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chapter 71 返回。
翌日
制作组的导演要求再拍一组大合照, 就可以完全收工了。为了上镜统一好看,衣服也换成了一致的青春校园服饰,男穿长裤, 女穿短裙。上半身都是白衬衫加外套。
拍照的时候临近上午10点,阳光正好温柔。由于女生少的缘故, 导演特意让仅有的两个女生站在最前面的中间位置。
而男生就是按学校排名顺序来站,一排5个人,以此类推。南平和郁以柔的两边是京华组的人, 郁以柔旁边是詹凯宇, 而南平旁边则是段暄铭和金柘。
微风拂面, 吹起她颊边的发丝, 起起伏伏地如柳絮般随风摆荡着,转头间, 连带着后背的卷发也一并轻扬,直接扫过了段暄铭一侧的脸庞。
突如其来地发香伴随着丝丝痒意一涌而过,在垂落之际被少年修长的手指攥住了一小撮。随后轻轻一带,身旁的人便回了头。
段暄铭偏头看向她, 少女被细碎卷发包裹的小脸更显精致小巧,白嫩的苹果肌上透着羞涩的粉意, 浓密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连带着那双眼眸都宛若星辰。
妆造师似乎特别眷顾她的皮相,从头到发丝, 无一不精细。
“怎么?”南平愣然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是我的头发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啊。”
见她诚恳的道歉语气,段暄铭有些不适的蹙眉。一句很烦立时哽在了喉头, 没来得及说。
金柘见状,立马笑着调侃道:“哈哈,我替他说, 他是想说你的头发扫来扫去的很烦,没错吧暄铭?”随即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段暄铭淡淡地瞟他一眼:“说的没错,下次别说了。”遂松开了手里的发,没有再理会身旁两人。
金柘感受到身旁传来的阵阵冷气,立刻识时务地应了声:“好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绷直了身体,霎时规矩了很多。
南平面上一哂,瞄了眼冷脸的段暄铭,只见他五官立体的脸上仿佛都覆上了一层雾气,冷意从眉宇间散出,一下就让她联想到漫画书里描绘的那种冷峻少年。
许是视线停留的有些久,让少年有些不耐地余光一瞥,瞳孔对上南平的眼眸。让她一时有些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对方的眼晴。
这时,空气凝固了一秒。
等手心感受到对方睫毛的划动时,猛然收回了手,南平略显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惯性使然,对不住。”顺势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往郁以柔身旁靠近了一些。
段暄铭睨了眼被她刻意隔出来了缝隙,嘴角勾起了一抹嗤笑,遂伸手向后扭了下脖子,待听到骨头碰撞的声响,才又把手插进了裤兜。
合照拍的很快,只是等待散场的时间比较久。日头到了正午,光线开始灼人。不少人已经脱下了厚实的外套,披在了头上挡着紫外线。
段暄铭扯开了领带,解了两颗衣扣,外套随手搭在了肩上,背后有些汗湿的痕迹。极光岛的午间是最炎热的时候,气候像是又回到了初夏。
后排的人因为热的心里烦躁,脱衣服的动作就大了很多,搭的阶梯台又较为拥挤,稍不留神胳膊就会招呼到前面的人。
站在南平身后的男生就因为他后排的某人不经意的动作幅度,受到了波折,身体直接不受控制地往前扑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压在前面的少女身上,她身旁的少年直接一个外套甩了过去,力道之大得像一把混子直接阻挡了一下他前倾的身躯。
接着一把拉过了还不知后背危险的南平,随后收手一带,外套就披在了她的头顶,连着包裹着进了怀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利落的连周围的人都惊呼了几声。
那个前扑的男生也因为一瞬的阻隔,被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胳膊,只是,还是落了一只脚到下面的台阶上。万幸站在前面的少女早已离了原位,没有伤及无辜。
“谢谢啊,段同学,真是多亏了你了。”男生站稳了身体,拍了拍胸口,慌忙间向段暄铭道了声谢,语气有些受宠若惊,似乎没想到他会帮忙。
只见在他眼里把白衬衫都穿得俊逸非常的段同学,朝他轻微颌首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方向,语气平缓间带了一丝冷冽:“让你身后的人,动作小心一点。”
明明是在跟他说话的口吻,可却让他身后的男生徒然一悚,立马躲在他身后当起了缩头乌龟。
这时,南平头顶着两件外套,轻轻踮脚,悄咪咪地冒出了一颗圆润的脑袋,顺着段暄铭的视线也望了过去。
“脚。”收回视线后,段暄铭睨了眼台阶,男生接收到眼神,忙把脚收了回去,笔直站好,神色间莫名就带了些小心翼翼。
在那颗头颅又跟着他转动时,段暄铭伸手把她压了回去。随即转过了头,把他的外套拿了下来,隔开了些距离,眉稍轻扬,示意她站回去。
南平注视着他清冷的黑眸,莫名得想笑,但显然这气氛不对,忙捂住了嘴巴,遂向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便一步一步地挪了回去。
等到制作组的工作人员让他们依次下台,大部队这才收了工。众人吃了午饭,收拾完行李,便上了门口的大巴车,准备去机场。
…
智慧秋令营结束了
一行人一齐上机回了江棱后,南平被陆高鹤派来的车接去了龙井湖墅,正好作为陆高鹤的女伴陪他一同参加第二天的一个慈善晚会。
在回去的路上,她给郝君麟发了一条‘已到江棱,谢谢关心’的短信,并没有回他电话。上午在拍摄时期他打了第三个未接来电。
很凑巧的是,她还是没有接到。
现在既然安全地回了江棱,自然也得告诉他一声。用短信形式是最佳的选择方式,既不急切回应也不赶着贴近。
把界线分得清清楚楚。
对付郝君麟那匹狡洁聪明的狼,什么手段都用不上,只有适时吊一下他的胃口,才会让她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暧昧。况且他也一定会预知到她的欲拒还迎,这点冷落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不做的话,效果总会差一点。
车很快就开到了陆高鹤别墅的车库里,南平同南叔一并下了车,把行李箱提了出来。在进别墅的时候,她莫名捕捉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视线朝她这边的方位扫来,只是当她抬头之际,又立马消失殆尽。
她垂眸轻笑,推着行李箱走进了别墅大厅,李妈朝她迎了上来,笑着与她寒暄了几句。等她换好了鞋,帮她把行李箱放进了客房。
南平直径上了二楼,瞥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并不打算过去招呼一声。随即直接拧开了房门,准备先去洗个澡再说。
而另一边的书房里——
陆高鹤正轻拢着手,靠在椅背上等人进来汇报情况。只听一阵敲门声,伴随着拧门的功夫,让他不禁换了一个坐姿,少了几分懒怠。
“少爷,卢小姐已经接到了。”南叔走进来禀明道。
陆高鹤见南叔的身后空无人影,随即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愉地问了句:“她人呢?”
南叔眼神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应该回房间了。”他本以为少爷会先问他卢小姐有没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举动。
“让她立刻过来书房,我有事问她。”说完,陆高鹤重新靠回了椅背,闭上了眼睛,伸手轻揉着太阳穴。
“好的。”南叔见状,便放轻了脚步退了出去。
待关门声响起,陆高鹤才放下了手,睁开了双眼,凝视着房门若有所思起来。
…
南平洗完澡出来后,裹了一件浴袍去开了门,这敲门声从她快洗完那会就没停过,一直“咚咚咚”地响。
“南平小姐,你果然在洗澡啊,南叔让我来叫你去少爷的书房。”李妈笑着说道,表明了来意,只是神色带了些焦急,毕竟时间等的有些久了。
南平见她这幅表情,便猜到陆高鹤恐怕有些不耐烦了,遂立马回了句:“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李妈,我现在就过去。”说完,南平就准备往外走。
却被李妈拉住了胳膊:“南平小姐,你不换衣服吗?”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哦,不用了,没事的。”南平瞥了眼身上的浴袍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笑话
换了衣服还怎么演戏呢。
到了书房门口,她刻意多敲了两下门,才开门走了进去。几乎是一进门就被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了全身,在停滞一瞬后,随之而来的是陆高鹤叱责地话语:“你穿个浴袍过来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立马过来的吗?我当然不敢浪费时间换衣服啊。”南平无辜地耸了耸肩,之后便相当自然地坐到了陆高鹤对面的沙发上。
陆高鹤看着她那张泡过澡后愈发娇嫩的脸,不禁冷哼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跟孟白深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我亲爱的主人。”南平偏头一笑,被包在头顶的湿发瞬间垂落了一缕,落进了她v领的沟壑中央。
水珠滴滴滑落两颊,颇有些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陆高鹤冷然注视着,竟在她荡漾的弧度间,有些不适地移开了目光,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笑,却莫名的开始惹眼起来。
他意识到这个想法后,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语气又冷了几分:“他在极光岛流出的照片是不是你干的?”
“啊?什么照片?”南平故作诧异:“我不知道啊,你拿给我看看。”
“已经被他处理干净了,不过这事惊动了某些人,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流出这种照片,他父亲勒令他停职反省,知道了这个情况,你开心了吗?”陆高鹤站了起来,走向了落地窗前,眼神落在了远处寂静的龙井湖面上。
南平挑眉,对这种情况显然并不意外。只是当然不能顺着他的话说,即使他猜测的是对了,她也不能承认。
“可是这不关我的事呀,你说我开心什么呢?”她也站起了身,便朝陆高鹤的身后走去,抱住了他的后背,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温热的气息,软绵的身体。
如泉涌般迅猛蔓延的触感,缠绕着他有些冰冷的身躯,带来阵阵酥靡。
他的视线从湖面移到了捁在他腰间的那双手臂,白皙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光泽,上面似乎还有些未擦干的水迹。
颗颗分明似的滑动,滴在地毯上时,他的目光也顺势跟随,不知是忘了动作还是何故,一时竟没有推开身后的少女。只是垂下眼帘的神色里,头一次带了几许复杂冷鸷。
第72章 chapter 72 慈善晚会。
一颗种子, 一旦开始入土,就一定会这片土壤上生根发芽,直至开出花蕊。尤其是这种生长能力极强的花种, 即使你满地的荆棘,它也依旧能长成你想要的模样, 变成娇嫩的玫瑰花。
只要你愿意,它就只属于你。
但陆高鹤他深知,这种满身带刺的玫瑰, 娇嫩中带着危险, 高贵中带着廉价。只要他想, 甚至都种上满园。所以, 他不屑要也不能要。
这种异动即便存在,也终将扼杀。
“松手。”陆高鹤的语气凛冽中透着疏离, 连带着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都变得无比陌生了起来。
南平眼眸倾转,唇边勾出了一抹讥诮。缓缓地松开了手臂,要不怎么说陆高鹤这人别扭呢,明明之前态度举止暧昧不停, 意识到不对劲后,克制力却源源不断的发作。
现在才想砍断这颗发了芽的根, 也不嫌会硌了手。
“还有事需要我汇报吗?没有了的话,我想回房间吹头发呢。”她两小步作一步的从他身旁歪头笑道,眼睛的弧度都把控的刚刚好。
弯弯的月牙里溢满了如星河般的光影, 皎洁的光辉照射进陆高鹤的眼眸,似能望见他的轮廓。他只注视着, 心底的声音都会不由自主地提醒着他,是该让她消失了。
“明天的晚会,是你最后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郝君鳞想靠这场慈善晚会的噱头, 提升社会地位,我不想看到那个和谐的场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陆高鹤便转过了身,重新坐回了总裁椅上。
“出去吧。”边拿起桌上的文件边道,神色平静了许多。
南平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应声:“好啊,您也好好期待一下吧。”随后,缓缓走向了门口。
只在路过他桌前时,故意停留了片刻,手指在他的桌面上轻轻撑了一下,发梢的水珠顺势滴落,留下了点点痕迹,她好玩似的在这水迹中随意地画了一个圈,待满意了才悠然地离开了书房。
等房门再次关上时,陆高鹤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眸,这才逐渐泛起了异色,抬头凝视着那用水划动出的小句号,心底的阴郁又重新浮现于神色间,拿着文件的手一点一点捏紧,直到硌手才一把甩了出去。
恰好盖住了那抹意有所指的‘句号’。
…
第二天是周六
南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似乎把在极光岛消耗的精气神都在这一觉的会周公里补偿了回来。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换了身便服后,便下楼吃了一顿早午饭。这期间得知陆高鹤早已经去了公司,中午也不会回来吃饭,她倒乐得清净自在。
等吃完了饭,便回了房间,打算活动一下筋骨,练习练习交际舞的动作。虽然之前在全修班里学过,可也有一段时间没练习了,趁这个空闲时间也好巩固一下。
练舞的时间过的很快,南平投入了进去,一时也没注意到时间,却在将近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意外地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篮球社曲理事打来的。
“喂,我是曲洁。”
“曲姐,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之前因为球队队员养伤的缘故,所以比赛也停了很久,现在两人都已经归队了,下周五正好有一场比赛,我提前跟你确认一下,你那天下午的时间空着吗?”曲洁询问道。
“这…我之前跟你递了辞职信的,曲姐你可能忘记了。”因为全修班以及各种事务的繁忙原因,她就把小助理的职位停了。就连学生会的也是只挂了个名,很少去跟活动,好在有孙逸杰帮她兜着。
电话那头听后静默了半晌,才有些疲惫地说了句:“我还真是忘了,这样吧南平,我这一时也没时间重新招募新人,你那天的比赛能不能来帮一下忙呢?”
南平有些犹豫,她的时间安排的很紧,要说去帮忙,那还真是没时间,只不过,曹禹回来了,她倒是想去看看。
毕竟他是因为保护她,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况且像篮球这种比较激烈的运动比赛,他的身体能参加么。她有些怀疑,却也没有询问出声。只是思量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曲姐,周五见。”她回道。
听她应下,曲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一个难题,遂宽慰一笑:“谢谢你南平,周五见吧。”
等挂断电话之后,南平点开了微信页面,手指轻滑了一下,找到了曹禹的头像,点了进去,朋友圈还停留在他受伤之前的动态,并没有变化。
只是——
她视线在触及到那条鲜明的文字上,停滞了一瞬。
他这条个性签名有所改变。从简单的‘游戏者’变成了‘在现实世界里,没有人是孙悟空。’
这个心境的跨度仿佛有些大。
让很久没关注曹禹动向的她都有些疑惑,是受到什么打击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只是无端让她有些歉疚。
所以,她真的很讨厌欠人,无论是情还是物,对于她来说,不过都是一个‘债’字。
没功夫悲天悯人。
…
慈善晚会对于公益事业的推动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能很好的提升公司的社会影响力,所以越来越多的企业和公益组织会选择举办慈善晚会,不仅可以募集善款帮助穷人,还可以提高民众对公司股票的购买力度。
以此来提高名声地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今晚的晚会,不仅有很多大型公司的总裁或高层来参加,还有一些官员以及社会各知名人士等,不可谓是各路名流齐聚一堂来举办的一场盛大晚宴。
南平今晚的礼服是水蓝色的裹胸晚礼服,长长的裙身上镶嵌着颗颗水钻,波光粼粼地光泽宛如湖面折射出的水光。裙摆处的荷叶边,是包臀的鱼尾设计,在走动间风情弥漫,韵味无穷。
为了搭配她这身高定礼服,陆高鹤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套水蓝色的珠宝首饰,项链耳环手链无一不相得益彰,搭配之妙,就在于她颈间的那部分,是水蓝色的鱼尾形状,与她的礼服完美融合。
这一套造型确实比之前都要精致很多。
让她不禁有些警惕了起来,陆高鹤以往都是让她穿戴的是现有的珠宝,从不会为了配礼服特意去定制一套首饰。
如今花费这么一番功夫,一定有内容做。
“为了让我勾引郝君鳞,您花费这么多精力,未免有些夸张了吧。”南平不由得试探道。
陆高鹤整理了一下领带,沉声道:“自然还有其他用处,区区一个郝君鳞可不配用这么多精力。”
口气倒是不小
南平暗忖。
陆高鹤这人不会提前说的事,必定不是小事,再问也无意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索性不再理会,转身走了几步,率先坐进了车里。
…
晚会开始之际,她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郝君鳞和路天戊,两人明显是一起来的,皆没有带女伴。只是陆高鹤并没有直接带她过去打招呼,只先带她去了陆远清那边。
然而不凑巧的是董昌黎也在,陆高鹤在他哥眼神的逼视下,迫不得已地跟他寒暄了一句,连带着南平也笑意盈盈地回话。
她倒是没有什么不愉的感觉,只是觉得董昌黎明目张胆的打量让她很不舒服罢了。
“好久不见,卢小姐倒是愈发美丽动人了。”董昌黎意味深长地轻笑,眼尾流露出的嘲弄不曾因为时间就减少。
“董先生获奖了,您也是越来越有韵味了,就像是这杯红酒,时间越久越香醇。”南平莞尔一笑,举起红酒朝他示意了一番,便拿到嘴边抿了一口。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一颦一笑间尽是数不尽的万种风情,但盈盈水眸里却又圣洁无比。
董昌黎眼底掠过了一丝惊艳,可却被她的话头梗住,她这是在变相的嘲笑他老呢。这女人胆量就没小过!随即不禁冷笑一声,把红酒一饮而尽之后,便转身走了。
陆高鹤见状,不由抿嘴,唇边荡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直到瞧见他哥轻蹙的眉宇,才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大哥,我还有个朋友等我过去谈事,我们就先走了。”
待陆远清点头“嗯”了一声,他便领着南平往左边方向走了过去。
那里有个人正在等着他做一笔交易。
第73章 chapter 73 难堪。
陆高鹤越过人群往最左边靠里的位置踱步而去, 南平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挺拔地背影有些不自觉的诡异,这个方向似乎都快要出场厅了。
就在离场厅中央最边缘的位置, 陆高鹤停下了脚步,在一旁男招待端着的餐盘上重新取了一杯红酒。视线透过玻璃酒杯向外延伸。
待看到黑色的人影时, 唇边原本浅淡的弧度瞬间扩大至显著,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温润如玉了很多,不可谓翩翩贵公子如是也。
南平顺着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前望去, 只见一个抱臂靠在墙边上, 虽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厅内的人群动向, 可衣着打扮却格格不入的年轻男人。
这年头有谁会穿的像个保镖一样来参加晚会, 看这款式还是相当老旧的款型,除了脚上那双鞋子还勉强值点钱, 这一身行头加起来大约连三十万都不到,就连旁边男招待的一套服饰都比他贵上不少。更别说这满场高定的上流人士了。
看不出来,陆高鹤还真有扶贫的‘爱好’呢。
她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一抹自嘲。毕竟她自己不也是他扶贫的人物之一么。想来也真是好笑, 她这种从贫民窟爬出来的‘贱民’,居然也出入了好几次上流场所了。
这可真是个‘励志’的故事。
“少霖, 别来无恙啊,可总算把你盼来江棱了。”陆高鹤拿着两杯红酒走到了那个男人身前,把刚取的那杯新的递给了他, 嘴边的笑意甚浓。
就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邢少霖颇为自然地接过高脚杯,冁然而笑:“都是拖了高鹤哥的福, 不然我还在江汉待着呢。”谈笑间尽显亲近。
“哈哈,我们哥两不用如此见外。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这是我的私人女特助,卢南平。”陆高鹤心情愉悦的笑道,顺势把身后的南平拉到了人前。
于是,没了他的视线隔断,南平与邢少霖对视个正着。两人皆是一愣,邢少霖眼底的惊艳一目了然,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孩,就像是海中的人鱼公主跑到了现实里。
南平则是惊讶于这人的相貌,似乎真的很年轻,近看竟跟她的年纪差不离。成熟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也丝毫不显老。与之前远远眺望的那一眼,气质相差甚远。
只是,不知这人是做什么的。
“邢先生,你好。”她笑着先伸出了手,弧度把控的和善又温柔。
邢少霖似才回过神,忙伸手握了上去:“你好,卢小姐。”软嫩地触感让他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
陆高鹤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遂勾唇:“这样你们也算认识了,下次一起办事也方便。”又接着看向邢少霖说:“过一段时间,她会跟你一起去江汉。”
话音刚落,在邢少霖意外地瞥向陆高鹤之际,南平先抽回了手,心下冷了几分,她倒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她去江汉做什么,如此突兀地就交代了出来,还真是不把她当一回事。
她故意扭了扭手腕,没有看向陆高鹤,而是对面前的人轻笑道:“邢先生手劲这么大,难不成是练家子的吗?如果是这样,那跟您一起办事一定很有安全感。”随即眨了眨眼睛,调侃得俏皮灵动。
邢少霖被重新吸引住了目光,面色微红间带了一瞬腼腆:“练过一点,但并不专业,不过保护你是没问题的。”语气中透出些憨憨傻傻。
这倒是陆高鹤从没见过的一面,有些纳罕,情窦初开或许都没他这反应来的青涩。看着她们如此融洽的互动,他突然觉得有些碍眼起来,遂出声打断,把卢南平支了开:“好了,你去办你的事吧。”
南平听到吩咐,也不讶异,只轻微敛了一下笑容,随后向邢少霖颌首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去了。
而直至看不清身影,邢少霖才收了跟随的目光。这时,陆高鹤笑声爽朗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一见钟情了?”
邢少霖听后,不自在地否认:“不是,是我世面见少了,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孩,果然江棱就是繁华,连女人都比江汉漂亮的多,说是绝色也不过如此了。”
“评价还挺高。”陆高鹤挑眉,遂转移了话题:“你这次来带了多少兄弟?”跟他说起了正事。
“不多,大约二三十个左右。”邢少霖忙回。
“嗯,人数还算够用,等你去江汉把那批货流通之后,再多带一些人过来。”陆高鹤交代道。
邢少霖点头应下。
后又见陆高鹤对他高深莫测地轻笑了一声,就听他说:“如果你办的好,不用我帮扶,也自然有人提携于你,还有——”随后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红酒:“刚刚那个美人,我也把她给你,让她做你的私人特助,如何?”
这交易可是他亏了不少呢。
邢少霖在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后,眼神果然如陆高鹤所预料一般,闪了一下。
“那当然是我的福分。”他笑道。
随后垂眸看向了手里的红酒杯,酒面倒映出了他精致的下颌线,遂轻轻地晃动了一下,眼底的异样也顺势消弭。
一饮而尽。
…
南平几乎是在视线锁定郝君鳞的一瞬,也同时被他锁定,她提裙走了过去,弯弯的眉眼间笑意融融:“能邀请您跳支舞吗?郝先生。”
炭灰色西装穿在他身上,让他高大的身形显得愈加修长。里面纯白色的暗纹提花棉衬衫上并没有系任何领带修饰,可却不觉得散漫。
西裤长长挺挺,恰如其分地把双腿包裹的修长均匀,靠在一旁更显身型优异。只是这么随意地姿势,都不能掩盖他身上的矜贵气质,这人的仪态礼仪就像是天生刻在他身体里一般,优雅至极。
“邀请我跳舞,陆先生不会生气吗?”郝君鳞望着她的眼神极轻,平静地语气里甚至听不出其他情绪。
原来他一早就注意到她了么
南平眉梢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这人一定会开始怀疑她接近他的意图,这么明显的话头,根本不像是他会讲出的言语。
随即又向前走了两步,伸出了手:“可我现在邀请的是你啊,赏脸吗?”
郝君鳞瞥了一眼她递出的柔荑,眼眸流转间,低低沉沉地笑出了声,遂整理了一下衣袖,直起身,自然的接住了她的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陆高鹤他并不放在眼里,他只是好奇这个邀请他跳舞的少女想跟他谈什么‘合作’。
“说吧,你如此直接地来找我,并不单纯为了跳一支舞吧。”他先开门见山的挑明,搂着她的腰身开始旋转起舞起来。
南平熟捻的跟随着他的舞步,笑着的弧度丝毫不减:“陆高鹤想让你当众失信,你打算怎么做?”
“是么?”他轻笑:“那不满足他怎么能行呢。”
南平笑颜更深:“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要送你一份大礼,只是你得先配合我……”
郝君鳞挑眉:“你想我怎么配合你?”
一舞毕,两人拥抱。
“很简单,你只需要故作生气的离场就行,必须是一个人离场,表情也得臭,不然媒体就没有素材可写了。”她贴近他的耳边说道。
“呵”郝君鳞了然而笑,浑厚的男低音从胸膛震到喉头,缓慢溢出:“那我该学习一下卢小姐的高超演技了。”说着,便搂紧了她,手慢慢下移,待快触摸到那两鼓桃瓣时,被推开甩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响——
动作之大,惊动了周围的人。只见他摸了摸嘴角,微微摩擦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大步向前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厅内。
但是他并没有如卢南平所讲的真正离开,而是转身去了后场的包间,他倒想看看卢南平之后会怎么做。毕竟他可不是什么礼物都收的。
何况这一巴掌也不能白挨。
结果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他们商人一向如此,唯有‘利’可图,才愿意花费成本,他自然也不例外。
…
只见杵在原地的少女,眼眶霎时通红,眼泪在眶中打转,就是倔犟地不肯滴落,娇嫩得惹人怜爱,尤其是这水蓝色的晚礼服,衬的她白净透亮,愈发惹眼。
就是这样一副楚楚动人的芙蓉面,才勾人心魄的紧。
董昌黎看在眼里,心下却泛起了一丝波澜,可却知道这个女人又在玩阴狠的鬼把戏。不由冷笑连连,陆高鹤这小子倒是真能折腾。
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玩死的。
“你弟弟又干好事了,不去管管?任这个女人光明正大在这哭,明天显丰和睿诚可就得上头条新闻了。”他对身旁的陆远清说道,嘴角翘起一抹讥讽。
陆远清蹙眉,神色间头一次出现了不耐的情绪,遂朝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几乎在同时,他和他那好弟弟的手在这一瞬,都拉住了少女的胳膊,左右两边一人一只手。
好不凑巧,就像是算计好了一般。
“你干的好事?”他收回了手,朝陆高鹤沉声问道。
陆高鹤见状,也松开了南平的胳膊,不以为意地调笑道:“我可什么也没干,大哥可别误会我了。”
“滚回去”陆远清不欲与他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地说了一句,周身逼人的压迫力却愈发浓烈。
陆高鹤诧异:“你说什么?”他大哥虽与他不和,可从不会公然让他难堪。
“现在立刻。”陆远清没接他的疑惑,只继续平静地说道,口吻虽仿佛在说天气不错,但言语间的威慑力可见一斑。
陆高鹤唇边原本翘起的弧度,在这一刻瞬间淹没,白俊的脸色隐隐发青,连手都收紧了一些。即使是如此屈辱,他也绝不能当众忤逆他大哥。
遂阴冷的笑了一声:“好的,我的好大哥。”眉宇的戾气明明很重,可却被他极力压制,平和地转身离去。
而一旁的南平则被陆远清带离了场厅。
第74章 chapter 74 清算。
厅外的长廊寂静无声, 白色大理石的地面整洁干净,在法式壁灯的投射下,似乎都能倒映出清晰的人影, 墙面也是纯白色的,却不单单是白墙, 它上面还雕刻着复杂的装饰纹理,每隔一段位置,就挂有一副世界名画。
极其欧式的风格设计, 即使只是一个供人行走的长廊, 也奢华至极。
南平在不露神色的欣赏之余, 还不忘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滴。即使陆远清看不见她的动作, 但戏还是要足的。
这个男人站在框面最大的那副名画前,已经有一刻钟之久, 也不出声询问,只静静地凝望着那幅画,让她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看过佛罗里斯另一部画作《神女的救赎》吗?”陆远清不紧不慢的询问,可似丝毫不在意身后之人的回答般, 不等人回话,继续道:“那幅画与这幅画是一个系列的, 可寓意却大不相同,相较之下,我更喜欢这一副的内容。”
“这一副讲的是神女的堕落, 比起救赎来说,显然堕落能让她快乐很多, 而救赎的过程总是伴随着痛苦。人总归是更向往自由的。”
“你说呢?卢小姐。”他转过身,虽是温和的语气,可注视着少女的眼神里却透着淡淡的冷羁。像冬天的雪, 寒却不自知。
这人是在影射她。
她心底掠过一抹讥讽,可身体却给出愣然的反应,随后眼眸逐渐暗淡,如星河尽散般没有一丝光亮,只余下唇边的苦涩还在试图拉扯:“陆先生说的对,谁又会不期盼自由的活着呢。”
红润的眼角,像是重新泡在了水光里,粼粼光斑闪烁不定,只倔犟的不肯下落。配着那身水蓝色的鱼尾长裙,似乎脆弱得一触便会变成泡沫般消弭不见。
苦情的倒真成了童话故事。
只是活在现实里的童话人,终究痛苦不堪。陆远清静默得看着她,似乎想看出她究竟有几分苦楚,然而在那万般无奈的神情下,却是依旧不愿向人倾述她真实心境的执拗。
“你是个聪明人,必然要懂什么事是你该做,什么事是你不该做的。”他缓步向前,走到南平的身前停下。
淡漠地望着她:“即使你想坑我那个好弟弟,也不应该拿显丰的名声去赌。”轻飘飘的语气,可压在南平的心头却是重重的一沉。
不由一惊
看来陆远清的心境与城府,远远大出了她的预期。甚至比对付还陆高鹤棘手得多。
只是,这又如何呢?
他既然愿意跟她浪费这么多口舌,显然是有其他意图在里面的。可她却不能直接询问他,这戏还得有始有终才行。
南平睨着他的眸点点颤动,手慢慢捏紧,嘴唇也抿的死死的。一脸的忐忑不安,仿若被吓着了一般,明明害怕,可还要假装坚强。
“我只是听他的指令而已,没有别的选择。”她偏头不看他,似乎承受不住男人眼眸中的凌厉攻势。
尽管他看上去并不阴鸷,仅是这种平和的眼神,却无端让人感到喘不过气。
他眉头微蹙,这种反应倒像是他仗势欺人了,遂隔开了一些距离:“不管你本意到底如何,你只需要知道显丰不代表陆高鹤,孰轻孰重,自己先掂量几分。”
“可是我只能完成任务,并不具备掂量的资格,至于郝君鳞那里,若不是陆高鹤给我的威慑,陆先生您觉得我有这个胆量激怒他么?”南平蓦然脱口反驳。
言下之意是这番话对我说没用,应该对您的好弟弟说才最为迫切。
在无形挑拨的同时,她故意提到郝君鳞,也是让陆远清清楚还有一笔账没算清呢。
“他惹下的事,自然是他自己偿还,你回去知会他一声,郝君鳞这次捐募金额全都从他的账上扣除。”说完,瞥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睿诚的主领人被显丰二少带来的女伴激怒离场,传出去表面上虽会让郝君鳞难堪,可实际这笔账终究会算在显丰头上。
加之慈善晚会上发生的种种,若是有心人利用,他们显丰即便想压,也抵不住四面八方汇聚的诋毁,这个阶段,股票涨幅绝不能受到影响。
所以,郝君鳞这笔‘账’,他必须填上。
南平看着远去人的背影,不由地轻柔了一下眼尾,擦拭掉最后一抹湿润后,走出了长廊。待路过后厅的包间时,脚步微滞了片刻,看向那几间vip包房,只有中间的一间亮着红灯。
有人在里面休息。
她唇角勾了一下,踱步走了过去,到门前时并不打算敲门,只从小包里抽出了一张小型白卡纸和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随后便塞进了底下的门缝里。
…
而另一边早早离场的邢少霖,一出场厅大堂,便扯开了领带,脱下了外套,随手丢进了垃圾箱里。挽起衬衫的袖子,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型手|枪,边走边把玩了起来。
这把枪型很小,颜色是银灰色的,只要不近距离查看,丝毫看不出这是一把手|枪。
他走到路边,上了一辆黑色越野,按下了车窗,在飞驰的马路上,视线扫射着四周。
“位置准确么?”他对着木仓嘴哈了一口气,抽了一张纸巾擦拭一番后,询问道。
“准确,那人比老大你还早离场,现在就在秋水道那边,似乎在等什么人交接。”开车的黄毛小弟忙回道。
邢少霖看向窗外,这江棱他可没少来,只是这次,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参观这片美景了。可惜的是,总要染上一些血腥才能留下一笔青名。
黄毛向右瞄了一眼,发现老大并没有回他的意思,便也噤了声,直到车开进秋水道内,他询问道:“老大,要停车吗?直接开进去的话可能会打草惊蛇。”
“怕什么,直接冲进去。”邢少霖懒洋洋地靠在一侧,一个眼风扫去,黄毛立马又开始加速了起来。
车冲了枫叶树林,惊动了早早等在这里的西装男人,他暗道一声不好,立马疯狂的跑了起来,试图逃离枫林,跑到大道上有人的地方。
然而人的速度总是比不过车的速度,只过了两分钟,一阵闷哼倒地,西装男人在死前都没能看到射杀他的人究竟是谁,只瞪着眼珠,不甘地睁大又睁大,直至一动不动才定格住瞳孔。
邢少霖下车走了过去,一脚踩着地上男人的头,对着他的身体继续连扫了八木仓。
待男人的后背出现了一个圆形筛状,才满意的收手,他的木仓是静音木仓,没有声音,不会引来任何人。即便如此肆无忌惮地扫射,也依旧悄无声息。
“可惜了,你想传的话,一句也没办法传到了,不过别担心,马上你就又可以见到老朋友了。我会尽快让你们相遇的。”他收回了脚,在地面掉落的枫叶上摩擦了几下,觉得干净了才转身离开。
重新坐回了副驾驶。
“老大,需要处理shi体吗?”黄毛忐忑问道。
邢少霖瞥向他,停顿间一股冷意弥散。一种临近窒息的可怖感迅速遍布全身,黄毛不自觉地身体后倾,慌乱之下,竟摸向了腰间。
那里是放置手木仓的地方。
这时,邢少霖忽然笑了,笑容尽显阳光温和,自有一番无害的模样。
“害怕什么,赶紧去处理了上来,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他移开了视线,轻声道。连语气都放柔了一些。
黄毛心底松了一口气,忙收回了手,讨好一笑:“我这就去处理。”遂下了车。
然而就在他开始拖动那人身体时,无声地中了一木仓,位置正好穿过后脑。一招毙命。身体向下倒时,正好盖住了西装男人的后背图案。
两人的血迹开始融合在一起。
“真是,太可惜了。”
一声呢喃被风摇曳而过,吹散在满是红色的枫林里。
…
翌日
南平上完课后,打车去了一趟光启集团,他们的办公楼位于北海街的中心。报告她已经拿到手了,她和光启董事长程温韦果然有血缘关系,准确来说,她确是这人的亲生女儿。
只是,她心里清楚即便让程温韦知道了这个事情,现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因为他必定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在还有原配的情况下,生下的私生女,这么多年出现于众,亲生母亲还是现任夫人,这种丑事一旦被公布,光启会受到多少影响可想而知。
程温韦一定不会为了她一个没有养过的“天降”女儿而导致光启受创,更何况他还是靠着原配的娘家扶持才走到如今光景。
他不会冒险。
商人都重利,她于他而言,可能就像路边的阿猫阿狗,哦不,是病毒源,不赶的远远的可能都不会放心的那种。
所以今天她走这一趟,不过是为了给卢清荷一个警示。要知道她的好母亲如今可是现任夫人了,不以此为自己谋点什么,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况且,她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亲弟弟。正经的富二代子弟,这是多么让人羡慕呢,她可真期待卢清荷见到她时的脸色。
私家侦探告诉她只有今天卢清荷会来公司,机会就这一次。她戴上了光启的工作牌,笑着踏进了电梯。
按到了21楼,这层楼是她常光顾的地方,因为有一间单独的母婴室。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其他什么人。希望她亲爱的母亲到时不要惊慌才好,毕竟该如何让人紧张,她最擅长了。
第75章 chapter 75 转变。
电梯到达21层
南平穿着一套小西服套裙, 脚踩一双黑色高跟鞋,一身干练的职场装扮。工作牌挂于胸前,与其他的员工装扮丝毫不违和。
甚至因为突出的外貌和气质, 让很多人猜测是不是新来的女经理,正好光启前段时候的企划部经理被调去了分公司, 至今这个经理位置的空缺还未填补上。
至此,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她。
南平一路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走到了母婴室门口, 敲了两下门后, 直接推了进去。里面的中年女人显然受了惊, 她刚刚喂完奶。还没有来得及把衣服拉下。
只速度的背过身, 把衣服整理好,才有些怒意的转了过来:“谁让你——”话刚说出口, 看到了来人的模样,立时哽住了喉头,面带异色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卢清荷从未想过南平会寻到这里。
她既会找到这里, 那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来这里是想跟她谈条件的,总是她生下的女儿, 即便她从未教过她什么,但这点直觉还是准的。
“怎么,很惊讶吗?”南平笑了笑, 直径朝沙发的位置走了去,顺势坐在了卢清荷的身边, 静静地瞧了两眼她怀中的男婴。
长得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健康。
卢清荷恢复了平静,看着南平乖顺的侧脸, 不由地心里一软:“这是你亲弟弟,他跟你小时候长得很像。”嘴边的笑意无形地荡了起来,看着怀里小人儿的目光满是慈母心肠。
只是对于南平来说,这种场面让她反胃。她嘴边的弧度淡了很多,淡然地刺了一句:“我可不像他的亲姐姐,他的亲姐姐明明是光启大小姐程又薇才最是符合,而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您说是吗母亲?”
随后她站了起身,假意参观着这间豪华的母婴室,边走边说:“您说姥姥姥爷要是知道了您如今的成就,应该会很替您开心吧?这光启董事长夫人的名声可不是一般大呢。”
卢清荷蹙眉,有些不愉:“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她不敢相信以前那个董事的女儿会如此刻薄的跟她说话。
尽管她做的事确实被人戳脊梁骨,但这都是有苦衷的,她有什么办法呢。
“对啊,您是我的妈妈,我不应该这么跟您说话的,您只不过是犯了丢弃女儿丢弃父母的小错,怎么比得上我不尊重你来的严重呢?我向您道歉。”南平故作一脸愧色地望着沙发上的女人。
卢清荷久久凝望着她,尽管脸色不好,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心口有些绞痛,缓缓吁出一口郁气:“好了,我们不聊过去的事好吗,我有我的苦衷,不奢望你理解。我知道你孤身一人在江棱生活很不容易,这张卡给你。”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黑金卡,朝南平伸出了手。
南平瞥了这卡一眼又睨向她,心下微哂,自嘲地翘了翘嘴角:“既然是您心疼我,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她接过了卡,随手丢进了小包里。
“没钱了,我会再给你续的,只是你以后不要再来光启了,这样影响不好。”卢清荷平静的说道,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些许认真。
似乎真的很怕她过来。
“可我还没见过我的父亲呢,这怎么好,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喊他一声爸爸。”南平戏谑了两句,故意让她难堪。
果然一提到程温韦,卢清荷脸色就冷了下来,这是她的底线,谁都不能碰,即便是自己亲生女儿,也不行。
“南平,如果这个你都做不到,卡我会冻结的。什么时候见你父亲,我说了算,你不要让我去你学校找你的老师,这样不好看。”她现在有很多种方法让南平在江棱过不下去,但是她毕竟是她的女儿,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只要她听话,她想要什么她都会尽量满足,只除了身份。
“瞧您紧张的,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您是我的母亲,自然是您做主了,不过除了卡,我还想要一套房,最好是大一点。您看呢?”南平笑意盈盈,眼眸间尽是乖觉。
卢清荷立时答应了下来,只是一套房而已,这不算什么。
“那么,我就回去了,母亲不要太过劳累。”她望了一眼男婴熟睡的脸蛋,意有所指。
待卢清荷点头,她便转身出了门。在出门的那一刻,身后的女人淡淡的轻喃了一句:“是妈妈对不起你。”那里面有愧疚和自责,但更多的是无奈。
南平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踱步离去。
本就不曾拥有过的母爱,又何谈失望呢。只是心底被扼杀的期待,早已千疮百孔。
她出了电梯门,把工作牌取下放进了包里,然而在出大厅门口时,遇到了程又薇,她似乎心情不怎么样,正一脸不愉的和身旁男人讲着什么。
那个男人是程驰,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过奇怪的是,他一个私生子怎么和程又薇走的这么近?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很不正常。
在两人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侧了侧身,低头擦肩而过。等人走远,她才回头又睨了一眼那二人,恰好就在这一瞬间,被她捕捉到了异样,程驰的眼神分明就是……
…
南平离开光启后没有回江岸,而是直接去了江御一品,这段时间没上课,落下了很多课程没学,她得尽快补回来。
补课的内容要在复课班进行,所以全修班暂时要 停几天不去。复课班人很少,除了她,还有两个女生,几乎每节都是三个人的课。
时间也耗费的很快,上了两节课,便下课了。她在下楼时与许久未见的姚宛青打了个照面,只是她看她的神情古怪中带了一丝惊诧。
就像是见鬼了一样,不等她开口,自己先匆匆离开了。
南平望着她慌张的背影,拧了一下眉,她这是做亏心事了么,这种反应也真不像是演出来的。
这时脑海突然闪过,姚宛青上次和孟白深联手算计她的画面,她眼眸一转,思绪起其中的关联,以姚宛青这种心性,不报复她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知道这次极光岛,到底有没有她的手笔。如果有,那就有好戏可演了。
这段时间她估计会尽量避开她。
…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五
南平如约去了篮球社,这次的比赛是和对面高校比,地点没有变化,还是定在江岸篮球社。他们学校的场地确实会大一些,方便活动。
因为是在室内打,场内人多比较热,她就早早把外套放在了休息室,身上包裹着的紫色织针裙把她身体的曲线展现的曼妙异常,却又不失高雅大气。
这次因为只用记分的缘故,她就没穿运动服过来。她去隔壁办公室拿了几张数据单,待签上姓名起身抬眸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好久不见了,董学长。”她淡淡的勾了一下唇角,先跟他打了声招呼。
董嘉勋愣了一下,才回了句:“好久不见。”尽管装的很镇定,可眼底的复杂还是流出了几许。
南平看在眼里,却并不想多说,只颌首上前,侧身出了办公室的门。擦身而过之际,董嘉勋下意识想抓住她的胳膊,却因动作迟缓了一瞬,落了空,两人就这么错过。
他苦笑地看着悬空的手,微微收拢,揣进了兜里,不由思绪起季延的话,单恋一个人的滋味,确实很不好,也格外显得‘贱’
南平路过男更衣室的门口,脚步微蹴了一瞬,但也并没有停留多久。只瞥了一眼更衣室几个字,便离开了走廊,直径去了球场。
离比赛还有半个小时。
球员陆陆续续都上了场,她坐在一旁记分的椅子上,在眼神凝望间,扫到了曹禹的身影,他蓄长了发,刘海长过眼帘,让人看不清情绪,但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浑身带着阴郁的气息。
变化太大,她几乎快要认不出。
一阵哨声吹过,比赛开始了
南平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曹禹确实还能打球,球风从以前的平和变得凌厉了许多,但球技也成熟了很多,攻势很猛,就像一匹黑马不断往前冲,也像一名狂徒,不惧身体的极限。
比分很快拉开,江岸球队暂时领先。只是上半场结束后,曹禹被替换下场,这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看着他离场的背影,南平问向了身旁的曲理事:“曲姐,曹学长明明打的很好,怎么被替换下场了,是有什么原因吗?”
“哦,他之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身体落下了后遗症,时间不能过长的消耗,不然就会疼痛,很容易引发其他病症。
医生本来就是不建议他打球的,但是他不听,每次打得都很极致,很明显是在发泄啊,如果这样能排泄情绪的话,其实也能帮助他。只是太损伤身体了,唉,说起来真是造化弄人啊,好端端的就受了伤。”曲洁叹了一口气。
南平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连游戏也不能打了?”
“可以打,但是不能参加比赛了,身体耗不住的。”曲洁说道。
…
在下半场的中场休息时,她出去了一趟,直接去了男更衣室,只是在推门前,却有些犹豫了起来,她其实并不想再跟曹禹有任何联系,不说他哥跟她的约定,就是这债她也还不够。
可总要解决。
她连敲了几声门,只是并与人回应。
是去厕所了么?
南平思虑了一下,想着还是比赛结束后再来找他。便打算回球场,只是在转身之际,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