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2 / 2)

第26章 神魂颠倒0.26% 他的心被猛捶了一……

第二十六章

常睢被砸得又是一懵, 直到发现砸过来的人是宋小五,这才手忙脚乱的扶着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宋小五胸口的起伏本来就微弱,被相夫子一番折腾, 呼吸更是微弱的几乎要听不见了。

他翻过宋小五,这个时候才发现,宋小五的胸口插了一柄匕首,正中心脏, 即使宋小五有超强恢复能力,一把刀插在胸口,也是出气多进气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常睢不敢犹豫,攥住宋小五胸口的匕首,一点点从血肉中抽出来。

利器磨过血肉, 宋小五的脸色更加苍白。

如果是普通人,常睢不敢这么做, 但宋小五有着超强的恢复能力,插在心脏的刀不是在堵住血液,而是在隔绝他的自我恢复。

常睢用足力气, 不敢快, 不敢慢,平稳的一点点抽出来。

心脏是个有着超强压力的动力泵,即使他再缓慢,匕首完全抽出来的瞬间, 宋小五心脏滋出来的血液依旧溅了他满脸。

血淋淋的, 还带着温热的气息。

常睢呼吸倒抽,心脏都跟着停滞了瞬间,然后, 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舔了一口流到唇边的鲜血,瞬间脑袋一热,身后刚才被砸伤的淤堵跟着微微泛痒,应该是正在恢复当中。

只是血液便有如此效果,可以想象宋小五的身体被人参改造到什么程度了。

常睢睁开挂满血液的眼睫,透着血红的视线,他看到了相夫子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拿着刀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开始被他扔出去的短匕,插在学舍的墙上,他刚才就是去拿自己趁手的武器去了,并将整个学舍的蜡烛都点燃了。

“我倒是把你忘了。”相夫子手里拿着一截烛台,抬起另一只手,袖中钻出一截绳子,自动将常睢捆得严严实实。

常睢手中的短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心脏紧抽,注意到相夫子手中那沾满血液的匕首,又看了看旁边宋小五逐渐恢复的呼吸,明白对方是要对他们出手了。

相夫子放下烛台,顺着常睢的视线看过去,轻柔的笑道:“真是要感谢你的残忍,我原本想让他死了,再刨开他的脑袋,让他少些痛苦,偏偏你要将他救活,唉,看来这场痛苦,他是免不了了。”

常睢抿唇,意识到相夫子的恶劣,他明明没有必要对他说这么多,但为了看他痛苦后悔,他还是说了。

常睢自然不会痛苦后悔,只有活下去才能有逆风翻盘的机会,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宋小五身受重伤,相和颂昏迷不醒,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他自己。

烛光的学舍中,常睢看向将烛台放在桌案,准备动手的相夫子,他的心脏突突跳了两下,深吸了口气,出声:“我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不在小五哥身上。”

他说的笃定,相夫子侧眸,终于正眼看向常睢。

或许是修行者的傲慢,他从来不将还未引灵入体的常睢放在眼中,所以常睢的误导非常成功,虽然他将他们两人都捉了过来,一个都不肯放过,但他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宋小五身上,认为是宋小五得了月魂草。

直到此时,常睢提及他最关心的话题,他才正眼看向常睢。

但也仅仅只是一眼。

他依旧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

“哦?那在谁的身上?”相夫子露出教学时一般无二的虚伪笑容,只是这抹笑容在现在看来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讥讽味道:“你不会说我要的东西在你那里吧?”

常睢读懂了相夫子讥讽笑容下的潜台词,你要为了朋友牺牲自己?

相夫子这就看错常睢了。

“不在我身体内,在阿颂哥身体内。”眼见相夫子的匕首就要刨开宋小五的脑壳,常睢加快语速,“我是和他们一起进入禁地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有一道光束进入了颂哥体内。”

相夫子下刀的手微顿,不得不说,常睢的话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

听到常睢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否定。

他在相和颂周围使用过月魂叶片,月光虫并没有飞往相和颂身边,但……但如果是在禁地里提前闻到香味,收敛了气息呢?

他杀死常四后,相和颂立即发觉他的不对劲,他知道自己相和颂一直很聪明,一直以为他是自己在夜间行动不小心被相和颂发现了,但现在想来,相和颂不清楚他的目的,又是从哪里看出他想对宋小五和常睢下手的?

这从未预想的可能让相夫子不由陷入思索,这么一想,又觉得常睢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他思绪几经转变,最后落在了常睢身上。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东西?要找的东西还在颂儿身上?”

“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常睢见相夫子兴致盎然,镇定的解释道:“但我知道,在禁地内,跑到小五哥哥身体内的人参妖怪,人参妖怪为了救身受重伤的小五哥,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你如果想要得到的是人参妖怪,应该会对他的血肉感兴趣,而你却只想刨开他的脑子,既然小五哥哥的人参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东西,那那个东西一定在颂哥身体内。”

常睢说了拖延时间的解释,最后才总结道:“我亲眼看见,有一个东西跑到阿颂哥哥身体内。”

“我不知道进入颂哥体内的东西是什么,我想应该是你要的那个东西。”

相夫子若有所思。

连续说了一大段话,常睢不禁口干舌燥,但是他不敢停下来。

他方才眼尖的看到相和颂的手指动了动,意识到相和颂快醒了,他必须要拖延时间救下宋小五,等相和颂苏醒。

为此,他只得抛出一个个让相夫子惊愕的话题,将相夫子的注意力吸引住。

否则,但凡相夫子分神,想明白全刨开看看就能得到真相,便不会再给他一点时间。

不等相夫子想明白,常睢换了口气,又马不停蹄的继续道:“相夫子,你是阿颂哥哥的父亲,只要你想要的东西,颂哥肯定会给你,你不必伤害小五哥。”

相夫子还没有思索常睢话中有几分真假,又被他话中透露的讯息惊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相夫子?”

就连宋小五都没能发现他是相和颂的父亲,可是这个孩子却发现了,说起来,刚才便是他认出了自己不是阿云,提醒了宋小五.

常睢感受到相夫子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知道相夫子对他的怀疑一定上升了。

过度的紧绷让他呼吸发紧。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引起相夫子的注意。

但没办法。

他现在只能庆幸相夫子自持完全掌控了局面,完全不在意稍微拿出一点时间解开疑惑。

额头渐渐被汗水渗透,他继续解释道:“因为你将我从颂哥的身边扔走了,看到我手中的血,以为我伤害了他,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怒,你对我和小五哥下手,却没有对颂哥下手的意思,而除了夫子,我想不到你会是谁。”

相夫子不置可否的露出笑容,“你很聪明,但你想错了。”

他意有所指地说完这句话,常睢的出错让他没了谈话的兴致,已经解开自己的疑惑,他准备继续动手。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和小五都醒了,颂儿万一醒了,也是个不小的麻烦。”他说着,手中出现一道符纸,朝着昏迷的相和颂飞去。

常睢不知道他手中的符纸有什么作用,但左右不过是与这捆缚的绳索有相同的作用。

这怎么可以!

见相和颂完全没有苏醒的意思,常睢心脏狂跳,挣扎着被捆住身体,不由大声质问:“你是颂哥的父亲,你杀了我们,就不怕他伤心吗?明明只要等他醒过来,你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对小五哥下手?!”

“啰嗦的小鬼!”相夫子此时却没有和常睢废话的兴趣了,抓着匕首向常睢走来,“你想第一个死,我满足你。”

烛光下,成年女子再纤弱的身材也比一个八岁的小孩大,她一步步走过来,占据了常睢全部的视线。

烛光的灯芯烧出轻微的啪嗒声,在死亡的威胁前,常睢心脏仿佛都停滞了。

脑海中,阿杀也感受到了这股杀意。

他已经看出相夫子是找他的,相夫子明明是个非常符合他条件的选择,是个修士,也够坏,甚至马上可以杀了玉曦的宿主。

可是、可是……阿杀看着在相夫子身影下显得格外弱小的小鬼,一想到常睢要死了,他心里就格外烦躁。

他不由埋怨道:“我都说可以带你走了,你为什么不走?”

只恢复了一点灵气的他又可不是眼前这个修士的对手。

阿杀道:“要不,你把我交给他吧,我会说服他放了你。”

他觉得这个主意颇好,蠢蠢欲动想要从常睢的紫府中出来!

“不许去!”常睢咬牙,几乎怒火上涌,他毫不犹豫制止道。

他设计了这么多,甚至险些害宋小五丧命,现在相和颂昏迷中,不代表玉曦也没有意识,如若玉曦得知月魂草在他这里,他以后就彻底和主角团决裂。

失去了月魂草,又与主角团决裂,就算活下来,他的修行之路也断了七七八八。

他绝不接受这个结果。

他不相信自己会失败。

“你是我的东西,就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任何人也没有办法在我活着的时候夺走你!”常睢咬牙。

既然做了,那么直到最后一刻,他都会相信自己。

“所以不许去!”

阿杀被常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惊到,“可是我不去,你……”

就死了!

他说不出话来,因为在他们对话间,相夫子已经攥着的常睢脖颈,将无法反抗的他按在桌案上,手中的刀刃已经举了起来。

相夫子冰凉的手攥住他的脖颈,当死亡真正来临,常睢此刻没有了紧张与害怕,他心中只有愤怒,他死死盯着相夫子,让自己深深的记住这一刻,这就是没有力量的下场。

如若能度过这次危机,他日后绝对不会再遭受这种屈辱。

怒火在常睢心中燃烧!

短刀的刃光倒映在常睢的眼中,常睢漆黑的眼眸在这一刻异常的亮,相夫子晃了神一下才发现为什么亮,因为他的眼中不仅有利器的光芒,还有熊熊燃烧的愤怒和反抗。

像是一个稚嫩的小兽,爪子还没有长齐,心却已经迫不及待要撕穿他的敌人。

真是讨厌的眼神。

相夫子漫不经心的想着,手中的刀刃却毫不犹豫往下捅去。

只要刺穿脑壳,就会迸出血液,这个小子就会永远闭上这双让自己讨厌的眼睛。

相夫子为此有一瞬间的兴奋,然而预想到的,刺穿脑壳和脑干的手感没有传来,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上他的短匕,将他手中的短匕撞飞出去。

并在撞飞短匕后,直直朝着他的面门刺来。

瞳孔紧缩,相夫子毫不犹豫抓紧手中稚童的脖颈,然后攥着他的脖子,点脚后退的同时,举着常睢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

常睢还未来得及为相和颂出手而欣喜,下一秒,天旋地转中,然后,他就听到了相和颂惊恐的呼叫。

“小睢!”

发生了什么?

常睢后知后觉一感胸口的刺痛,不等他反应过来,他被人狠狠一掷,整个身体摔到墙上,又咕噜从墙上滚下来。

疼——疼到发木后,全身各处又传来更为剧烈的疼痛。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安静!

常睢拼命的呼吸,却仿佛溺水的人,得不到延续生命的空气,生命迹象从胸口的位置拼命流逝。

常睢张口大口大口的呼吸,周围传来不知谁的朦胧呼唤,阿杀似乎也在说着什么。

眼前一片发黑的模糊。

但是常睢都没有力气去关注了,他忍住晕眩的感受,拼命汲取空气。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好不容易坚持到相和颂醒过来,事情好不容易迎来转机,胜利就在眼前,他不能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一瞬间,又好似过了好长时间。

他有了些许意识。

要抹宋小五迸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液……抹到伤口上就好了,抹到伤口上就好了……

莫大的力气换来的只是手指的颤动,每动一分一毫都传来巨大的痛苦,他挣扎着……

对了,他是不是被绳子捆住了,所以才动不了。

“别动。”这时,他嗡鸣的脑袋忽然听到了阿杀的声音,“宋小五来了。”

世界为之一静,他仿佛从能将人溺毙的深海中回到海面,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他贪婪的呼吸着微凉的空气,然后唇边传来温热,那温热滑入喉咙,滋养着他冰凉的四肢五骸,唤醒他涣散的意志。

常睢迷蒙的抬起方才还重若千钧的眼睫,迷迷糊糊,他看到宋小五焦急的脸庞,割开的手腕挡住他半张脸。鲜红从血肉中流出,流入他的唇喉。

“……小睢,你没事吧?”宋小五唇瓣张张合合中,声音突然能清晰的传入耳中。

常睢眨了眨眼睛,回应宋小五。

“太好了,你没事!”宋小五见他睁开眼睛,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脑袋渐渐清明,他听到相夫子与相和颂战斗时的对话声。

“颂儿,你为何非要和我作对?你母亲是自愿被我占了身体,而且我们也是为了你啊,你刚刚踏入修行之路,不知道修行艰难,我努力增强实力也只是为了保护你不受欺负。”

那阴冷的声音带着虚伪的真诚。

“父亲,你要找的月魂草在我这里,放他们离开。”

“你知道月魂草的名字,果然在你哪里,好儿子,你先给我,我就放他们离开。”

霹雳啪嗒的战斗再次传来,似乎是谈判破裂了。

宋小五的血液比他想象中的效果还要好,常睢不过喝了两口,身上的伤口开始尽数恢复。

除了胸口还有点疼,他忍不住抬手抚住难受的胸口。

常睢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绳子早就被割断了,应该是相和颂割断的,为了让宋小五过来救他。

嘈乱的战斗传来,伴随而来的是相和颂焦急的呼喊:“小五,带小睢走,这里我一个人可以!”

“好。”宋小五无条件相信相和颂。

常睢被宋小五搀扶着站起来。

他转身离开前,瞥了一眼相夫子与相和颂的打斗。

相夫子朝他们的方向扔符。

相和颂不愿意让黄符伤害他们,控剑斩断,然而他自己却被相夫子突袭,两道雷符朝他飞来,他只能狼狈后退。

霹雳雷光闪过——地面开裂,房梁晃动,甚至一面墙都打出一个洞。

圆木房梁却朝着他们砸下来,是相夫子踢的,他不允许宋小五与常睢离开。

如果不是宋小五眼疾手快,带着常睢退了一步,他们就要被压在房梁之下了。

常睢看向挡在他们身前的相和颂,他衣袍破破烂烂,呼吸急促,浑身肌肉不自觉抖动。

相和颂再天赋卓绝,也不过是修行数日的修行者,和相夫子一番缠斗下来,不落下风,甚至找机会割断绳子,让他们有机会逃走,已经算是超出他能力范围外的优秀了。

相夫子也正是看出相和颂根本敌不过他,这才咄咄逼人。

宋小五自然也看出了相和颂的疲惫,他改变想法,放开常睢,走到相和颂面前。

“我们不走,我来帮你,打就打,大不了就死在这里。”

宋小五在昏迷中,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常睢与相夫子的对话,他不懂相夫子到底为何要向他们要什么月魂草,但是他好友不给,那就不能给。

认识这么多年,宋小五就知道一件事情,他好友不愿做,不同意做的事情,一定是那个事情有问题,他好友绝不可能有错。

常睢默默地后退,退到最远处,他没战斗的实力,就不添乱了。

相夫子冷笑,“没关系,你们不愿意给我,我从你们尸体里找也一样。”

他说着,数道黄符齐齐射来。

面对相夫子的这类攻击,相和颂大多时候用残剑片斩断,让其在远处爆开,武器都拿来抵挡攻击了,自然没有再攻击的手段。

但是此时宋小五却跑上前去,拿着随手从地面抽起来的棍棒,冲了上去。

黄符棍棒上炸开,金色的爆炸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啊啊啊——”宋小五痛苦的吼叫,却不肯让开一步。

他们之间的默契,便让相和颂知道了宋小五的打算,宋小五抵挡爆炸符时,他的残剑片从爆炸中穿过,直直地射向相夫子。

一道金光从相夫子身边浮现,崩飞了射来的残片。

这是他身上贴着的一道防护符,

但是没能结束,一道人影飞速闪现到残剑片被崩飞的上方,攥住残剑片,从上而下,捅向相夫子。

尖锐的残剑片撞上金色的防护罩。

相和颂攥着剑的手被剑刃割破,血液浸湿剑身,他青筋暴起,将自己全部灵气注入其中,使用全身力气,咔擦——咔擦——金色防护罩出现裂纹,然后碎裂,残剑片朝着相夫子刺去。

相夫子不慌不忙,不躲不避,阴柔的眉眼露出一丝冷笑,下一秒,一道雷光从相和颂头顶炸起。

相夫早在房梁上贴了雷暴符。

相和颂被雷电符正好劈中,蓝白色电流灌注在相和颂身上,让他身形不由痉挛起来。

相夫子后退一步,指尖夹着一道封灵符,急速射向相和颂。

封灵符,会彻底封住敌人身上的灵力。

相和颂却顶着巨大痛苦,面目狰狞却又格外坚定地挥起手中的残剑片。

相夫子觉得相和颂被劈傻了,那残剑片巴掌大小,挥起来,根本斩不到他的符箓,然而他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飞向相和颂的封灵符便在他面前被成两半。

怎么回事?

相夫子直觉不对,但已经晚了,他感受到一股极度锐杀之气,带着仿佛杀过上千万人的肃杀,朝他挥舞而来。

他的身形被这股铺天盖地的寒肃气锁定,他……

“噗——”相夫子捂住丹田,他的肚子被划开,半个丹田被毁了,灵气溢出,他无法控制符箓了。

他踉跄后退两步,一时间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常睢没有看到相和颂破开相夫子的防护罩,只看到相夫子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剑刺破腹部,后退了两步。

他愣了一下,明白是玉曦出手了。

他不知道相夫人的身体修为几何,但相和颂绝对比相夫人的修为低,更不用说,相夫子还有那么多的符箓。

这是难以跨越的实力差距,但是相和颂有出色的战斗意识,以及玉曦的帮助。

相和颂出色的战斗意识让他坚持到了现在,玉曦的帮助,则是一击必杀,出其不意的决定战斗的胜利。

相夫子符箓的灵气用完,电光与爆炸消失。

挡住爆炸符的宋小五满身焦黑坐在地上大喘气,身上血肉渐渐恢复。

被雷劈的相和颂也半跪在地上,缓缓恢复体内的灵气。

战斗结束了。

一片寂静。

常睢松了口气,看着满地狼藉,相和颂赢了,太不容易了。

捂住伤口,无法聚集灵气的相夫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落败,禁不住再次后退了两步。

相和颂踉跄逼近,颤抖着手,用玉曦幻化出来的透明剑身抵在相夫子脖颈。

“颂儿。”感受着脖颈间的冰凉,相夫子忍着疼痛,放轻了声音,“我从来没想杀过你,我只是想要得到月魂草,你母亲是愿意的,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你的朋友,杀死你的亲生父亲吗?”

相和颂的手颤抖。

“颂儿!”相夫子的声音充满挣扎。

常睢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对身体内种的阿杀问道:“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的事情吗?如果我解决了觊觎你的修行者,你会选择我成为你的栽种者吗?”

“你现在的回答呢?阿杀?”

阿杀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回顾常睢所做的种种。

“你不是早就说过,我是你的东西吗。”

阿杀此刻心甘情愿。

他明白了为何他明明都暗暗透露态度,愿意为手机法宝而让步了,常睢依旧没有顺杆爬的逼他,因为常睢要的不是他的妥协,而是他的心甘情愿。

常睢不是坏修行者,但是他有一颗比任何人都坚定变强的心,有面对死亡也不肯放弃的态度。

他不知道常睢如何看出相夫子对月魂草的觊觎,但他依然没有害怕,敢从这样一个修行者夺食,并且还成功了。

这样的常睢确实比任何人都要适合成为他的栽种者。

想到这里,他不由郑重的再次回答常睢。“我愿意,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了。”

常睢笑起来,他缓缓走向相和颂。

一方是被占据了身体的母亲,受到生命危险的朋友,一方是苦苦哀求的父亲。

相和颂在挣扎。

他所受到的教育,从没有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选项。

宋小五尊重相和颂的选择,他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看看残留的几点烛光伴随着月光照耀在破烂房屋,夜里四周似乎只有相夫子的软言央求。

“你已经毁掉我的丹田了,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颂儿,我是你爹啊……”

望着这张属于母亲,却混合了父亲神色的脸庞,回应他的是相和颂又向前送了两分的透明剑身。

相和颂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他眼中再也没有一丝犹豫了。

他想起了小时候,磕破了膝盖的他没有哭泣,只是兴冲冲找到父亲,给他看自己的伤口,希望得到父亲的一句关心。

然而父亲只是淡淡的垂眸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意味不明的讥弄,唇角微翘,还带着恶意的愉悦。

他当时便呆住了,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他一直记得这一幕,小时他不知父亲眼神的意思,长大后,他又一直不敢承认。

他的父亲是嫉妒着他,嫉恨着他,甚至希望他能痛苦受伤的人。

相和颂心想,痛苦吗?

痛苦。

可他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对父亲下手,他只是明白了父亲是怎样的恶人,知道他如果放了他,他绝对会再次伤害他身边的人。

所以……

手臂决绝的抬起。

“颂哥!”也就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心神剧烈动荡,竟然没能发现来到身边的常睢。

他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小睢,他乌黑的眼眸深深地望着他,仿佛看穿了他的挣扎。

“小睢……”相和颂唇瓣颤抖。

“颂哥,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要动手。”常睢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

相和颂有一瞬间的心软,但又被理智压过去,难受地想要为常睢解释。

“是的,颂儿,小睢都原谅我了……”相夫子捂住伤口,艰难后退。

“我来动手!”

两道声音突然响起。

相和颂愣住,来不及思索,常睢便拉着他的手向前一刺,惊愕的父亲来不及反应,被玉曦刺穿了喉咙。

嗬嗬——他死不瞑目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去捂脖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一个小孩子手中。

剑刃刺破血肉的感觉如此明显,相和颂的手不住的颤抖,猛然看向常睢。

就连远处的宋小五也呆住了。

常睢仰起脸,他脸上尽是血污,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灼人,对上相和颂的眼神,他呼吸急促,又强作镇定的开口:“颂哥,夫子是我杀的,他想杀我,所以我杀了他。”

覆在自己手腕的手稚嫩又弱小,这纤弱的手掰开他僵硬的一寸寸指节,把残剑片攥住手中,柔软的指腹抚过他的掌心,他才感受手心被割裂开的伤口。

——常睢拿走了他的残剑片,握着残剑片,对上他的视线,再次重复道,“颂哥你听到了吗?人是我杀的。”

相和颂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常睢眼中的倔强和认真,他的心被猛捶了一下,又仿佛被狠狠揪住。

母亲的死,他忍住了,要亲手杀死父亲,他可以装作没事,但是面对常睢的……

“对不起。”他艰涩道,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他的犹豫,让小睢替他承担了这份罪孽。

第27章 神魂颠倒0.27% 这是一个很有珍视……

第二十七章

常睢知道自己不应该替相和颂杀死相夫子。

这不是他一个八岁孩子该做的事情, 也与他以往在相和颂面前表现出来的人设不符。

或许此时相和颂是感谢他的,但过了这个时间,难保不会觉得他本性残忍, 竟然小小年纪,说杀就杀。

但是他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即使他已经明白这样做可能会有的后患,他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他没有办法讨厌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他无法不去承认, 相夫子的死亡有他很大原因,而其中相和颂帮了他最多,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所以当他看到相和颂在为此犹豫时,他毫不犹豫攥住了相和颂的手,替他做了这件事情。

他当时的心情,有对相和颂的愧疚, 也有必须杀死相夫子,绝不留有后患的决心。

鲜血从相夫子的喉咙流出, 血肉被刺开的感觉比他想象的明显。

他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但事实是,第一次杀人, 他的手还是颤抖了。

相夫子死死盯着他, 眼神中的愕然还没有消散,扭曲的恨意上涌,狰狞的面容仿佛是个日后会日日夜夜纠缠他的恶鬼。

心脏为死亡狂跳,他却没有移开眼睛, 他死死盯着他相夫子的眼神。

他不会恐惧相夫子, 更不会害怕一个手下败将。

他只会让自己狠狠记住眼前这幅场景,告诉自己,这就是失败的下场, 他绝对、绝对不要沦落到这种结局。

他回头看向相和颂,兴奋和恶心一起涌上心头,他告诉相和颂,“人是我杀的。”

而善良的相和颂捂住了他的眼睛,对他说,“对不起。”

常睢没有回应,他只希望相和颂会记住现在的感情,不要日后怪他太过残忍。

相夫子的事情结束了,精疲力尽的他们休息了很久才开始解决残局。

还要思索明日要如何对村里人解释。

常睢将乱的东西摆放好,相和颂与宋小五将相夫人的尸身收敛好,放到了相夫子的身边。

常睢归置着房间,忽然,沉闷的雷声轰隆闪下,常睢仰起头,看向破了洞的屋顶。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的脸颊,白日里阴沉沉不肯下雨的天,终于在夜间下了起来。

三人躲到相和颂房间避雨,常睢爬到了相和颂的床上。

因为他的房间太小了,三个人站在房间内太拥挤了,只有让常睢擦了擦手脚,先到床上。

相和颂在柜前拿毯子,宋小五放下烛台后,好奇地在相和颂书桌前左翻翻,右翻翻。

他是精力恢复最快的人,经历一番生死危险,常睢这个大人心都有些疲惫,宋小五倒是一点阴影都没落下。

“这个什么?”宋小五在书桌上拿起了一张信封,神色十分惊奇。

他确实非常惊奇,在山村,识字的人很少,而和外面有关系,会寄送信件联系的人就更少了。

“阿娘……亲、亲……”他用自己学来的几个字艰难辨认。

拿毯子的相和颂微怔,把毯子放到床上,朝宋小五走过来。

常睢也好奇站在床上,趴在宋小五的背上,去看他手中的信封。

宋小五被扒拉得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让常睢看的更情况。

常睢看清楚了信封上写的字。

——《阿娘亲笔》

常睢了然,这应该是相夫人写给相和颂的信,在发现相夫子侵占了相夫人的身体后,他便疑惑,相夫人一个拥有修为的人,为何会被散去修为的相夫子占了□□。

在受伤他昏迷时,相和颂定是质问过相夫子这件事情,但相夫子口口声声说,相夫人是自愿的,但其实三人都不如何信他。

难道这封信里面会有解答?

两人扭头,动作一致地齐齐看向相和颂。

相和颂抽过信封,仔细看信封外的署名,确实是他阿娘的笔迹。

相和颂心中的疑惑也不比他们两人少,在场的都是自己的好友,他毫不犹豫,拆开了信封。

洁白的纸张展开,相和颂一目十行阅读起来。

常睢在旁边观察,于是慢慢的,见他的神色渐渐从平静变得愤怒,又从愤怒变为难受,最后看完,他偏过头,眼圈微微发红……

常睢好奇,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他试探地抽走相和颂手中的纸张。

相和颂没有阻拦。

常睢当即拿过来展开,从头看起。

“颂儿亲启……”这是信封的第一句话。

从这句话来看,相夫人好似是个温柔不已的娘亲,但是很快,常睢就发现自己误会了。

这是相夫人写给相和颂的一封信,信中的内容不是淳淳叮嘱,而是一封赤裸裸的相夫子作恶记录,信中,相夫人自称阿云。

阿云告诉相和颂,她不是他的母亲,她本来是上天宫修行镇下的一名普通婢女,被相夫子买来照顾他刚刚生产的道侣和孩子。

相夫子原名相元良,天资出众,原本被家人推举,前往上天宫修行,但在上天宫修行时与人产生矛盾,因那仇人颇有家世背景,于是长辈令他回家,暂避风头。

她便是此时被相元良聘请而来。照顾他的道侣孩子,与相元良一同回家。

相元良的道侣便是相和颂真正的母亲,名叫段公宁,性情十分飒爽。

虽是被迫回家,但途中两人恩爱异常,是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但路程行驶过半,为人温和善良的相元良,有一天却突然变得喜怒无常,暴虐凶残,段公宁那几日也格外严肃,后又过一天,段公宁意图带着孩子逃走,却被相元良追杀死去。

当时的阿云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相元良原本想继续杀了孩子,也就是当时在襁褓中的相和颂,然而伸手碰了碰相和颂,他又改变了主意。

之后,相元良便给阿云种下魂印,叫她伪装成段公宁,带她回到相家家中,而又在相和颂三四岁时,不知相元良处于何种目的,又带着孩子和她来到小常村,成为了小常村的相夫子。

阿云说,她一开始对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但和相夫子相处数年,她对相夫子有了几分了解,便也逐渐弄清了当年的真相。

夺舍重生原本是入神境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但相夫子却有一套奇怪的转生之术,可以轻而易举的夺去他人身体。

当年,相元良便是被其寄生,灭了魂魄,夺了身体。

他用相元良的身体杀了他的妻子,留下相和颂,就是看出相和颂天赋卓绝,将其当一个备用身体养育。

她被种下魂印,无法反抗相夫子,又被相夫子以修行资源利诱,见相和颂是必死的命运,便不想管相和颂的事情,对他投入太多感情,但是相和颂乖巧孝顺,即使被她冷脸驱逐,依旧对她嘘寒问暖,爱戴有加。

她终究不忍,也察觉相夫子本性残忍,深觉终有一天自己可能会死在相夫子手中。

于是她写了这封信,放在房中,如若她死,传信符篆便会带着这封信,自动出现道相和颂桌上。

最后,阿云说不知道相和颂目前是何种处境,只希望她的知道的这些能帮助到相和颂。

常睢读完信,对之前疑惑的事情便了解了七七八八。

怪不得相夫子能够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占了阿云的身体,原来是与相夫人结了魂契,这魂契应当和那奴隶契约差不多。

昨日他还对相夫子曾说,因为他没有对相和颂下手,所以猜出他是相夫子,他本意是觉得相夫子对相和颂还有几分父子亲情。

当时相夫子意味不明的微笑,说他想错了。

原来如此,他不是不对相和颂下手,而是相和颂对他另有用途。

原来这转生之术是他之前就有,不是在禁地所得。

一个个疑惑被解开,常睢只觉相夫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杀错。

至于阿云,她虽说的情真意切,但却又偏偏等她死了之后才说,就是不知道其中有几分是为相和颂打算,又有几分是希望相和颂为她报仇。

常睢无法指摘什么,对阿云来说,相和颂只是陌生人,她当然要为自己打算。

只是这一切情况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相和颂了。

可以想象,与这样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相和颂是如何从一个渴望父母珍爱的普通孩子,成为现在这样年纪轻轻,便冷静自持,理智克制的模样。

常睢看向相和颂,相和颂眼圈依旧红红的,但却没有杀死相夫子后的痛苦压抑,而是显得格外冷肃沉郁。

不管如何,这封信对相和颂是好的。

相和颂对相夫子的死亡是带着自责的,此时得知,他父亲早已死亡,他杀死的不过是占了他父亲身体坏人,他应该会好受许多。

似乎察觉到他的担忧,对他的视线,异常沉默的相和颂下意识扯了扯唇角,还想露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常睢却下意识用双手捧住了相和颂的脸颊。

这是一个很有珍视意味的动作。

相和颂微微一怔,被捧得有些发懵。

常睢道:“颂哥,我刚才淋雨冻到了,好冷,你给我暖暖吧。”

相和颂听着常睢撒娇的声音,感受着脸颊边的小手,温暖的热度从中传来。

他知道,不是常睢的手冷,而是他冷,可是真的好暖。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脸颊上的小手,然后不受控制的垂下眼眸,将自己脸颊埋入常睢的手心,埋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旁边,宋小五还拿着扯过去的信,抓耳挠腮地看着信上的内容,又气又急,“啊?这个字怎么念啊?这句话什么意思?是我想的这个意思吗?”

识字不多的宋小五急的扯了扯旁边玩埋手手游戏的常睢,让两人给他解答。

属于另一颗心传递而来的温暖被扯走,相和颂感觉到一瞬间的失落,然而那留下的温度却好像留在了他的心里。

他听着宋小五充满活力的声音,看着大个头的宋小五委委屈屈地挤在常睢身边,讨好的让他念字,即使信中讲述的内容,听起来依旧让人难过,但却让他心中少了毁灭一切的愤懑和憎恨。

他还有两个真正关心他的朋友。

日后,他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第28章 神魂颠倒0.28% 这是什么赛博修仙……

第二十八章

阿云留下的信给了他们灵感, 他们又拿出烛台搜了一遍相夫子与相夫人的房间。

他们没在房间内搜寻出什么,倒是在相夫人身上搜寻到一个储物袋,储物袋中有数百枚灵石暂且不提, 除此之外,还有两三封被拆开的信封。

三人打开信封看了看,是远在京城的相家来的信,两封都是询问他云游何时归来。

最近的一封则是在四年前, 相家不仅再次询问相夫子何时归来,更提到了上天宫收徒的遴选,说上天宫十年一次的遴选开始,颂儿天赋卓绝,定能入得内门,希望他能将颂儿带回去, 他们家族有一个名额,可以举荐颂儿。

不知相夫子是如何回应的, 但信中落款是四年前,想必是没有回应,又或者是相夫子替相和颂拒绝了。

想也知道, 相夫子意图占据相和颂的身体, 又怎么会让人把相和颂带走,加入门派修行呢。

常睢把相夫子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他将信递给身旁的宋小五,心中却不由琢磨起那两句话来。

跟随男主角最重要的是会有修行机缘, 他原本以为修行机缘会如同小说所描绘的那般, 有个路过的仙人来村里收徒,看到相和颂天赋卓绝,于是要将他带回门派……

然而看到这封信后, 他发现自己想多了,资源自古以来都掌握在世界上层人手中,修炼这种拥有莫大好处的事情,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落到普通人头上。

从信中的只言片语来看,恐怕能够参加考核的名额都异常珍贵。

修仙门派遴选十年一次,那下次就是六年之后了。

常睢记下这个时间。

六年的时间,得想个办法获得名额才行。

在宋小五吃力的辨认中,已经看完另外一封信的相和颂叹息了一声,“小五,你真的该认认字了。”

他抽过宋小五手中信纸看了一眼,再次发现相夫子恶心的所作所为,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将其看完了。

宋小五奇怪的扬起眉,想问相和颂信中内容,却见他神色没有多少喜色,闭上了嘴巴,还是决定日后等他心情好了再问。

时间在他们的搜寻中迎来天亮,晚上所发生的险象环生的一切在太阳升起时,像做梦一样虚幻。前来的村民看到乱糟糟的相家,一个个全都呆住了。

相和颂拿出想了一夜的说辞——歹人袭击。

相和颂没有用宋小五的血液治疗,他一身战斗后留下的伤痕,和乱糟糟,充满打斗痕的学堂很有说服力。

村民信没信,常睢不知道,但是顾及相和颂的心情,大多数人没有多问。

只是一个人的葬礼变成了两个人的葬礼。

七日后,丧事如期举行,洒向的天空奠纸落在雨后的黄泥地,吹吹打打的声音中,相夫子与相夫人相继入坟。

常睢目送相和颂领着棺椁队伍远去,回到了房间,继续打坐。

前些时日,他从相家回来后生了场大病,今日相家出殡,七日回魂,常父担心他身子骨弱,被冲撞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他掺和相家的事情。

常睢也没反对,乖乖在家修炼。

七天前,相夫子的事情彻底结束。

他回家后,没有立即与阿杀绑定,而是让阿杀收敛气息,又等了两日。

因为他没有忘记一切的起因是月魂草。

相和颂不是一个笨蛋,他已经从玉曦哪里得知了月魂草的存在,常四的死亡,肯定会让他意识到一切事件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暗中操控,难保相和颂手中没有从蕴济那里得到的月光虫。

所以他多等了两日,确定事情再也不会出现反转,这才炼化月魂草,与阿杀彻底绑定。

如今距离他与月魂草彻底绑定已经过去五天,他也在炼化月魂草的那刻,引灵入体成功。

小常村的灵气微弱,常睢慢慢地吸收灵气,纳入体内。

微凉的灵气进入他的体内后,被身体快速的吸收,在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相和颂曾说过,修行的前三天是一个净体的过程,身体不好的人可能会大病一场,因为灵气会把人身体内的一些杂质去除,直到三天后,灵气差不多在经脉中开辟出经脉路线,经脉和仙骨也适应了吸纳灵气,才会开始在体内留存。

常睢五天前就大病了一场,也是为此,常父才不愿意他去相家。

现在五天过去了,常睢病好了,但是吸纳进来的灵气依旧很快就消融在体内,继续锤炼常睢的身体。

这是月魂草在扩大他经脉,将锤炼身体的时间变长了。

也就是在锤炼他的仙骨与扩大他的经脉。

普通修行者只能在入灵或晋阶前后时候改造自己的身体,但对于种下月魂草的修士来说,月魂草与修行者的仙骨经脉共生,而能够吸纳月华进行成长的月魂草便是在时时刻刻滋养着修行者的仙骨。

只要灵气充足,月魂草便可以一直改变修行者的体质。

在吸纳灵气时,他可以选择吸纳灵气进阶,还是选择吸纳灵气滋养仙骨。

磨刀不误砍柴工。

现在他身体淬炼结束,暂时用不到灵气,自然便将身体内的灵气用来增强自己的天赋。

两天下来,他已经能感受到,他吸收的灵气比一开始的速度快多了,身体内所能容纳的灵气也越来越多了

常睢沉浸在修炼中,被滋润在月华和灵气中,阿杀舒服的要哼出声来。

月魂草可以帮修士改变资质,而修士体内充满灵力的环境也是月魂草最喜欢的环境,这也是他们想要找修士寄生的原因。

而当他生长到一定大小,便可以剪掉枝叶,将多余的枝叶种到其他修行者体内,最后只有被它授予根部的月魂叶片才有剪叶的能力。

这是独属于月魂草的繁衍方式。

人类修行者和月魂草是一种有益的共生关系。

阿杀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宿主,根据他的传承记忆,上一代的月魂草宿主哪里像它这么舒服,不仅可以接受修士灵气的滋养,还有可以让植物玩耍的手机法宝。

好吧,上一代的月魂草也没有像他这般长出意识。

阿杀想到高兴处,对常睢道:“来给我们的修行加点buff吧!”

常睢:“……”

自从与阿杀彻底绑定后,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神识建立关系的原因,他可以操控手机对阿杀开放一些使用权限,这样阿杀不用投影也能看到他脑海中的手机。

除此之外,还可以让阿杀自己亲手操作手机。

比如可以让阿杀亲自玩一玩游戏。

而自从亲自玩了一场守塔游戏,学会了一些骚词后,阿杀很快就开始活学活用起来。

他现在修炼还非要用音乐伴奏,并将其称为加buff。

常睢无奈的打开脑内的手机屏幕,给阿杀加了buff——一首极燃的摇滚音乐。

没错,阿杀觉得这种热血音乐可以帮助他更有动力的吸收月华。

常睢第一次听到阿杀要求时哭笑不得,直至现在,吸收着灵气,听着十分嗨到爆的摇滚音乐,他依旧十分割裂。

茅草屋,泥巴地,修仙人,燃曲串烧,这是什么赛博修仙啊!

幸亏他担心养出一个重度网瘾阿杀,提前告诉过阿杀,向他开放权限会耗费精神,他最多只能坚持两个小时。

勉强保住了大脑清静权。

在常睢一言难尽听着音乐,准备继续修炼时,忽然手机咚的一声,小说更新的提示传来了。

常睢微微一怔,时隔七天,小说更新终于来了。

他没有犹豫,闭上眼睛,来到意识空间。

虽然在现实生活中,相夫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但是他依然要再看一遍小说,他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能会遗漏的信息。

常睢点开小说软件。

上次小说更新到相夫子的死亡,那晚看到这个结尾时,他沉浸在不安中,只想弄明白事情真相。

现在事情结束,他便也有闲心看了看读者的反应。

看文读者果然和那晚的他一样炸锅。

他们竟然纷纷怀疑——

【不会是常睢的做的吧?】

【他得知自己的手下常四死亡,所以替他报仇了?】

【常睢不会是被什么魔修大佬夺舍了吧?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在相和颂的看管下,杀死相夫子。】

【前面常睢的表现很像个普通的小孩,不会被那什么月魂草夺舍了吧?】

【人绝对是常睢杀的。】

常睢:“……”

他只是八岁的孩子啊!

他们猜对了,不过不是现在杀的,是之后杀的。

常睢看小说,第一次有一种被提前剧透的感觉,他怀着这种怪异的心情,翻看了更新的章节。

小说一切如他现实经历。

相夫子的死亡传遍村子,同村村民前来帮忙,搭建了灵堂,相夫人出来,颓丧的相和颂打起精神为相夫子的身后事忙碌。

只不过和他所经历的现实相比,这段剧情用相和颂的视角描写,有很多相和颂的心声。

比如站在院子内,听到大家讨论相夫子死亡时,当时相和颂正陷入怔愣与自责当中,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导致了父亲的死亡。

而后,他在院中对相和颂的安慰也被写了进去,相和颂在常睢这里感受到温暖,好感度+1暂且不提,而正是因为他的安慰,相和颂才接受父亲死亡的事实,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开始思索谁是凶手。

是的,如常睢所猜测那般,常四的死亡,已经让相和颂怀疑村中有真正的月魂草拥有者。

常睢看到这里时不由无奈,他安慰相和颂,结果却让对方下定决心要找他。

常睢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错觉。

不过按照相和颂的聪明劲,他迟早会想到的。

读者看到在这里却有点疑惑,上一章信誓旦旦表示常睢一定被夺舍的读者头上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我怎么感觉他似乎没有被夺舍?】

【这个魔修伪装能力这么自然吗?】

【你个坏蛋,快放开他!】

【主角你先等一下,不要急着感动啊!】

【我迷惑了。】

此类评论层出不穷。

前段时间面对死亡压力的常睢看到读者们着急的评论,不由露出愉悦的笑容。

不是他一个人难受,真是太好了。

常睢继续看下去,后面的剧情便是他和宋小五的留宿,吃饭,夜晚顶着相夫人壳子过来刀人。

战斗的过程基本和他所经历的一模一样,宋小五的极力辩解写了,他给相和颂喂药,为了救宋小五,将相夫子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也写了。

想起那段喂药的剧情,常睢忍不住摩挲指尖,他手指仿佛现在还残留着那股滑腻的触感,或许是为了顾及男主的形象,作者并没有把他喂药的方式写出来,只写了他捧着血液,将血液滴落到相和颂嘴巴里。

常睢从这个细节上看出一件事情,作者所写的文字并不是百分之百还原,他有时也会费尽心机隐瞒一些小事情。

比如上次月魂草自报姓名事件,所有读者都认为他与月魂草当夜是第一次交谈,但现实却是他与月魂草交谈很久了。

看来以后还不能百分百信任小说。

常睢若有所思,记下这个信息,又再次通过文字重温了一遍自己与相夫子的交锋,作者文字中的他看上去冷静控场,但是只有当时的他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孤注一掷。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不甘死亡的挣扎。

他这样一行一行看着,品尝着胜利的安全感。

他将自己与相夫子的对峙看了两遍,然后点开这段的段评,看读者的推测,有时候从读者的反应也能看出一些自己忽略的东西。

段评中的读者开始为之前的猜测动摇了。

【相夫子没死,常睢似乎真的想救宋小五。】

【常睢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我懵了,前面不是写他得了月魂草吗?】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常睢根本不知道相夫子要找的是月魂草。】

【但是他明明知道自己也有在禁地得到过好处啊,却将风险往男主那里引了。】

【傻啊,没看后面他是因为猜出相夫子身份才这样做的!】

【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常睢似乎脑子不错,与相夫子交手交谈的宋小五都没有发现相夫人的真正身份,他却第一个发现了,就是不知道他究竟真的是那么聪明,还是隐藏实力,从其他途径获得信息,推测出来的。】

常睢笑眯眯地看他们抓耳挠腮的猜测,真好,也让读者体验了一番自己当初的感受。

只可惜,后面有人过来剧透了。

【后来过来的人告诉你,常睢铁有问题!】

快乐没有了,常睢遗憾地关闭段评,继续看剧情。

剧情中的相和颂终于醒了过来,他在身体能动弹前,意识先恢复了,他听到了常睢与相夫子的交谈,为相夫人真正的身份而愤怒。

终于,在常睢差点被相夫子杀死时,相和颂熊熊燃烧的怒火战胜了身体的药性,在玉曦的帮助下,拖着发软的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常睢。

相夫子用常睢抵挡残剑片更加激怒了他。

他沉沉的愤怒着,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占据母亲的身体?

这些都是常睢不知道的交谈,因为他当时正在昏迷中。

相夫子的回答自然十分虚伪,相和颂根本不信,然后就一连串的战斗剧情。

在战斗中,相和颂瞥到宋小五蠕动的身体,没有忘记身受重伤的常睢,找机会,用残剑片划开了宋小五身上的绳索,让他去救常睢。

最后,救下常睢的宋小五与相和颂联手打败了相夫子。

相和颂对相夫子的感情十分复杂,获得胜利后,他的剑对准相夫子,迟迟没有下手。

后面他被救后,都是他的知道的事情,只是常睢没想到,在相和颂的剑驾到相夫子脖子时,小说在这里竟然插了一段相和颂对相夫子的回忆。

幼小的相和颂仅仅凭借一个眼神,知道了相夫子对他的嫉恨。

常睢的目光落到了小说所用的描述,年幼的相和颂,年幼究竟有多年幼呢?现在的相和颂也不过十二三岁,更幼小的相和颂,是不是小小的,只到人膝盖高?

常睢若有所思,再次体会到了相和颂对亲情的渴望,谁能想象进退有度,看似温柔,实则和谁都有距离的相和颂内心竟然有这样纯真的渴求。

或许就是因为太纯真了,所以才用层层的聪明与疏离伪装起来。

常睢翘起唇角,宛如找到敌人弱点的恶人。

他是不是太坏了?

常睢压下嘴角,内心谴责相夫子,真是太坏了。

这样的孩子摔破了膝盖第一反应不是疼,而是高兴,因为他可以得到父母的关爱,然而得来的却是父母冷漠恶意的眼神。

相夫子太坏了!

他就应该让相和颂亲手杀死相夫子,这样才能让相和颂报仇,平息他心中怒火,可惜他不能提前知道相夫子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坏蛋。

常睢谴责完相夫子,目光一扫,看向后面相夫子死亡的场景。

他的一剑快狠准,捅穿了相夫子的喉咙。

临死前,作者还细细描述了相夫子死亡感受。

冰冷透明的剑身插入他的喉咙,他下意识呼吸,却只能感受到血沫灌进血管,窒息感让他几乎下意识去捂住自己的伤口,可是他只能摸到透明锋利的剑身。

力气伴随着血液的流逝,他面色涨红,用尽全力也不过在透明的剑身抹下道道血痕。

死亡的恐惧与莫大的愤怒齐齐涌上心头,他愤怒地看向那个竟敢动手的小鬼。

他怎么能死在这个普通的小鬼手中。

然后,在逐渐失去光线的视野中,他对上了常睢的眼神,稚童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漆黑的瞳孔是对他死亡的讥讽。

他怨恨恶毒地瞪着常睢,终于在死亡的最后一刻察觉到事情的真相。

是他!月魂草在他手里!

然而被堵住喉咙,让他再也无法吸入一丝空气,他只能在血液灌入气管的狼狈窒息中,死不瞑目地瞪着常睢,暗恨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杀死他,然后在无尽的后悔中,万般不愿的吐出胸膛最后的一口气。

常睢无奈,这完全是相夫子对他眼神的臆想,他第一次杀人,杀完就光顾平复心情了,哪里顾得上对他放嘲讽。

不过,相夫子竟然在最后猜到了月魂草在他这里,常睢庆幸,幸亏他捅得是喉咙,不然又是一桩麻烦事。

作者的更新到这里结束了。

最后一段——相夫子发现真相的段评出奇的多。

常睢觉得读者可能没好话,但还是手痒,点了进去。

果然,读者从这里彻底奠定了他是反派的基础。

【相夫子走好。】

【常睢铁反派!如果他真的只有八岁,此子心性非凡。】

【对作者无语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常睢设计的,这个剧情一点都不爽。】

【又不是纯爽文,感觉有个反派会更有期待感,期待主角如何反杀反派。】

【感觉这个常睢要蹦跶很久。】

【常睢什么时候下线?】

【只有反派强大,反杀才爽,让我看看主角怎么反杀。】

看着一串串期待自己被干掉的评论,常睢冷漠地关闭评论。

没办法,他伤害了主角的利益,相和颂不知道,但读者知道,读者这是替相和颂在提前讨厌自己。

不过不可能,他不可能被干掉。

想到此时读者的评论可能是日后相和颂的想法,常睢关闭手机,立即开始发奋修炼。

谁被干掉都不可能是他被干掉!

第29章 神魂颠倒1% 三个人刷比一个人刷效果……

第一章

清晨, 早市的摊子冒着热气,上工的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在摊子前吃饼,县外的农民挑着自家种的新鲜蔬菜, 准备进城换点家用,安安静静地排队入城。

刚刚睡醒的县城仿佛在等待某个时刻,那个时刻到来,整个县城的活力便可以瞬间被唤醒, 呈现出它繁荣热闹的一面。

而就在早起的人们沉浸在昨晚安宁的余韵时,忽然,一具六驾马车突然出现在常山县的城门口,马蹄铁嗒嗒的踩在青石板路,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侧眸,那六匹黑马油光发亮, 眼神灵动,一看就是极优秀的马儿, 而这样的马却被主人家用来架马。

路上行人不由纷纷躲避,见那膘肥体壮的马儿走过,目光又不由落在马儿拉的马车上面。

那是一辆一架极为宽大的马车, 马车用梨花木建筑, 上面刻着极尽繁复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深浅不一的光泽,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马车上挂着的纹饰。

——一个像介字的小房子图案。

马车后,还有许多骑兵护送。

路上行人见状, 见多识广些的, 不由都纷纷拉着朋友,让人不再多看。

虽然不知道这图案后面所带着的含义,但是在云境州, 能用得上图案的,都是顶上面的世家,平民百姓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有幸遇见过一次。

这马车行驶得大摇大摆,于是,不过半天的功夫,大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常山县来了贵客,没往县城老爷哪里走,而是去往了城东边。

宁静的县城提前被点燃了活力。

成东边居住的大多都是普通县民。

听到贵人的马车朝着他们街道来了,住在城东街道的居民们不禁开始议论起来。

“听说我们这片街住了个贵人,都有人找过来了。”

“好像可气派了,六架马车,还有许多骑马随行的人。”

“穿得非富即贵的,也不知道在找谁。”

“你们看见吗?我觉得大概是找钱老板的……”

……

常睢回到家,便看到母亲挎着菜篮子,站在门口一脸认真地与左邻右舍议论八卦,嘴里还在嘀咕这条街道谁比较厉害。

常睢疑惑地歪了歪头,常婶子刚和邻居说完话,抬头便看见儿子回来了,当即扔下了那些好友,兴高采烈地过来,“幺儿回来了,娘亲今天割了肉,你最近不是说想吃四喜丸子,娘今晚给你做。”

其他正在唾沫横飞讨论的婶子也纷纷看向常睢,热情道:“哟,幺儿好像又长俊了。”

“还长高了。”

“哎哟,不说别的,光看这长相,幺儿才是我们街道一等一的贵人呢。”

“谁说不是呢。”

听着好姐们夸奖自家儿子,常婶子骄傲的挺胸抬头,成就感满满。

五年的时间,在他们的照料中,幺儿从八岁的孩子长成十三四的少年郎,身体像发芽一样抽长,小小年纪便有着超过父母的个头,面上是血气充足的白皙,一双眼睛又清又亮,谁见了不说一句养得好。

常睢无奈的听着婶子们的夸奖,笑着回应几句,便拉着骄傲的母亲进门了。

常母为孩子的长大满足,常睢看着眼前气色饱满的常婶子,心中也十分满意。

在这五年的时间,他渐渐长大,依靠着卖人参的原始资金,与宋小五、相和颂做了一些生意,于是,他们三家很快就从小山村搬到了县城里。

现在他们家在镇子里开了店铺,常父常母一天到晚也不用弯腰忙碌,整个人精气神都变好了。

能改变家里的环境,让常父常母的生活状态变好,这也是常睢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想着往事,随意开口询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不为生计忙碌了,常婶子就特别爱和孩子聊天,闻言,立即兴致勃勃地为常睢转述起自己今日听到的新鲜事,“听说我们这一片来了贵人,马车上挂的都是家徽,可气派了,说是赶了六匹马……”

常睢听到这里,随意的神色不由微微一凝。

五年前,相夫子死亡,他们在相夫子的储物袋中发现了来自京城相家的信,上面提及上天宫十年收徒一次,他们将这个信息记下了,如今收徒时间将近,人间灵气稀薄,他们在人间的修炼的收益越来越少,便不由起了进入门派的心思。

一个月前,相和颂告诉他们,要带他们参加上天宫的收徒,并且给相家写了信。

常睢与宋小五也早有心思,自然没有异议,算了算时间,也应该是相家来人的时间。

“娘,我忽然想到今日颂哥邀我,娘亲你多做点菜,放进食盒,我去他家用饭。”常睢立即开口道。

“也好,和颂那个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常婶子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能和儿子一起用餐了,但想到是相和颂还是答应了。

“那我再做两道和颂爱吃的菜。”常婶子又满心忧虑起来,“阿颂最近很久没来我们家了,有时间你多带他过来。”

“好。”常睢微笑的看常婶子的神情变化。

自从他知道相和颂骨子里是个非常缺爱的人后,平时他自己会多多粘着相和颂外,也有意在常父常母面前替相和颂刷好感。

他与宋小五、相和颂一起赚钱了,他说是相和颂带的。

刚来到县城时,常父常母多年劳累的身体亏空得厉害,身体一下子缓过来,整个人都大病了一场。

相和颂得知后,利用在玲珑塔中学习药理知识,特地给他们两人,还有宋大叔炼制了锻体丹。

他就告诉常父常母,说是相和颂为了他们,把祖传宝药都拿出来了。

现在他们三个健步如飞,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问题,弄得常父常母感激又愧疚,直把相和颂当第二个儿子爱护。

这种真心的爱护对相和颂来说是特攻武器,相和颂面上不显,但有时会主动替常父常母炼制丹药便是最好的证明。

常睢对此乐见其成。他一个人固然可以刷相和颂的好感,满足相和颂对亲情友情的渴求,但是父母的存在不是好友可以替代的,再说三个人刷比一个人刷效果好。

对常父常母来说,最疼爱最在意的人是他,他们刷的好感最后依然会作用在他的身上。

常睢想着,又寻思道,一会他得叫上小五哥一起去,也不知道相家来的人是什么章程,身为男主,事情遇到波折是在所难免的,不知道会不会打脸剧情,叫上宋小五一起撑场子去。

于是在常母做饭间隙,他去宋小五家一趟。

而在常睢提着饭菜,带着宋小五去相家时,相家的来人也正在和相和颂交谈。

相家来的人名叫相弘,是相家大房的孩子,与相和颂平辈,但此时已经而立之年,因为修行天赋一般,便在留在了俗世,处理家族事物。

半个月前,他收到了相和颂的信,也想起了相和颂。

他记得,小时候人人都夸他三叔天资聪颖,十几年前,他三叔带着孩子回来时,他们给孩子测试仙骨,灵气四溢,极有可能也是个天赋卓绝的。

他们相家人才凋敝,相弘以前听过三叔的事迹,知道他十八年前因为得罪仇家,离开师门后便一蹶不振,云游四海,不再回家。他虽然有点看不上这样的三叔,但想到相和颂是个天赋高的,日后入得门派,也能帮扶相家一二,便亲自寻来了。

而坐下谈话片刻,他便听相和颂提起相元良当年被夺舍一事,当即气得脸色发青。

他们当年以为三叔是折了心志,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藏着这桩事。

如若三叔还在,相家何至于沦落至此。

可恨的是,他怀疑当年是有人暗中对付相家,想说一句,定不放过那幕后黑手,竟也说得毫无底气。

现如今,他相家在上天宫只有一位受伤的大能稍微顶事,除此之外,也没有精力去查清当年的事情了。

他抹了把脸,将这件事略过去,转而观察起相和颂住的地方。

简单的木制小屋,采光一般,灵气稀少,待客的茶具也是地摊货,就连相和颂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他们府上下人穿的棉布。

相家虽然没落许多,但怎么也算是掌握三个群州的世家,家中子弟最差也是用蚕灵丝做衣。

他的堂弟真是受了太多苦了。

想到这里,相弘不由情真意切道:“委屈堂弟你在这穷乡僻壤受苦了。”

“此次前来,我便是来接你回家,颂儿你在灵气如此稀薄的地方,修炼数日,便可斩杀仇敌,定是天资卓绝,上天宫快遴在即,你定能获得内门资格,为我相家争光。”相弘兴致勃勃地说道,恨不得拉着相和颂现在便往家赶。

在相弘观察房间时,相和颂也在观察相弘,见相弘说到起回家,他方才茶杯,认真起来:“有关此事,我有一事相求。”

“堂弟,你尽管说来便是。”相弘忙道。

相和颂道:“我有两个朋友,他们同样天赋卓绝,修炼有成,我想带上他们一起前去京城。”

“原来是这事啊。”相弘心道,带去京城不是难事,听相堂弟的意思还要将人一起带到门派,他心中好笑,他堂弟虽然修炼有成,但还是太天真了。

他口口声声保证堂弟能够遴选成果,凭借的还是他们相家在上天宫的人脉资源,他们相家每十年有三份送家中子弟去上天宫修炼的名额。

如若想凭自己实力进入上天宫,那只能世间千万里挑一的天才。

相和颂的朋友有可能是这类的天才吗?

概率太低了。

相弘这样想着,面上仍然温言良语道:“这有何难,既然你朋友想一同与你去往京城,我们带上未尝不可,如若真是天赋卓绝,说不定能与你一起进入上天宫。”

他话说得漂漂亮亮的,心中却想到,相和颂不清楚遴选规则,如若他的好友真的有几分修炼天分,倒是可以成为相和颂的仆人,被他堂弟带入内门,也算是他们天大的机缘了。

想到这里,相弘不禁又摇了摇头,不过是乡野之人,他堂弟不会是见了个会修炼的人就当对方有什么天纵之才吧。

还是安排相家的人为好。

相和颂不知道相弘的想法,见相弘一口答应,神色柔和下来,站起身郑重拱手行礼,谢过相弘。

“谢过堂哥。”

相弘又忙去扶起他。

他来这里许久,好话说了一箩筐,只有在他答应一同带他两位朋友去往京城,堂弟才和他亲近起来。

相弘心中叹息,也罢,他就提前替堂弟查看一番,如若天资一般,他就安排他们在俗世为相家工作,也算是提颂儿还了与他们的情意。

相弘这边正无奈自己的心软,忽然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

“阿颂,你家来客人了?”轻浮的声音传来,让相弘不由皱了皱眉。

来人好没礼貌,这不会就是堂弟的好友吧,果然是没规矩的乡野之人。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却见门帘被一节细白的指节撩起,一张灵动面孔出现在眼前,那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虽然稚嫩,但精致的五官已经初见端倪,秀发乌黑蓬亮,一双桃花眸流光溢彩,鼻尖小巧精致,唇珠圆润,嫣红的唇角见人便似笑非笑的翘起一个弧度,灵动得像是眼珠一转便一个坏主意冒上心头。

简直把灵气四溢长在了脸上,他根本不像是乡野之人,反倒像是京城里被千娇百宠养出来的小公子。

这、这是堂弟的好友?

第30章 神魂颠倒2% 测试机制

第二章

十天后, 六匹骏马如有神助的奔跑在官道上,轻盈得如同一阵风,路边的杂草不过微微晃动, 马车的身影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这般风驰电掣的速度,马车内部却丝毫不见颠簸。

坐在相家的马车内,常睢感受着身体内灵气的充盈,缓缓睁开眼睛。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马车内的其他三人, 相和颂与相弘二人正在吃茶,坐车坐了七天的宋小五屁股都快坐出钉子了,此时撩开窗帘,渴望地看向的车外。

恨不得跳出去耍一耍。

十天前,相弘从京城前来,意图带相和颂前往京城参加上天宫收徒大典, 在相和颂的请求下,相弘把他与宋小五也带上了。

三天修整, 常睢告诉母亲自己要去随相和颂去往京城考秀才,对恋恋不舍的家人好一通安抚,便跟着相和颂出发了。

可不是考秀才吗, 考得上一步升天, 考不上自己再汲汲营营找出路。

常睢瞥了一眼,在仙力加持的马车速度下,外面绿色的树荫连成一片。

现在,他们已经出发七天了。

这相家的马车看上去与普通马车无异, 但马的马蹄铁中贴了轻身符, 车身更是篆刻了防护阵法和减震、减重阵法,被马拉着,夜跑上百码不是问题。

七天的时间, 不知跑了多少公里?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有八天的行程。

常睢暗自计算这个世界的陆地面积,或者这个云国的国家究竟有多大?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流光顺着宋小五撩开的窗帘钻进来,落到了相弘的手中。

常睢仔细看去,那哪里是一道流光,而是一只被施展了法术的纸鹤。

应该是属于修行者的传信方式。

相弘展开纸鹤,沉眸看了片刻,抬起头对他们歉意道:“颂儿,不好意思,临城那边对天赋者的第一波选拔结束了,我们可能要绕一下路,去进行最后测试,接一下他们。”

“天赋者是什么意思?”宋小五快闷出病了,放下窗帘好奇开口。

相弘没有立即回答,扫了一眼相和颂,见相和颂也同样面露好奇,开口解释道:“就是具有修行潜力的孩子。”

说完,他又瞥了一眼常睢。

常睢发现了相弘的小动作,自从第一次见面,宋小五还未进门就喊了相和颂,以至于相弘似乎就嫌弃上了宋小五,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一些细枝末节都写着他对宋小五的敷衍。

比如明明是宋小五问的问题,他却是看向相和颂,见相和颂也有询问的意思,他才愿意开口解答。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相弘对他的态度又还好。

如果常睢问的话,相弘一定回答,这不是当然的吗!

人的身上都有一股气,天资出众者,即使还未修炼,精气神看着都与普通人一样,所以他不用测试,便知道他堂弟的天赋差不了。

而常睢,能在如此贫瘠的地界长出这般钟流毓秀的模样,想必天资也十分优秀。

就算不能通过上天宫的考核,被堂弟以随从的身份带进上天宫,应该也是够格的。

唯有宋小五,一身小麦色的皮肤,长得又高又壮,还十分的没礼貌,脑袋看上去也不灵光。

这人天赋定是一般,恐怕为相家做事都不够格。

如果他不是颂儿的朋友,恐怕连与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自觉公平相待,但骨子里对无用之人的轻视,不自觉让他想法在细枝末节流露出来。

常睢不知道相弘的想法,脑中的想法一闪而过,他听着相弘与宋小五的对话,意识到,小说剧情开始了。

五年前,相夫子死后,手机时间就陷入了缓慢期,手机似乎没有办法给他预知太超过时间期限的内容,以至于五年的时间,小说章节才更新了十几章。

在这十几章内,相和颂发现阿云信封是一章,办理丧事一章,和他们一起赚钱几章,修炼几章,直到第五年,三个月前,小说才更新了他们前往京城,参加门派考核的故事。

这几章内容直接从马车上的交谈开始,开头便是相弘歉意表示要绕道。

是的,对于相弘要转道的事情,常睢早有预料。

这些天,相弘与他们交谈的都是修行上的事情,对于门派考核的要求,三人问过,相弘也只说,不会有什么考核,只要仪器测试,天赋不低于800点,在所有报考者内天赋排名进入前一百,便可进入上天宫内部修行。

测试的仪器会给出具体天赋数值,800点是上天宫入门的门槛。

相和颂心思敏感,这些天下来,他也看出相弘对宋小五的敷衍,他对门派事情也分外在意,不由再次追问:“云国会挑选具有修行潜力的孩子进入上天宫吗?”

相弘不想回答宋小五,但是宋小五眼巴巴地望着他,想着给他们做个心理准备,便道:“不是云国,是相家和各个世家。”

常睢听到这里,就不得不解释一下这片大地的社会环境了。

这个星球已知的大陆有三大陆地板块,国家有九个,六个人国,一个灵修国,还有远处的以妖修为主的妖修国。

而位于这些国家的最中间,则是魔禁之地,那里充斥着诡物、魔物,他们以人类、妖修、灵修为食,是威胁各个国家和平的祸源。

别的国家常睢暂时不了解,因魔物侵扰,云国虽然明面上的掌权者是皇家,但国家实际是掌控在上天宫手中,而皇家,则是上天宫中势力最强大一脉所推出来的俗世代表。

如皇家、相家、以及一些其他的世家,都是云国的实际掌权人。

而这些世家分割了云国的土地,各自掌控着他们得到的领土。

“云国78个群州,相家以前声名赫赫,实际掌控着28个群州,但随着家族人才凋敝,我们看保证不了这些群州的安全,随着时间的更替,现在只剩下7个群州掌控在我们相家手中。”相弘也在轻声为相和颂解释道。

修行世家拥有这些领土,这些领土代表着利益、权利。

获得收益的同时,世家自然也要承担着守护这些群州的责任,魔物和诡物在这片大地上虎视眈眈,如若致使群州失陷,看管不利,其他人才济济的世家,不介意替行职责,领地长时间被别家修行者看管,自然就成了他们世家的领地。

“上天宫每十年只招收100名内门子弟,想要进入上天宫修行,只能通过两种方式,一种是天赋达到当年资质前一百,第二则是被世家推荐,每个世家会根据每年的贡献,分配1-5个左右的名额,不论资质。”

“不说世家是否人人如龙,贡献再多,名额的限制,修炼出来的家族子弟也不足以看管偌大的州郡,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便会从管辖地的分家、或分家土地内的平民中带回天赋卓绝的孩子们,放在家中培养,并给予资源,帮助他们进入上天宫,只要他们学有所成,便可以在长大后替相家管理群州。”

如此,也不至于损失领土。

说到这里,相弘不禁又补充了一句。

“每个世家的考核名额也是限定的,只有200人。”

虽然相弘没说,但常睢明白相弘的意思,相家给相和颂的是保送名额,而相弘给他和宋小五的是考试机会,别看只是一个考试机会,如果没有相和颂这层人脉,对普通人来说也是难上加难。

常睢知道,不管相弘看不看得上他与宋小五,对方与他们无亲无故,能够看在相和颂的面子上,给他们这个机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谢谢相大哥能给我和小五哥这个机会。”常睢道谢道。

相弘脸上的紧绷舒展许多,他虽然是看在相和颂面子上才给他们这个机会,但是对方知道他的付出,还是让他心中舒服不少。

宋小五也跟着道谢,随后抗议对常睢道:“别叫我小五哥,叫我意远哥,我改名了!”

常睢:“……”

宋小五长大后总是跟人撞名,有次算命先生为了骗他钱,看出他的心思,送了他一个名字,说他用了这个名字,必定前程远大,升官发财。

宋小五问人家什么名字?

算命先生眼珠一转,收了他十两银子,给了他意远两个字。

这简直就是意向远大的简称,但宋小五一琢磨,这名字好啊,怎么听也比宋小五好听,于是就回家嚷着要改名。

宋猎户一听,一拍大腿,这父子俩审美一致,都觉得这个名字好听,然后宋小五就改名了,叫宋意远。

就是常睢怎么听怎么像是送医院,似乎有点危险的样子。

“知道了,送医院。”常睢道。

宋意远横眉一竖,“常小睢!没大没小。”

常睢只是笑,宋意远只会吓唬人。

常睢侧眸看向相和颂,和对考核不以为意的宋意远不同,相和颂已经从相弘的口中察觉到考核的难度,他微微皱起眉。

常睢看过小说剧透,他知道,在玉曦的长时间打压下,相和颂对自己的认知非常不准确。

他没考虑过相家会给他保送名额一事,正在担忧自己能否成功入选,也在为他这个小弟担心,至于宋意远,他不担心,因为玉曦说过,宋意远血肉重生,经脉重塑,是个天才。

常睢心情复杂,相和颂如今是引灵九层的实力,宋意远才八层,相和颂靠自己稳扎稳打修炼,宋意远身体内有灵气储存相助,他真不知道相和颂是怎么觉得自己比宋意远天赋差的。

相和颂和宋意远两个被作者眷顾的挂王不提,常睢觉得最需要担心的人其实是自己。

月魂草增长天赋的速度是循序渐进的,在五年时间,他吸纳灵气的速度快了数倍,天赋暴涨,他不用担心自己无法筑基,但他紧赶慢赶,才引灵三层,他与相和颂之间仍隔着巨大的差距。

他不知道以他现在的天赋究竟是否可以入选上天宫,但当年玉曦检查过他的天赋,知道他天赋一般。

五年前,他获得月魂草,入灵成功后,将宋意远的血液当做借口。

现在,他也不敢在入门前,把自己的资质堆砌得太过分,毕竟相和颂没有忘记,当年的月魂草事件,背后还有一个幕后主使。

说起来,相弘应该说那句话了吧。

常睢目光看向相弘,相弘见相和颂神色担忧,开口道:“不用担忧,临城那边有具体数值检测器,到时候分家推举上来的孩子们还要做一遍具体数值的检测,你们到时也可以趁机检测一下。”

常睢微笑,“如此就麻烦相哥了。”

相和颂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不管如何,提前知道自己具体的点数,与其他人对比下,总是心中有数的。

常睢心中叹息,如果小说更新到他已经做完检测就好了。

那他就可以知道自己差多少天赋点,到时直接用月魂草把资质推上去,卡在尾部。

可惜小说只更新到这里,后面发生的事情,都要他自己探索了。

他们与相弘又聊了两句,突然,马车车头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相弘似有所感,撩开车帘,将车头挂着的小灯拿下来,打开底部,又重新将一块灵石放进去。

橘黄色的灯光再次缓缓亮起,相弘合上盖子,再次将其挂在车头。

宋意远见状,不由好奇问道:“如今是白天,为何要挂灯?”

宋意远也很敏锐,察觉在三个人里面,相弘对他态度最微妙,所以尽量少找相弘说话,可是他本人很感谢相弘给的机会,加上相弘是相和颂的堂哥,对相和颂很好。

所以宋意远也没和他计较,有时嘴巴一秃噜就问出来了。

相和颂见状,替相弘开口解释道:“这是摄魔灯,在外行走常挂的一种灯具,只要有魔气,灯光便会闪烁,提醒旅人。”

“不过不用担心,此处处于内陆,不在魔境边缘,很少会遇到魔物、诡物,有也只是散兵游勇,我们带了护卫,很容易便可以解决他们。”

宋意远虽然被相和颂按着头认字了,但是对于一些历史书籍还是不太学习,这也是许多平民的状态,他们终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忙活,只知道有魔物,有除魔的仙人,具体情况就一知半解了。

而像常父常母这样的人,他们身处远离魔境的极内陆地区,加上被领地内的世家保护的好,没见过魔物,连它们的存在都会认为是传说。

宋意远也是没见过魔物的一员,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又问:“那魔物是什么样的?魔物和诡物又有什么区别?”

相弘终于没忍住看了宋小五一眼,那眼神中透着股‘这人怎么一点常识都不知道’的意味。

相和颂见宋意远难得想听,主动解释道:“魔物是一切类人、类物、但拥有魔气的生物,诡物是不肖人,不肖物,一切不类似人……”

常睢听着他们交谈,久久看着马车的眼睛有些眼花,他撩起车帘,向外看去,准备放松放松眼睛,却见远远地,官道的尽头有有一列人马迎面走来。

官道上出现马车并不奇怪,经常有商贩在这条官道往来,这列人马之所以特殊,则是因为对方马车上悬挂着旗帜,明黄底色,红色纹边,这明显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标志。

对方越走越近,前面开道的护卫也发现了对方的旗帜,缓缓停下车,往旁边停靠。

相家是要为皇室的人让路的。

相弘察觉到不对,撩起车帘探身与对方打招呼。

“在下相家相弘,敢问是哪位皇子?”他遥遥呼喊。

对面马车没回应,但很快下来一个年轻人,看模样应该是随从,他来到相弘马车前,十分恭敬地与相弘行礼。“相大人好。”

相弘冲马车内的人回礼。

年轻人笑吟吟继续道:“我们乃是二皇子的队伍,这不是临近上天宫收徒之日,我家殿下左右无事,便来亲自挑选一些天资出众的孩子。”

“哦,原来如此,只是这路是不是走错了?”相弘特地绕了路,去自家领地接天赋者们,这条路的来路是临城,二皇子去挑选天赋子弟,怎么会从他们领地出来。

那年轻人苦笑一声,“不瞒大人,我们路上颇……颇有些波折。”

对方含糊其次,但相弘确实听懂了。

他没有多问,只安慰道:“祸福相依,既前路波折,后路就顺利了,殿下定能得偿所愿。”

“承大人吉言。”两人又寒暄了两句,便错开,各自离开了。

常睢看着对方漫长的护卫队从他们马车边擦身而过,对方护卫铠甲锋锐,每个士兵眼睛暗藏亮光,明显都是修行者。

像是看出了常睢的疑惑,待人走远,相和颂开口问道:“我看堂哥刚才与那人说话似乎暗藏深意?”

相弘赞许地看了相和颂一眼,“颂儿果然很聪明,二皇子的处境有些困难。”

“哦?”

这些是相和颂早晚会知道的,相弘也没有藏着掖着,开口道:“上天宫的大能大多都是燕家人,所以燕家是云国的皇室,燕家的皇位只是幌子,所有皇子的目标是进入上天宫,成为那些掌控上天宫话语权的大能。”

相弘喝了口水,继续道:“二皇子母家势力强盛,他本来被寄予厚望,但八岁修炼,他进展缓慢,十二测试,资历平平。如果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依靠燕家的能力资源,堆个二流修士也能堆出来,可偏偏他的三弟,天赋一骑绝尘。这位三皇子母亲早逝,在冷宫中被小人磋磨,一朝翻身,便恨上了二皇子,认为是二皇子害他。”

“那真的是二皇子害他吗?”宋意远当故事,听得兴致勃勃。

相弘瞥了他一眼,“应该不是,二皇子与三皇子并无恩怨,二皇子没理由去欺负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孩子,估计是三皇子展露天赋后,燕家一些不满意二皇子势力的人簇拥到三皇子身边,煽风点火,意图借势夺权吧。”

不止是世家与世家之间,世家内部也有他们的内部权利博弈。

宋意远听得眉头都拧起来了,他这样爽快性格的人最烦这种绕来绕去的事情。

说到这里,相和颂已经明白方才相弘与对方打得哑谜了。

他道:“他的意思是,路上遇到三皇子的伏击,慌忙之下躲到临城?”

相弘点头,“是的。”

常睢微微皱眉,下意识和相和颂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有着淡淡的狐疑。

可是那些护卫的铠甲光洁,精神饱满,完全不像是经过战斗的模样。

左右想来,或许是前日的事情,今日他们好好修整好了。

马车一拐弯,来到了临城城门前,他们便不再思索二皇子的事情,专注观察起这个城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