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师生
芥川龙之介也就是在生活步入正轨后的刚开头几个月来找艾斯来得很勤, 在艾斯这里接受完指导后，又回去给其他未成年们做训练。
过完开头那几个月，虽然芥川还是会来找艾斯进行特训, 但是隔得时间就比较长了。他的勤勤在了另一个方面——接单接得更勤了, 并且还不知道怎么的就搭上了港口黑手党的线，从港口黑手党接的单比在黑田组接的单还要多, 任务内容也比黑田组的有质量，最关键的是，任务的结款金额也高很多。
关于这点艾斯并没有过问, 这毕竟是芥川自己的决定, 而艾斯从来不插手别人的决定。
出于不想给艾斯添更多麻烦，以至于给艾斯留下自己很差劲的印象，芥川龙之介也遵循着过去的习惯，并没有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私下会见自己的事告诉艾斯。
森鸥外明面上默认了艾斯是自己的儿子这个流言，芥川龙之介便以对待尊敬的人的父亲的态度去见的森鸥外。
森鸥外在了解到他不打算加入任何组织后, 就准备迂回一下曲线救国。
他告诉芥川, 想要变强, 单纯和人对练，在达到一定的程度以后得到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真正的强者, 都是在一场场战斗中磨练出来的。只有面对真正的杀意, 面对真实的死亡, 才能够真正以最快的速度变强。
这点芥川龙之介是认同的, 同样，艾斯也是认同的，所以在看到芥川在港口黑手党接的任务后并没有过问。他自己就是从一场场厮杀中拼搏出来的, 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只有在被逼到极限的时候, 才能打破那个极限，变得更强。
然后森鸥外就非常曲折隐晦地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他告诉芥川，港口黑手党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做，如果芥川愿意的话，也可以从港口黑手党接取任务。当然，佣金也不是别的组织能比的。
——作为龙头战争的最大赢家，虽然善后工作非常花钱，但港口黑手党还是得到了大量的财产，这点佣金他还是大方得起的。
“毕竟，你也是艾斯带回来的学生嘛。”森鸥外意味深长地说道。
只要芥川积极做港口黑手党的任务，就算他明说自己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谁又相信他和港口黑手党不是关系密切呢？更何况他跟艾斯这层关系摆在这，钉死是师生，即使他不承认自己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外人也会自动把他看做港口黑手党的人。
但是听到这话的芥川龙之介却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艾斯先生……没有收我做学生。”
森鸥外无语地看着他。
他很想撬开这个小鬼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点什么东西。
艾斯都拿出那么多时间来教导你战斗了，这还不能算把你当学生吗！？你自己看看，你们除了少一个拜师的仪式，还有哪里不符合师生这个关系的吗！？
他对太宰治都只是偶尔指点几句呢，就这都算师生关系了，你们那怎么不算！？
森鸥外语塞了一下，半是吐槽半是调侃道：“那你要不去问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收你做学生？”
……于是芥川龙之介这个实诚孩子就真的去找艾斯问了这个问题。
艾斯倒是从没想过什么学生老师的问题，他的人生里唯一可以往老师这个方向定位的，大概就是玛琪诺小姐了。他仅有的那点文化知识，基本的礼貌什么的，都是玛琪诺教的。不过玛琪诺小姐更多的是对他们生活上的关照，比起老师，她更像是亲人。
至于说其他人……
养母达旦对他是散养方式，平时就管吃住；卡普爷爷更是完全放养，一年到头就见个一二三次，一次最多就呆个几天，每次来还都是给他一顿好打！总之，文化方面是完全没有给过他任何教导的，最多就是爷爷在揍他的时候会带上一句“臭小子！对你爷爷好歹也放尊重点！给我好好地叫爷爷！”这种。
他虽然没有过一个正经的老师，但意识里却也是知道老师是个需要严肃对待的身份。他以前的同伴里有不少在加入海贼团之前就自带师承的，这些同伴对自己的老师大多都是非常崇敬的，少有那么几个也是因为遭受过什么不好的对待，因而对老师有点怨气，但也是怨和敬交杂的，谈起来的时候情感相当复杂。
他直觉这个请求不能轻易答应。
成为他人的老师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不认为自己适合这个身份。
但是芥川龙之介说话实在诚恳：“艾斯先生为在下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在下认为，艾斯先生完全有资格做在下的老师。更何况，艾斯先生现在确实在教导在下，对在下已有老师之实。如果没有艾斯先生的指点，在下现在，甚至是将来都会只是一条不知所谓的野犬，艾斯先生实在是看低自己了。”
艾斯虽然纠结，但这话听着实在是舒服，他一痛快，顾虑就一下子全被抛到脑后了。他直接一巴掌拍在芥川肩上，大包大揽地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你做学生吧，以后老师我罩着你！”
但是回过头冷静下来了，艾斯又焦躁起来了。他坐在森鸥外的办公桌边上，两只手臂抵着桌面撑着脑袋，苦恼地问正在看文件的森鸥外：“鸥外先生，你说老师应该怎么做呢？”
在背后搞小动作造成如今这个结果的森鸥外：“……”
“我看我以前的同伴就很崇敬他们的老师，他们的老师一定非常优秀吧。”他歪着头目光有些飘地落在森鸥外身上，“鸥外先生，我听说你也是治的老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森鸥外虽然知道正经老师都是什么样的，但他也知道艾斯口中的老师更接近于传统意义上的师父，一对一当继承者教授的那种。
但问题是，他对太宰治吧，实际上教得也不多。太宰治是超乎寻常人的聪慧，这就决定着不能将他与寻常小孩一般看待。普通的弟子需要言传身教，但到森鸥外这里，不需要告诉他为什么，只要让他去做，剩下的他自己就能看出来、理解到。
说到底，森鸥外并没有正经教过他，勉强算是教导的话，基本上都是“看，只要……这样，就能……”的句式，直接用结果来告诉太宰治自己想让他理解的内容，省略掉中间很多很多的步骤。
但并不是所有小孩都是太宰治，或者说，太宰治这样的小孩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其稀有的类型。所以这种教学方式放在艾斯和芥川龙之介身上是肯定不合适的。
森鸥外想了想，觉得艾斯既然是教导他体术方面的，不如就按照这个发展，而且人培养出来了他也能用。他刚想提出这个建议，就听到艾斯又在问：“当别人老师是不是要懂很多啊？我看鸥外先生你好像就什么都懂一样。”
……溜到嘴边的建议又被森鸥外咽了回去，他转口道：“确实，当老师的话，确实要懂得多一些。学生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什么都答不上来的话，多少有点丢份。”
“是哦……”艾斯两只手臂一倒，整个脑袋趴到了桌上。
见艾斯认同他的话，森鸥外当即图穷匕见：“所以，你要不要也多学一点东西呢？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安排课程教学，保证优质。”
快点答应！老老实实呆着学习！少给我出去惹事！！
两天一小事不定时一大事的日子森鸥外是真的不想再过了！
然而艾斯一听到课程学习，马上就想到了被魏尔伦督促学习到应激，总想跑到国外出差躲魏尔伦的中原中也，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那个什么，我再想想吧……”
艾斯说着想想，第二天白天转头就去找了魏尔伦。
魏尔伦是为了教弟弟才开始努力学习的，艾斯琢磨着这好像跟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当即就直接跑到了魏尔伦家。
魏尔伦正在为新一轮的高考做准备，甚至减少了自己的接单活动在家复习，大早上起来刷题还没刷多久，就听到有人拍门：“魏尔伦，你在家吗？魏尔伦？”
正在努力刷题的魏尔伦不太想理他，但对方好像知道他在家一样，即使他不出声也在不停地叫门。
只穿着衬衣的和西裤的魏尔伦沉着脸开了门，“你有什么事？”
用见闻色霸气开挂的艾斯粲然一笑：“魏尔伦，我最近收了个学生，但是感觉自己还需要懂的东西太多了，想咨询你一下，就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很快就懂很多东西啊？啊对了，顺便，你是怎么教中也的也跟我分享一下呗？”
魏尔伦本来不想理他直接关门的，但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本想关门的手停了下来。
他幽幽地盯着艾斯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道：“你先进来吧。”
艾斯一边跟着魏尔伦进屋一边听他说：“我教中也的话，首先要懂得比他多，给他最好的教育资源。”
他直接忽略掉了艾斯的前一个问题，回答他后一个问题：“要给他最好的教育资源，就要先考一个优秀的大学，证明自己的实力。”
艾斯：“……”
他回忆了一下上次在中原中也那里看到的连题目都看不懂的题，顿时打了退堂鼓：“那什么，也不必做到那种程度吧？我倒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然而魏尔伦不理他，接着讲述自己给中原中也讲题时发生的事，将自己为了能在文化课上给他指导，又做了哪些努力一路说了下去……说是分享，实则就是在炫耀自己与弟弟之间兄弟相处的和睦。
艾斯听得头皮发麻，半路就想偷跑，但魏尔伦没有讲完，硬是用异能力把人按在自己家听他讲。等魏尔伦讲完放人的时候，艾斯人都快废了。
他跑去中原中也那边跟他吐槽他哥，完了又感慨道：“你可真是不容易啊。”
中原中也长叹一声。
谁说不是呢。
第112章 人选
难得艾斯有了学习的外部动力, 森鸥外二话不说就给他安排了一套课程，以期他能因为课程安排安分一点。
不过这一套课程也就包含了国语、社会两科——虽然后者还包含了历史地理和公民教育，内容稍微广泛了点。
（注：初中版。）高中的对毫无基础的艾斯来说还是太难了。不如说, 艾斯那点小学基础的国文水平, 也都还是刚来这个世界时森鸥外为了不出纰漏手把手教他并严格监督的。
理科相关的内容森鸥外一点都没给艾斯安排，一来艾斯将来也遇不到要用的地方；二来以艾斯的智商和知识基础, 学这些东西还真是太为难他了；三来他又不像魏尔伦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一样对艾斯有那么高的要求，更没打算要求艾斯考大学，松点就松点嘛。
对小孩来说, 学太多管太严可能会让孩子厌学, 也可能会激起孩子的逆反心，森鸥外的目的是为了用学习吊住艾斯，减少他去外面惹事的可能，自然不会给他太大压力。
和魏尔伦因为自认水平还不够才给中原中也买网课不同，森鸥外纯粹是因为没时间教, 而且艾斯现在顶着这个身份, 随便找两个学历较高的组织成员来教他也不合适——首领的“儿子”都成年了还是小学文化水平, 甚至偏科的部分也都不咋样，森鸥外也是会觉得有点丢脸的。
在这种考量下, 森鸥外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跟魏尔伦一样的教学方式——他也给艾斯安排了网课, 带课后作业的那种。然后让广津柳浪在每次艾斯下线捏个身体出去的时候, 监督他的课后作业完成情况。
于是现在的艾斯往梦野久作那里跑的时间就大幅减少, 反而时常跑到中原中也家，两个难兄难弟坐在一起写作业。本来应该站在魏尔伦那一挂的艾斯，现在不止沦落到了中原中也那一挂, 有时候遇到不会写的题还要问中原中也。
对于原本每次从森首领那边下线都出去浪，生活过得非常惬意的艾斯, 中原中也以前都是非常羡慕的，现在看到他跟自己一样要为课业和作业发愁，虽然他也有点同情吧，但不多，而且还有点幸灾乐祸，类似于我倒霉有个人陪我一起倒霉那种顿时就看开了的舒心感。
当然，如果没有某个叫太宰治的青花鱼时不时就突然出现过来嘲笑一句“这么简单的题你们都不会啊？太逊了吧”，那就更好了！
虽然艾斯在学习这一块上被折腾得□□，但效果也很喜人，他在芥川龙之介面前越发有身为人师的自信了——他现在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了！
森鸥外也很开心，毕竟这段时间艾斯搞事的频率直线下降。尽管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惹点麻烦，但比起之前可好太多了！
而且派去欧洲那边的卧底坂口君也有了新的进展——
就像日本在异能大战中输得彻底后，锅盖在了森鸥外的头上，还把他的军籍给除了一样，别的国家也有同样的情况，而且有的比森鸥外还要更惨。
森鸥外当年会去做地下黑医，除了为三刻构想的实施暗中搜寻目标之外，也是因为对政府失望，以及他的档案上背了这么一口巨锅，正经的职业窗口都对他封闭了，他没有办法通过正经医院的审查被录取。
在社会的正当职业道路都被封闭后，他也只能做个地下黑医。
而坂口安吾在欧洲打入进去的那伙人比他还倒霉还悲惨。这个名为Mimic的雇佣兵组织前身同样是军人，但是却被卷进上级军官的不正当交易中，被当成叛徒被昔日的战友追杀，以至于带着自己的残部辗转在各个国家中作雇佣兵。
明明是出身法国军队的组织，坂口安吾打入进去卧底的时候，却是在德国。
不过这支队伍的身份背景对目前的港口黑手党来说可真是太有用了！
——横滨本就是全国政府管辖力度最小的地区，又是开放程度最深的地区，再加上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在横滨这片地区，当地官方是很难对进入横滨的外国人做出什么有效措施的。
外国人在横滨的权限很大，只要他们明面上没有对政府做出挑衅行为，或者是对横滨政府进行攻击，无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横滨警署亦或是军方，都没有理由对这些外国人出手，否则很容易引起国际纠纷。
更何况Mimic身上还带着法国军队背景，身份就更敏感了，是横滨政府绝对不能轻易出手的对象。
不过对于港口黑手党来说，这就是个非常适合的利用对象了。
在横滨官方不适合下手的事情比起其他地方就太多了，Mimic首领是异能力者，本身又携带管制热武器，对社会的安定来说具有非常大的威胁性，但这是政府不适合出手的对象，而在现在的横滨，能对抗这样一个组织的横滨组织，目前也就只有港口黑手党——这种时候就不得不说坂口安吾的异能力是真的好用了，很快就把Mimic的首领安德鲁·纪德的异能力给摸了出来。
纪德同样是预知系的异能力，与太宰的那个朋友织田作之助十分相似，而同样能达到这个效果的，还有个艾斯。而横滨的其他组织，目前还没有能够有效应对这种异能力的人存在。
确定了自己有能力拿下Mimic，剩下的，就是怎么把Mimic引入横滨了。只有让这些外国人进入了横滨，港口黑手党才能名正言顺地跟官方做交易，让森鸥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凡出了这个范围，在国外，港口黑手党对Mimic出手也没用，毕竟对本土不会造成危害，官方就不会承认港口黑手党的功绩；在国内其他地区，军方和警方就都有了出手的理由和余地。
森鸥外略作思考，便让坂口安吾的线人给坂口安吾转达新的任务命令——摸清Mimic的目标，找出他们的弱点，以及他们的欲望指向。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一月份。
魏尔伦又去参加高考了。
重逢后比邻而居了一年半的兰堂跟他的关系也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次恰好去给他送考。
中原中也听说他又要去参加高考，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心情复杂，但总是有人比他和魏尔伦那个真正参加高考的人更紧张的，比如种田山头火。
高考报名一开放，他就立刻派人去查这次高考的人里面有没有魏尔伦了，果不其然，找到了魏尔伦的假身份=-=
种田山头火顿时就感到棘手。
魏尔伦这个人必须特殊对待，为了防止再出现大半年前那种情况，搞得他们考试工作组再度瘫痪，种田山头火给上面出了个主意，让他们给魏尔伦的分数搞点暗箱操作，把他的分改高点，好够得上外国的名牌大学。
至于说入学以后的考试……那就是他们该面对的问题了：）
……
新年的年假刚放完不久，跨年那天晚上艾斯还把所有组织内关系好的全叫到一起吃大餐了，除了大佐因为美国那边的分部又出了问题，没能赶回来外，其他人都到了。
然而在放完假之后，堆积下来的工作就要加倍努力解决掉，因此大家一下子都变得很忙。就连艾斯也回到了刚发现异能可以给自己捏个身体的时候——森鸥外又拉着他加班了。
“……Mimic？这是什么？唔……外国组织？欧洲那边的啊。唔……已经在往横滨方向移动了……”
艾斯没有意识到这份汇报中的遣词造句透露出的隐藏信息，只好奇道：“也不知道他们组织的首领是个什么样的人，实力强不强。”
这份情报的意思其实就是告知森鸥外，事情已经按照他所期望的发展，Mimic已经被顺利吸引往横滨方向行进了。这是森鸥外本人有意为之，而非Mimic自己对横滨起了什么意图。
森鸥外倒也不奇怪他没有发现，这份报告本就是他看完觉得没有问题了才放在桌上没有收起来的。
【据说他的异能力是预知，不过强度也不大，大概就和你使用见闻色霸气时一个效果。】
“嚯——”艾斯来兴致了，“那他打起来厉害吗？”
【Mimic以前是军人，现在是雇佣兵，能在法国政府的追杀下存在这么长时间，显然实力不弱。】
Mimic的事森鸥外并没有隐瞒艾斯，或者说，他是故意让艾斯知道的。
预知系的异能虽然棘手，但如果靠实力碾压，让他没有避开的余地，同样也能达到杀敌的效果。不过仅仅是一个纪德，就让中原中也出手，就稍微有点太看得起他了。中原中也出手动辄动静很大，放在横滨破坏力太强，如果还是在港口黑手党的地盘，这就意味着森鸥外的钱包又要大缩水一次。
而且意大利那边局势混乱，中原中也过去这将近半年来已经无数次飞过去解决麻烦了，而后天晚上他同样又有一次飞往意大利的航班。横滨有能解决的人在，就不必麻烦中原中也了，他还是去解决意大利那边的问题更符合最优解。
现在的问题就是人选。森鸥外手上有两个可以解决纪德的人，他在考虑到底是用艾斯，还是用织田作之助。
第113章 新朋友
“织田作！你回来啦！”
户型不大的小公寓里, 两个小男孩哒哒哒地跑到门口迎接刚刚下班回来的男人，后面还有个三岁大的小女孩脚步有点摇晃地跟着跑过来。
“幸介、优、咲乐，我回来了。”
织田作之助跟三个孩子一一打过招呼, 就听到幸介迫不及待地说道：“织田作, 之前我们不是跟你说过吗，就是那个, 往那边去一点的那间宅子，有新的邻居住进去了！”
年纪稍微小一点的优接着说道：“他们那里有好多哥哥和姐姐，好像有十几个吧, 而且还没有大人！”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顿, 看向他们：“你们去找过那间宅子里的人了。”
两个叽叽喳喳的男孩顿时安静下来，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横滨这个城市并不安全，哪怕是龙头战争之后港口黑手党彻底压制其他组织，这个城市也远远比不上其他城市安全。织田作之助跟他们说过，要出门不能走远, 最好有熟悉的大人跟着, 不要跟别人起冲突, 不要接近看起来危险的人或事物……
很多让他们注意安全的话织田作之助都说过，集中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册安全守则。
他们都是龙头战争的亲历者, 是在龙头战争中失去了父母家人后, 被织田作之助捡回来收养的孩子, 理应是比其他被保护着的孩子更加清楚这座城市的危险性的。
这一次, 他们听说新入住那间宅子里的都是小孩子——尽管都比他们大，但小孩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安全，没有危险性——又偷偷隔得老远观察了一下进出的确实都是小孩子, 甚至都没有大人，所以才悄悄决定带点小礼物去拜访一下同一条街的邻居, 看看能不能认识新朋友。
这件事他们是跟楼下的咖喱店店长叔叔说过的！就连拜访的小礼物都是店长叔叔帮他们准备的！他们绝对没有做危险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当织田作之助问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个男孩还是忍不住地心虚。
是的，家里三个小孩，他们第一次去拜访并没有带上仅有三岁的咲乐，而是把她托付给了楼下的店长叔叔暂时照顾，打算先自己去看看那间宅子里的哥哥姐姐都是什么样的人再考虑下次要不要带咲乐一起去。
“织、织田作……”两个小孩嗫嚅着，低着头不敢看他。
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你们没事就好，下次不要自己去不认识的人家里。”
“对不起……”
织田作之助没抓着这件事不放，而是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抱起最小的咲乐准备带三个小孩下楼吃饭。
他自己是不怎么会做饭的，因此大多数时候会下楼到楼下的咖喱店吃。
咖喱店的店长人很好，楼上的小公寓也是店长租给他们的。最开始店长是看他年纪不大，一个人不容易，经常让他到自己店里吃晚饭——午饭在工作期间他自己会在外面解决，后来则是看到他自己本身就不容易，又在龙头战争中收养了三个小孩，便帮着他一起照顾。
见织田作之助没有生气，幸介马上又恢复过来，凑到他身边问：“呐呐，织田作，那我们之后还可以去找他们吗？”
织田作之助头顶的呆毛一翘，讶异地回视过来，“你们很喜欢他们吗？”
幸介和优都不停地点头：“他们知道的好多，而且也好厉害的样子！”“他们还会教我们怎么打架！”
织田作之助略作思考，便道：“那改天我带你们正式上门拜访一下吧。”
两个男孩顿时眼睛一亮：“真的吗！？太棒了织田作！”
见两个孩子这么高兴，织田作之助也不由得目光柔和起来。
孩子们说的那个宅子他其实也知道，不如说，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他特地把周围的居民情况都调查过了一遍，哪户人家的主人身份特殊，他都会提前告知孩子们，让他们不要接近那片区域。
新搬来的那户人家他当然也调查过，他平时处理的各种杂七杂八的任务多少会听到一点消息，一下子住进那么多小孩，房产又是黑田组的，那些小孩又不像是什么普通的小孩，他当然也要调查一下是什么情况才能放心。
虽说大致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如果孩子们想跟对面交朋友的话，那他就需要近距离接触一下，看看那些孩子都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伤害到他家的孩子。
嗯……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会帮忙照顾一下他们。
……
芥川龙之介今天复查过肺病后，又跟艾斯进行了一次训练，结果当然还是被艾斯扛回家的。
艾斯虽然下手不轻，但都是有分寸的，芥川龙之介基本上都是皮外伤，普通人修养个几天就能恢复，芥川龙之介虽然比一般人实力强，但身体确实比一般人要弱一点，修养的时间也就要稍微长一点。不过伤势不会太影响到行动力，会需要被艾斯扛回去，更大的原因是脱力。
以艾斯原本的身体素质，最能体现他身体素质的就是和海侠甚平的那一战。连续五天五夜的高强度战斗，换做这个世界，只要还是个人类就不可能做到。
森鸥外的异能力能完全还原艾斯原本的身体素质，现在艾斯也只能最多连续战斗一整天而已，不过这也只是因为时间到了他得回森鸥外的壳子里了。
相比之下，芥川龙之介本身就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身体虚弱——虽然最近因为生活条件变好了养回来了点，但几个月的时间调养还是太短了，而且一群小孩子实际上也并不懂什么调养，芥川龙之介在医生给的医嘱下也只是生活健康了点，远远算不上调养。再加上还有肺病在身，胃也比普通人虚弱一点，他的身体底子比之寻常人还要差一些。
可以说，就连时常入水还经常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太宰治的身体都比他好点。
远超这个世界正常人的身体素质加续航能力，对上比这个世界普通人甚至是亚健康的人还要弱一点的身体素质，基本上芥川龙之介每次被艾斯扛回去，都是因为脱力。
芥川龙之介训练的时候每次都是拼尽全力，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有空过来训练场围观的黑手党们都自愧不如。
——能得到高手的指点是好事，但能不挨打谁愿意挨打啊？
艾斯不止一次说过他，只是比试的话没必要这么拼命，甚至第一次因为没预料到芥川打起来那么不要命，他当时都吓得直接把人送进医疗部了。但是芥川并没有改，所以艾斯只能每次都说一说然后自己注意下手分寸。
艾斯把芥川送回家的时候，开门的少年已经十分熟练地说道：“艾斯先生，今天又是你把芥川送回来啊。”
虽然第一次的时候看到芥川被扛着回来大家都吓了一跳，不过次数一多大家就习以为常了。
“啊。”艾斯应了一声，丝毫不见外地直接将芥川龙之介扛回了他的房间将人放在床上，离开房间的时候正看到芥川银端了杯水过来递给他，“今天也辛苦你了，艾斯先生。”
“没事，不辛苦。”艾斯一边喝水一边往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走去。
生活步入正轨后，大家平时就很少这样聚集在一起了，他们都有了新的目标，攒钱买了书学习自己想学的东西。
镭钵街上一批的未成年随着羊的解散都在森鸥外的安排下离开了镭钵街，新一批的都是后面进入镭钵街的，有一些曾经也有过正常的家庭，有一点文字基础。离开镭钵街之后，大家也是磕磕绊绊地互相之间帮助学习文字，以便将来学习他们需要的东西。
现在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三三两两地划分小组进行学习的，一个识字的带另外不识字的，不认识的字可以直接问。另外他们省下来的钱除了买书之外，还买了一台电脑，用于查询书上没有但又比较零散的信息。
所以，这样大家都集中在一起的情况还是蛮少的。
艾斯一靠近，就看到一群未成年里面有三个不认识的新面孔，而且年龄明显比其他人小了好一截。他顺口就问道：“你们来新人了？”
三个生面孔看到不认识的大人都很拘谨，幸介和优都在悄悄瞅旁边的其他人，咲乐倒是因为年纪小还不懂事，直勾勾地盯着艾斯看。
而其他未成年们早就跟艾斯混熟了，一点都不见外。
“不是，是最近刚认识的，他们来我们家玩。”左京笑道，“挺有趣的小鬼，还想跟我们学打架呢。”
艾斯当即就哈哈笑起来，“这么小，学不来吧？拳头都是软绵绵的。”
幸介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他争辩道：“什么啊！我的拳头可是硬邦邦的！早晚有一天会像铁锤一样！”
“噗哈哈哈哈……”艾斯一听就笑得停不下来了，“我弟弟小时候也说他的拳头像子弹一样，结果不仅打不到人，还把自己给捶懵了哈哈哈哈！”
幸介鼓起脸：“我才没有那么笨呢！怎么可能打到自己！？”
周围的哥哥姐姐们听了也是闭着嘴鼓着脸憋着笑，虽然艾斯的弟弟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傻，但他们也不会在艾斯面前说他弟弟傻。这种话，艾斯自己说可以，他们说就不合适了。
虽然艾斯主要是教芥川龙之介，然后芥川会教他们，但偶尔艾斯过来窜门了也会教他们两手，对于给了他们这样一个生活环境，还对他们有教导之恩的艾斯，这些少年少女们都很尊敬他。
“咚咚咚”。
“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一个年纪稍小的少年跑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红铜色发的男人，他有些木讷地对给他开门的少年说：“你好，我来接我家孩子回家。”
第114章 你的羞耻去哪了！？
认识了新朋友并且新朋友对几个孩子还不错, 织田作之助就放心地在自己上班的时候允许三个小家伙偶尔到新朋友家玩了。
不过稍作了解后，织田作之助就发现，孩子们的新朋友的生活处境其实也不是特别好, 横向对比的话, 新朋友家简直就像个没有大人管理的孤儿院。
每个月定量的不多不少刚够生活的生活费，生活起居各方面都没有大人指导, 只能自己相互扶持着摸索。
除此之外，这些少年少女们还会为了攒钱接一些来自黑田组的任务，虽然内容就跟织田作之助自己平时在港口黑手党做的一些杂七杂八又麻烦的事情, 但他们本身就是未成年, 处理起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容易。
而他们中间唯一的一个异能力者，已经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任务了。而且他怀疑其中有一部分任务是来自港口黑手党的，因为他曾经在组织里有看到过描述可以对得上的任务。
钱方面织田作之助自己也很拮据，直接资助他们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们应该也不会需要这样像是施舍的资助。于是他偶尔和家里小孩一起过来在他们家停留的时候, 就会买一些粗点心带过来, 也会告诉他们一些生活小妙招, 或者将家里以前买的书带过来给这些少年少女们借阅。
这次会在孩子的新朋友家遇到艾斯他也很意外。虽然他不是八卦的人，但身边不少人都在八卦, 他其实也以为这是首领的儿子。首领的儿子跟芥川龙之介有交集他并不奇怪, 毕竟他也在港口大楼见到过几次, 也听到过有关这个少年是艾斯的学生的传闻, 就是没想到芥川家里的这些小孩也跟他关系很好的样子。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艾斯这样的性格，别说跟普通的小朋友很容易打成一片了, 就连太宰那种防备心很重，基本没朋友的人, 他都能看出来，太宰对艾斯其实有几分纵容。
嗯，或者说，是好几分纵容。
下班过来接小孩的织田作之助向艾斯点头致意，便带着三个小孩离开。
织田作之助走后，艾斯看了下时间，转头对一屋子未成年道：“我们出去吃大餐吧！”
屋内顿时一片欢呼——
“好耶！艾斯先生请吃饭啦！”
“艾斯先生好棒！”
“艾斯先生我想吃炸鸡！”
“点！”
“我我我！我想吃牛排！”
“我想吃炸虾！”
“还有我……”
艾斯慷慨地一挥手：“点点点，都点！”
“你们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哥哥。”
“那我们回来给你和芥川也带一份！小银，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
“好嘞！那我们就出发啦！”
……
艾斯这边开开心心地吃大餐，另一边的森鸥外看着手机上传来的消费提示，习惯性地心梗了一下，然后又默默地叹了口气。
唉，算了算了，也该习惯了。
……
按照原本的计划，中原中也又飞去了意大利出差，魏尔伦则因为考试工作组的放水而拿到了超水平的分数，目前正在准备去美国参加自己看中的大学的入学考试。
中原中也不在国内，魏尔伦又在老老实实地准备考试，最近横滨也没发生什么乱子，森鸥外最近可以说是过得相当舒坦。
……除了艾斯那里容易搞出些让他心梗的事。
不过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总的来说生活还是很舒坦的。
日子一闲下来，森鸥外就想带着爱丽丝出门给她买点小裙子换着穿了。他瞅了眼坐在他的办公桌侧面抓耳挠腮写作业的艾斯，只想快点跑，不然很容易……
“鸥外先生——”
森鸥外头皮一紧。
来了！
“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这个我完全没有思路啊，就，开了个头，后面就不知道怎么搞了……”
森鸥外深呼吸了一口。
虽然他确实是东大毕业的高材生没错，但是知识面广有才学是一回事，给人讲题教写作业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在这个学生的基础相当差的时候！
深呼吸完，森鸥外选择拒绝：“你看你都学了这么多天了，不如休息一天吧？”
“这……不好吧……”
艾斯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纠结起来。
他不喜欢钻研书面的文化知识，这是肯定的，但他时隔多年再次背起了长辈（长兄）的包袱，又实在很难放下手里的知识。
当年他才十岁的时候，就能憋着一口气压抑自己爱到处跑的性子，强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学习文字和礼仪，就算现在没有当初那种压力和紧迫感了，他依然能够压抑住自己的性子用来学习。
森鸥外面不改色：“劳逸结合效率才高。”
“……劳逸结合？”
森鸥外想起这小子有点文化，但不高，于是解释道：“就是学习和休息相结合。你前几天都努力学习了，今天可以休息一下了，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学习不是吗？”
果然还是要多读点书才行，不然自己稍微用词有深度一点他就听不懂了。
但是让他来讲题那就还是算了，有点过于损耗寿命了。
本来就有点想出去玩，但是一直用自己要努力学习不能在学生面前丢脸这个理由克制自己的艾斯瞬间被说服了。
“你说得对！”他动作飞快地盖上了笔盖，笑嘻嘻地抱起爱丽丝，“那我跟爱丽丝出去玩啦！”
森鸥外：“……？”
他有点懵逼地看着艾斯：“等等？不是我跟爱丽丝酱出去玩？？”
艾斯从善如流：“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吗？没事，我们一起出去就好了！”说着他就带头往办公室外面走。
被抱在怀里的爱丽丝抱着艾斯的脖子，在他肩膀上露出一个脑袋往后看，也笑嘻嘻地招呼道：“林太郎，你不跟上吗？”
森鸥外：“……”
森鸥外满脸茫然地跟着他走进了电梯。
电梯到达一楼，两人前后脚走出电梯，森鸥外还在琢磨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迎面就遇上了刚回来打算从另一侧上电梯的尾崎红叶。
艾斯礼貌地问了好，爱丽丝跟了一声。尾崎红叶跟森鸥外过了个招呼，然后扫了他们两眼，问道：“你们这是要一起出去？”
说实话，艾斯带爱丽丝出去玩不奇怪，森首领带爱丽丝出去玩也不奇怪，但不管是森鸥外和艾斯一起出去玩还是两个人带上爱丽丝一起出去玩，那画面就一下子都变得很奇怪了！
森鸥外回神，正想开口解释一下，艾斯已经先他一步回答道：“是啊。”
爱丽丝扭过身子附和道：“我们要去逛街，要去吃蛋糕！”
尾崎红叶了然地点点头，随后就跟森鸥外说：“出去逛逛也好，刚好艾斯很久没买新衣服了，鸥外先生给爱丽丝买完裙子顺便也给艾斯添几身衣服吧。”
森鸥外：“……”
给爱丽丝买小裙子那是我喜欢，谁要给一个一米八几的臭男人买衣服啊！而且他一个异能体需要换什么衣服！？想穿什么自己捏一个不就完了！？
……
“艾斯！快来这边！”
爱丽丝从商场的这一头跑到那一头，“这边是男装区哦！”
“来啦！”
“爱丽丝酱~先来试小裙子嘛~~”
“不要！我要先给艾斯试衣服！林太郎自己去试裙子吧！”
“呜呜……爱丽丝酱~~”
三个人最终还是先进了男装区，爱丽丝的审美也不知道是森鸥外一开始就设定好的还是直接就是他自己的审美，爱丽丝首先就给艾斯选了个短袖的红色衬衫，大红偏深。然后她又瞅了瞅艾斯身上的军绿色的工装裤，怎么看怎么怪。
她立刻又跑进裤子区左挑右选。
森鸥外看了看艾斯身上那有点辣眼睛的搭配，闭了闭眼收回了视线，跟到了爱丽丝后面。
他已经想通了，与其让艾斯想穿什么自己捏，万一他像上次捏个一口金牙那样捏出一身他不能接受的服装，那还不如给他买一柜子衣服换着穿呢！
“艾斯——试试这个！”
“来啦！”
……
在给艾斯挑了几套衣服后，森鸥外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爱丽丝来到了童装洛丽塔区域。他兴致勃勃地选了几条小裙子后，再一次迎来了考验——
“艾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陪我穿小裙子的吧？”
森鸥外面色一僵：“爱、爱丽丝酱？”
艾斯倒是反应很快，“啊，好像是说过。”
爱丽丝哒哒哒地跑过来抓住艾斯的手就往另一个区域跑。
森鸥外慌张地跟了上去：“爱丽丝酱——你们等等我啊！”
然后他们来到了女装区。
森鸥外看着两个人一溜烟窜了进去，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有种不妙的预感。
……
不妙的预感成真了——
“艾斯！我们就这样穿着回去吧！”红色洛丽塔的爱丽丝坐在穿着同色系大裙摆洛丽塔的艾斯肩上，“我记得一楼的化妆品区域有专门给顾客化妆的人，我们也下去化个妆吧！”
“好啊。”艾斯毫无芥蒂得随着她乱来。
森鸥外：“……”
艾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说好的男人扮女装都会羞耻呢？你的羞耻去哪里了啊！？
第115章 逻辑完美
森鸥外感觉心很累, 他完全不想跟抱着爱丽丝的艾斯一起走。
爱丽丝酱当然还是可爱的，但是艾斯——艾斯他不仅穿着爱丽丝酱给他挑的大红偏深的洛丽塔，他甚至头上还带着配套的深红底黑蕾丝大檐的波奈特帽！
虽然经过商场一楼的化妆师画过之后, 艾斯的脸被画得更偏向于女性, 但是……
艾斯的脸部骨骼线条本就是偏硬朗型的，化妆品再修饰, 那也有极限，毕竟那又不是直接往脸上捏肤蜡。其实到这里也还好，但问题是, 他有个185的身高啊！比自己的高了10公分啊！
……加上那个帽子, 视觉上可能都比他高一个头了。
森鸥外拒绝想象他们在别人眼里的样子，尤其拒绝想象身边站着个巨型“萝莉”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
幸好今天外出来的是他常逛的那条街，日常不怎么想遇见他的太宰治应该不会往这边来，不然这要是遇上了，指不定是能把他拖在街上多久就拖多久, 最好拖到有熟人出现！
——这里的熟人, 特指他的那位师兄：）
好不容易, 森鸥外坚持着回到了大楼，立刻加快脚步拉开距离走在了前面想要先一步上电梯。
艾斯见他突然加快速度, 愣了一下, 也立刻小跑着往电梯那边去, 边跑还边喊：“鸥外先生！等我们一下！”
本来一楼靠近大门一侧的员工就在好奇地偷看, 一开始大家还没认出来，还以为首领换口味了，或者说又多了一个新口味, 想要萝莉御姐一起玩。但是再仔细一看，这个御姐是不是太御了啊！？她好像比首领还高一个头的样子啊！首领真的压得住吗！？
——直到艾斯喊出声音。
……
………………
好家伙！这是艾斯先生啊！
首领的兴趣已经延伸到儿子身上去了吗！？
首领你玩得真花啊！
艾斯先生你好大的牺牲啊！为了首领的兴趣您竟然……哽咽。
森鸥外深吸一口气, 痛苦地控制住自己放在关门键上的手在他们上电梯前按下去。
快了，再忍一下下，进了电梯就没人能看到了：）
等电梯关门，森鸥外搂起袖子看了看手表，心情有点沉重。
到交换的时间，至少还有一个小时以上。而艾斯，并不像是回了办公室就会把衣服换回来的样子。
如果是中也穿上这种衣服大概会恨不得立刻把衣服换掉，但艾斯好像还挺兴致盎然的样子，等会到了办公室，怕不是要穿到交换过来！
森鸥外不禁叹了口气。
心累。
艾斯举着两只手握着坐在他肩上的爱丽丝的双手，听到他叹息，侧目过来，“怎么了，鸥外先生？为什么叹气呀？”
森鸥外抬眸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不说话有人说话，爱丽丝不怀好意地眨眨眼：“林太郎是不是也想跟我们穿一样的衣服呀？”
“不……”
森鸥外刚开口，艾斯已经一脸恍然道：“这样啊，我们下次再给鸥外先生也买一套吧！”他扭头，“鸥外先生要说什么？”
森鸥外心口堵得慌，他沉声道：“我没有想穿这种衣服。”
艾斯沉思：“嗯……你不要害羞，我以前也有同伴想穿但不好意思穿的，没关系的，你在办公室里穿就行了嘛，又没有别人看到对吧。”
森鸥外强调：“我不想穿！我认真的！”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最后还不是和我们一起快快乐乐！”
森鸥外：那是你们！我是个正经人！
森鸥外闭麦了，懒得跟他争。
进了办公室以后，艾斯就穿着那身洛丽塔开始和爱丽丝两个人一起玩大富翁。森鸥外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心思，专心工作，一眼也不往那边多看。
没关系，很快就要交换过来了，他就不用看这个辣眼睛的画面了：）
森鸥外想得很好，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到他们交换完了也还没有结束！
交换的时候艾斯和爱丽丝的大富翁还没有玩完，艾斯立刻就把爱丽丝弄出来接着玩了。就在他们玩完这一局准备出去吃饭的时候，爱丽丝看了眼之前艾斯因为交换身体突然消失而掉在地上，被艾斯捡起来扔在森鸥外办公桌上的裙子，若有所思。
艾斯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同样被带着看过去的森鸥外，心里陡然又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别吧，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啊——
就在他内心祈祷的时候，艾斯突然灵光一闪，“爱丽丝，我记得刚才鸥外先生也是想穿的吧，刚好我们两个身高相差不大，裙子的话，穿起来应该没什么区别？”
森鸥外瞬间感到了一阵窒息。
【我没有！我不想穿！！】
“是是是，是我想穿。”艾斯了然地替他找了借口。
这个套路他也懂的嘛，他不好意思穿，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想穿，那自己就帮他顶下这个借口，让他也有理由说自己是“被迫”的嘛！
爱丽丝也在旁边怂恿道：“好噢！爱丽丝也想看林太郎穿裙子！”
森鸥外委屈巴巴：【爱丽丝酱——】
艾斯已经拿起裙子在往身上套了，森鸥外实在没能忍住，再次开始开发自己的异能力。
“首领，尾崎红叶有事前来汇报。”门外响起尾崎红叶求见的声音。
“进来——”
“等等！别——”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尾崎红叶正想铺垫一下，说说刚刚下班准备走人时听到的事情，抬头就看到一个“森鸥外”穿着深红色洛丽塔，一个森鸥外抓着裙子的下摆想把它往上扯下来，旁边的爱丽丝抓着一顶洛丽塔配套帽子正要递给穿着洛丽塔的“森鸥外”。
尾崎红叶：“……”
起猛了，居然看到了两个森鸥外——不，是居然看到了森鸥外穿洛丽塔。
他终于把他恶劣趣味延伸到他自己身上了吗！
尾崎红叶神情恍惚地退后了一步，然后关上了门。
同时扭头看过来的森鸥外和艾斯：“……”
很快，尾崎红叶再次推开了门，见里面还是这般场景，她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然后关上了门。
“鸥外先生，妾身本来是想说艾斯的事的，但现在看来，问题好像比妾身预想的还要严重一些。”
她原本已经下班准备走人了，结果还没离开大楼就听到员工们小声议论什么“艾斯先生今天穿的那套洛丽塔，虽然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但我居然觉得还算好看诶”，什么“我觉得那套衣服应该是首领选的，你看爱丽丝小姐也是一模一样的风格，爱丽丝小姐的裙子就是首领选的”，还有什么“好可惜哦，要是当时首领不在旁边我就能看到艾斯先生的正面了，首领在我都不敢往那边看”等等。
尾崎红叶觉得这事不对劲，就去调了一楼大厅的监控来看，然后就看到了一身红裙的高大“萝莉”艾斯。
她当时就窒住了。
她真的很想问，她只是让首领带艾斯去买几身衣服回来，怎么就让首领把他那低级的趣味放在艾斯的身上了呢？
首领的变态是升级了吗？？
以后不会连中也和太宰也要遭首领的毒手吧？
面对尾崎红叶一言难尽的微妙神色，森鸥外脸颊僵硬。
他“砰”的一声消失了。
于是尾崎红叶的目光落到了还穿着洛丽塔咧嘴笑着的另一个森鸥外身上，声音也微妙起来：“艾斯？”
“红叶小姐。”
尾崎红叶无言地与他对视，沉默了一阵，问：“……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而且说实话，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大了？而且还很眼熟。像是监控里的艾斯穿的那一套。
艾斯想了想，觉得自己刚刚才跟鸥外先生承诺了不能告诉别人，不能不守信用，于是他正色道：“我觉得这个衣服很好看，而且也很有意思，所以想继续穿。”
尾崎红叶的脸上写满了“真的吗我不信”，并且自动推理出了前因后果——
这裙子的审美一看就是首领的，今天艾斯是和首领还有爱丽丝一起出去逛街的，艾斯回来的时候又是穿着这么一条裙子，由此可得，这裙子是首领给他挑的，首领的低级趣味侵害范围变广了。
然后，艾斯和首领交换以后，艾斯就用首领的身体换上了这身衣服，并且首领还在阻止他，显然两人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艾斯并不满意首领的兴趣发展到他身上，于是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这种方式让森首领也穿上了这条裙子。
逻辑完美，没有任何问题！
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安慰道：“你不想穿也不用勉强。”说着她露出了满是危险的笑容，“鸥外阁下喜欢，你让他自己穿就是了，不必委屈自己。”
正在自闭逃避现实的森鸥外：……？
艾斯一听到关键词立刻惊了一下，为森鸥外挽尊道：“鸥外先生不喜欢！是我喜欢的！”
森鸥外：……
这是什么欲盖弥彰的解释方式？你解释个屁啊解释！这不是完全起了反效果吗！
果然，尾崎红叶原本已经平常化了的表情再度变得微妙起来。
啊这，原来是首领自己想穿吗？他的奇怪兴趣都已经发展到自己身上了吗？居然连自己都不放过，不愧是能做首领的人。
尾崎红叶叹为观止，但如果是首领自己想穿……
她把自己带来的文件放在了办工桌上——她也不可能单纯为了艾斯的事特意来问森鸥外，但这份情报也并没有重要到需要她亲自送上来，只不过刚好听到这件事，她就顺手自己送过来了而已。
“这份文件就请鸥外阁下稍后自己看了，有问题之后再联系妾身便是。妾身就先告退了。”
尾崎红叶放下文件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道：“另外，鸥外阁下喜欢的话自己穿就是了，这种爱好发展到艾斯亦或是其他下属身上，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森鸥外：【……】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艾斯！你这混蛋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第116章 可疑之人
晚上九点, 芥川龙之介踏着夜色回家。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去港口黑手党找艾斯求教了，此刻正是去完成了几个新接的任务，这会儿才刚刚拿到报酬回来。
最近横滨出现了一些生面孔, 他有点担心会出事, 所以这几天一次性接了不少单子，打算后面几天都待在家里, 把重心都放到文化学习和给他的小伙伴们对练上。
不只是他自己，就连家里的伙伴，芥川龙之介也要求他们非必要尽量不要出门, 先等他摸一摸情况。
虽然芥川龙之介看起来比较刚打起来也比较疯, 简直像是不知危险为何物一样，但其实他对危险的感知相当敏锐。
过去在镭钵街时他打架相当不要命，但实际上真的在遇到危险的家伙时，他会让妹妹和伙伴们先走，自己一个人留下对付。
和中原中也在羊说话没什么权威不一样, 芥川一向话少冷漠, 面相还有点凶, 打起架来又疯得吓人，他的伙伴们受他保护却也对他又敬又怕, 比之羊和中原中也, 他们反而更顺从芥川龙之介。
对于织田家日常在监护人上班的时候来他们这里窜门的三个小孩, 芥川龙之介向来是无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