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算把他关门外,夜里他又会偷偷溜进来,倒不如直接放进来算了,也省的他还要守在外头吹风,等着她灭灯。
温离绷着脸坐在榻边,随手拿起一本话本,看似津津有味的读起来,翻书的动作十分自如。
身侧簌簌声起,温离余光可见容阙背着她在桌上放着东西。
她虽是很好奇他的行为,但又很是克制的不分给他一个眼神。
很快,容阙又没了动静。
正当温离好奇时,那温热的身体便覆在的后背上,腰腹间多出一只胳膊将她揽入怀中,微凉的指尖挤入她的五指,夺去本该是话本的位置,紧接着肩头一沉,他沉沉的埋入她脖颈间,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似乎是怕她会拒绝,容阙沙哑着出声,带着秋霜瑟瑟:“阿离,你怎么理所有人就不理我啊?”
温离不答,却也没有推开他。
容阙见此情形抱的更紧了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入怀中:“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同沈倚楼与浮玉说的话加起来比我多的多,你若是还在气着,便朝我撒气,莫不要不理我。你把我关在外边,风真的很凉,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思的,你当真忍心这样与我生气?”
就在容阙蹭着她时,温离瞪着眼儿,疑惑的睨着他,小声道:“我认识你吗?”
容阙浑身一怔,旋即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她,眼里是挡不住的慌乱,“阿离。”
温离离他近了些,盯着他清冷又勾人的凤眼,挑起眉梢:“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
气氛戛然。
容阙松开她,稍稍后退了些,黑瞳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冷静的可怕。
温离被他看的差点绷不住,率先败下阵来,指尖戳着他的胸膛,说出这几日的第一句话:“看什么看?”
没底气她也装的像是很有底气,活像是欺负小媳妇的恶婆婆。
容阙什么也没说,抬手又抱着她挤在怀里,脸颊贴着脸颊,是动物之间表示友好的动作。
但温离感受到他的不安。
她叹了口气,突然想在心里骂自己多此一举,到头来还得自己哄。
“你每天晚上来占我便宜这事儿我可是很清楚的,莫要把你自己择的那么干净,好像我不让你来,你还就真进不来一样。”温离暗戳戳的表示不满,再用脸怼了怼他的脸:“好了好了,不生你气了,可以吧?”
话音方落,方才还一副死寂沉沉的少年立刻恢复生气,嘴角还噙着一抹得意的笑,作势就要贴着她的脸寻到她的唇凑上来。
不过温离早有预料,直接捂住他的嘴,然后用着些力气推开他,在他抗拒的眼神中,温离铁石心肠的说:“你推开了我两次,我真不想原谅你。”
容阙黑眸瞬间黯淡,讨好的轻咬着她的掌心。
温离继续道:“如果再有下次,我会真的生气的。”
是生气吗?
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从最开始的害怕,到后悔再到气愤,如果不是因为孟时清的蛊虫,她怕是不会给容阙好脸色。
但她又不舍得对他生气。
雷声大雨点小,就是吓唬他。
容阙知道此时绝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他已经受够站在阴暗处看着温离与别人谈笑风生的日子,多日的思念如藤蔓疯了似的在心底生长,夜里那浅浅的拥抱更是不能满足什么。
“还有。”温离抱着胳膊,“我何时和你成婚了?你这谎话编的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容阙哂笑,掌心攀上她的腰侧,温热的气息灼灼烫着她的肌肤。
温离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的手温度可以差的这般多。
腰间的痒意让她扭着身子想躲开,可是容阙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贴着她的身子又凑了上来,只是这一次没有前几次那般克制住力道,反倒是将她完完全全禁锢在床榻与他怀中之间。
是往前不行,往后亦难。
“你还唤我夫君呢,也是,那时候的温离还会说好话哄着我,现在的温离抱都不给我抱一下。”容阙状似委屈的睨着她,唇角却泛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吃了颗蜜枣,让人忍不住想要贴一贴。
“方才抱我的人是狗吗?”温离拧着他的脸,“把你的狗爪子放干净一点,你要是再——唔!”
容阙拉过温离不断折腾的细腕,细腻如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放在掌心摩挲了下,随后单手轻而易举的便将她的双手扣在床沿,宽大的拔步床,他来往多次,每一个角落都让他熟悉。
就像他很清楚,温离喜欢什么样的接触。
温离自然挡不住他的力气,只能仰着脑袋接受着他密密麻麻落下的吻。
吻的密集却又不够深入,只是一触即分,又移到另一处舔吻,在耳后不断盘旋,最后咬住她可怜可爱的耳尖,引得她咬着唇轻哼出声。
他从脖颈向下,亲吻着每一寸,灵活的手指早已钻入衣袖中,不过片刻,她衣裳尽褪,只留下一件单薄的小衣。
温离忍着羞耻,握住容阙不断向下的手,“你不能咬”
但再多的话都埋入双唇相贴,柔软的唇舌触动,他就像蛇一样,缠的越来越紧,在她即将承受不住时,又下一剂猛药,让她起起伏伏、如海上漂泊无依的孤舟。
温离最后完全没了力气,鼓着最后一口气抬手想要打在容阙的脸上,也化成了无力的抚摸,容阙正细心的替她擦拭着身子,感受到她的动作,像是被召唤似的把脸贴了上来。
温离也想打他,但手脚酸疼的像是举了一个晚上的剑,完全没有反抗他的力气。
最后又被他反客为主。
但本来只是简单轻柔的抚脸动作,却在容阙的摩挲味道变得越来越奇怪。
即使温离喊破喉咙,容阙也只是轻轻的环住她的身体,一声又一声的低喃:“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温离拽着他的头发,难耐的抬起下颌,咬着下唇,吐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你滚啊。”
容阙轻笑了声,借着月色打量她步步迷离的脸色,替她抹去额间的汗渍,低低道:“阿离,说你爱我。”
“我”
他的动作猛烈了些。
温离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喊出来,但她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说一声好吗?”他细细吮吸着她脖间软肉,轻哄道:“说你爱我。”
温离咬在他的肩头,唇间溢出几声娇哼:“爱你,我爱你。”
第97章 番外二
晚上放容阙进门的后果的就是温离一觉睡到大中午。
温离实在难以置信, 这个人身上的精力凭什么可以这么充沛!
侍女小心翼翼的叩门:“姑娘浮玉姑娘已经候了一个时辰了”
温离垂死病中惊坐起,费劲的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酸疼的五指拧着他胳膊上的肌肉, 沙哑着声音回应:“我梳洗一番便来。”
侍女到底也是个有年纪的丫头,主家气度不凡, 频频来此的好友又皆是仙气飘飘的修士,不难想主家的夫人公子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但, 修士的身体这么好吗, 折腾到天亮,只休息两三个时辰,便能起来了?
“是。”侍女犹豫道, “可需要奴婢为姑娘梳妆?”
屋里久久没人应答,只是时不时传来衣料摩擦的动静, 再然后便是床榻摇晃的动静。
侍女不自觉拔高了音调, 慌乱的问:“姑娘是出什么事儿了,需要奴婢进来吗?”
随着少女低呼一声, 她这才听见回复。
“不必,我没事。”
听起来像是咬着牙出声, 就连尾音也跟着打颤。真不像是没事的模样,但温离都这样说了, 作为下人,她也不好再问, 只是说了句, 在外头候着, 便撤到门堂外去。
而此时屋子里, 正在爆发一场难舍难分的大战。
自然是温离单方面教训容阙,后者挂在她腰际不肯松手, 埋在她胸前的头不断乱蹭,像是只讨巧的小狗儿。
“容阙,你给我起开,我今日约了浮玉到镇上逛逛,已经被你耽误了一个时辰,估摸着浮玉已经气的要命了。”
刚开始温离还是好声好气的劝容阙放开,但他却跟没骨头似的粘在她身上,凭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又亲又抱,腻的不像话。
容阙咬了口,闷声道:“她比我重要?”
温离:“嘶!”
容阙的确是属狗的,昨夜咬了一个晚上就算了,眼下还不知疲倦的舔舐。
温离软了语气,“你重要,当然是你重要。”
“你三天没有理我,你不觉得应该补偿我吗?”
容阙说的理直气壮,不竭余力的控诉。
容阙从她胸口抬起头,修长的指尖轻轻挑起温离的下巴,指腹印在柔软的肌肤上,抑制不住的摩挲,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温离红肿的唇。
温离受不住他火热的视线,把自己的下巴从解救出来,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挑起他的下巴,有样学样,甚至还吹了个口哨,混不吝的问:“呦,这时谁家的小公子,生的唇红齿白,俊俏可人啊?”
俊俏可人?
容阙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旋即明白温离的意思,顺着她的意思挑起俊眉,薄唇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是温离的。”
温离挠了挠他的下巴,看他享受的眯着眼,进一步道:“那小公子愿不愿意跟温离去镇上玩玩呢?”
温离本来还担心容阙身上有伤,但经历昨夜,她的担心全部是没必要的。
“我们两个人?”容阙扣住她作乱的手,移到唇边轻吻。
温离生怕他亲着便歪了心思,遂而挣扎着抽回手:“当然还有浮玉。”
果不其然容阙神色冷了下来,那仅有的笑意也被埋下。
脸上就写着几个大字:我不高兴了!
温离摸摸他的发顶,直到把他揉成乱七八糟的小猫,这才说:“我答应她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只好让你在家里等我了。”
容阙冷冷的出声:“去。为什么不去?”
温离大叫一声然后扑进了他的怀里,蹭着他散开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肉,上边的红痕令人遐想非非。
“小公子真好,你陪我出去会不会不开心呀?”
温离惯是会装乖卖巧,哄人一套一套的。
容阙揉着她的脸,“我帮你挑衣裳,伺候你换上,好不好?”
温离故意摆着鬼脸,夸张的呼痛,“疼既然你这么想伺候本姑娘,那就赏你这个殊荣吧。”
她的肌肤白如瓷玉,即使他没用力气,但还是留下几道红痕,配合着她鬼见愁的演技,的确挺真。
容阙心疼的亲了亲,然后在温离的注视下下了床榻。
温离裹着被子,还在回味容阙那轻柔如水的吻,双颊控制不住的泛起红晕。
还真是受不了他这么纯爱的样子。
容阙挑了许久才选好一身衣裳提着过来。
“你好慢啊。”温离打了个哈欠,配合着他的动作从床上爬起来。
趁着容阙拿衣服的功夫,温离把昨夜被他压在枕头底下的小衣拿出来,虽然被他捏的满是褶皱,但好歹很能穿。
桃粉色的小衣将她姣好的身姿包裹在里面,眼前圆润随着她的动作堆积在一起,勾着人难以移开眼。
就在温离等着容阙给她套上衣服的时候,他出乎意料的直接把手伸向她的后背,指节灵巧,很快就解开她的小衣带子,不等她反应一把扯下来。
“啊——”
温离感受到胸前一阵清凉,猝不及防的失声尖叫,下意识便要拿起被褥挡着。
容阙丢开那件,从自己抱来的衣服里挑着带子拿出一件绣着红梅花的小衣,他面色如旧,甚至没有一丝羞意,“那件脏了,换这件。”
温离:“?”
“你转过去。”温离夺过小衣,死死咬着唇:“不准看。”
容阙挑挑眉,到没有多在意的转过身去,只不过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又捡起那件落在床上的小衣,指尖移过那柔顺的丝绸,轻柔舒缓,仿佛是在她身上游走。
温离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去乱想乱看,该害羞的人不是她。
“昨夜也看的差不多了。”容阙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不过我还是喜欢粉色的。”
“什么粉色的?”
几乎是问出口的下一瞬间,温离便后悔的想要咬掉舌头。
他已经这么明显的暗示了,温离哪里不明白。
这一刻温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倒流,连呼吸也重了几分。
“闭嘴。”
容阙弯唇:“好。”
温离有时候不得不觉得,容阙那么厚的一张脸皮,为什么不是长在她脸上?
事实证明,容阙的脸皮还可以更厚。
当温离打开门看到等在外面的浮玉和卒韫时候,她无语的心情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浮玉气恼恼的不肯看卒韫,然后怒气冲冲的瞪着温离。
温离看了眼容阙,瞬间明白浮玉气恼的缘由。
估摸着她并没有想叫卒韫来的心思,应当是容阙喊过来的。
容阙注意到温离投来的视线,露出一个恰当好处的微笑:“怎么了?”
是一副乖巧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温离很熟悉他这幅模样。
她始终很难想的通,为什么有的人外表看起来很高冷,不熟的时候说话也很刻薄,人后就能如此温顺。
“没事。”温离也不好对笑脸人说些难听的话,只能默默将话吞进肚子里。
原本的二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卒韫与容阙话说,喋喋不休的就是温离和浮玉。
镇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几人挑了个茶楼坐下,浮玉便兴致冲冲的要点花酿,温离可没能忘记那日夜里浮玉喝醉的模样,是赶忙叫停她的动作,是语重心长的安抚她。
“茶楼要喝茶,师姐不如品品茶?”
浮玉拍拍她的肩膀,“你现在也不是太虚宗的弟子,原不用再唤我一声师姐的。”
温离眨眨眼:“那可不行,这是尊称。”
“好吧,那师妹说说想喝什么茶?”浮玉清清嗓子,故意摆起架子,“想喝什么师姐请客。”
温离摩挲着下巴,“随你点。”
浮玉便抬手招呼小二过来,也没问卒韫喝什么,转向同容阙道:“容师兄喝什么茶?”
容阙看着温离不言而喻。
浮玉轻笑声便要同小二说话,突然的咳嗽声打断她的动作。
卒韫撑着下巴,半合着眼,有意无意的暗示她。
浮玉收回眼,全当没看见,自顾自同小二说话。
温离看着卒韫吃瘪的样子,嘴角的笑都没有下来过。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卒韫和容阙是同一种人。
会把自己的软肋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最亲密的人面前,竭尽全力的表现着自己的喜欢。
比那种别扭来别扭去的人好多了。
正想着便惹得旁侧的人很是不满。
容阙觉得,有时候自己表现得太好说话或许也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不然为什么自己暗示了这么多下,温离就是不肯扭头来看他?
“你很口渴?”温离只当他的灼灼目光是别有深意,“很快就来啦。”
容阙牵着她在桌下的手,大腿轻轻的蹭着她的腿,指尖在手心打着圈。
“对了。”浮玉眨眨眼睛,没有看出温离的异样,“你们知道孟师兄去哪里了吗?”
孟师兄三个字一出,温离很明显的感受到容阙微僵的手,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动作之短暂,甚至叫温离以为是错觉。
“不是说他昏迷不醒好几日了吗?”温离道。
这些消息还是前几日沈倚楼带来的。
这厮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像看看温离的反应。
容阙掐了掐她的手,长睫下的漆瞳直勾勾的看着她,用最冷的语气说着最委屈的话:“原来温离不理我的三天,都在关心别人啊。”
“你别胡说。”温离狠狠的拍了他的大腿,威胁道:“再胡说就不理你了。”
容阙半垂着眼,也没有回答她。
而浮玉这边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是昏迷了几日,一直不见醒,结果昨夜司羽师姐过去换药,屋子里没了他的影儿!”
第98章 番外三
是一年新春。
除夕夜前一日街上的人要比平日里多的多。
温离裹着氅衣, 又取过汤婆子放在怀里,这才下定决心同容阙迈出门去。
倒是惹的容阙几声轻笑,调侃似的说:“阿离若是怕冷, 便让我自己一人去罢。”
白雪如鹅毛,飘飘乎落下, 不用一会儿便累到脚跟。
这么大的雪,她也不想让容阙一个人去, 毕竟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团圆日, 容阙一人采买年货,显得过于萧瑟。
“不要,我不怕冷的。”
温离小声嘀咕, 然后朝容阙伸出纤细的五指,“你牵我。”
容阙明白她的意思, 缓缓与她十指相扣, 然后牵着她进屋子,用术法烘热她的手, 迟迟道:“你在家里等我便是,我很快就会回来, 如若有什么需要,用玉简传音告诉我便是, 外面这么大的雪,不好走。”
温离低低的应了声, “那你要早点回来?”
容阙脸贴着脸蹭了蹭她微凉的侧颊, “好。”
其实年货此类东西, 完全不必容阙亲自去采买, 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才像是过日子,执意如此, 温离也劝不动他,便作罢应着。
圆月亮堂,簌簌落下的雪像是无数蝴蝶,迎风而舞,似梦似幻。
温离躺在榻上久久睡不着。
身后缺了个热乎乎的人抱着自己,的确有点难以适应。
瞧瞧,习惯是如此可怖。
她不禁会胡思乱想,如果容阙在一定会手脚并用的缠着自己,把自己的重要都压在她身上,还会在没有睡着的时候疯狂轻吻她后颈,密密麻麻的吻总是会让气温升温,然后冰凉的夜又被渲染的热络无比。
想着温离就再睡不着。
温离将冬被堆在肩头,然后盘腿坐在床上,掌心火红的印记在双修之后变得更加鲜艳。
她唤出玉简,正要问他在哪儿了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肩头的雪还未花开,晕出一片片花。
“容阙!”温离收起玉简,下意识想要从床上起来。
冬被从肩头滑落,露出她单薄的粉色小衣。
容阙微微蹙眉,快步关上房门,三下五除二的用术法卸下身上的水汽,脚步如飞的走到床上,俯下身拉起她滑落的冬被,虽然已经见过多次,但那双没有任何遮挡的藕臂、半遮半掩落隐落现的□□现于眼前时,他总是控制不住的倒吸一口气。
温离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而是拉着他的胳膊,推开被子,硬要挤入他的怀里,“抱我,抱我。”
容阙有些无奈,但又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这么做,只不过动作之前还是停顿了下,“你不怕冷了?”
“冷死了。”温离笑了声,放想钻到他怀里,便感受到他身上还没有散去的寒意,所以不等容阙收拢怀抱,温离就如同个泥鳅似的从他怀里钻了出去,掀开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正张开双臂等她扑进来的容阙:“?”
而始作俑者理直气壮的翻了个身,露出一双雪亮的眼睛,“你好冷呀,不准你抱我了。”
容阙无声的叹了口气,快速退下衣裳,然后也钻进被子里,双手紧紧箍在她的腰上。
冰冷的触感吓的温离下意识想要缩起来,但他故意报复似的不肯退让一步,反倒是将她越抱越紧。
“就抱。”容阙亲了亲她的脸颊,没忍住又咬了口,这才道,“在等我吗?”
温离被他闹得一恼,方才的冷气全被热意冲散。
因为在一床被子里,两个人的距离几乎快是负距离。
温离睡觉不老实,无数次和容阙提过要用两床被子,免得闹的风寒,但容阙对此不肯退让一步,就好像换两床被子睡觉和两张床没有区别。
温离向来犟不过他,再加上真冷的时候容阙会用灵力驱寒,倒也不会真的冷到。
只是睡在一床被子里难免会擦枪走火。
就像现在,他分明采买了一整日,风尘仆仆的才到家,钻到被子里手脚就开始不老实,这里摸摸那里揉揉,甚至一边和她说话一边蹭着她。
“你别动,明天要守岁,今夜要多睡一下。”温离本来等着容阙回来睡意惺忪,此时被他一闹睡意已经散的差不多。
但她清楚知道,如果让容阙得逞,明天估计要睡的下午。
容阙摸着她腰上的软肉,还有向下的趋势,温热的气息撒在她耳侧,“你睡,不用你。”
温离:“你真是”
说话间容阙就沿着她脖颈轻吻,在咬住那块软肉轻轻摩挲。
惹得温离颤栗。
他向来明白温离最受不住的地方在哪里,也最擅长利用。
不等温离反应,他的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后背,再从后背向下,随着温离一声惊呼,他的吻便落在不该有的位置上。
惊呼声逐渐演变成嘤咛。
一室欢愉,温离承受着他滚烫的爱。
*
翌日。
温离不出意外的睡到了下午。
其实这些日子温离也明白,容阙就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从来都会把她弄得溃不成军,然后又笑意盈盈的哑声说:看你也欢迎我不是吗?
这个时候温离是说不出话的,而容阙就会趁此更近一步。
“醒了?”容阙端着汤碗从外头走近。
温离翻了个身子,酸疼的她差点要叫出声,想起自己是怎么骂容阙,他也不停下来这件事,便越想越气,更是不想看他。
容阙放下碗,从后抱住气鼓鼓的被子,轻轻的吻着她丝绸般的发:“对不起阿离,下次我会听你的。”
温离闷着脑袋:“才不要,你每次都这样说。”
容阙叹了口气,故作愁闷:“都说新年这两天不能生气要开心,我头一天就把阿离弄不高兴了,这可怎么办?”
温离:“不准卖可怜。”
她的声音还带着撕裂的沙哑。
容阙眸子暗了暗,啄吻着她的耳垂,见她又红成一片,这才松开,“只对阿离卖可怜,好不好?阿离便原谅我吧。”
温离真的对这样的容阙没有任何抵抗力,特别是看见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时,所有理智都溃败不成样子。
只能说他很善于利用优点。
“我饿了。”温离小声道。
容阙软声哄着:“我给你煮了鸡蛋茶,要不要喝?”
温离是南方人,这道美食她从小吃到大,饭可以不吃,这个可不能少。
毕竟谁不想在冷冷的冬天,喝上一碗热腾腾的鸡蛋茶。
“哼。”温离推开了点被褥,容阙便自觉的弯腰将她抱了出来。
温离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太阳是不是快下山了?”温离小声道。
容阙点点头,含笑道:“阿离睡了快一天了。”
温离不满的锤着他胸口,“我是睡了一天,是谁造就的?还想跟我装傻蒙混过关?”
容阙笑着握住她的手,“我,我的错。”
“知道就好。”
温离与容阙又闹腾了会儿,把点心吃完时候,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候。
这个时候温离再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扬言要给容阙露一手厨技,毕竟在她的认知当中,除夕夜都是要吃一大桌的菜,这才有过年的氛围。
容阙本意是自己做菜,但看温离兴致冲冲,便也不打扰,帮她择菜打下手。
对此温离只说了一句话:“对于真正会做菜的人而言,你是在给我添倒忙,出去等我吧。”
容阙挑挑眉:“真不用我帮忙?”
“去吧,去堆雪人玩,去捉鸟,反正千万不要帮我。”
“”
容阙坐在院子里赏雪。
表面上看起来是在赏雪不错,实际上他没有一刻不是在关心着做饭的温离。
听着呼啦的水声就知道她现在在洗菜,她的刀工很好,切菜很是利落。
很奇怪,作为宗门的大师姐,她做这些却十分的得心应手,好似已经过过千遍万遍。
只是一门之隔,却叫他想念她的紧,看着厚重的皑皑白雪,容阙眸色忽亮,起身径直朝着雪堆走过去。
等到温离烧好饭时,香味已经溢的满院子都是。
她独居习惯,对于家常菜做的那是得心应手。
温离准备喊容阙进来端菜,便瞧见那茫茫白雪中一个黑黑的小点,正躬着身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容阙!”温离喊道,打着伞快步走去,“你怎么在这里淋雪呀?”
容阙闻声抬头,鸦羽似的长睫被雪花覆盖,漆黑的瞳仁带着异于夜色的暗,随着长睫眨动,上边的冰晶又是一场落雪,簌簌的落在他的领口。
温和的神色再见到她单薄的身姿时,骤然冷下,他不悦的出声:“冷,怎么不披披风?”
温离看他自己都快要变成一个小雪人,竟然还有心思说她,顿时被气笑了:“方才炒菜,热气熏的人热,我就脱了件衣裳,倒是你,这是做什么?”
她瞥见被他捏在手心的雪人,调侃道:“大雪人堆小雪人?”
容阙没有恼她的打趣,而是起身揽着她的肩头往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说:“我给你堆了个雪人。”
“给我吗?”
温离一听便来了兴趣,忙要凑近看,却被容阙抵着眉心推开。
“还不给我看?”温离轻哼了声,故作不在意的转过身,“谁稀罕!”
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住去路。
温离看着面前雪白的小雪人,虽然是简单的两个雪团子拼接在一起,但因为捏它的人用心,看着格外圆润可爱。
“谁说不给你看了?”容阙曲起手指,把雪人无死角的晃在温离眼前。
温离却注意到他被冻的通红的手,好一阵心疼:“这么红,快去温水里泡泡,免得生冻疮了。”
作势就要握上容阙的手,但被他避开。
容阙把雪人随手放在桌案上,微凉的指尖还带着凉意摸索在她的后颈,湿润的吻接二连三的落下,狭小的门板上她无处可逃,只能配合着他的索取。
温离推着他的胸口,呜咽着吐出破碎的音节:“菜、要冷了。”
容阙这才退开些,炙热的眼神一寸寸的将她从从头到脚的打量,最后又掐着她的下巴吻上。
*
饭后,温离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消失,膝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容阙怕她冷,还特地用灵力控制她的温度。
温离其实也很冷,但坐在院子里可以欣赏到烟花。
这是她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烟花。
院子里挂着红红的灯笼,是容阙趁她睡觉的时候挂上去的。当然,这是温离昨夜欲生欲死时候交代的。
很快容阙便洗完碗筷从屋子里出来,将温离从藤椅上抱起来,而后自己躺上藤椅,牢牢的把她圈在怀里。
雪花依旧飘零落下,凝在枝头开出一朵朵晶花。
温离鼻头被冻的通红,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依偎在他怀中时,又带着浅浅满足的笑意。
容阙神色软了软,忍不住亲亲她的鼻尖:“烟花好看吗?”
温离凑上去亲了口,眨着雪亮的眸子,“没你好看。”
就在此刻,万物骤停,唯有不远处绚烂的烟火还在绽放,衬的温离好似那绚烂中最璀璨的一抹烟火色,但她又比烟火色要动人,烟花不过是短暂的、昙花一现的,但她却是悠久不变。
像是独立于枝头的梅花,盛开的坚韧美艳。
容阙觉得,这句话该是送给温离才是。
万千灯火,灿烂烟花,漫天雪景,却也敌不过她的一颦一笑。
就如初见时候,他那时候觉得。
这样灵动可爱的人,怎么会喜欢孟时清呢?
温离少见容阙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捏捏他的脸:“好啦,夸你一句你就呆住了?我也没少夸你。”
容阙勾唇:“阿离的夸赞于我而言胜过千言万语。”
“还说我呢,你才是会说话的人。”温离故意挑着他下巴:“小公子,伸出手来。”
容阙照做,“嗯?”
温离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着的小布袋,递到他手中,神秘兮兮的说:“压胜钱。”
“压胜钱?”容阙琢磨着这三个字。
温离知道钱包不厚,但也不怕他嫌弃,却还是有些心虚:“我没多少钱,你知道的,为数不多压箱底的钱在那次生病出逃的时候被你捡走了。”
“既然如此”容阙拉长着音调:“我就把我赔给你好不好?”
耳侧是一阵又一阵的烟火声,盛放在半空中,又迅速落下,来来往往在他眼中汇出一副璀璨的画。
温离歪歪头,“新年快乐。”
容阙一愣,随后笑着回应:“新年快乐。”
温离挽唇,眸子里皆是他:“我今年的新年愿望是,让容阙把自己赔给我一辈子。”
“好,一辈子。”
这是他和温离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他最快乐的一个新年。
第99章 番外四(第一人称,慎入)
我叫温离, 这是我第三次死亡轮回,我又一次死在了神秘人的手下。
起因还要追溯到一本修仙小说,我和现在流行的趋势一样, 穿越进了原著中,不过我比较特殊, 我是胎穿。
从睁开眼起,我就知道这里不一般。
在他们眼里, 我还是一个不足一个月的小婴儿, 但实际上我心理年龄已经有21岁,但又一次听眼前这个大胡子男人夸我可爱,我实在有些忍不了, 吐了一大口奶。
接下来又是闹腾腾的一片。
“哎呀,怎么回事!”
“快快快!天寧长老呢?!”
“人呢, 温小离吐了!”
“凌武天尊, 我也是一次碰到小孩儿,怎么吐了呢?”
大胡子男人着急的满头是汗, 又慌张的让身边的人去请医修,又骂身侧的男人没用。人来人往,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急。
直到清亮亮的声音打断室内一团乱糟糟。
“太虚宗,云霄剑尊, 玄云长老来了。”好看的女人身着华丽的衣裳,美得像画一样。
直到熟悉的名字出去, 我终于搞明白这到底是哪个世界。
我喜欢练剑, 只是因为剑并不像其他兵器一样繁琐, 更是好拿好用, 并且挥舞着剑的样子,像极了武侠片的大侠。
我七岁的时候凌武天尊用斧劈山, 为我煅了一把剑。
那把剑浑身都是绿色的,放在眼前想一个亮晶晶的宝石。只不过剑比我要高半个头,拿起来费劲。
可师父说,我就是天生做剑修的料子,要让我成为像他一样的剑修,叱咤风云。
我很想告诉他,别让我努力了,求求,我必死的局面呀!
我叫温离,原书男主的白月光也叫温离,我等于温离,白月光等于我。
不等式秒了。
只可惜事不遂人愿,我已经努力不出去抛头露脸,奈何我就是有天赋。
别人要学三天的剑谱,我只要一个下午,别人练不成的招式,我信手拈来,还有死记硬背难记下来的剑诀,我只用一眼就牢记心中。
很快名声就传出去了。毕竟修仙界的奇才很多,像我这样特别厉害的很少见。
对此,师父颇为高兴的摸摸我的头,“不愧是我徒弟,我从小就见你骨骼惊奇。”
呵呵,如果师父没有半夜偷偷去宣传我的修炼事迹,我也就信了。
时间飞速,那天师父破天荒的减免我的练习,把我拉出去,说要带我见个人,恍惚中打听到,这个人叫做孟时清
你要说别人我可不认识,但你说孟时清,那可不要太熟悉!
我能来到这个世界,和他脱不开一点关系。他出现,我就一定会死。
只是没人告诉过我,原来不只我这个小萝卜头会拿长剑,他这个小萝卜头也不赖啊。
那把剑都快把他压死了,但被他师父瞪了眼,他又把剑架着,像是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笑的很大声,成功吃了师父一记栗子,孟时清看了过来,似乎也被我的表情逗笑,压着的唇角微微上扬。
“阿离,这是玄云长老的大弟子孟时清,你们二人剑意相通,从今往后要互相帮助。”师父压着我的脑袋,将我推了过去。
玄云长老也侧头在和孟时清说些什么。
只看孟时清点了点头,害羞的朝我走过来,小声道:“我叫孟时清。”
第一次见这么害羞的男主,我嘴角的笑意弧度又慢慢扩大,但是一想到不久的将来,我会因为他死
不嘻嘻了。
“叫你小白怎么样?你很白。”
我是这样说的,却在心底暗戳戳高兴。
小子,我可比你大二十岁,加起来你都要叫我阿姨,我可不会让你的剧情扰到我,等着吧!
但孟时清显然没有意会我的嘲笑,反倒是一脸羞涩的盯着我笑
不是,你笑什么?
我很是怀疑,这本书的男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过幸好,他虽然看起来脑子不太正常,但相较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练剑的时候不会刻意让着我,也不会随时随地跟师父打我的小报告。
很多时候看他才十岁就要练那么多东西,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便悄咪咪告诉他一些法子好蒙混过关。
这厮却完全不感谢我,反倒还义正言辞的告诉我,凌武天尊疼爱你,不舍的你太辛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应该的。
我气的啊,这小孩应该出一本书,叫做一句话气死人。
所以那天过后的半个月,任凭他怎么来宗门,我就是避着不见。
师父那几天心情好,让我跟着师姐下山玩。
那天晚上回到宗门,我就看见蹲在我门前的少年,他拄着那把比他还要高的剑,点着脑袋忍着困意,听到动静又迅速的抬头朝着黑暗处看了看,见没有人影,又失落的低下头。
我叹了口气,想想还是算了吧。
他也只是个小孩子,我加起来都是他一倍的年纪,和他计较什么?
所以我喊住他,问他来干什么。
他把护在怀里的书拿出来,像是递宝贝似的递给我,“对不起,这个剑谱你之前一直喜欢,我和师父借出来,给你用,你不要生气了。”
我很快接下,喊他进来喝杯茶再走。
他很快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乖乖的跟在我后边坐下,可无处安放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我想了想还是说:“你这么晚了还在外头,你师父不担心吗?”
“我和他说过来找你。” 他仰着脑袋,有些失落但有些高兴,情绪十分复杂,让人看不透。
那天晚上我和他聊了很多,不过我看他好像不是很开心,也变着法子安慰他了一下。
实不相瞒,我可是有教编的人,专业对口了。对付小孩子,有的是办法。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好说话,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他来玄天宗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候一大清早就能看见他挑着剑在院子里练,直到月上柳梢头,他才迟迟的赶回太虚宗。
师父调侃他把这里当成了家,我却想的是,完蛋,命不久矣。
我很清楚,和男主牵扯的越多,我就越摆脱不了剧情。
这段时间里,我还特地让师父加强巡逻弟子缜密程度,包括上玄天宗的各个步骤,千万不能出纰漏。
师父笑我,人越长越高,胆子越来越小。
我看着师父逐渐苍老的容颜,头一回感觉时间这么快。
时间一长,我就容易忘记以前的事情,甚至有时候我都会忘记,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即使我很努力想要错过剧情,却还是等来了那一天。
我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平日里疼爱我的师兄师姐们躺在地上,冰凉的身躯,温热的血,像是一团雾气,迷乱了我的眼睛。
最后在一处房子的木头残骸里,我发现了师父的遗骸。
师父平日里很注重自己的打扮,认为自己就是玄天宗的门面,无论何时都要是最好的状态,也时不时会打趣我不会打扮,否则求娶的人都排到山下了。
只可惜他现在倒在这里,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傲娇的模样,紧闭的双眼,无声的痛斥着他所遭遇的惨案。
我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带着记忆。
无力感几乎要把我吞没,我甚至喘不上一口气。
明明我知道的,明明我阻止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躲不过?
就在这时候,孟时清忽然出现要带走我,让我跟着她一起去太虚宗,她会保护我。
瞬息间,我恍然。
眼前的少年已经不再是我可以嘲笑的小萝卜头,而是真真正正有了潇洒英姿。
我知道不能怪他,但是我忍不住。
可他却只以为我还在伤心,强硬要带我离开。
害怕杀手会突然返回,他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
但我推开他,我说,你先带着行李离开,我要留下把师父和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葬下。
孟时清不愿意。
于是我又一次推开了他,然后拔高音量问他,“我想静静,好吗?”
他显然被我吓到,犹豫半晌,还是点点头:“我在山门等你。”
我点头,然后闷不做声的拖着师父往后山去。
这个时候我是多么庆幸,如果不是师父要我练剑,或许我都没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知过去多久,我总算是停下来。
平日里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山门,此刻却静的可怕,往来的风声呼啸不停。
刮的脸生疼,却显得双手的酸疼差了太多。
我按着约定前往太虚宗。
不为别的,我只想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上山的路很难走,但对于我来说不算困难。
每每想起倒在宗门的师兄师姐,我就难以平静。
不过我还是忽略了剧情的强制性,或者剧情掐死了我最后一抹侥幸。
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树丛中缠斗的人,便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剑贯穿了身体,临死前,我竟是前所未有的解脱。
直到世界昏暗,却又再度光明。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夸奖的声音一成不变。
我看到了满眼欢喜的师父,这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我又回到了穿越来的时候。
这一次不再想认识孟时清,再本来应该相遇的日子,我抱病在床,闹腾着不愿意出去。
师父也没有强求我,便让我留下。
但就在隔天,我心情愉快的出门时,却看到了在院子中的不速之客。
他还是拿着那把长剑,温和友好的朝她笑笑:“是温师妹吗?凌武天尊让我来找你。”
我笑笑,心里却骂了不下百遍。
于是我又和他成了朋友。
时间过的很快,我也随着越来越胆战心惊。
终于到记忆中的那一天,这一次我更提前让师父做好准备。
所有来往的弟子都要经过严密的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并且这一次我要和在宗门里等着。
我倒要看看,这条死路到底能不能走得通。
这一次我看清楚了杀手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出手的力道大的难以违背。
我就这样看着师父倒在了眼前。
师父沾着血的手轻轻攀上我的脸,温热的血刺痛着我的心。
他断断续续的做着口型。
我看懂了。他要我躲起来。
我发了狠的跑,身后无尽的夜像是豺狼血盆大口,只要我慢一步就会将我拆之入腹。
等我再次松口气停下时,周围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
我瘫倒在地,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阵冰冷的剑风将我从地上拖起,那把剑不由分说的刺入我的腹中。
临死前我看见看到了一双眼睛。
是一双很好看的凤眼,里头还带着淡淡的惊讶。
我来不及想他在惊讶什么,因为我又重生了。
第三次醒来,欣喜和激动都被冲淡了些,反倒是深深的疲倦笼罩在我身上。
这天地间仿佛有一道规则,死死的约束着我的脚步,不论我做什么,不论我怎么选择,这个结果只有一个。
可越是要我死,我偏要活。
果不其然,我又来到了山里,又是在打斗的两人。
我知道,只要我走过去,我就能活着。只要我走过去,那么以后,我再也不会被规则控制。
于是我不再坐以待毙,我从山林中挑了条小路,双脚不要命的跑,碧玉剑在身前砍落多有想要阻挡我前进的东西。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我以为我即将出去的时候,眼前蓦然出现一个草丛。
我剥开凌乱的枝丫往里看,依旧是打斗的两个人,场景毫无变化。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不论我怎么努力,好像都出不去。
既然出不去,那我就要破坏规则。
我冲到黑衣人身后,清楚瞥见那身着黑衣的男人,正是杀害我师父的罪魁祸首。
我唤出碧玉剑,从后边砍向男人,剑气横生,直接砍落他的半张面罩。
只可惜少年被拍飞出去,他没来得及看到他的真面目。
可是我看到了。
与此同时,男人的剑已经没入我的胸口,经历了三次,我还是会觉得疼,还是会喘不过气,但此时心底里的害怕已经少了很多。
更多的是恨。
所以我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拿着剑捅了进去。
他挥一挥手便将我打飞。
我撞在了树上,这一刻所有声音都静止,我的头也越来越疼,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死亡的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像是一只大手,把我拖进深渊。
…………
好疼好疼!
我揉着发酸的胳膊,冰凉的河水刺激着我费力的睁开眼。
我居然……穿越了!?
第100章 if线:带着容阙回现代
温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 熟悉的室内布局以及柔软的大床都令她难以适应。
分明昨天夜里她还躺在拔步床上,和容阙嬉戏打闹,怎么转眼间就到了这个地方。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布局, 带着淡淡香味的枕套被褥。
温离从床上惊起,摸索着床头的手机, 手机因为长时间没电已经关机,等她充上电再打开, 义无反顾的打开晋江, 书架上她看的那本小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毫无痕迹,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过往的点点滴滴如此清晰,怎么会只是一场梦?
不等温离细想, 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这才发现手机里已经有十来个未接电话。
“喂, 温离, 你在哪里?”那边喧喧嚣嚣,女孩的声音却明亮清晰。
温离一顿, 远久的记忆在此刻回笼。
她今天原定是要去参加一场教研会的,这场教研会实习老师都要参与, 并且还有教育局的人在场。
一点半开始的教研会,现在已经一点了。
“你还不快来, 组长点名了,我说你肚子不舒服去厕所, 撑不了多久!”
温离拧眉, “我来了, 我来了, 出了点事情耽搁了。”
小郑应道:“千万不要迟到了,组长会杀人的。”
“马上到!”
温离也来不及多想容阙的事, 忙的刷牙洗脸换衣服,幸亏开会堂离她家不算远,开着车十分钟就能到。
等到温离上路的时候,外头淅淅沥沥开始下雨,雾气朦朦在车水马龙间,时不时会有几道惊雷落下,明明是下午一点多,天已经黑的和晚上七八点一样。
温离停车等红绿灯的间隙,一辆轿车打滑逆行着朝她撞了过来,几乎不等她反应两辆车就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幸亏轿车还减了速度,温离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人都是懵懵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车躲过去的。
耳测嗡鸣声响不停。
轿车司机关切的下车询问她的情况,周测的司机也纷纷停下车,有给她打伞的,有问她需不需要报警,需不需要打120。
但温离却什么也听不见,因为一个答案悄然在她心底落下。
她刚才的身手绝对不是咸鱼的自己能做出来的,也就是说穿书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那么
容阙是不是也存在?
直到从警察局出来,温离都还有些神志不清。对于司机提出来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也被她拒绝,因为她很清楚,撞上的那一刹那她的速度很快。
车被拉去修,她只能撑着伞走出去,等到开阔的路口再打车。
“叮铃铃——”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温离如牵线木偶似的接电话。
“温离你在哪个警察局呀,我过来接你吧,和组长请过假了,组长让你别担心好好休息。”小郑语气激烈,那边吵哄哄的,研讨会还没有结束。
温离顿了顿,不想麻烦她,赶来赶去很麻烦,“没事,我已经上车回家了,没有受伤,没事”
空气静了几息。
小郑握着电话,越发焦急,“温离怎么了,你怎么了?”
雨夜静谧,落雨声清脆如丝竹,雨帘垂落,平添几分萧瑟,黑夜浓稠,吞噬入腹中,只剩下他沉沉眉眼。
黑衣上金丝线勾勒出祥云纹,腰间别着一个小巧的荷包,荷包上针线不算精巧,几处歪扭几处线头,但却十分干净,可见主人爱惜程度。
良久,温离缓过神,低头和小郑交代,“我有点累了,到家给你报平安。”
“好,你小心。”小郑回道。
话音落下,温离已经被人搂入怀中,温凉的怀抱和掷地有声如擂鼓的心跳声,有力的传入耳中,声声清脆。
熟悉的檀香淡雅清香,激的温离眼眶发烫。
她呜咽着出声,“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你终于出现了,吓死我了。”
容阙收紧了怀抱,接过她手中的伞倾斜着替她挡去斜着打进来的雨,安抚的摩挲着她的发,亲昵的轻蹭,“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直到温离带着容阙回到家,她都还未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大一个人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又出现了呢。
一进家门,容阙滚烫又热烈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下来,从唇上辗转反侧,勾引挑衅,然后再不容反驳的闯入。
直到温离实在喘不过气,反抗的推了推他的胸口,他才缓缓松开桎梏,只不过滚烫的唇缓缓移下,落在她雪白的颈侧。
“你怎么来的?”温离轻哼了声,被他啃咬的动作闹的并不好受。
他也是故意不让她好受,磨着不上不下。
容阙微微顿住,黑漆漆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仿佛下一瞬她便会消失,“你走了十天。”
“十天内了无音讯,我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直到我遇到一个人,他告诉我,想要找到你很简单,他说他对不起你,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所以他满足了我的愿望。”
温离大概能猜到他口中的人是谁。
是这一切发生的始作俑者,是她穿书的缔造者。是人是鬼是神,还是什么天道。
“辛苦你啦。”
温离握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发上站着水珠,正湿漉漉的淌着水。
莫名让温离想起一个形容,落水小狗。
嗯是挺像的。
“你灵力呢,怎么让自己淋雨了!”温离抹去他额间滑下的水珠。
容阙轻描淡写道:“没了。”
温离皱眉,“没了?”
容阙也学着她的样子替她擦了擦水,“那个人说你们这个世界没有这种本事。为了维持平衡,我也不能有。”
想起他方才直愣愣的站在雨里,完全没有惧冷的意思,温离便猜他衣裳里已经湿透,忙不迭的推着他往浴室去,催促道:“快去沐浴,不然等一下感冒了。”
容阙看着陌生的房子,没有丝毫的见外,而是反手拉住温离,“你也洗。”
温离撑着伞还算好,只淋了一点点,但瞧着还是有些狼狈。
容阙眸子暗了暗,手中力道不减反增,“我们一起。”
温离没说什么拉着他进浴室,先教他浴室里的东西该怎么用,最后又提醒,实在不行可以泡浴缸,一顿说教下来,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再拿出干净浴巾和就想出去。
“我家里没有男人可以穿的衣服,所以我现在要给你去买,你乖乖的洗完,然后把浴巾套上。”温离拍拍他有些湿漉漉的发顶。
容阙垂眸看她,“不。”
温离:“没有不。”
“哦。”容阙拉着她,眼神黏稠的可以拉丝,“你不能走。”
温离心想,外面下着大雨,她家还在这里,自己能走哪里去?
但又想起穿书诡异的事情,也明白他的担心,拍拍他的手背安慰:“我就在门外,你要是不放心就喊我的名字。”
“嗯。”容阙这才依依不舍松开手。
等浴室的门关上,温离也算是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到沙发上,摸出自己的手机为他在网上找跑腿买衣服。
现在还不算晚,接单很快。
浴室里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容阙很聪明,这些怎么用教了一遍就会。
温离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紧绷的心神因容阙的到来终于松缓下来。
很快她便进入梦乡,甜甜的梦里还有容阙在给她做剑穗。
不过一道刺耳的音乐搅乱了她的梦。
温离睡眼惺忪的从沙发上起来,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隐约还能瞧见纱门上的人影。
那道刺耳的音乐原来是门铃。
温离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怎么跑腿这么快的吗?”
她走到玄关处,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门。
“温离!”小郑笑容满面的看着温离,“我来看你啦!”
温离眨眨眼,下意识让开了身侧的位置放她进来,“小郑?研讨会结束了?”
小郑是她的大学同学,为数不多的朋友。
“早就结束了,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多累。”小郑手上还提着水果,侧着身子问温离,“给你放哪儿?”
“放茶几上面就——”
温离猛的一顿,她突然想起,自己家里现在还多了一个人,并且是一个男人。
还是没有衣服的男人。
但为时已晚,容阙已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小郑的笑容戛然而止,落在容阙身上的视线很快移到温离身上,眼里兴味和八卦并存,兴奋的张着嘴,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温离对天发誓,如果上天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一定会给容阙买一件浴袍,而不是短短的浴巾斜斜的捆在腰间,只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但其实容阙原本是不想穿衣服的,毕竟这里只有他和温离。
可是他想起温离的交代,还是决定用浴巾围上。
“温离,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小郑很是得体,并没有盯着容阙看,而是将炮火都对准了温离,“我就说怎么不要我来警察局接你,原来已经有护花使者了。”
温离揉揉眉心,“你听我解释”
小郑眨巴眼睛,“介绍一下?”
“他是我的男朋友,叫做容阙。”温离道。
“什么时候谈的呀?”
“最、最近。”
“哦~”小郑朝她使了个眼神,“那你们好好度过一个美满的夜晚,当然如果明天早上要请假,你也可以和我说,我帮你报假条。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注意节制。”
小郑火急火燎的离开,贴心的为他们关上门。
温离抬眼看着容阙,后者还湿着头发站在原地,神色幽深,“男朋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