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玄驹理所当然的反问, 把但灵都给问得有些无语了。
心说鬼可没它这么会整活！
正经鬼最多也就是吓人了一点，可玄驹那都不是在吓人了，那是在挑战人类的审美极限和精神极限。
不过但灵深知玄驹的脑回路，故而此时甚至都懒得去问它既然还有身体,又为什么要以只有触角没有身体的抽象形象出现？
她直接绕过了那些困惑直击核心：“那你之前把身体放在哪儿了？”
“我的圣xue里啊！”玄驹不理解但灵为什么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这个答案难道不是一想就能想得到的吗？
但灵却是不由愣了一下。
她记得有关于圣xue这个技能的描述是：虫母的胞宫, 即为儿女的归处。
也就是说，那是个兼具了产卵和墓地的地方。
玄驹生下的蚂蚁在死亡后, 灵魂都会回归此处化作养料滋养母体, 然而描述中一直都只提到了灵魂，并没有提到过这里还可以容纳肉身的存在。
故而在此之前,但灵一直都将这个空间看作是类似于精神海之类虚幻、不存在实体的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 这个地方倒是更类似于那种特意被开辟出来的小空间？
在自己体内开辟出一个空间容纳物品的情况，在小说里算是妖兽的常规操作了。
然而在现实里这却是很难办到的一件事情，就像小说里修士的储物袋人手一个，而现实中的空间装备各个溢价还供不应求一样。
只要是涉及到空间的技能和装备,都不是那么容易被获取和学会的。
不止不容易学会，甚至通常与空间有关的技能还会对等级有所要求。
这就导致了除了那种生来就具备空间属性体质的存在以外，其它生物无论是什么种族出生,都至少需要达到三至四阶才可以略微涉足这个领域。
这种初窥门径的情况，是根本无法开辟出稳定的空间来的，就更别提容纳活物了。
这是末日游戏的常识，加之又有技能的描述存在, 导致了但灵一直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然而现下回想起来, 玄驹此前身上的倒影就可以化虚为实，由此可见对空间这一道它一直都是有所涉猎的。
但灵有些懊恼自己的疏忽。
由于圣xue这个技能只涉及到了玄驹的子嗣, 导致了她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个技能，并没有去深入探索过。
好在现在发现这一点倒也算不上晚。
她看了看玄驹耳朵上下意识晃动的聪明毛 ,其画面犹如在看着蠕动的线虫，顿时便不忍直视的移开眼：“所以为什么你要将身体放到那里去？”
玄驹一脸深沉的表示：“狡兔三窟。”
但灵都看得出来它的体质是弱项，玄驹自己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蚁后从来不参与正面作战，可这不代表蚁后就不会遭遇到袭击了。
不容易被杀死跟不会受伤从来都是两回事，本质上来说，玄驹仍然还是过去那个脆皮，防御一直都是弱项，如今也只是精神防御被加强了而已。
之前它是没得选，现在有得选了，玄驹当然就会去选择对自己来说更安全的做法。
想要杀死它，就得先找到它的身体，想要找到它的身体，就得先找到它的圣xue在哪里。
可若是敌人真的进入到了圣xue当中，那对方是生是死，还能是他们说了算？
玄驹骄傲的表示，它也是会给敌人挖坑的！可不是什么鲁莽之蚁！
但灵闻言有些惊异地看了玄驹一眼，没想到它竟然还挺有忧患意识的。
不过转念一想，玄驹本来就只是脑子有点毛病而已，又不是傻子，能想到这些也正常。
只是由于它每次出现的形象都属实抽象，这才总让人觉得它没有脑子。
能有危机感，并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但灵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只用余光瞥它：“想法不错，不过你还是赶紧变回来吧。”
本来她还有点奇怪伪装得这么像玄驹为什么会没有伪装类的技能，然而现在看着它显眼包一样的触角，就也能理解这一点了。
无论玄驹伪装得再像某种生物，那两根始终存在感都极强的触角也会把它的身份暴露得明明白白，最多也就能骗骗心思单纯的小动物们。
“为什么？”玄驹听了却是如遭雷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哽咽出声，“难道我连当替身的资格都没有吗？”
但灵：“…………”
什么时候它的戏才可以像它的脑子一样少一点？
更何况，别说她从来都没把谁当做过替身了，就算她真的打算这么做，也不至于眼瞎到将黑猫认成白猫吧？
但灵不禁叹气：“我又不是认不出来你，当什么替身？”
玄驹委屈：“可是你不让我喊你义母！”
但灵望天，心道你叫我-干娘都会比这个称呼来得强。
“我们各论各的，你叫我老大，我把你当闺女。”
心念一动，但灵立马就想到了应对策略。
毕竟玄驹想要这么叫，大概率是它认为自己相比于崽崽它们而言，自己这个后来的不够受重视，不然凭什么称呼都不一样？
所以这不过是争宠的把戏罢了。
玄驹认真想了想，觉得这话似乎没什么毛病，崽崽也从来不向老大喊妈。
想到这一点，它这才答应下来：“那好吧，老大你可要说话算数。”
这话一出，但灵可算是如释重负了，有些称呼可不是被叫多了就能适应得了的。
她赶紧道：“所以你快变回去吧，还是你原来的样子看着顺眼。”
这就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对喜欢毛绒绒的但灵来说，玄驹原来的模样在她眼里还真算不上好看。
归根结底昆虫这类生物，小小一只的时候或许还能称得上有几分姿色。
然而它们一旦体型变大，那无论如何都会显出几分狰狞出来，用来客串怪兽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出戏。
玄驹其实也欣赏不来毛绒绒们的长相，是以此时也爽快的应了声，正准备变回去呢，谁知下一秒惊变突生。
——只见一个白影炮-弹似的冲了过来，身形在空中都划出了残影。
对方落点精准的插入到了玄驹与但灵中间，来了个急刹车，落在地上时抖了抖毛发上的灰，带起一阵尘土。
“崽崽？”但灵有点疑惑的出声。
由于玄驹孵化的时间实在有些长，故而崽崽并没有陪着但灵留下来一直等待它孵化。
毕竟相比于但灵来说，崽崽可是很忙的，时不时就需要出去视察一下领地的纪律问题。
因此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现在的崽崽应该还在巡山才是。
崽崽目光犀利地看了但灵一眼，然后才扭头看向玄驹，甩了甩尾巴，慢吞吞地说：“有鸟告诉我你又偷偷撸猫了。”
但灵：“…………”
她有点无语，这怎么还培养起眼线来了？
她承认，她确实是有点享受偷偷摸摸撸别的猫的快-感，可她每次回去都洗干净了的，至于还派眼线盯着她吗？
不过崽崽这话倒是直接将它的眼线给暴露了出来。
要知道，鸟类的智商也有高有低，能干出这种事情来的鸟，领地里除了麻雀就没别的鸟了！
但灵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从自己这边飞过的鸟，立马就锁定了目标。
以如今这种恶劣的天气来说，还敢在领地里到处乱飞的鸟类实在是太醒目了，根本不需要用排除法，所以想知道是谁在打小报告再容易不过了。
但灵暗暗给那只麻雀记上了一笔，得亏这次不是真的，不然这不是在破坏她跟崽崽忠贞不二的感情吗？
“你误会了，这是……”怕崽崽误会，但灵连忙解释起来。
崽崽还不知道自己培养的眼线已经暴露了，它甩甩尾巴：“我知道，这是玄驹。”
它瞥了玄驹一眼，又嗅了嗅对方，记住了玄驹的新气味之后就嫌弃的走开了。
但灵闻言不禁有些惊讶：“你竟然还认得出来？”
虽然玄驹此时长在耳朵上的触角对但灵来说是个再明显不过的特征，然而对动物来说它们还是很难意识到这一点的。
说到底，与依赖眼睛视物的人类不同，它们大多都是靠气味来认人的、
而玄驹基本每次晋升身上的信息素都会产生变化，对它们来说，就需要再重新记住气味再认识对方一次。
崽崽扬了扬下巴：“这有什么难的？”
它瞥了一眼领地地图上的绿点，点一下玄驹的信息就会直接显示出来，所以其实崽崽在过来的路上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还以为是那只鸟在谎报军情呢！
毕竟有些鸟在领地可没少骗人。
谁知为了以防万一过来查探时，崽崽还真看到了一只猫，让它差点就没忍住动手了。
这可是直接带回家了啊！都不带养在外面的！
不过崽崽向来都喜欢谋而后动，在准备把回仔叫过来混合双打之前，它又看了一遍地图，这才意识到那只黑猫就是玄驹。
看着但灵抱着自己直夸聪明，崽崽忍不住压了压耳朵。
唉，就铲屎的这智商，基本告别动脑子了，要是没了它可怎么办哟！
玄驹也忍不住围着崽崽转了一圈，眼角泛起了泪光。
天啦！它竟然认出来了！
玄驹完全没想过崽崽能认出自己来。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羁绊？
莫非它一直以来都误会崽崽了？
第222章
玄驹的自我攻略崽崽是完全没有发现的。
更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的行为差点就让自己能少一个麻烦了。
之所以说是差点, 是因为崽崽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让玄驹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作为有触角的生物，玄驹平时有事没事就爱晃着自己头顶的触角，情绪激动的时候尤其如此。
哪怕如今触角已经算不上它身上重要的感知器官了，可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然而随着它的体型不再像过去那样丁点大小,触角的形状也逐渐增大,这次变回原形时玄驹更是下意识就对触角重点关照，像是戏曲演员头顶的翎羽一样,格外的显眼。
对猫科动物来说, 这种又长、又会晃动的触角，简直就如同勾引自己扑过去的逗猫棒, 实在是很难让它们克制住自己的本能。
崽崽也很难不被吸引注意力。
于是玄驹原本升起的那点感动顿时便因此烟消云散了。
那可是它的宝贝触角,怎么能连扑带咬的？ ！
你礼貌吗？
玄驹瞬间便决定它要与崽崽势不两立。
但灵看着它们顷刻间战作一团不由挠头。
这次可不是玄驹欠嗖嗖找事，而确实是崽崽手贱了。
要知道，崽崽以前对逗猫棒其实是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反而是每次但灵拿逗猫棒来逗它时,崽崽总会露出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敷衍的抓几下。
那种感觉，很明显就能让人感觉到不是它想玩，而是它在陪自己玩。
不过从崽崽抓老鼠和虫子的速度中其实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它不是对狩猎没有兴趣，只是对逗猫棒没兴趣而已。
所以早在末日游戏没有降临之前但灵就发现了，与其说崽崽是对她买的那些玩具不感兴趣，倒不如说是崽崽是分得清那些玩具是假的, 所以才不感兴趣。
作为一只聪明猫, 它才不像笨猫那样一个纸箱、逗猫棒就能让它瞬间降智。
——它都是趁但灵不在偷偷玩的。
所以一直致力于给自己塑造成熟、稳重猫设的崽崽，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当着她的面对玄驹下手的。
崽崽这只小猫咪可不是那种忍不住的猫, 它可能装了。
故而但灵十分怀疑现在的崽崽是在借题发挥，可能是玄驹哪里惹到它了, 不过也有可能真的是单纯手贱，认为以它们的关系犯一下-贱无伤大雅？
就像回仔有时候会偷偷藏在角落跳出来试图吓崽崽一跳一样。
想了想，但灵也没阻止，毕竟难得崽崽这么有童心。
何况双方都没有放技能，她跑过去阻止似乎有点小题大作了。
于是但灵便任由它们打打闹闹，自己下楼给自己泡了一桶方便面吃，然后便直接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
此前由于对玄驹现状的不放心，导致她精神一直紧绷着，一直等着玄驹破壳，生怕一个疏忽就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精神上很难不感到疲惫。
超凡者虽然可以做到不睡觉，可精神的疲惫却是无法被抹消的。
比起冥想来说，对但灵而言睡觉才是她认为最令她放松的舒缓方式，这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缓解疲劳的方法，哪怕这种方法并不高效。
然而但灵发现自己失眠了！
随着超凡者的一次次进阶，他们体质逐步趋向于非人，早就注定了他们不会再具备睡觉这样低效的恢复方式。
也就是说，睡觉这种基因已经开始从他们身上被剔除了。
然而人类从小塑造的观念又让人很难不将睡觉与休息划上等号，这是普通生物需要靠时间去抹消的差异。
此前但灵并没有这么高强度且持久的这么集中注意力过，晚上又本来就是她们这类职业修炼的最佳时机，以至于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需要睡眠了。
体质已经非人的超凡者根本不需要睡眠，冥想才是他们最好的恢复精力、体力的方式。
所以但灵发现，自己竟然根本睡不着。
精神上她确实是疲惫的，可思维上她的身体却仍然处于活跃的状态。
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她又没有经历高强度的战斗，所以这点时日的不眠不休对她的身体来说根本算不上劳累，只是精神撑不住了而已。
说是撑不住也不恰当，也可以说是心理作用，潜意识认为自己作为人这么久没不可能不疲惫，所以打从心里就觉得自己现在很累，需要休息。
但身体、精神的活跃程度又在告诉她，她不需要休息。
为此但灵感到了些许的烦躁。
比起天生就是超凡的存在来说，从普通人一步登天的超凡者，需要面临的不仅仅是世界观的重塑，还有日常生活方方面面的差异。
这就像是从土生土长的老家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从习惯到饮食到文化……一切都需要重头开始适应学习。
但灵躺在床-上，思绪飞快又活跃的转动着，试图理清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高阶超凡者确实不需要睡眠，可不代表他们就不能睡觉了。
一二阶的超凡者仍然还属于肉-体凡胎的范畴，所以那种与普通生物的割裂感其实没那么强烈，认知还跟得上去，加之但灵的职业也不是那种体现在身体强度上的，反而身体一直都属于弱项。
故而在此之前但灵没有感受到过这么强烈的差异感。
她猜测，一般人按部就班的进阶应该也不会出现像自己这么明显不适应的情况，毕竟时间是最能潜移默化改变习惯的。
所以但灵认为她这种情况可能也跟位阶和位格不匹配有点关系。
要知道，她刚晋升时还抱着崽崽睡了一天一夜，那时可没有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然而如今自己对力量的掌控度比刚进阶时更深入了，却反而睡不着了。
这说明这种情况跟境界是脱不开关系的。
用玄乎一点的说法，就是心境与境界不匹配，导致没有办法平衡好身体与精神与意识。
这既有认知没跟上的缘故，也有对力量的掌控度不住的关系。
但灵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这种情况一般人还真碰不上。
末日游戏的玩家虽然是靠经验提升等级的，可经验的获取难度却并不低。
这就导致了卡级的情况十分常见，故而玩家们有充足的时间去适应那个阶段的力量，沉淀足够了才会机会进阶。
现实是游戏，也不是游戏，不存在一进阶就能迅速、完全的掌控住自己所拥有的力量。
当然，那些天才肯定除外。
而自己……但灵不觉得自己能在短时间内驯服这股力量，只能依靠时间去慢慢适应了。
她为此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自己不能自由睡觉就有点头疼。
但灵并不太想丢失掉睡觉这种技能，然而对目前的她来说，也只有冥想才能让她得到休息了，不然她很难克制住自己活跃的思维。
这种感觉就像是猫和猫的尾巴一样，精神与身体像是成了两种生物，所以她接下来大半时间都得用在协调这两者上了。
但灵也不急，她并不排斥这种休息方式，只是不喜欢这种不能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而已。
毕竟冥想不仅可以替代睡眠，也是一种能够精进修为的修炼，所以她早在没进阶之前就在尝试这么干了，致力于把冥想培养成本能，最好能二十四小时无休。
只是主动和被迫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当真正想睡觉却无法睡着的时候，这种只能选择冥想的情况还是很让人觉得恼火的。
说到底，还是能力不足导致的。可
但灵叹了口气，却是迅速整理好了心情，转而开始冥想起来。
然而意识刚潜入以太之洋，她就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抵挡的困意席卷而来。
“……？”
本来也是在被迫修炼，所以此刻虽然心头疑惑，她却还是顺着这股睡意睡了过去。
意识像是坠入了深渊，一种幽深冷寂的感觉缠绕在意识上挥之不去。
恍惚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意识来到了一片幽暗的环境之中，像是古老的黑白默剧一般，整个世界除了寂静别无他物。
“梦？”
但灵站在原地，谨慎的观察四周。
在看到周围环境的一刹那，意识就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顷刻便清醒了过来。
面对陌生的幻境，但灵下意识就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暗算。
然而这种环境也不像是邪神殊暗之主的作风，反而传递给了她一种舒适感，像是来到了很适宜她生存的环境当中。
但灵默不作声的注视着周围，在她的注视下，空间突然出现了一阵不自然的闪动，仿佛有什么门户被开启了一般。
黑白灰色调的空间中，光辉一阵闪烁。
“喵~”
伴随着一声猫叫，一只浑身散发着清冷银光的猫自空中飞来。
异色的眼瞳空寂，脚下环绕着淡薄漆黑的云体，外形与崽崽没有特别明显的差异，唯独气质更加孤冷。
“福崽，这是哪里？”
见是福崽，但灵一下就放心了许多。
凭借她跟它们之间的特殊感应，是不存在幻境伪装成崽崽和福崽欺骗她感官的情况的。
“喵——”
第223章
福崽试图和但灵讲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但作为一只小猫咪，它的语言系统显然没有人类那么丰富，只能让她意会。
事实证明，在不同的语言习俗下, 就算是心灵相通, 有些复杂的问题想要弄明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比国外英语的倒装句更难以让人理解，毕竟小猫习惯了用肢体表达情绪, 叫声更多是针对人类的, 而领地也没有其它人类和它说话丰富语言体系，导致但灵只能连蒙带猜。
这种时候, 但灵觉得自己格外的需要崽崽。
崽崽作为一只文化猫, 这种时候充当一个翻译是绰绰有余的。
总之，在大致捕捉到关键词后，但灵通过反复的尝试沟通，终于了解清楚了一切。
等说清楚后, 不仅但灵很心累，福崽都有点看她不顺眼了，尾巴在身后有点不耐烦的一甩一甩的。
简而言之, 这是一处类似于亚空间的地方，是福崽在突破时福至心灵，又或者像磁铁一样被彼此吸引过去的一处空间。
这是一个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空间，就如同福崽的状态一样,与现实处于一种叠加状态。
这种空间本身是无法容纳任何存在的, 它就像是人类的梦境，当人醒时就会消散, 宇宙之间任何细微的运动都会导致它如同被戳破的泡沫一般崩毁。
而福崽在这个空间之中，便相当于是这个空间里的定海神针, 以自身的存在特性来保证这个空间不崩塌。
不过由于福崽本身力量不足，也不能长期的停留在现世，导致了空间虽然被稳固住了不会轻易崩塌，却也因为这种存在又不存在的叠加特性导致了空间中许多原本存在的物质尽归虚无。
因此空间中便只剩下了最单纯、且无法被任何物质改变的以太能量。
这也是为什么在但灵的视野中，周遭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而抱住福崽时，她就像是彻底进入到了这个世界之中，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显化了出来。
因为这里本来就不存在，处在了维度的夹缝之中，既不属于三维，也并非四维，是与福崽的生命能量同频的一个亚空间。
在福崽眼中，她们仍然还处在领地里。
一些简陋的线条构成了房间内的各种建筑和家具，大大小小亮起的光，则是拥有各种超凡特征的生命和物品。
其中最显眼的，毫无疑问是但灵本身，黯淡线条勾勒出的床-上，她整个人都像是一颗正在发光发热的星球，体内的能量如同星体一般在一团漆黑的光雾中流转，并不震撼，更多的是骇人、狰狞和神秘。
其次则是崽崽，在能量的具现化中，它竟然仍然还维持着猫科动物的基础形状，耳朵和尾巴都还存在着，而非一团能量体。
不过想想这也正常，如果福崽对猫这个物种没有概念，那它本身的外在形象可能就该变成不可名状了。
比如像玄驹那样抽象的情况……
唯一让但灵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福崽眼中竟然是个球？ ！
她一直以为福崽眼中看到的世界跟崽崽是差不多的，而崽崽明显是认得出她是个人类的。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种情况才合理。
就像是二维生命看三维，三维生命看四维一样，不同维度的生物眼中所看到的世界自然是不一样的。
或许等福崽真正出现在现实之中时，它眼中所看到的世界才会改变。
而现在福崽的这种视野，更像是蛇类拥有的热能感应，虽然无法看清楚一个生物的长相，却能更加直观的分辨出一个生物的强弱。
这种视野，此前但灵在开发精神力时也开发出过类似的功能，不过她用不习惯，再加上玩家身上有装备，干扰因素太多了，因此也没有去深入研究过。
但灵使用这种能力时还可以做到自己自由开关，福崽却没得选，以崽崽对它的态度和默契度，估计两只猫也没有视野共享、体会过用另一方的眼睛看世界。
也许她该去学一个能跟御兽共享视野的技能。
但灵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暗暗将其插队归入到必办计划中，这才抱着福崽四处看了看这个陌生的空间。
福崽虽然是这个空间的定海神针，但却还算不上这片空间的主人。 。
不过在没有第二个如福崽这般情况的生物侵入这个空间争夺归属权的情况下，福崽在这个世界中所拥有的权限等级却是最高的。
这就相当于是游戏里的gm ，虽然无法改变这片空间的底层构造，比如将天变成地，将水变成火，但利用权限禁止别人入内、带人进来却是可以做得到的。
但灵尝试着触碰了一下空间中的那些能量体与现实对应的物品，却摸了个空，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看得见摸不着。
对这个结果她也不意外，毕竟福崽一般情况下也触碰不到现实里的物品。
可这么大一片好似没有边界的空间，却连储物空间都不能充当，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思索片刻，但灵又跟福崽沟通了起来，很快就了解清楚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
首先，只有福崽能够将现实中的物品带到空间里，哪怕是福崽将所有权限都开放给了但灵她也无法做到，因为二者的生命状态有着本质的差别。
亚空间的坐标比起福崽的真身存在的维度离现实要更近一些，所以福崽身处在这里就相当于有了一个中转站，拿取现世的东西会比原本没有拥有空间的它付出的代价小上很多。
但也不是什么现世中的东西福崽都可以拿进来，具体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不能拿福崽自己也不清楚，总之等东西出现时它自然就能感觉得出来可不可以拿进来。
其次，福崽也可以暂时将其它生物拉近亚空间中，不过拉入的不是本体，而是像做梦一般，拉进来一段脑电波？一截潜意识？又或者说是梦中的自己？
福崽无法表述清楚这种情况，只告诉但灵就是让对方暂时拥有如自己一般的情况，短暂同频成为和它一样的生物。
不过除了福崽外，其它人进来也只是相当于拥有了一个临时进出的权限，福崽随时都可以将他们踢出去封号。
但灵琢磨了一下，感觉这种情况有些像虚拟现实游戏？
效果也同样与虚拟游戏差不多，在空间中学会的技能，回归现实也会携带回去，只不过带回去的只有潜意识。
也就是脑子会了，身体还不会。
但有此前学会的基础在，现实也可以很快上手，并且由于超凡能量的运转规律不变，如果是在空间中积累了修炼、突破的经验，那回归现实后突破也可以做到轻车熟路。
不过在空间中修炼所动用的能量不能超过福崽本身，不然它就无法维系这种同频，只能将其送走以避免空间收到损伤。
嗯……相当于运行内存有限？
但灵按照自己的理解将一切都捋了一遍，瞬间就觉得这处亚空间用处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如今外面炎热，根本不适合训练和外出，这种情况下，倒不如将它们拉进亚空间特训。
在和福崽沟通，得到了同意的许可后，但灵才盘算起了该怎么做到利益最大化。
动物虽然因为思维简单比人要更忠诚，但坏处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也不懂该怎么开发，需要有合适的教官指导训练。
福崽显然不符合这个标准，它有点太不接地气了，思维方式、所会的技能都不是一般生物能学会的。
既镇得住场子又有教学经验的崽崽倒是很合适。
不过从福崽暗中带但灵进来的情况也看得出来，它并不想让崽崽知道自己拥有这处可以和但灵暗度陈仓的空间。
……这么一讲怎么莫名其妙有种偷情的感觉？
但灵甩掉脑子里奇怪的念头，抚摸着福崽说：“这是你的世界，福崽，要不是给它取个名字。”
福崽尾巴尖甩了甩，疑惑地看向但灵。
“名字就是烙印，相当于告诉别人这是属于你的。”
福崽恍然大悟。
标记领地！
它是知道崽崽为了警告房子外面的猫不要靠近但灵，把整个领主府都蹭了一边，猫毛都蹭掉了一层的。
不过这是属于猫的做法，但灵的做法显然是属于人类的做法。
福崽歪着脑袋想了想，考虑到自己没有气味，也没办法喷射液体标记，便决定选择但灵所说的这种做法。
想了半天，福崽望着但灵喵喵叫。
它的叫声没有任何含义，可从心灵传达出的情绪，却直白的指向了但灵。
“我？”
但灵一开始还没弄懂，以为福崽是让自己取名，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福崽想的名字，就是自己。
是她这个人。
虽然福崽并不是在表白，但这在但灵看来就是在表达她就是它的全世界，顿时感动得她泪眼汪汪，猛地抱住福崽狂亲。
“呜呜呜神仙小猫，不过你的世界叫我的名字也有点太直白了吧……”
“喵呜？”
福崽一脸茫然地挣扎着，并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情绪激动，不过对方高兴的情绪它是感受到了，所以尾巴也跟着翘了翘。
但灵冷静了一下，还是觉得以自己命名有点太奇怪了，虽然在猫的世界里这种彰显存在感的行为似乎很正常。
想了想，她选择了折中的做法：“不如就叫灵境吧，福崽，可以吗？”
“喵呜——”
福崽无所谓的应了一声，不认为但灵取和自己取有什么区别。
反正只要没崽崽的份就可以。
第224章
虽然设想的很好, 但能不能变成现实，显然还是需要实验过之后才知道。
最关键的是，还需要说服福崽接受将崽崽这个老师也拉进来。
这件事不急于一时，但灵也不认为这算什么难题,只不过要怎么在维护福崽心情的同时办成这件事,就有点难度了。
毕竟福崽可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的。
但灵暂时将让自己头疼的问题放到一边，开始与福崽商量着该拉谁进来当小白鼠。
别看但灵进来的轻松, 但那是因为她与福崽本就关系紧密, 换作其它生命体进来，就未必会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毕竟是个此前从未有生灵涉足过的空间, 还有许多地方没有被探查清楚。
但灵因为福崽的缘故, 对方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任何损伤，可换了其它人进来就不一定了。
这方面福崽也给不了她答案。
不关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福崽认知中的风险和损伤，与但灵所认为的风险和损伤也未必一致。
所以她们需要一个小白鼠。
但灵并不算是一个好人, 因此在划定了不能当小白鼠的范畴后，就让福崽去选择究竟要把谁拉进来。
她相信福崽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哪怕它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但它的好运也会让它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福崽用爪爪扒拉着命运与自己有所牵扯的生物。
与崽崽不同, 它自出生起就与但灵在一起，所以能与它命运相交的生命，每一个都与对方有关，无论是友方还是敌方。
所以福崽讨厌崽崽。
对方模糊不清的命运轨迹中, 并不只有但灵。
而它不同, 它因但灵而生，也会为但灵而死, 她们从不曾分离过，也不会分离, 明明它们才是只属于彼此的。
可福崽知道，但灵再喜欢自己，最喜欢的也永远会是崽崽。
就连它自己，如果没有崽崽的话，也未必会诞生。
所以福崽不喜欢它。
但灵明明应该也属于福崽。
被好运所眷顾的生灵，生来就可以给所有生灵带来正向反馈，内心却从来都不够正面。
所以可以与福崽共感的崽崽，也从来都不喜欢福崽。
它们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称呼对方——坏猫。
而此刻，坏猫福崽也毫无愧疚的，将自己挑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人选，拉入了灵境之中。
随着这番拉扯，整个空间也开始震动了起来，像是平静的水面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简陋的线条发光体也开始扭曲起来，天旋地转。
在这一瞬间，整个空间都仿佛要因此崩解一般。
但灵心情还算平静，为了抵抗这种认知上传来的、如同地震一般的晕眩感，她干脆抱着福崽坐在了地上。
她心里倒也不是不紧张，不过她相信福崽。
因为若是真的有危险，福崽肯定是会放弃灵境带自己离开的。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的流逝，灵境也慢慢的稳固了下来，一道身影在空中逐渐被勾勒了出来。
并非是如但灵一样大光球一般的能量体，更像是如崽崽一般，有着基础的生物形象。
最先被勾勒出的一双脚，并非是人类的构造，而是如猫狗一般，紧接着一路向上，一条看上去似乎有些蓬松的尾巴垂在了双双-腿-间。
但灵愣了一下，努力辨认着对方。
她跟福崽划出了界限，没有让福崽拉领地里的人进来，同时也将跟自己交易过的玩家、官方都划出了可以拉进来的范围。
至于那些无缘无故对自己产生恶意的，和本来就有仇的，但灵并不介意福崽将他们拉进来。
以她如今的实力，已经足够让她做到让对方离开灵境之后也无法将这里的一切情况给暴露出去。
毕竟她是天煞孤星嘛，以这种最接近本质、又或者说，最接近以太能量的方式与她碰面，想不沾染上霉运都难。
然而福崽拉进来的这个生灵，但灵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找到可以对号入座的存在。
而随着对方在灵境中显形的越发完整，福崽也终于可以抽出心神与但灵沟通了。
并没有在人类社会生活过的福崽，语言表达能力并不如崽崽，又加上崽崽还吝啬分享，所以它的语言自然而然就会跟但灵有壁，这就相当于是对普通话初学乍练的老外，想要准确无误领悟它的意思，是需要与它有点默契在的。
好在这对但灵来说算不上阻碍。
按照福崽的意思，虽然有它帮忙，但灵境也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等级不能太低，不然对方潜意识里对超凡的粗糙理解，会让对方无法在这片空间中构建出自己的形象。
要知道，普通人是无法完全熟悉自己的身体的，而随着在超凡领域上的深耕，超凡者这才会越来越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
只有这样，在灵境中构建出来的躯体才不会因为一时的情绪波动就崩解。
但同时等级也不能太高，因为太高了这个空间也无法承受。
在这样的综合考量之下，福崽选择了一个与但灵牵扯颇深、可以让她很容易下手，态度又还算友善，不会破坏灵境的存在。
很快，对方完整的形象终于在灵境中构建了出来。
像是一幅简笔画，也如同热成像仪中展现出的形象，寥寥数笔勾勒出了对方的耳朵、尾巴，和与以太能量带来的生命力并不相融，仿如机械一般的手臂。
“月东晴。”
但灵终于将对方展现出的形象与记忆中的生灵对上了号。
看不到五官、只用能量勾勒出的生灵耳朵动了动，一股肉眼可见的能量分别扩散进大脑、尾巴和四肢。
一瞬间，原本就毛绒绒的尾巴瞬间膨胀了一个加号，耳朵也下意识下压，本能的抬起机械臂面向出声的方向。
时间一瞬间仿佛停滞。
福崽眼中的但灵是什么形象，那么在这片空间中，她也会是什么形象，并不会像崽崽它们一般，还能勉强让人辨认出是什么物种。
为此但灵也与福崽沟通过，试图让自己也变成简笔画，却遭到了福崽的拒绝。
她并不强求，也不觉得福崽眼中的形象有什么不好，便没有强求改变。
尽管她清楚，如果自己强烈要求，福崽肯定是会同意将她的形象变回去的。
但显而易见，这个形象似乎对月东晴有些超前了。
“……老板？”
动物记住一个人往往依赖于视线和气味，而这其中气味所占的比重往往会更大一些。
所以尽管但灵此时的形象与之前不同，月东晴还是认了出来。
——超凡生物都可以辨认每一个超凡者身上不同的气息。
她缓慢的放下机械臂，尾巴却更加的蓬松了一圈，一半能量涌上大脑，另一半能量涌入了尾巴，是比表情更加足以分辨的情绪。
月东晴无声咆哮。
死脑子！快想！
作为时常在各大游戏世界穿梭的生意人，月东晴见过无数种族，此时却根本匹配不出与之相似的生物。
它知道但灵是转生进新游戏世界的，本体未必是人族，可它此时还真没有认出对方的种族。
究竟哪一个种族是长成这样的？
这一刻，月东晴无比怀念自己的光脑。
但灵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要知道，月东晴可没有和她相处多久，在对方离开蓝星后，她也没有再联系过对方，而对方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所以但灵还以为对方早就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呢。
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月东晴骄傲地甩了甩尾巴：“老板，我们狼族认人是很有一套的。”
犬科生物分辨气味本来就很有一套，迈入超凡后这种情况更是得到了加强，其中还更是增加了一种直觉一般的认人方式。
也因此，别说是有过正面接触的人了，就算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月东晴也是可以辨认出来的。
不然的话，作为黑心商人月东晴也不可能逍遥法外这么久。
它可是从来不会与得罪过的顾客做第二次生意的。
闻言，但灵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她本来也没有想过瞒什么。
月东晴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被莫名其妙带到另一个地方的警惕飞速消散，尾巴兴奋的摇晃着：“老板，我这是通过你的考验了？”
但灵默默看了眼对方的运势，反问道：“我考验了你什么？”
月东晴一滞。
它尾巴耷拉下来：“……我不知道。”
月东晴不是傻子，在离开蓝星之后，它的运气变得很差，总是莫名其妙的牵扯进一些事情里，整个狼倒霉透顶，这种情况显然是不正常的。
之后再一复盘，它很容易就锁定了几个目标，并最终确定了幕后黑手。
一开始，月东晴自然是生气的，甚至觉得自己被耍了。
不过它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它也只能认栽。
毕竟总不能它可以坑别人，别人却不可以坑它。
超凡世界里，无缘无故丢了性命的超凡种都还数不胜数呢，月东晴也不至于怨天尤人。
它自认倒霉。
但很快，月东晴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第225章
离开了蓝星后, 月东晴并没有每时每刻都倒霉，而是在经历了一个倒霉的事件后，会迎来一段不短的平静时光，直到她被再一次卷入进意外之中……
要是但灵真的想害死她, 那这种意外事故就应该频发, 而不是给她留下喘息之机。
由此，月东晴才猜测, 这或许是但灵留给她的考验。
这也正常, 除了草台班子以外，每一个发展出规模的势力都不会轻易接纳新成员。
月东晴为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然而她左思右想,愣是没发现但灵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暗示，考验究竟是什么。
总不能是在危机中活下来吧？
作为不以智慧而以力量闻名的种族，让她猜谜实在是有些太为难她了。
但她实在找不到别的答案了，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这个解法来,并深深觉得自己投靠无望。
要不是这种霉运仍然在持续着，月东晴都以为自己早就出局了。
听着月东晴的述说，但灵：“…………”
啊这。
但灵在进阶后,其实已经可以控制星煞的收回与附着了，只不过由于月东晴存在感太低，她其实完全忘记了这个主动背负霉运的狼。
她觉得，对方能活到现在, 也是挺命大的。
月东晴甚至被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喜滋滋道：“老板你别说，自从背负了这个霉运后,我日子反而好过了很多，他们都不敢来追杀我了。”
她是个比较苟的性子, 虽然因为霉运总是卷入各种各样的意外中，但她顶多属于那个被殃及的池鱼，从未被卷入事件中心过。
这得益于月东晴见势不妙就缩头的习惯。
狼是喜欢团队合作的种族，月东晴却是独行，这养成了她谨慎的习惯。
在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后，她就开始加入一些小势力躲灾。
要知道，运气方面的攻击，抵挡起来说难很难，但说简单也很简单。
毕竟一个人独自抵抗和背后有靠山的人抵抗同一种攻击，带来的伤害是完全不一样的。
出于这个目的，月东晴选择加入了一个小势力。
机械师的身份很万金油，既能上战场也可以当后勤，是绝大多数势力都不会排斥的类型。
然而月东晴加入了不到一个月，那个势力就无了。
嗯……因为不小心卷进了一个意外事件，然后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然后月东晴又加入了第二个势力，没过多久，这个势力也无了。
如此几次后，这些公会、领地管理者看月东晴的眼光都不对劲了起来。
这哪里来的扫把星？
而那些想杀月东晴的人，也总因为她卷入了各种意外中而被迫一起共患难，时间一久，有点消息渠道的都不爱往她身边凑了。
但灵都给听沉默了。
她生硬的转移话题，“嗯……你先和我说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月东晴见但灵不想再听了，便正色起来，想了想才皱眉道：“我不太清楚，我就是睡觉的时候一个恍惚，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拉扯我，我当时不知道是老板您，潜意识还在抗拒，然后就突然感受到一股渴望，迟疑了一下，我就过来了。”
但灵沉思起来。
一开始的拉扯感，应该就是福崽在拉人导致的，但后面的渴望是什么？
福崽默默在意识里将信息传递给但灵。
她这才知道，原来那是福崽在拿气运当饵当鱼。
而深陷星煞的月东晴很难抵挡得住这个，毕竟没有生物能克制得住本能。
然后等她迟疑的时候，福崽立马就直接动手把她给捞过来了，出手堪称快准狠。
听上去就有些不礼貌，不过但灵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一点，大致给月东晴介绍了一下这个空间。
对方去过很多游戏世界，没准能给她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月东晴也确实听得沉吟起来：“我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她苦思冥想，一道灵光突然闪过，让她不由兴奋起来，“成长性空间！”
不用月东晴细说，单是听到成长性这个词，但灵就已经大致有所猜测了。
她等了一下，见对方没有详细解释，似乎认为自己一定知道，便没有去问，而是故意递了个话头：“灵境如今百废待兴，你觉得该如何？”
月东晴想了一下：“灵境想要成长成一个真实的世界，我认为它依赖的资粮应当是从现世收录进来的底层代码。”
她看了眼四周能量组成的简笔画，道，“灵境还太弱小了，不能贸然接触以太之洋之类以生活在罅隙中为主的世界，初期最好只接触物质界。”
“不过物质界最好选择不同类型的过来丰富世界代码，我手里刚好有很多世界的坐标。”
月东晴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了。
除了一些无主的公共游戏世界外，大多数游戏世界对跨服玩家的造访都会表现得很谨慎，且数据监控下，玩家也很难瞒着游戏做多余的事情。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玩家成长性再如何厉害，说白了也是游戏主端随时都可以删除的数据。
因此很多星球的玩家，都会去寻找脱离游戏的方法，又或者说，不至于让自己完全受制于游戏官方的底牌。
其中可行性比较高的一条道路就是可成长的空间。
成长性的空间和那些半位面、洞天福地之类的东西不同，它们是有可能真的被转化成一个世界的。
就像以太之洋，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以太之洋，有学者研究过，以太之洋最初只是一个小池塘，但因为它的独特性，它不停辗转靠近不同的世界，将超凡因子围绕着自己聚合，渐渐就形成了好几层空间，最终变成了如今超凡者一入超凡就必然需要接触的以太之洋。
以太之洋不仅方便了超凡者集中攫取能量，不必因本土世界超凡枯竭就只能眼睁睁等死，同时，它也逐渐让自己变动无可取代，让超凡者缺了它就不行。
某种意义来说，以太之洋已经算是一个已经成型的世界了，并且它还在不断的成长容纳，让越来越多的世界滋生以太能量，蕴养超凡。
而游戏在以太之洋中，信号虽然不会被屏蔽，但延迟、乃至某些地方无信号，却是经过了很多玩家亲自验证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类成长型的空间，游戏官方似乎不会去数据化。
因此很多玩家都想要弄到一个成长型空间作为自己的底牌。
然而这种空间不是那么好找的，并且只有在空间刚刚成型、尚处于弱小状态中时，玩家才有可能掌控空间，成为世界之主，这个概率和撞大运也差不多了。
成长型空间都必然具备独特性，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就月东晴所知，提出这个猜想的玩家，至死都没有找到过一个合格的。
她不曾想过，自己竟然能有机会搭上这辆顺风车。
“老板，这件事交给我吧！”月东晴完全端不起来，直接揭露老底，“你放心老板，我身上的问题不大，我们一族只是背弃了创造我们的种族神，所以遭到了诅咒，导致上限被锁死、还会受到教会成员的追杀而已。”
但灵：“……”汗流浃背了，这还问题不大？
见她不语，月东晴急忙解释起来，“老板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白眼狼，只是我的祖星创造我们一族的种族神是个邪神，祂创造出我们就是为了看我们和另一个祂创造的种族厮杀，为祂带来乐趣。”
“我们两族必须以一方死盡才得以结束，而且就算结束了，以后也还是会因为神谕跟其它种族打起来，所以我的先祖才背弃了种族神。”
一个创造出来就决定了灭亡命运的种族，如果不熟知自己的命运还好，熟知了，又哪里会不跑呢？
蝼蚁尚且偷生，又何况超凡种？
但灵不置可否，只问：“你想要什么？”
月东晴目光扫过灵境，最终还是老老实实道：“玩家资格，老板，我想要玩家资格。”
她其实是想要留在灵境的，在一个世界呆久了，生灵自然而然就会被同化，到时连种族都变了，自然不需要担忧什么诅咒了。
然而她也知道这不可能，一个刚加入的成员毫无贡献，哪可能得到这么好的机会？
反倒是玩家名额要容易一些。
新生的世界名额从来不少，只是名额只能作用于自身，所以生下的后代仍然会遇上和她一样的问题。
不过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