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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雾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他在思考什么?他还真敢吃不成?

枢零点了点头,「一个有趣的提议,值得尝试。」

“?”

“???”

“哥,你别这样,哥,我害怕!哥,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开玩笑!你别拉了,也别吃了!这把游戏我们重开吧!我们重头再来过!”

枢零淡淡地说:「你这就要放弃了吗。」

“不然呢?”曦雾大为惊奇,“关键道具都没了,难不成还有其他的过关方法吗?”

曦雾在牢房内左右张望,但没能找到什么可供利用的趁手道具。

「过关方法当然还有,能利用的道具不是还有很多吗。」

曦雾震惊了!什么?还有很多能利用的道具?但为什么他一个都找不到?

难道说,他跟枢零之间的智商差距,已经不是狗跟人的差距那么简单了,而是草履虫跟人之间的云泥之别!?

扁蚯蚓蠕了蠕屁股,「你可以用你的钳子把我的屁股切下来,这当然也能成为诱饵的一种。」

曦雾抱住脑袋,“所以我们现在不往屎里下毒了,改往你的屁股里下毒了是吗!?然后狗哀嚎一声‘屁股里有毒!’,死不瞑目在我们面前吗!?”

「你也可以选择把我的头部切下来,我没有意见。」

“你没意见,但我有意见啊!我对你下不了手!哥,求你了!我们重开吧!”

枢零兴致缺缺,「好吧,如你所愿。」

……

曦雾和枢零共度了一个十分难忘的夜晚。

曦雾本以为,他俩一起玩这个游戏,会是他给枢零拖后腿上强度,但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都快总结出一篇跟枢零一起玩这游戏时的规则怪谈出来了!

一、绝对不要随意听取枢零的指挥,否则你可能会死得像个供人取乐的幽默小丑。

反面案例:某次,在枢零要求曦雾以一套高难度体操动作旋转跳跃至一块儿圆形地砖上以触发机关时,曦雾自信满满地开秀了。落地的瞬间,曦雾成功触发了总计十一个陷阱机关,死相相当酷炫。枢零在后方拍掌三下,并做出重要评价:有趣的演出。

二、绝对要遵从枢零的指挥,即使那听起来很离谱,否则你可能会死于未知。

反面案例:某次,曦雾心生戒备,觉得枢零怕不是又想玩弄他,于是他便没有听从枢零的指挥,而是按自己的思路行事。事实证明,曦雾很懂游戏、很懂关卡设计师,但他不够懂老婆的心。在连着“莫名其妙”的惨死了八次后,曦雾汗流浃背地再也不敢不听老婆的指挥了。

三、你以为不能塞进嘴里吃的东西,很可能只是你以为。

反面案例:谁能想到任务NPC也能在枢零的菜单上啊?

四、你以为你是枢零的好队友,很可能只是你以为。你也可以是进口食品。

反面案例:曦雾有时觉得自己挺像枢零的食玩的,又能吃又能玩。

五、……

还有更多的血泪教训,曦雾都不想再提了。枢零纯纯的是第四天灾型玩家,仗着这是在游戏里,便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真是一款有趣的游戏。」枢零意犹未尽,「但我不能再和你一起玩了,因为《千奇厨房》要开播了。」

曦雾气若游丝,“有趣的哪是这款游戏,有趣的分明是我,是你肆意玩弄我于你股掌之间时的感觉……”

「是的,我认可你的说法。」

曦雾要吐血了,“你居然毫不掩饰地向我承认了……”

「我为什么要掩饰。」黑色倒三棱锥逆时针旋转了一圈半,「你不希望获得我的肯定吗,也可以。请注意,我将对你说一句反话:我不喜欢和你一起玩游戏,这让我感到很糟糕,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邀请我。」

曦雾愣住了,“……也就是说,你喜欢和我一起玩游戏,这让你感到很开心,你希望我以后能继续来找你一起玩?”

「是的。或者你想继续听我说反话:你的理解完全错误。」

此刻,在曦雾的心里,他已经跟枢零跃进到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该取什么名字才好了。

「曦雾,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项要向我提出,那么我就要下线去收看《千奇厨房》了。」

“等等等等!”

第46章 你自己单开族谱吧 这是一款种田类游戏……

大白球绕着倒三棱锥转起了圈圈, “枢零,你明天想玩玩看我们星际上的好玩游戏吗?我突然有好多游戏想向你推荐,想跟你一起玩!”

枢零想了想, 「我不太想尝试。」

“为什么?”曦雾大受打击,“我用人格向你担保,我要向你推荐的那些游戏真的很好玩的!”

倒三棱锥左右晃了晃。

「不是游戏好不好玩的问题, 而是, 我不太想跟异族人的事物接触。」

「你们的各种行为模式、和想法都很奇怪, 有时甚至会让我感到些恐慌,感觉自己遭受到了认知污染。我不怎么想接触你们的东西。」

“枢——零——”曦雾可怜巴巴地拖长了音调。

枢零反问:「你不喜欢我们的游戏吗。」

“啊?我没有不喜欢。只是, 硬要说的话……”曦雾停止了转圈圈, 他在心里措辞一番, “我感觉你们的游戏, 少了一股味儿。

“虽然我这几天里,没什么长时间的空闲以供我去体验你们的游戏, 但在一些碎片化的空当中, 我经常会逛你们的游戏区, 研究研究你们的喜好。

“我的一大感受是——你们的游戏题材有点单调。”

「单调?」枢零疑惑不解, 「我们有很多种类的虚拟游戏,怎么会单调呢?难道对你们来说, 这还不够多吗?」

“不, 我的‘单调’指的是游戏题材,不是游戏的玩法。你们的一些游戏玩法还挺有创意的。”曦雾问,“枢零,你们的游戏工作室,在创作一部游戏时……会去想,要通过这部游戏作品向玩家传递什么样的思想内涵吗?”

枢零被问得一愣, 「用游戏向玩家传递思想内涵?」

“不错。或是反对战争的思想,或是愤世嫉俗的痛诉,或是宁静悠然的心态,或是阴湿的嘲弄的把玩家当傻子来戏耍。

“你们的游戏工作室有想过这些吗?它们会把游戏当做一种心与心的交互式艺术去打磨吗?”

枢零卡壳了一会儿。

「……相互之间想要交流些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通过游戏呢?」

曦雾笑了笑,“如果什么想法都是直接说就好,那么世间又何必有音乐,何必有图画呢。而游戏,正是集音乐、图画、文字为一体的大成者,人称第九艺术。

“也许你们虫族人有些太过依赖于心语交流的情绪共感体验了,这使得你们都想不到,你们还可以在游戏中去向玩家传递些什么思想内涵。”

枢零默默思考着,「……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是否是游戏对你们来说,它不只是一种娱乐放松的方式,它更是一种可以相互交流与表达情感的艺术语言。」

“对!”大白球蹦了蹦,“我们会在我们的游戏中表达很多想法,但你们,我在你们的游戏里只看见了三种主旋律:食物、团结友爱、邪恶可怕的异族人。”

「我认为这三种主旋律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事实上,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枢零持否定的态度,「我们不需要其他的思想。那是你们才有的。」

曦雾想了一会儿该怎么和枢零说。

“听说你们虫族人,最为敬爱的永远都是你们的母亲?”

倒三棱锥前后晃晃,「当然。」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要用一种艺术创作的形式,就比如说游戏,去歌颂、赞美你们的母亲?”

这个提议对虫族人来说,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就好比建筑奇观金字塔对法老们的诱惑,没有一个法老不想给自己修一座金字塔当坟陵。也没有一个虫族人,能忍住不去接受一个向母亲表孝心的好提案。

“枢零,现在你还认为,三种游戏主旋律对你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吗?”

「……我认为,对母亲们的赞美也能算作我们‘团结友爱’的一部分。理论上,这一切都是为了族群。」

曦雾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显然,枢零已经动摇了。

“你真的不想去看看我们的游戏都是什么样的?”不等枢零回答,曦雾接着说,“要不你开个条件吧,你希望我能为你做一件什么事,你才愿意在以后和我一起体验我们星际上的优秀游戏作品?”

黑色倒三棱锥一动不动地静立在原地。

好一会儿,枢零才做出回答。

「你需要准时收看《千奇厨房》的每一期,并热情参与每期人气投票,且将你所有的‘年度最佳美食节目票’都投给《千奇厨房》,直到你被亚空间带走灵魂的那一天。」

他真的好爱《千奇厨房》……

不过也正好,这个条件没有任何的让人难以接受之处。

曦雾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相互道别各自下线了。

……

苍痕在听完曦雾的“情感进度”汇报后,他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曦雾,你是怎么想的?你最后怎么能和他相互道别各自下线呢?这种低级的错误,你是怎么犯得出来的!”

曦雾诚惶诚恐,“什么?我错哪儿了?我这都能错的?可我不跟他道别各自下线,那我就该耽误了他看《千奇厨房》的时间,他更得暗中记我仇了。”

苍痕连连叹气,“他都邀请你跟他追同一档节目了,你就没想过,要趁热打铁去他屋里跟他一起看吗?”

曦雾震惊了,“还有这种操作!?”

苍痕指着曦雾的鼻子,“我也想不通怎么还有你这样操作的!以后我们修族谱时,你真的是时候分家出去独享一本族谱了!”

曦雾立马点头哈腰地给苍痕揉肩捶腿,“嗨!二叔,我不情商低点,那怎么能衬托出您的情商高呢!”

苍痕在翻完白眼后,又认命地开始悬丝傀儡曦雾。

“你呆会就去和枢零说,你以后要陪他一起看,把这缺掉的给补上。同时你要记住,你跟他一起看节目的时候,千万不要太对他动手动脚,他毕竟很喜欢那档节目,你一直搞小动作他会觉得你看得不够专心,进而对你心生反感。

“当然你也不能干坐在那里,跟小学生上课似的。你可以跟他手牵手一起看,甚至是搂着他,但搂抱时要拿捏好分寸,我觉得你应该拿捏不准,建议你执行‘手牵手’的方案。

“然后你跟我说说,你以后都准备和他一起玩哪些游戏?”

曦雾眉飞色舞如数家珍:“《黑暗王座2:旧日之影》、《银心铁翼》、《边境3:梅坎达效应》、《浩劫之旅》、《伊芙琳的红色日记》、《明日——”

苍痕打断他,“行了行了,你别报菜名了,我听不懂,我对你说的这些游戏都没啥概念。你就跟我讲讲它们大致是哪种类型的游戏吧。”

曦雾兴致高涨,“高难度硬核单机游戏!我觉得枢零不论是反应力还是决策力都是一等一等的,他特别适合来玩这类高难硬核游戏,我们俩联机打这些一定会感到桴鼓相应般的丝滑与快乐!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跟他开发双人连招技了!”

苍痕沉默了好一会儿。

“……曦雾啊,看来,你想自己单开一本族谱的狼子野心是完全按捺不住了啊。哎,行吧,叔以后不拦着你了,你自己去吧。”

苍痕摆摆手,就要让曦雾这个恶心的游戏宅爬出自己的房间去。

曦雾还在那里聒噪地喋喋不休。

“可是他真的是天生硬核游戏圣体啊,不带他打这些真的好浪费他的天赋啊。

“如果他去玩《黑暗王座2》,他一定初见就能把[影袭]、[嗜血战刃]、[失魂]这三个技能同时施放,打出无比惊艳的操作无伤通关——”

“呱!!!”苍痕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你这丑恶的嘴脸!你太下头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下头的侄子!你自己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做高难硬核游戏!”

曦雾缩了缩脑袋,“……颇具挑战性的、为资深游戏爱好者们准备的一份大礼。”

苍痕一拍桌子,怒目圆睁,“你翻译得不对,再翻!”

曦雾的脑袋快埋进胸腔里了,“赛博坐牢模拟器……”

“坐牢?你也知道坐牢!跟你这类情商为负的人谈恋爱就已经够坐牢了,你还要让别人牢上加牢!你是星际典狱长吗!?”

曦雾挫败得不敢吭声。

苍痕反复深呼吸,“现在你自己说,你应该跟他玩什么类型的游戏?也许你是真心觉得那些游戏很优秀、你很想和他分享,但你也得仔细考虑一下——

“这究竟合适吗?你喜欢的东西,别人就一定也会喜欢吗?”

曦雾若有所悟,“我该和他玩轻松休闲向的游戏?”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平时不玩电子游戏,我更喜欢追剧。”苍痕双手一摊,“其实玩什么游戏都是其次的,你得清楚一点。”

苍痕语重心长,“你不想清楚你究竟是和他去打游戏的,还是和他去借地谈恋爱的,那谁都救不了你啊。你别和他打了三天游戏,他游戏技术嗖嗖地涨,对你的好感度库库地掉啊。”

曦雾如醍醐灌顶般,彻彻底底地大彻大悟了!

“我懂了!我明白了!我想通我要和他一起玩的第一款游戏是什么了!”

苍痕面露欣慰的笑容,“想通了就好啊,那你说说看,你说的这款游戏它大致是什么类型的呢。”

曦雾昂首挺胸,“这是一款种田类游戏!在这款游戏中,我可以和他一起种地、建房子、制造家具,从零开始搭建我们的爱的小巢!”

苍痕的眼角都湿润了,“出息了,你终于出息了。叔叔我啊,仿佛都能从你背后,看见我未来的侄孙在满地乱爬的画面了。”

这一晚,苍痕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但这只是暂时的,to be continued→

第47章 演奏会筹备 这一天天的,还是要找点正……-

早上好啊, 我的老婆陛下~陛下请盖章~[/墨镜][/玫瑰花]

「早上好。」-

(宝贵地收下亲亲老婆的盖章)-

(开始发癫)噫噫呜噫噫!

「……?」

「对你的话语,我感到不能理解。你们异族人都喜欢这样说话吗?」-

分品种吧。我这个品种就是这样的。

说完了骚话后,曦雾又高高兴兴地和他聊起了正事-

枢零, 咱们联机用的双人游戏舱我已经用万能打印机给打印出来了,你想把它安置在哪里?就放你宅子里吗?

「在那之前,我需要对它进行一些改装。我不太信任你们的电子产品的保密安全性。」

曦雾一愣-

也行吧, 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

毕竟游戏舱的工作原理, 是要直接读取使用者的大脑思想的。枢零身为虫群帝权, 对此有所顾虑也很正常。

同时,游戏舱是否能正常适配虫族人的脑波频段也是个问题。枢零还比较特殊, 他的思维就是一个不开放的黑箱, 现目前还没有任何方法能读取出他的情绪与想法。

两人一番交谈后, 很快就有侍从上门来将游戏舱带走去进行改装了。

枢零说应该要等到三天后才能改好, 曦雾表示遗憾。

随后两人挂断了通讯,枢零继续工作去了, 曦雾则是起床洗漱去吃早饭。

“早上好。”“早。”

餐桌旁, 大使馆的众人相互问好着。

曦雾一边给面包片抹果酱, 一边向二叔问:“二叔, 我们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没有。”

苍痕答到:“我跟晶橘有,我们要去配合虫群的生科院那边做初期实验了。至于你, 你今天应该可以休息一整天。”

曦雾兴致缺缺, “哎,真想能有个人把我一拳打晕,使我昏睡到三天后,因为三天后枢零才能跟我一起联机打游戏。”

蓝空羽询问:“曦雾,你今天没有你自己的事项安排吗?那你要不要来参加演奏会排练?”

“演奏会排练?”曦雾一脸好奇,“什么演奏会?是你们打算在虫群这边开一场演奏会吗?”

蓝空羽点头, “是的,经过沫沫云这几天的研究调查,他发现虫族人普遍对我们这些外族人有着很深的负面偏见,而这些偏见大多是没理由的。

“的确,星际当中是有一些人不太友善,但这些少部分人并不能代表我们所有人。至少,我们联盟人都是很友好的。

“我便打算开一场演奏会,我相信当虫族人们真实的接触过我们、聆听过我们用心演奏出的音乐后,他们或多或少的会打消掉一些对我们的偏见。

“毕竟,音乐总是能越过语言,将情感共通的。”

——这真是一个童话般的想法。曦雾心想。

他向蓝空羽回复:“我还是算了吧,我的音乐水平只能说如有。我只会吹长笛,而且我吹完整一只曲子全靠智脑帮忙,我自己根本记不住谱子。”

“没关系。”蓝空羽鼓励到,“我们也都不是什么音乐大师。这场演奏会,虽然音乐也很重要,但更主要的还是去传达一种理念——友善的理念。”

曦雾想了想,“好吧,那算我一个吧,反正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

毕竟自己已经是结了婚要当爸爸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过白天打游戏、晚上打游戏、梦里还在打游戏的死宅的生活了。

这一天天的,还是要找点正事干。

他又询问:“蓝空羽,除我以外,你还邀请了哪些人?”

“你是第一个,我昨晚才想好这个企划。”蓝空羽目光期盼地看向餐桌旁的众人,“我打算把大家都邀请一遍,包括目前不在场的沼华先生。”

苍痕擦擦嘴,“没问题,我可以参加,常见乐器我都会一点,但学得不精。五十二叔那边我也可以帮你带话,他比较擅长拉月咏琴。”

晶橘热情洋溢,“请务必带上我!我很擅长演奏乐器,我可以给你们补位,你们缺什么我就演奏什么。”

沫沫云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没学过器乐,但在学校里,我时常会被其他同事拉去教师合唱团的和声部里滥竽充数。如果你们需要高音部和声,我也可以参加。”

蓝空羽转头问香葵草,“香葵草前辈,可以麻烦您来担任指挥吗?”

被忽然问到话的香葵草如从睡梦中惊醒般,他神色恍惚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面带微笑地点了下头,“当然可以,我很荣幸。”

曦雾一直都觉得香葵草的精神状态很糟糕,但听晶橘说,香葵草也才四千岁出头。

在星际上,这个岁数虽然已经开始走向精神的衰亡期了,但离各种毛病的出现也还有一段距离呢。

也不知道香葵草过去经历了些什么,才导致他在现在就患上了这么严重的精神病症。

也不知道联盟那边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才将他这样一位需要长期疗养的病人派来了虫群这边,担任所谓的“安全顾问”。

吃完早饭后,苍痕和晶橘一同离开去协助生科院的研究了。在研究的过程中,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供人研究。

香葵草则回去睡回笼觉了,剩下蓝空羽、沫沫云、曦雾三个人,共商演奏会上的曲目表。

……

三天的时间过去,游戏舱终于改造完毕,曦雾欢呼雀跃,今天晚上他就能跟枢零一起联机打游戏了。

等他和枢零约好的时间点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出门赴约了。

“呱呱~”

四点八拉着曦雾的手,往枢零寝宫内放置游戏舱的房间走去。

房间的位置在一楼右侧方向,曦雾跟在四点八身后经过了一个个房间,不亲身逛一遍还真不知道枢零的寝宫居然有这么大。

他发现到一个特点——这些房间都没有门。仔细回想一下,二楼枢零的起居室也是没有房门的,只有各种类型的隔断。

之后当曦雾把这个发现当做一桩趣事说给沫沫云听时,沫沫云在想了想后说到:

“这是件很当然的事,毕竟虫族人是没有隐私观念的,他们连思维的‘房门’都没有,就更不需要现实里的房门了。

“也许对他们来说,‘房门’应该被称作‘防门’,意指用来防备异族人的门。”

显然,枢零的寝宫作为一处异族人绝难进入的机密要地,是没必要花功夫去安装“防门”的。

“枢零,我来了~你在吃什么?看起来真不错,也给我掰一口。”

枢零正在吃一块粉不拉几的超级巨大的盾牌一样的彩条霜糖饼干。

“是妈妈做给我的小饼干。”枢零在沉思了三秒后,方才下定决心掰了鸡蛋大的一块儿递给曦雾。

曦雾笑嘻嘻地接过,“嘿嘿嘿~是咱妈做的小饼干~”

他一口塞进嘴里,除了味道有亿点甜、口感有亿点硬之外,其他都很好。

什么他妄图用口水将饼干软化再嚼,但饼干像压缩饼干和浓缩糖浆一样在他嘴里膨胀开来,然后变得越来越恐怖的地狱场景,是完全不存在的……

总之,他面不改色地将饼干给咽了下去,并竖起大拇指,“洎媽莋の餅幹眞ぬ阣锕。”

枢零在盯着他,“可我从你的身上,感知到了浓烈的痛苦的情绪。”

曦雾一手扶住额头,苦笑着微微摇头。

“真是拿阿娜达没办法呢,嘛,那瓦塔西,就只有将阔阔洛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desu。”

他叹一口气,表情凄楚怆然。

“零儿,你不会懂我的,因为你失去的只是一口饼干,但我失去的却是我的亲情啊!自从我入赘给你后,我已经有快五年,整整快五年没见过我自己的亲妈了!而且可以预见,我以后也很难再见到她……零儿,你叫我怎么能不触景生情,心中苦楚,黯然泪下呢……”

枢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饼干,顿时觉得饼干都不香了。

他抬起头,十分认真地对曦雾说:“我可以把你妈妈接过来让你们母子团聚。”

曦雾顿时把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再也不敢说半句骚话了——开玩笑!他亲妈可是盖亚生命,枢零要帮他们母子团聚,那不得直接把整颗法丽塔星都搬到虫群首都来!到时候就真香蕉的成法丽塔人攻占下虫群首都了!

他赶紧把这事糊弄过去,然后转移话题说:“咳咳!枢零,今天我打算跟你一起玩一款超好玩的游戏,你一定会喜欢的。这款游戏的名字叫做——《流放荒星:植物大战不死人》!”

枢零有些疑惑,“曦雾,我有些听不懂这个游戏名字的意思,‘流放’是什么?”

曦雾解释到,“流放是一种刑罚,现在星际上因为复活技术的存在,死刑很难将人彻底杀死,于是大多数高等文明都陆续废除了死刑,改用流放或其它的什么来代替。

“流放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脑意识流放,即将人的脑意识放逐入虚拟的极苦地狱或极乐天堂中。亚空间的存在使得即使有人在本体没死的时候,就把克隆体给启用了,灵魂的信息纠缠效应也会将本体上正经历的极苦或极乐传染出去,导致克隆体的精神失常。

“第二种流放,就是这款游戏里的物理流放了,寰宇企业是最爱这么干的。因星际上的和平探索协议规定,谁率先完成某无主星体的51%的探索度,某无主星体就归属于谁,企业便喜欢把那些犯了大错的员工丢去无主荒星上开荒。

“企业并不怕员工在荒星上自杀又于别处复活逃跑,因为会犯错的员工都是付不起复活费的穷人。而付得起复活费的员工,则‘从不犯错误’。”

枢零摇头,“真是混乱的社会管理制度。你们太过于滥用复活技术了,这导致在你们的社会中,死刑都无法被严格执行。灵魂的信息纠缠效应的产生也是需要时间的,而在那之前,你们便要面对源源不断的杀不死的麻烦了。你们的社会稳定度一定不容乐观吧。”

曦雾笑笑,“别的文明不好说,但我们联盟还是挺稳定的,十万年来从没有过内战和暴乱。我倒是觉得,你们虫群对永生技术和复活技术一刀切的做法,有些过于严苛了。”

枢零理所当然,“为保障虫群的进步性,任何虫群个体的性命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曦雾在心底叹息。

他有些不敢去问,今年已经近三千六百岁、在帝权这一位置上任期已过半的枢零,还剩下多少的寿命。

而曦雾今年才五百多岁,且他还是个不被限制使用永生技术的联盟人。

曦雾无法不下意识地乐观地去想:枢零他身作虫群帝权,他的基因蓝图上所运用的生物技术无疑是虫群最精尖的那批。他的妈妈也那么爱他,他的寿命应该被设定得挺长的吧?

枢零吃掉手里的最后一口饼干,“曦雾,我向你保证,我们虫群绝对有着全星际最安定的社会治安环境。在我们这,任何违反了《生活管理手册》中条例的人都见不了明天。

“你完全可以分享与享受我们高度团结稳定的社会,我很欢迎你永远留在我们这里,也可以批准你把你的家人们都带过来,共同接受虫群的庇护管理。”

“呃……”曦雾有点汗流浃背,“总之,谢陛下对微臣的厚爱,但真的不必了……”

看来,人性总是共通的。

当你觉得别家文明的法律太严苛,处于水深火热中时;别家说不定也正觉得你家文明管得太放松,处于水深火热中呢。

第48章 植物大战不死人 他一把将工兵铲塞到他……

“既然枢零你吃完饼干了, 那咱们就进入游戏舱开始游戏吧。”曦雾走过去按下按钮,将游戏舱打开,“咱们这次只玩一个晚上, 就不用脱衣服泡营养液里开身体托管模式了,直接躺上去就好。”

虽然是这么说,但两人还是各脱了一两件外衣, 这样躺着更舒服。

曦雾偷偷偏头望向枢零的侧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枢零躺在一起, 他一时间既紧张又莫名兴奋,连双腿-间的尾巴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浑身僵硬板直得好似木乃伊。

“枢零, 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舱门下放, 舱中光源一盏盏关闭, 脑波读取装置将他们的头顶覆盖。

他们前后闭上眼睛,一声轻微的嗡鸣声在他们耳畔响起。当他们再度睁开双眼时, 他们以进入到虚拟玩家平台中。

游戏舱3D扫描了他们的体征外貌, 使他们得以用自己本来的样貌出现在此处。

当然, 当他们去到外界公开的玩家大厅中后, 他们的真实样貌会被隐去,替换成虚拟玩家皮肤。

曦雾无比熟练地抬手唤出系统。

“枢零, 我得先给你注册一个虚拟账号以储存你的游戏数据。你想给自己取什么网名?”

“网…名…?”从没在星际网上冲过浪的枢零疑惑地晃晃羽须。

“网名就是一个虚拟称呼, 就类似你妈妈给你取的昵称,或者军事行动的行动代号一样。”曦雾手往头顶上一指,“这是我的网名,你可以参考一下。”

枢零抬头看去:[伤害倒数笑嘻嘻]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黑金会员>

曦雾很是沉痛地对枢零说:“原本我不叫这个网名的,我叫‘芝麻汤圆天下第一’。但某一天,有款叫什么麻的游戏上线了, 大家看见我的名字就‘麻批!麻批!’地叫我,可我根本不玩那款游戏,我对此烦不胜烦,我只好改了个网名。”

枢零思考了好一会儿他的网名要叫什么。

然后他放弃了思考。

“我的网名就叫[帝权·枢零]吧。”

曦雾大惊曰:“哒咩!我们起网名的意义就在于不想被人认出来我们是现实生活中的谁啊!我们两个如果被人认出来了那会很麻烦的!枢零,你绝对不会想体验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对你喊‘富哥V我50’、‘虫族爷V我艘虫族战舰’的生活的!”

枢零不禁皱眉,虽然他听不太懂曦雾的意思,但也能大致感觉到那会是一桩很麻烦的事。

“好吧,我再想想。”

枢零再度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再度放弃了思考。

“我想好了,我的网名叫[小绒毛]。”

曦雾严词拒绝,“不!我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有除你家人和我以外的人叫你的小名!”

枢零放空了大脑,“那我叫[四点八]吧。”

曦雾狠狠摇头,“我也不想叫你‘四点八’,我不想让四点八的光头精神污染你在我心底的形象。”

“那我叫[虫群事物信息处理器枢要-零号]吧。”

“……所以枢零你的名字其实是‘虫群事物信息处理器枢要-零号’的缩写?”

“是的。妈妈给我取的。”

什么叫亲生母子啊?枢零完美的继承了他妈妈取名废的特质。

眼见枢零快不行了,曦雾只好替他想网名。

其实曦雾也是起名废,不过他是心里的鬼主意太多,一时间选不出哪个方案是槽点最多的。

曦雾在琢磨一番后,对枢零说到:“既然你是处理器枢要-零号,那你的网名叫[初号机]怎么样?或者是[南方大飞蛾]?[一天吃十顿呢]呢?”

枢零一一否决了这些名字,“不好听,我不要。”

接着曦雾又给他想了十多个名字,什么[暴风吸入绝绝子]、[神圣的卡拉链接着我们]、[帝皇的黄金宝座]、[黑色辐光]……

而枢零显然很会当领导啊——自己起名的能力是没有的,但全盘否决别人的工作成果时是相当无情的。

曦雾也跟着摆了,“你都不喜欢?好好好!我必须祭出我的压箱底起网名大法了!”曦雾摆出pose,“枢零,收下吧!我给你取的最后的网名——[奶萌饼干酱]!”

枢零头顶的羽须一晃,“我喜欢这个名字。”

“?”

曦雾将身高近两米、面容冷峻霸道、一拳下去能打出他十套复活甲的枢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也行吧,这的确是个真正的猛男该用的网名。”曦雾竖起大拇指,“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奶萌饼干酱]在游戏里大杀特杀、统治战场了!”

曦雾在填好枢零的网名后,又依次设置好其他的条目。他平时没少开小号,是以他很快就帮枢零弄好了。

“好!我们现在已经加上好友,并成功激活家庭共享了,你以后可以愉快地游玩我买过的所有游戏了。”

曦雾高高兴兴地翻出他们今天要玩的游戏,《流放荒星:植物大战不死人》。

当游戏启动后,两人眼前的画面骤然暗去了,游戏的剧情播片开始播放。

一道男声旁白在他们身后念到:“星际299999年9月9日,你们因为先用左脚迈入企业上级的办公室中,而被判处流放至鸟不拉屎星。”

在旁白声中,黑暗的画面里一抹蓝芒逐渐亮起,那是星际飞行器划过天穹时所喷射出的尾焰。

画面又缓缓放大拉近,飞行器驶入进了一颗灰绿色星球的同步轨道中,并向下方陆地投放出一座登陆舱。

旁边亮起一行标注字幕,这颗灰绿色的星球正是鸟不拉屎星。

他们的视线随着登陆舱向下坠落,破开铅白色的云层,男声旁白接着在他们的头顶上空念到:

“寰宇企业的前保卫科员工们,从此刻起,你们在鸟不拉屎星上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得靠你们自己从零开始努力了,你们将不再享有我司员工的优渥待遇。

“但如果你们足够好运,能在这颗星球上有什么重大发现、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事物,那么公司将愿意为你们继续缴纳社保,并将你们恢复原职,使你们能够再度享受起公司的员工福利。

“请感激吧!感激这颗鸟不拉屎星并非公司财产,所以你们可以尽情呼吸这颗星球上的空气,而不必担心会收到一封突然而至的公司账单,要你们缴纳呼吸费。

“现在,登陆舱以安全抵达至陆地。拾起舱中你们出发前自费购买的唯一的补给行囊,开始享受你们的这场无薪假期吧!”

枢零颇为疑惑地向曦雾交流:“‘社保’是什么?‘账单’是什么?‘呼吸费’是什么?‘无薪假期’又是什么?你们的游戏真难懂。”

曦雾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在没有金融货币制度、一切物资集体共享的虫群中,当然也没“社保”、“账单”、“薪水”之类的概念。

枢零很是错愕,“生病了要花钱才能治疗?连呼吸也要收费?”他的羽须在难以置信地乱晃,“要是有人没有钱怎么办,难道就不治疗、不呼吸了?这太过荒谬了。令人难以想象,他们的社会制度是怎么运转维持至今还没有崩溃的。”

曦雾笑着说:“企业确实常常爆发员工罢工抗议事件,也经常分裂成立子公司。星际上有一则知名地狱笑话——某天,联盟人在做‘共创美好未来’的理念宣讲时,企业员工向联盟人问到:你话里的‘幸福的好日子’是什么意思?俺们企业员工不晓得。”

枢零左右摇头,“星际上的文明势力还是太多了。”

曦雾哈哈大笑,“你们虫群要是去攻打企业,我第一个送上掌声。”

旁白声隐去不见,之后是一段简短的剧情演出。

大致内容为两名前企业员工在以登陆舱为中心搭建拓荒基地时,他们意外遭到了未知生物的袭击。

这种未知生物极难杀死,他们将这种生物称为不死人。

他们虽然有惊无险地将这批袭来的不死人干掉了,可也耗尽了弹药,手中枪械成为摆设。

并且雪上加霜的是,他们的探测雷达显示,先前登陆舱落地时的大动静吸引来了大群不死人往这边赶,他们马上就要被包饺子了。如果不想点什么办法,他们就要寄了。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天无绝人之路,先前地面上的不死人的尸体们逐渐风化,爆了一地白水晶,和一块特殊的蓝水晶。

在死亡的压力下他们很快就研究出了这些水晶的用途——水晶会和这颗星球上的某几类植物起魔法反应!它们会把这几类植物强化为魔法植物!

而蓝水晶则带有额外的特殊效果,它还会给植物带来冰霜祝福,使植物获得寒冰之力。

到此处,剧情演出便结束了,玩家可以自行活动了。

三公里外的不死者集群们正虎视眈眈,玩家们将有十数二十分钟的时间用来移植栽种魔法植物,以保护营地。

曦雾一把将工兵铲塞到枢零手上,“陛下,事不宜迟,咱们快快开始挖地锄田修战壕吧!”

枢零手握着铲子:“?”

他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曦雾,“挖战壕?你让我来负责挖战壕?曦雾,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玩的游戏?”

——在那之后,苍痕再也没信过曦雾的“种草栽花、装点家园、共筑爱巢”之类的鬼话。

谁他香蕉的约会项目是骗对象去前线帮他挖战壕啊!

曦雾也没让枢零去挖太久的战壕。

毕竟不死人马上就要来了,这可加班不得,陛下还是要多保重龙体才是。

他赶紧招呼枢零从土沟子里爬上来,跟他一起锄地种植物。

两人灰头土脸地忙活了许久,终于在基地周围种好了共11株豌豆射手、1株寒冰射手。要不是水晶不够用了,他们还能再种几株。

曦雾挠了挠头,向枢零问:“你怎么不让我种坚果墙?咱们的基地背靠悬崖、右面靠湖、左面是你挖的战壕,在此情况下,不死人大军必从我们正面猛攻。如果咱们不在正面种点坚果墙做前期防卫,光靠12株低阶豌豆射手后排输出,恐怕有点杀不过来啊。”

枢零面无表情,“比起种坚果墙,我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曦雾并不怀疑枢零的智慧,“好,我听你的!”

两人蹲在豌豆田里,很快,不死人大军便杀到,进入至豌豆射手的射程范围。

一颗颗豌豆“嗖嗖嗖”地从曦雾和枢零头顶上飞过,不一会儿便传来捷报,豌豆射手们成功拿下一血。

但还有更多的不死人正在前冲,在曦雾选的“风越大鱼越贵”的硬核模式的加成下,使得这新手入门的第一场仗就是硬仗一场。

像这类以战养战的塔防游戏,要是前期不能无伤拿满奖励,那后面就要被敌人滚雪球狠狠腐乳了。

眼见豌豆射手们要杀不过来了,曦雾不禁发问:“枢零,你的更好的办法是什么?你再不行动,咱们辛苦种的豌豆就要被霍霍了!”

枢零抓起一旁的工兵铲塞到曦雾手上,“给,你去填线打不死人,拖住它们。”

曦雾:“?”

“去填线打不死人?你让我来负责去肉身填线堵僵尸嘴?枢零,这就是你说的更好的办法??”

枢零丝毫不带个人感情地开始给他算一笔账。

“你说我们手上的种子里有带复活能力的,它能够复活玩家。虽然它有五分钟的复活CD,但它的复活是无消耗的,不需要我们花费珍贵的水晶。

“而坚果墙无论是种植、还是战后修复,都需要我们花费水晶。因此两相比较,显然是你比较便宜,更适合拿去填线送命。”

曦雾:“???”

枢零一脸冷酷,“综上,我们完全可以种许多颗复活植物,来轮流复活你让你去填线。我们根本不需要坚果墙。”

曦雾要破防掉小珍珠了,“呱!枢零你这是邪道玩法口牙!复活树不是用来干这个的,它是用来预防玩家犯蠢在修房顶时摔死的啊!第四天灾的命就不是命了?而且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去轮流送死,那你呢??”

枢零看了曦雾一眼,他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曦雾在那瞬间义无反顾地冲出了这片由他们共同植下的豌豆田。

犹记三分钟前,田野里,他们一齐挥洒汗水。他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而他……

沉默不语地一下一下用铲子捅着大地,显然是在积攒怒气准备蓄力一击。

远远的,枢零在曦雾身后叮嘱:“你临死之扔一颗水晶回来种复活树用,一会儿还得继续用你呢。”

还得继续用你呢。

曦雾倒下去的尸体暖暖的,他心想:

至少枢零有在挂念我,他心中有我,真好。[/墨镜笑]

第49章 兄弟,你好香啊 说了很多遍了,“兄弟……

这天晚上, 枢零种了一晚上的地,曦雾死了一个晚上,大家都度过了非常充实的夜晚。

只有苍痕又失眠了一个晚上, 他在半夜三更里不断地仰卧起坐,口中不断喃喃:“啊?啊??啊???”

第二天,曦雾自知理亏, 他对二叔说。

“二叔你放心!我已经跟游戏制作组发私信反馈这个邪道玩法了, 他们下午就能把它给改掉。到今晚上我跟枢零必不会重复昨天的惨剧, 我们今晚一定能过上温馨的田园牧歌生活的!”

苍痕已经无喜无悲了,“我的好侄子啊, 你今晚还打算跟他继续玩这个游戏呢?”

曦雾理所当然, “那不然呢?做事情就要有始有终嘛, 玩了一款游戏就该把它打通关。我不想给枢零留下一个我半途而废没担当的坏印象。”

苍痕两眼一闭, 眼不见心不烦,“啊对对对, 啊对对对。”

当曦雾信心满满、昂首阔步地离开后, 苍痕气得一拍桌子, 骂骂咧咧地对一旁的晶橘说。

“我倒要看看!离了我后他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约会时选择拉对象一起去灰头土脸的刨土种地、打灰砌墙、挖坑修壕这是人干的事?这是人干事!?”

晶橘笑得想死,“我愚蠢的弟弟啊, 你这样子要是能和陛下有正面的感情进展, 那我当场就把这张桌子给吃下去!哈哈哈哈!”

……

枢零大为遗憾,“居然被修复掉了。不过的确,这样的游戏设计是不够合理的。”

曦雾假惺惺地做出犯愁的样子。

“哎呀,复活树限定只能种一颗了,复活CD也被延长至半小时一次了,我没办法再去无限送死堆尸了, 那这之后的怪物波次可怎么打啊。枢零,我们是不是得种一些坚果墙了。”

枢零颇为勉强地点了点头,“种吧。”

曦雾当即撸起袖子,唱着幸福的歌儿把坚果墙们种下了。

不过这样的幸福是脆弱的、是转瞬即逝的。

当又一波不死人来袭,坚果墙们开始接敌时,曦雾发觉到,身旁枢零的眼神在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枢零他不会是又想出了什么邪道玩法,要用来迫害我了吧!?

曦雾强作镇定。

不行!再让他迫害我,我们今晚的约会就又要气氛破灭了!

我必须得抢占先机、先发制人,先一步反过去迫害他,以此将事态的发展趋势牢牢地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正当曦雾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反过去迫害枢零时,他听见枢零若有所思地问:“曦雾,那些坚果墙好吃吗。”

曦雾一扭头,就看见枢零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被不死人啃噬着的坚果墙们。

枢零那不对劲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已昭然若揭——兄弟,你好香啊。

什么嘛,枢零他这次没想迫害我,他只是想让咱家后院起火而已。

曦雾把脑袋摇出了残影,“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枢零你别看了,那些不死人吃得那么香都是演的!你别上它们当了!”

枢零顶天立地地从田里站了起来,“我去去就回。”

曦雾无比绝望地冲着枢零无情远去的背影伸出尔康手,但枢零已成为他够不着的男人了。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被枢零抛远的身后发出一长声悲鸣——

“枢——零——你吃慢点——别吃噎着了——”

然后,故事便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队友在离开队伍去独自探索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而即使某个时刻里,他突然地回来了,“他”也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在曦雾和枢零共同承包经营的这处植物农场里,总有怪事发生。

一些老植物员工们,明明上一次上班时还好好的,都勤勤恳恳、爱岗敬业;但到下一次开工前点名时,却忽然消失不见了。

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土坑。其它的连果皮、果核都没能留下。

——这些消失的员工也许是工作累了,便自己给自己批了带薪假吧。或者是被竞争对手高薪挖走,不辞而别了。

一些人可能会这么想,但农场主曦雾却不这么认为。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这个光秃秃的土坑。

“它一定是死了,才消失不见了!凶手实在是太残忍了,连一点它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曦雾痛呼悲嚎,“我从头养到现在的特级优秀员工啊!到底是谁害死了你!谁干的?这究竟是谁干的!?”

枢零抹抹自己被果汁染红的烈焰红唇,“不知道。它也许是被那类会飞的不死人从天而降偷走了吧。总之不会是我吃的,我们虫族人是不会撒谎的。嗝。”

曦雾背着双手,转过身来面对向他。

“枢零,我们的农场里除了这些失踪案,还有好几起失窃案。我们的一些boss掉落藏品不见了,例如一颗可以提升植物20%攻击力的黑色果核,和一包可以提升植物10%攻速的发霉饼干。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枢零左右摇头,“没有。但虽然这些藏品你找不到了,可它们不仍旧在生效中吗。只是它们的能力覆盖范围变得不太稳定,时常在农场里来回移动而已。”

曦雾看向枢零的肚子,“怎么听起来像是这些藏品长了腿了,自己会走路了。”

枢零背过身去,“在这颗有魔法的星球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吧。我要去种地了,先不和你聊了。”

这天晚上,曦雾锄了一晚上地,枢零则被鬼附身了一晚上。正所谓前线吃紧,后方紧吃。

两人在登出游戏后,枢零满脸意犹未尽。他只感觉自己的肚子一片空荡荡,半点没进项;而曦雾则人生何处不彷徨,一朝摆烂马上爽。

曦雾枕着自己的手臂,翘着二郎腿,两眼放空。

“枢零,咱们可能要死档了,这游戏没法过了。咱们农场里的亏空腐败实在是太严重了。”

“是吗?真遗憾,里面的一些植物的味道还不错。”

“还不错?那不得是相当的不错!”曦雾磨牙切齿,“枢零,哇塞你的眼光是真的好啊,专盯着我施肥养到满级的植物下手!你太过分了!你太不当人了!”

“嗯。”枢零翻身侧卧,面向曦雾,“游戏里,还有我们没收集过的植物吗?”

“那多了去了,我们才刚打完春季的白天关卡呢,之后还有夜晚关卡,夜晚有夜晚的专属加成植物。”

曦雾用手比划起一二三四,他的身影在枢零猩红色的双眸中倒映着。

“在开篇的春季后面,还有雨季、风季、旱季、荒季、冬季,以及最终BOSS章。我们目前收集到的植物,还不到总数的五分之一呢,你还有很多都没吃过。

“我跟你说,风季超有意思的,它有种很有趣的季节性植物,它的技能组你绝对想不到!”

曦雾兴致大发地讲述起了游戏里的各种植物阵容搭配、BOSS掉落藏品选择、每个季节的难点与应对思路。

他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了十来分钟后,方才不太对劲地意识到——枢零他怎么都不搭我话?

难道他不喜欢聊这个话题吗?怎么会呢?

曦雾扭过头,他的视线在那瞬间正对上了枢零猩红幽邃的双眼。

该如何去形容,曦雾在那一片刻所感受到的心惊?

就像是无意间一回头,便看见一只大型猛兽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还是该形容为无意间一回头,便看见教室后门窗户口处班主任的眼镜片正在阴暗中反光?

曦雾的心脏漏跳了半拍。

枢零眸中的猩红,红得像要将人溺死在那片血湖中;他眉眼轮廓的碳黑,黑得像一片永远跑不出的深暗空间。

他的面目始终被一种哥特式的瘆人幽冷感所笼罩,任谁见到枢零的这张脸,都会下意识地认为:他一定绝对冷酷、没有心也没有感情。

但此刻,迎着曦雾的注视,他却将他花瓣般丝绒质地的暗色红唇微启。又从珠白的齿间将他深黑的舌尖吐出,于他薄且阔的下唇上扫过,遗下一道湿漉漉的水渍……

曦雾像是脑袋挨了一记重拳,意识都昏聩了——

我靠……他在勾引我?

哼,男人,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小花招、小把戏很有效用,你成功把我给钓上钩了!

但你要知道,翘嘴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我警告你嗷,我虽然是正人君子,但可我不是吃素的嗷!你这样子明目张胆地勾引我,小心我让你付出代价嗷!

就在曦雾蠢蠢欲动,数度想要抛下理智的重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香吻枢零一口再说时,他听见枢零缓缓说:

“曦雾,你好香啊。”

在这狭小的游戏舱中,曦雾体肤上的法皇人特有的情香以向四周侵染了许久许久。

那本该是十分暧昧的一句话,现在本该是干柴烈火一触即发的气氛,他俩本该抱成一团互嗦嘴皮,但枢零的眼神将这一切都给毁了——

那眼神,和先前在游戏里,枢零看向被不死人啃噬的坚果墙们的眼神间,不能说是十分相似,只能说是完全一样。

曦雾:?

我把你当亲亲老婆,你把我当夜宵小零食??你是母螳螂变的吗!

我去!不是说法皇人的情香的作用是激发色-欲的吗!怎么到我身上,我激发的却是枢零的食欲?我不要当开胃片啊!

曦雾又回想起,他前几天在虫群开心论坛上看见的那个“法式肉酱罐头”的讨论串,他顿时怎么也躺不住了。

以枢零的性格的拟人程度,他还真有可能把曦雾给炫几口以尝尝咸淡!

曦雾一骨碌坐起身,“不,枢零,我不香,我一点都不香!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觉得我是时候回去睡觉了。”

他爬起来就想溜号,身后枢零一把拽住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向他命令:

“留下,再和我呆一会儿。”

第50章 彼此的味道 你很美味。

曦雾汗流浃背了, “枢枢枢枢零,我我我也不是说小气、也也不是说怕疼,就就就是、怕您胃口太好了, 把您给撑到了……您您能不能让、我再心理准备两天,这种限制级内容还是有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枢零贴身到曦雾的背后,曦雾背上耸立着的寒毛几乎都能感知到枢零胸膛的暖度。

他将双手按到曦雾的肩头上, 一点也容不得曦雾逃脱;又向前探来脑袋, 鼻端在曦雾的耳畔深嗅着。

“我喜欢你身上的香味, 曦雾。”

他雄壮的胸脯贴挤在了曦雾的肩胛上,过分慷慨柔软得让曦雾的尾椎骨上都泛起了酥麻。

曦雾的尾巴几乎要像条响尾蛇一样不受控地颤动起来。

即便明知道枢零这句话的背后暗藏着一些恐怖的含义, 但曦雾却也还是止不住地因他这句过于直白的“喜欢”而抿紧嘴唇滚烫了脸。

接着, 曦雾又被他像摆弄一件玩具一样的强行翻过面, 与他相面对着。

枢零的脸上没有情绪。

没有喜, 没有怒,没有兽性, 也没有人性, 空空白白的什么也没有。

他的那双红眼睛, 既单纯干净, 剔透如两枚红宝石圆珠;又让人越看越觉得,有种非人的阴寒幽森。

“我想尝尝你的味道。”他的语气并不带有丝毫的恶意。

他就仿佛只是在一次偶遇后说: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他坦荡得就像这完全不是一个过分的请求, 他这样反倒叫曦雾头脑空白得不知该如何拒绝他。

曦雾干涩地问:“这是, 你们虫族人的某种传统?你们会出于喜欢,把自己的好朋友给吃上一口?”

枢零歪过脑袋,“我们不是好朋友。”

他依次触碰曦雾的胳膊、脖颈、脸颊,像是在考虑要从哪里下口。

“我们是誓侣。”他说得漫不经心,也理所应当。

咕噜。

曦雾的喉结猛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枢零在摩挲他笔直翘立的左侧犄角,用手掌半包裹住, 从下往上。

犄角是法皇人的情香扩散器,这正是曦雾浑身上下香味最浓郁的地方。而随着枢零手掌的轻抚,它逸散出的香味烈度在越发失控。

小小的游戏舱内彻底被曦雾冰酸梅一般的情香味给填塞满了。

它在此刻陡然带上几分平时里不曾有过的糖渍般的甜腻感。

枢零一边用指腹描摹着曦雾犄角上凹凸有致的纹理,一边以他那低沉醇厚的声线低声说:

“在我们虫群,族胞们分享彼此的身体、为彼此的生命给养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我们专有一类族胞,他们相交织结成菌毯,消化星空中可消化的一切,在体表结出甘美的血肉果实,以哺育其他饥肠辘辘者。

“你们联盟人难道不分享吗?你们联盟中没有生产者,只有消费者吗?”

“我们有生产者,他们是一些来自植物文明的人,他们也的确乐于和人分享他们结出的果实……”曦雾嗓音带着抹淡淡的沙哑,“但我觉得,这不太一样……”他用力抓住枢零的手腕,“别摸了……”

他们两人的无名指上,一白一红的婚戒宝石正交相烁着华光。

枢零没有松开摸着曦雾的犄角的手。

他向曦雾眨一下眼,“你现在的情绪,你好像也很想吃掉我……曦雾,你的饥饿与渴望,就像是某种沸腾的浓稠液体在你的心底翻滚……

“你也想品尝我的味道,对吗。”他想了想,“我可以答应你。但我应该不太适合被你食用,因为我对你来说,是过分危险的。”

曦雾的眼神直勾勾的,冰巨星上熔融的液态钻石在暗中酝酿着海啸。

他揉捏着枢零粗大的腕骨,“你确定……你可以答应被我‘品尝’?”

枢零颔首,“当然。但你要想清楚,我强悍的免疫系统使我的血肉对你来说是一种剧毒,你不该以这种过于愚蠢的死法死去。”

曦雾陡然间绽开一抹极为明媚的笑,就像阴云中的那一角不合时宜的灿烂阳光。

“枢零,我现在就教你,对我们联盟人来说,‘品尝’一个人的方式绝不止一种。”

衣料的摩挲声滑过,下一秒,在枢零疑惑的眼神中,他的薄唇被曦雾钝闷地咬住了。

曦雾用唇瓣咬紧他的唇瓣,既惩罚着他,也折磨着自己。

曦雾舍不得直接用牙齿咬他,因为今晚的这场诱惑怎能算是他的过错呢,他只是太过单纯、太过懵懂、太过像一张白纸一样挑逗着人往上涂留下自己的颜色。

结果,像这样用嘴唇裹着牙齿咬人,最先疼的人反倒是曦雾自己。

但他还是坚持让那些绵密的灼热感也蔓延去枢零的软唇上。

尔后,他松开齿关,既投入忘情、又极力克制地与枢零的唇瓣相厮磨。

他搂在枢零腰际上的双手,十指都过分绅士与禁欲地蜷缩进了掌心中,并不愿让自己与枢零的肢体触碰沾上任何一分轻慢亵渎的意味。

——宝石就该是永远璀璨的,怎能让纯净的宝石蒙上自他的孽欲的脏污呢?

但他的尾巴梢,却在无意识间缠紧在了枢零的小腿上,就像一条墨蓝色的细蛇贪求着它的猎物。

法皇人的确便是如此狩猎的。在缠绵时他们的尾巴会像珊瑚枝一样地蔓生出根系,悄无声息地侵入进他者体内,注入进强烈到致幻的极乐欢愉。

在嘴唇相分离的最后,曦雾在枢零嘴角的浅凹处轻舔了一下。

这便是他现在能做出的最过火的举动了。

然后,他压抑住体内所有正沸腾喧哗中的欲望,他温顺地向枢零低垂下脑袋。

“你尝吧,有时候,我也觉得我的两根犄角挺像两根宝石糖柱子。”

枢零摸着自己的唇,“你只是在我的嘴唇上碰了碰,又舔了我一下,你这样真的能尝到我的味道吗。”

“当然能。”曦雾的低笑声像开门时的那阵微风,“小绒毛,你很美味。”

枢零晃悠起羽须,“谢谢。但我的品尝可不只是你这样。我会把你的犄角的一部分用牙齿咬下来,再吞进我的肚子里消化掉。”

曦雾恭敬优雅地将头压得更低,“请。务必在我的两边犄角上都咬一下,让它们保持对称。”

“好,我会的。”枢零身体前倾,大张开嘴。

枢零的牙齿是十分锐利的。

初时,犄角刚断裂时,曦雾什么感觉都没有。

直到枢零的口中响起咀嚼的嘎吱声响,曦雾才逐渐倒吸起凉气——

法皇人的犄角作为他们身上极为重要的香味扩散器,其内部当然丛生着十分丰富的毛细管和神经簇。

犄角被人咬掉一口的感觉,就像是牙敏感的人在喝了一大杯热水后又立马嚼了一块儿冰。痛倒是不痛,但也相当的不好受。

而枢零这只贪吃的大蛾子,他还伸出舌头像猫一样地前后摆着脑袋,不断舔吃曦雾犄角断面上外渗的香血。

他粗粝的舌苔在曦雾敏感的创口上一下又一下地舔刮过,使曦雾一会儿脸色胀红深吸着气;一会儿神色萎靡嘴唇哆嗦地吐气。

等枢零把他的另一只犄角也啃吃了一口后,曦雾才把头重抬起来。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我的犄角好吃吗?”

“好吃。像夹心水果硬糖,味道酸甜甜的,还有一点点的很特别的咸辣。”枢零回味无穷地舔着嘴,“但你的血里似乎有毒,使我吃完后浑身都开始发热发软。”

“有毒?”曦雾不解地摸摸自己的断角,“怎么会呢?我们法皇人可是星际公认的安全无毒,只在极部分时刻才——”

曦雾逐渐想到了什么。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我焯!”

枢零红扑扑的脸颊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又低下头,不断拉扯着自己的衣服领口,他背后的蛾翅在不安地扇动。

曦雾如坠冰窖——丸辣!这回真要牡丹花下死了!

自己被枢零钓成翘嘴后怎么就忘了,法皇人可是个相当“卧槽恶俗啊”的种族,法皇人就像行走的春药一样,不管是法皇人的血还是汗,那可都不兴随便吃啊!

其实也不怪曦雾没想起这茬,他毕竟还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他的家人们也从没在这方面上提醒过他,毕竟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床伴发高烧了那直接打几管退烧针不就好了嘛。

枢零的羽须在不断转圈圈,他万分不解地蹙着眉。

“真奇怪,这到底是哪一类的毒素,怎么这么难代谢掉?毒发后的症状也这么……”他手上用力一扯,衣服扣子全崩开了,“好热……衣服摩擦在身上好难受……”

被崩了一脸扣子的曦雾正在构思自己的遗言:

亲爱的大地母亲,谢谢您,您给我的超级加强后的催情素真的很有效用,纵使强如虫群帝权,在拼尽全力后也只能勉强抗衡。

孩子收到货后很喜欢,他喜欢死了。

枢零用力摇晃脑袋,又站起身打开游戏舱,向着屋外面快步走去。

曦雾立马满脸紧张地大步跟上他。

“枢零,你要去哪儿?”

“去睡觉。”枢零一路走,一路表情呆呆地撕扯衣服,“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素质很强大,你的些许毒素并不会对我造成实质性的危害。我也有能妥善解决该种情况的方案。”

曦雾现在能放心得下就有鬼了。

他心惊担颤地说:“我陪着你睡吧。等你睡着后我再离开。”

枢零偏过头看了曦雾一眼,“……好。”

走到寝房门口时,枢零已脱得一丝-不挂,仅剩他黑红的蛾翅将他后背的春光轻掩。

曦雾燥红着脸跟在他背后,一点也不敢冒犯地越过他往前。

他们一路走至了枢零寝房的最深处,这里灯光昏暗,数张漆黑的幕布从十八米高的房顶垂落。

一同垂落的还有不计其数的黄金链条,这些链条上全串着各色的宝石,末端处还垂挂着各种各样的装饰物吊坠——有精巧的机械钟表、有宝石做的花、有毛绒玩偶、有一簇羽毛、有飞行器模型……

它们使得曦雾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这里真像一处巨大的、风格阴暗怪诞的婴儿房。

一团白色的、表面浮着血管一样的青红色树状纹路的或许是床的物体,正横卧在幕布围拢区域的正中央。

枢零扑到那上面,语气眷恋地唤:“妈妈。”

曦雾颇受震撼地看着那张“白床”开始蠕动变形,它像一枚虫茧、更像一只胎盘一样地将枢零包裹住,又整个向上升去悬吊至深暗的房间半空。

同时间,曦雾收到了岳母伊茜丝在心灵网络上发来的消息:

「(愉快的情绪)你给我的小绒毛吃了一种很有趣的东西。你们法皇人真可爱。」

曦雾满脸惊色地仰着头-

妈,枢零他没事吧?

「(愉快)哦哈哈,当然。我虽然已经很老了,但这还难不倒我,这只是一点小状况,我很快就能帮他处理好。并且这也没太大的危害性。」

曦雾在松一口气后,又好奇地问:-

我记得枢零和我说,您应该是住在另一处宫殿里的,可您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困惑)我没出现在这里啊。」

「(思索)你是指这张‘苗床’吗,它只是我的‘子分体’,专用来帮孩子们修养、调整身体状态。它并不是我的‘代行体’,它并不被《生活管理手册》允许外出四处走动。」

「(疑惑)你们联盟人难道没有这样的苗床吗,那你们在哪儿睡觉休息?」

曦雾不由得啧啧称奇。虫族人休息睡觉用的床可真奇特,原来虫族人全是一群成年后也依旧跟着妈妈一起睡觉的超级妈宝男-

我们一般睡在睡眠舱里,那是一种机械设备。

「(谴责)你们的妈妈都不负责看护你们的健康状况吗?」

曦雾忍俊不禁-

我们联盟人一般都没有妈妈。大多数联盟人都是按计划从人造子宫里出来的-

如果非要说,那么联盟就是我们的母亲,她会在我们生病的时候进行人道主义救助。

「(恐慌)天啊,你们联盟真可怕!」

「(怜悯)我一想到你们联盟里居然有那么多没有妈妈的孤儿,我的心都要碎了。」

「(忧愁)唉,我的小绒毛,真不知道我还能再陪着他多久……」

曦雾安慰到:-

您老一定高寿着呢。

「(悲伤)不,我的生命已经快到尽头了。」

「(悲伤)(悲伤)我真放心不下他,我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我黑色的孩子……」

「(悲伤)(悲伤)(悲伤)我不该(悲伤)为什么(悲伤)要怎么办(悲伤)(悲伤)……」

一片混乱晦涩的杂波闪烁后,伊茜丝的心流信息消失了。

连带着对话框中她之前发给曦雾的好几段信息、包括曦雾的几句回复,也一同在虫群的心灵网络上消失了。

悬在半空中的苗床突然坠下,横卧在地摊展开胎衣,露出那对黑红色的蛾翅。

它们扑棱了几下,又立直夹紧竖在枢零光裸的后背上。枢零从柔软的苗床上坐起身,一些水红色的液珠顺着他紧实的腰线滑落。

他转回头看向曦雾。

“你跟我的妈妈都说了些什么。”枢零面无表情。

曦雾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枢零解释情况——总不能说我也没说啥,是你妈妈自己身子骨不太硬朗了恶疾突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