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 102 章(2 / 2)

斯库瓦罗努力停止大脑的胡思乱想,平日里在瀑布下根本不会去想那么多,绝对是因为有人闯入了他的安全据点,搅乱所有安宁。

迈步从瀑布下走出,他握着有些湿润的剑柄,想要让悬崖上孤坐的人影离远些,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去进行剑术对决。

只可惜还未等他发话,就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从崖边坠落,像是一颗触不可及的流星,又更像是一片秋日的枯叶,顺着风的弧度摇摆起伏。

时间很长,长到斯库瓦罗已经来到尸体旁,看着血色缓缓从脚下泥土中蔓延开,绽放成诡异诙谐的一朵蔷薇花——

时间又仅仅是一刹那,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展翅从悬崖边坠落的人直直栽进种着小石头的大地中,了无生机。

他见过很多种死亡,毒杀、刺杀、枪杀……还有被炸弹蹦出的脑浆和皮肤碎片。有大多数都是由他亲手造就的杰作,斯库瓦罗从未害怕过死亡,他也不曾带有畏惧之心。

于他而言,死亡是一种崇高“美”的艺术。

再加上银白色的剑光,在转瞬即逝中领悟到生与死之美妙,不用思索过多人生课题,仅需要知道活者即为胜者。多么至高无上的人生,多么简单明了的目标。

他既是死亡的主宰者也是臣服者。

鲜血从土壤中逐渐渗透至他的脚底,低头看去,那已然成了暗色的血从脚尖攀岩至小腿处,留下发麻的痒意,血还在向上缠绕……

幻术?

向后撤步,下意识想要挥剑将这些不对的东西砍去,只是感觉手心发麻,完全没有力气握住剑柄。

指尖一个哆嗦,

长剑落地,瞬间被血液所侵蚀,锈迹斑斑,融化在土壤之中。

斯库瓦罗感觉自己陷在层层流沙之中,愈是挣扎就愈发陷落,直至不能呼吸。

就在他即将失去所有视线的前一秒,刚刚那具四分五裂的尸体幻化成点点星光,风一吹,消散不见。

手掌无意识在空中划过,想要抓到点儿什么,却无能为力。最终还是陷进地底,尘封在这片诡异梦中。

……

呼吸停止了60秒,胸腔里积攒着沙子,和长剑融化成一片血雾。

斯库瓦罗猛地睁开眼,他做了个很诡异的梦。

但细想又不记得梦中的具体场景,刺痛的太阳穴中只有悲鸣和血月。

拉开眼罩,赤脚慢慢游荡在城堡中,他还握着剑。

也不知怎么的,推门向远处悬崖走去,夜晚呼啸着呜咽的风,其中夹杂几片不成形的枯叶。

悬崖边没有人影,斯库瓦罗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过于可笑,可依旧控制不住地走到那里。

耳边可以听见瀑布湍急的水流声,他下意识向瀑布方向看去,有人站在瀑布下冲刷着身体。

再熟悉不过的人,

就是他自己。

“你想死吗?”

有人在身后用剑刺穿他的心脏,他在下坠时看见了那人的面庞,依旧是他自己。

嘭的一声,

尸体落地,溅起呛鼻尘土。

迷迷糊糊中看见另一个自己跑了过来,然后被吸入流沙漩涡消失不见。

……

呼吸停止了75秒,胸腔中是被刺破的心脏,手中握紧了长剑。

斯库瓦罗猛地睁开眼,贪婪呼吸几秒空气后直接提剑走了出去。

他跟在前面那道模糊身影后,直到对方抽出剑才肯定刚刚就是这人攻击了自己。

接着果断用剑对准这人的胸口,一脚把人踹下悬崖。

所有的一切简直算是一气呵成,他甚至没来得及回想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身体先一步支配大脑运作。

杀了人——可还是好累。

下一步呢,平常的自己会做些什么?

看向不断冲刷着的瀑布,他提着剑慢悠悠从悬崖边陡峭小路下去,将上衣脱下,剑上沾染血迹的污浊洗去,任由大水打湿全身,感受到心脏又慢慢恢复了跳跃。

时间过了许久,亦或着仅是几个呼吸,

他睁开眼,悬崖边有人在盯着他。

……

“斯佩多的魔镜?”

“那就让可怜的斯库瓦罗先生来当第一个试验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