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修宗祠?”
饭桌上梁妈跟梁昭提起这事,梁昭头脑风暴了很久都搜刮不到关于宗祠的记忆,原身的记忆里也只有几段小时候跟梁妈去拜神的画面,梁昭疑惑鹤岭村真的有宗祠?可村里好像也没几个人姓梁,修的哪门子宗祠。
很快梁妈就解答了梁昭的疑惑,“以前有的啊,就在村口那排老房子的后面。”
梁昭一点印象都没有,每次开车经过都只是看到破败的泥土砖老房而已,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排老房是以前生产队的公房,年久失修,早就没人在那住了。
“我怎么没见有人往那边去?”
“房子都倒了嘛,去那边做咩。”
“又说修宗祠。”
“就是因为倒了才要修嘛,听你三娘和七婶说每家每户要按人头捐钱,一人200,我们家交三份就行,宝宝贝贝不跟你姓,户口也不在这,就不算了。”
宝宝贝贝已经吃饱了,不肯老实坐着,扭扭屁股就爬下椅子要到外面玩,梁昭不放心,叮嘱她们在堂屋门口玩玩就行了,别走远。
她捧起碗继续吃饭,“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来修宗祠了。”
也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要真有心也不至于废弃这么多年,总要问清楚了。
梁妈把宝宝还没吃完的饭拨到自己碗里,哪怕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她也舍不得浪费,掉到地上的肉脏了都要捡起来洗洗再吃。
梁昭就说:“剩的就不要吃了,你老不听。”
她爱女儿,但真心吃不下她们的剩饭,梁妈倒是一点不嫌弃。
“都还是好的,怎么就不能吃了啊,不能浪费粮食。”
“一会倒去喂狗崽也不算浪费啊。”
“哎呀,你吃你的。”
“行行行。”
“听说是你堂姑她们主张的。”梁妈又说回修宗祠的事。
梁母是独生女,并没有亲的姐妹,同宗同族的姐妹也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随长辈避居海外,两边几乎已经没有联系了,但前几年海外的梁氏族人突然回国探亲,部分人还选择留下发展,梁妈口中的堂姑就是其中之一,她在粤西开了一间五金厂,生意做得很红火,鹤岭村很多人都在她的厂子打工,也因为这层关系,她在村里很有话语权。
但梁母跟梁堂姑的关系并不好,具体因为什么梁昭也不清楚,隐约知道跟梁家老屋有关。
当初只有梁阿婆留在鹤岭村,吃尽苦头才守住这座祖屋,梁阿婆去世后,祖屋自然就登记在了梁母名下,法律上来说这座老屋子跟梁氏族人没有任何关系,她们没有继承资格,更没有资格要求梁母将祖屋按份额分给她们。
梁母是混蛋,但不是蠢货,她知道梁堂姑回来是为了什么,祖屋是整个梁氏族人的,当年她们也住在这里面,现在也理应有她们的份,嘴上说得好听,落叶归根?都是放屁。
原来梁昭她们在这边饭桌闲聊,梁母是从来不插话的,她自己另外开一桌,吃饱就拍拍屁股走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一听是梁堂姑牵头让人捐钱修宗祠,她那混世魔王的烂脾气就又出来了,不过这次是对外人。
“她主张就让她出钱,鹤岭村都没有几个人姓梁,修狗屁的祠堂,修给谁看啊!她有钱就让她出,她修故宫都行!反正我没钱,你们也不许给!”
梁妈往梁母那边看了眼,先不作声。
修祠堂是大事,别人都捐钱,就自己家不捐,传出去要被人说成什么样,梁母名声臭,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可梁昭和两个孩子还要在村里生活,又开了农庄,左邻右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好让她们也跟着被人笑话。
等梁母梗着脖子瞎嚷嚷一通之后,梁妈才用筷子头拨着碗里的饭,语气不咸不淡地说:“捐不捐的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你不捐是你的事,其他人要是都捐,那我跟阿昭肯定是要给的,修不修祠堂也是你们梁氏的人决定,我一个外嫁进来的不会掺和你们梁氏的事,你自己要闹什么也别带累阿昭和两个小的。”
以前她在梁母面前低声下气,挨了打也不敢反抗,是害怕反抗了会被打得更厉害,现在女儿出息了,也能治得住梁母这个混账东西了,她也不用再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阿昭说的没错,她是梁母的合法配偶,梁家的东西有她一半,她不为自己,也得为女儿和两个孙女争一口气。
“妈,吃饭,不用跟她这种人说那么多。”见梁妈脸上带出了怒气,梁昭劝了句。
她还不至于为了这几百块钱肉痛,这件事她也赞同梁妈的做法,既然有牵头人,又在村里公布了,总不好推脱的,也实在没必要为这点事让村里人看了笑话。
至于梁母,这些年闹出的幺蛾子也不少了,就算现在她当街喝粪别人都觉得正常,梁昭才懒得花精力去管,她爱闹就闹去。
晚上三娘和七婶她们过来商量捐钱的事,下午就有人表态了,都是同意捐的。
“说起来我们的祠堂也塌了几十年,从来没想着重新修,主要也是村里姓梁的也没有多少,现在有阿昭堂姑牵头,之前去了南洋的族人也都愿意捐钱,她们在外面发展得好,比我们捐得多,都是几千几万的捐,阿昭堂姑也捐了五万。”
名单是七婶负责统计的,她有个小本子随身带着,翻开里面一笔笔的都记得清楚,梁昭路过偷瞄了两眼,粗略估算上面已经有小二十万了,要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修,这钱都用不完,但原来的祠堂已经塌得只剩下地基,现在是要重新起墙搭瓦的,花费肯定不小。
上个月她只是换老屋破掉的门窗、漏水的瓦片、重新弄电路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都花了小十万,除非祠堂只打算搭个空架子,不然就现有的钱肯定不够,起码还要再添十万,这还没算人工费。
就算杂活可以喊村民帮手,破土动工之后也还是要请人,现在请一个熟手工最少300/天,小工也要150,还得包三餐,烟酒也不能少,村里这种人情是省不了的,算下来也是很大一笔开销,更别说祠堂建好之后还要请舞狮队、办酒席请族人吃饭。
“按人头交钱,一人一百,村里总共能凑多少?”梁昭好奇如果钱不够,谁会补上这个缺漏。
七婶算了一笔账,“两万多点。”
鹤岭村姓梁的总共也没几户,嫁出去不算,娶进来的也按人头交,就连在外面工作的也打电话通知了,每个人捐二百是梁堂姑定的,七婶也只是按这个标准收,有些在外混得不错的人会多捐几百。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梁昭看不上梁母,也不太想认梁家的祖宗,但既然魂穿到这,以后也还要在这混,这笔钱就不能不出,而且要出得比其他村民多。
她也没按人头算,直接给了五千,说这是她们家的份额。
五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离婚带两个孩子,在村里人看来生活就是艰难的,就算开了个农庄估计也挣不到多少钱,所以她说捐五千,三娘和七婶都惊了。
七婶把钱退回去,没收,还劝道:“宝宝贝贝上幼儿园都花了不少钱,这段时间你又是收土货又是买荔枝柴的,把挣的这点钱都投进去了吧?这五千你拿回去,就按每个人200捐,别逞能,我们都知道你生活不容易的。”
给出去的钱梁昭就没打算再拿回来,她也没有多解释,只让七婶照实登记。
“你这孩子,怎么说你不听啊,五千块可不是小数目啊。”
“七婶,你就写上吧。”
七婶扭头去看梁妈,征求她的意见。
梁妈很心疼钱,但还是点了点头,“孩子有这份心,你就写上吧。”
“那……我就写上了?”
“写吧写吧。”
七婶从口袋掏出一支很有年头的钢笔。
“等等,”梁昭拦了下,“这五千只算我和我妈的,其他人不算。”
休想让她出梁母的份额。
七婶明白,登记时就只写了梁昭和梁妈的名字,梁母那份后面是要她自己另外交的。
之后就没有梁昭什么事了,她也不耐烦坐在那听梁妈几个人说张家长李家短,便带宝宝贝贝到门口的空地玩,四只小狗崽也带出来了,点了蚊香,那些天黑后就嗡嗡乱叫要叮人的蚊子就只能转去别处。
她靠着荷塘上方的水泥栏杆,食指和中指的指头无意识捻着,这是她烟瘾犯了,想抽一根,但两个孩子就在边上嬉闹,她就是再想抽也得忍着。
她把手机掏出来,毫不意外又有几十条未读消息,全是陈芜发来的,都是问她在干嘛,为什么不理人,想没想她之类的屁话。
“大宝,我喝多了,头晕晕的好难受,躺床上想你了,我大宝现在干嘛呢?理理我呗,我想大宝,很想很想,但大宝一点都不想我,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一天说八百回她是狠心的女人,没回消息就是狠心?
梁昭点着手机屏幕,思索到底是回还是不回。
第42章 第42章
那天她没有推开陈芜,一半是作弄,一半是身体渴望。
她并不觉得有性/需求是件可耻的事,有什么不好承认或不能被提及的,她离异,陈芜单身,道德上也没有任何问题,两个都过了三十岁的人有这方面的需求很正常,她只是不打算再婚,并不是要出家当尼姑,后半辈子只能参禅悟道。
这两天没理陈芜,倒也不是她装清高,只是在想要不要让陈芜成为自己的选择,她以前身边不缺人,现在换了一张脸和一副身体,尽管外貌条件不如她以前原装的,但缺不缺人只取决于她想不想,前妻姐最近还频繁以想看孩子为由骚扰她,她没理会而已,褚絮这棵已经没有多少营养价值的老草她是不想再吃了的。
她回村这段时间也有很多Alpha对她示好过,大多都是附近村子的,要么就是镇上的,之前她要翻新老屋,经常跑镇上的建材店,那的老板到现在还对她献殷勤,问她家里还需要什么,直接说,不用钱,还给她免费拉过来。
来吃饭的食客里头也不乏对她表达过好感的,这事她还没有告诉梁妈,要是让梁妈知道了,让她再谈一个的念头肯定就断不了,这种烂桃花她看不上,以前她事业止步不前的时候都没将就过,现在更不可能。
至于陈芜,起码外在条件是过关的,牙齿歪成那样都没影响颜值就知道她那张脸长得有多标致,小小的瑕疵破坏不了她的美貌,只能算是容貌中的一大特点,与众不同,令人难忘。
她就是看上陈芜那张脸了,别的都没看上,性格那么癫,说话还油,真是白瞎了好皮囊。
越想越觉得陈芜就是油王再世,前面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能拧出几百斤油了,她都不想细看,随便划拉两下就带过,然后大发慈悲回了个嫌弃的表情包。
下一秒陈芜的视频通话就追过来了。
她眉头一皱,当作没看见,直到自动挂断也没理。
她不喜欢接视频,以前除了父母之外,任何人的视频和语音都不接,有事请发文字。
屏幕又亮了,又是视频通话。
她不耐烦,拒接。
这下陈芜没有着急再打过来,而是发了一个字。
“接。”
她慢悠悠打字,“不。”
情绪上来了她又想抽烟,
“为什么不接?我想你了,想看看你,快点接,求你了大宝,接吧接吧……”
这人撒娇起来简直了,梁昭都想给她两掌。
“你不是喝醉了?不接,我不想看醉鬼发癫。”
“没醉,就是喝多了,特别想见你。”
“早点睡吧。”
“不要,我想你了,快点给我看看。”
视频立马又追过来,梁昭拒了五六次她还锲而不舍的打。
荷塘里还有蛙叫,呱呱的,只是没有七八月那会热闹,夏收季节那真是听取蛙声一片,而此时此刻梁昭只觉得陈芜比荷塘的牛蛙还能烦人。
等对方再打过来时她脑子一抽就按了接听,只不过摄像头是转向自己的脚。
屏幕里出现一双青色的狗头懒人拖鞋,两只黑白色的大眼睛装饰在鞋头上,可爱到陈芜一看到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
摄像头一直在晃动,梁昭也没看清陈芜的脸,只看到披散的头发以及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枕头和床单,粉白色系的,被单上还有一个个指头大小的凸起圆点,像旺仔小馒头,但梁昭觉得更像是人体上的某个部位。
“再笑我就挂了。”
“别别别……”陈芜乱糟糟的头发露出自己的脸,她笑得脸都红了,眼尾都是泪,“我不笑了,别挂啊大宝,我大宝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这么可爱的鞋子,可以可以,故意给我看的吧?小样。”
梁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栏杆,“你能别这么油吗?”
“哪里油了啊,”陈芜不服气,“我这是夸你,你这个女人不识好人心的,这两天干嘛不理我?干嘛现在又理我了?”
梁昭都懒得回答,“你没事盖这么个奶/头被子干嘛。”
“什么?”陈芜没懂她这话的意思。
“你不觉得被子上面这些圆球球长得很像奶/头吗?”
“噗……哈哈哈哈哈!”陈芜再次大笑,镜头一阵乱晃。
梁昭听着她的笑声抬眼去看在不远处和狗崽玩你追我赶游戏的两个肉团子,三只胖嘟嘟的狗崽追着她们的脚后跟,小黄狗则在旁边担负起看顾小主人和三个妹妹的职责。
暖色的灯光从大门里面照出来,蔡姨坐在门口的竹椅织毛衣,这是给两个孩子织的,梁妈也会,只是她会的款式没有蔡姨的多,这俩老姐妹这些天都喜欢坐一块织毛衣,现在织,冬天就能穿了,梁妈还给梁昭织了两件,大红色的。
这一刻梁昭的内心变得平静又祥和,她将摄像头转过来对着自己,神色虽然还是淡淡的不太想理人的样子,但已经收敛了刚开始时的盛气凌人。
“你又笑什么?”她发现陈芜的笑点是真低,听到什么都能放声大笑。
陈芜揪起被子,还没止住笑,喘道:“被你逗笑的啊,奶/头被子,笑死我了,我大宝总是语出惊人。这是凉被,一整套的,夏天盖在身上很舒服,凉丝丝的,回头也给你买一套。”
“不用。”
她这才看见陈芜是光着身子的,被子只盖到胸,掀开就一览无余了。
陈芜装模作样将被子盖好,一条手臂搭在脑袋上方,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这么死亡的角度也没让她丑,女娲还真是厚爱她,给了她这么能打的五官。
“让你说的给笑死了,你怎么想得到的啊,我盖了这么多天也没觉得像。”
“因为我脑子全是黄色废料。”
“什么?”
“黄色废料。”
“这是什么意思?”陈芜不懂,但她有个优点就是很懂得不耻下问。
梁昭眉头微蹙,双眼微眯,这是个看透了一切的表情,“又装,一天不装你是会死啊。”
“我装什么了啊,”陈芜喊冤,“我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说我听听。”
“顾名思义,黄色,黄懂了吧,以前东莞扫什么?就那个。”
“哦——”陈芜反应过来了,又笑个不停,“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哈哈,那我知道了。原来我大宝这么黄啊,满脑子都是这种东西,难怪那天那么浪的勾引我。”
“我可没有勾引,是你自己想入非非。”
“哈哈哈……”
“呵。”
梁昭扭头看向另一边,露出的侧脖又白又嫩,像刚出锅的水豆腐。
啵!
陈芜对着屏幕狠狠亲了一下,见缝插针的表白*:“大宝,我想你了,可是你都不想理我。”
她说的这么可怜,还真让梁昭心里有了那么一丝丝愧疚,貌似陈芜也没有做得罪自己的事,就是油了点,时不时蹦两句不着边际的话,也没对她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她确实犯不上这么不待见陈芜。
“没有不想理,是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她这借口找的还不如不找,但就是她这德行也能把陈芜钓成翘嘴,嘟嘟着不依不饶却是撒娇的成分居多,一会要她亲亲,一会要她抱抱,一会又说想看她胸,色鬼的本性暴露无遗,偏偏她就喜欢这一套,遮遮掩掩的才是倒胃口。
“给我看看嘛,大宝,我想了。”陈芜真是喝多了,脸颊透着红,双眼也逐渐迷离,在枕头上蹭来蹭去撒娇想要看胸。
梁昭都服了,说:“你也不看看场合。”
将摄像头转了一圈让她看清楚,大门口,孩子还在一边玩,就让她撩衣服?
陈芜抱着被子笑呵呵地说:“是哦,我大宝在外面呢,是不能看,那就先不看了,洗澡的时候再偷偷给我看。”
梁昭瞪眼,她什么时候答应洗澡的时候给她看自己了,这人还真敢想。
“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啊。”
“我昨天晚上就梦到你了,你在我怀里叫得可好听了,还一直催促我不要停。”
要聊这个?梁昭冷哼一声,“你技术好到这种地步?”
想让她脸红不敢聊,不可能的事,她能聊到陈芜无话可说,落荒而逃。
“我技术要是不能让你满意,你就教我呗,我学东西很快的。”陈芜虚心求救。
“我可没义务教你。”
“那不行,你没爽到那这种事就没有意义。”
“我换个人就行了。”
“你敢。”
“我从来都是只负责享受,不负责教学的,你技术不行就淘汰,很合理啊。”
陈芜撒泼闹起来,“你敢找别人我打断你的腿,不许让别人碰你听见没有。”
“听不见。”
“你就气我吧,故意的。”
“放屁,我可没有气你。”
“你就气了,”陈芜继续蹬被子撒泼,“你就是故意气我,说这种话气我,明知道我在意你还那样说,你就是故意的你这个女人,狠心的女人。”
眼泪就像自来水的龙头,说开就开,稀里哗啦的,梁昭都佩服她这一套。
“你可真行。”她对屏幕竖起大拇指。
陈芜一边抹眼泪一边嘟囔,“谁让你气我的,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答应我,快点,说以后都不说这样的话了。”
“说什么啊。”
“找别人这种话,不许说,快点。”
梁昭翻了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动嘴皮子,“不找别人,只找你,行了吧?”
“嘿嘿,”陈芜终于笑了,点头,“嗯!就是只能找我,不能找别人。”
她抱着手机一直盯着梁昭看,仿佛看不够似的,嘴角上扬,双眼微弯,黑白分明的瞳眸洋溢着幸福的色彩,像一束光破开浓雾直直照进梁昭内心最阴暗最不能示人的角落。
梁昭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不敢跟她对视。
第43章 第43章
“大宝害羞啦?”听筒传来陈芜的笑音。
梁昭被她这一声声‘大宝’叫得这几天做梦都是这个声,人都麻了。
“是啊是啊,害羞了。”
屁,能让她害羞的人还没出世,她只是懒得多解释,干脆就顺着陈芜。
她也发现了只要顺毛捋,对面这个大油王就好哄得很,但要是反着来,这人绝对能跟她闹上三天三夜,撒泼打滚,撒娇卖萌,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手段都能用上,真是想不到比她还大三四岁的人私底下竟然是这个德行,跟三岁小孩似的,讨不着糖吃就要闹。
“大宝,我今天喝酒了,昨天也喝了,可难受了。”陈芜又开始嘟起嘴巴撒娇。
“哦。”
梁昭冷漠得不像人。
没有得到关心,陈芜露出失望的神情,大眼睛开始泛红,蓄着的泪水眼看就要往下掉,她委屈地哼唧:“大宝都不关心我,也不问我为什么喝酒,也不问我哪里难受,一点都不关心我,哼,我伤心了。”
梁昭真的很想给她一掌,“我不懂关心人。”
这也是实话,以前除父母之外她也没有关心过外人,也拒绝别人关心自己,她所处的环境和所经历过的事都只向她证明了一件事,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关心,也没有免费的爱,每一份爱都是明码标价的,买得起也不一定能拥有,同样的,爱能被给予,也能被收回,所以她的性格越到后面就越拧巴,也越不相信人与人相处能有诚心诚意。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骗人,她都做不到像陈芜那样,关心和被关心只会让她无措,想逃离,仿佛只要逃开了自己才是安全的,才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关心她人等同于是把刀递给对方,让对方捅向自己,她害怕被刺。
她说完这句话就看着虚空出神,都没留意陈芜是什么表情。
“哼,骗人。”陈芜又哼唧。
梁昭将视线投回屏幕,“我犯不着骗你,我就是不懂关心人,也没有关心过。”
“那你前妻呢?”
这话题还绕不开了?梁昭最烦提起褚絮,“你觉得我跟前妻姐有爱情吗?一个出轨养二奶的人渣还不配我关心,不像某些人,对前任白月光念念不忘,失个恋都失出后遗症来了,每天以泪洗面,哭天喊地,丢不丢人?”
她是懂得怎么往陈芜的肺管子戳的。
但陈芜的脑回路也奇葩,关注点严重跑偏,“大宝吃醋啦?”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梁昭都无语。
“嘿嘿,我两只眼睛都看到啦!”
陈芜又高兴了,大宝不仅吃醋,还承认‘大宝’这个昵称了,让她刚才的失落心情一扫而空,现在开心得特别想在床上滚三圈。
梁昭竖起大拇指,“你真牛。”
“哈哈哈……”陈芜高兴到忘乎所以,真的就在床上滚了三圈。
镜头一阵乱晃,梁昭什么都没看清。
宝宝和贝贝带着狗崽往这边跑,扑过来抱住梁昭的大腿。
“妈妈!”
她们玩了这么久,汗水都把小刘海弄湿了,一缕一缕的搭在脑门上,脸蛋子也红扑扑的。
梁昭扶了她们一把,音量不自觉放低,“怎么出这么多汗?”
狗崽围着她的懒人拖鞋在啃咬,它们现在是磨牙期,特别喜欢咬拖鞋,还喜欢把拖鞋往它们的狗窝里拖,之前梁妈放在走廊上的两双拖鞋就不见了两只,找了半天,以为是宝宝贝贝调皮的时候拿去玩过家家了,结果在狗崽的窝下面给找到了,已经啃得惨不忍睹。
“是宝宝和贝贝吗?”听到小孩子的动静,陈芜在视频里问了一声。
宝宝贝贝还记得她的声音,立马踮起脚扒拉梁昭的手要看,急得都说不清楚话了。
“啊啊啊!”这是贝贝。
“啊啊啊!”这是宝宝,她反应过来了,“啊!是漂亮姨姨!漂亮姨姨!我们是宝宝贝贝!”
提醒得特别大声,生怕人家把她们忘了。
陈芜笑个不停,“呀!是宝宝贝贝呀?好久不见呀,你们有没有想我呀?”
她们扒拉得厉害,梁昭无奈,只能把手机放下来让她们看到屏幕里的陈芜。
两张圆胖的脸挤在小小的视频框中,争先恐后地跟陈芜打招呼。
“漂亮姨姨!”
这会陈芜又不醉了,笑眯眯地回应,“哈喽,你们好呀,两个小宝贝,还记得我吗?”
两个肉团子像小鸡啄米似的同步点头。
“嗯!记得!是漂亮姨姨!”
给她们看还不算,她们还要把手机拿过来。
梁昭犹豫了三秒,还是选择放手了让她们自己跟陈芜‘沟通交流’。
“她们有点吵,你别介意。”
家里新养的那一大群小鸭子都没有这俩孩子能吵,只要她们在家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屋里屋外都是她们叽叽喳喳玩闹的欢笑声,除了睡觉的时候安静,其他时间就算不是在玩也会追着大人问十万个为什么。
她们三岁之前都在粤东生活,钢筋水泥的高大建筑对三岁的孩子来说就是看个新鲜而已,不如能在农村有山有水有小鸡小鸭小鸟小狗陪她们到处跑来得开心快乐,她们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很多东西她们也没有见过,路边的花花草草,荷塘里游动的鱼,经常飞到屋檐躲太阳的长尾巴鸟儿,都能激发她们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连她都觉得她们能吵,更别说旁人,她担心陈芜觉得吵又不好拒绝,怕伤了孩子的心,毕竟她们是真的很喜欢陈芜,才见过一两回就记得这么清楚。
陈芜倒没觉得孩子吵,而且她也很喜欢小孩,特别喜欢跟小孩一块玩,只是她这一辈的姐妹中少有结婚生女的,即使有也离得远,也只是在家族聚餐或者一些重大场合会碰到,其他时间也是各忙各的,亲戚带孩子来家里做客时她也不在,总是错过。
“没事,宝宝贝贝多可爱啊。”
她这么说梁昭就放心把手机交给两个孩子,“说两句就行了啊,姨姨今天不舒服要睡觉觉的,你们跟姨姨说话也小声点哦,不可以吵到姨姨,知道吗?”
“嗯嗯!”两个孩子已经捧住手机嘻嘻哈哈了。
陈芜感动到差点又泪奔,她就知道大宝是关心自己的,就是嘴硬不肯承认,哼,这个女人,性格真拧巴,明明对她就有感觉,要是真那么反感,那天就不会默许她亲近,早一个大巴掌扇她脸上去了。
梁昭不知道陈芜又在脑补什么,反正看她那表情就不对劲。
陈芜在宝宝贝贝‘漂亮姨姨’的糖衣炮弹攻击下找不到北,笑得像一个大傻子。
她能无障碍跟宝宝贝贝交流,彼此还都能听得懂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也挺让梁昭意外的,她就在边上看着,听她们互相吹捧,连嘴角是什么时候上扬的都不知道,发现时已经藏不住,被陈芜逮了个正着。
过了会蔡姨来把两个孩子带回去洗澡,时候也不早了,她们明天还要去幼儿园,该早点洗白白上/床睡觉的,哄她们睡觉也是个技术活,梁昭没有信息素,不能像其他Omega妈妈那样用信息素安抚孩子的情绪,她只能靠讲故事哄两个孩子睡。
不过这几天孩子倒是入睡得快,她悄悄上网查过,网友说这跟信息素有关,她没有,但她身上沾了陈芜的苹果香,宝宝贝贝不排斥这个味道,还特别喜欢,夜里睡觉都挨着她,热得出汗了都不肯挪开,导致她连着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没了孩子在旁边闹,陈芜又开始不正经,得意道:“还说你不想我,还说不懂关心人,刚才不就关心了?哼。”
她不哼了,陈芜今天倒是哼上了。
“你早点睡吧。”再聊下去她真想打人了。
陈芜不肯,“不要不要不要,我难受,大宝陪我,哄我睡觉,不然我睡不着。”
“你疯了吗?”梁昭已经控制不住握紧拳头,“你都三十好几人的了,还要人哄你睡觉,你巨婴啊,还哄你睡觉,没给你一拳都算是我人美心善了。”
陈芜又开始闹腾,哼哼唧唧个没完。
“就是要你哄我睡觉,我难受,你哄哄我,大宝,大宝大宝……”
啊!梁昭疯了。
见她无动于衷,陈芜又换套路,“好吧,不哄就不哄,哼!那你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看小胸胸,我想了,那天都没看清全貌,今天要看,快点快点,去卫生间把门关上再给我看。”
“我胸不小。”这点必须说明。
陈芜笑得不行,“好好好……不小不小,我大宝的胸大着呢。行了,别废话了,快点进去给我看。”
这人变脸速度真快,刚才还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现在就霸道总裁上身了。
梁昭也不想矜持,对这种下流事她确实也挺心猿意马的,但是——
“凭什么?”
“我想看,快点。”
“你想看我就要给?”
“不然你还想给谁看啊,你敢给别人看我真打断你的腿。”
“呵。”
“真的。”
“我还怕你截图给别人看呢,你个诈骗犯。”
“我不是那种人,我才舍不得让别人看你。快点了,别废话,我想你了,现在很躁动。”
“你喝酒喝的。”
“就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才格外想你,之前也想,但还能忍,今晚忍不了。”
第44章 第44章
梁昭将还没有挂断的手机塞进裤子口袋,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去收今天晾晒的衣服。
“蔡姨,你先带宝宝贝贝上去哄她们睡觉吧,我洗个澡。”
现在天热,孩子们都在天井的大水盆放热水洗澡,梁昭进来时蔡姨和梁妈正在用大毛巾将她们裹起来擦水。
三娘和七婶在梁昭开视频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都这个点了也不会再有人来串门,梁昭干脆将大门关上。
窸窸窣窣响了好一阵,梁昭的脸才重新出现在屏幕里。
“这么慢,我都等困了,要睡着了,”陈芜趴在枕头上嘟囔,眼睛半眯着,但在看到梁昭半露的胸口,双眼就立马放光,噌一下坐起来,脸贴近屏幕,“我靠!大宝!啊啊啊!我靠我靠我靠!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了啊啊啊!大宝!”
她刚才也是半开玩笑,并不指望梁昭真的跟自己视频裸/聊,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突然。
她瞬间高兴到找不着北,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一个劲的发出惊叹声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躁动兴奋的心情。
脱掉衣服的那一刻梁昭都觉得自己有病,但既然都开了,她也不想扭扭捏捏的矫情。
老屋的卫生间面积很小,也没有做干湿分离,在梁昭没回来之前里面的设施还更简陋,连洗脸台都没有。
现在看到的样子还是她后来找人翻新过的,刷了墙,瓷砖也贴了新的,安了排气扇,还把以前老旧的淋浴蓬头给拆了换了更好的。
她站在镜子前,旁边是喷洒的热水,水汽升腾,浴室内很快就雾茫茫的。
陈芜在视频里只看得见一具模糊的身影,隐隐绰绰,却曼妙多姿,扭动的腰肢和起伏有序的喘息都让她血脉喷张,难以自持。
长久以来的单身生活让她十分寂寞,又不愿意去夜店酒吧那种地方寻花问柳,她不是妹妹陈丹,喜欢在群魔乱舞的玩乐一条街找床伴,她看不上那的人,就算那些人只是和朋友来喝酒放松,她也不喜欢。
梁昭其实也不是她的首选,但就是会被吸引,再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以至于现在她都已经脱掉全部累赘的衣服,掀开被子,忘乎所以的欣赏迷雾下的诱人胴/体,虎狼之词频频从嘴里蹦出。
“噢!我靠!大宝好美,太美了。”
“噢!不行了,受不了,再扭两下,哎对对对我靠!”
“叫两声听听,大点声,我喜欢听,太好听了,一下就有感觉。”
“我大宝太漂亮了。”
“我靠!我大宝的大长腿,绝了!”
“我靠我靠!”
“晃得真好看。”
梁昭把手机放置在洗脸台上,控制自己没有发出太大动静,却也能让视频那头的陈芜听得清清楚楚。
她夹起嗓子,叫得高低起伏,婉转动听,一会嗯一会啊的,熟练得很,简直是信手拈来。
她并没有真的动情,一切都是表演,但就是勾得陈芜神魂颠倒,撑不到十分钟就缴械投降。
陈芜摊开手,手机放在枕头边,摄像头对着天花板,她自己也失神的看着天花板,气息很不稳,喘了半天才喘匀。
后脖子的腺体还在发烫,苹果香像是被催熟了似的,香味是前所未有的浓郁,就算是她以前跟林诗雅在一块时信息素也没有这么浓郁过。
房间是恒温的,并不热,可她却满头汗,头发都湿了。
她转头拿过手机,脸贴着屏幕。
“大宝……”她这是事后满足的撒娇声。
梁昭扯过淡青色的大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头发用鲨鱼夹胡乱固定在后脑勺,掉了几缕在耳后,她随便动一下都是风情万种的性感。
她没有到,但刚刚叫得跟真的一样。
“爽了吗?”她撩起落下的发丝,抬眼淡淡扫过去。
陈芜像只餍足的大橘猫,躺在屋顶晒太阳,浑身暖洋洋的,看着又好亲近,好像能给人随便摸,一点攻击性都没有,给人一种要是能在她柔软的肚皮上蹭一蹭肯定很幸福很治愈的感觉。
“嗯……爽了,太爽了,大宝好厉害,太浪了。”
梁昭没说话,靠在洗手台边沿休息,扭腰扭屁股也是技术活,挺累人的,到现在她双腿还发软使不上劲。
陈芜低笑了两声,说:“我大宝累了吧,刚才就发现你站不稳了。”
“哼。”这下又轮到梁昭开始练哼字诀了。
“乖乖,抱抱我大宝,亲亲小狗脸,摸摸小狗头。”陈芜哄她。
梁昭现在心情不错,也愿意配合,“嗯,要抱抱。”
看她那委屈的小表情,陈芜瞬间就心疼上了,将手机抱在怀里,“好好好,抱抱我大宝,今天可是把我大宝给累到了,抱抱,抱抱。”
“哼。”
“小样,抱抱亲亲。”
让陈芜哄了几分钟,梁昭才恢复平时的样子,吊着一双不大的眼睛不太爱搭理人。
陈芜今晚如愿吃到了肉,心情好得很,梁昭现在做什么她都觉得可爱。
“大宝爽到了没?”她兴致勃勃的问。
梁昭眼神一闪,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谎话张嘴就来,“爽死了,你好厉害,这样都能让我到了。”
“嘿嘿。”陈芜很得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梁昭也热得很,也不去管手机了,走到花洒下面拧开冷水直接冲,驱散了那股燥热。
“不要用冷水洗澡,会着凉的。”陈芜皱眉。
梁昭关掉花洒,挤沐浴露往身上抹,弄了一身的泡沫。
“热。”
她平时也用热水,今天实在是热,干脆就用冷水了,也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不行,开热水。”
“不要。”
“啧!你听不听话?”陈芜开启霸道总裁模式。
梁昭‘想当总裁的狗’的M心理又在作祟,她一边满脸不情愿一边又听话的把开关拧到热水那边,背对手机摄像头开始冲刷身上的泡沫,水流顺着脊背往下,乌黑的湿发紧紧贴在光滑白皙的皮肤上。
陈芜目不转睛盯着看,回味着刚才梁昭的浪里浪气。
梁昭洗澡慢,还喜欢站在水流下面仰头冲,所有的疲惫都会在这一瞬间消失。
但陈芜怕她洗久了着凉,就催促道:“好了,可以了,把浴巾披上,身上的水擦擦干净。”
“啰嗦。”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听话的关了花洒,扯过浴巾将胸到大腿的位置裹起来,头发收进干发帽,然后站到洗脸台前挤牙膏准备刷牙。
陈芜还在婆婆妈妈的念叨:“刚才洗澡的就应该把脸也一块洗了,你非不听,非要洗完澡再刷牙洗脸,多耽误时间啊,现在天热还好,到冬天冷的时候还不冻着你,从明天开始洗澡和洗脸放一块,听见没有?”
“听不见。”梁昭又开始反骨。
“啧!你这个女人,怎么就是不听话。”
“我有自己的流程。”
“你那流程不好。”
“放屁,就你的好,洗澡洗头洗脸十分钟搞定,水淋鸭背,洗跟没洗一样。”
“哈哈哈!什么啊,我可没有啊,我洗得很干净的。”
梁昭一嘴子的牙膏沫,都懒得跟她争辩。
陈芜就自顾自的说:“真的,我身上很香的,你都闻过了。”
梁昭刷刷。
陈芜又有意见了,“你慢点,哎哟,这么大力气干嘛。”
“我没用力。”就是声音大,用力牙龈会很疼,她又不傻。
她吐掉沫子,含着水仰头漱口,清洁干净之后才开始洗脸护肤。
原身在这方面从来都不注重,皮肤状态并不好,梁昭回村住,干的还是大厨的活,日子看上去很粗错,但她在保养自己这方面还是很舍得下血本的,女人的皮肤就是第二张脸,养不好就废了。
“你这一套套的步骤还挺多,又是抹这个又是涂那个的。”陈芜评价。
梁昭瞥下视线看她,“年过三十再不保养老得更快。”
“是是是。”陈芜也不反驳。
她只是比较懒,在家很少这么用心护肤,有空了会去美容院补补水,没空就不去,皮肤状态看着还行,但肯定是不能跟二十出头那会比较了。
两边的法令纹有点明显,朋友建议她打两针拉拉皮,她怕那东西就一直没去,被梁昭这么一说,她还真有点在意自己的容貌了。
梁昭抹完脸了也没听见那边再有动静,还以为陈芜睡着了,拿手机起来一看,这人正对着摄像头扒拉自己的法令纹,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你干嘛?”
“大宝……”陈芜委屈了,指着自己的法令纹哭哭啼啼,“你看我的法令纹,越来越明显了,以前没有这么明显的,怎么办啊,我又不敢去打美容针,那东西太可怕了。”
“……”
“呜呜,大宝会不会嫌弃我?”
哄一个巨婴真的很为难梁昭,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张得开嘴,“不嫌,你好看着呢。”
她也没有说谎,陈芜确实长得很漂亮,那两条法令纹像小括弧,只会为她这张脸添彩。
陈芜又高兴了,一个劲傻笑,“嘿嘿,大宝真好,这样都不嫌弃我。”
第45章 第45章
梁昭举着手机看了她几秒钟,才突然低头浅笑一声。
“傻子。”
也许她之前真的误会陈芜了,这人不是有心机会套路的诈骗犯,而是单纯的傻,傻乎乎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她,让她误以为对方是心怀不轨的缅北诈骗园区的‘遣返’人员,接近原身只是为了骗钱。
被贴上傻子标签的陈芜又嘟嘴有小脾气了,“为什么说我傻啊,我不傻,不许说我傻,大宝,不许说我傻,不许不许不许,我不要我不要。”
梁昭又被逼得扶额,满脑门黑线,“你私底下怎么是这个样子啊!”
真的很崩溃。
陈芜还挺得意自己的这一番操作,追着问:“可不可爱?”
梁昭敢断定如果她不点头说可爱,这人肯定还能将操作升级,她可招架不住,所以赶紧哄孩子。
“可爱可爱,你最可爱了。”
“嘿嘿,”陈芜又傻笑,“好了,大宝,快回房间换睡衣,一会要着凉了。”
在浴室待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出去梁昭都担心梁妈会过来敲门。
“那我挂了。”
“不要!”陈芜闹腾,很不情愿,“我不要挂,你带着我上去,我不出声。”
“……”
自己怎么就招了这么个黏人精!梁昭现在一万个后悔。
为了不让陈芜闹,梁昭也只能这么开着视频吹头发,陈芜倒是说话算数,直到她上二楼换睡衣也没有出声,哄孩子睡着了的蔡姨也不知道屏幕那头还有一个人在关注梁昭的一举一动,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全神贯注看着,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两个孩子都睡了。”蔡姨小声说。
梁昭往床上看了眼,也轻声道:“麻烦蔡姨了。”
“你老跟我客气,我到这本来就是为了看孩子。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累了一天,别熬夜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行,我知道了。”
梁昭将蔡姨送到房门口才把门关上,大灯也关了,只留桌上的小夜灯亮着。
“我要睡觉了。”
陈芜嘟嘴对着屏幕亲了好几下,啵!啵!啵!
“让我看看孩子。”挂断之前还提要求。
“你想干嘛?”梁昭不敢大声,怕吵醒床上熟睡的肉团子。
“我就想看看孩子,能干嘛啊,你这个女人总是把我想的特别坏。”陈芜声音也很轻。
梁昭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将摄像头反转过去让陈芜看到床上挺着胖肚肚并排睡一块的两个肉团子,贝贝的小拳头挨着宝宝的脸,宝宝的小手抓着贝贝的小被子,都睡得特别香,圆滚滚的西瓜肚随着呼吸起伏,能把人的心都给萌化了。
陈芜眼神温柔,“她们睡觉好可爱啊,胖乎乎的,好想抱抱她们。”
“最近涨体重了。”
梁妈今天才给两个孩子称过,都挺有分量的了,三娘和七婶抱她们还差点没抱起来。
“小孩子都这样,就是要吃得白白胖胖的,多好啊。”
两个团子可爱,招人疼,陈芜怎么看都觉得不够,要不是梁昭一再催促,她真舍不得挂。
“时候不早了,我要睡觉。”
在浴室那一通表演真的很耗费体力,她是真累了,现在困得眼皮都打架,陈芜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该现在放她去睡觉。
“好好好,睡吧,”陈芜也还算有良心,“说睡就睡,不许再玩手机听见没有?要是让我知道你不睡觉,半夜发/骚勾搭别人,我要你好看。”
“行了,别发癫。”
“亲一个。”
“……”
“亲一个嘛,大宝,大宝~~”陈芜嘟起嘴要亲亲。
梁昭嫌弃,“幼稚。”
“大宝亲亲我,快点~”
“肉麻死了。”
“大宝~”
“好好好……”
梁昭对着屏幕来了个蜻蜓点水的吻,亲完立马挂,一秒钟不带犹豫的。
“哈哈哈,大宝晚安,好好睡觉哦。”陈芜发了条消息过来,还配了个亲亲嘴晚安的表情包。
梁昭给她也回了一个……
梁昭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是一觉到大天亮,还睡得死沉,要不是宝宝贝贝上幼儿园要迟到,梁妈上来敲门,她还醒不过来。
“都快八点了,”梁妈把两个也在呼呼睡的团子叫醒换衣服,“我不上来叫你都不知道醒,牛肉粥我已经做好了,你赶紧下去洗洗脸,一会我带孩子下去,让蔡姨把粥装上,让孩子在车上吃吧,在家吃来不及了。”
梁昭还没完全清醒,她是被梁妈的敲门声吵醒的,现在还困着。
她靠在门边打了好几个哈欠,“迟到就迟到,又不急这几分钟。”
“你还磨蹭。”梁妈催她。
“知道了……”
她一步三晃的下楼,洗漱完又急匆匆吃了几口粥。
那边梁妈和蔡姨已经帮两个团子洗完脸,鞋子都穿好了,让她们背上小书包,带上装好的牛肉香菇粥上车。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不过没影响两个小的,她们在车上吃得肚子滚圆,被老师带进去时还回头很高兴的跟妈妈挥手说拜拜,还让妈妈别忘了晚上给她们做好吃的。
这一天就是从早上的匆忙开始的,回到家梁昭就忙着备菜,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那天晒的豆角干已经差不多可以收了,她想着这个好存放,干脆多晒一点,反正地里的豆角多的是,也吃不完,下午得了空闲她就又去摘了两大捆,还顺便摘了几个小菠萝,九月份已经是吃菠萝的尾声了,现在还长的个头都小,长势最好的是在七八月,菠萝又大又甜。
她拎着东西回家,看到空地上多了一辆车,红色奔驰。
来农庄吃饭的食客中不乏百万豪车的,这辆四五十万的大奔还真不能引起梁昭的注意,之所以会留意是因为车旁边站的人,那个抱一大束香槟玫瑰的大傻冒不是陈芜又是谁。
“大宝!”一见到她,陈芜就高兴到嘴角上扬,像个炸开了大尾巴的松鼠,蹦蹦跳跳拦在她面前,高兴完了就开始嘟嘴委屈,“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怎么都不回,找不到你我很着急,你干嘛去了,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还是又不想理我啊。”
玫瑰花的浓香扑进梁昭的鼻腔,熏得她往后倒退,真想把手里的菠萝砸陈芜的脸上。
她绕开面前这束玫瑰,“我忙得很。”
陈芜追上来,“我知道你忙,但你好歹也给我说一声啊,不然我着急。”
“我在自己家好端端的,你着什么急。”
“找不到你我就是着急啊。”陈芜跟她一块进了大门。
偏厅还有两桌客人在吃饭,她们是从粤北自驾过来的,没赶上中午的时段,大老远来的,肚子又饿,梁昭也不好让人家等几个小时到傍晚,就用现成的又方便做的食材给她们做了两桌,她们吃得也很满意,一直夸她手艺好,鱼肉又新鲜,以后有时间会常来光顾。
“哟!老板的追求者送花来了啊?”她们看到那一大束玫瑰花就打趣。
梁昭回头瞪了眼跟屁虫似的陈芜,咬牙小声警告:“你再拿着这个破花招摇,我真不理你信不信?”
陈芜立马将花放到食客看不见的地方。
“嘿嘿,大宝~”
梁昭看她傻笑的那样就觉得自己往后日子一片灰暗,“傻死了,去堂屋坐着,没我的允许不准你随便乱转。”
“那你干嘛?”
“我有事要忙。”
“不*要不要,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那你就过来帮我干活。”
“好!”
陈芜劲头特别足,不嫌脏也不嫌热,撸起袖子就开干,洗豆角,给菠萝削皮,只是她笨手笨脚的,菠萝又扎手,梁昭一眼错的工夫她就刮了手。
“大宝,”她举起受伤的手惨兮兮的,“疼……”
还好没刮深,只是破了一点皮,没流血。
“我真服你了,”梁昭夺回菠萝,赶她上去坐着,“积极性这么高,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到头来还是个绣花枕头,屁用都没有,你坐着吧,别给我添乱了。”
啵!陈芜趁她数落自己的时候偷偷亲了她的脸颊,“我都这样了,你就别再说我了。”
还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
梁昭已经领教过陈芜闹腾人的本事,不哄她这事都过不去,当场坐地上蹬腿撒泼都可能。
“好好好……不说不说,疼不疼?上去坐着,我洗洗手就拿碘伏给你抹抹。”
家里有小孩,她和梁妈又经常要干活,难免会擦着伤着的,家里会备一些处理伤口的药,碘伏、酒精、纱布创可贴都有的,她进去翻出小药箱找碘伏给陈芜的手指消毒。
梁妈去三娘家串门了,蔡姨也出去跟人打麻将了,食客又不到堂屋这边来,眼下就只有她们两个人,陈芜面对堂屋门口坐着,就算有人过来她也能看见。
“大宝,我想你,你以后要记得回我消息,起码告诉我一声,别让我着急。”
“……知道了。”
“嘿嘿。”
“傻死了。”
陈芜不管,还看着她傻笑,“嘿嘿,大宝,你喜欢上我了吧?”
“没有。”梁昭拿棉签用力按她伤口。
陈芜嘶的一声,“疼,大宝,疼。”
“活该。”
第46章 第46章
给陈芜处理好伤口,梁昭就收拾起东西要去忙别的,却被陈芜拽住不让走。
“大宝想我没有?”陈芜挨得很近,人都已经贴在梁昭身上了。
梁昭能闻到很浓的苹果香,勾得她也有一些心猿意马。
她主动搂上陈芜的腰,视线上抬,眼神一变,跟勾/魂似的,紧贴着蹭了蹭。
“想了~”
陈芜本来就情/动,哪经得起这么撩拨,顿时心痒痒的想在这要了她,可外面还有客人在吃饭,梁妈和蔡姨也随时可能回来,就算真的很想也得忍着。
“大宝就别勾我了,知道我定力差经不住你这个小妖精的撩拨,坏死了,你这个女人,就是存心想看我难受,”她只能贴着梁昭的侧颈先蹭蹭过过瘾,可越蹭心里就越痒,就越想将梁昭生吞了,“嗯~我大宝好香,好想亲我大宝,想抱着我大宝睡觉觉,想蹭蹭我大宝的小熊熊,想亲亲我大宝的小嘴巴。”
她东蹭西蹭的让梁昭也招架不住,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侧头亲上去。
陈芜的唇色偏红,平时连口红都不用涂就已经很好看了。
可能是Alpha的体温都偏高,连双唇都烫得吓人,梁昭刚碰上去两人就跟着了火似的。
两个人比502胶水都黏,舌头抵着舌头亲得难分难舍。
梁昭借着喘气的空档气喘吁吁地说:“我四点钟要去镇上接孩子。”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她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陈芜眸色一暗,“大宝同意了?”
她以为今天也只是过过嘴瘾,不会来真的。
“废什么,到底做不做?”梁昭没耐心。
机会难得,这个时候要是拒绝那就是傻子,陈芜立马点头。
“做!”
“到二楼青色房门的那间房等我,我洗个澡马上上去。”
“我跟你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