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吻 氤氲着两人的喘息与厮磨声。……
“你在担心我?”
“你甩了我一巴掌。”
“我看到你在发抖了。”
“你生我的气, 是不是因为你也喜欢我?”
主卧卫生间,许半闲被困在暧昧的墙角。
不就是家里只有两个卧室,周庭知没地方睡嘛。
自己怎么就到了这两面墙壁, 一面流氓的境地?
他偏开脸, 眼睛盯着地面,之前从来没仔细看过, 原来家里卫生间的地砖, 不是细碎的小块拼接的,而是大块瓷砖上的小块花纹。
数到第31块瓷砖的时候, 他的下巴被强行转回来, 周庭知贴得极近,两人的呼吸仿佛纠缠在一起。
面前的人似笑非笑,许半闲感觉到他的视线在看自己的嘴唇, 他自我保护似的,将嘴唇不自然地抿在一起。
若是平时,许半闲早就一把推开了,但现在他的情况有些微妙。
“小许总在数地砖吗?”周庭知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 “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方式好像不太管用呢。”
是的, 不太管用,他的叛逆期来得迟了些, 越想服软,越是叛逆昂首。
他冷冷地盯回去, “周总, 正常男性在无外力刺激的情况下,每天可能起立十几次。你不懂没关系,算我给你科普一个常识。”
“是吗?但是据我所知,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晚间或晨起。”
周庭知的手腕上就带着一只腕表, 许半闲下意识瞄了一眼。
“现在是下午五点钟。”周庭知歪着头,像是在欣赏他的窘态。
这个局面太被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周庭知擒纵自如,而自己在强撑,实则内里是虚的。
到底在虚什么?看到周庭知冲向车子的一瞬为什么会生气?中午给了周庭知的一巴掌是因为什么?
身体里下起了暴雨,一个个旋涡在身体里打转,雨水堆积成洪水,却没有找不到泄洪的闸门。
他感到烦躁,更多的是不安,身体反应不受控制,生理反应可以解释,但心理也在失控,他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掌握。
“我怕你死。”许半闲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满意了吗?”
周庭知先是一愣,向前一步,贴得更近,声音低沉却温柔,蛊惑道,“为什么怕我死?”
许半闲把头一偏,不去看他,嘴硬说道,“乔治基金的投资需要你背书。预备学院那边也需要你联系赵迪学长,我姐的事也需要你帮忙。”
字字句句都是“公”,完全不提自己。
许半闲像躲避追捕的鸵鸟,把头埋在沙里,自欺欺人。
周庭知知道,许半闲顾虑太多,担心家人,担心世俗,还有他的兰花香。
总要给他一点儿时间,不能逼得太紧。
也要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打消许半闲的顾虑。
他轻唤许半闲的名字,眼中的光灿若星辰,“之前说的补偿算数吗?”
“当然。”许半闲回答,“不过,现在不能超过5000块。”
周庭知自然不是要钱,他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撩逗说,“我要你亲我一下。”
许半闲翻了个白眼,推开他,“梦里什么都有。”
周庭知从后面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抵在洗手台旁,“小许总想出尔反尔?”
“我说的补偿是钱。你不能要别的东西。“许半闲说。
“可是你只愿意给5000块钱,我还不能要别的东西吗?”周庭知反问。
人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也永远辩不赢无赖的人。
许半闲心想,你又不是真的想要钱,你只是想耍流氓。他气不过,又说不过,赌气胡说八道,“我叫个大学生6000块,给你5000算多了。”
周庭知一时语结,下意识争辩,“我学历研究生。”
许半闲回嘴,“你28。”
周庭知:“我堂堂集团副总。”
许半闲接着怼,“你28。”
“我”看着许半闲忍笑憋不住耸动的肩膀,周庭知算是明白了,喜欢小五岁的男人,会跟着变傻。
他不争辩了,直接亲了上去,小许总不准备给,只能自己拿了。
脖子忽然被捏住,许半闲毫无防备地被突袭,惯性腰背后仰。
一双唇追了过来。一只手陷在他的头发里,用力一拢,许半闲的唇便感受到了温热。
他始料未及,下意识挺直腰背,伸手去推人。
然而,周庭知用了力,吻得更凶。
许半闲觉得自己口腔里的空气被一寸寸吸干,快要窒息。
周庭知的舌头大摇大摆地进入,席卷整个口腔,舔舐他的牙齿,轻咬他的舌尖。
许半闲手脚无力,全身瘫软,几乎站不住。这不是窒息,是欲望的海洋,他快要溺死在周庭知的怀里。
撑着周庭知的肩膀借力,他才能勉强站立。周庭知将他抱起,坐在洗手台上,他索性将胳膊环上了他的脖颈。
整个空间寂静无声,氤氲着两人的喘息与厮磨声。
浑身像是着了火,几乎快要烧光所有的理智。欢愉顺着颈椎沿着脊柱下滑,一直到尾椎骨,崩裂出足以燎原的酥麻。
从前周庭知亲过他,在食堂包厢里。不,准确地说,是咬,周庭知咬过他的嘴唇。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缠绵亲吻,竟是这样的绵软。
头发里的手蓦地松开,周庭知放开了他的脖颈,松开了他的舌头,却没有放过他的嘴唇。
“小闲。”温热的唇轻轻相贴,周庭知带着浓重的鼻音,哑着嗓子,“别找别人,我会一直等你。”
语调缱绻温柔,等你、等
许半闲全身战栗,陡然清醒。
他的脸红得快要滴血,眼眶染着红,连眼睛里都透着红。
又跟情动的红不一样。
他挣扎着,连踢带打大力推开周庭知,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周总请自重,你现在的行为叫性骚扰。”
这突然的变脸,让周庭知措手不及,却也再清楚不过。
无非一个“等”字,无非是他的兰花香。
见怪不怪。
怪心疼的。
眼前的这个傻子,究竟要画地为牢到何时。
他苦笑一声,松开他,“那你报警抓我吧。”
这时,卧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学长?你在吗?”
许半闲慌乱地跳下洗手台,应了一声,“稍等,怎么了?”
“外面外面来了两个警察”
第28章 涉毒 为了满足人们夜间找乐子
门外不止两个警察, 还有许芸昭和许满川。
许芸昭在得知兰安是牵头人后,便派人去查兰安的账,调监控查兰安的行踪。
发现兰安经常去王氏酒店旗下的一家夜店, 频率不高, 每个月一到两次,但是时间非常可疑, 每次出现在夜店街口摄像头里的时间都是凌晨2点之后。
许满川派人在夜店周围的24小时便利店打听了一下, 每晚凌晨2点就是便利店客流高峰期。
夜店会清场,散场后的人们, 不是买套就是买酒水, 极大增加了销售额。
但是奇怪的是,凌晨2点一波客流高峰过后,清晨6点夜店还会有一拨人出来。
便利店老板跟客人聊天中得知, 夜店VIP制,凌晨2点后是VIP包场时间。
夜店之所以为夜店,就是为了满足人们夜间找乐子,凌晨2点清场, 把客人赶出来, 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许芸昭不懂夜店的门道,许满川却知道, 王信奇的夜店挂羊头卖狗肉,另有勾当。
“我怀疑王信奇还在贩卖违禁药品。”许满川说, “目前只是怀疑, 想来问问看,你同学知不知道一些线索。”
如果只是经济犯罪和组织麦淫,许氏可以把事情压几天。但涉及到毒,必须千般谨慎, 万般提防。
为防止走漏风声打草惊蛇,许满川先找到贾国安,Q市公安局局长,由他亲自指派了两个可以信任的同事过来。
两名警察穿着便衣,就像是两个熟识的朋友在参加聚会闲聊一般,坐在一旁。
如果不是敲门时,其中警察在门外亮了证件,许半闲实在看不出这两人是警察。
章天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抓住许半闲的T恤下摆,抿着嘴唇不说话。
许半闲局促地看了一眼存在感很强的警察,温声说,“这是我姐姐哥哥带来的警察,是可以信任的人,你不要怕。”
T恤下摆的手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
“章先生你放松些,我们只是了解情况。”一位剑眉英目的警察关掉执法记录仪,安抚章天骄说,“你说的所有话,都不会被泄露,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另一名警察补充,“我们不问话,如果许先生让您觉得放松的话,可以让他跟您聊聊。”
章天骄小幅度点点头,手依然没有松开。
许半闲觉得自己的T恤下摆大概只有两种结局,一种被章天骄的手扯坏,一种被周庭知的目光烧坏。
警察同志将一张纸交给许半闲,上面写了大致的询问内容,言语示意其他人回避。
许芸昭站起来,看着从前总是闯祸的弟弟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欣慰地笑笑,拍拍弟弟的肩膀。
许满川同样站起来,跟警察同志寒暄,余光瞥见周庭知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里,开玩笑道,“周总,你不用回避吗?”
最后,周庭知被许满川不情不愿地带走了。
临出门,还回头瞪了一眼许半闲的衣摆。
许半闲心里翻白眼:神经病。
嘴上:“章天骄,他们都走了,可以松开了。”
第29章 灼烧 我留在你家,盖你的被子睡你的床……
"章天骄, 你放松一些,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他拍拍章天骄的背, 轻声安抚, “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许半闲拿起问话内容,先是自己看了一遍。
据便利店老板提供的线索, 凌晨6点散场的那波人, 口风很严,对夜店里面发生的事情缄默不提。
只是每个人出来时, 都很兴奋, 意犹未尽,丝毫没有一夜未睡的疲惫感。
有一次,他听见两个男人说话, 声音故意压低,但由于兴奋还是被老板听到了。
“他们说今天竟然放了两个气球。”纸上这样记录了老板的话,旁边写了两个字“气球”,一个大大的问号跟在后面。
吸气球, 许半闲在越南的酒吧里见过, 气球里面装的笑气,吸食之后会刺激大脑, 表现出难以抑制的亢奋状态。
笑气,学名叫一氧化二氮, 在国内的主要用途是用于麻醉, 或是用作气溶胶喷剂来泡发奶油。医院用的麻醉气瓶一般人接触不到,比较容易接触到的是奶油喷枪中的笑气。
笑气在我国并没有被列入法律规定的毒|品名单,而是列入《危险化学品目录》,取得许可后方能运输、经营。
然而, 酒吧、KTV、夜总会,贩卖或纵容吸食笑气,依然屡禁不止。
许半闲看着那个大大的问号,老板说的不是吸气球,而是放气球,并且平常只放一个,但是那天放了两个,稀奇程度,足见珍贵。
他放下手中的纸,斟酌再三,开口问道,“章天骄,你你吸过吗?或是被迫吸过?”
身旁的人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学长,我没有。毒|品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沾的,你相信我。”
他的声音打着颤,几乎快哭了出来,“我真的没有。”
许半闲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继续问道,“那你在王信奇的地盘看到过有人吸|毒吗?”
章天骄摇头,“应该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地吸吧,我去的不多,没见过。”
一旁的警察提醒道,“不一定是吸毒,现在注射或点燃,现在有些包装成药丸、糖果、香烟的新型毒品,可以通过口服、口吸、鼻吸等方式吸入。”
章天骄听后,机械般的摇头,突然动作有一瞬的停留。
许半闲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迟疑,轻声问,“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章天骄没有抬头,身体微微向警察的方向转动,回道,“没有。”
许半闲继续问:“你去过那家夜店吗?就是刚才我哥说得那家孟浪。”
“去过几次”回答的声音越来越低,“有时客人会在包厢里验ch额,验人。”
许半闲看向茶几对面坐着的两位警察,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司空见惯。
“章天骄,如果我问的话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不回答。”他补充道,“但我希望你坦诚一些。”
“嗯。”章天骄乖乖点头。
“你在孟浪见过有人吸笑气吗?就是拿着气球,吸里面的气体?”
“嗯。”章天骄点头,“孟浪门口有游商小贩卖那个东西,但是孟浪不让带进去。”
孟浪管得严格,不让带笑气进入,看上去非常正规,章天骄有一次见过有几个小年轻偷偷带进去,被保安赶出来的情景。
许半闲心里有了大概猜测。若是这样,孟浪一定有比笑气还严重的东西。严查外带的笑气,就是怕被警方盯上,从而差点孟浪的不干净。
“你知道孟浪凌晨两点之后会放气球吗?”
章天骄茫然抬头,“孟浪吊顶上吊着气球,里面有祝福彩带和礼品券,每个准点都会爆一个,午夜12点爆的是免单券。”
这是夜店常用带动气氛的方法,孟浪的顾客都知道,并没有什么稀奇。
“凌晨两点清场后,VIP会员也是爆礼品券气球吗?”许半闲追问。
“我们在的包厢远离大厅,不太清楚。”
“对了。”大概是不想让许半闲失望,章天骄努力回想一些细节,补充道,“两点之后大厅气氛非常热烈,我们在包厢里有时都能听到欢呼声。”
凌晨2点,孟浪清场。VIP会员应该剩余不多,但是在大厅放气球,还会产生远距离都能听到的欢呼声,足以说明气氛热烈。
章天骄胆怯地倾身,不确定地问,“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异常?”
“说下去。”许半闲鼓励他。
“有个人去卫生间回来,像变个人似的。是个新人,本来扭捏放不开,回来后直接坐在了客人的腿上,还扭来扭去。”
兰哥说他是新人没经验,不适合这次工作,叫人给拖出去了。那天是个出手大方的客人,我们都以为他是为了抢客人,没人当回事,你这么一问,我才觉得不对劲。”
他眼睛扫了一眼警察,支支吾吾道,“那天是挑选出去接待的人,一般都用老手,怕新人得罪了领导,给客人添麻烦。新人就是陪衬,兰哥提前都叮嘱过,不会没眼色抢客人的。”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线索,我想不出来更多了。”他的头又低了下去。
个子稍高一点的警察做好记录,合上本子说,“章先生,感谢你的陪合,提供了非常有用的线索。”
他用手上的笔点点旁边那位警察的本子继续说道,“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公安局治安警察支队一队队长要浮光,我是禁毒支队一队队长于歌。”
章天骄愣愣地看着两位警察,眼神里都是迷惑。
“简单来说,关于提供毒|品线索的事情归我管,扫黄的事情归他管。”于歌解释说。
要浮光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一听到“扫黄”两个字,章天骄又紧张起来。
他结结巴巴地问,“警察同志,我得坐几年牢啊?”
要浮光:“章先生不必担心,许总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你有自首意愿,主动配合态度良好,有戴罪立功表现会从轻处罚的。”
于歌把本子往旁边人手里一放,两人的本子交叠在一起,“而且刚才许总说,你的一切经济处罚许氏集团会承担。”
“贾局交代过,后天之前关于王信奇的一切事情都要保密,所以我的建议是,你这两天照常回家,跟外界联系,我会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你,两天后,来队里做一份完整笔录。”
要浮光说是建议,但已经拿起手机联系了队里的同事。
这两人不信任章天骄和许半闲,防止串供、陷害,又不得不执行贾局的命令,所以只能先怕人监视着。
许半闲本来还有话要私下问,现在看来是没有私下的机会了,他像揽兄弟一样,轻轻搂住章天骄的肩膀,说,“没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