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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试探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他◎

余幼惟一哭, 沈时庭看得心都化了,他摘下手套,轻轻擦拭掉余幼惟的眼泪, 哄道:“不哭了。”

余幼惟吸吸鼻子,眼圈通红。

为了安全考虑, 观赛的地方里终点线一百多米,大家都没看清倒在地上的人怎么回事。

美术组的人赶忙冲过去, 连拉带拽地把余幼惟从沈时庭身上拎起来,将余幼惟往身后藏, 严妍忙跟沈时庭道歉:“太对不住了啊沈总, 小惟水平有限, 没剎住车, 没撞疼您吧?”

其他人忙去扶沈时庭, 沈时庭却自己轻松地站起来了,拍拍身上的雪花:“没有。第三名,他很厉害的。”

这句话是在回应刚才严妍说的那句“小惟水平有限”。

美术组的人都与有荣焉,沈时庭这么一夸, 就感觉在夸他们一样,搞得他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姜小绛更是脸都红了。

大家心里乐开了花, 余幼惟这回真是给美术组长脸, 他们忙谦虚道:“沈总您过奖了, 您才是水平了得,刚才那么惊险, 我们看得都好紧张啊。”

一群人在前边拍马屁。

余幼惟默默缩在后面, 心说沈时庭如果不是一开始一直压着速度的话, 在场的所有选手都望尘莫及。

不过沈时庭有自己的判断, 一开始压着速度,保存体力,后面再冲锋也是一种战术。

反正不管怎么样,沈时庭都能拿第一。

有人逗彭弈:“你小子没拿第一,余宝还愿意跟你去吃饭么?”

沈时庭和余幼惟都朝彭弈看去。

彭弈气喘吁吁的,笑得像个大男孩:“沈总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输给沈总也不是很意外的事情,出发的时候我还站第一排呢,已经算占便宜了。”

沈时庭也跟他客气了一下:“你也很强。”

“谢谢沈总。”彭弈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又看向余幼惟,“小惟,我一开始说大话了,那还是等我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吧,不然显得我心很不诚。”

这话已经算是明晃晃的心意剖白了。

在场人都在嗷嗷起哄,余幼惟尴尬地脚趾都在抠地,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彭弈的面子,只好装傻陪笑。

就听沈时庭说:“今天团建,所有的消费都由公司报销,大家敞开了玩,不用拘谨。”

“啊啊啊太好了谢谢沈总!那我要去泡温泉!”

“沈总太豪气了吧,温泉带我一个!”

“那我也不客气了!我还要蒸桑拿!”

话题一下就转移了。

大家哄闹着往大本营走。

余幼惟松了一口气,看了沈时庭一眼,就和沈时庭对上了目光,他笑了笑,沈时庭也笑了一下。

在雪地里冻了太久,沈时庭冷白的皮肤终于透了一点红,清冷的质感中透着温柔,笑起来像初雪消融那般令人心动。

真好看啊。

余幼惟咬了一下唇,压制住内心的澎湃。

霜霜拽了他一下,余幼惟这才依依不舍地跟大部队走了,走两步又回头看了沈时庭一眼,沈时庭也还看着他。

这一刻他们什么都没说,却都感觉到了那种暗流涌动的心动和暧昧,汹涌的,也是沉静的,余幼惟低下头,捧着手掌哈一口气,偷偷笑了一下。

回到度假村时是上午十一点。

雪山和度假村也就隔了三四公里的距离,但温差还挺大的,下了山之后感觉一下就从冬天进入了春天。

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大家就一起在巨大的棚下用餐。

两个部门总共一百多号人,主要是宣传部的人占了八成,美术组十几号人就凑了两桌。

离开了工作,这种私下的聚会时间,同事们就会更多的把关注落在其他人身上,互相打量。

美术组出了名的美人多,加上刚才滑雪比赛的前三甲有两名都在美术组,周围很多人都往这边看。

余幼惟身上厚厚的滑雪服都脱掉了,换上了一身雪白的高领毛衣,领子衬得他脖颈细长,他皮肤白,气质温润贵气,在其中非常扎眼。

霜霜挨着余幼惟坐,嘿嘿笑:“左前方有两个美女在看你,正前方还有两个帅哥也在看你,余宝你真是男女通杀啊。”

“说不定在看你呢。”余幼惟只顾着干饭。

“肯定在看你,你刚才起身去盛饭的时候,人家眼睛就一直钉在你身上,你小子桃花运旺得很。”

听到两人的话,姜小绛不服输地理了理头发,心说他也艳光四射,看他的人肯定不比看余幼惟的人少。

他仰着下巴对余幼惟说:“余宝,你往边上让让,挡着你身后的人看我了。”

这话一出,整桌人都笑作一团,余幼惟也忍不住笑了:“你最美,大家都看你。”

姜小绛哼了一声:“那是。”

彭弈坐在余幼惟斜前方,他一直看着余幼惟。

余幼惟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连咀嚼的动作都好可爱,平时看着软软糯糯的,没想到滑雪居然这么厉害,这样的反差让他更加心动了。

彭弈很努力才按捺住内心的涌动。

此时余幼惟却在想,沈时庭在什么地方?

以他的身份,和大家一起吃饭,所有人都会拘谨,所以他应该自己一个人在什么角落吧。

明明是第一名,却不能和大家一起热闹的庆祝,该有多遗憾啊。这一瞬间余幼惟仿佛能感受到沈时庭的孤独。

从小到大都太优异,常人会觉得有距离感,是不同世界的人,能和沈时庭的世界共鸣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才造就了他的清冷孤僻,也许沈时庭其实也向往喧嚣热闹呢。

唉。

余幼惟光自己脑补,就有点心疼沈时庭了。

手里的骨头都不香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点开了沈时庭的微信。

此时沈时庭正在楼上一个单独的小包间用餐。

楼下的吵闹声熙熙攘攘传上来,显得这一方空间更加孤寂,他只随便吃了两口,食之无味。

余幼惟现在应该跟同事玩得很开心。

沈时庭想。

也好。

只要他开心,怎样都好。

余幼惟拿着手机,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被严妍打断了:“大家都吃好了吧?那咱们现在去泡温泉?男女分开。”

“走咯泡温泉!”

余幼惟被旁边的同事拉了起来:“走了走了,愣着干嘛。”

泡温泉?这么多人一起光着身子泡温泉?

余幼惟有点拘谨。

脑子里突然又浮现出,上次和沈时庭来这里泡温泉的场景。

沈时庭身材那么好,皮肤那么白,泡温泉的时候,皮肤就会泛起一层红,好欲啊。

当时怎么没有多看两眼呢!

温泉池很大,美术组共九个男生,分成两个池子。

余幼惟换好衣服,披着一条浴巾出来,看到一个池子已经满五个人了,另一个池子只有三个人。

彭弈看着他,眼睛精亮:“小惟,来这里。”

哎呀,尴尬。

余幼惟把身上的浴巾拢了拢,只能硬着头皮下去。

好暖和啊~

余幼惟缓缓没入水中,所有人都盯着他。

余幼惟不明所以。

有同事笑:“穿着浴巾泡啊?我们都脱了。”

余幼惟余光瞥了眼彭弈,要是放在不久前,他就直接脱了,现在嘛就不太合适。

他笑笑:“我觉得有一丢丢冷。”

彭弈只是笑笑,心说裹在浴巾里也太可爱了。

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大家刚开始享受了不到三分钟的美好时光,温泉池的门就再次被推开了,众人看去。

只见沈时庭走了进来。

他穿了一身宽松的白色浴袍,前襟大敞,系着腰带,两条白皙笔直的大长腿若隐若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余幼惟看呆了。

好帅好帅好帅~

沈时庭径直走到温泉池边,目光淡淡从余幼惟身上掠过,问大家:“介意加一个人么?”

“不介意不介意!这本来就是五个人的池子。”

这谁敢介意啊。

不过总裁难道不是应该拥有自己的独立豪华大温泉么?

沈时庭解开了浴袍腰带,露出挺拔结实的身材,只穿了短裤,整体比例太好了,宽肩窄腰长腿,直男看了都挪不开眼。

余幼惟咬了下唇,脸就红了。

余幼惟左边是彭弈,右边是另外一名同事,沈时庭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走到了他和彭弈中间。

彭弈只好往另一边挪了挪,唉,不能挨着余幼惟了,有点失落。

余幼惟发现心意明了之后,对方很多小细节,他都能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比如他看出了沈时庭这暗戳戳的小心机。

无形的撩,真的很致命。

当然这么多人看着,两人也不能做什么,连肢体接触都没有,只有在大家聊天谈笑间,偶尔对上目光,又匆匆挪开。

泡了一会儿,余幼惟穿的浴袍实在是又重又热,浴袍缓缓往下坠,露出了白里透粉的肩头。

彭弈看了过去。

沈时庭也看了过去。

余幼惟敏锐地察觉到目光,悄悄往水里缩了一点,泉水漫过肩膀,若隐若现,像出水芙蓉一般更加诱人。

沈时庭悄无声息地往前挪了一点,挡住了彭弈的目光,任何人看余幼惟一眼,他都觉得受不了。

泡完温泉,余幼惟到更衣室换衣服。

门刚要拉上,就被人挡了一下,门一拉一关,狭窄的更衣室就挤进了两个人。

余幼惟身上潮湿的浴袍滑落在地,他惊道:“……沈时庭!”

沈时庭没说话,像是克制不住般,他捧柱余幼惟的脸吻他,柔软的唇在触碰,脊椎骨都在发麻。

余幼惟抓着沈时庭的衣服,腿软得都有点站不稳,沈时庭的呼吸凛冽滚烫,逼得余幼惟节节败退。

直到门外传来同事的呼喊声,余幼惟才匆匆将沈时庭推开了一点,呼吸都在颤:“我穿衣服很慢,你们先走吧!”

“那我们先回酒店了!你快点啊!”

沈时庭又亲下来,余幼惟泪眼朦胧,有点受不住了:“沈时庭……”

沈时庭分开了一点,眸底一片灼色,嗓音也哑了:“不跟他们玩了,好不好?”

余幼惟看着沈时庭那样温柔克制的眼睛,心里跟火燎了一般,他红着脸小声说:“你好霸道啊。”

“嗯。”沈时庭低头,在余幼惟白润的肩头落下一吻,“我们自己玩。”

凉凉软软的触感,余幼惟却觉得沈时庭在他肩上点火,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被电起来了,酥得骨头都软了。

他赶忙把沈时庭推出去:“我换衣服,你去外面等。”

余幼惟站在原地缓缓呼吸了几口。

感觉这片空气都是热的。

他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肩头,好奇怪的感觉……他愣了几秒,缓缓低头看了一眼。

居然支棱起来了。

就被亲了一下而已!

啊余幼惟!堕落了!

余幼惟磨磨唧唧等了好久。

等着身体恢复正常。

这才开门出去,看到沈时庭已经换好衣服等在门口,回头看他,眯了一下眼:“这么久?”

余幼惟把毛衣往下扯,耳尖还是热的:“哦,没拿毛巾,等身体干了才穿的衣服。”

沈时庭又看了他几秒。

余幼惟心都提起来了,催促他:“走吧走吧,我们去哪里玩?”

沈时庭这才收回视线,迟疑了一下,说:“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很多壁画,你学美术的,也许会喜欢。”

“是嘛!那咱们去看看吧。”

余幼惟奔奔跳跳往前跑去了。

沈时庭慢步跟上,看着余幼惟欢快的背影。

这一瞬间沈时庭又有点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想得到一个什么结果。

或许没有结果和真相,才是最好的结果。

壁画在温泉池后面的长廊,足足长达二十多米。

位置挺隐蔽的,余幼惟不知道沈时庭为什么会发现这里。

讲解员带着他们去到壁画开头处,笑着和两人讲解。

“这副壁画是我们这个度假村的历史,也是我们先祖的创业伟绩,先祖曾经向子孙们讲过一个故事,而这幅画就是这个故事的由来。”

余幼惟只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怔住了。

这幅壁画非常的雄伟壮阔,先不说雕工如何精湛,光是上面第一段故事情节就足以让余幼惟震惊。

壁画上,主角是一名穿着服运动校服的学生,在书桌前打盹,此时窗外划过一道闪电,主角猛然惊醒,睁眼却已经是另一方景象。

主角神情茫然慌措,只见四周是悬梁红柱,帷幔纱窗,看风格是民国时期的建筑景象。

经历了漫长的适应。

他在这个时代成亲生子,建起了偌大的家业,为了躲避战乱,他在雪山脚下修建了府邸。

主角人到中年,他将子孙们都喊到了身前。

工作人员讲解:“先祖说,自己其实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他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来时天地骤亮,雷电四起,但那时儿孙们只当先祖魔怔了,没有人相信。”

听到这里,沈时庭不自觉垂眸看了余幼惟一眼。

余幼惟整个人都透着不对劲,他神情呆滞,或者说是紧张,不断吞咽嗓子,手指不断攥着衣摆不料,脸色也白得不正常。

沈时庭眉心蹙了一下,却没开口,他静默着,细心观察余幼惟的反应。

“先祖六十大寿那年,那是个雷雨天,早晨时,先祖又将儿孙们叫到了身前,嘱咐了他们许多事,说是告别,可那时候的先祖依然神采奕奕,谁都没想过这是他的临终遗言,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

“那天傍晚,就像画中那样,晚霞映红了一整片天空,山头却大雾弥漫,先祖和几个小厮上山祭拜。”

“那天晚上,却只有几个小厮回到了府邸。”

“儿孙们找了先祖几个月,连一丝踪迹都没找到,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或许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后世为了纪念先祖,缅怀并敬畏先祖所说的故事,就请工匠雕了这副壁画,以作流传和谨示。”

讲解员讲的时候语气欢快,带着笑,显然连他都不信:“我很久没跟人讲过这幅画了,旅客们也很少来这边,难得沈总对这个感兴趣,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先生对这幅壁画更感兴趣呢。”

沈时庭就看了余幼惟一眼。

余幼惟抿了下干燥的嘴唇,眸子如回魂般颤动了一下,他艰涩地问讲解员:“先祖找到回到另一个世界的方法了吗?”

“那我真不知道,只听说那天雷电交加,天边的晚霞却红得像火一样。”讲解员啧了一声,“听着很荒谬吧?据那天回来的小厮们说,那天傍晚山头还凭空出现了一道极光。”

“极光?”余幼惟问。

“对,极光,但我们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极光?所以啊,这就当一个传奇故事听听就行了。”

余幼惟又看向了那幅画。

他仔细看,一段接着一段,恨不得贴到墙上,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而沈时庭就站在身后,看着余幼惟。

他面容冷静,心下却已经心绪翻涌。

作者有话说:

老婆是外星人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第52章 表白

◎满分的喜欢◎

一开始, 对于余幼惟种种矛盾和异常,沈时庭只是觉得奇怪。

第一次真的产生怀疑,是余幼惟吃了桃子送去医院那天。

但是没有怀疑的方向。

后来又看到了余幼惟那些奇怪的书, 他心中生出了一种荒谬的猜想,最后却只觉得荒唐。

原本这一切都将要不了了之。

直到前两日。

春雨期间雷电多, 沈时庭请人把卧室的窗户都加了隔音板。

秦茴看到时觉得奇怪。

沈时庭说:“惟惟怕打雷,我想他睡得好一点。”

秦茴很惊讶:“打雷?惟惟什么时候怕打雷了?”

沈时庭疑惑:“他不怕?”

“他能怕什么打雷啊, 以前还专门挑雷雨天出去跟人约架……咳,往事就不提了, 不过难得你有这个心。”

余幼惟怕打雷绝对不是装的。

抱在怀里时, 身子那样的颤抖。

这一瞬间那些异样的猜想突然又变得锐利起来。

沈时庭忙回到卧室, 去翻之前看到的书架, 却发现上面的书都不见了, 最后是在余幼惟的书房,看到了一本名为《穿越事件实录》的怪书。

书就摊开倒扣在桌面上。

沈时庭迟疑了很久,他从来不会私下碰别人的东西,但这一刻那种朦胧又尖锐的情绪驱使着他。

最终他拿了起来, 就看到了余幼惟正在看的东西。

一页又一页,每一页记录的故事都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可置信, 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一本闲来无事编撰的故事。

可沈时庭就像窥探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打破了他之前所有的认知。

沈时庭被一种诡异的感觉充斥着, 开始去了解这方面的信息,搜索了非常多的类似事件, 最后看到了大家提到最多的游龙山壁画。

很多游客表示看过这副壁画, 似真似假, 壮阔又诡异。

于是有了团建。

有了这次游龙山之行。

……

沈时庭这一刻的心情非常复杂。

好像自己在设一个圈套。

他亲眼看着余幼惟往里跳, 却不知道自己想捕获的到底是什么。此刻看着余幼惟的慌张惊措,茫然踌躇,他有些后悔了。

也许他不该去寻找什么真相。

不该去触动余幼惟隐秘的一隅。

余幼惟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壁画前。

沈时庭轻轻勾了下他的手指,余幼惟就如触电般弹了回去,睁大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跟缓过神来似的,低声问:“怎么了?”

沈时庭收回手,压了一下唇:“惟惟,想去看日落么?”

傍晚金乌西坠。

黑色商务车沿着蜿蜒的山路驶向山顶。

沈时庭说:“山顶有个观景台,视野很开阔,可以露营,晚上还可以看星星。”

余幼惟想起沈时庭塞进后备箱的大包,诧异地问:“我们今晚要睡在山上嘛?”

“今天天气挺好的,当然你不想的话,我们就回去。”

显然后备箱的包不是临时准备的。

沈时庭应该早有打算。

不知为何,从度假村出来之后,余幼惟心中就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愫,一种惆怅的,空落的感觉。

就好像有两个选择摆在了他面前,一个是回到原来的轨迹,一个是沈时庭。

这一刻沈时庭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觉得想念,好想跟他待在一起,多待一秒也好。

余幼惟说:“那我们今晚就在山上露营叭。”

沈时庭开着车,又说:“不过帐篷很小,可能会很挤。”

“……没关系。”这样他就可以抱着沈时庭睡了。

“我们这样算什么。”沈时庭说,“约会么。”

余幼惟脸就热了:“你好好说话。”

沈时庭笑了一下。

到达山顶时,夕阳有一半已经隐匿在群山之下,橘红色的晚霞将天际映得无与伦比的美丽,整个天空都是绚烂的。

山顶地势平坦,车子就停在视野最开阔的地方。

余幼惟下车后迫不及待地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奔跑,他在晚霞下回过头:“沈时庭!你快拍日落!好漂亮啊!”

他笑得那样灿烂,身形映在霞色里,奔跑时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回头时美得像一副画。

沈时庭看愣了,拿出手机对着日落的方向。

镜头里出现了余幼惟身影,他和天空晚霞以及远处的群山交相辉映。沈时庭觉得这世间最美、最令人心动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

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刻,足以让他此生铭记。

沈时庭带着笑,笑得很温柔。

他走过去和余幼惟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磅礴绚烂的黄昏,又侧首看向余幼惟。

余幼惟也扭头看他。

两人对上目光,相视一笑。

余幼惟突然有点腼腆起来,果然爱情令人局促,哪怕什么都不说,站在一起,就仿佛有汹涌的暗流在翻滚。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晚霞啊?”余幼惟问。

沈时庭看着他:“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很好,适合跟爱人共赏日暮。”

余幼惟就偏开头笑了。

看见余幼惟笑,沈时庭说:“不过最美的不是晚霞。”

余幼惟看他:“那是什么?”

沈时庭笑着不说话。

余幼惟就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什么呀?”

沈时庭温柔地看着余幼惟,笑着说:“是我的眼睛。”

余幼惟切了一声:“自恋。”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你。”

余幼惟愣了一下,忍住脸热,做了一个吐舌的动作:“你上哪学的情话,土死了。”

“我看别人都这么说,不浪漫么?”

“不浪漫。”

“但我说的是真话。”

余幼惟想求沈时庭不要说话了。

每说一句话,他心跳就快一分,感觉这地方都快让他缺氧了。

“就……我们先把帐篷搭起来吧。”

“好。”

两人花了半小时,在山顶搭了个帐篷,这时夕阳已经全部落下去了,只剩下群山与天空交映处一片靛蓝。

夜幕渐渐降临,天还没完全黑,空中就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星点,原来真的有星星。

两人一起平躺在敞开的帐篷里,看着远处的夜幕笼罩的群山和闪亮的星星。

余幼惟拿着手机拍照。

这时有微信消息弹出来,他切进去看,是彭弈他们在找他。

沈时庭侧眸看过来:“彭弈?”

余幼惟手机差点掉了:“啊对,他问我去哪了,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唱歌玩游戏。”

“你怎么回?”

“我说我有事儿先回去了。”

沈时庭就笑了一下。

沉默又蔓延开来。

余幼惟发现,现在两人的关系有点奇怪,没有挑明,却又什么都做了,就感觉还差点什么。

就听沈时庭说:“惟惟。”

“嗯?”

“你还差我一个回复。”

余幼惟愣了一下。

沈时庭侧首看着他:“今天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晚风袭来,吹过余幼惟烧起来的脸,他抿了下唇,小声说:“……有。”

沈时庭眉眼染上笑意,是真切的,满足的笑。

他又问:“那什么时候,能有满分的喜欢。”

余幼惟把手交叉放在心口,想压住快蹦出来的心跳:“不告诉你。”

“会有满分的喜欢么?”沈时庭看着他,“在你做决定之前。”

夜空中的星辰越发绚烂明亮。

余幼惟呆呆地看着,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的星海变得模糊,耳边的风声也静了,心跳都停了。

他愣愣地挤出一句反问:“……什么?”

沈时庭没有回答。

似乎也在思考。

好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看向了远方的夜空。

“如果极光真的存在,你会离开,还是留下?”

余幼惟大脑陷入空白。

他僵硬地扭过头,怔怔地望着沈时庭。

沈时庭回视过来,两人近距离地对视。

“惟惟。”沈时庭轻声问:“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么?”

余幼惟脑内划过了无数种猜想。

时间在夜色里拉得像年轮那样长。

停跳的心脏猛然搏动起来,沸腾的血液冲向四肢百骸,余幼惟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身上热气翻涌,又被山顶的凉风吹散。

最终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原来沈时庭都知道了啊……

也是,他是主角,他那么敏锐,那么聪明。

没有余幼惟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电闪雷鸣,好像一切都很自然很平静,沈时庭没有质问他,没有审视他。

只是试探地询问能不能听听他的故事。

对沈时庭来说,这是故事。

不是什么荒谬奇行种。

这段时间所有的紧张忐忑,汹涌澎湃,都在沈时庭温柔的眼神中沉静了下来。

但这一刻余幼惟反而很想哭。

不是害怕,是肩上的担子突然有人替他卸下了,倏而变得一身轻松,压抑着的情感得以释放,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不让沈时庭看出来。

沈时庭却都能看到,余幼惟这副强装坚强的样子看得他心口酸软,他又不忍心了:“不想说也没关系,都不重要。”

“我不在乎你曾经是谁,谁又是你。”沈时庭缓慢而清晰地说,“我喜欢的是我认识的余幼惟,从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开始,直至往后,我会永远真切而炙热地喜欢你。”

“不管你想走,或是留下来。”

不记得这是沈时庭第几次向他剖白心意。

那么清冷倨傲的一个人,对他展示出来的真心,却每一次都坚定而炽热。

这些话像泉水一般缓缓从余幼惟心尖流淌过去,融化了他内心所有的顾忌,余幼惟压着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极其强烈而汹涌,他翻过身将沈时庭压在身下,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夜色深重,漫天繁星如烟花般布满了夜空。

他们在星辰之下,在广阔无垠的山顶拥吻,身姿那么渺小,却又如全世界那般壮美。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不想走,而这人想让他留。

余幼惟哑着声音对沈时庭说:“沈时庭,我好喜欢你。”

“满分的喜欢。”

第53章 秘密

◎谈个恋爱,好不好◎

沈时庭也有愣神和不确定的时候, 他怔了一下,反问道:“什么?”

“我说……”余幼惟抿了下唇,“我喜欢你, 很喜欢……我哪也不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余幼惟第一次说得这么直白明确, 说着还有点局促,但更多的是悸动, 是随着每一个字的涌出而浮起的兴奋。

原来喜欢的话说出口是这种感觉。

比亲吻还要热烈。

沈时庭清淡的神情没有变化,心下却早已变得汹涌起来, 好一会儿, 他才笑了一声, 那种欣喜却苦涩的笑, 他抱住余幼惟将人翻到身下, 这一刻只想吻他。

他一边细细密密地啄吻,一边哑着声音说:“惟惟,我好高兴。”

这样的话,沈时庭说出来那么自然, 又那么真挚。

余幼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激动过,抛开了所有的杂念,仅仅只是因为喜欢而激动。

直到呼吸渐渐平息, 两人躺倒在了帐篷里。

余幼惟躺在沈时庭胸口, 听着沈时庭的心跳。

余幼惟问:“沈时庭, 你不会把我抓去当小白鼠叭。”

“不会。”沈时庭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那你要永远保密哦。”

“好。”

“那你想听我的故事嘛?”

“想。”

余幼惟想了想:“我应该算孤儿, 但又不完全算, 我从来没有过父母, 但有一个很疼我的奶奶, 不过奶奶已经去世了。”

他说着安静了几秒:“奶奶年纪大了,终于走不动路了,那段时间她只能躺在床上,我就每天在她身边陪她,晚上就睡在她身边的沙发上。”

沈时庭看着余幼惟,静默地听着。

“那时候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窗外却每日电闪雷鸣,尤其在奶奶永远闭上眼睛那一晚,雷声像是要把玻璃穿破一样……”

沈时庭蹙了一下眉。

所以才会这么害怕打雷么。

“后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余幼惟吁了口气,“不过邻居们都很热情。也许在那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我在继续我的人生吧。”

毕竟不是身穿,更像是进入了平行世界,而他只是众多并行线上走偏了轨迹的一个蜉蝣,或者说是一个分裂出来的意识。

这浩瀚无垠的世界,解释不清的东西太多了。

谁知道呢。

“以后不是你一个人了。”沈时庭说,“雷雨天,我都会在。”

余幼惟看了沈时庭一眼,眼眶又热了,凑上去飞快地亲了沈时庭一下。

沈时庭愣了一瞬,随即就笑了。

“当时害怕么?”沈时庭又问。

“什么?”

“来到这里的时候。”

“害怕,差点吓死了,你猜我什么时候来的?”

沈时庭想了想:“结婚那晚。”

“你好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那晚,就感觉你完全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记不太清了。”沈时庭说,“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可爱。”

“呸,你那个时候才不觉得我可爱,你那晚对我可凶了。”余幼惟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感慨,“我一睁眼,就看到你站在院子里,那天雪下得那么大,你的背影坚毅又冷漠。你喝了那种药,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在墙上,眼睛很红,要鲨人一样,好凶好凶。”

虽说当时不知情,但现在听到余幼惟这么说,沈时庭依旧很后悔,难以想象那时候的余幼惟,有多慌乱害怕。

沈时庭低声说:“对不起。”

“哎呀不是你的错,你也很被动的啊。”余幼惟拱了拱沈时庭的胸肌,“我不生你的气。”

沈时庭揉了揉余幼惟毛茸茸的脑袋:“所以一直以来,想跟我离婚,是真的?”

“当然啦,逼你结婚的人又不是我,我多冤枉啊。”

“那现在还离么。”

余幼惟抬头看了沈时庭一眼:“能离么?”

沈时庭笑:“不能。”

余幼惟哼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沈时庭问。

“你觉得算什么?”余幼惟反问。

沈时庭想了想,看着余幼惟说:“惟惟。”

“嗯?”

“抛开婚姻,我们谈个恋爱,好不好?”

谈恋爱么……

这三个字从沈时庭嘴里说出来,自带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很苏很性感,余幼惟觉得骨头都酥麻了。

不是因为婚姻的束缚,仅仅只是因为喜欢。

余幼惟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好~”

沈时庭亲昵地□□余幼惟的耳垂,亲了亲他的发丝,像恋人那样眷恋。

“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余幼惟严肃地抬起头,看着沈时庭,“我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才临时决定要留下来的。”

沈时庭意外地看着他。

“我说喜欢你,不是一时脑热。”余幼惟真诚地说,“……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的。”

沈时庭收敛嘴角的笑意:“我是开心。”

“那你现在也不要笑,严肃一点。”余幼惟一本正经,“我就想着,不管啦,哪怕可能有一天你会把我抓去当小白鼠,也不管了。”

沈时庭眉眼间的情绪浓重起来。

余幼惟鼻尖一红,有点哽咽:“其实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但没办法啊,我好喜欢沈时庭。”

沈时庭眸子染了一抹晦涩,心口被人捏了似的,酸软一片。他把余幼惟搂进怀里,收紧胳膊,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头里。

“你的故事,以后可以慢慢说给我听么。”

“嗯~”

“惟惟。”沈时庭说,“接个吻么。”

余幼惟再次确定,沈时庭是真的很喜欢亲他。

夜色深重,两人难舍难分。

余幼惟闭着眼睛,心跳快得不行,不知道怎么主动,只会笨拙乖巧地动一动嘴唇。

沈时庭想怎么亲就任凭他怎么亲。

直至一抹湿滑的力道舔开了他的唇缝,余幼惟才受惊般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对方的入侵。

沈时庭往后撤了一点,晦涩地看着他,低声说:“……张嘴。”

情绪太过于激动 ,两人都有点疯。

夜深人静,气氛又刚刚好,周围的空气是凉的,只有彼此相拥的身体是热的,存在感越强,就越是想靠近。

模糊之间余幼惟听到沈时庭落在他耳边的低语声:“想不想。”

余幼惟没懂,眼睛蒙着雾气:“什么?”

沈时庭撩起了他的衣角。

余幼惟瞬间反应过来。

上次在海岛那次的事情,余幼惟还历历在目,那次结束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都敏/感了许多,今天白天在更衣室被沈时庭亲了一下居然就上火了。

那可是大白天,大下午啊!

或许不是敏/感,而是单纯的只对沈时庭敏/感。

堕落了啊余幼惟!

沈时庭看了一秒余幼惟朦胧的眼睛,见他没有拒绝,就不再等待,他喜欢看余幼惟因为他而难以抑制脸红心动的样子,这给了他一种极度的满足感,满足了他掌控的私欲。

余幼惟半阖着眼,望着遥远的夜空,他沉沦在星海里,沉沦在沈时庭温柔又炽热的眼神里。

“很可爱。”沈时庭低声哄他。

最后一刻迎来的不是虚空,是情感的迸发,他垂眼看着沈时庭温柔的模样,忍不住抓住了沈时庭的手。

余幼惟脸颊耳朵全是红的,他凑近沈时庭,声音因羞耻而压得很低:“……我也想试试。”

沈时庭怔了一下,一把抓住了余幼惟的手。这一刻的沈时庭沉静的神情都乱了,泛红的眼睛那么凶,他桎梏着余幼惟的手不让他碰,嗓音哑了:“别。”

“为什么?”余幼惟不理解,沈时庭可以做,他也可以做,为什么不让。

沈时庭只是看着他,汹涌的眼神逐渐平息下去,垂下眸子,松开了余幼惟的手。

“我想做的不止这点,我怕我控制不住。”沈时庭说。

余幼惟愣住了。

他脸在发烫,身体也再次烧了起来,不过最活跃的是大脑,几秒的时间里已经变换了千万个画面。

他没敢再看沈时庭。

沈时庭也没看他,拿外套盖住了余幼惟的腰腹,说:“喝水么?”

余幼惟嗓子有点干,有点拘谨地抿了下唇:“嗯。”

沈时庭拧开递给他:“凉,少喝一点。”

余幼惟又嗯了一声,小口小口地喝,始终不敢直视沈时庭,他还是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直至察觉到沈时庭向他看过来。

他忙挪开瓶口,听话的拧上盖子。

沈时庭接了过去:“待会儿再喝。”

“好。”

凉风吹过,夜色也深了。

两人都有一会儿没说话。

沈时庭安静了片刻,站起身子说:“困了么?”

余幼惟抿唇:“有一点。”

“嗯。”沈时庭说,“那睡吧,我把帐篷拉上。”

余幼惟就脱掉鞋子,往里缩了缩:“你不进来么?”

沈时庭沉静地看了他几秒,说:“我再外面等一会儿。”

余幼惟反应了几秒,目光这才往下看去,沈时庭就把身子转过去了,拉上了帐篷。

余幼惟看着帐篷外高大的影子。

啊感觉自己真不是人……

沈时庭不会憋坏吧……

余幼惟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刻的心情好古怪啊。

两人有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偶尔的时候却又会突然变得笨拙沉默起来,不说话的时候暧昧更深,感知也更细腻。

是一种悸动的、跃跃欲试的心情,但又慌张无措,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原来无论做什么,新手都是青涩又笨拙的。

谈恋爱也一样。

啊,他居然跟沈时庭谈恋爱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余幼惟感觉心尖都是甜的热的。

好开心啊。

沈时庭在外面待了挺久的,余幼惟看到他绕着帐篷走了一圈,走远了些,片刻后又折返回来。

来来回回,走走停停。

大概是真的很难受,看得出来他走得有些艰难,但似乎又想要快点消耗掉多余的精力和欲/火。

余幼惟一边于心有愧,一边又有点想笑,不是嘲笑,就是单纯的想到沈时庭此刻正因为他而经受着燥火的折磨,有种怜爱又怦然的心情。

沈时庭拉开帘子走进去的时候,余幼惟还在笑,偷偷的,羞涩的,笑得那样纯真青涩。

沈时庭也被感染,笑了一下。

“只有一条毯子。”沈时庭笑着看余幼惟,“要躺我怀里么?”

余幼惟怀着激动的心扑到沈时庭怀里:“要~”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睨着沈时庭:“你不会一会儿又要出去消火叭?”

沈时庭下颌紧了紧,很无奈,好不容易散下去,这一句话又差点给他撩起来了。

余幼惟说完就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笑得那样开心,眼睛亮亮的,很漂亮,很动人。

沈时庭静默地看着余幼惟。

心下燥火愈盛,他克制着蛰伏在身体里的侵略欲,越是克制,皮相上越是明显。

余幼惟终于意识到沈时庭的眼神不对了。

或者说整个人都沉静得很不对,喉结周围一片潮红,抓着被子的指骨也红得不正常,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禁锢,汹涌而猛烈。

余幼惟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立马就消无声息地闭上了嘴,也不笑了,安静地靠回沈时庭的胸口。

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惊扰这只危险的困兽。

怀里的人乖巧下来,沈时庭压了一下唇,将人抱了个满怀,拉起毯子盖上,下巴抵着余幼惟毛茸茸的脑袋。

这一天的心情和情绪跌宕起伏,耗费了太多了精力,两人都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却突然听到帐篷外传来了动静。

“哎!这里有人了哎!居然也在这里露营。”

“不会也是咱们的同事吧?”

“走过去看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幼惟和沈时庭同时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

随即猛地坐起了身子。

作者有话说:

让我看看是谁在偷偷谈恋爱

第54章 邀请

◎我们洞房吧◎

姜小绛和彭弈等一行六个人, 来之前就商量着要到山顶露营,吃完晚饭就出发了,但车子走到一半抛锚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修了好久才重新出发。

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

没想到这里居然已经有人了。

宣传部的耿风打头阵, 率先走到了帐篷前,打招呼:“您好, 我们也是来这儿露营的游客,打扰您了。”

帐篷内安静了一会儿, 看到了里边的人影, 接着帘子就被人从里边拉开了, 沈时庭的冷脸出现了众人眼前。

这一瞬间所有人心里都蹦出一句脏话。

耿风忙说:“是沈总啊, 太惊讶了, 我们也来这露营,看到有人在这儿了就过来打个招呼,没打扰您吧?”

沈时庭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个人。

眼熟的有美术组的人,姜小绛, 还有彭弈。

又是彭弈,阴魂不散。

沈时庭没什么表情:“没有,需要我帮忙么?”

“啊不用不用不用, 沈总您休息, 我们自己来就好。”

“嗯。”

很快, 帘子唰地一下又被拉起来了。

余幼惟心惊胆战地从毯子里露出脑袋。

心想什么鬼!这个点怎么会突然有人来!

余幼惟压低声音:“……是姜小绛他们么?”

沈时庭关掉了帐篷里的灯,躺下来:“嗯。”

余幼惟吁了口气:“还得是你这冰山气场才能镇得住他们啊, 那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不出去叭?”

沈时庭看了眼外面, 又看看余幼惟紧张的神情, 要笑不笑:“我们好像, 也不算偷情。”

余幼惟:“……”

“你讨厌。”余幼惟杵了他一下。

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主要是余幼惟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怎么跟同事们说,担心他们知道了会吓死。

彭弈等一行人走远了些。

边掏行李边有人悄悄说:“……我怎么感觉沈总帐篷里有人!”

“废话,沈总不是人?”

“不是,我说的是另外的人,你们都没发觉异常吗?”

所有人都凑到了一起:“什么什么?什么异常?”

“我也看到了,就不小心扫了一眼,里边毯子是鼓起来的。”

“真的假的?”

“这都能藏住,看起来是个很娇小的美人。”

大家心照不宣地笑起来:“没想到沈总还有这一面。”

姜小绛心又碎了:“你们没看清不要瞎说!”

“没瞎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

“总裁嘛,有一两个情人不是很正常?”

“这不能是情人吧?情人需要这么有情调?还来山上露营。”

“也是,那沈总谈恋爱了呗。”

大家又笑起来。

彭弈没说话,也跟着大家笑了笑。

姜小绛都快哭了,忍着心痛说:“如果是哪家的优质千金就算了,千万别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妖精,总裁在我心里可是完美男人,我会承受不住的。”

“明早又不是不起床,里边的人还能不出来?”

“对,到时候肯定能看见。”

然而翌日天才刚刚有点亮色,沈时庭就醒来了。

此时怀里的人还在睡。

沈时庭有些舍不得吵醒,但显然余幼惟也睡得不怎么深,很轻的一点动静,他就跟着醒来了。

“沈时庭……”余幼惟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软软糯糯的,听得人心都化了。

沈时庭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我抱你去车上睡,我把帐篷收起来,一会儿他们该醒了。”

余幼惟缓了一会儿神,坐起来揉揉眼:“我帮你吧。”

“不用,容易被人看见,你先去车上等我。”沈时庭说着把人捞进了怀里,裹上外套,拉开帘子,抱着人往停车的方向去。

天色还很暗,夜里的风有些凉,沈时庭用外套把余幼惟裹紧了些,遮住他的脑袋,仿佛是风一吹就会碎的宝贝。

余幼惟趴在沈时庭肩膀上,亲了亲沈时庭的耳朵。

沈时庭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笑了。

沈时庭把人放在后座:“先躺一会儿。”

余幼惟乖巧地嗯了一声。

收帐篷比搭帐篷要快很多,没一会儿沈时庭就回到了车上,余幼惟坐起身子:“沈时庭,我想挨着你坐。”

“现在才五点多,你在后面再睡会儿。”

“不要。”余幼惟爬到了副驾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我在这里也可以睡,我想离你近一点。”

沈时庭发现这小子变得粘人了,就笑了一下:“好,坐好了。”

因为太困,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余幼惟打一会儿盹又醒来,迷迷糊糊地问:“沈时庭,你困不困?”

沈时庭精神还挺饱满的,可能是心情很好的缘故,他说:“我不困,马上到家了。”

于是等耿风姜小绛等一行人醒来的时候,山顶已经空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姜小绛在山头吶喊:“啊!到底是谁!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回到家时是上午八点。

家里人都起来了,秦茴和余尚明在吃早餐。

余顾已经准备出门。

见到两人回来,余顾瞥了一眼:“这个点回来?昨晚去哪了?”

“公司团建。”余幼惟说。

余顾仔细瞅了眼这两人。

两人站得很近,手臂几乎贴在一起,余幼惟那小表情含羞带怯的,很不对劲。

但作为一个恋爱神经为零的钢铁直男,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倒是秦茴看出了些猫腻。

这两人比新婚的时候更像新婚。

跟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似的,往那一站周围都是粉红泡泡,黏黏腻腻的,还有点青涩。

秦茴说:“团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余幼惟和沈时庭往楼上走,扭头笑说:“昨天已经团完啦,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还要上班。”

考虑到团建之后大家都很累,所以第二天准许全体休假一天,后一天再上班。

回到卧室后,脱掉外套,余幼惟直溜溜地往大床上一躺,深深呼了口气:“还是大床软乎啊,沈时庭,我们再睡一次叭。”

沈时庭摘掉手表,闻言朝余幼惟看了一眼。

余幼惟陷在绵软的大床里,床单被套都是灰色的,衬得他皮肤特别白,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整个人都很软。

沈时庭唇角动了一下:“怎么睡。”

余幼惟反应了两秒,瞬间臊红了脸:“就……普通睡。”

沈时庭就笑了一下,边脱衬衣边往浴室走:“我洗个澡,一会儿还有工作,你睡吧。”

“喔……”余幼惟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上午沈时庭都在书房忙。

余幼惟也没睡,躺了一会儿就去画画了。

画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沈时庭。

啊。

沈时庭。

余幼惟晃一晃脑袋,感觉自己像中毒了一样。

明明人就在隔壁,却已经觉得想念了。

之前还腹诽沈时庭恋爱脑,他感觉自己现在也长恋爱脑了。

他下了一趟楼,切了一盘水果。

嘿嘿,给沈时庭送水果,可以看他一眼。

听到敲门声,沈时庭看去,就见余幼惟端着一个果盘趴在门框上,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偷看的小猫咪。

方才处理工作带来的阴郁一扫而光,沈时庭觉得浑身都轻松下来。露出笑来:“进来。”

余幼惟舔了一下唇,美滋滋地把果盘放在桌上:“吃点水果休息一下~”

沈时庭却只看着余幼惟。

余幼惟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嘛?”

“没怎么。”沈时庭收回视线,叉了一块苹果吃,“你切的?”

“嗯~”

“很甜。”

余幼惟开心地抿了下唇,走到沈时庭身后:“沈时庭,我给你按摩一会儿叭。”

沈时庭往后靠在椅背上,让余幼惟按了一会儿肩膀,就抓住了余幼惟的手。

余幼惟问:“怎么了?”

沈时庭无奈:“晚上再按,好不好?”

“啊?”

“还要工作。”沈时庭看着他,扯了一下唇,“我会分心。”

余幼惟心说还以为工作狂工作的时候脑子里不会想别的呢,他和沈时庭对视了一会儿,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转身就溜。

留下沈时庭愣了好几秒。

沈时庭指尖碰了碰唇,舌尖缓缓抵了一下腮-

下午余幼惟老老实实地画画,画着画着就沉浸了,到晚饭的点,沈时庭来敲门,他才猛然回神。

余幼惟放下笔走出去,沈时庭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指:“吃饭了。”

很小的一个动作,又把余幼惟好不容易沉静了一下午的心又撩起来了,他抿了一下唇:“沈时庭,你晚上还有工作要处理么?”

“没有。”

“哦。”

“怎么?”

“没怎么。”

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沈时庭当然看得出余幼惟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于是晚饭过后,两人就出门了。

沿着别墅外的林荫大道走,什么也不做,就是散散步,这是之前余幼惟想都没想过的事。

现在才发现,光这么走,心里都是甜腻腻的。

傍晚太阳落了,凉风正好,走在青葱的树荫下,心情都是清爽放松的,余幼惟又给沈时庭讲了一些以前他自己的故事,沈时庭就静默地听着。

走了一会儿累了。

沈时庭问:“口渴么?”

“渴了,前面有超市,我们去买两瓶吧。”

余幼惟选了两瓶矿泉水,走到收银台时,沈时庭正等在那里,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余幼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货架上一排蓝色包装的小盒子,他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了。

沈时庭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扭头就和余幼惟对上了视线。

两人都安静了几秒。

接着都各自别开了目光。

余幼惟把水放在收银台,等着收银员扫码,余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东西,脸就开始悄悄发热。

沈时庭刚才在想什么……

余幼惟咬了一下嘴唇。

回去的路上,余幼惟的心都在怦怦跳。

但都默契的没提起刚才那一瞬间的焦灼。

于是晚上一直到睡觉前,余幼惟的心就没静下来过,脑海里一直浮现在超市的画面。

沈时庭的那一眼,一定在想什么。

光这么想,余幼惟就不淡定了。

尤其此时沈时庭还在里边洗澡。

余幼惟知道自己在焦灼什么。

就是那种,明知道自己会被酱酱酿酿,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酱酱酿酿。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紧张忐忑又有种隐隐的期待。

沈时庭洗完澡出来,穿了一件灰色的丝绸睡衣。

结实的胸膛和长腿都若隐若现,他往床上一躺,懒洋洋地说:“惟惟,给我单击肩膀。”

“喔,来了。”

余幼惟刚才在假装收拾书架,闻言紧张地走了过去,爬上床,在沈时庭身边跪坐下来。

沈时庭的身材跟他不一样,每个地方都很结实,肩背厚实精壮,脱了衣服就是典型的宽肩窄腰,荷尔蒙爆棚啊……

沈时庭还穿着衣服呢,余幼惟就脑补了许多画面。

唉!堕落了啊余幼惟!

“舒服么?”余幼惟问。

“嗯。”沈时庭嗓音含糊,“舒服。”

“要不要按前面?”

“……不用。”

哼,企图摸腹肌失败。

余幼惟有点失望。

但此刻沈时庭是真的没法转过身来,只觉得体内躁火在乱窜,身体的反应也很明显。

转过身来,会吓到余幼惟。

按完后余幼惟进去洗澡了。

沈时庭这才转过身来,坐起身,缓了一会儿,又去接了一杯凉水灌下去。

晚上睡觉时,沈时庭没再抱着余幼惟。

两人静默地躺在大床上,这是他们互相剖白了心意之后,第一次躺在这张床上。

都是这个地方,一样的人,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余幼惟不知道沈时庭在想什么,但他自己什么都没想,因为大脑是一片混乱的。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传来的体温和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沈时庭的体温比平时要高,隔着两层薄薄的被子,他都能感受到温度在烘烤。

他忍不住扭头看了沈时庭一眼。

只见沈时庭也扭过头来。

两人在浓重的夜色里静静对视,余幼惟心跳得好快啊,全身都紧绷起来,立马别开视线。

过了两秒,又把身子也转了回去。

背对着沈时庭。

等了一会儿,他忽然又想,把身后留给沈时庭是不是不太合适……

啊。

睡不着。

根本睡不着。

床面动了一下,余幼惟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了,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沈时庭从身后抱住了他。

余幼惟脑子空了一瞬。

温热的呼吸落过来,跟火燎似的。

沈时庭所有若无地亲了亲他的后颈,低哑的嗓音传入他的耳朵:“惟惟。”

“……啊?”

“我们周末,洞房吧。好不好。”

第55章 太凶

◎我很喜欢◎

沈时庭话说得那么直白。

余幼惟有些猝不及防, 接着就是心口砰砰直跳。

他感觉脊椎骨传来一阵酥麻,脸烫得他像发烧了一样。

这种事情,怎么还提前预约啊……

沈时庭似有若无地啄吻他的后颈, 嗓音那样低喃温柔,一点一点卸掉他的防线。

余幼惟闭了闭眼, 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好。”

原来比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被上更焦灼的事情,是提前知道什么时候要被上, 在这个过程中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离那一刻越来越近。

这扰得后面两天, 余幼惟心都静不下来。

与他不同的是, 沈时庭完全像是没事人一样。

从这晚之后, 这两天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情, 相处时还是一如既往面不改色, 甚至还有点平淡。

在公司茶水间遇到时,只是很平静的路过。

在总裁专梯里,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牵他的手。

回家的路上,也没怎么说话, 一直是一种很平静的状态。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渣男!那我也不要主动理他了!

不给他睡了!

周五这天下班,一家人平静地吃完晚饭。

余幼惟吃完就去了书房, 心里有点憋闷, 还有点空落落的, 明明是沈时庭先提的,为什么焦灼的只有自己。

不高兴。

余幼惟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就听到书房门被敲响了。

抬头看去是沈时庭, 余幼惟一秒别开视线, 假装自己在认真画画。

沈时庭静默地看了余幼惟两秒, 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余幼惟就不动了。

沈时庭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问:“为什么不理我?”

余幼惟瘪着嘴:“哪有。”

“有。”沈时庭捧起余幼惟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了?”

余幼惟垂下眸子不看他。

沈时庭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告诉我好不好?”

余幼惟抿了一下唇,小声说:“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沈时庭愣了一下。

“你这两天,都没有亲我,也没有抱我……我们说好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忘了。”

余幼惟嘀嘀咕咕控诉。

沈时庭安静了一会儿,闭了闭眼,手臂从余幼惟膝弯下穿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余幼惟惊了一下,瞬时勾住沈时庭的脖子。

沈时庭直接把人抱回了卧室,放下余幼惟,还没等余幼惟开口,就将人抵在了门上,难以抑制地吻了上去。

余幼惟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愣住了,不同于以往的温柔,沈时庭紧紧握着他的腰,单手捧着他的脸,吻来得又急又深,呼吸很重很烫,余幼惟的眼睛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尝试着主动回吻,迎来的是沈时庭的深入侵占。

好凶啊……

感觉到沈时庭后撤了一点,余幼惟才睁开眼:“沈时庭……”

沈时庭从他的嘴唇吻到脸颊,最后落在耳尖,嗓音低沉:“我没忘。”

“面不改色,是因为我比较能忍。不亲你不抱你,是因为不相信自己那么能忍。”

余幼惟愣怔地望着沈时庭。

沈时庭垂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比你想得还要不平静。担心表现出来,会让你有压力。”

“怕吓到你。”

余幼惟舔了下嘴唇,心里已经是狂风暴雨。

这确实很沈时庭,还是那么温柔克制,是自己陷在热恋里太敏感了,他咬了咬唇:“我不怕。”

“我喜欢你亲我。”余幼惟因羞涩而降低了声音,“你以后每天都亲我,可以嘛?”

沈时庭就那样看着他。

没等到回答,余幼惟撩起眼皮偷看,对上了沈时庭晦涩汹涌的眼睛,又忙垂下眼。

余幼惟的脸很红,垂着眼时睫毛纤长,又圆又亮的眼睛那样的纯情干净,沈时庭克制着情绪,偏头亲了他一下:“好。”

余幼惟害羞地抿了一下唇。

他靠着门板,沈时庭笼罩着他,使得他进退不能,他轻轻抓住沈时庭的衣角,低声问:“我们要在这里站多久呀……”

沈时庭垂眸看抓着他衣服的那只小手,葱白细长,跟小猫儿似的,沈时庭握住那只手,把人拉到了桌前。

余幼惟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时庭。

“你等我一下。”沈时庭转身出去了,很快又回来,手里多了一捧花。

是玫瑰花。

极其鲜红浓烈的颜色。

余幼惟震惊地看着沈时庭把玫瑰花递到自己面前。

“上次在海岛,送过你一枝粉色玫瑰,代表初恋。”沈时庭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微微仰头看着他,语气不紧不慢,“现在这捧红玫瑰,代表热恋。”

余幼惟抱着怀里的玫瑰花,心跳如擂鼓。

“惟惟。”沈时庭说,“对我来说,无论初恋还是热恋,都只有一次,就是此生挚爱。”

“如果你收下玫瑰花,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请求。”

余幼惟下意识点点头。

其实脑子已经有点懵了:“什么?”

只见沈时庭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来,里边是两只简洁的男士戒指,余幼惟这下是真的大脑一片空白。

沈时庭取出了其中尺寸较小的那一枚,认真地看着余幼惟:“最开始的联姻,都不是我们自愿的,所以我现在,想认真地跟你求一次婚。”

“惟惟。”沈时庭问,“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么?”

余幼惟这才发现沈时庭不是半蹲着,是单膝跪地。

他紧紧咬住唇,眼眶湿热,这一刻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重重地点点头:“我愿意,超愿意的。”

沈时庭笑了一下,牵起余幼惟的手,轻轻地套进他的无名指。

余幼惟随即也拿过沈时庭手里的盒子,取出剩下那枚戒指,认真地说:“沈时庭,一开始是我强迫你结婚的……也不是我,哎反正都是强迫的。那,你现在愿意跟我共度一生了么?”

沈时庭眉眼温柔地笑:“愿意。”

余幼惟怀揣着紧张激动的心,把戒指套进了沈时庭修长好看的无名指,随即起身扑到了沈时庭怀里。

“沈时庭,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

两人拥抱着,沈时庭顺势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大床上,亲了亲余幼惟的眼睛:“我们现在,算真正的夫夫了。”

余幼惟嗯嗯点头。

“该洞房了。”沈时庭说。

余幼惟一愣:“不……不是说周末嘛?明天才是……”

“今晚,已经是周末了。”沈时庭倾身覆了上去。

啊?!

这个时候,余幼惟脑子里想的还是,沈时庭好会亲,慢慢的,才开始后知后觉地紧张。

直到他看到沈时庭从床头柜拿出了用品,余幼惟的紧张感和真实感终于达到了顶峰。

他脸都快熟透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下山那天就准备了。”

啊?!

沈时庭将东西放到一旁,又把余幼惟抱进了浴室。

余幼惟就跟个等待开宰的小羊羔,般任凭沈时庭给他洗得干干净净香香的,又抱回了床上。

余幼惟全程都乖得不行,紧张但不抗拒,怕沈时庭继续,更怕沈时庭不继续了……

……

身心都仿佛置身于熔岩之中,滚烫沸腾,血液翻涌起伏,随时都要喷发。

余幼惟眼睛里都是水雾,侧首时能看到两人十指紧扣,沈时庭的手背泛起性感有力的经脉线条。

翌日,两人都没准点起来。

余幼惟觉得身上还是好烫,全身经脉都有些泛酸发疼,沈时庭从身后抱着他,没有任何布料的阻隔,体温那么滚烫那么真实。

余幼惟没动,他咬了咬唇,内心是不同于昨夜的满足和喜悦,现在更多的是内心的甜蜜。

感受到余幼惟的动静,沈时庭也醒了过来,亲了亲余幼惟白皙的肩头。

“惟惟,难受么?”

嗓音比往日起床时更加沙哑,还带着爱/欲的余温,跟昨晚在他耳边的声音一样,性感得不象话。

余幼惟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他摇了摇头:“……不难受。”

沈时庭把人翻了个面,又抱着他睡了一会儿。

沈时庭下巴抵着余幼惟的额头,片刻后微微蹙了一下眉,随后就起身下床,拿了一个体温计过来。

“惟惟。”沈时庭轻轻抚摸余幼惟的额头,“量一□□温。”

余幼惟睡得有点迷糊,眼皮懒懒地耷拉着,白嫩的小脸染了一层潮红,这模样又让沈时庭想起了昨晚余幼惟的样子,不禁动了一下喉结。

体温显示三十七度六。

低烧。

沈时庭眉头皱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太狠了些。

他掀开被子,看到余幼惟肩头和胸口,都有一些泛红的痕迹。余幼惟的皮肤本来就容易留痕迹,此刻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

余幼惟声音含糊软糯:“沈时庭……你怎么啦?”

沈时庭很心疼,在余幼惟锁骨的泛红处落下一个吻:“惟惟,你发烧了。”

余幼惟感觉嗓子有点发干泛痛。

“我是不是太凶了。”沈时庭轻声问。

余幼惟从沈时庭眼里看出了揪心自责,忙撒娇地伸手勾住沈时庭的脖子。

“没关系的。”余幼惟低声说,“我很喜欢。”

沈时庭眼底复杂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昨晚太热了,流了太多汗。”余幼惟害羞地说,“……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才这样的。”

昨晚的沈时庭,完全不同于表面的清浅温柔,压制着的情感和爱欲都汹涌而猛烈,后者越是难以忍受,他越是攻势迅猛,逼得人节节败退。

等人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他又会恢复最蛊惑人的温柔,每一个吻都在安抚治愈。

余幼惟那时候才意识到沈时庭那句“怕吓到你”不是开玩笑的,但余幼惟很喜欢沈时庭这副反差的模样,简直性感到爆炸。

沈时庭安静地看了余幼惟许久,看到余幼惟眼底的喜悦和甜蜜,心里一松的同时,体内也源源不断地腾升起躁火来。

挣脱禁锢之前还可以压制,可一旦尝试过,就如燎原之火一般不可能控了,唯一让他保持着理智的是余幼惟现在还在发烧。

余幼惟也看出了沈时庭眼里的情绪,忐忑的同时又很心动,他凑上去亲了沈时庭一下,埋在他耳边低声说:“……这两天都是周末。”

第56章 改口

◎看着我◎

沈时庭闭了闭眼:“如果不是你现在发着烧, 就没机会起来了。”

余幼惟脸热,还有点蠢蠢欲动:“那你现在去给我拿药叭,我想快点退烧。”

沈时庭下颌都紧了:“退烧了, 然后呢。”

“开启我们的周末之旅呀……”

沈时庭点点头:“你说的,别后悔。”

沈时庭穿上衣服, 起身去拿药倒水。

余幼惟把脑袋捂进了被子里。

啊。

以后都不是纯情小少男了。

之前余幼惟发过烧,医生建议沈时庭常备药和体温计, 沈时庭就在卧室里放了一个药箱。

沈时庭冲了一杯冲剂给余幼惟。

余幼惟拧着眉毛:“这个好苦的,有没有直接吞的药呀?”

沈时庭不依着他:“那个伤身, 冲剂缓和一点。”

余幼惟哼了一声。

沈时庭哄他:“听话。”

余幼惟就乖乖喝了。

喝完药, 沈时庭打开房间里的暖气, 掀开被子检查余幼惟身上的伤痕, 手臂、腰和腿根都无一幸免, 脖颈和胸口的红痕尤为明显。

沈时庭心疼地蹙眉:“疼不疼?”

余幼惟笑着摇摇头:“不疼呀。”

沈时庭勾住他的后脑,在他锁骨的红痕上亲了一下:“我下次轻点。”

余幼惟嘿嘿笑。

沈时庭问:“笑什么?”

“这种事情,轻重还能控制嘛?”余幼惟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你忍得住?”

沈时庭安静了一瞬。

接着余幼惟就被扑倒了, 被亲得咯咯笑,他趁沈时庭不注意把沈时庭压到了身下,毛毛躁躁地亲。

余幼惟仔细欣赏沈时庭的脸, 指尖从他眉骨一路往下:“沈时庭, 你这张脸怎么长的呀?怎么可以这么帅。”

沈时庭眉眼露出点笑来。

“啊, 笑起来更帅了。”余幼惟被击中少男心。

沈时庭看着他,说:“你的。”

余幼惟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害羞地把脸埋进沈时庭肩窝, 沈时庭身上有种淡淡的薄荷香味, 干燥好闻, 余幼惟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嗅了。

“你身上好好闻呀~用的是什么香水呀?”

“没用香水,是沈家自制的香珠,平时放在衣柜里的。”

余幼惟又嗅了一口:“真好闻。”

“喜欢的话,我们回去挑几瓶。”

“这不能随便拿叭。”余幼惟说。

“都是我的。”沈时庭说,“也是你的。”

余幼惟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种话,已经是情话的程度了。”

沈时庭只是笑:“只对你说。”

“啊。”小余被甜蜜击毙。

收拾完之后两人下楼吃早饭。

秦茴和余尚明都在,周末余顾也没出门。

一家人整整齐齐看向余幼惟和沈时庭。

这两人状态不对劲。

余幼惟一直在偷笑,沈时庭平日里那股冷淡的气场也散了不少,倒是多了几分温和。

余顾敏锐地发现了两人手上多出来的戒指。他瞥了余幼惟一眼:“你们离婚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余幼惟愣了下,立马道:“哥,我们不离了。”

余顾:“想一出是一出。时庭怎么想?”

沈时庭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离。”

余顾冷哼了一声。

秦茴呵呵笑起来:“闹别扭就闹别扭,离婚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想通了就好。”

饭后余幼惟的烧退了,沈时庭说:“惟惟,我们一起回一趟沈家吧,带你回去拿香珠。”

余幼惟满口答应:“好呀,不过我还没换衣服,我先回卧室换个衣服,你等我哦~”

“好。”

沈时庭就在客厅等。

秦茴在大厅门口浇花,喷壶的花洒掉了,骨碌碌滚到了沈时庭脚边,他拿起来递过去:“妈,沈家还有绿牡丹,您要是喜欢,我们带回来。”

“哎那太好了了!我这什么菊都有了,就差两盆绿牡丹,正想着从哪弄呢……等等,你刚才喊我什么?”

沈时庭抿了一下唇:“妈。”

秦茴脸上尽是惊喜之色。

从沈时庭和余幼惟结婚开始,沈时庭一直喊她秦夫人,这是第一次喊这个称呼。

惊喜有,惊吓也有。

秦茴受宠若惊:“哎呀我还有点不习惯哈哈哈……”

沈时庭:“之前一直没改口。”

秦茴:“你要是不习惯,其实喊秦夫人也可以的。”

沈时庭却说:“以后总要适应的。”

秦茴发现沈时庭变化确实挺大的。

悄无声息的,没有很突兀,虽然也没有很热情,但当初锋利冷冽的气息都收了起来,至少温和了不少。

随后沈时庭和余幼惟就回了沈家老宅。

两人先去拜见了沈老爷子,余幼惟陪老爷子练了一个多小时的书法,沈栾赞不绝口。

知道余幼惟拘谨,沈时庭主动找借口把余幼惟带走了,带他去选了两款喜欢的香。

随后牵着他的手,带他回了自己住的阁楼。

沈时庭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余幼惟靠在窗边看楼下的庭院风景。

“惟惟。”

“嗯?”余幼惟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