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陆承安被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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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不是不跟我说话吗?”景尚表情冷漠, 抓住陆承安脑后的头发,几乎脸贴脸道,“嗯?”
“说说说,这不是在说着呢吗?没不跟你说话啊嘶你个该死的狗东西!都说了我自己来放开我!”陆承安一巴掌拍开景尚狠狠掐住他腰的手背, 又抬胳膊用一只手, 角度刁钻地拧他抓自己后脑勺头发的手腕皮肉。
最后才大获全胜地、老老实实地坐景尚怀里以自己满意的姿态扶他肩膀, 胳膊再虚虚地圈起来亲昵地搂他脖子。
好像真的在热恋期似的。如果不是陆承安出口成脏,这幅画面真的像。
陆承安本想如往常那样嘴里说好话心里说坏话,骂死景尚这个狗哔, 早点让他见坟墓, 他也好早高兴几年。而后意识到离这么近, 别说超过五米, 就是用尺子量也量不出比他们现在离得更近的时候了,景尚能从头到尾地听见他心里说的所有话。
思及到此,他索性不装, 做了个表里如一的恶煞,怨毒的语言叽里呱啦地从嘴里倾泻而出。
“骂吧, 我早晚要让你学会闭嘴。”景尚冷声说道。
陆承安冷笑反唇相讥:“这算什么骂啊?景狗, 我现在有求于你呢, 已经很收敛了。反正我对你说到做到啊你特妈的!呼嘶头都撞到车顶啦!你手放我头顶干嘛?!不懂怜香惜玉的狗玩意儿, 我杀了你!”
“你算什么香什么玉?”
“反正我已经说到做到, 你必须控制住天性。我和林木木是闺蜜、嘶他就是一个,他就是一个Omega啊他和我那样说话是是特么闺蜜交心”
“你们交心?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交心是吗?”
“我槽你个疯狗!你特么到底懂不懂什么、什么叫好闺蜜啊狗东西你要是报复、报复他就是你特么玩不起不对劲,姓景的狗哔别告诉我你,又特妈吃醋,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好我错了我闭嘴!是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这种时候提别人, 你别像疯狗收收你的狗牙别咬我啊!”
景尚不知听没听:“呵。”
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景尚的手机响了。陆承安濒死一般地听到,下意识抬起半道眼皮,晕晕乎乎地瞄见亮起微弱荧光的屏幕上显现“爸”这种称呼备注。他不关心地又闭上双眼,呼吸力竭但是绵长均匀地呼呼昏睡过去。
“小景。”深夜安静,景慈被通讯器里的电流更改而有些失真的音色疲惫不堪,但里面又掺杂着一种罕见的父权威严。
景尚还是老样子,不亲反疏地道:“谁让你给我打电话。”
“你提取了小陆和自己的信息素DNA,是打算做什么?”
“不管你的事。”
“他不是你的所有物。”
“他就是。”
“”
挂电话前,景慈说:“收敛点,你父亲最近对院子里的监控很感兴趣。”
—
过完周末回到学校,不必景尚再出言威胁,陆承安见到林木木就躲。
现在这个Omega也成为他在那种事儿上对景尚“Ptsd”之一的存在了。
这周有两节射击课,陆承安的成绩大有进展。牧家没有家长在,空的,不在学校的时候景尚就带他去牧家射击场没命地练。
因为被高中三年不好好上课的陆承安指出过错题,高木栖心有不忿,然而他现在心态直接崩掉。因为十次射击陆承安有七次都在十环里,其中两次还在静态靶子的红色正中心。
现在他开始练动态靶心了。
透明护目镜架在鼻梁上,陆承安针对每种不同型号的枪支都有特定的姿势,但无一例外,如果需要站着他站得笔直,如果需要趴着他趴得标准。
那双护目镜后的烟蓝色眼睛含有肃杀之意,配合他凌厉的下颌线,让他显得很是利落飒爽。
每个人都认为陆承安要靠最后的短暂时间发奋图强,想冲刺考个好成绩。但他根本没想过考试。练习射击和机甲,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只是因为景尚管得严,跑又跑不掉只能妥协。
五月中旬,全星际联盟的高考倒计时越来越紧,所有人严阵以待,只有陆承安毫不在乎。景尚要陆承安的身份证,他说要先代为保管,等过几天学校通知报名的时候再给他。
谁知陆承安耸肩说:“我没有身份证。”
他说的是实话。
18年前的愚人节,陆家没钱纪邈没去医院,陆承安是在家里出生的,没有出生证明。后来那张证明还是在陆承安将近 4 岁的时候才补办,然后上户口。这才没让他继续当黑户。
“去警局拍身份证。”景尚皱眉说道。
陆承安挣脱自己的手腕,执拗得很:“我不去。”
说完还扭头就跑。
当然很快被景尚抓住。
可陆承安脚底下仿佛生了根似的,扎实得让人拽不动。他摇头死活不去,嘴里狂骂景尚多管闲事,最后筋疲力尽了景狗还是不松开他的手。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陆承安像被警察叔叔的手铐铐住了一只手般,吊着蹲下去,几乎要耍赖地坐地上:“没有户口本,不能照我不去拿户口本。”
他以为这么说景尚便会理解他,知难而退,不成想境况反其道而行。
星际联盟的成人身份证出得很快,特别对高中生,向来是加急加急再加急。
第二天下午,第二次恍恍惚惚地从警局里面走出来。陆承安手里拿着张他从来没见过的、属于自己的身份证,好像完全不确定左上角那个和真人比起来,尺寸缩小好多倍,而且表情怼天怼地、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诅咒世界爆炸地球毁灭的人是自己。
头像右面第一行写着姓名。
陆承安。
不是陆承
把身份证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后,陆承安觉得不对,每个人的名字都应和户口本上的对应。这是规定。
陆承安狐疑道:“凭什么我能不按规定?是不是有阴谋?”
景尚嫌弃他话多,道:“规定是死的。”
陆承安:“嗯?”
景尚:“我是活的。”
陆承安恍然大悟:“哦~”
元帅之子真好用啊,露个脸就能改名字。
那么多繁琐的程序都能省。
艳阳高照,晒得人骨头懒懒的。陆承安心情不错,跑去给景尚买玫瑰。
如果没记错,现在他的金卡里有200万。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最近景尚淦陆承安的时候就算他受不了,也不会再试着反抗打人。很少动嘴咬景狗。
虽然他还是会破口大骂,但是不再拒绝,还配合呢。他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也摆得清自己的地位,拿钱卖身而已嘛。
长这么大陆承安都没这么富有过,不知道200万联盟币全部堆起来有多高,但他可以去银行里看看这个数字有几个零。
把今天的玫瑰花儿塞给景尚后,遇到路边有银行,陆承安立马让田辛停车,乐颠颠地跑过去查看数额。
精密的自动取款机自头顶落下一道能将人拢进去的绿光。
【正在为您扫描】
【请稍候】
【确认为白户】
【人脸识别中】
【请稍候】
【本次为首次确认,需要耗费20秒钟,之后凭借本张面孔和系统采集到的信息素可直接进行查询、取款,以及其他业务。】
【3、2】
【已确认完毕,金卡持有者为‘陆承安’,它的唯一监护人陆承安可以全权进行金卡的相关业务——现在请凭借密码进行您所需要的金卡业务吧。】
“不是什么东西?”陆承安以为自己年纪轻轻便出现了严重幻听,不然他怎么会听见两个陆承安的名字,其中一个陆承安还是另一个陆承安的监护人。
火红玫瑰的花香自阳光的照射中飘过来,景尚抱着玫瑰站他身后。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你的猫是金卡持有人。”
“你特喵的有病啊?!你是傻哔吗谁会让小猫做银行卡持有人的?!”陆承安几乎要炸,自己辛辛苦苦送20天玫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持卡者不是自己。‘陆承安’这个绿茶,他到底什么时候俘获景狗的注意的。
猫和狗果然狼狈为奸!
星际联盟通过可以让爱宠做银行卡持有者的法律,也特么跟有病一样。
陆承安气笑了:“景狗,你真的”
景尚不理他,下巴微抬看他取钱,说:“密码746426。”
金卡落到手里的第一天陆承安就知道密码,不用他再重复。
“你不会是怕我把钱给我爸爸他们,所以才未雨绸缪地想出这种损招儿吧。”陆承安吊起眼角,怀疑地瞅着景尚说,“景大少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眼子竟然有这么多啊,比有籽儿西瓜还密集呢。”
景尚说:“你敢给试试。”
“我就给,”陆承安有一嘴还一嘴,叨叨叨地说道,“我有密码,而且我是唯一监护人,没有‘陆承安’这个小叛徒跟着也能取钱。”
景尚只说:“试试。”
陆承安边查询余额边一身反骨,不知道真假地说:“我跟我爸爸说了你给了我好多钱呢,他夸你大方,还夸我值钱。我靠这到底是几个零啊”
210万,好多。
虽然持卡者是‘陆承安’但陆承安控制不住地美滋滋。
不过自银行卡的真相揭露以后,陆承安气哼哼地不再给景尚好脸色看了。他又开始咬人,挥拳反抗,还不配合。
五月下旬,树叶茂盛,陆承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逃课,刚坐上墙头还没翻出去就被提前守在外面的景尚逮了个正着。
陆承安真想骂爹,跳下去后还没苦口婆心地对景尚说我们彼此放过吧,我都任你欺负了,你特么还想怎么样,这点时间上的自由我还是可以有的吧。
他真的想去玩儿。
话还没起头呢,他就被景尚拉过去左手。紧接着左手的中指一凉,陆承安皱起眉,低头看。
黑色戒圈的材质偏硬,是种价值高昂的玉石。圈口圆润宽两三毫米,乍一推进陆承安的中指根,上面仿佛水纹般流光溢彩的玄色和陆承安白皙无暇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什么?”陆承安莫名觉得不详,肃声问道。
他见过这东西,就在景叔叔的手腕上。材质一模一样。
“通讯器。”景尚音色平常地说道,“信息素调节器。”
听起来好像没那么奇怪,陆承安放松了点儿:“哦”
但景尚截断他的话不疾不徐地补充:“监听器。监视器。定位器。”
话音未落,骇得陆承安立马想把它拔下来扔出去。可是这枚戒指在触及到他皮肤的那刻,就仿佛生了手脚,强行和他融为一体,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怎么都摘不下来。
它岿然不动——成为景尚自此以后,可以随时随地监视、监听、定位陆承安,永远都能知道陆承安在哪儿的有力标志。
第62章 第 62 章 骨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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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半个月前立夏, 太阳挂于天空当中,仿佛要将踩着大地行走的小小人类烤化。可往年的立夏稀松平常,没有今年这般炎热。
古怪得很。
阳光自身后炙烤脊背,应该出热汗, 但陆承安出得是冷汗。
他拧眉深思般定定地看着左手中指间的黑戒, 不理解它长在自己皮肤之上无法摘褪的原理。
“你特么疯了吗?”半晌过去, 反复尝试依然徒劳无功。陆承安揉着被他因为暴力摘戒指的动作而变得红通通的手指,不再自我虐待。
霍然间他福至心灵似的微点头,抬头看景尚一口气说:“这个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下来的傻哔戒指里面是不是有我红双喜的信息素基因信息?上次你拿针管扎我腺体就为了搞这个, 我说得没错吧。”
景尚应声:“嗯。”
从他答应的仅此一字, 但无比平淡漠然的声调, 就能令人听出他对自己弄出的这幅杰作相当满意。以至于几分钟过去, 他近乎痴迷地观察“锁定”住陆承安手指的小小的戒圈。
近几个月来,多次见面,景慈总是显得忧郁的面容此刻更加清晰地印在陆承安脑海, 他简单推测,用更长的肺活量几乎一口气地继续说:“你之所以跟着扎自己腺体抽取自己的信息素, 是因为你想让它成为我的通讯器信息素调节器监视器监听器定位器的时候, 还得有你的罗曼尼康帝做‘主人’好用来支配我。所以它能不能打开, 全看你想不想又或者你的心情怎么样。”
景尚说:“嗯。”
坦荡得这么出奇, 搞得陆承安有几分迷茫。他本来以为在亲耳听到确定的操淡答案时, 会立马和景尚打一架。把他那张脸捶扁,让他毁容从此没办法见人。
奇怪的是,他的惊讶只出现于戒指刚套上来的那一瞬,之后便是一种他早看透景狗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根本没必要让自己大动干戈的了然。
像糙他关他囚他这种总是能挑战星际联盟法律的事儿,景尚每一件都干得出来。而且他从出生起, 牧寒云带给他的权势,让他往那儿一站,就可以成为让星际联盟当场改规则律条的存在。
覆盖掉陆承安所有情绪的是另一个听来甚是好笑的念头。
“玛德,还以为你特么要跟我求婚,吓死我了啊。”陆承安冲景尚竖中指,那枚玄黑的戒指似乎正在积聚讥诮嘲讽,“要真是这样,我当场就把这截手指头剁下来送给你。”
“想锁我你做梦去吧。”
求婚和剁手,不知道哪个更有画面感些。陆承安穿着深色短袖,露着的两条胳膊竟真的肉眼可见地起了一层细小、几不可察的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自己,感到恶寒:“景狗,你就不配有老婆。谁跟你结婚谁倒血霉。”
“不是求婚就行。”最后陆承安这么说,语气听起来竟然还挺满意。翻墙不成回去上课,他背过身潇洒回班。
没看见跟在他身后的景尚在听他说完话的那一刻,脸色便阴沉得能滴墨渍。
陆承安才不管他心情如何,走到树荫底下的时候还哼了段儿欢快的小调。
然后他就听到景尚说出了一句令人火大的话:“你之前信息素是B-级。”
“”陆承安转过身,脸色和眼神一样凉,而后竟带上了讥讽,“怎么?淦了两个月才真正地认识到我分化等级太低,丢你景大小姐的脸啊?你特么嫌弃我分化等级低我还嫌弃你分化等级太高呢,一点儿都不匹配,每次都冲击得我特别难”
“你现在是B+, ”景尚头大地打断他,“已经接近A。”
“”
陆承安:“?”
戒圈里拥有他们两个人最近的信息素,等级分化有数据。
最后班级也不回了,陆承安脚下当场一拐,去医院用机器检测他的信息素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方形的仪器屏幕上面出现无声的文字,冰冷机械。
【公民陆承安,18岁】
【信息素已提取检测】
【报告正在打印】
【请稍候】
【公民陆承安,您好。您当前的信息素等级为B+A。检测到您体内红双喜信息素已经接纳罗曼尼康帝信息素与其融合正在检测第二种信息素罗曼尼康帝的分化等级】
陆承安瞥了眼旁边的景尚。
停顿漫长的一分钟后,机器从荧光白屏突然闪烁了几下变成刺眼红色。
他眼睛倏地挪过去。
【滴——警告——警告——信息素攻击性无法预测,请无关人员迅速佩戴信息素调节器并离开源头。报警中取消报警,正在重新检测,正常交¥配造成的掠夺性,无需大惊小怪】
陆承安:“”
他眼睛瞪在某两个字上,好像不认识了似的。只心道星际联盟真特么粗鲁野蛮啊,比他下作多了。
【公民陆承安,您好。正在检测您伴侣的信息素罗曼尼康帝的分化等级 3S+ 很抱歉,无法检测具体等级】
【公民陆承安,您好。鉴与您与伴侣的信息素差距过大完全融合相当困难,医院系统建议您分手,如已结婚建议离婚】
【系统检测到罗曼尼康帝信息素已外溢并持续外溢,正在发动攻击系统语言公告重新组织中。公民陆承安您好,您伴侣的信息素长时间停留在您腺体内部和身体内部,导致红双喜信息素本已平稳的分化峰值重新产生强烈波动,除非分手,否则您的信息素等级将持续分化中】
“刺啦——”
机器突然爆裂,冒烟了。
身穿白色制服的护士经过信息素检测房间的门口,被这道突然闪电似的爆裂电流吓一跳。
同时医院检测遭受外来者信息素袭击的系统疯狂爆鸣,她以为帝国联盟打过来了,尖叫着跑走,四处奔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打仗啦——”
嘈杂混乱中,吓得陆承安都来不及瞪景尚只下意识拽着他就跑,他不想被当成怪物围观。反正检测前已经付过钱,不欠医院检查费。至于机器的赔偿,那是景尚需要考虑的。
“我靠,大少爷你生什么气啊?”一口气跑到没多少人的犄角旮旯处,陆承安怕景尚信息素暴走,先上去给他一拳,把他打醒保持冷静。
景尚的脸冷得能冻雪糕。
两两对视间,陆承安竟然噗嗤乐出来,不知为什么心情美得不行,幸灾乐祸地说:“你特么快气死了吧。”
为什么快气死,陆承安可能知道,但他不细究也不说,只稀罕地拍拍景尚的脸:“跟你上床还有这好处呢,真划算。”
他亲一口景尚的嘴巴,音量降低,气息暧昧,邀请般地出声道:“景哥,等回去后我们做他个七次八次的啊淦死我。”
这次不要命地挑衅后,陆承安顶着黑眼圈和破败的身体去学校,再也没敢嘴贱过。他学乖扮巧半个月,看见景尚就摇头,让景尚看见他真诚的拒绝。大夏天穿高领长裤,唯恐让景狗看见自己一丁点的皮肤然后冷漠地给他安个勾引罪名。
自从戴上玄黑戒指,陆承安再也没被景尚满校园地抓过。因为他总能精准地知道陆承安在哪儿,不费吹灰之力。
陆承安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暂且关闭戒圈各种霸道监视功能的方法,不让景尚在没跟他待一起的时候看到他的人、听到他和别人说话。
这样很不公平。
不公平的事陆承安会闹,会抗争。
景尚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说捏着戒指顺时针转两圈就可以短暂关闭。但警告他最好不要这么做,不然等景尚在另一边强行打开的时候,陆承安会挨电。
“哦。知道喽~”然后陆承安一边答应一边当景尚的面,顺时针转了两圈戒指,然后再转回去。这样一种剥夺人自由、该被销毁的东西,却被他当成玩具上课玩儿下课还玩儿。
爱不释手。
在家里跟‘陆承安’说悄悄话的时候,陆承安从来都是关掉戒圈,不让景尚听的。
最方便的是,陆承安晃了晃左手,明示戒指的存在以后,对景尚说道:“既然我去哪儿你都知道,我和谁在一起和谁说话你也都能听到看到,那你肯定就能知道我和我闺蜜清清白白喽。我要去找他啦。”
眼见着景尚脸色难看马上要发作,陆承安就头也不回地从后门跑出去,长腿一跨,三步并作两步地到楼上去找林木木。
话是这样说,好像他对景尚完全不设防,可以任他随意检查的样子,但真和林木木见面后他还是熟练地关了戒圈。
景尚虽然小心眼儿,但不是无理取闹。他知道陆承安不喜欢林木木也知道林木木没恶意,否则早就真气死了。
上次说那样的私密话,还是从他一个Omega嘴里不知羞地说出来,林木木面皮发烫,整整两天没缓过来。
然后剩下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内疚。他知道被景尚听到他和陆承安那样说话,陆承安回去后肯定要受苦林木木想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
但是他找不到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因为这件事忧虑过多,林木木瘦了些。
有两次远远看见,陆承安好像还觉得他眼圈红彤彤的,明显哭过的样子。
意识到这点,陆承安想让林木木轻松点,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不必总是放在心上的。所以才径自去楼上找他,想把话说清楚。
没想到一看见林木木,他眉心就狠狠地皱起来。
“你脖子怎么了?”陆承安警觉地盯他脖颈,高领衬衫都遮不住的痕迹,“谁掐你了?”
没有记错的话,昨天好像还没有。
林木木一下子盖住,低着头不知所措。然后陆承安对那种痕迹看得更清晰了点儿,吻痕。
这种程度明显具有反抗的行为。所以不是自愿的。
陆承安突然发觉喉咙有一阵可怕的艰涩。
“怎么回事?”
“你别误会,没有”林木木想像平日正常说话,但却忍不住惊颤道,“没有真的发生什么的。就是差一点”
“谁干的?”陆承安以为变得更好了,但沉默片刻还是觉得只有他想到的这个可能性更高。
他不由自主地轻声问:“是因为我是烂人所以还是有人看不惯,想过来欺负你是吗?”
“不是!跟你没关系”林木木快速看了看旁边,没有什么人,怕陆承安误会又不敢让语速慢下来地说,可终究因为难以启齿让他哆嗦地落下泪来。
“是我哥哥我亲哥。”
第63章 第 63 章 陆承安又被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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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不知道我哥怎么了。我们关系很好的, 从小到大不管他有什么或者不管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总是保护我。”
“他是A l p h a,分化等级应该是3S+, 他很厉害的。但他之前对我没有那种陆承安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 昨天我哥抓住我想和我但我并不觉得他是因为对我这个亲弟弟的感情变质”林木木说得很急。
昨晚发生的东西令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惧怕始终萦绕于心间,可理智也在深刻地盘旋,告诉他不要只相信表面。
“我的家庭很和谐, 我从小就很幸福。因为我爸爸妈妈有学识, 我哥哥性格很好。他比我大了8岁, 几年前考军校入伍, 节假日一般都不回来,所以我们这几年没有见过几次面的。”
“但是我很了解他,除了爸爸妈妈带我, 我还是我哥带大的。一个人再怎么变化本性都不可能大变,况且他只是当兵没经历过任何重大变故。”林木木秀气的眉毛死死地皱一起, 像打了结扣的绳子, “上个月他从军队回来他退伍了。他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他沉默寡言支配欲强, 道德感低下, 特别凶, 3S级的信息素总是外泄压人,而且总去总去外面乱来。”
“他以前从来不这样。我爸爸妈妈特别伤心,非常非常地难过。不止一次问他怎么回事,每次被问他就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满脸忏悔的样子很痛苦地捂住脸说他控制不住,然后第二天又是很陌生”林木木很轻声地说着, “昨天最陌生我哥哥差点变成强.奸犯。”
阳光下的热风肆意吹来,但他却感到冷似的,低头搓着胳膊哽咽地说:“陆承安,我哥哥以前真的不这样。”
眼光毒辣、阅历丰富的人们都说,他们能从一个人的秉性如何继而判断他的家庭如何。
这个社会的六种性别,就像只有男女性别时一样,描述他们的性格时,总会将其归拢进比较刻板的大数据总结里。
人人都认为Omega该是柔弱且被时时保护的,而且大多时候哭哭啼啼,很能给人添麻烦,好像他们没有了Alpha就什么都没办法做似的。
但林木木知情达理,他的认知和思想有韧劲儿,在众人都嘲讽陆承安把他当小丑的时候,林木木从不参与其中。之后更是坚定地认为陆承安很好并勇敢地追求,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薄弱,所以在陆承安打架时尽管担心也不会上前添乱
陆承安才活了短短18年,没有那么丰富的阅历,连远门儿都没出过。可他也能看得出,林木木的家庭氛围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应该是无数人艳羡的。
因此,他说自己的哥哥从前很好,没有任何坏毛病,绝对不只是亲情作祟。
“他从军队回来的?”陆承安看着林木木把脸上泪水擦干净以后,强行忍耐悲伤的表情,应该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可他不是Beta,更不是与林木木相同性别的Omega。
Alpha不合适。
陆承安只是熟练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巾,没替林木木擦眼泪。
连把纸巾塞进他手里的时候都礼貌地没碰到林木木的手指。
“嗯。”林木木说,“他退伍了。”
陆承安问道:“他一个月前回来的吗?”
“嗯”林木木仔细想,说出来后情绪好了许多,“应该不到一个月吧。可能三周左右。”
大约也是三周前的样子,牧寒云带景慈离开,之后田辛告诉景尚元帅跟夫人短时间内不会回家。因为军事严峻,最起码得在军事基地总部待上三个月。
当时有几家媒体捕风捉影地报道,星际联盟的军事基地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不过陆承安得过且过,向来对这些不关心,看到这种标题还是某天早晨吃饭的时候,景尚用平板通讯器在旁边看了两分钟,他随眼瞄到而已。
林木木吸着鼻子说道:“其实之前他过年回来的时候就有这种趋势,但他只在家待几天,我们相处时间不长。最近我一直在想,我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然后我就很害怕。”他自小就记性不错,而且记事情很早,只要他愿意安静回想,他所想要的记忆便会从大脑这个优盘里提取而出,供他分析。
“因为我发现,他好像从第一年进军队再回来就这样了,只不过那时没那么明显军队纪律严明,军人更是至高无上,我想不明白我哥哥为什么在那么神圣的地方,却变成这幅”
身为亲哥哥,也许性情大变还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Alpha那种该死的原始性妄欲在亲弟弟身上表露,这才是最令人绝望,且令人感到惊悚的——正常人都会这么觉得。
但可悲的是,陆承安一点都不觉得震惊。他好像一个见过太多下流臜秽的旁观者的表子,根本装不了干净。
陆承安有很多话可以安慰林木木,他本来就是个张口就来的撒谎骗子,但那些话在舌尖停留许久还是没说出来。
因为他发觉,如果真的说出那些措辞,不是安慰,是比烂。
最后他费尽心思搜刮,只能从千言万语里拣出一句无足轻重的废话:“会好起来的。”
“嗯,肯定会。我哥他昨天变正常了之后,就自己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说让车来拉他。”似是想到可笑的事情,林木木又突然笑起来,可难过的表情还顽固地停留在他脸上,笑容一现,让他不知到底是哭多点还是笑多点的表情无比地鲜活丰富。
“因为好像没有哪个人主动给精神病院打电话说自己是神经病的,他还能很冷静地说,”林木木竟然学着他哥的语气模仿昨晚的情景,“医生问他家里谁疯了啊,我哥说他自己。他们有来有往地聊几句,医生都不觉得我哥有问题,以为他在搞笑,不想来——现在的医院里全是仪器人都变得好懒。”
“然后我哥就更冷静地跟他讲,反正我特妈要强迫我弟弟跟我睡觉了,对你没听错,一个妈生的,我特么不想真和我弟弟发展成骨科。你们爱来不来,不来明天替我报警,让警察过来直接毙了我。我特么现在就去毙了我自己好了吧。不行好生气啊,毙我自己之前我特么先飞过去毙了你,你这个懒惰的死人,告诉我你的地址”
他没说过脏话,学他哥骂人的时候没一点儿该有的气势,还有些滑稽。
陆承安听得牙疼,没忍住打断他说:“你哥这话听起来也不像正常的样子啊。”
林木木就也忍不住,皱着脸咯咯地笑起来。
苦中作乐似的。
临分别前,林木木想起自己和陆承安之间还有“恩怨”,囧得想钻地缝。他小小声地跟陆承安道歉,然后问他最近怎么样。
陆承安啧了声,只意味深长地说:“你的话威力真大。”
“”林木木便又弯腰给陆承安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
走的时候,林木木很认真甚至有些严肃地说道:“陆承安你很好——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要奉承地跟你这样说话。你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好,以后你别再那样说自己了,你不是烂人。”
从后门回到班级,陆承安脑袋里还装着林木木这些话呢。多么美好的夸赞,无论谁听到都该心动、最起码该稍微动容一下。
奈何他无法欣赏美丽他更钟爱暴力。
不过他知道林木木不是因他遭受的伤害,还是松了口气。
“闺蜜交谈得怎么样。”陆承安刚矮身坐下旁边就传来景尚讥讽的询问。
“你猜喽~”陆承安笑道。
景尚阴郁地盯着他。
“嗳,景哥。”陆承安上半身前倾用一条胳膊搭住景尚的肩膀,哥俩儿好似的,离近跟他咬耳朵地说话,“你知道你父亲回军事总部是干嘛去了吗?”
18年无所事事的平民突然关心军事,诡异程度不亚于现在陆承安突然说要给景尚生孩子。
景尚看他一眼,说道:“军事机密。”
就算他是牧元帅的儿子,也没办法知道。
“哼,就知道你没用。”陆承安摇头叹气,身体坐正撤离回去,两秒后又倾过来,比刚才叫景哥的语气更黏,“景哥哥,你了解你爸吗?他到底是不是之前那个”
更加地压低声音:“帝国联盟的景慈中将。”
景尚眼神更古怪,但还算配合:“嗯。”
“你爸怎么样?”
“孤儿。”
“操,你这么骂你爸?”
“”景尚拧眉,一捏陆承安的后颈后扯,让他离自己稍微远点,别总在耳根子这吹气。
他隐忍地低声道:“他是孤儿。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的。”
“他是不是有个养父,叫言传旬啊。”陆承安说,“言传旬是帝国联盟最高级别的将军,能管元帅级别呢,对吧。怎么不来找景叔叔。”
这些东西不是公开的,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景慈是言传旬将军的养子。景慈中将傲骨天然而立,27岁时便张扬地成为帝国联盟的准上将,而这些战绩,不是靠言传旬养子的身份。
他意气风发,只靠自己。
景尚眼眸微眯,眼底闪烁出危险的光芒。他几近一字一顿地说道:“陆承安,你对我爸这么感兴趣啊?”
“”
陆承安立马耸肩,眼神清澈地说:“没有啊。随便问问。”
他拍拍景尚的胸口,敷衍地给他顺气道:“气大伤身啊大小姐,自己爸爸呢这也要计较,怎么这么小气呢。”
景尚:“呵。”
“”
又惹到大小姐了,陆承安习惯成自然,等着回去被按着淦几次。反正左右躲不过去,他也不哄景尚,自己过舒服最重要。该上课上课该射击射击。
翌日是周末,陆承安嗓子叫唤了两天,哑得不成样子,吞口唾沫都觉得干涩。一觉睡醒是下午的后半天,该死的景狗淦完就走,肯定又把田辛叫过来去训练场和他“互殴”了。
夕阳西沉时,陆承安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
——陌生号码。
几年来他可谓对这个“陌生号码”的显示熟悉至极,之前追景狗的时候,这见不得的死玩意儿隔三差五地发短信;“追”到景狗之后,这个人仿佛完成使命般,退居幕后隐藏功与名。
阴沟里的臭老鼠。
没想到竟然敢直接打电话。
“咳咳咳!”陆承安锻炼嗓音,好让自己一会儿说话时是有气势的而不是沙哑的,骂不死这个龟孙。
骂完他再和他约个地方见面好好干一架,打不死他。
“小陆吗。”
“你特啊景叔叔?”陆承安迷茫地确认道,为接到景慈电话感到不可思议的意外。
“吓到你了吧。”景慈抱歉地笑了声,而后立马正色,好像他是计算着时间,不能浪费掉一分一秒,“前段时间景尚给你戴了枚戒指是吗?”
陆承安垂眸看,玄黑的戒圈牢固地贴合着左手的中指。它是关闭状态,因为在得到这枚戒指的第一晚景尚就说,它还有录像功能。骇得陆承安大骂变态,每晚睡前必定关掉。
现在还没打开。
陆承安说:“是的叔叔。”
景慈音色沉重:“小陆,我很抱歉,景尚会这么对你。是我没有教好他。”
陆承安不太理解,又看了看戒圈,说道:“没关系啊,我没有介意。”
“你确定吗?”
“确定呀。”陆承安想笃定地说,但因为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回答的声音是自疑的。
“小陆,这个东西侵犯人隐私的功能设置太多了,我会被监听,没有办法跟你说太多。”景慈说道,“等我回去,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64章 第 64 章 小陆:“你别过来,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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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陆承安是一个几乎没有好奇心的人, 外界的环境将他投放于何地他都能全权接受。
如果非要到一个陌生之地从头开始的话,陆承安首先做的不会是以陌生的眼光熟悉周遭,而是直接融入进去。
就仿佛他从小到大便在这个地方生长,对所有的东西了如指掌, 好奇心对他来说是完全多余的东西。
但景慈所说的“秘密”确实勾起了陆承安那点早就死无殆尽的求知欲, 抓心挠肝。他很想脱口说叔叔你现在就告诉我吧, 我保证谁也不告诉。
但在秘密的前头景慈也说了他会被监听。因此不能冒险。
挂电话前,景慈远程教陆承安怎么用那枚戒指。
他要他删除他们今天通电话的短暂记录。
陆承安听话,认真地操作起来说:“哦, 好的景叔叔。”
“这样小景就不会知道我跟你联系过。我担心他伤害你。”
陆承安:“哦哦。”
删完通话记录之后, 景慈又温和地劝:“如果小景怀疑问起来, 你嘴硬一点什么都别说。”
陆承安点头:“哦哦, 好的好的。”
景慈打来的这通电话,虽然显示为陌生号码,但和这几年经常“缠着”陆承安的陌生号码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早晚要把他揪出来!
—
“你突然会用它了?”就在陆承安还在绞尽脑汁地想从景慈的话里挖掘线索, 景尚自卧室门口进来,漠然地看他倒腾戒指。
戒指正上方出现一个小小的空中窗口, 泛着浅淡蓝绿色的荧光部分是系统屏幕。上面是空白的, 因为陆承安只是把它调出来看着什么也没干。
景慈联系他是打的手机, 又不是戒指通讯器。
陆承安瞄他一眼说道:“可不是嘛, 我智商高。”
和田辛“互殴”俩小时, 景尚脸上与裸赤在外的脖颈胳膊等皮肤没有任何擦伤,头发湿漉漉地滴水。
一看就是刚冲完凉水澡。
景尚手里拿着毛巾,头发擦到一半丢旁边,走到陆承安身边突然拿起他的手机说:“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你在说好的。”
他在翻东西。
陆承安嘁了声说:“还听到我‘哦哦’呢,是不是啊。”
景尚错眼不眨, 问道:“谁找你?”
“你、的、爸、爸。”陆承安笑容自然开心地道。
景尚皱眉:“说什么了?”
陆承安:“景叔叔说等他回来,要告诉我一个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秘密。”
自走进卧室来便一直落在陆承安脸上的视线侵染冷厉,景尚的深紫色眼眸中,已经很久没再出现过这般明显的戾气了:“什么秘密。”
他如此询问道,音色危险。
陆承安一点儿都没有被吓唬到,闻言大声回敬地说:“我也很想知道啊!都说了是秘密,你说你是不是傻哔?!”
“”
秘密秃噜完了,陆承安同样傻哔的脑子突然意识到景慈不让景尚知道他们两个刚才私下联系的事情。他说怕景尚伤害他。
陆承安:“”
陆承安原本蔑视的眼神蓦地转为警惕,接着后退半步。眼见景尚脸色愈发难看,他无故沉默片刻,而后对着装饰精繁的天花板长叹一声,熟门熟路地甩掉拖鞋把自己往床上一扔。
他在三米宽的柔软大床的弹性里晃悠两下,视死如归地舒展开四肢,英勇就义似的。
“来吧,大小姐,用你喜欢的方式伤害我吧。”
伤害完了,陆承安没能好好睡觉,便被景尚拉到训练场,又是格斗又是打枪的。
脾气大得令人厌烦。
晚上陆承安回过一趟家,因为他该回去了。
走时他一再对景狗保证半小时之内就会回来的,别特么像狗皮膏药黏人,烦得要死。
从踏入陆家院门的那刻,陆承安就关了戒圈。心里还想着如果景尚敢突然单方面打开监听功能电他,回牧家之前他肯定要把程菲白曾经送给他、至今还藏在床底吃灰的那把枪拿出来,把景尚的狗头射成筛子。
不过只有三发子弹,全射出去也射不成筛子
还是打心脏吧。景狗一无是处,但那张该死的脸实在长得很赏心悦目。
多几个弹孔多丑啊。
夜空星月点缀,陆承安披着它们回来。
月光与路灯的融合之下,他把今天送给景尚的99枝玫瑰种进杂草花园里——每天送,每天有钱拿,爽得飞起。
虽然他最近总是不着家,因为景狗言行太霸道的原因也没接过纪邈和陆霖琪电话。但陆承安每晚都会找个时间回来一趟,把玫瑰种进地里。
玻璃穹顶已经收起来,深深地嵌进陆承安开拓出来的这块小小天地的花园周围。
如今这片地方,已经悉数种下了2000 + 枝的火红玫瑰。
它们长势极好盛开似火,从景尚的卧室推开窗子,也能清楚地看见了。
火一样地燃烧。
有几天陆承安没少被景尚按在窗边被迫盯着远处的花田。
陆霖琪最近一直在家,而且家里还有其他人。看到陆承安回来,他像个深受思念之苦的父亲那样拉住陆承安夸赞他孝顺,然后让他今晚不准走。
本来陆承安想上楼回自己的卧室看看,闻言很为难:“不行啊爸,景尚就在门口等我呢。他说我半小时不出去,就进来砸咱们的家。我知道是我的错,那时候我不该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招惹他,可事情已经这样了”
“他有枪啊爸,我怕死,更怕你和爸爸死。”陆承安看了圈家徒四壁的陆家客厅,“我也怕给家里添麻烦。”
陆霖琪眼角抽搐起来。
走前陆承安说道:“爸,我爸爸身上有伤的时候并不是很好看,很多人都不喜欢的。”
“怎么?你在警告我?!那你特么回来替他——!我们当时说好的!老子让你等成年——”
“是啊儿子你别走啊!你回来吧!呜呜呜儿子,儿子爸爸真的需要你啊爹地不要儿子爸爸,爸爸好爽儿子你回来你快点回来吧,你不要走啊,你啊啊不要爸爸”
陆霖琪的吼声自身后恼羞成怒地传砸过来,陆承安径自往前走。他第一次像是闭目塞听了似的听不见楼上纪邈的哭喊,根本分不清他在叫谁。
陆霖琪是一个Beta,但他过于高大,好像基因变异似的。他站在客厅门口,看着很想冲出来算账,可家里有人走不开,他只能用嘴骂陆承安。
陆承安回头,表情还是往常那副很喜欢两个爸爸的样子,说道:“我很想替爸爸,但是景尚总是很凶他会淦死我的。”
他眼里的笑意加深许多,永远没有少年的纯真,而是一种下流的荡浪:“对不起呀爸。”
星月未改,来时化作银纱披落在陆承安的肩头,去时依旧。
大约20年前,陆霖琪也当过两年兵。
还是伪装成Alpha进去的。
因为星际联盟的顶尖军队只招收Alpha。
他们觉得这种性别最强。
直到陆霖琪被发现造假被遣送回家,予以警告处分
回到牧家后陆承安觉得浑身酸痛,想泡个热水澡。他刚脱完衣服跳进水里,浴室门便哗啦一声被推开。景尚走进来要跟他一块儿,眼睛先往他腰腹与后背审视地认真扫描着。
除了这两天旧的没消、新的又添的咬痕掐痕,什么都没有。
“干嘛?死变态!”这时候陆承安倒像害羞了似的猛地坐进水里,躺下后直淹没到颈下。
紧接着景尚进来了。
“你又干嘛?!滚出去啊臭傻哔——啊啊啊啊啊啊——”
等翌日开学,田辛送陆承安跟景尚去星际联盟高中。坐在后座的俩少爷,一个脸色冷得如四月飞雪,一个困得魂魄已离身。
睁不开眼皮的陆承安觉得脖子上顶了个铅球,沉得要命,由于缺觉太多眼神迷惘。
只有在瞪景尚并且气不过冲他恨恨地竖中指的时候,陆承安才能支楞一会儿。
田辛都看笑了。
其实如果元帅能同意的话,好像还挺不错的吧。
就陆承安这种活人微死的状态,他今天要是能学得进去东西算他厉害。中午好像还有一节实操的射击课程,他要是能打得中五环都算是老天偏爱他。
“这次我肯定能超过他比他强,他最多打个五环。”高木栖昂着下巴,心情颇为不错地怼怼原寻胳膊嘚瑟道,“瞅瞅他那副马上要被榨净肾虚的样子,快困死他了吧。”
江端在旁边酸不拉叽地呵呵两声。
那边陆承安心无旁骛。
戴护目镜,组装枪支,装实弹。握枪,平直抬手。
放松肌肉,调整呼吸,单眼瞄准。
开枪。
“砰——!”
高木栖靠了一声,傻眼。
十环。正中心。动态靶子。
陆承安连续射击,打一枪就在心里毫不见外地诅咒骂一句景尚:‘该死的狗哔,多大仇多大怨啊这么狠特么这枪的后坐力今天怎么还老震我屁股呢。’
‘被日的苦,谁吃谁知道是苦中苦缺德的狗玩意儿,回去就特么阉了你。’
因为景慈的一个“秘密”通话,让景狗的小心眼儿得以迅速地膨胀,哄不好了。
陆承安真是苦不堪言。
“告诉你一件秘密。”旁边景尚疯狂地打完机枪的几梭子子弹后,可能是听陆承安骂他听得想要发火。他啪地扔了枪,面无表情地如是说道。
枪砸桌面的声音非常大,一看他竟然还敢发火,陆承安当即更火大,上去扔了手枪要跟他干架。闻言怔愣,眉梢微挑。
他迅速变脸眉开眼笑,凑过去贴贴,挨着景尚的肩膀小声打探:“说来听听啊景哥~”
景尚比他高上几公分,两人离得很近的时候,他的眼睛稍微垂落,既偏执又温和地在陆承安的面容上流连往复。
“我的心脏,在右边。”他双唇微启,几乎没动,用只有他们能听得见的音量缓声说道。语气很是平淡,仿佛将致命弱点剖露而出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想杀我的时候,记得瞄准位置。”他道,“除我之外,你是唯一知情者。”
第65章 第 65 章 景尚雄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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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陆承安又开始烦了。
被景尚惹得心烦。
下课时, 景尚邀请陆承安去洗手间,陆承安烦躁地拒绝,眼神古怪地能射杀一头牛。让他特妈别像小孩儿天天找妈妈似的黏人,推开他径自站到走廊吹风。
旁边有其他同学, 他还不耐烦地赶人家走, 说他想静静。
好像这学校是他家开的, 又或者之前高中三年没享受过校园生活,他现在要赶紧多涉足一下曾经没有踩过几次的地面,把高昂的学费补回来。
如今陆承安背靠景尚作天作地, 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他。不用他开口挥手, 他们早就像对待瘟神似的作鸟兽状四散离去, 给陆大少爷让出独立空间。
以前他们嫌弃陆承安是景尚的舔狗, 嘲讽他,不愿跟他离得近,怕被染上神经病症状。
现在他们忌讳陆承安是景尚的“恋人”爱宠, 尊敬他,不敢跟他离得近, 害怕陆承安被景尚惯得更加无法无天, 惹不起躲得起嘛。
“嘁。”陆承安享受温暖的晨阳, 乐得清闲自在。
见他不跟自己去洗手间, 景尚没强求, 只警告说:要是他回来再看见陆承安和他那个闺蜜林木木在一块儿,谈论什么霸王硬上弓,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大致是这种意思。
陆承安白他一眼说:“你赶紧滚吧,再不去尿尿憋死你。”
“”
闻言景尚站原地没动,阴沉地瞪着陆承安。
他不知道姓陆的这两天又在闹什么脾气,自从上完射击课他就这样。心里除了骂人不想其他的, 抑或者直接跑出去五米远不让景尚听见。
Alpha这种掠夺侵占的眼神太好懂,陆承安看得出来,他在不满自己这两天忽视他的表现。
不仅如此,他还看出景尚的眼睛里在听到那句“憋死你”的时候溘然变得隐涩晦暗。被这人淦过那么多回,几乎每天每晚都要被淦,陆承安太懂景狗了。他在用阴翳的眼神告诉陆承安等回家他就尿他身体里,以抚平他近日的怨怼之心,好自为之。
陆承安:“”
从生下来那天起陆承安就知道识相,在景尚转身就走的那刻他一把攥住人手腕,把人扯过来亲亲脸亲亲嘴。
虽然只是贴一贴,但这种姿态没有人不认为无比的亲密。
这俩人全在场的时候没人敢靠近,只能远远用余光瞄着,因为没有谁敢用正眼瞧。否则学校里这群正处于八卦的年纪,很想吃瓜的学生真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别生气呀景哥哥,年纪轻轻火气这么大,对你身体多不好呀。虽然我总是祝你早死但我没想过让你20岁就死啊。这两天我让你多喝点水,果然没有错,不然就你这火气能把我直接烧成灰呢。”陆承安拍拍景尚的脸,像哄人更像逗狗,打狗一巴掌又要摸狗头,“别气了哈景哥,把你那眼神收一收。”
“我跟你讲不能那样淦,特妈的不健康,真的。而且你把我玩儿死了不划算。像我这么耐糙的不好找,你悠着点儿吧。”
自从上次的射击课结束,陆承安抿唇沉思,话突然变得少了许多,而且还总时不时地烦躁地叹一口气。仿佛被非常难以捉摸通透的事物纠缠住了心理。他想不明白,就折磨景尚。
因为他每节课都去讲台前边接水给景尚喝,一杯不够两杯三杯,三杯不够四杯五杯。
昨天陆承安如此评价:“你特么肾真好啊。”接着更加疯狂地给景尚接水逼着他喝。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主人的任务,癖好特殊。
那水灌的,班里目睹的同学都担心景尚水中毒。但景尚果然被陆承安传染也变成了一个神经病,只要是陆承安给他接水,他每次都喝。
景尚打开陆承安拍自己脸颊的手,而后仿佛突然愤怒地发难捏住陆承安的下巴,让他仰起些脖颈。等陆承安无所畏惧且肆意的笑容绽放,手指灵活地摩挲着缠绕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腕,景尚才翳郁地说:“要不是你一直让我喝水,我也不用憋死。”
“陆承安,你的恶作剧真是越来越令人恼火了。”他低声一字一顿道,“早晚淦死你。”
确实被陆承安带的够粗俗。
等景尚气势汹汹地走了好大一会儿,陆承安还伏在栅栏上笑呢。笑得眼尾都有眼泪渗出,他仍然不能抑止。
不过这次总是逼景尚喝水还真不是陆承安想恶作剧,他只是想让景狗离开会儿,让他自己静一静。不然景尚寸步不离,他没办法更客观地思考。
校园里的榆树长到比七层楼还高,许多细小茂密的枝桠探进走廊被无数双手触摸。它不急不躁地生长,耐心地静候四季,观察少年少女的变化。
方才那抹恣意的笑容自陆承安脸上缓缓地收敛,他真的、真的真的很烦。
烦躁从他的心底往上升,灌满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神烦意乱的。可陆承安又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烦什么,他只是在景尚告诉他有关生死秘密的那一刻,就觉得特别不舒服。
心脏在右边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他们特妈什么关系啊?!连这种事都能告诉。
景狗真的想死吗?!
这两天,无论是吃饭还是喝水,睡觉还是做暧,只要有机会陆承安就会目不转睛地观察景尚的表情。
绝不放过任何细微变化。
他想从景尚脸上找出自说完这个秘密的后悔神色,哪怕一丁半点儿。只要他有零点一秒的瞬间有后悔的表现,都证明景尚是被鬼迷心窍,不是真心实意。陆承安心里就能舒服。
但是没有。景尚不后悔。
他确确实实把自己的致命弱点全权地袒露给陆承安,任他处置糟践。
“啧。”陆承安还是想不明白,前所未有地暴躁。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上等的细烟来夹在右手指间玩儿,没急着点燃。
“真有意思,你连景尚的戒指都带上了。他也有意思,婚都求了。”江端毕竟是当面嘲讽陆承安几年的人,现在他和景尚在一起也不觉得害怕,谁让他和景尚家离得近,又和景尚是多年朋友呢,“大家都说你一开始追求景少只是因为好玩儿,其实爱的另有其人——之前的顾老师。陆承安,你真是好厉害啊,这三年骗过了所有人。以前我真的以为你爱景尚爱得死去活来因为你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当初你突然站在跑车面前决心为他去死的模样,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陆承安呵了声:“我这就厉害啦?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他垂眸把香烟咬在嘴角,听江端提起戒指,他无故笑了声然后炫耀般地玩着戒指。之前它顺时针转两圈,是关闭状态,现在它逆时针转了回去。
被如此嘲讽,江端一点都不生气,比以前稳重得多,甚至还觉得这样的陆承安才是最鲜活最夺人眼目的:“既然你不是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离开呢?”
陆承安眼神乜着,很没有礼貌,嘁声道:“关你屁事啊。”
“我可以帮你离开的。”江端助人为乐,“像景尚这样从小被众星捧月的顶级Alpha,他不可能被你拉下神坛。他对你感兴趣只是因为你突然不喜欢了心有不甘而已,绝对不是因为爱你才送你戒指向你求婚。”
这话莫名其妙地戳中陆承安的心思,他特别爱听。好像多日来不能想通的事被旁观者清的外人一点就透,舒爽至极。
他拿出火机点燃香烟,魂销地抽一口,朝着太阳的方向吐烟圈,然后侧眸赏给江端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呢?”
虽然陆承安知道他是“星际联盟高中一枝花”,但他平常更多的只是拿这个称呼自嘲,顺便嘲讽下那些讨厌他还要喜欢他脸的傻哔们。他并不是帅而自知的人,而且坚持自己是烂货,还觉得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是当下这种故意钓人一般的笑,有多招摇妩靓。
江端当真被鼓励到,语气掺杂着兴奋:“当景尚的不甘心被玩腻你的感觉取代后,你就会被抛弃。陆承安,那时候他只会觉得你烦吧,肯定会赶你走的。”
陆承安摸下巴点头,若有所思似的:“哦~”
“不如你现在就离开他,省得到时候你难堪。”不知道什么潜藏的东西在蠢蠢欲动,江端跃跃欲试,说,“我可以帮你。”
话落,陆承安唇角的笑容渐大,正待江端以为有好戏看跟着欢笑的时候,就见陆承安那抹赞赏的表情急转直下,换成一种蔑视讥讽的味道。
“江端,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傻哔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想上我的目的很明显,味儿太冲了吧。”陆承安眉心微微拧起来,不耐地又抽一口烟,然后不急不缓地把燃烧着火星的那头狠狠按在江端手臂上,“我比你了解他,傻哔。你说的那是你吧,视感情为玩物的贱、人。凭你也想玩儿我?呵。”
皮肉在“滋啦滋啦”地响灼冒烟,江端疼得眼角抽搐着,但是他没动,只是目光阴狠地瞪着陆承安赐予他的所作所为。
可陆承安不会觉得他是因为这种行为有趣才不避开,他只是因为感受到景尚悄无声息地从身后出现,因此身体先背信弃义地离开大脑自行僵住。
“听见了吧,景少爷。”烟灭,陆承安把方才还红彤彤此时却焦黑一片的烟蒂侮辱人般地往景尚脸上扔,心情倒是不错。
他抱着手臂往墙上一倚,挑衅般地说道:“想睡我的不止你一个,认清现实了吧。”
“景大少爷,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劝你对我好点儿,否则我有的是去处。”陆承安笑靥完美道,“我懒得动手,脏死啦。”
他几近做作地指使说:“今天你要是不教训他,晚上我就离家出走。以后你别想再淦我,到时候真特么憋死你。”
第66章 第 66 章 景尚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