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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热恋 嗜眠 21492 字 6天前

玉琅清在心里数到三的时候,旁边的人笑眯眯的转了过来:“玉琅清, 走,我们去上厕所啊。”

从善如流的点头,玉琅清跟着她一起起身。

同桌从抽屉的抽纸里扯了两张纸巾出来,还很贴心的问她要不要。

玉琅清摇了摇头:“我不上。”

同桌闻言一笑:“嘿嘿,你人真好。”不上厕所但也愿意陪她去上厕所,这简直是绝世好同桌!

说着她又摸出一个扁扁的,类似小口袋的袋子递给玉琅清:“对了,我昨晚在家里找到了这个,这个是热水袋,你拿去装点热水在里头,一会儿上课的时候抱着肯定很暖。”

玉琅清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橘色热水袋,伸手接过,应了声:“好。”

同桌哒哒的从另一边绕出来,出了教室后就不客气的挽上了她的手腕。两人胳膊挨着胳膊,同桌还跟玩冰块一样的捏了捏她的指尖。

明明坐在同一个没有空调的教室里,她的手还一直放在桌面上,可却很暖,比玉琅清一直塞在口袋里的手都暖。

“哇,你的手真的天天都是冷的,你肯定体虚,下次我们出去逛街的时候你买点枸杞吧,这个应该能补。”

同桌医生给出诊断后,还贴心的开了药方。

玉琅清听着,选择沉默的轻轻颔首。

虽说教室里坐久了也冷,但从教室里出来,被外头的风和冷气一扑,才蓦然觉得教室里其实挺暖和的。

同桌又往她这边靠了靠,抖了抖身子:“啊啊啊啊啊好冷,我们走快点!”

镇上的教学楼没有厕所,厕所要到操场边上的小平房那里去,与之相对的角落,是一个不大的食堂,食堂门口有一个像是不锈钢的饮水机,里头供着热水。

不过不知道是那饮水机的水壶里头生锈了,还是水质问题,玉琅清差点喝过一次,一股锈味,还没喝进嘴里,就能闻到。

下课时间只有十分钟,她们教室在四楼,出来上个厕所可谓是争分夺秒。

一路疾走带跑的到了操场边上,知道她不上厕所,同桌指挥她去食堂门口接热水,自己则跑向另一头的厕所。

玉琅清没有意见。

和同桌分开后,她捏着手上的热水袋看了看。

小小的一个热水袋,看着像是买什么东西送的,最多只能装三百毫升左右的水。还是很古朴不能充电只能装热水的那种款式,等里头的热水冷了,袋子也就没有温度。

之前还和同桌在学校门口买了几个五毛钱,捏了后只能发热十几分钟的“取暖神器”,对比这个应该能暖一节课的热水袋,玉琅清也没有嫌弃。

装了水,捂着热烫的热水袋,玉琅清忽而感觉这里的冷风少了许多凛冽的力量。

可能厕所人多,玉琅清取好水了,也没在厕所边上看见同桌的身影。

热水袋里装的是开水,热烫得拿不住,玉琅清就把它塞进了衣服的口袋里,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见有人飞快的从里面跑出来,嘴上还说着什么:“快走快走,里头有人和柴芷雯干起来了。”

柴芷雯,玉琅清虽然刚转来这个学校一个多月,但也从自己的同桌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学校的“大姐头”,有一群小姐妹,没事就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聚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男男女女的都有。

穿着打扮也很“邪气”,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良少女”,听说“吃得很开”,和学校的“大哥头”走得很近,自诩是“混社会”的“刺头”。

当时玉琅清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看法。

厕所里不相干的人都跑出来了,玉琅清转头看了看,没看见同桌的身影,她沉着脸快步的走了进去。

白天厕所里没有开灯,为了隐秘性,厕所里也没有几扇窗户,里头仅有两扇围栏式的天窗。

昏暗的厕所里,对骂声尖利的响起。

“关你屁事啊,我说你了吗?你别在这多管闲事,我是谁你知道吗?想找扇是不是?!”

“你说她就是说我了!她是我朋友!你才贱呢!玉琅清连你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她一个刚转来的每天就和我玩,你凭什么乱骂人?你乱编排人你还有理了?”

“我草,你什么东西啊敢和我叫?她就是贱!长得一脸勾引人的s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

“你闭嘴!你才贱!你才在外面卖!”

玉琅清走到里头一看,就见自己的同桌和着三四个人对峙,前头那个还用力的将她同桌推到了带着灰尘结满蛛网的肮脏墙壁上。

在几个人气势汹汹的衬映下,她同桌看起来既狼狈又弱小,绑好的马尾凌乱不堪,一侧脸发红,身上干净的绿色棉衣也蹭了一大片的灰。

玉琅清冷着脸,三两步走过去,在带头那人伸手又想往自己同桌脸上扇的时候,一把拉住大姐头的手,反手就是用力的一巴掌。

“嘴这么臭,在这吃得挺饱啊。”

“草你丫的,你想死啊?你谁啊?”

被坏了好事的大姐头捂着脸,等看清玉琅清的面容后,新仇旧恨的全都上来了。

“玉琅清!狐狸精,敢打我,我看你找死!”

四个人对两个,本来应该落下风的两个也不知道是气狠了,还是因为大姐头的另外三个小姐妹不够“衷心”,等刚跑出去的那些人叫来老师时,大姐头已经被玉琅清和她同桌推进厕所隔间的垃圾桶上,塑料垃圾桶都被大姐头坐烂了。

同桌堵在门口,拦着那三个不敢上前的小姐妹,玉琅清扯着大姐头的头发,逼她抬头,语调冰冷:“给我,和夏眠道歉。”-

厕所打架,几人被带到了办公室,请了双方家长过来。

同桌一脸委屈,但还是口齿清晰的将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

她去上厕所时,大姐头几人正躲在里头抽烟,边抽边说着玉琅清的坏话,说她勾引了这个又勾引了那个,不知道私生活多混乱,恶心极了,还说找机会要教教她做人。

没想到刚好被她同桌听见,十分仗义的小姑娘气得浑身发抖,根本忍不住,还企图和人讲道理。

说她同桌才不是那样,她同桌学校里的人都没认识几个,不要见人家长得漂亮就随便乱说。

那大姐头肯定不和她讲道理,也没有背后编排人被抓包的尴尬,还恶语相向,问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本来就对玉琅清有气,现在还被她同桌教训,自以为无法无天的人只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推攘了几下后,就是泄愤的扇人了,夏眠还没来得及回击,玉琅清就进来了。

柴芷雯的名声老师都有所耳闻,对夏眠的说辞都没有怀疑,只是后来玉琅清的做法也不可取,老师各打了五十大板,记了过又罚了人做检讨,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过大姐头之前就积累了不少的处分,什么校内校外的欺负人,不注重仪容仪表,迟到早退扰乱课堂秩序等等,再加上这一次这事,学校让人休学反省一个月,并下了建议退学的公函。

在教育资源匮乏的乡镇上,加上高中学业又繁重,没有心思读书的人是很难坚持下去的。一个月后,柴芷雯也没再回学校了-

下午来上学的时候,玉琅清看见自己同桌怏怏的趴在桌上,连小说都不看了,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玉琅清抿了抿唇,将口袋里带来的几块巧克力递了过去。

此刻还有五六分钟才上课,周边同学或在学习,或在聊天,没人注意到她们靠窗的这个角落。

瞧着亲亲同桌递过来的被暗金色锡纸包裹的巧克力,夏眠保持着塌着腰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谢谢,接着就拆一个,塞进了嘴里。

下一刻,她皱着脸眯起眼:“好苦,你这巧克力怎么比我命还苦?”

玉琅清沉默。

她记得,这她爸从法国带回来的巧克力,不苦啊。

不过等夏眠将巧克力的外层含化后,她又恢复了正常表情:“嗯,还好,里面不算苦。”

玉琅清看着换了件黑色棉衣的同桌,又看了看她已经没有痕迹的脸,低声问了句:“你回去,被你奶奶教训了吗?”

刚被甜甜巧克力滋润了一下的夏眠闻言又露出了人生没希望的表情,拉长着鼻音的嗯了声:“何止,屁股都被打肿了。”

“……”

捏了捏另一个装着消肿化瘀药膏的口袋,玉琅清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舌尖上本来该接着的那句:“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她将药膏掏了出来,放到同桌的抽屉里,斟酌着道:“这个,涂了……很快就会……不肿了。”

“一会儿放学了,我请你,喝奶茶吧?”

夏眠伸着手把药膏摸出来,在眼前看了看。

听见她的这话,再看看手上的药膏,感受着嘴里未融化的巧克力,她似乎又行了。

只见自己的同桌坐直身子,眼睛亮亮的看着她:“玉琅清,这是我为你冲锋陷阵的酬劳吗?那我还要吃一根烤肠,脆骨的那种!”

玉琅清点头:“好,我还可以给你买十包大白兔。”

同桌闻言摆了摆手:“那就不用了,我怕你刚打了架,又花钱太多被你妈妈也把屁股打肿。”

“……”

玉琅清想说不会,她私房钱她妈妈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没等她开口,同桌凑了过来,因为瞳色浅像琥珀一样的眼眸跟闪着光一样的看着自己。

“别说,你打架还挺厉害的,那个大姐大也就这样吧,被你摁得毫无反手之力。”

玉琅清听着,黑眸下意识的又落到了她的左脸上。

干涩的喉间动了动,她想伸手去摸一下,又觉得这样的举动似乎不好,只是抿着唇道:“对不起。”

她的道歉,让她同桌一下子慌了神:“什么呀,干什么对不起,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玉琅清轻轻摇了摇头:“是我连累了你。”

“才不是!”

同桌斩钉截铁的反驳:“要说有错,那也是我太冲动了,没有顾及敌我力量的悬殊。”

“不过,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反驳她,不为你,是她太讨厌了,嘴臭!”

盯着一边愤愤不满的说着,一边握着拳的同桌,玉琅清指骨摸了摸自己的左脸。

似是看到她的动作,同桌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又一改刚才的激愤模样,撅着嘴抑制不住脸上莫名笑意的道:“嗯,没办法,谁叫我的同桌太好看了,就是容易遭人嫉妒。”

“不是招蜂引蝶?”

玉琅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话,但她就是说了。

她不爱学习的同桌听着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这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来着?”

“贬义词吧?”

自问自答的得到了结论后,她又道:“那当然不是招蜂引蝶呀,这又不是你的问题,你好看说明你的基因得天独厚,是上帝的眷儿,你能像花一样吸引人,说明你很优秀,在人群里会发光能吸引人的目光!”

同桌演讲一样的台词让玉琅清抬了抬嘴角。

上课铃响了,同学各回了自己的座位,但教室里还没彻底安静下来。

玉琅清听见她同桌又拆了一个巧克力,笑意盈盈的用着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其实,你越好看越优秀我越开心,因为你不止是我的同桌,还是我的朋友,有你这么完美的一个朋友,我感觉我自己好厉害哦。”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班好多人想和你做朋友的,比如班长,上次来问你要不要带你去买教辅资料,还说你有事都可以找她,就是在暗示你!”

玉琅清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但她当时并未注意,只以为因为对方是班长,这是职责所在。

玉琅清诚实回道:“没有。”

“什么,你竟然没有察觉!”

同桌好像听见了她中了十万块却没去领奖一样的消息般,不敢置信又震惊,接着追问:“那学习委员呢,他上次问你要不要数学笔记,你知道他是故意找话题想和你说话的不?”

玉琅清摇头。

“……”

她的同桌不说话了,开始给自己掐起了人中。

玉琅清:“……”

“唉,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生物老师来了,起立和老师问好的时候,同桌又一副为她着想但实际在夸自己的说了一句。

玉琅清随着同学一起起来,黑眸带着星光一样的看向白板,口中应道:“那只能请厉害的夏同学多保护我了。”

“包的。”

坐下来上课,同桌塞了个东西过来,是那个中午放学时自己还回去的热水袋。

小小的,但很暖。

玉琅清感受着掌心的暖意,睁开了眼睛。

单人病房里,蓝白条纹的被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牵着手的夏眠,在她怀里蹭了蹭。

往窗外一看,晨光熹微。

第117章

草莓的主要成熟季节是二到五月, 也就是春季,这个时候的草莓口感和甜度最好。

不过随着近些年温室技术的发展,什么反季节的东西已经很常见了。

现如今的草莓大多是在五六月的时候种下, 到十二月冬季的时候就成熟①,能很好的赶上过年的时间。

年节, 总是许多商品产销的热期。

夏眠现如今对草莓的喜爱平平, 不是特别喜欢, 却也没有讨厌。

可能是因为不小心害得玉琅清过敏这事, 让她对草莓这个水果的在意度在短时间内有了很大的提升, 她竟然依稀的想起,以前, 她似乎是很喜欢吃草莓的。

栖水镇没有高楼大厦, 也没车水马龙,更没有什么奢侈品, 但一些能通过土地创造出来的东西, 比如各种农作物等, 却不少。

草莓, 就是其中一种。

过完年开学,原本还觉得很陌生的高一,转眼就也只剩下一半了。

不过彼时的夏眠可没这种类似悲伤秋月的心思,她只觉得日子过得太慢, 高中的学业太多太重, 满脑子都是想着要趁着不上课的周末去做点什么放松的事情。

等升了高二高三,以后还有没有周末都不一定了。

镇上孩子的寻乐场所其实很少,这里没有商场没有电影院, 也没有游乐园,只有一家小网吧和几张台球桌。

夏眠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莺飞草长的春季, 是吃草莓的好时节,附近有一家草莓园,里头的草莓地一垄一垄的。

草莓成熟的季节时从旁边路过,能看见绿色的矮小植株里隐约透着几抹诱人的红色。

等卖完了一茬草莓,剩下的就是些不太大,或者成熟期不一致的小草莓了,园主懒得再去采摘,就开了园,本地人十块钱给个小篮子进去,任吃,走的时候还能带走一蓝。

要说靠这赚钱那肯定没办法,主要赚的还是从外头来的客人。市里区里的人来这儿游玩,自己亲手摘些草莓叫野趣。

不过要想享受这“野趣”,肯定是要割点肉的。停车费二十,进草莓门票也二十,摘了草莓带走又是十几块一斤。

下午三四点,等外头来的采摘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夏眠盛情的邀请了自己刚转学来这里不久,肯定没去过草莓园的同桌,和她一起来了。

作为本地人,她交了二十块钱,拿了两个小篮子并两把小剪刀,同桌一份她一份,蹦蹦跳跳的就进了园里。

这种本地草莓其实挺小的,不过拇指大小,跟山上的野生刺泡一样,但是很甜,也很香,是很纯正的味道。

夏眠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摘了一个,一边当自己家一样的招呼同桌别客气随便吃,一边想将随便蹭蹭泥的草莓塞进嘴里。

然而草莓还没进嘴呢,她的手被同桌拉住。

漂亮的同桌严肃的说:“夏绵绵,水果没有洗之前不可以吃,特别是草莓。”

“它植株矮小,易受很多微生物的侵害,还会残留有很多农药肥料之类的东西……”

很长的一串话,总结下来就是不洗草莓就吃容易拉肚子进医院,夏眠手里的那颗草莓就这样硬生生的停在了嘴边。

犹豫了片刻,夏眠有些委屈的道:“可是,别人也吃呀。”

而且,花了门票钱进来,不吃点怎么对得起票价。

谁进了果园能忍得住不吃几个的。

“别人不舒服的时候,你又不会看见。”

同桌在这件事上似乎出奇的有原则,夏眠本想偷偷趁她不注意偷吃几个,但是还没行动呢,一转头就发现对方黑眸在盯着自己,像人形监控器一样。

两三次过后,夏眠就收了心思,撅着嘴道:“好嘛好嘛,我不偷吃就是了。”

不过得把两个篮子都摘得满满的才舍得走。

回到街上准备分开各回各家时,同桌把她手上一直提着的那袋草莓递了过来:“给你吧。”

“给我?”

夏眠看了眼白色塑料袋里熟得通红的小草莓,有些疑惑:“我有呀。”她举了举自己的那袋。

一个小篮子大概能摘得一斤多点的草莓,换成袋子装看着份量也挺足的。

够她吃个过瘾了。

“我草莓过敏,吃不了,你拿回去吃吧。”

“草莓过敏?你也草莓过敏?”夏眠忽然嘀咕了一句。

“还有谁也草莓过敏?”

同桌问,声音如玉石敲冰一样好听。

“还有……”

一个名字在嘴里呼之欲出,夏眠却突然又像卡壳了一样吐不出来,她抬头看向自己的同桌,却对上一双熟悉的黑眸。

刚一直像被雾笼罩着的人忽然露出了面容,能清晰完整的看清她的模样。

“玉琅清?!”

夏眠噌的一下睁开眼睛,一瞬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缓了好一会儿,记忆回笼,她才记起自己昨夜和玉琅清一起睡在了医院。

单人的VIP病房床虽然没有家里的宽敞,但睡两个人也足够,加上这会儿天气不冷,尽管晚上温度低了些,盖张薄被也合适了。

窝在玉琅清怀里的夏眠眨了眨眼,微微抬头。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能看清病房里的每一个细节。

玉琅清闭着眼,离自己很近,似是还没醒。

眼皮轻阖,长长的睫毛挺而翘,秀挺的鼻梁像雪山山脊,花瓣一样的唇微抿,皮肤细腻光滑……

夏眠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美色的攻击。

还在脑海里萦绕不去的清晰梦境让她微微蹙眉,是梦吗?可是为什么又感觉那样的真实,就好像是真的发生过的一样。

栖水镇,有草莓园吗?

夏眠记不太清了。

记忆其实是最会骗人的东西,有些东西明明没有经历过,但在脑海里构建得多了,许久之后再想起来,只会让人以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画面。

忽然对“草莓过敏”这件事有熟悉感的夏眠不知道,她是因为知道了玉琅清草莓过敏,所以才觉得这四个字熟悉,还是因为她以前也遇见过同样对草莓过敏的人。

恍惚间,夏眠突然又想起沉嫱说的那话。

唐谷说,她和玉琅清,很早以前就认识。

转学生——

夏眠盯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有些出神,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指尖已经像滑雪者一样,从玉琅清的鼻梁上滑了下来,落到了她小小的唇珠处。

温软的唇,像在勾引着人去靠近。

怕打扰到玉琅清,夏眠忙收回手,却不防不小心让指甲骤然刮过了玉琅清的唇瓣。

酥麻又痒的感觉,从唇上传来,麻到了心尖,惹得挺翘的长睫毛一颤,面前的人缓缓掀开了眼帘。

那双刚在梦里见过的黑眸又出现了,眼里清明,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混沌朦胧。

夏眠微微一愣,随后明白,这人早就醒了。

“你装睡?”

摸人家鼻子还摸人家嘴的人宛若受害者一般的出声质问。

玉琅清盯着她看了两秒,手一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摁了摁,接着自己又多往她身上压了压,两人靠得更近,也贴得更紧了些。

“闭目养神而已。”

因为喉间干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就在夏眠的耳畔,听得她感觉耳朵痒痒的不说,半边身子也酥了。

夏眠冷哼了一声,企图掩盖掉什么。

可惜有人并不打算让她这样轻松的就“逃过一劫”。

“好看吗。”

玉琅清问。

睡醒了,盯着她看,还偷偷的摸她的鼻梁,她的唇,看样子应该是很喜欢。

夏眠舔了舔唇,耳根子开始发烫了:“唔,好看的。”

她含糊着回答,以为说得小声或者模糊,心就不会跳得那么快。

早晨,睡醒,温暖的被窝,彼此的体温,沙哑性感的声线……夏眠想,如果这里不是医院,随时都有可能有医生护士过来,她倒想试试马上就要恢复的玉医生。

昨晚阚女士和玉先生去附近的鼎香园吃了晚餐后,给她们打包了不少的东西回来,两人又在这里坐了坐,确认玉琅清没事,就被玉琅清和夏眠劝着先回家了。

夏眠以家属生病住院需要照顾为由,请了一天假,打算今天都陪着玉琅清。

想到住院,夏眠又突然记起自己上一次进医院,也是因为吃错了东西。不过那会儿她和玉琅清可还没现在这样熟。

那时候的玉医生看起来可高冷难攀了。但是,却也很细心。

很难想象,几个月前她们之间那样陌生,而现在——

夏眠伸出手,顺着玉琅清昨晚新换的衬衫下摆进去,往上攀升,在玉琅清渐渐紊乱的呼吸中,轻揉把玩,感受掌心里对方的心跳。

玉琅清将脸埋在夏眠的头顶,玉石轻触般的声音里含着几分隐忍:“下面,也要。”

夏眠:“……”

“不行,还在医院呢。”

明明是自己的手先开始,夏眠嘴上却义正言辞的拒绝,并收回了手。

玉琅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似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在夏眠准备起身时扣住人腰际,用力一压,夏眠又躺回了病床上。

纤细有力的手指混着清晨的鸟叫虫鸣,与窗外细碎的嘈杂声弹奏了一曲乐章,又在夏眠启着唇发出一阵阵难耐的轻哼时,替她拉好了衣服。

不上不下的夏眠眼前一黑,整个人身上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爬,脚跟愤恨不已的在床上划拉了几下,仿佛用力的踩在谁的脸上一般。

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吗?

“起床吧,夏绵绵。”

玉琅清语气很是怡然的道。

胸口堵着口气的夏眠忽而一愣。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起身进了厕所洗漱的玉琅清的背影,有些愣神。

第118章

骨科里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玉琅清住院的事, 特别是她还将大家送去的花和水果都送到了科室分给大家,夏经安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他打电话问了问崔敏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玉琅清, 毕竟作为岳父岳母的,而且他还在同一家医院里上班, 于情于理也要去走一趟, 看望一下。

但崔敏真还为玉琅清之前在电话里说教她的事而愤恨, 特别是前几天刚和夏眠吵了一架, 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根本没有犹豫的就说工作忙不来。

崔敏真记恨着玉琅清说教她的事,夏经安也没忘玉琅清前几天假意听不懂自己的暗示, 还把他暗讽了一顿的事。

然夏经安在心里思考斟酌了许久, 最终还是买了一个果篮,卡着中午的时间过来。

他脱了上班时穿的白大褂, 露出里头的衬衫西裤, 加上戴着眼镜, 看起来儒雅温润。

病房里阚郡和玉先生刚好下班过来, 换了夏眠,让她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顺便把玉琅清的眼镜带来。

夏经安到时,玉琅清半靠在床上, 拿着平板, 时不时和玉先生低声讨论两句,似是在聊公司的事,而阚女士则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看见阚郡和玉先生都在, 夏经安心里一喜。

他面上完全找不到不久前跟玉琅清谈崩得在办公室里砸东西的恼怒来,只浅笑着和三人打招呼, 又问:“夏眠怎么不在?难道还去上班了?”

都是体面人,不管底下如何暗流涌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

阚女士睁开眼睛,起身招呼完人后,笑着和人聊了两句,解释道:“哪里,这孩子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我们过来了这才让她回去收拾一下而已……亲家今天不上班?”

“要上的,这不趁着中午休息,听说琅清病了,过来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过敏了。”

玉琅清神色平静,听着夏经安和自己父母坐在沙发上交谈,将她给夸了一遍,话里话外又暗示起自己的父母,可以努努力帮帮忙,让她再往上升升,她没怎么说话。

夏经安在这里坐了大半小时,话题聊尽了,又见阚郡和玉先生都对他刚才暗示的事没有反应,一边猜着他们的心思,一边嘱咐玉琅清好好休息,不用急着回来上班,请假方面他会安排好后,这才起身告辞。

等夏经安走了,阚女士靠到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低声评价道:“太明显了。”

玉先生没说话,只是脸有点黑。

对他来说,他恨不得玉琅清能在医院里深受打击转头回去继承家业,怎么还可能会帮忙让她在医院里如鱼得水升职加薪,夏经安暗示的事就像跟他作对一样。

看着自己父母的模样,玉琅清眸色淡淡,出口的话听着漫不经心:“多半是闲的,给他找点事做就好了。”

闻言,阚女士和玉先生都看了过来。

阚女士想想,度量着道:“你知道我们作为公民要遵纪守法的吧?”

被自己母亲怀疑要违法犯纪的玉琅清:“……”

玉先生倒是帮玉琅清说了句话:“请不要怀疑我们女儿的智商。”

阚郡:“……”

她就是因为不怀疑才提醒她的好吧。

听着夏经安带着心思的侃侃而谈了大半小时都面不改色的玉琅清,在自己父母的三言两语中深吸了口气。

等冷静下来了,玉琅清问玉先生:“之前让你助理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玉先生:“陈特助是金牌助理,肯定查好了。”

之前在察觉到夏经安对自己撒谎,心虚有鬼时,玉琅清就让玉先生的助理去查了查。

私家侦探跟了他许久,可能是怕玉琅清察觉,夏经安最近很是安分,直到前两天,自觉自己没有暴露的他,才终于私下和一个人见了面。

玉琅清没有犹豫,只让人将查到的资料照片那些都发给了崔敏真。

这两人都很闲的样子,一个闲得有事没事爱找夏眠麻烦,一个闲得心思太过活络,玉琅清觉得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才是。

等夏眠在家里洗得香香的又喂了绿毛龟回到医院,阚郡和玉先生这才回去上班。

看着茶几上的新果篮,夏眠将玉琅清的眼镜放到床头柜上,有些疑惑的问:“刚有谁来了吗?”

坐在病床上的玉琅清望着床边穿着短款长袖上衣搭休闲裤,偶尔抬手会不经意间露出一节嫩白腰际的夏眠,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水蜜桃香,只觉得早上强压下去的欲-念又升腾而起。

衣服很休闲,却也很显身材。

腰是腰,胸是胸,臀是臀,特别是胸臀间凹进去的腰线,仿佛人心里难以填满的沟壑。

伸手牵住人的手,拉了拉,等她靠过来后玉琅清坐在床上,搂住了夏眠的腰,脸埋进了她的胸口。

深吸了口香甜的气息,过了会儿,她才声音带沙没有隐瞒的应道:“夏主任刚来坐了坐。”

她爸来了?

夏眠倒也不惊讶,都在安宜医院上班,还和玉琅清一个科室的,夏经安知道玉琅清住院了怎么也该来一趟才合理。

站在床边像摸小狗一样的揉了揉玉琅清的脑袋,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黏糊糊的夏眠又道:“我洗了点枣过来,很甜的,要不要吃?”

玉琅清静了瞬,没抬头,声音隔着布料听起来有些沉:“你也洗澡了,为什么不问我吃不吃。”

枣洗了澡,夏眠也洗了澡,为什么只吃枣,那样不会厚此薄彼吗。

夏眠:“……”

这还在医院呢,早上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夏眠可还没忘,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只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那你吃不吃?”

“……吃。”

得到答复,夏眠刚想去把洗干净装在便当盒里的青皮红枣拿过来,锢在腰上的手却没松开。

等玉琅清咬着红枣吮吃时,站在病床边背对着病床门的夏眠腿脚一阵阵发软,撑在床头柜上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的紧扣着柜边。

她毫不怀疑,如果玉琅清松了手,她肯定会无力得跌坐在地。

吃得满足的人黑眸自下而上的看着她,评价道:“真的好甜。”

夏眠恼怒的想,虚弱应该不能成为玩火的玉医生的保护伞才对。

砰的一声,病房里的厕所门被用力的关上了-

夏眠请了两天假陪护玉琅清,等玉琅清出院了,也到周末了。

虚弱的玉医生又请了周末两天假在家修养,陪夏眠过了个充实的周末。

等到周一夏眠上班时,只感觉自己拉伸了两天的腿还有些酸酸痛痛的。

像是周末不间断的爬了好几座大山一般。

玉琅清身体养好了又开始投入到工作里,夏眠也没闲着,她的竹编项目月尾就要开销了,周三她又下了乡,去了趟织勤镇。

在织勤镇待了两天,确认竹编产品出货正常货品齐全,基本上没有问题后,周五一大早,她拿着单子,带了不少的样品回城。

这次下乡她自己开了车下来,不过在马上要转入进城公路时,她方向盘一打,拐向了公路的另一边。

织勤镇和栖水镇可以说是在两个方向,等夏眠到栖水镇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路上十二点多的时候,玉琅清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夏眠没接,转成了语音通话。

“今天回来?”

电话里,她没接视频,玉琅清也没多问,只确认了一下她的行程。

“嗯呐,不过应该要很晚才能到家,我现在还在路上,打算去确认点东西再回去。”

夏眠看着路况,轻声回道。

“在开车?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玉琅清没再多说,只挂电话之前又说了一句,“早点回来,晚上给你做油焗膏蟹吃。”

感受着被对方四个字就轻易勾得咕咕响的肚子,夏眠舔了舔唇:“好。”

到了栖水镇,夏眠在路边停了车,在镇上慢悠悠地逛了逛。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记忆里热闹的街道在现在的她看来冷清又萧条,加上今天不是赶集日,街上只有路边开着一些店铺,不年不节的,此刻行人都没多几个。

而且栖水镇也变了许多,夏眠再看,只觉得满眼陌生。

走着走着,等她停下时,眼前是以前觉得格外高大雄伟的学校。

似乎用力跳起来就会碰到顶的大门,灰扑扑的,带着岁月的痕迹。

顶上只写着四个字,栖水高中。

这座学校老旧得像是没有再翻新过,只有侧边闪烁着红字警示语的电子屏,昭示着它没有荒废。

学校里边有个警卫亭,里头坐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警卫,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夏眠在门口看了看,没尝试进去,转头在学校对面的粉店中随意挑了家,吃了顿迟到的午餐。

老板娘问她吃什么的时候,夏眠看着桌面上摆着的食物,恍惚间想起了什么。

她记得,以前在市场边上也有好几家这样的粉店,没有固定的什么牛肉粉、叉烧粉这种类别,只像麻辣烫一样,烫一碗素粉,客人可以随意的加着自己想吃的东西,但食材没有麻辣烫店的多,仅是些肉丸热狗腐竹等。

她刚走过的时候,那几家粉店已经变成杂货铺了,摆着糖果饼干饮料那些,和粉店完全不沾边。

与此同时想起的,还有那种隐约的味道。夏眠的记忆告诉她,曾经她觉得这种粉很美味。

她点了几样,老板娘在烫着粉的时候,打量了她几眼:“你不是本地人吧,来这里出差?”

夏眠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我以前还在这里读书呢。”

老板娘面露诧异,又问她是谁家的孩子,家住哪里,现在在哪里工作等等,像调查户口一样,夏眠笑了笑,只道现在在云城。

至于家,现在让夏经安回来,怕是连他都不认得“家”在哪里。

一碗汤汁用酱勾兑出来的烫粉,夏眠吃完了,付钱的时候她问了一句老板娘:“之前这里有个草莓园,现在还在吗?”

“草莓园?”

刷着手机的中年老板娘疑惑抬头,“我们这里还有草莓园?”

她们这里的田地现在都荒得差不多了,年轻劳动力出走,留下的只有老少,路边的田地也成了随意栽种几棵树不让其荒废的“树林”。

夏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她走出去两步时,身后的老板娘把手机一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冲夏眠的背影说道:“对了,草莓园,我记得东边之前的那个医院宿舍那里,是有人种过草莓,我以前还去摘过呢,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夏眠猛地回头,问了路。

老板娘细细的给她指了地方,又问她找草莓园干什么,现在那边都被做成晒山珍的晒场了,别说草莓,草都没几根。

夏眠道了谢,回道:“找点东西。”

第119章

回到云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步入深秋后白昼愈来愈短,一路上回来基本都是闪烁的灯光,亮得夏眠眼眸酸涩。

开了一天的车, 除了感觉腿都要抽筋外,身心都疲惫。好在明天是周末, 她能好好休息两天。

路上和玉琅清通过信息, 等夏眠风尘仆仆的回到家时, 夹着头发系着围裙的玉琅清刚好将最后一道菜油焗膏蟹端上桌。

“回来了, 来吃饭。”

玉琅清朝夏眠说完, 又转头进厨房拿碗筷。

夏眠盯着她比在外头少了几分清冷矜贵,多了些宜家温婉的背影看了几眼, 随后放下包, 跟着她去厨房洗手。

洗了手她也没先坐下吃饭,只搂着手上正在盛饭的玉琅清的腰, 在她头发全都夹起后露出的白皙后颈上蹭了蹭, 有气无力的诉苦:“好累哦。”

玉琅清像背着壳的绿毛龟一样, 带着贴在自己背后的人慢悠悠的从厨房走到了餐桌边, 等放下手里的两碗饭后,她回过身,虚扶着夏眠的腰。

面对面的两人,唇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 瞬间就贴在了一起。

玉琅清想, 或许是因为小别胜新婚,她只觉得出差一趟回来的夏眠格外的热情。

含着她的唇重重吮吸过后,舌尖就探了进来, 找到藏在里头的软舌撩拨逗弄。

嬉戏一番了转眼又翻脸不认人,卷着带到自己的地盘, 吸咬得玉琅清收回舌头后舌根都在发酸发麻。

那双手像是带着主人的思念,所到之处都惹得玉琅清鼻间溢出阵阵轻哼。

“先吃饭……不是说饿了吗。”

意乱情迷间,玉琅清难得能忍下的提醒道。

夏眠停下了手,在散发着食物香味的餐桌边,两人互相俯在对方肩头,紊乱的呼吸节奏交织,倒像是有了规律。

“有没有想我?”

夏眠嗓音如同装着甜蜜的蜜罐,粘稠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想坠进去品尝那甜美的滋味,不顾自己可能会被溺死其中无法脱身的危险。

玉琅清喉间动了动,做了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玉石相击的好听声音也染上了沙哑。

“想你。”

唇又贴在了一起,舌尖互相摩擦,比起填饱肚子,情欲的渴望更令人难以抑制。

被推进浴室,任由花洒里的热水打在身上时,玉琅清阖着眼昏昏沉沉的想,今夜的夏眠实在是热情,热情得让人甚至有些招架不住。

以往都要自己掌着她的后脑,她才会半推半就的蹲跪下,可今夜的自己是被她逼摁着靠站在墙边,任由她吃得滋滋作响。

浴室里水雾气渐渐弥漫,氤氲出灰白雾蒙的空间,明明通风机在用力的工具,不余遗力的送来新鲜空气,可玉琅清还是像失去氧气无法呼吸一般,启着唇,艰难的喘息着-

坐在只剩残温的饭菜前,穿着白色浴袍发尾湿润的玉琅清喝着水,看着对面也和自己一样穿着,还戴着手套正品尝膏蟹的夏眠,她声音暗哑耳根热烫着的问:“你去乡下,是去进修了?”

吃着咸香适宜膏黄满满的焗螃蟹,感受蟹膏在自己嘴里被抿着化开的感觉,夏眠惬意的眯起了眼。

她也是真的饿极了,下午在栖水镇吃了一碗粉到现在,粉还容易消化不顶饱,回来后又先和老婆交流了一翻感情洗了个澡。

现在都十一点了,别说是吃玉琅清的手艺了,就算是只吃一碗泡面,夏眠也觉得幸福满足。

听到玉琅清的话夏眠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抬眸,只见对面的人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薄红,拿着杯水一直喝着,满满的一杯都被她喝完了。

刚流了那么多,是得多补补水。

夏眠笑了笑,反问:“你是在夸我嘛?”

玉琅清一顿,没说话,放下喝空的水杯后盯着夏眠看。

人还是那个人,去乡下两三天似乎也没被晒黑,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恣意,身上拢着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的轻松愉悦感。

玉琅清早前已经吃过一顿了,现在又拿起筷子陪着夏眠吃一点。

给夏眠碗里夹了块排骨,玉琅清忽而问:“事情完成得很顺利?”

夏眠点点头,应道:“之前台风天本来吹毁了不少的竹子,原先我还怕货量完不成……现在看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就等开售就行。”

玉琅清微微颔首,两人没再说什么,安静的吃饭。

上周玉琅清回滨山拿了大闸蟹过来,但当晚她因为草莓过敏进了医院,大闸蟹也就吃不成了,只能让阿姨都拿了回去。

出院后得忌口,夏眠又陪她吃了几天的清淡饮食,想着要给她补上这一顿,今晚的螃蟹还是玉琅清去淑味斋挑来的。

淑味斋是云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里头的食材都是最好的,很配得上它的价格。

玉琅清一共挑了六只膏蟹,都给油焗了,吃着咸香扑鼻,蟹里头还全都是膏,一掀开盖子就流出金黄诱人的蟹油,甚至连蟹腿里都是满黄。

螃蟹除了壳没什么肉,吃着就是过个嘴瘾,很难吃饱,夏眠一连吃了三只,要不是嘴巴太累,她感觉自己还能再吃。

玉琅清只碰了一只,盘子里还剩两个,夏眠有些可惜的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留明天应该不能吃了吧?”

玉琅清点点头:“螃蟹是最容易变质滋生细菌的东西。”

她的一句话,让夏眠在餐桌上又多坐了一小时,直到把膏蟹都吃完了,才起身收拾桌子。

洗了手又洗了把脸,明明已经要凌晨了,夏眠却还不想睡觉。

身体疲惫,精神却奕奕。

和玉琅清靠坐在沙发上,夏眠找了部喜剧片放着作为背景音乐,一边又开了瓶红酒出来喝两口,消消螃蟹的寒气,一边撅着嘴,让玉琅清看她因为吃螃蟹吃得有些起皮的内唇。

玉琅清给她吹了吹,她还不满足,黏糊糊的让玉琅清亲,亲着亲着,杯里猩红的红酒全洒在了自己身上,玉琅清只能又给她舔干净。

一时间屋里全是泛甜的葡萄酒香,熏得人头脑昏昏。

不过倒是好睡觉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玉琅清下午还得去上晚班,睡醒后搂着怀里的人又躺了会儿,她才起身。

遮光性很好的窗帘拉紧着,房里还开了盏小灯,玉琅清下了床绕过夏眠这边收拾扔在地上的衣服时,顺便给人压了压被子。

昨晚在沙发上闹了许久,回房间后又冲了个澡,卷着浴巾出来有些微醺的两人都懒得再找睡衣穿,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就倒到了床上。

可能是被窝里太热空调又开得不算特别低,夏眠不知道什么时候半个人都跑到了被子外。

她面向着玉琅清刚睡的那边,被子只虚虚的搭在身上,整个光洁的后背都露了出来。

玉琅清站在床边,看着她腰后那道还青紫的显眼痕迹,抿了抿唇。

夏眠皮肤白皙,继而就显得这青青紫紫的痕迹特别的可怖严重。

这是那天玉琅清过敏休克时,夏眠因为扶着她撞在玄关柜边上时留下的,玉琅清也是第二天在医院厕所里才发现她受了伤。

给她涂了好几天的药,也揉过化淤,其实现在已经消了许多了,只不过还有些残留的痕迹。

给夏眠盖好被子前,玉琅清微微俯身,在夏眠后腰上落下一吻。

像只蝴蝶停在花蕊上一般的轻盈。

直到浴室门轻轻合了起来,侧躺在被窝里的夏眠才颤着眼睫的睁开了眼睛。

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夏眠眼睛虚虚的盯着一点,反手摸到自己的后腰,在那刚被人亲了一口后痒得她想打颤的地方抚了抚。

许久,夏眠忽而勾起了唇,卷着被子惬意的又闭上了眼。

毋庸置疑,玉琅清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她就善良的原谅她可能有的一点小隐瞒吧。

栖水镇已经没有了草莓园,夏眠想找的记忆其实并没有找到什么,梦和过往交织在了一起,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她分不清是事实的过往,还是她给自己编织的梦。

但没关系,岁月总会留下痕迹,自己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她总会找到假若存在的,关于她们的曾经。

夏眠很有信心。

嗯……如果她找不到的话,那她只能作作弊,去问问阚女士了。

做了两手准备自觉万无一失的夏眠带着唇边的笑意又睡了过去。

洗漱好出来又换上运动服的玉琅清过来床边拿手机时,看见睡着了还笑得像偷了腥的小猫似的人儿,微挑了一下眉。

她都不在床上了,她自己一个人怎么还睡得这么香这么起劲?是做美梦了?那梦里会有自己吗?

玉琅清不知道,但她知道,梦外面会有。

所以,还带着几分凉意的指尖捏了夏眠的唇,只把她的微笑唇给捏成了鸭子嘴。

刚睡着几分钟又被人给手动捏醒的夏眠人是蒙的,眼前那双熟悉的深邃黑眸睨着她,像头上长了对恶魔小角一样的道:“别睡了,起来跟我一起做做运动。”

当然,此运动是指在跑步机椭圆机或者划船机上的那种运动。

夏眠深吸了口气,眼睛用力的闭了闭,语气无奈中又掺杂着浓浓的控诉:“玉琅清,其实你根本不爱我对不对。”

只是叫她起来锻炼身体就被说不爱她的玉琅清:“……”

第120章 “我们结婚了。”

下午玉琅清去上班时, 夏眠和她一起出了门。两人手拉着手一起下到地下停车场,夏眠还给玉琅清来了个“上班吻”,这才分别开着自己的车离去。

上周吕子菲给夏眠送草莓那会儿, 原本约好了周五晚一起出去吃饭,后来玉琅清过敏夏眠在医院陪护, 这个约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周夏眠又下了乡, 就推到了今天才约。

周末, 加上这个点又快要到饭点, 一路上车很多, 夏眠费了点时间才到了吕子菲家楼下。

接上吕子菲,夏眠就把之前她要的南瓜形状还有盖的竹编收纳盒递给她:“呐, 您的快件已送达哦。”

“哇, 这么快就拿回来啦!真是辛苦我们的小夏同志了!”

吕子菲高兴的接过,还大喊了一句谢谢。

夏眠没理会她的耍皮, 只道:“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款式。”

吕子菲捣蒜似的点头, 一边爱不释手的将篮子抱在手里细看, 一边感叹:“真好看, 好精致呀,难以想象这是手工制品,要是在里头再铺一层白色纱布,就更有那种素雅的味道了, 单单只是摆在房间里都好看。”

“早知道我让你多做几个了, 给我自己也留一个。”

夏眠闻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托你的灵感,这个款式的产品也做了不少呢,喜欢到时候上市了你多买几个, 就当是给我刷刷业绩。”

吕子菲闻言赶紧冷哼了一声嗔:“感情你这是在营销呢,连同事都没放过!”

说着吕子菲又问了问夏眠下乡的情况, 两人一边聊着,又说了点办公室的八卦,天黑下来时才到了她们要来吃东西的那家店。

这是一家开在老旧居民区里头的甜品店,店面很小,就开在路边,门店两边还有两棵很婆娑的树木。

晚上虽然有灯,但夏眠也没看得清那具体是什么树。

这家店是吕子菲在网上看到被种草的,两人今天都是第一次来,跟来探店的一样。

不知道是这家店的食物太好吃,还是大家都和两人一样,被网上的宣传信息所吸引,夏眠停好车后下来一看,店里店外基本都被坐满了。

吕子菲看了看附近的街道,有些惊讶的道:“啊,原来是这里,我要送篮子的那位老师就住在这儿附近。”

夏眠听着也觉得讶异:“这么巧?”

这边是老城区了,里头的楼都有二三十年的历史,虽然都是步梯房,但看着很有生活气息。

不过也没到老旧的程度,从这里走出去拐个道就到了近些年新发展起来的热闹街市,住在这里生活交通和医疗设施等都很便利。

小店虽然人多,但因为地方简陋,大家基本上都是吃完就走,翻台很快,两人刚点好单,就有了张空桌。

吕子菲眼疾手快的坐了下来霸了桌子,等夏眠也跟着坐下后,她忍不住道:“既然都到这了,要不一会儿我直接把篮子给那位老师送过去吧,省得我下次再来跑一趟。”

吕子菲没买车,从她家过来的话只能公交或者打车,虽说一般这种都可以报销,但那也麻烦。

夏眠点点头,又想到什么,提醒道:“不过这么晚了上门,会不会打扰到对方?”

吕子菲闻言摇头:“应该不会,那老师已经退休几年了,早年又离了婚,现在子女都在别的城市,只有自己在家,平时都是出去跳跳广场舞以及和姐妹们玩,等会儿我们过去的时候她可能才刚跳完舞回去。”

听她这样说夏眠也就没再担心,这么晚了,加上来都来了,她肯定是需要陪吕子菲一起去的,晚点还要再顺便把人送回家。

这家甜品店卖的东西不多,主打的应该是粤式风味,夏眠点了份猪脚姜及咖喱鱼丸,又跟着吕子菲猎奇似得点了份芒果椰汁肠粉。

两人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在简陋的桌边吃完了一顿小吃,夏眠和吕子菲对视了一眼,没说话就离去。

走出来的时候,看着不远处查着地图刚到的一波客人,吕子菲目露同情,又是几只和她一样被网上宣传信息骗来的大冤种。

等走得离那家甜品店远一些了,吕子菲才愤愤不已的道:“可恶啊,这都不能说凑合了,得说是难吃的程度才行,我以后再也不会信网上那些人的话了!”

夏眠想到自己刚才吃的芒果椰汁肠粉,深有感触到点头:“我的评价是,不如吃碗泡面。”

吕子菲欲哭无泪,开了四十多分钟的车来这儿当了回冤大头,她心里琢磨着晚上回去就写篇避雷的博文出来。

两人到街角的水果店买了一袋苹果和一串葡萄,吕子菲又和那位老师通了电话,确认对方在家后,才凭借着记忆带着夏眠一起上了门。

路上吕子菲还和夏眠介绍道:“这位老师挺有资历的,以前扎根乡下,后来被调回城里,还参与的出了几年的高考考题呢。”

“现在退休了,每天就是吃吃玩玩,偶尔再出去出去旅游一趟,除了有人上门去找,帮忙做点项目参考外,基本上没什么事需要担心的。”

说完吕子菲又感叹了一声:“这种退休生活光想想都舒服,唉,恨不得现在就变成六十岁。”

说到这个夏眠就不苟同了,故作老城的应道:“年轻人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还是想想年终奖吧。”

说到年终奖,吕子菲觉得夏眠说的也不无道理:“确实,还是别一下子变老吧,我还没处对象呢。”

“别说,我现在一直在做梦,什么时候别人也给我介绍个相亲对象,完了我能跟你一样闪婚,从此拥有一个漂亮贤惠的完美老婆。”

被朋友“暗戳戳”羡慕的夏眠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其实她也觉得她很幸运。

到了地方,吕子菲敲了门,没一会儿,一位面带笑容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就来开了门。

见到吕子菲时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子菲啊,怎么这么晚才来?你来早点在我这儿一切吃个晚饭不好嘛。”

说着又故作埋怨的道:“你看你,来就来了,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快进来坐。”

吕子菲将水果和竹编篮子都送上,和对方打完招呼后张口就来:“我们两人刚巧到这附近来办点事,想着很顺路,就顺便一起过来看看您。”

两人进了屋,寒暄完毕后,在老师打量着夏眠的时候,吕子菲给两人介绍道:“秦老师,这位是我同一个科室的同事,叫夏眠。”

“夏眠,这位是之前给我的项目做过指导的秦老师。”

夏眠也跟着吕子菲打招呼道:“秦老师您好,叫我小夏就行。”

秦老师今年快七十了,看起来精神仍很好,她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整理,一看便知道这是位做事板正有条理的老太太。

不知道是不是老人都长得这么慈眉善目的,夏眠看见她莫名的感觉有些眼熟,甚至还突兀的生出点亲切感。

“夏眠?”秦老师听着又目光柔和的看了看夏眠,回忆着问,“这名字说着感觉有些熟悉呀,难不成是我以前的学生?”

“嗯?”

闻言,夏眠和吕子菲俱是一愣。

吕子菲看了看夏眠,又看了看秦老师,挠了挠头:“别说,还真有可能哦,夏眠是云城本地人,以前就是在这里读书的。”

秦老师家里不大,两室两厅,收拾得整齐又干净。

她邀着两人到垫了软垫的红木沙发上坐下,又给两人倒了水,三人坐下来后才细细闲聊。

秦老师问:“小夏是云城本地人呐,那以前都是在哪里读书?”

夏眠目光偶尔在秦老师身上流转,试图找寻一些记忆,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礼貌的看着她的眼睛。

闻言,夏眠浅笑着答道:“之前都是在栖水镇,后来回到云城上……”

“栖水镇!”

夏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秦老师就激动的轻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夏眠露出笑意。

“果然呢,我调回云城之前就是在栖水高中那教书的。”

秦老师仰头看了眼天花板,笑着回忆道:“夏眠夏眠,我就说我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夏夜听雨眠,很有意境、很有感觉、很漂亮的一个名字!”

秦老师兴致勃勃的给出自己的评价

夏眠听得却是猝不及防的瞬间怔愣住,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昨天,就在昨天,她还回了一趟栖水,企图能找到有关于之前那些她遗忘的,以前觉得不重要的记忆。

然而在无甚收获的第二天晚上,此刻,就在这样,就这样戏剧性的见到了一个以前认识自己的人。

而且她还夸赞说,她的名字,很漂亮。

读书时,其实很多人写错过她的名字,有写软绵绵的绵,也有写棉花的棉,大抵是因为觉得这些字才适合放在名字里。

眠,睡觉的意思,还代表着某一种动物在较长时间内像睡觉一样不食不动的状态①……夏眠觉得这个字跟形容“死”类似。

而夏歆的名字,歆,欣喜,喜悦,一个极尽美好的字。

夏眠觉得,从名字上看,她就已经和夏歆拥有了本质上的不同了。

她的降生,和夏歆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满腔厌恶烦扰,一个是满怀期待欣喜。

虽然后来她对这些已经不在意了,也没再过多的纠结于自己名字的意思,更懒得费心思去改,但在听见有人这样夸她的名字时,夏眠还是心里微微一动。

秦老师接着道:“不过我对你记忆深刻,是因为你曾经帮过我,我问你名字的时候,你告诉我,我才能这样记下来。”

或许年纪大了就喜欢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回忆以前的事,想得多了,对过往的记忆也深刻了起来。

“我还记得,那会儿是刚高一开学,我作为班主任,报完名后抱着一大堆的信息资料想回办公室。”

“没成想,下楼下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踩空崴了脚,摔得疼了不说,抱着的那堆资料也全都散了……”

而那个地方还刚巧是个风口,瞬间,像天女散花一样,纸张飞啊飞的。

接着就是夏眠刚巧路过,看见后忙帮她追着将资料一张张捡回来,又把她送回了办公室。

“后来开学我在我们班上的名册里看到了你的名字,我还挺高兴的——”

说到这儿,秦老师声音忽然一顿,像是想到什么,又看了看夏眠,见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才接着道:“不过后来我发现我高兴得太早了。”

秦老师的这话,吸引得夏眠和吕子菲都好奇的看向她。

在两人求知般的目光下,秦老师摇头,无奈笑嗔:“上学期的时候,我记得你的成绩不算特别好,但也还在中段吧,不能说很差……谁料,第二个学期你就给我考了个班里倒数第一的名次出来!”

秦老师的话音一落,吕子菲瞬间忍俊不禁。

但她又意识到夏眠还坐在她的边上,面前秦老师也在,她不能幸灾乐祸得太明显,只好又努力的把笑意憋回去,发出惊讶的一声:“啊哈?!”

毫无记忆的夏眠:“……”

憋笑着的吕子菲扭头看看夏眠,又看看秦老师,轻咳了一声,感觉夏眠也不像会考倒数第一的学渣。

她忍不住想替夏眠正名:“秦老师,你不会记错了吧,我们的小夏学习应该没那么菜才对。”

夏眠笨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能与千军万马相争的考试中考入发展部,怎么可能是个考会倒数第一的人,除非班里全都是清华北大预备生。

吕子菲和秦老师两人关系挺好的,听吕子菲不相信自己,秦老师摇摇头,据理力争:“怎么可能记错,我虽然年纪大,但记忆力还是很好的。”

“我清楚的记得啊,当时下学期班里是新来了一个转学生,刚巧成了小夏的同桌,两个是意气相投相见恨晚啊,每天都玩得开开心心的,于是当然就无心学习了。”

“我记得我还收缴过你们的漫画,还是小说来着的课外读物呢。”

听到这里,夏眠心重重一跳,放在腿上的指尖不自觉地扣紧裤子的布料,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看着秦老师追问:“转学生?”

秦老师对夏眠的心境无知无觉,只点点头。

在栖水镇这样的地方,虽然有一个高中,但是整个高中不到八百人,甚至比一些小学的学生人数还少,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转学过来。

但刚巧,那年就转来了一个。

“你不记得了?”秦老师反问夏眠,“我记得是一个很好看的小姑娘,长得可让人稀罕了,叫什么来着……当时你们的关系可好了,天天成双入对的……”

“哎呀,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了,却又说不出来,叫什么珠宝还是什么宝贝来着。”

秦老师感觉脑海里的那个名字就要呼之欲出,却又像被一层什么雾蒙蒙的东西挡住了一样,一时间都有些着急起来了。

夏眠却和她感觉相反,她只觉得脑海里原本灰茫茫的一片,在秦老师的一字一句下,一点点的随着她的讲述,露出冰山一角般的画面。

“玉琅清。”

心悸不已的夏眠轻声道。

“啊对!”

跟提笔忘字一样,那种想到却说不出来的感觉终于如被击碎的冰层一样消失,秦老师长长的舒了口气:“就是叫玉琅清,你们两个的名字都很好听,让人看着脑海里就想到一些浪漫又漂亮的事物。”

“不过你们上高二后就不是我带了,你们后来怎么样了,高二还在一个班里吗?”

夏眠摇摇头。

在秦老师露出惋惜的神色时,夏眠微笑着道:“我们现在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