义大儿子的订婚宴上,新娘无端消失了。肖无义大怒,拿新娘的父亲开了刀,据说那人还是业界新贵。

可即便如此,逃婚也仍然是一桩大丑闻。

肖无义封锁了信息,派人私下追踪。但这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般,一点踪迹都无可寻。

肖仲辛倒是无所谓,一个新娘而已,没了可以再换。对他来说没有区别。唯一可惜的是,那新娘和之前宴会上天马庄领头的表妹有几分相似。

难得有些合眼缘。

父亲告诉他,这件事蹊跷,不像是偶然发生,而是早就预谋好的,可他觉得他的婚宴本来就成不了,这是不可逆因素,有人不想他成婚。

北野堂有内鬼。

很可能还不止一个。

第113章 Chapter 113 ‘巧合’。……

段暄铭被叫回来的时候, 刚开完堂会。

肖无义告诉他,最新小心点自身安全,把真实身份护住了。如果出了变故, 社会舆论一定会发酵,顶替身份上学, 那是大罪。

即便是自己的成绩,也会被有心人掩盖。

何况真实身份还不是好名头。

段暄铭静默,没有回答他父亲, 而是看向肖仲辛:“我听道叔说, 派出去追新娘踪迹的人都死了?”

“嗯”肖仲辛轻嗯一声, 并不打算细说。

段暄铭漠然, “既然查不到,那一定是有内鬼。”

“好了, 小默。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你专注你自己的事就行。”肖仲辛起身,出了堂厅。

看着他的背影,段暄铭若有所思的蹙起眉, 这件事一定不止逃婚这么简单,还有个被肖无义刀了的新贵, 他的身份就一定是新贵么?

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找上门,这新贵身份未免太新了些。

这分明是有人设计好的。

显丰和尚腾的合作圆满结束。

尽管过程闹了些不愉快, 但研发项目是成功的,这类产品的推出, 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与推崇。购买力度甚至超越了往届的爆款产品。

给两个公司都带来了一定的效益增长。

连带着股市也热闹极了。

“他们这合作大半年,成绩做的倒不错。不得不说清远哥还是有些本事的。”路天戊思绪,指腹轻轻摩擦着下巴。

郝君麟注视着股市行情, 显丰和尚腾呈现的是一路上走的趋势,他按了一下切换,增长率超过了平时五个点。

过于|迅|猛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

他关掉了页面图版,漫不经心地端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口感过于苦。

眉梢微蹙,搁置在了一旁。

“与其研究别人的本事,不如想想这次的招商。”郝君麟开口,言语中的意思很明显。

可路天戊终究是脑中缺根弦,需要人指点,他问:“这次招商偏向公益,你觉得效益高吗?”

郝君麟轻笑一声,从总裁椅上站了起来,插兜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开口:“别小瞧公益,他可是块好招牌。”

多少人想争还争不上的东西。

“名额是卡死的,竞争不小啊。”路天戊有些隐隐的发愁。他家结交的达官显贵还是太少了。

“有些路是自己闯的。”郝君麟提示道。

光靠家里的人脉就永远不会有新的人脉,这是个不好的现象,至少对于未来发展很不乐观。

路天戊理解他的意思,可他脸皮还真不够厚,弯下腰给人鞠躬尽瘁,他是真不行。如果再落了冷屁股凉板凳,他不发火都是忍着了。

“君麟,你给我引荐一下吧,剩下的我自己谈,三顾茅庐那套我是真玩不了。”

“行。”

郝君麟答应的爽快,路天戊的性子他了解,只不过这次引荐,他也有用处。

路天戊走后,男助走了进来,他把需要总裁签字的文件放在桌上,而后撤走了一旁几乎没动过的咖啡杯,他停顿了下,细心得询问一句:“郝总,是不是咖啡不合胃口?”

“嗯,新来的秘书泡的?”他问,也没抬头。

男助点头,“是的,我之前还特意叮嘱过,她可能忘记放糖了。”想到那个迷糊的女孩,他下意识帮她说了话。

郝君麟嘴角勾起一个浅显的弧度,签着文件的手丝毫没有放慢,太规律的节奏以至于没加糖这件事过于突兀。

“把她开了,重新找个男秘书。”

“可是……她的简历很优秀,是m国加尔福坦研究生毕业,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男助小心提议。

签完最后一笔,他抬头。

“小王,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给一人求情,看来这个秘书你很欣赏?”他眉眼弯着,像个温和的上司。

“不…我只是……”看着这双柔和的眼眸,他后背无端冒出了一层冷汗。

“紧张什么,看在你的面上,我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出去吧。”郝君麟摆手,没当一回事。

春心萌动本就常见,这些男男女女的一见钟情,一惯常有。

瞿蕤琛回来时,天还没被夜色染尽。灰蒙蒙的蓝白色悬在天际,一半已经发黑,一半却还在挣扎着。

他走到2101门口,准备开门时顿住了手,扭头往后瞥了眼,对面的门是虚掩着的。

有人回来了。

今天才周三,是上学的时候,她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他收了视线,把钥匙插上,开了门。在进去的一瞬,脑中浮现了一抹怀疑。

他把公文包放在一旁的柜台上,拿出手机进入vx,点开了卢南平的头像,查看她的朋友圈。如果今天也有更新。

一张食堂吃饭的图片。

时间是中午12点。

在下午5点45分左右,分享了一首歌曲。

上面有定位显示,在江岸。

那么,他睨了眼手机。

现在是6点一刻,短短这点时间,可能就到家了么?

可是如果不是她,那现在屋子里的是谁?

瞿蕤琛转头,看向对面那条发出光线的缝隙。

一只黑色的女士高跟鞋倒在地毯上,而另一只被门掩住了视角。

里面时不时会有一阵搬东西的声音。

他眼眸微眯,低头按下了‘1’。

点击发送。

6点整,南平三人一起去了江岸附近新开的汗蒸房,换上了轻薄的衣服开始蒸桑拿。

手机放在了储物柜里,没有带进来。

三人边蒸边吃着水果拼盘,补充水分。她们所在的汗蒸房隔壁就是男士汗蒸区。

“不行,我今晚要艳遇!只有快速进入下一段才能治愈上一段。”叶碧芙突然站起身立誓,坚定的表情看起来颇为视死如归。

仿佛要上什么战场似的。

不过,可不就是战场么,一个遍布男人的战场。

南平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

而郁以柔则劝了句:“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找了,学校里也很多的,这里的人,年轻的不多。”基本不是大肚便便的油腻,就是秃了头的地中海风情。

可叶碧芙哪管那么多,直接嚷着那套只要面包不要爱情的流行语才是正理:“长得好看算什么,长得年轻又算什么,没钱就什么也不是,我只要他有钱就行!”

这话理不糙,但她是真不挑。

南平见郁以柔不吭声了,才补了一句:“你很有多选择,没必要就因为一个男人恶心自己,何况比奚原好的多的是。”除了那张脸,也不见得叶碧芙就找不到条件更好的。

她本身也没差多少。

叶碧芙沉默下来,“你说的对。”她只是还有些不甘心,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本以为能在一起,却换来一句‘朋友’。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这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你们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叶碧芙没搭理她,郁以柔和南平对视了一眼,点头示意她坐下。

被叶碧芙冷落的少女也没生她气,还笑得眼睛弯弯,颇为友好的介绍自己,“我叫柳悦,是南华的学生。一个人蒸桑拿太寂寞了,看你们好像跟我同龄,就厚着脸皮过来了。希望你们别介意。”

郁以柔笑着摇头:“不会,都是女生,这没什么。我们几个是江岸的学生,我叫郁以柔。”

柳悦莞尔一笑:“你名字跟你很配。”随后看向她身旁容色异常出众的少女。

南平注意到她的目光,礼貌笑笑:“我叫卢南平。”她刚说完,柳悦就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意外,却立马解释道:“真巧,我有个朋友跟你同名呢。”其实并不是,她身边连个姓卢的都没有,同名就更不可能了。

这是她瞎编的应急借口,总不能让她们起疑。

“是吗?那还真巧了。”

南平笑着,注视着面前人的目光深邃了一个度。

这个叫柳悦的很有目的性,南华大学,江棱区排名第八,离江岸隔了三个街。

怎么就能找到这家桑拿房呢?

“那你叫什么呢?”柳悦无视了南平莫名的目光,直接问向了身旁人。这是她最后一个的希望。

叶碧芙瞥她一眼,觉得无语。

她认识她吗?上来就问人名字。

“你谁啊你,我做什么告诉你名字,查户口啊?”

柳悦愣了片刻,面上笑容却不变,心下却想,这个女生也太粗鄙了,好歹是江岸的学生,不懂尊重人么?

她露出一抹歉意的面容,装作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没关系的。”

熟悉柳悦的人,若是看到她这幅低声下气的样子,恐怕饭勺都要惊掉。

叶碧芙被她这委屈的口吻打了个猝不及防,僵硬地张张嘴,发现自己情绪确实不对,奈何脸都黑下了,也不好再换上好颜色。只冷冷地说了句:“叶碧芙。”

话落,柳悦眼帘轻颤了下,终于被她找到正主了,好不容易托私家侦探帮她查到叶碧芙今晚的动向,却分不清这三人到底谁是。

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收回视线,“碧芙,这名字真好听。”恭维了一句。

低垂的眼尾淡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轻蔑。

长得也就是中上的脸,还不如那个叫卢南平的绝色,奚原怎么会喜欢她的。

瞎了不成?

想到这,柳悦就浑身不自在,自己追了奚原那么久,一点起色都无,这才短短几个月,奚原连午休做梦都叫着这个女人的名字?

简直荒谬。

该怎么办呢?她思绪着。

而对面的南平因为无聊,一直不露声色的观察着这个女生的微表情,这个人比叶碧芙和郁以柔都聪明些,懂得利用唇角的浅笑作掩饰。

即便是在思虑下,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变化。

可她周身的气息,明显在叶碧芙回答以后,散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波动。

这个柳悦在打什么算盘?

总不能是凑巧吧。凑巧她突然插进她们三人之中,凑巧她一个人来汗蒸,凑巧她选择坐在她们身边。

可电视剧能这么演,但现实一定不凑巧。

柳悦察觉到有人在观察她,抬头看向对面,那两人都吃水果,并没有看她的迹象。

她微微拧眉,在她们看过来时又舒展开,笑着说,“我家在东阳路开了家西餐厅,你们要是喜欢吃西餐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我请你们吃。”

这话吸引了一旁的叶碧芙。

她讶异:“东阳路可不便宜,你家居然在那里开餐厅,那你也算是家里丰厚了。”真是了不得了,蒸桑拿都能碰上个有钱的,虽比郁以柔家差远了,可比她自己家强不少。

柳悦嘴角含笑,“这不算什么,况且又不是我自己奋斗出来的。”她这话说的含蓄,很能给人好感。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叶碧芙便熄了火,跟她多聊了几句,越聊越投缘,最后还交换了vx。

柳悦为了把戏做足,另外两个人她也要了v,一场做戏下来,她提前散了场。

“你去那么远的汗蒸房做什么?”电话那头疑问。

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看你喜欢的姑娘啊。

柳悦显然不可能这么说,只柔柔一答:“我朋友想去,我就陪她去了。”

“下次注意点时间,太晚了老板会说。”

“好,我知道了奚管家。”

奚原蹙眉,不喜欢这个称呼。

可柳悦的笑容却越勾越大。

她想到法子了。

第114章 Chapter 114 他的玫瑰。

蒸完桑拿出来已经是晚上8点。

南平从储物柜里取出小包, 拉开拉链拿手机,屏幕亮起来时,瞿蕤琛那条‘1’的信息格外明显。

她柳眉微勾, 眼尾上扬之际添了丝狡黠。想不到这个人还挺闷骚的,原本她以为这个1不出意外, 直到下一次见面他都不会发出来。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提前出了店门。在门口拦了辆的士回金苑湖。

刚汗蒸回来,脸上的微醺还没散尽, 朦朦胧胧的的眸色, 柔嫩的像水做的脸颊, 皮肤白净又红润, 整个气色有种蜜桃成熟的标志。

引|诱人|咬上一口。

只是落在瞿蕤琛的眼里,这就是花圃里开得极盛的蔷薇, 小心呵护怕被偷,摘下会枯萎,要做成标本才永久。

可惜,这朵小蔷薇心眼太多, 一点都不听话。

也不诚实,还喜欢花言巧语。

“两个小时。”他眸色微敛, 低头瞥了眼腕上的手表说道。随后又补一句:“是我理解的立刻有问题?”

南平嘴角的笑容点点漫开,“这么计较,是不是你想我了?”踮起脚尖, 盯着他深邃的眼眸,活像个吸人|精|气的小妖精。

坏坏的, 又很娇气。

那神色像是在对他说:被我抓到了吧,你别想否认~

瞿蕤琛嗤笑,不紧不慢地抬起右手, 搭在她的额头上,“扒乙肆巴以柳酒柳三。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所以喜欢胡言论语。

南平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挑眉嗔了他一眼,随后自然地扑进他怀里,撒娇:“那你给我降降温吧。”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混着烟草气,不难闻,却容易醉人。

抱久了还想睡觉。

她仰着小脑袋,闭着眼睛,小嘴不停嘟囔着:“你可真像行走的睡眠香薰。”

瞿蕤琛低垂着眼皮,看着这张娇艳异常的脸蛋,小表情懵懂可爱。

奇异的反差却能被她很好的消化,即便难辨她话语里的真假,却也很容易被讨好。

“你家今天有人来过。”他没被这暧昧氛围影响,不解风情的说了一句。

南平霎时睁眼,“你看到了?”

“嗯”瞿蕤琛应了声:“是个女人,没看到长相。”

南平了然点头。心忖难怪会给她发消息,原来不是想她,是想用这个让她赶紧过去。

这可真是让人伤心呐。

“行,我知道了。”她起身脱离了怀抱。

腰间的重量一轻,空落落的感官从心底溜了出来。瞿蕤琛有些不适地皱眉,却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正常。他淡淡开口:“去看看你房间有没有少东西。”

南平轻叹了口气,故作懊恼:“可我没带钥匙啊。”她是真没带钥匙,不过她不着急,东西肯定不会丢,相反可能还添了不少,再说贴身的重要物件都随身带着,也不可能放在家里。

学校里还得用呢。

瞿蕤琛凝视着她,眼底有了丝探究。

但现在去分辨真假是非,显然是浪费时间,说到底他也没提前说清楚,责任也有一部分,只是仅仅为了这个1字过来,这纯情确实令人动容。

尽管她迟到了两个小时,已算不得立刻。

他心下讥讽,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配合着人演这出偶像剧了。

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回复了1,瞿蕤琛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私心存在。只是他不愿意相信,因为这事实的本身原就无意义,并不能代表什么。

甚至她的话都充满着不走心的劣迹。

可是他没深想过,他为什么要在意她走不走心呢?如果是你情我愿的事,双方同意不就好了。

“没带钥匙就回学校去,明天直接联系物业调监控吧。”瞿蕤琛平静的看着她,无波的眼底探测不出一丝端倪。他似乎真的在给她提建议,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就连她脸上的小表情,他看见了也依旧无动于衷。

南平眨眨眼,虽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能肯定的是,这人的克制力在这一刻又重新生长,这是坏事,也同样是好事。

她勾起唇角,扬了抹笑:“行,那我回去了。”

没有继续‘纠缠’的行为,让瞿蕤琛眼眸一敛,很浅淡。不过这也不稀奇,她目的性向来很强。

只是在他点头后一秒,面前的女孩飞快地垫起脚,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得逞后笑容更灿烂地冲他挥手再见,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古典又带着戏腔,与她摇曳的背影一融合。

怎一句‘风情万种’能说。

瞿蕤琛蓦然就想起了一句诗: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常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体态面容无一不适用。

只是古来有芙蓉面的美人,大多红颜薄命,情路坎坷。

他淡然的收回视线,关上门。在进书房时收到一条信息:

【在春季来临时,见上相见的人,是整季浪漫的开始。像喝了一整杯的蜂蜜水,口感甜丝丝的冒泡,心情能愉悦一整晚,希望你也同样~晚安。】

看着甜蜜的言语,却总有敷衍的痕迹。

像是复制粘贴。

瞿蕤琛看完以后,摁熄了手机屏幕,依旧没有回复。只是嘴角的弧度透出一抹淡淡的自嘲,他想错了,卢南平怎么会是薄命坎坷的美人,她明明想做武则天才对。

美貌心机都抵不过的是那颗野心。

可她预估错了,他不是李治,也不会因为那一点异样而成为李治。

南平看着窗外的街道夜景,灯光撒在她脸侧,忽明忽暗,还透出丝丝清冷。波光粼粼地眼眸深而魅,眼尾懒散的翘着,思绪早已过扬帆阅尽。

她没指望瞿蕤琛能回她,也不在意不过心。本来就是故意的敷衍了事,他不会看不出来。

都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她没有姜太公的耐心,只坐着不动弹。

她得钓着,还要放不同诱饵。

看上这条大鱼的人太多,什么类型的都存在,有真心有一往情深,可是他都没看上。

甚至没有产生丝毫的兴致,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习惯了一眼看透一人,能让他看到底的形象,自然勾不起任何兴趣。

既然事实如此,那她何不作怪一些呢,让他警觉到她对他的心思目的,却又根本不走心,对于当惯了高岭之花的男人,难免会在意。

这是惯性使然,一种叫做谁先认真谁就输的定律。

赢惯了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认输呢。

她勾了勾唇,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垂着眸,点了几下屏幕,发了一条信息。

【以后别来了,东西我自己会添。】

有房子钥匙的人,只有卢清荷。

她这个母亲想当慈母的心一天都没有减少,甚至越演越烈,热衷于给她添置各种物品。

自从在程又薇那里胜了一筹,就总以为是她这个女儿的功劳。可她只是看不顺眼程又薇的傲慢而已。

至于家族继承权,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站在她那一方。

这么多孩子,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卢清荷想为她儿子做打算,可她也不是‘伏地魔’呀,凭什么呢?

三月的细雨,下的缠缠绵绵,老天似乎有委屈,眼泪流个不停。雨水滴落在窗台缓缓流淌,模糊了主人公看雨景的视野。

董嘉勋收回视线,拿着手里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脱下睡衣挂在洗手池旁的衣钩上,拿起一旁的卫衣套进脖子,注视着镜中人把手臂伸进两边的衣袖,从脖子处蔓延至背部,那里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他神色淡淡地瞥了眼腰侧的乌青纹路,拉下衣服做了掩盖。

这一片领域谁都不能看,只有她可以。

董嘉勋穿好外套出了卫生间,其他人还没醒。现在是上午7点整,下午才有课。

他准备吃完早餐去晨跑,在雨中奔跑的感觉比晴天触感更深。

他需要锻炼他的克制力。

压制内心的渴求,需要一定的意志。

他得擅长等待。

就像小王子守护他的玫瑰一样。

小王子用心浇灌了他的玫瑰,在他心里那朵玫瑰比陪伴他的小狐狸还要重要,甚至独一无二。他少时阅读书籍还曾替小狐狸委屈。

后来明白过来,小狐狸心中也有独一无二的玫瑰,只是它的玫瑰不爱它。

如今他也有这样一朵玫瑰,他用了另外一种方式把她留在了他的花圃里。

花圃中只有一朵玫瑰,花圃里土壤很肥沃很宽广,同样也很自由。

它能生长的很好。

即使没有爱也没关系,他爱着就好了。

董嘉勋绕着操场跑了六圈,汗水浸湿了里衣,外套被雨水冲刷,脸颊上的汗液混着雨水,颗颗落尽脖间,他拉高了湿漉的衣领,掩盖住了那朵玫瑰。

慢慢走出了操场。

现在是上午9点整。原路返回时,收获了不少视线,嫌麻烦的他直接把帽子盖住了头顶,尽管那里面已经完全湿透。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依旧步调稳健。没有提快一秒。

“不冷吗?”一阵清冽软糯的声音从身旁擦肩而过,董嘉勋瞬间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去,南平在他身后一米的距离站定,看着他的眼神淡然又温柔。

他一愣,一时忘了反应。

南平轻笑,两弯烟眉也跟着勾起,凭添了一抹摄人。

“真傻。”

就像条被雨水淋湿的小狗狗,湿漉漉的眼眸深处,带着隐忍却又委屈的望着你,渴望你把他捡回家。

第115章 Chapter 115 数字游戏。

南平穿着白色的昵子大衣, 系着腰带的腰身纤细轻盈,毛领裹着颈脖一圈,小脸显得愈发淡雅清丽, 只浅浅的凝视少年一眼,甚至不需要说话。

都足以让他沉沦在她皎洁如月的眼眸里。

她撑着透明雨伞缓缓走近, 随之荡漾的是她大衣下的裙身,摇曳间能清晰地看见裙子上绣刻的红色玫瑰,层层叠叠起伏的波浪, 虚虚实实, 难以分辨。

像是他脖间的玫瑰活了。

临近身前, 鼻尖仿佛还能感受到芳香弥散。

醉人的很。

董嘉勋只一寸不落的看着她, 任她把伞掩盖他浑身湿透的身,也未分去一丝的注意力。

这种感觉像是在做梦, 梦里的她走出现实,站在了他眼前,可他却不敢触摸,怕这抹身影成为泡沫, 随风不见。

“不冷吗?”她又问了一遍。

语气温和到他心发颤。

南平头微微偏着,看着他滞愣的眼神, 没有回转的迹象,揶揄道:“不回答我就走咯?”

这一威胁,面前的少年果然立马就回了话, “不…不冷,你冷吗?”他有些语无伦次。

大概是太久了, 他们太久没有这样对话了。

有印象以来,南平好像从未对他笑过,更别说这种难得的温柔。

让他觉得像是偷来的东西。

需要好好守着, 才不会被人窥见。

“我冷啊,你要来给我暖暖吗?”她嘴边笑意迭荡,一圈一圈晕开,淌出点点涟漪。

语速放的很慢,尾调带着延音,婉转悠扬中还透着淡淡的引诱,像一把钩子,要钓他上岸。

董嘉勋闻言,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闷闷热热,舌尖都燥动起来。

“你…我把外套给你……”这话没说完,声音就消了下去。

他手一摸,

外套是湿的。

“沮丧什么,不披也没事。不过我想看看你里面那件也湿了吗?”她笑的慵懒,手指拉动着他外套的拉链,一会上一会下。

董嘉勋紧紧盯着那只手,心跳也忽上忽下,跟着怦怦跳动。像是在期待什么,却又极力克制。

南平眼眸微闪,不紧不慢地一把拉到底。

黑色的羊毛衫映入眼帘。

她轻轻一扯,随后才低叹一声:“原来是干的呢。”语气中像是讶异又像是好奇。

董嘉勋低头,看着羊毛衫上的那抹白,渐渐入了神。心口处传来的跳动声,在脑中不停放大,成功让他忽视了那尾调最后的一丝遗憾。

那意思是,居然没湿透呀。

没意思。

南平莞尔一笑,收回了手。

“回去吧,千万不要感冒。”她关心道。

适当的给予一点关心,他就会自动脑补出很多可能,就像是给了一颗水果糖,吃了这次,尝到了甜头,就会期待下一次。

可下一次给不给呢?

林茵茵最近有点背。

干什么都被私下议论,就连她去卫生间上厕所,都能听一嘴闲话,而她,自然就是话题的女主角。

这不,就连过来茶水间接咖啡也能听一嘴。

“你们说她是不是走后门进来的?还高材生呢,秘书的活都没整明白过。”一身深蓝色职业装的女人一边装咖啡,一边吐槽。

神色鄙夷不屑。

“这还真有可能,不然犯了这么多次错都没被开除,如果不是有关系,绝对早被郝总踢了。”另一个等着接咖啡的附和道。

“听说王特助对她有点意思。”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都转头看向靠着玻璃墙的女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讶,她们还以为郝总对林茵茵有意思呢。

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还有王特助的事。

那人见她们都望了过来,又含糊道,“我也只是听说。”随后笑了笑,像是没说过那句话似的,神色自然地端着咖啡杯离开了茶水间。

她前脚刚走,接咖啡的人就翻了个白眼,“打量谁不知道她对王特助有意思呢!整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眼线都快拉到眉毛上了。还不如林茵茵呢,起码长得人模狗样。”

这夸人可真清奇。我谢谢你。

躲在暗处的林茵茵,心下怼了一句。

“快接吧,我还等着的。你别不信,我觉得李露说的可能是真的。”

“那王特助吃的消吗?一个李露就应付的够呛了,啧啧。”

“你看不出来吗?明显是一个倒贴,一个还在追,怎么可能一样珍贵呢。”不然李露可不会撒播这事,明显是慌了。

两人足足议论了十分钟才端着接好的咖啡离开。

等他们离开后,林茵茵才现身。

从走后门过渡到男女感情,听起来比电视剧还精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职场里的勾心斗角?

恐怕这只是冰山一角。

不过就是犯了一点小错误,就被恶化成什么都做不好的废人,林茵茵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没了喝咖啡的心情,她转身回了顶层。

原本还想着下来跟几个同事打打交道,顺便接一杯咖啡喝,顶层虽然也有咖啡机,但那是给总裁喝的,口味苦的发酸,她喝不来。

也不敢接。

林茵茵走进办公室,坐下来开始整理文件,王特助注意到她情绪不佳,便开口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

她摇头,倔犟的不肯说。

只是她也有私心,她虽然不喜欢王特助,可是他毕竟是总裁身边的‘红人’,还帮了她很多,她很感激他,但也绝对不能表露一点她明白他心意的迹象。

那样只会落得两败俱伤,一旦她拒绝他,他就不再会偷偷帮助她了。

所以她还得装傻,什么都不明白才最能蒙混过去。

王特助看她这样,摇头轻笑,也不勉强,刚入社会的姑娘总是性格倔犟又迷糊。

这时,电话连了进来,郝总让他去备车。

他连忙起身,整理了下仪表,提起公文包就往外走。林茵茵见状,立即喊住了他,“王哥,你去哪?”

王特助愣了下,快速回了句:“我去给郝总备车,一会要出去谈合作。”随后推门而出。

见他走的急,林茵茵沉默地思索了一番,后脚也跟了出去。

理所当然的认为总裁出门谈合作,秘书也得跟着才行。

她在王特助诧异的眼神下,顺利的坐进了副驾驶。

还没等王特助开口询问,郝君麟就开门坐进了后座。

眼神扫到副驾驶还有一个女人,他不悦地睨了王特助一眼:“我说了要带秘书去么?”

“郝总,是这样,小林出门谈事的经验太少,今天就让她跟着学习一下吧,后面上手也快一些。”王特助笑的忐忑,薄汗都出了一层。

林茵茵见状,在一旁缩着没吭声。

郝君麟眼眸微眯,小王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从不会自作主张,能让他这么维护,看来是很喜欢了。

“走吧,下不为例。”看他单身这么多年的份上,他这次就不棒打鸳鸯。

“好,郝总放心。”王特助立马表态,他也没想到郝总还能给他一个面子。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

林茵茵跟他一样的心理,也跟着呼了一口气,声音很轻,被两边的秀发阻断。

车缓缓向前行驶,在驶离这条道时,她偷偷用余光扫了眼后视镜,后座的人正在闭目养神。

深邃而分明的轮廓线,虽闭着眼,但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清泞感更强。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套着深棕色的毛昵大衣,映衬着腕上的石英表质感发亮。

他只随意的坐在那里,哪怕是闭着眼睛,都会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林茵茵移开视线向窗外看,压下了心里的异样感。

只觉得小说里写的也不完全偏离现实,霸道总裁可能就是这样俊美的。

这里不就有个典型的例子么。

“你在纸上画什么呢?”叶碧芙好奇地凑近。

南平笑笑,“没什么,做个简单的数字游戏而已。”

叶碧芙一看,果然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数字,有几个打了勾有几个画了圈,顿时没了兴趣。

“这有啥好玩的呀,我们出去逛街吧,正好下午没课。”她拽了一下南平的胳膊。

南平瞥她一眼,无奈轻叹:“你去找以柔逛吧,我一会还要看股市行情。”

叶碧芙闻言,撇撇嘴,“好吧。”转身又去拉了郁以柔。

谁知郁以柔也没空陪她,她只好自己玩起了手机,在朋友圈发了条“好无聊”的动态。

南平没时间理会她,继续看着纸上的数字,思索起来。

刚刚对叶碧芙的说辞自然是假的,这些数字其实是人物的代表。

今天上午试探的董嘉勋是括号9,如她所料,这人改变来源大的缘故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那副小狗可怜样足以证明。

想起郁以柔说他接受了尚腾一家子公司,这个利用点是有基础的,至少不是只靠哥哥庇护的尚腾二少了,很多东西他也可以自己做决定。

而这种深情的小狗,最好把控。只需要轻轻勾一下手指头,他就会奔向你。

所以她给打了一个勾,准备留着待用。

以备不时之需。

瞿蕤琛代表根号1,这个人攻略系数最高。目前的走向虽是有利于她的,可他自控力太出众,还得花费一番心思才能完全打破。

她画了一个圈,还有所保留。

其他几人暂时还没利用上的,她也标了出来,要做一条统筹线。言知洲身份地位较高,代表阿尔法7,在政界的人脉用处很大,是要打好关系的对象。

李华朗同他相近,但不如他的地位高,代表贝塔8,不过师生关系会更好利用一些,对于这点来讲,算是有利,可这个关系必须要得到有效转换,还得找一个口子斩断师生这条线才行。

不然李华朗会永远端着长辈的身份说教,这可不行。换成单纯的男女关系是最好。

邢少霖代表伽马6,道上的人脉需要,但是心思不简单,危险系数太高,还得再看看他的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