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被你亲懵了
谈昕跟顾辞接吻了。
起初她以为是像往常一样,嘴唇轻轻触碰一下。但顾辞却似乎不打算放过她,黏湿的舌撬开她的齿关,耳中的嗡鸣在舌尖炸开花火,滋生一阵酥麻的电流,从舌根蹿到天灵盖。
谈昕只会“亲吻”,不会“接吻”。
归根结底的原因是,系统帮她搜到的教学视频里不教接吻,并且真人演练的情侣,接吻时嘴唇封得严严实实,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不知道原来顾辞会入侵她的口腔,追逐她退缩的舌头。事实上,她那一刻全然丧失了思考能力,眼睛失去焦距,痴迷地望着顾辞模糊的面庞。
顾辞,你怎么闭着眼睛呢?
也跟我一样,有一点害羞吗?
一吻过后,谈昕都软了下来,抵着顾辞的额头狼狈喘气。
顾辞也喘着气,二人的呼吸彼此交错着。情绪值的声音疯狂作响,谈昕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气息稍稍喘匀,纤细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不知是自己太热还是手指太冷,冰火两重天,谈昕只觉得清凉又舒服。
冰玉从脸颊滑到下巴,然后就停在那里,细细摩擦着。
顾辞瞧着她,眸中三分醉意:“刚被我吓到了么?”
谈昕望着她,呼吸着她的气息,只看到眼前被自己吮得濡湿的嘴唇开合了几次,然后就是扑鼻的芬香,最终跟传进耳膜的音色混谈成一段交响乐,余音绕梁。
老婆好香。
“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顾辞见她双眸痴迷,不自知地也沦陷下去,故意质问:
“怎么,不听我说话?”
谈昕伸着脖子把下巴往她指尖蹭,企图主人多摸几个地方。
“没听。”她很诚实。
“没听还这么理直气壮?”顾辞哼了一声,却没生气。
“你不是说,要我做真实的自己嘛?”
“对,做得很棒。”
“那你可以奖励我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先告诉我,刚为什么不听我讲。”
顾辞自然知道原因,谈昕在她面前就是一张白纸,要写什么字她都一清二楚。
但自己猜总是不够味道,她更喜欢谈昕自己解释,亲自把那些话说出来。
于是谈昕毫不隐瞒地说:
“我被你亲蒙了。”
冷漠的唇角缓缓扬起,音调也飘了起来。
“还有呢?”
“还有,你好香,你这个香水的味道特别好闻。”
“只有香水么?”
“你也特别好闻。”
“真的么?”
“真的。我之前以为是沐浴乳的味道,但是我偷偷用了一次你的沐浴乳,发现我自己就没有那么香。所以这是你的体香,是你的味道。”
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眉梢也似长了翅膀,悄悄扬了起来。
“还有呢?”
“还有”
谈昕回想了一下方才被电流过遍全身的感觉,接着说:
“你的声音很好听。”
下巴上的力道重了两分:“不是说没听我说话么?”
谈昕坦然:“就是,怎么说?听到你的声音,耳朵听到了,但你具体说了什么,没进我的脑子。就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顾辞欣然嗯了一声,松开下巴上的手:“满意。”
谈昕立即嘿嘿笑了出来,听上去不太聪明。
“那你可以奖励我了吧?”
顾辞揉揉她刚吹干的头发,音色宛如傍晚湖边的风琴:
“奖励你晚上跟我睡。”
谈昕没有说话,不知该喜该忧。
老婆让她陪床,本是大好事一件,但偏偏她手脚都有伤。
安置小区的老楼层电流不稳,灯泡忽明忽暗,闪个不停。到12点那一刻,究竟是明是暗,没人清楚。
谈昕就这么被安置到了顾辞的房间。
顾辞还没洗澡,就让她先上床,为了不让她无聊,还特地从书柜里取了好几本书放床头。
原本都是专业资料,但想起前阵子谈昕哭着说备考期末的时候很辛苦,便又抽了两本她平日挂嘴边的《微表情分析》和《情绪分析》。
放过去还是觉得不够,又把手机充电器拿了过去——万一谈昕只想玩手机呢?
轮椅刚进浴室,又觉得不够,把保鲜室里的果盘端了出来。
谈昕看看顾辞,又看看不堪重负的床头柜,平心而论:
“放不下了。”
“能放下。”顾辞把充电器和手机放书上,给果盘腾出空间,挥开谈昕伸过来想帮忙的手,“你别动,我来。”
谁知谈昕只是顺手薅了颗晴王:“没有,我就是看这个葡萄好大,吃一个。”
一颗晴王塞进去,腮帮鼓起一个球,拉扯着嘴也跟着歪了,斜斜的一道红印。
有点不对称。
顾辞拿起一颗,喂到她嘴边:“再吃一个。”
谈昕听话地吃了进去,于是两边都鼓了起来,像只小青蛙。顾辞伸手在她脸颊两侧凸起的地方点了一下,谈昕才终于明白她的奸计。
“顾辞你!你讨厌!”
“呵呵呵”
火速把两颗晴王吃下去,嚼嚼嚼嚼嚼。
“你才是青蛙呢!”
顾辞笑够了,顺着她说:“好,我是。”
把抽纸放到她手边:“纸在这,不想吃就擦擦手。”
谈昕努了一下嘴巴,哼,看在她这么贴心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吧。
于是,顾辞终于按着轮椅去了浴室。
谈昕便继续吃草莓,吃了三颗才恍然惊觉——
顾辞不是洁癖么?
洁癖应该最讨厌别人在床上吃东西吧?
想到这里,赶紧抽纸擦掉手上的水渍,单脚蹦到客厅的垃圾桶扔了。又蹦回来把不小心滴到柜面上的水擦掉。
这盘水果怎么办?
按理说得放回冰箱,但万一顾辞洗完澡出来也想吃呢?
不行,放床头柜始终不够洁癖,于是端着盘子一路蹦到卧室的书桌。
谈昕别的不行,平衡能力可是个顶个的好,即便单脚蹦跶,起步轻,落地稳,晴王一颗都没掉。
放好了水果和纸巾,谈昕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重新蹦回床上。
于是,在主卧浴室洗澡的顾辞一直听到外面传来咚咚的响声,起初她以为谈昕看不进去书用手捶墙,但声音的位点一会儿在卧室,一会儿又在走廊,一会儿又去了书桌那个角落,蹦来蹦去,丝毫不觉得累。
怎么受伤了还不老实?轮椅是摆设吗?
若非谈昕后面安分下来,顾辞说什么也得把泡沫冲了拉开门看看。
眼睛一闭,还是先前谈昕眼巴巴盯着她,说她香、声音好听,还有那句不知天高地厚的“我被你亲蒙了”。
无数个片段在脑中闪过,快速掠过的残影串联成一段新的画面,那是热气氤氲里交合的人影,只在她梦里出现过。
从浴室出来,体内的燥热已经蒸发完了。丝质睡衣松软地包裹着身体,吹干的柔软的长发披在身后,整个人透着一股褪去硬壳的爽利。
驶出浴室,轮椅生生停下——
谈昕睡着了。
斜斜地靠坐在床头,仰着头,半张着嘴,腰以下盖着被子,腿上摊着一本翻到164页的《基因X》。受伤的左手搭在一边,伤口发炎的关系,整个手掌胀起浮肿,透着充血的红。
二十好几了,还有人张着嘴睡觉。
顾辞觉得好玩,轮椅停在床边,伸手将那两片唇肉捏到一起。黏起来没多久,又开了。
真是固执。
顾辞没再上手,怕真把这人弄醒了。
算算今天,先是跆拳道馆被人闹事,接着去医院处理伤口,还要抽空哭一哭卖个可怜,体力确实耗费很大。
转眼,发现床头柜上的水果不见了,好端端放在书桌上。方才诡异的“咚”“咚”声似乎也有了源头。
小笨蛋。
起身,掀开被子,双膝跪到床上,手臂小心翼翼穿过谈昕腋下,另一手揽进腿弯,轻轻将人抱起。
“唔”
昏沉的睡意将谈昕迷得很实,全无一个跆拳道运动员的警觉,鼻梁不舒服地拱了拱,身体的悬空感唤醒一丝清醒。
有且仅有一丝。
眼睛掀开一条细缝,浓密的睫羽之间,她在梦里看到顾辞,于是借着睡梦往温柔地怀里蹭了蹭,软乎乎地说:
“好香”
顾辞喜欢她依赖自己的小动物的样子,放低声音问:
“什么好香?”
谈昕的眼皮重新黏合到一起,脸颊追着那团绵软蹭,咂摸了一下嘴巴:
“老婆好香”
老婆。
也只有在梦里她才敢这么叫了。
平时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么?怎么不敢来叫叫她?万一她就应了呢?
跨过谈昕的身体,就着旁边躺下,正要掀被子睡进去,才发现轮椅被她忘在了床沿的另一侧——这不符合一个残疾人的路线。
于是下床,单手拎着轮椅放到自己那一侧,掀被子躺了进去。
大概是她刚洗过澡,身体暖和。一躺进去,谈昕就哼哼唧唧地黏了上来,没受伤的手摸来摸去,被顾辞抓着放到自己腰上才老实了下来。
“你没睡着?”顾辞问。
空气安静两秒,才传来谈昕费力跟睡神挣扎出的一句:
“唔”
顾辞笑:“睡着了?”
谈昕依旧:“唔”
“那我问你,你最喜欢谁?”
“唔”
“你最喜欢我,对么?”
“唔”
“说你喜欢我。”
谈昕没有“唔”了。
顾辞低声催促:“说啊,你喜欢我,不是每天都要说的么?”
谈昕依旧没有“唔”,这次是真睡沉了。
顾辞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下一个“唔”,但谈昕往她怀里钻的动作取悦了她,于是心满意足地刮了刮她的鼻梁,命令道:
“明天必须说两遍你喜欢我。”
第62章 谈昕,你很厉害
谈昕睡醒的瞬间,系统就找上了门。
「检测到攻略对象好感值变化,请确认是否结算」
“好感值?”
谈昕顶着直立的留海,瞬间从迷糊中醒了过来:
“结算,马上就结算。”
若说最近谈昕对自己的攻略大计逐步自信,那这次她是没底的。
一是昨天受伤惹顾辞不大高兴,二是昨晚睡觉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老实。万一不小心打了踹了,好感值就又没了。
「恭喜你,顾辞好感值+5,好感总值【50】」
50?!
不知不觉已经50了吗?
谈昕头一回没及格还这么高兴。
看了眼身旁的位置,枕头上留着一个躺过的浅印,趴过去闻了闻,是顾辞的味道。
“我知道你已经很喜欢我了,嘿嘿。”
眼睛笑得弯弯的,心安理得地将自己放在祸国殃民的妖妃身上。
从前谈昕不认可“妖妃”这个说法。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纣王宠妲己灭忠臣。小时候听着一直以为妖妃霍乱超纲,害了全国上下的黎明百姓。
长大才知道,这不过是世道给昏君寻的灭国借口。君王的昏庸无道和荒淫残暴才是祸国之根本,没有「褒姒」还有「贬姒」,没有「妲己」还有「妲你」,一个生活在男权社会毫无反抗能力的美女有什么错?
褒姒背负千年烽火戏诸侯的骂名,安知周幽王时期压根没有烽火台。
民间传说之所以是传说,便是有真有假。经过谈昕过年的总结,两样东西一定是真的:
“妖妃”的美貌,以及,君王的喜欢。
没错,她便是眼下那妖妃。
至于会不会祸国殃民,那便看顾辞这位女皇陛下昏不昏庸了。起码,她有妖妃十分之一的容貌,顾辞有昏君二分之一的喜欢。
玉臀轻置轮椅,按动前进的按钮美滋滋打开房门。
早上9点,顾辞大概已经吃过早饭了。运气好的话,应该还没去公司。
“王姨,顾辞上班去了吗?”谈昕扫了圈客厅,没见到顾辞。
“对,顾总今天很早就走了。”王姨从沙发上起来,“饿了吧?早饭想吃什么?”
“有点,随便吃点吧,顾辞吃的什么?”
“她喝的八宝粥。”
“那我也来一碗吧。”早上起来第一件喜事,来自跟老婆吃一样的早餐。
八宝粥是顾辞前一晚就跟王姨说好的,提前泡好了粗粮,在锅里炖得烂烂的,芝麻糊一般。
谈昕吃饭快,不在顾辞旁边,少了聊天的工夫,几分钟就把一碗粥喝完了。
“对了王姨,顾辞几点出门的?”擦完嘴,追到厨房去问洗碗的王姨。
“7点多一点儿,天蒙蒙亮呢。”王姨说。
“这么早?”
“对。她还让我别叫你,说让你多睡会儿。”
谈昕美滋滋地窃笑,同王姨说:“那是因为,她喜欢我。”
王姨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当然了。你们结婚这么久了,顾总当然喜欢你。”
谈昕再接再厉:“没有,她比结婚的时候喜欢我多了。”
“嗯,看得出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姨将冲洗好的碗筷放进消毒柜里,一条一条列举:
“你是顾总第一个带回家的人。”
谈昕鼓励式聊天:“王姨你说得真好!还有呢?”
“顾总有洁癖,从来不让人进她的卧室。但她不但让你进,还让你跟她睡一张床。”
“对对对!还有吗?”
“还有,她从不在卧室吃东西,但昨天,她怕你嘴馋,还端了水果进去。”
“对!我也发现了,她真的好喜欢我!”
“还有今天早上,她说找到害你的人了,八宝粥只喝了两口就走了。”
“对——诶?”
喜悦戛然而止,表情严肃起来:
“害我的人?昨晚上不是已经抓了吗?”
王姨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下意识挥了两下手,扯出一个没关系的笑容:
“对对,就是说昨晚那些人。顾总说还要去跟进一下。”
嘀!
蓝色+20
蓝色=恐惧
王姨在撒谎,并且,很害怕她知道真相。
谈昕往深处想了想,如果是普通的寻衅滋事,顾辞不会那么上心,王姨也没必要瞒着她。除非,这件事背后有隐情。
于是,谈某人拿出踏进系统以来最娴熟的演技,宽慰地拍了拍王姨:
“看你吓得?顾总昨晚就跟我说啦。说这次打我的虽然是那几个小混混,但其实他们是被人指使的。”
王姨半信半疑:“顾总跟你说啦?”
谈昕理直气壮:“那当然。还是我跟她说,当时有个小混混的口音很耳熟,让她把线索提供给私家侦探的呢。”
“口音这个,她倒是没跟我提过。”
“所以嘛,她是怕你担心。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说着瞄了眼王姨,见她还没有完全相信,便不得不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而且我是研究生呀,研究生能骗人嘛?”
果然,王姨对学历高的人有种天然的崇拜感,当即就信了谈昕。
殊不知,研究生专骗老实人。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害我揣了一上午。”王姨扎扎实实松了口气,然后对谈昕说,“不过小谈,你也别担心。顾骨和许秋心这次跑不了。”
叮——
头顶的警铃敲响,谈昕用舌尖狠狠碾了一下虎牙的尖端。
怪不得顾辞这么紧张,原来是许秋心跟顾骨动的手。
朝王姨点点头,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对啊,这次顾辞收集好了证据,肯定送他们进去的。”
扭头给司机打了电话:“老刘,我想去找顾辞,你能来接我吗?”
老刘迟疑:“谈小姐,这个您不是受伤了吗?在家好好养伤嘛。”
谈昕不依:“可是我好想顾辞,我要见她。”
“顾总现在在忙,您来了也见不到她嘛。”
“她在你旁边吗?”
“这个”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立即就拨给了顾辞。
接通之前,谈昕甚至能听到对面无可奈何的叹气声。
“喂,怎么了?”顾辞的声音很平淡,听到深处,又觉得温柔极了。
“你是不是去抓顾骨和许秋心他们了?”谈昕问得非常直白。
顾辞没有说话,似乎在推测到底谁泄的密。
谈昕自然不会把王姨供出去,一来她以后还可以故技重施套王姨的话,二来她可以趁机立个推理家的人设。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哼,我告诉你,别忘了我可是个高材生。我最近都没得罪人,怎么可能有人来找我闹事?而且还拿大砍刀,一副要砍死我的架势,根本不是普通的小混混。随便想一下,就知道背后是有人指使了。”
她努力把自己的推理路程的逻辑捋顺。
“就算有人指使,也不一定就是顾骨。”顾辞觉得谈昕在专业知识领域之外的智商突变得过于明显。
谈昕大言不惭:
“其实,我刚开始有点怀疑我妈他们的。前段时间她不是想让偷公司的数据吗?但我觉得,虎毒不食子,他们就算没得逞,也不至于想杀我。那就只有你那边了。叫小混混来砍人,这么低端的害人方式,稍微查一下就知道是谁干的了,根本跑不掉。这种程度的害人,感觉也就顾骨能干得出来。”
一通逻辑下来有因有果,有起有落,顾辞才终于相信——更大程度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谈昕,你很厉害。”她由心赞赏。
“是吧?你还想瞒我,看我自己推理出来了。”谈昕神气地扬起下巴。
“嗯,是我多心了。”
“那你干嘛瞒着我呢?”
“这些事太脏了,你知道了心情不好。”
谈昕心里甜滋滋的,放在从前,她肯定就顺水推舟接受顾辞的美意了。但昨天顾辞才望着她的眼睛,说让她做真实的自己。于是软软地埋怨道:
“但是,你自己一个人闷着,你也会心情不好呀。”
顾辞一怔,这话谈昕从不跟她说。眸底被水滴漾开涟漪,她知道,谈昕在学会在她面前表达情绪,音色立即软了下来:
“所以,我瞒着你,你是不是不开心?”
谈昕鼓了一下嘴,“我就是担心你。你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压着,一个人扛。那我们结婚了嘛,你可以稍微分担一点给我呀,我又不是小花瓶,我很强的好不好?”
顾辞继续问:“你有没有不开心。”
谈昕妥协:“哎呀有一点。”
顾辞终于满意。
谈昕接着说:“但是就只有一点哦,更多还是心疼你。你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嘛,我可以帮你的呀。”
“嗯,好,以后不瞒你了。”
“那说好了哦,我们两个之间不可以有秘密,也不可以隐瞒。不然,我就生气。”
“好。”
两人腻乎了几分钟,顾辞试着问:
“那,我现在回来接你?”
谈昕的嘴咧成一朵白玉兰:“嘿嘿,好呀。”
看吧,顾辞虽然内敛。但毕竟还是系统捏造出来的NPC,心思很单纯。纸片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找准了弱点,细心地用羽毛将那里呵护起来,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
没有心眼,没有算计,那么水到渠成地爱上你。
美滋滋地给张慧芊发去捷报:
“姐已经50分了。”
张慧芊很快回信:
【我90我说什么了?】
谈昕:?
第63章 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抵达警局,胡警官刚好押着顾骨和许秋心回来。
“小辞!小辞你救救我们,救救你弟弟!我们是被冤枉的!”
许秋心看到顾辞就蹿了上来,手铐的铁链晃得厉害,又喊又叫,被一左一右两个警员押住。
顾骨却表现得很淡定,模仿90年代香港巨星的动作甩了甩头发,屁股一撅,脚一翘:
“妈,你别担心,我警局有人,他们不敢动我。”
胡警官两手叉腰,停到他面前:“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谁是你的人?”
顾骨临危不惧:“呵,你的级别还不够跟我说话,把你们局长叫来,我亲自跟他谈。相信他很愿意跟我交流一下,你的去留问题。”
胡警官点头:“的确,我们局长会亲自提审你,知道为什么吗?”
“自然是因为我与众不同。”
“对,偷渡、买凶杀人、寻衅滋事、聚众斗殴、诈骗巨额财产,这些罪行加起来,已经是我们分局今年接过最大的案子了。所以,局长会亲自审你,恭喜你,顾先生,心想事成。”
许秋心慌了起来,插进来解释:“不不不警官!我儿子不会那么做的!他特别单纯,特别善良,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弄伤谈昕那些人不是他叫的!”
顾骨理直气壮:“没错,我只是叫人去给她一点教训,没有要杀她,你刚说的‘买凶杀人’是不成立的。她之所以受伤,是她自己不小心。”
胡警官还没见过提审前就自己认罪的:“行,我会如实反馈。等下提审,你也要这么配合,知道么?”
许秋心两眼一黑,蹿上去狡辩:
“没有没有!警官,我儿子不懂事,乱说的!他脑子不清楚,他精神病,对他精神病,所以他说的话不能算数!”
顾骨一腔正义:“我才没有精神病。我告诉你,你们休想不让我说话,我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
有这么配合的犯人,胡警官省心不少:“行,你随时可以交代。”
然后指了指一旁的许秋心:“至于许女士,你最好跟你儿子一样,想清楚了再说话。”
许秋心万念俱灰——什么叫回天乏术?
扭头看一眼昂首挺胸的顾骨,许秋心呼吸再呼吸,既然他这么想去坐牢,就成全他算了。照他这闯祸的劲儿,在牢里指不定比外面要安全。
“警官,既然我儿子已经认罪了,那没必要抓我了吧?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又不是他的监护人。”
胡警官点点头:“你确实跟这次的故意伤人事件没关系。”
许秋心松气:“对嘛,我都是听到我儿子出事了我才回来的。”
胡警官话锋一转:“但我查到,顾辞双腿残疾是药物导致的,而致残的那种金属元素,你这些年一直掺在她的茶水里。”
谈昕在一旁看着,到底还是个纸片人,藏不住事,也没什么辩驳的能力。警察刚说出罪行,许秋心的脸一下子比纸还要白,甚至不争气地瘫坐在地。
好了,这下不用怎么审问也认了。
现在害她受伤跟害顾辞残疾的人都抓到了,提前终结大BOSS,顺利极了。
“接下来就是找办法治你的腿,要是治好了,你就能走路了。”
最近系统不怎么来找她,也不下派任务,谈昕不得不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个——给顾辞治腿。
“你放心,我平时看文献很快的,肯定能帮你想到办*法。”
说完豪言壮志,却没等到顾辞的回应,扭头一看,这人正面色凝重地思考着什么,双眼似乎在盯着某个地方,但又没有焦距。
“顾辞,你怎么了?”谈昕小心翼翼地戳了她一下。
“嗯?”顾辞这才回神,“没有。你刚说什么?”
“噢,没事啦。”谈昕觉得,还是偷偷帮顾辞找治腿的办法,这样还能有惊喜。
由于顾骨的法盲属性,整个审讯流程非常顺利。不但承认那些混混是自己去网上一个叫“杀手排行榜”的贴吧里找的,还交代了自己的上线。
“有个人跟他说,做成这单给他500万,还预付了他200万的定金。”
胡警官从未见过如此配合的犯人,一时不敢相信信息的真实性:
“但这个人的号码我们查了,是一个卫星电话。所以,不确定是否真的有这个人。但你们放心,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一有消息,一定跟你们说。”
顾辞颔首:“胡警官,麻烦你们了。”
一旁,谈昕顺着这些线索分析:“但是,我觉得很奇怪啊。”
顾辞问:“怎么奇怪?”
谈昕说:“这次怎么只有顾骨和许秋心?顾培生去哪了?当初我们在山上出事,不就是他想害死我们吗?许秋心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感觉顾培生才是出主意的那个。”
胡警官觉得这个推测有些冰冷:“可是,虎毒还不食子呢。”
谈昕反驳:“所以他们没去打顾辞啊,来打我来了。”
胡警官说:“我是指顾女士的腿伤。许秋心已经承认她给你下毒,所以,才导致你15岁的时候就瘫痪了。但她全程没有提过顾培生。”
顾辞在那栋房子里生活十几年,太了解那对老夫妻的脾性:
“顾培生薄情寡义,即便他想杀我,也会找好替死鬼。”
她年少时算不得好脾气,尤其母亲去世、顾培生隔月就娶了许秋心,还带了一个只比她小一岁的顾骨。
母亲去世前留了遗嘱,她名下的财产90%都归顾辞。照顾辞十几岁那心高气傲的模样,迟早会用这笔钱把顾家的财产也夺回去。
所以顾培生想了个办法,顾辞瘫痪后,再以治病的理由说家里的钱不够。随后勾结医院,在签治疗协议的时候通过金融手段将顾辞的财产转移到一个空壳公司,最终转移到顾培生名下。
再提审许秋心,让她联系顾培生,她却半个字都不愿意说。
好在顾骨是个傻子。
“我爸的电话?我知道啊,他跟我们一起回国的,这两天走散了。”
胡警官赞赏地给他竖大拇指:“那你记得号码么?”
顾骨骄傲抬头:“当然。”
于是,一个恪尽职守的纸片人把一个傻子纸片人的秘密套了出来。
“顾辞的茶?我不知道,是我爸他们自己配的,还不让我喝。”
“顾辞瘫痪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我们家风水好了很多,她瘫痪的第二年我们家就买了大别墅。”
“她公司都是自己创业来的,跟她那两个朋友一起开的。一个叫卢苒,一个叫谈昕。”
隔壁的谈昕一头黑线——大哥你不认识也不用随便安个我的名字吧?
很快,警方用顾骨的电话联系上了顾培生,并定位到了他的位置——南海松沙岛。
顾培生的要求很简单,许秋心可以坐牢,但顾骨,他要保释。
谈昕气得火冒三丈——许秋心那么仗义地帮他背锅,他不帮,反而一心只想着儿子!
胡警官给顾辞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跟顾培生拖延,有利于卫星信号定位到更精确的位置。
“你拿什么保释?”顾辞冷声问。
“我有钱。”
“是么?你要是有钱,就不会宣布破产,也不会连房子都守不住,最后偷渡跑到国外去躲债。”
顾培生犹豫了好几秒,终于亮出底牌:
“顾辞,你应该知道,你妈当年有一颗蓝宝石的占星球。”
占星球?
谈昕听得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但她很快看到顾辞的情绪出现变化,从一开始的怀疑到悲伤,最后到愤怒。
“你拿走了。”
顾辞质问,语气却格外肯定。
谈昕气得怒火中烧——这个死老头怎么出轨不说,还偷亡妻的东西啊!
顾培生喘了好几口气,破罐子破摔:
“我没想动的。要不是你一直逼我,我也不会去开她的墓。”
谈昕震愕——还是掏开亡妻的墓偷的!
顾辞的愤怒值达到了80,咬着牙,每一个字几乎都要嚼碎:
“你已经够对不起她了,连她死了你都不放过她!”
谈昕气得凑近电话:“就是的!你这个老秃瓢!盗墓是违法的,我报警抓你!”
顾培生不管那么多:“那你们就来!我告诉你,你妈是我的合法妻子,她死了,我就是她的第一继承人。遗嘱没说这个占星球给谁,我只是开墓拿回我自己的东西!顾辞,你看着办吧,要么,我把这个占星球卖了,拿去黑市,少说也有七八百万,保释小骨绰绰有余。要么,我把东西给你,你撤诉,把小骨放了。”
说完,挂断电话,整个会议厅的人陷入沉默。
胡警官起身,对顾辞说:
“顾女士,他的话不能全信。且不说那个所谓的占星球未必在他手上,即便在他手上,他的行为也已经构成敲诈勒索。”
顾辞眉间紧蹙,挤出一个幽深的“川”,手紧紧抠着轮椅,指甲几乎嵌进金属杆。
“胡警官,我有点累,想出去静静。”
一旁,谈昕凝望着那一串情绪值。
愤怒80
悲伤40
愧疚50
杀气60
谨小慎微地开口:“我陪你出去透透气吧?”
顾辞怔了一怔,抬眸,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喉咙口这才松了两分,抓着谈昕暖和地手:
“好。”
警局走廊正对着院子里的小花园,郁葱的灌木散发着一年四季不变的翠绿,空气嗅进肺脏,那些脏东西才终于被稀释几分。
两人双双坐在轮椅上,顾辞罕见露出脆弱的一面,垂着头,四肢无力,似干了一整天没有浇水的杜鹃。
“谈昕,我好累。”她说。
谈昕心疼坏了,单脚从轮椅上蹦起,用没受伤的右手抱住顾辞,将那颗冰冷的小脑袋按到自己肚子上,用力抚摸着她的脊背。
“没事没事,我陪着你,我永远陪着你。”
顾辞靠着她柔软的肚子,问:
“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谈昕连忙说:“会,我会一直一直一直喜欢你的。谁都不能抢走我对你的喜欢,我爱你,顾辞,我爱你”
第64章 睡糊涂了?
那天谈昕安慰了许久,终于把碎掉的老婆一片一片拼起来。
晚上睡觉,她贴心地给老婆背圆周率哄睡,等绵长的呼吸传来,她才轻轻在顾辞额头落下一吻,说:
“顾辞,我喜欢你。”
再次睁眼,系统动用了时空大法,将时间调到两周之后。彼时手上的伤已经痊愈,脚也好全了。
但,她发现自己不在家里。
身下的床摇摇晃晃,没有落脚点似的。好在顾辞还在,坐着轮椅在窗边浏览着平板上的文件。
“我们在哪?”谈昕问。
顾辞从平板的微光里抬头,看向谈昕的眼神溢出宠溺:
“睡糊涂了?”
谈昕这才如临大敌——怎么穿梭时空这点给暴露了?还好顾辞现在很迷恋她这个妖妃,主动帮她找了借口。
“嗯”谈昕装出迷糊的样子。
顾辞放下平板,说:“手续下来了,我们要去松沙岛。”
松沙岛,还好谈昕记忆力不错,记得顾培生就藏身在这个小岛里,位于边界,往外一海里就是公海。
这次去一定是帮顾辞的妈妈夺回蓝宝石的占星球的。但,具体怎么夺,系统没同步给她。
“怎么了?”顾辞见她出神。
“噢,我就是想,世界上怎么有顾培生这么可恶的人?”
套话公式1:咒骂事件里共同的敌人。
顾辞果然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穷途末路,人就会激发出最恶劣的潜能。想让我撤诉,再给他500万遣散费,不可能。”
除了撤诉还想要钱?
谈昕在心里朝顾培生狠狠吐了口唾沫。
“他不要脸,钱都是你用血汗挣来的,你工作那么辛苦,不给他!”
套话公式2:心疼对方。
“当然,所以箱子里都是冥币。”顾辞说。
“就是的,他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挖妻子的墓,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这话你昨晚说过。”
谈昕愣了一下——系统给她的时间调了整整两周,她哪有昨晚的记忆?于是赶紧找补:
“那说不够,我每天都说一次,这样他就早点下地狱。”
好在顾辞被爱情冲昏头脑,并不在意她的异常,反而叹了口气,说:
“看来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多了。”
“啊?怎么可能?”谈昕赶紧表忠心。
“不然为什么先说他,不说我?”顾辞反问。
谈昕犯嘀咕——她讨厌顾培生,自然要说他。她又不讨厌顾辞,干嘛要说?
好几秒,才反应顾辞这话背后的意思——
她今天还没有跟顾辞告白。
“哎呀。”
声音骤然软了下来,从床上爬下去,软糯糯地抱着顾辞的脖子:
“这不是来了嘛我喜欢你。”
套话公式3:甜言蜜语。
顾辞搂上她的腰,不轻不重地在那里捏了一下:
“以后每天起床第一句话就要说。”
“好,每天起床说,睡前也说,这样可以吗?”
“嗯。”
“那,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要求。”
“说来听听。”
“就。”谈昕往顾辞脖子里埋了一截,些微紧张起来,“我可不可以不叫你的全名,叫个昵称,好不好?”
“为什么?”顾辞不厌其烦地挖掘谈昕的小念头。
“就,你不说我是你太太嘛?哪有太太之间还叫全名的呀?顾辞、顾辞,听起来跟办公一样。”
“那你想叫我什么?”顾辞的唇角高高扬起。
“你喜欢听我叫你什么?”
“你叫什么我听什么。”
谈昕交扣在她后颈的手指开始互相抠,抠了好一阵,才壮着胆说:
“那,「阿辞」怎么样?”
她说得很谨慎,声带没完全震动,只发出气音,像极了晚上睡觉抱着顾辞迷迷糊糊贴着耳朵喊老婆的语气。
顾辞压住嘴角,眉梢却不可控地扬起。
“没什么感觉。”
口是心非。
谈昕以为她不喜欢:“那换一个。”
腰上的手紧了两分:“你多叫几声试试。”
“你不喜欢的话,我就换一个。”
“不,你叫几声,我试试感觉。”
“噢阿辞,阿辞,阿辞?”
顾辞不说话,只一味地听,压不住嘴角,索性就不压了。好在谈昕害羞地搂着她的脖子,否则她这高冷人设塌得连渣都不剩。
“你喜欢吗?”谈昕问得战战兢兢。
“嗯,还不错。”上扬的尾音暴露了她的喜欢。
“嘿嘿。”谈昕抱着她的脖子蹭了好几下,然后郑重其事地说:
“阿辞,我喜欢你。”
轮渡的汽笛声透过清晨的薄雾传播到远方,呜呜咽咽,又似城墙上吹奏的萨克斯,在隆重的日子里穿过彩带降临人潮汹涌的广场。
叮咚!
系统传来久违的提示音,被谈昕骂了句不解风情。
“你有一个任务,请查收。”
谈昕瞪了那光屏一眼,尽管知道那地方没人。
“什么任务?”
“获取蓝宝石占星球。”
谈昕觉得奇怪,在心里跟系统交流:
“我们本来就是要去拿这个东西的,顾辞准备得非常充分,到时候把那箱冥币给顾培生,东西就到手了。”
对此,系统没做任何注解,只重复地念任务的名字,直到谈昕确认接收。
交易的地点定在松沙岛最大的一家商场。松沙岛人烟稀少,又处于公海交界,情况复杂。为保证二人安全,胡警官出动了9名便衣警察,潜伏在商场各地。
“小心点。”进了电梯,谈昕小声对顾辞说,“情况可能没那么简单。”
“没事,顾培生不敢怎么样。”顾辞安慰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反正小心点。”
攻略到现在,系统只会在大事件下派任务,不会最初那样,芝麻蒜皮都给她当任务拿奖品。如果只是普通的交易,不会大费周章地来提醒她。
抵达顶层的咖啡店,二人按电话里的指示坐到靠窗的位置,店员很快端上两杯咖啡和一盘糕点,以及配套的勺子和钢叉。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在对面的位置坐下,却不是顾培生。
“顾辞是吧?”
男人三十多岁,腱子肉把西装绷出隐约的肌肉线条,从衣袖露出的手腕纹着一个看不出原型的纹身。
“顾培生让我来找你。”
顾辞神情冷淡:“但我似乎不认识你。”
男人游刃有余:“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父亲的人就可以了。”
顾辞不信:“他目前的经济条件,应该请不起人。”
“那我给你看个视频。”
男人从西服内侧摸出手机,衣襟晃动的那一下,谈昕的角度能看到一块幽黑的反光金属——枪!
手机里的视频点开,是品用高档西餐西装革履的顾培生:
“顾辞,我知道你身后有很多警察,所以我没那么蠢。来的人叫卫,他会带你过来的。今天晚上12点之前,我要是没看到你,我就把占星球扔太平洋里。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呵。”顾辞看过之后笑了,“你觉得我会答应你们这么荒唐的要求?”
卫收起手机,说:“顾培生说了,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所以你非常宝贵。你怕你父亲据为己有,就偷偷放到她的棺材里陪葬。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舍得扔?”
顾辞眼中不露山水:“计划有变,你总要给我时间考虑。”
卫摊手:“可以,但最好不要太久。以及,不要想着跟警察通风报信。这家咖啡店里有信号屏蔽器,你的手机、窃听器,都是没有信号的。”
顾辞冷笑:“对付你,还用不上这些。阿昕。”
谈昕愣了一下——这是在叫她?
“嗯?”迟疑地回应。
“你先回避一下,我跟这位先生有话要谈。”顾辞目不斜视地盯着卫,眼中透着警告。
“我不,我陪着你。”谈昕怕这个男人动手。
“乖,去趟洗手间吧,先前不说想去么?”顾辞转头来看她,笑得十分温柔。
谈昕赫然参悟——顾辞是要把她支走,去给胡警官通风报信!
赶紧蹿去洗手间。找到最后一个隔间,胡警官安排了一个女警员冒充保洁守在那里。
推门一看,却见那警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糟糕!
连警员都被发现了,那胡警官他们呢!
从警员身上搜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胡警官我是谈昕!情况有变,来的不是顾培生,是另一个男的!”
嗞嗞——嗞——
对讲机只传来不稳定的电流音。猛然想起那个叫卫的男人刚说的,咖啡店装了信号屏蔽器。
可恶!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卫根本不是普通的传话人。
刚才的视频很清楚,顾培生虽然光鲜亮丽地吃牛排,但他切牛排的动作十分奇怪,并不是普通的手腕用力,而是用手臂的力量带动手腕移动。从谈昕这么多年跆拳道磕磕碰碰的经验来看,顾培生起码手腕有伤。
再者,整个局面看起来似乎是顾培生主导,但卫口口声声喊的不是“顾总”,而是“顾培生”,可见,顾培生根本不是卫的上司,甚至,极可能是阶下囚。
他们控制了顾培生,为的应该不是占星球,否则他们没必要联系她们。
大费周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只有一个——顾辞。
谈昕手脚发麻,心脏怦怦直跳。
“不怕,不要怕,要冷静,对,冷静我是用户,我花了钱的,我有BUFF,这些NPC都是纸片人,他们伤不了我。”
在工具间翻腾出一根金属杆的拖把,两脚踹掉布拖,拎着杆子就出去了。
顾辞却不在座位上,连带卫也不见踪影。
人呢!
她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谈昕慌了,抓着收拾桌面的店员问:“你好,刚跟我一起的两个人呢?”
店员不明所以:“他们走了。”
“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就那边。”。
店员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谈昕望去,果然,顾辞驱动轮椅走在卫的后方。
笨蛋顾辞!不可以跟他走!
店员看了眼谈昕手里那根眼熟的金属杆:“这位客人,你这个杆子好像是——”
没说完,被谈昕一个蛮力推开,扔下一句“等下赔你”就追了出去。
“顾辞!别跟他去!”
一个黑色的身影冲出咖啡店,在稀松的人流中飞快穿梭。
已经踏进电梯的顾辞充耳不闻,任由卫按下关门按钮,门板从两侧往中间合拢,尽头冲来的人影被切割得越来越窄。由50公分变成30公分,最后缩成一道细缝。
“顾辞——”
凄厉的叫声划破空气,扎穿耳膜刺入大脑,鲜血迸溅。
第65章 我讨厌你!
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谈昕尚有5米的距离,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辞被带走,手里的金属杆往前一射,标枪般投掷出去,将将卡到电梯门中间。
噔——
电梯门被金属杆隔断,重新朝两侧拉开。
“顾辞,快走!”
谈昕一把将轮椅拖出来,肩膀被卫从后方擒住。
她左脚把顾辞的轮椅踢出三米,两手扣住对方手腕,右腿往后高抬腿一踹,被卫抬脚隔挡。
“呃!”
可恶,这个叫卫的男的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一脚的力道不小。
谈昕咬牙忍疼,借电梯狭小的空间踩上侧墙,以卫的胳膊为轴心旋转360度,落下时狠狠碾上他的肘弯。身体的重量压得卫不得不蹲下,几乎同时,正身位的谈昕伸出两根手指瞄准卫的眼睛。
“我插死你!”
“啊——”
只听一声惨叫,卫手捂双眼蜷到地上,随后摁响腰间的按钮,瞬间,十几个黑衣人从楼道里冲了出来。
“跑!快跑!”
一起冲出来的还有胡警官等人,两个冲向顾辞谈昕,剩下的拿警棍冲向黑衣人。
卫从电梯间出来,怒火中烧:
“抓顾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谈昕这还能忍,本着老婆至上的原则,推着顾辞的轮椅就跑。
“顾辞你坐稳啊!”
两人一轮椅嗖地就冲了出去,一路火花带闪电,路人纷纷闪到两边让出路来,生恐这场群殴波及到自己。
客梯间全是人,只能走尽头的货梯通道。
黑衣人的目标是顾辞,很快就绕过警察追了上来。胡警官见状不得不鸣枪示警。
嘭!
炸裂的枪声吓得商场里的人纷纷蹲下,子弹打中天花板,黑衣人却仅仅只是愣了一下,又冲向飞奔的谈昕和顾辞。
其中一个警员踹倒一个黑衣人,大喊:
“老大,他们根本就是亡命之徒!开枪吧!”
于是胡警官瞄准追逐谈昕的几个黑衣人,刚击倒两个,侧面就飞出一个黑衣人一脚踹上他的胸口。肋骨当即断了两根,疼得他爬不起来。好在其余警员也纷纷开枪,开始控制局面。
咖啡厅门口一团混战,谈昕推着顾辞很快冲到了货梯间,边跑还要边安慰顾辞:
“没事啊没事,我打架可厉害了他们伤不了你!”
“楼下有好多出租车,只要下了楼就能跑!”
“等下到了你按楼层先下去,我把人收拾干净了就来!”
顾辞安慰她:“你别怕。”
谈昕说:“对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二人很快到了货梯间,门一开谈昕就把人推了进去。
“站住!”
两个黑衣人越过警方的枪线追了上来,看见谈昕就是一记飞脚。
“小心!”
顾辞的声音传来,谈昕下意识闪避,脚风将将擦过头皮。
“我去你大爷!”
谈昕起身一个迅猛的回旋踢,正中那人头颅,将人踢得侧倒三步。
另一个见谈昕有点身手,来了兴致:
“还会点儿腿脚?”
谈昕模仿李小龙搓了下鼻子:“老娘跆拳道全国亚军。”
男人嘲笑:“那冠军是谁?”
谈昕回敬:“是你祖宗。”
说完朝对方直线冲刺,靠一旁的起货架来了个飞身二段踢。砰!砰!男人没想到谈昕攻击性这么强,曲肘隔挡两下,竟然整条手臂都麻了。
“妈的,给你点儿颜色你还开染坊了!”
瞄准谈昕的脑袋左右勾拳,谈昕连忙提肘隔挡,**撞击出沉闷的声音,很难想象谈昕这细胳膊怎么挡住的腱子肉。
二人不相上下,男人突然收拳,踢腿一记侧踢。谈昕顺势蹲下避开,旋身来了一记扫堂腿。
砰!
男人摔倒在地,很快爬起,趁谈昕起身地工夫从后方抓住她的长发。
“啊!”
谈昕被偷袭得猝不及防:
“抓我头发?我踹你老二!”
抬脚朝后方的中间踢去。只听一声高亢的惨叫。
“啊——”
男人捂紧腿间跪倒在地,另一手却仍没松谈昕的头发。
恰好,先前被谈昕踹蒙的黑衣人缓了过来,见谈昕如此难缠,唰地抽出腰间的短刀。
冷兵器反射的光投到谈昕脸上,人瞬间凉了下来,更加用力地去踹抓着自己头发的手。
“二打一还拿刀!不公平!有种把刀放下单挑!”
对方却打定主意把以多欺少进行到底:“我呸!不是全国亚军吗?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说完,尖锐的短刀举过头顶,高高落下。
谈昕惊恐地闭上眼睛,只听砰的一声,似乎**撞击的声音。等了一下,被刀捅穿的痛感并没有传来。睁眼,只见前一秒耀武扬威的黑衣人飞出几米远,短刀脱手,飞到走廊深处。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被她保护进电梯的身娇体弱的顾辞,居然站了起来!
不是靠着轮椅,不是撑着拐杖,也不是扶墙,而是两脚朴实无华地踩在地上,笔直站在她面前!
顾辞的腿好了?
看到她被打,激发出她的康复潜力,腾的就站起来了?
看看,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在地上的谈昕兴奋极了,活鱼上砧板似的挣扎了两下,抓着头发的手还是没松。
就当她寻思是否要使出独门绝技月面宙返踢的时候,眼前刚实现医学奇迹的顾辞发力了——
只见她抬起右腿,狠狠劈中那只抓着头发的手。
咯噶!
一声清脆熟悉的响动传来——黑衣人的臂骨,断了。
“呃啊——”
壮汉的惨叫贯穿整层商场,吓得谈昕人都蒙了,一时忘了站起。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顾辞抱起,利落地扔上轮椅,顺着货梯一路下楼。
下降的失重感唤醒谈昕的神志,愣愣看了眼高大秀挺的顾辞,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下的轮椅。
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多余。
黑衣人穷追不舍,二人跑出大楼,已经有人从客梯追了出来。
顾辞连忙将人带上出租车。
“我靠怎么两个都能走!顾辞呢?”
“靠!我就说顾辞没那么容易上钩,这个肯定是替身!”
“不管,替身也抓回去,不然没法交代,上车追!”
身后的车穷追不舍,谈昕还沉浸在“顾辞的腿什么时候痊愈”的难题里。
顾辞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
“师傅,麻烦去码头。”
司机瞄了眼后视镜:“什么情况?怎么逮着你们俩小姑娘死追不放?”
顾辞张口就来:“我妹妹被逼着嫁给一个老头,我带她逃婚出来的。”
司机看了眼她旁边的谈昕,好家伙,双眼木讷,眼神呆滞,一看就是被吓得不轻。
于是踩死油门:
“你放心,我肯定把你们送走!”
嗖!嗖嗖!
一辆金黄的闪电蹿过柏油马路,将身后的私家车甩开十米。
“他奶奶的,这什么司机这么猛!”
“出租车都这样,把油门焊死,追!”
出租车里,司机师傅见追兵有点车技,便给顾辞打预防针:
“姑娘啊,我感觉他们不会轻易放你们走。你这样,去赶马上要开的那艘船,只要船离港了,你们就安全了。”
“最近的一艘船是什么时候?”
“就马上,11点这班,但我记得应该是去公海的商船,票很贵,你带钱了吗?”
“钱不是问题。”
“那就行。还有几分钟,我铁定把你们送到。”
“麻烦你了师傅。”
“嗐,这有啥?坚决抵制婚姻强买强卖。”
一路火花带闪电,谈昕几乎是被顾辞连拖带抱弄上船的。
大脑成了一滩被搅翻的浆糊,混沌不堪又有一种粘稠的笨重。似乎踏进系统以来,她一直都装着这滩浆糊,从未清醒过。顾辞的突然“康复”似乎又是一缸水,将浆糊冲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要在咖啡厅把她支走,为什么愿意单独跟卫离开,为什么假装瘫痪在轮椅上装了这么久,这缸水冲洗过后,似乎有了答案。
砰!
被推进商船的包房,谈昕才终于有勇气看向顾辞。
顾辞累极了,摘下遮脸的口罩,好看的脸粘了一缕乌发,不偏不倚落在唇边,被她拨到耳后。脱力地靠着门板,幽深的眼睛望着谈昕,问:
“吓到了么?”
谈昕咬着下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先前,你把我支走,跟那个男的进电梯,其实你知道他是坏人,对么?”
顾辞犹豫了一秒,承认:“对。视频里,顾培生切牛排的动作很奇怪,应该是被他们控制了。”
谈昕被刺痛:“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跟他走?”
顾辞理由简单:“占星球在他们手里。”
谈昕更气了:“那你就不顾危险,就那么跟他走了?你看不出来他们冲你来的吗?他们万一想杀你呢!”
“我跟胡警官说过,我可以跟他走,把老巢找出来,到时候里应外合。”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顾辞的解释在谈昕的伤口撒盐:“我怕你有危险。”
情绪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恐惧、愤怒、惊讶、委屈,种种情绪从火山喷发,谈昕崩溃了。
“所以你把我支走,宁愿自己一个人赴险都不告诉我!还有你的腿,你早就好了是不是?还要在我面前装残疾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很蠢,被你骗得团团转!”
顾辞见她真生气了,错愕地往前两步,从未安慰过人的她一时话语凝涩:
“对不起。”
谈昕听不进去:“什么对不起,你压根没觉得对不起!你就是故意骗我!”
顾辞解释:“那些事很脏,我不想你牵涉进来。”
谈昕控诉:“什么‘很脏’,什么‘怕我有危险’,都是你的借口!还说我们之间以后没有秘密,说什么‘我是你的太太’,要我不能有事瞒你!可是你呢?你根本没把我当你的太太!我不要喜欢你了!”
最后一句话将顾辞打入地狱,周身一震,攥住谈昕的肩膀:
“你说什么?”
谈昕失控大喊:“我不要喜欢你了!我讨厌你!”
说完,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第66章 刚是我不好,对不起
“我不要喜欢你了!我讨厌你!”
谈昕冲出包间,海风疯狂地扇她耳光,扇到第3个巴掌的时候,人醒了。
她刚在干什么?跟顾辞说了什么?
我讨厌你?
谈昕,你跟你心尖尖上的老婆说“我讨厌你”?
顾辞那么骄傲的性格,那么孤僻的内心,好不容易被你从-20慢慢哄到50的好感值,就为了听你一句“我讨厌你”?
你疯了?
你忘了刚开始顾辞多讨厌你么?你忘了她现在打开心扉多不容易么?她那么孤独,那么缺乏安全感,即便你表现得那么喜欢她,她还是要你每天都说“我喜欢你”才会觉得踏实。
这么玻璃化的、被你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你怎么能跟她说“我讨厌你”的?
骗你一下怎么了?
老婆从小生活在那种原生家庭本就缺乏安全感,骗你也是逼不得已。
人家不是跟你说了么?
是怕你被牵扯进来,被卷进这滩浑水。
人家处处为你着想,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说那么过分的话!
叮咚!
系统的声音响起。
这是谈昕最不愿意面对系统的一次。
“检测到攻略对象好感值变化,请确认是否结算。”
谈昕抱着桅杆,任凭海风肆虐地扇自己大耳光。
“结算吧。”
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无心去看页面上滚动的代码,平日冒着粉色泡泡的字体,如今都是灰的。
满脑子都是刚刚大放厥词的“我讨厌你”,以及内心鞭笞自己的咒骂。
「顾辞好感值-10,好感总值【40】」
意料之中。
且,心如死灰。
水手从身旁经过,撞了谈昕一下,她整个人立即散架般坐到地上。对方吓得半死:
“你,你好,请问你这这这没事吧?”
谈昕瘫坐在地,两眼看向前方,双目无神,茫茫然顺着水手的声音抬头,只发出一个音节:
“啊?”
水手安娜脖子上挂着一条发黑的毛巾,长期跑船的皮肤晒得比寻常女生更加黝黑,眉峰一道斜疤,眼神却极无辜。
“小姐,你还好吗?”
怎么问半天没反应,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上船来的?你的监护人呢?”
“监护人。”谈昕反应了两秒,想起被她伤透心的顾辞,万念俱灰,“她生我气了,不喜欢我了。”
还知道生气和喜欢,看来脑神经是正常的,但听起来多半是个恋爱脑。
“这,她生气了,你哄她开心不就行了?”
谈昕痛苦摇头:“开心不起来了,她被我伤透了。”
“这话说的,哪有那么伤心的?两个人在一起,摩擦在所难免,我跟我对象也经常吵架,不还是照样过日子嘛?”
“我跟她不是过日子。”
“那是什么?”
“谈恋爱,我在攻略她。”
“你们还没结婚是吧?”
“结了。”
“那不就是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
“床”这个字*,多少带点颜色,让谈昕从心如死灰的世界抽出来一点。
虽然她跟顾辞还没有真正意义上滚床单,但最近可经常睡同一张床,在古代已经约等于肌肤之亲了。
试想,顾辞一个有厌世情节的人,平等讨厌世界上每一个人,不喜欢别人议论,不喜欢别人亲近,这样一个人,会亲手给她洗水果,用手指戳她的脸颊,允许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为了她一再退让,怎可能因为一句话就彻底不喜欢她了呢?
就跟这个水手说的一样,生气了,那就哄她开心。
重振旗鼓的谈昕一骨碌站起,拍去身上的尘土,把凌乱的头发重新扎了起来——哄老婆第一步,收拾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