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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能管得住谁?

楚王都能去问鼎了,诸侯都拿着周天子的仪仗了。

越到后期,越是一个吉祥物。

但是有人不管,咬牙坚持附和,“合天下,平四方,至今皆有遗迹。”

总之还是那句话,不是周礼的问题,是那个什么劳子王莽!

不能因为王莽一个人就否定周礼!

他只是做错了!

这边还在挣扎着,就听见那边道——

【不法古不知道吗,七八百年前的东西,你也敢拿来用啊?】

【周礼那玩意能用吗?】

【还照抄。】

【在孔子那个时候,那就是读完了书后,孔子就彻底成为了尧的真爱粉,什么叫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后有舜禹汤武王周公这群人,都不错,礼至高,周至德,简而言之,那就是古来圣君好,制度强,礼乐德行无可比拟,现在这帮人不行。】

【虽然,人家那是真的圣君,而孔子当代的,在孔子眼底都不太行,并不是没有贤君和霸主,但是天下大乱还看不见头是真的,克己复礼,以求天下太平,孔子从周,也没见孔子在鲁国当政的时候,把鲁国一顿搅合,那是孔子的本事。】

“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礼为上!”

换句话说,周礼无穷之!

若是王莽做得再好一点呢?

若是他再谨慎一点呢?

若是我站在那个地方,我一定

【但是这不代表你在王朝生命末期,土地兼并本着走到头的时候,带着天下一起做社会实验,结果天下人都要奔着王莽和周礼的牺牲品去了。】

伴随着接连打击,甚至有原本的纯周礼儒生,此刻甚至忍辱负重,试图退一步,认同萧何所言,“礼乐之制,自古而来,如从仁,也未必不好。”

周礼也不是没有好的吧?!

不能这么污蔑人,哦不,周礼!

【虽然一部分政策,单独拿出来,好像也挺有道理的,甚至是个好的,但是抛开时代发展谈空话就是耍流氓。】

“……”

原本还在嘴硬的粗眉儒生,被林朝这接连打击之下,彻底闭嘴了。

至于萧何,虽然局面变得越发向着他,但是萧何此刻算是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林朝的威力。

惨,太惨了。

真不容易啊。

谁还记得这个是后世之人呐?

你们何必借着他谈啊?

不认不就行了吗?

哦,不对,他们认周礼。

不过仔细想想,孔子虽然认可周礼,信周礼,也并非完全行周礼,终归是以周礼为基础,倡仁拥德吧?

孔子有言,克己复礼为仁,天下归仁焉。

不过萧何想是想,说是不会说的,别管是当局者迷,还是他所侧重不同,同那些儒生理解不一,萧何一点也不想掉进这滩浑水里面。

至于粗眉儒家弟子的周围,已经有不是儒家,逐渐变成看热闹的同僚,看向了他。

甚至这目光都不仅仅一道。

有好奇的,有同情的,有想看看还继续不继续的。

粗眉儒生脸色又青又白。

……

……

太过分了!

这是故意的吗?

这是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林朝此刻根本没注意那边的争吵,心下继续道——

【儒家不也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凝于水而寒于水吗?】

荀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由衷地希望,你们可别提我了。

别管是哪方。

就算是经注我,但是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莫要当着我的面注?

虽然这话,放在这其中没什么问题,但是,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荀子想着,深吸了一口气。

【折腾一大圈,最后折腾到天下大乱,人心思汉,也是一绝。】

【王莽这个安汉公,当年封安汉公的时候,谁能想到是这么个安汉公。】

【姓刘的天然带着优势,尤其是刘秀还极强,最后直接再造大汉,成功缔造四百年大汉江山。】

四百年?

不是说三百年就到头了吗?

始皇帝下意识的想着。

【这个世祖的含金量,那真的和重新开国打天下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他也姓刘,真说是不姓刘,天下也就要换人做了,不过那个时候的大汉,可能名声就更要在天上飞了。】

闻言,始皇帝心态平静了。

【本来吧,古代大一统王朝末期只有两种结局,外族入侵、农民起义,结果王莽开辟出来了第三种结局,大汉快死了,但是还没死,更不要说他老刘家的那质量高到离谱,十五帝中去掉被废的海昏侯,再去掉压根没当政的四个,什么高质量皇帝家族啊,历朝历代五百多个帝王,前十里面,两个稳的,一个历朝历代推崇的,还有一个试试看能不能往前争一争的,后头更有个刘秀因为是东汉皇帝所以没往里加的,西汉里面最差的也就是沉迷美色,放任朝政的那个,就这还能够混到某些大一统朝代当上限呢。】

放任朝政,沉迷美色……

这还上限???

这下面烂成什么样?!

众人对此深刻怀疑,真的有这种大一统王朝吗?

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了。

【不过虽然王莽这个穿越之子掺了水,但是不得不说,历史也是真神奇。】

【都已经试图杀了刘秀,甚至真的已经杀了刘秀。】

【结果还没杀对,真光武帝刘秀还在后头。】

【打仗优势在我,结果天上掉陨石了。】

【这真的和倒霉的杞人忧天走得一个路子。】

【跟别人一说,这事跟笑话似的,实际上都是地狱。】

【全是被天上的陨石给砸了,杞人还被砸了两回,家里一回,搬家后又一回,而王莽大军打仗呢,被陨石给砸了。】

陨石……?

杞人竟然那么倒霉的吗?

连环砸?

怪不得杞人忧天呢,放在谁头上谁不忧天。

终其一生,见都不见得能够见到,结果这还被精准的砸了两次?

而将领们也不由得惊诧,就,大军打仗,还能被天上的陨石砸了???

这是人间能够存在过的事吗?

这是什么运气啊!

就这个别说将领们没见过,历史上也没见过啊!

甚至连刚刚入朝堂的刘邦也感觉,这要不是天命在身,那就没什么天命在身了。

【没在后来衍生出来个王莽忧天,那纯粹是王莽有特殊技巧,前头派兵去打,后头带着一群人哭天哭地,试图求老天爷解决问题去了,更不用王莽忧天了。】

哭?

就说近的,六国要完的时候,都没有寄希望于哭啊。

甚至远的,那也不是靠祭祀解决问题啊!

此时此刻,始皇帝他已经完全没办法理解这个王莽在想什么了。

就,汉代之人,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的吗?

前有禅让男宠的,后者试图信哭天来解决问题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谈论着叛军,新朝要完,说着什么大汉江山,仿佛这场大战对于我们来说凶多吉少!】

【就在他登基之前,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短短十几年后,这里竟至于一变他竟然不是圣王了吗?】

……

……

这个王莽真是个天才。

【这都不是作势,王莽那是真的信啊。】

很好,更强了。

之前争周礼的儒生此刻也都麻木了。

对不起,打扰了。

之前觉得不同时代有些遗憾,是我们之过。

现在我们一点也不遗憾了。

【他这一辈子,那也是跌宕起伏,最后众望所归,登上皇帝位的。】

【除却一小部分之外,总的来说就是禅让禅的天下归心,四海臣服的那种。】

荀子只有一个感觉——

禅让这种东西,信了之后,真的能实施?

荀子陷入了沉默,荀子思考良多。

【王莽八成到死之前,他都信自己是儒家口中所说的圣王。】

【祸害所有人,还觉得自己在救国救民安天下蛮夷,可太恐怖了。】

有人看向了不久之前引以为傲的儒家弟子。

你们儒家君子,都是,这样的?

“……”儒家弟子。

更有甚者,恨不得掩面。

后世的儒生,他们其实和我们不是一个儒生!

他们是被改过的!

至于之前嘴硬过的,此时此刻,那已经恨不得晕厥过去了。

唯有少数人,接过大旗,尤其是阴阳家的人,趁机炮轰道家。

道家:……

不是,你们不看热闹的吗?

第87章

【但是换句话来说, 没拿到军权,但是我们是大一统皇帝,这禅让的那是真刺激啊。】

在场许多人都有了一种, 孔子摇身一变要当皇帝的感觉。

甚至包括了始皇帝。

哦不对, 皇帝那是他自称, 孔子摇身一变当天子了。

嗯, 除了孔子, 墨子也可以。

圣人降世, 全靠德行。

啊。

没什么好说的,日后人玩的都是他们没见识过的。

刘邦看着这一堆事, 不得不说,真挺有乐子的。

没见过,多来点。

【历史上的禅让, 除了尧舜时期记载的禅让外, 大多挂着羊皮卖狗肉,但是他这禅让那是真禅让。】

韩非:?

谁说尧舜就是禅让了

尧舜那压根不是禅让, 那是谣言!

谣言!

甚至别说韩非了许多法家人对此也是极为认可。

借着有人开口提尧舜, 直接道, “舜逼尧, 禹逼舜, 汤放桀, 武王伐纣, 此四王者,此为人臣弑其君者也!”

韩非亦是点头。

“天子者, 势位至尊,无敌于天下,夫有谁与让矣?”

【又是你!荀子!】

【又用儒家打儒家!】

【以彼之道, 还施彼身!】

荀子在那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了心境。

刘邦看热闹不嫌弃事大,那眼神直晃晃地盯着荀子。

要知道,荀子之前给他设了一大堆门槛,后来他也更没拜师成功只能听听他讲话意思意思,四舍五入自认荀子门下了。

真心的那种。

当然,真心是真心,就以刘邦的行事准则来说——

我爹热闹都能看,荀子的热闹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好消息是荀子并不知道自己门下还有个刘邦。

坏消息是,就这一幕,荀子看见了,此情此景,荀子那嘴角都没忍住抽动了一下。

此刻,大多儒家弟子被打击一遍又一遍,逐渐没了动静,倒不是不想反驳,主要是再反驳,怕林朝再来一句。

但是支持尧舜禅让的可不仅仅只有儒家,而且事情当前,墨家可不管那个,你说不可能?

你们见过?

“尧舜作古,亦是有文书留下,官学为证,当代之前,燕王亦曾禅让,燕王虽不成,但谁说日后又不能再行呢?”

有本事你来解释一下王莽的问题?

“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此不为官学?”

【竹书纪年是吧,的确有这个记载。】

“尧举舜,此事更是官学!”

【这个倒也没错,史记收集的材料,太史公盖的章。】

“你若是觉得此事不可,你来解释就近的燕王之事!”

别管王莽干成什么样,有本事你谈谈这个事!

墨家抓着此事不放,儒家很多人因为王莽的事憋得要命,一个个的脸色黑里来白里去的,可以说天底下再繁杂的色盘都没有比这更难看的。

但是这个事,甚至不见得仅仅是法家站在对立面,最气的是,这里面还有背叛者!

甚至此刻论据都是从他那里出来的!

他徒弟那也是个就算不是主力军,那也纯粹是因为他说话不利索!

这么想想,有些儒家更气了。

一时间,再加上,周礼的事情在今天这一顿谈话下,直接让很多人道心破碎,有八尺高满脸青筋的大汉,恨不得都要气哭了。

准确说已经有人双目含泪了。

在那一瞬间荀子面对着一群又是委屈又是愤懑还像是看叛徒的儒生们,画面一度看起来很是容易做噩梦。

背叛人·教出法家巨擘·眼下言论还被拿来打儒家的荀子:……

我只是提出一个说法。

仅此而已。

至于韩非所说的,并非我所言的。

莫说我的弟子是畅所欲言,其他人也是如此。

事情当前,荀子深吸了一口气,挪开了视线,面不改色,一如往常。

而也就是在众人俨然就是要奔着把尧舜禅让之争越谈越甚的时候,上首的始皇帝听得越发眼皮直跳。

这事不是不能谈,也不是不能说,毕竟林朝把事情给扯出来了,但是你们一群人说两句也就罢了,一直当着朕的面争论禅让不禅让,臣子如何弑君,这是在干什么?

也就是这件事是林朝给挑起来的,要不然你们这用心,别人看着都像是要出问题。

在伴随着有人胆敢说“禅让之美,在于取”

始皇帝算是彻底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断道,“萧何,既是此事由你提出,那便是让冯去疾与你协同,一起办理此事。”

冯去疾顿时领命,萧何声音亦是郑重其事,双眸直直看向上首的陛下,“臣,领旨!”

如果说之前已经是这一批之首,扶摇直上的话,那如今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不仅仅地位崇高,最重要的是一上来手里就有大权!

而且是事关秦法!

何等重视?!

萧何即便是知道林朝之事,对着这么个王莽之事,他也隐约之间能够猜测到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别管日后他如何,如今的他也不过刚刚入朝堂之人。

甚至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学子,经验更多只是小吏时罢了。

如此一上来就委以重任,而且权力在身,比肩九卿,托天下之重。

如果说之前,萧何已然心中跌宕起伏,那么此刻萧何就更加感受到了当年商鞅、张仪在秦国变法、连横以强国之心。

至于刚刚因为争论之下被激得越发高亢那群人,此刻也顿时是冷静下来了,甚至仔细想想,自己之前所说的事,或是一身冷汗,或是羞愧难当,脸色通红,懊悔至极,一切兼有更是大有人在。

他们逾矩了。

这些话,本不应当着陛下面前提及。

若不是有神异当前,他们这成什么了?

王莽第二吗?

哦不对,王莽前人吗?

燕王哙的前车之鉴还就在眼前,王莽后事亦是在此,虽然远古圣王的禅让之事必定为真,但是此情此景,此刻也不应当着陛下说。

除此之外,还有长公子,长公子本就贤明,宽仁爱民,文武兼备,陛下已经明示,长公子就是太子之位的不二之选。

也幸亏如今没有类似王莽这种人物,否则他们这就是在毁君臣之义,不明父子之位了。

同样的反之那群人也心下微动,虽然尧舜禅让之事是假的,但是他们这还提及过臣杀君的事,甚至虽然看起来是为了萧何,但是此刻就算是没有林朝之语,明眼人也能够看得出来,那也是纯粹为尧舜之事,并非为国事说。

就算是陛下对韩非所书奉为圭臬,喜之爱之,他们也不当在朝堂上为了一个尧舜之事,辩驳到这种地步。

此时此刻,有些人不由得后悔,他们应该只打着荀子论调的。

毕竟荀子论调看起来更加无害些,甚至还能夸赞陛下。

这么想着,原本脸色极差的就不止那些儒家弟子了,现在不少墨家的、法家的,此时此刻那脸色也不好看,甚至有人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

这里面甚至有心存六国之人,此时此刻,面对这等局面,也不由得心下微动。

若是他们的王,在此地,会毫不在意吗?

关于始皇帝其人,爱才与容纳百川之心,一部分人是体会过的,但是作为心存六国之人,能力又不是那么不可替代,自然不可能亲身体会过,尤其是伴随着七国一统后,始皇帝所下的政令,很多都和群臣相悖,知道的和亲身体会的。

“陛下圣明!”与此同时,扶苏更是直接道。

【噫,长公子,夸得好快啊。】

【感觉就没见过长公子夸得这么快的时候,少有!】

扶苏眼皮一跳,什么叫没这种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你后一句话可以别说吗?当然,前一句话,最好也别说。

而此情此景,别管林朝心声如何,众人也紧跟其后,直道,“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把刚刚的一切都盖过去。

甚至有一个心存六国之人,在那一瞬间都带上了几分真心。

就是在那一瞬间,有人看向了他。还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几分动摇。

叛徒!

纯纯的叛徒!

就这么点好处就把你收买了!

秦王得志於天下,天下皆为虏矣。不可与久游,不知道吗!

这句话还是尉缭说的!这是有目的!用心险恶!

而且始皇帝就没有反驳!所以说,那就是真的!

更别提当年还怕尉缭把消息泄露出去,又把尉缭捆回来做官!

当然,对于心存六国之人的心情,尉缭本人并不知情这个奇怪的逻辑,他若是知道必定想要看看此人的所思所想都是些什么东西,他当年被带回来,那也不是什么怕消息泄露,这要是都能够称得上消息泄露,那普天之下,就没有什么消息不泄露的了。

而且他当年那话……

的确不是很友善就是了,但是四舍五入,秦国都是虎狼之君,不过虎狼之君多一个罢了。

此刻唯有阴阳家的人,如果不是时候不对,真的想再继续见缝插针骂道家那帮人。

……

不得不说,这场辩论没有胜……

哦不对,是有唯一的赢家的,比如说萧何。

全程没多说过几句,如同置身事外的成功了。

别人不说,李斯是有点特殊感觉的,那就是……

大家都是未来的丞相,同人不同命。

“哎——”

只不过李斯还在叹息的时候,就对上了隗状那直晃晃地目光,嘲讽之意明显至极。

在那一瞬间,李斯的叹息之音,就差再拐了一圈再回去了。

你还叹气,你还叹气!

“他既是你日后的接班人,又是秦律之事,想必李大人很是精通,此事,就李大人再多加看顾吧。”隗状甚至道。

李斯试图挽回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同僚关系,“隗相,其实我”

“没什么其实的,李大人我以洛水之名,相信你一定行。”

另一边在场的几乎所有儒家弟子,这心态,那都不是很平静。

道心破碎的都大有人在,甚至就连荀子都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回去再多加思索,看看心学冷静一下。

顺便,重新研究一下周礼。

更是有人在夜里大彻大悟,甚至梦见了孔子。

好似孔子重新教学。

亦是在之后有人立志,重改、重变、重见,适合现在的周礼到时候禀告于朝廷!

合乎天,合乎地,合乎人,合乎万物!

更是还有小部分之人彻底道心破碎转投墨家去了。

事情传到黑大爷耳朵里面,黑大爷有半天反应不过来,“啊?啊?啊?”

“你说,儒家的人,转秦墨了?”

“嗯,不错。”

黑大爷还是没反应过来,做梦回去梦见墨子了。

不过这墨子没见多久,林朝就又来取酒了。

而与此同时,有人发现,那一群国馆升上来的官员之中,竟有女子?!

第88章

这位新任女博士官, 姓姜,名扬,从齐国, 哦不, 应该说是齐地而来。

暴露不是因为别的, 是因为同僚邀请姜扬一起洗澡, 当然也不仅仅是邀请, 他还从水里出来了, 当然如果止步于此的话,或许还好。

最离谱的是, 他还光着身子,伸手去扯姜博士官。

就那场面……

姜博士官到现在都不想再回想起来。

也就是在那一天,同僚被姜扬一顿爆锤, 鼻青脸肿。

同僚兼好友, 可能这个好友也是前的了。

此时此刻,被揍了一顿一顿的同僚, 此刻已经看不出来那曾经的英武之气了。

毕竟, 相比较姜博士官, 他是个花架子。

身板很好, 但是实战打不过。

当着众人的面, 姜博士官对此只有三个解释, “首先我不是女扮男装。”

“其次, 我不是女扮男装。”

“最后,我不是女扮男装!!!”

“?”同僚怒目而视。

你这样, 你还不是女扮男装?!

“骗谁呢!”

“你看你这身材,你看你这衣服,你看你这眉毛, 你看你这鼻梁,你看你这张正直的国……”

哦不对,这个脸型改不了。

“我就长这样,怎么了?你凭什么说只有男的能长这样?!”

“难道不是男的,就不能长这个样子了吗?!”

姜博士官连番追问,俨然就是要掰扯出来一个正理。

你们要是敢说不是男的就不能长这个样子,我怎么算?

这一个个不如我长得更正气凛然的怎么算?

同僚选择先不管这个,“那你这身衣服怎么解释?!”

“你别说到现在了,你还想说你是男的!”

“这是分的!”姜博士官当场反驳,“分的!”

“怎么,你的官袍不是朝廷给的,还是自己做的不成?!”

“好好好,现在是朝廷给的,那之前的呢?!”

“还不是女扮男装?!”同僚直接冲锋,“你穿男装的事,多少人看见了?!都这样了,你不承认你女扮男装吗?!”

“谁告诉你这是男装的?!”姜博士官怒目而视,“那是女装!正经八百的女装!”

“谁信呐?谁信呐!”同僚也更气了,一股火直接上来了,“姜扬,你别大言不惭,继续狡辩了!”

“要不让人拿过来给你看看是不是女装!”

“看就看!看就看!”同僚咬牙。

不久之后,姜博士官直接把衣服一扔,“在场的有不少人都曾为我的同窗,你们就看看这不是我衣服,是不是女装吧!”

同僚看了一圈,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是女装的意思!

反倒是有人感觉不对劲,“这里……好像有点女装的意思?”

“这个形制……好像也有点像?”

同僚又拨弄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姜博士官,甚至口不择言,“不是,你一个齐国人,搞胡服骑射,你没事吧???”

此话一出,姜博士官直接厉声道,“说谁齐国人呢?!”

“我是大秦的人!”姜博士官声音振振!“我也没说过我是男的啊!”

“更没人说女的不可以来国馆啊?”

“我这从士也是有人来征辟我的!”

不得不说,这个话,说的是真的……

而且很多人深有体会。

别管国馆本质是为了什么,但是进国馆就是凭本事的,而且没说进国馆就等于要为官,真说是在那一天的时候,人是过来问同不同意的。

同意了,直接就安排上了。

至于什么更细致的探查,当事人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甚至萧何感觉这个就是为了突出国馆之能,否则都不见得这么一路顺畅。

甚至包括同僚也明白这个流程。

但是眼下这局面,同僚咬紧牙关,不管这个,“那你故意练就这般体格”

不等人说完,姜博士官直接打断道,“我要是柔弱没骨头,我能同人一路到咸阳吗?!”

“就不说别人了,你自己行吗?”

林朝等人过来凑热闹,哦不,是调查真相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哇,女中豪杰啊。】

林朝是主管御书院之一,眼下扶苏在宫中,太史有事,此刻林朝就成了主事的,当然了,就算是没主事的,这个热闹他也想来凑凑。

毕竟,这个他是真没见过。

除却林朝之外,在场的当时从国馆提上来的官员。

说实话刘邦对这个话其实挺认同的,要是真的比较弱,一个人走,那可真说不准能够走多远。

天下一统才多长时间?

更别提这位还是从齐国来的。

那路途更是遥远。

此时此刻,同僚瞪大了眼睛,那眼中既是震惊又是失望,此时此刻,已然是恼羞成怒“你你你你,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废话,以前不是照顾你的心态吗?我能直说吗?”姜博士官面无表情。

“身板看着不错,实则花拳绣腿,不说一群劫匪了,来一个你都打不过。”

【好家伙,看不出来啊,感觉我错过了好多。】

同僚涨红了脸,“你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

【啊,读书人打不过的事情,怎么能叫打不过呢?那叫力战不敌。】

那位同僚的脸色更红了。

空气中充满了怪异的气息。

尤其是刘邦差点没笑出来,自打入了朝堂,这乐子是真多啊。

你们是真会玩啊。

至于过来的御史:……

目光看向跟姜博士官冲锋的那个人,总感觉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你到底是在帮她说话,还是给她开脱?

怎么折腾一圈,她成无辜的了?

此时此刻,御史甚至有一种想要把在场众人都查一遍男女的冲动。

不过御史到底放弃了,因为这群人是国馆出来的官员,且不说一个个已是人才,甚至还有萧何刘邦这样名留千古的,就算不是人才,千金买马骨,那也不能多做什么。

就算是有这个心思,那也是要秉明陛下的。

哦,眼下这个也是要禀明陛下的。

【说起来,能够不在御书院任职,直接成为了博士官,这也算是能力上层了吧?】

始皇帝来时就听见林朝道。

对于眼下这个事,嬴政其实也没想到。

毕竟……

就这个事,以前真的没有经历过。

以前更没有什么国馆。

“要不是,你女扮男装,我能,我能,能那样吗?!”同僚那脸涨红得一塌糊涂,“反正,你为什么不解释?!”

姜博士官看着同僚,只有一个评价,“你放心,我要是男的,我一样揍你。”

【好家伙,我这算是直面钩子文学吗?】

【可是这个钩子文学出现的地方是不是有点过于离谱了?】

甚至不仅仅是林朝众人也相继反应过来,是啊,邀赤裸相见,还裸着跑过来拉人……

别说御史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就连走近的始皇帝都脚步一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好像是还是从魏地过来的人。

……

……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看向那位的目光变了变,甚至带着几分了然。

“???”姜博士官的同僚脸上尽是惊恐。

“我没有!”

“我不是!”

“你别冤枉我!!!”

“我以为你我是君子之交,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是全果相待吗?你可还说要和我抵足而眠呢。”姜博士官直接道。

“我不是,我只是以为咱们俩关系好,谁知道,谁知道你是个女的!!!”

“我以为你是男的!!!”

“男的就可以吗?”姜博士官继续质问。

“你怎么可以断章取义!”同僚指着姜博士官的手都在颤抖。

【要断章取义,节选自‘不要断章取义’】

这边正想着,就听见那边姜博士官继续道,“你怎么证明你不是?!”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谁主张,谁举证,不要陷入自证陷阱。】

不等同僚改口呢,就听见林朝继续道——

【哦不对,她真的有证据哎。】

在那一瞬间,同僚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厥过去。

她没有!!!

“我喜欢女的!!!”

“我真的喜欢女的!!!”

【可怜啊,谁还记得眼下是谈这位博士官男女问题来着?】

他为什么这么可怜呢?

不仅仅因为姜博士官,也因为你啊,林朝。

而也就是在此刻,林朝发现了一个问题,【哎,陛下什么时候过来的。】

始皇帝面不改色,重新抬起了脚步走了过来。

御史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听了多少,当即走了过来禀告了一下关于姜博士官的事。

别管怎么说,人是国馆出来的。

始皇帝看了着站在那边的姜博士官,仔细想了想她当时所写的东西,好像是关于从路匪之事延伸的天下认知定同。

以周礼、华夏、披发左衽为例。

现在想想,倒是也还记忆犹新。

眼下秦国四方官吏不足,始皇帝倒不在乎男女之事,他更多在乎,“你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便?”

“不曾。”

闻言,始皇帝点头算是知道了。

那同僚等啊等,等啊等,没等到陛下继续开口。

眼瞧着始皇帝没动静,他到底还是开了口,“陛下?”

“嗯?”始皇帝看向那顶着一脸伤的人,随即继续道了一声,“下次国馆取官,确认一下是男是女,省得在朝堂上有误会。”

“???”

完啦?

就这么没了?!

陛下,我还挨顿揍呢!

刘邦看着这乐子,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

好看,爱看,多来点!

而也就是在此刻,就听见林朝那边道——

【说起来,有女官了,那以后我不会再朝堂上看见吕雉啊?】

吕雉?

刘邦眨了眨眼睛。

你说的那个吕雉,是我知道的我媳妇吗?

【都有刘邦,再从国馆刷新出来个刘邦媳妇我也不意外,毕竟吕雉能耐也不弱。】

刘邦:哎?!

我怎么不知道?

而那边始皇帝心念一动。

第89章

不得不说, 此时此刻,刘邦在注意到陛下那眼神,再加上姜扬这么明显例子, 伴随着事情暂了, 始皇帝也顺便问了一下刘邦, “说来, 你家你小女儿多大了?”

闻言, 刘邦抿了抿嘴唇, “啊……”

“陛下,我其实, 没有女儿。”

别说小的了,就算是大的,那也没有啊!

“?”始皇帝看向刘邦的目光都有点怪。

“男孩呢?”

“我就没孩子。”刘邦直接道

“……”始皇帝。

咱们俩差三岁, 明年我孙辈都有了, 你还没孩子吗?

事情当前,始皇帝大抵明白了那个所谓的差三岁, 但是不在一个辈分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 或许真的不是一辈人。

吕雉的之能, 或是就是纯粹有贤德之名, 又或者是以刘邦之妻为名崭露头角, 但是相比较这些, 始皇帝感觉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

外戚。

如果真的是这样, 十有八九,那就是扶苏的亲家了。

但是看着刘邦……

始皇帝心下, 感觉这件事,充满不靠谱。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

吕雉在沛县, 倒是并不知道远在咸阳之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即便是被晒得有些黑,也有些瘦,但是仍旧能够看得出来,她还算得上好看,那身板挺得笔直,仿佛雪中寒松,半点不改,那双眼睛尤其是最为好看,一眼看过去,就能够感觉到那双眸之中磅礴的生机和坚韧不拔。

她抬起头,目光看向天上的太阳,晃眼极了。

“嫂子!”不远处樊哙过来问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吧。”

“真的吗?”

“或许”

“真的。”声音跌宕起伏。

也就是在那一刻,众人目光看了过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邦!

说了一会儿话,谈了下自己在咸阳城中的遭遇后,刘邦就拉着吕雉走了。

“夫人,我有事跟你说。”

吕雉看向刘邦,实在不觉得刘邦能够说出来什么好话,更重要的是——

就这种郑重其事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事。

然后就听见刘邦道——

“国馆,女子若是有才能,亦是可以去。”

闻言,吕雉目光直直地看向刘邦。

也就是在那一刻,刘邦笑了,“夫人,可有想法?”

“我闻夫人有巾帼之风,滔天之志,可青史留名,才华卓绝。”

“困于一地,实在是委屈了我家夫人。”

“不如一同前往咸阳,为官如何?”

而也就是在此刻,吕雉开口道,“你说,你闻?”

刘邦抬起眼眸,看向远处高云,“是啊。”

“具体的话,等夫人为官之时,就知道了。”

“不瞒夫人,我其实是奉命而来。”

“我们要早些前往咸阳。”

“除此之外,国馆,不过只是暂时的。”

吕雉心下悸动不已,终归没忍住道了一声,“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怎会骗你?”刘邦当即反问。

……

……

你骗我的,少了吗?

面对吕雉那目光,刘邦轻咳一声,当即打了个补丁,“大事上,肯定不会。”

“嗯……”

“反正这个事没有!”刘邦认真道,“我还有事去找爹,我先去了。”

说着,刘邦直接挥了挥手,就朝着刘太公所在而去。

不久之后,刘太公拿起了扫帚就奔着刘邦去了,一时间鸡飞狗跳,刘邦一度上蹿下跳,“哈哈哈”的笑声更是一点没降,然后气得刘太公追得更快了。

等到人回来的时候,刘邦的手臂那都带着伤。

萧何听到这个消息,在忙碌之余,抽空过来看到笑嘻嘻的刘邦,陷入了沉默,“你这个,不会是……”

“是的。”

“太公,用这么大力气吗?”

“那倒不至于。”刘邦否认道,“本质是意外。”

再问刘邦就不打算说了。

此情此景,萧何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目光看向那胳膊,“你接下来,大抵需要好生休养一下吧?”

“不。”

“?”萧何。

“修养多没意思,人得找点意思。”刘邦摸下巴,“哦不,人得热爱工作啊。”

“……”萧何。

“嫂夫人呢?”

“她去国馆了。”

“你不跟着去?”

“那目标多大啊,国馆的流程总是要走的,我还编了个本子,你要不看看?”

“嫂夫人她也同意?”

“反正她没拒绝。”刘邦摊手。

萧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选择闭嘴。

……

而在刘邦入咸阳的同时,实际上也有另外一批人陆陆续续来咸阳。

当然,这本也算是刘邦之前一行的附属事宜。

回乡之事,不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也是声势壮大。

所到之处,皆为之礼遇。

国馆出身,位数御书院清贵之地!

俨然就是在外地再加一把火。

让不少人真的见一见,国馆到底有多大的威能。

一桩桩一件件,俨然就是让更多不曾动心的人,心下微动。

国馆名声已经到达了巅峰,但是很多人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还能一山更比一山高,一时更比一时强,限制微小,唯才是举,不论男女,俨然就是又填了一大把柴,国馆名声更上新高。

伴随着姜博士官之事后,亦是引得不少女子,也到此而来。

都是糊名,凭本事上位,谁看不上谁呢?

唯一不好是一些女子进来后,压根见不到姜博士官。

虽然……见不到才是正常的。

故而吕雉出现在其中,倒也并不是多突出。

吕雉那一场的试卷,甚至都没有拿到咸阳宫中,在国馆始皇帝就看见了。

洋洋洒洒写了不少,但是归根结底就是围绕着六个字——

修养、调和,止欲。

好消息是和刘邦那个试卷写出来的迷惑试卷大赏不同,吕雉这个试卷是个正经试卷,方向大概有了。

但是始皇帝还是沉默了,如果说之前只是那么一猜,那现在那个猜测就多了几分实质感,无他,扶苏就喜欢这玩意。

真说是给下一代继承人选这等家中走出来的女子,好像也很是合理。

唯一的问题是——

这个武力好像就很一般,尤其是骑射,对律例,也不是特别熟稔。

虽然好像不太行才是正常的,但是始皇帝觉得还是得加练。

刘邦他是看不懂了,而且……就那行事作风。

或许不是废的,但是他看着实在心情复杂。

但是吕雉感觉还能救救,趁着这些日子在国馆,下一批取士之前,让人多往兵、法两家的方向引导一下。

然后吕雉那边本来是奔着黄老去的,结果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有些出乎于意料之外。

吕雉听着这些话,总感觉有些不对。

回去问刘邦的话,刘邦只有一个感觉——

“啊?”

“有吗?”

“这些我不知道啊?”刘邦当场疑惑三连,对吕雉的问题完全给不出答案。

吕雉:“?”

“那你都干什么了?”

“你见过门内那块碑了吗?”

“见过了。”吕雉说着,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会是……”

“嗯。”不等吕雉说完,刘邦就已经点头了。

“……”吕雉。

“媳妇啊。”刘邦站起身来,拍了拍吕雉的肩膀道,“剩下留给你的漏洞不多了。”???

谁要像你一样钻国馆漏洞?!

不是来读书的吗?

哦不对,想想不久之前在沛县时的局面……

他可能真的不是去读书的。

吕雉陷入了沉默。

而也就是在此刻,刘邦继续道,“不过我在国馆中,还有不少兄弟,夫人,需要我帮你打听一下吗?”

吕雉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不必了,虽然感觉有点不对,但是总归不是一件坏事。”

往好处想想的话,这应该也算是先生给她单独开的小灶吧?

她应该珍惜这个机会。

大秦律例她应该再多学些。

就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在国馆,在其他地方是断然学不到的。

而听吕雉这么说,刘邦也顿时不管了。

在这样的风气之下——

在国馆之外,人来人往。

少年桀骜,他一身胡服,算不得什么上好的衣裳,甚至有些清贫。

少年的双眸直直看向那国馆。

坐北朝南,门开四方。

上面那牌匾两个字,据说是当今丞相李斯的字迹,当然,也有人说是荀子的字迹。

但是不管是哪个,眼下那块牌匾,仿佛天然都带着厚重学风。

此刻,他的眼中,尽是势在必得。

一个身穿胡服的姑娘,看向少年,面色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友好,甚至主动提醒道,“你错过了上一次了,再一次开考,大概半个月后。”

闻言,少年回过头来看向那姑娘,“半个月后?”

“嗯,你来得晚了些,最近的那一次考试,已经结束了。”

“当然,如果人多的话,可能更快一点。”

反之,也一样。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建议你多做好准备,不要因一时之兴,就前去,浪费了机会,想要再进去,那就是一年半载了。”

“又或者需要大价钱,但是大价钱虽然能看书,但是不能随意出入。”说着那姑娘不好说,看你这个样子,好像也没有这个钱。

少年皱了皱眉头,“不是说,进去不难的吗?”

“相比较容易罢了。”

“但是终归还有些人被否掉的。”那姑娘道。

“我一定能进去!”少年直接道,“此处就是我致仕之始!”

“嗯!我相信你一定行!”

少年刚想说话,就听见那姑娘继续道,“小姑娘,你一看就很有姜大人之风!”

“???!!!”

“谁说我是女的了?!”少年瞪圆了眼睛,怒目而视,“我乃男子!男的!”

说着,少年直接怒气冲冲,拂袖而走,差点撞上来蹭饭的林朝。

不久之后,荀子看着林朝,面无表情。

第90章

“荀子, 或许门口可以立一个男左女右的牌子。”林朝由衷地提出建议。

“你看是不是这样就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误会了。”

“……”

荀子继续面无表情。

场面一度非常之严肃。

有人路过,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感觉,这是在是研究什么大事吧?

当然林朝是没感觉这么严肃, 在和荀子一顿单方面的友好交流, 林朝离开了这边, 直奔主题开始蹭饭。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 一众公子们在国馆的努力。不能说聊胜于无吧, 那也是一览无余的干净。

隐姓埋名, 但努力暗示。

好消息,隐姓埋名成功了。

坏消息隐姓埋名成功了。

知道他们是公子的有, 但是打听的人不多,甚至还没扛过最开始的伪装就直接打住了。

论权力。

这一个个几乎就可以被称作没有权利。

论名声。

在场的公子加起来都打不过大哥。

论身份,那也不敢随意就暴露。

没有办法, 只能卷学识, 以学服人。

又或者。以武服人。

除此之外,一点其他可能性都没有。

甚至包括了画大饼。国馆乃是众矢之的, 朝廷看重, 父皇所视, 如果他们弄出点什么妖蛾子都不用说要等明天了, 这个可能一个晚上他们干的事就会出现在父皇的桌案上。

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夺嫡了, 到时候应该想想, 怎么能保住自己!

他们终归是想更向前一步, 而不是想再找死。

在一层层限制之下,发展势力以图富强之心。不说中道崩殂吧, 那也是出门一脚掉坑里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至少有坑可以掉。

四舍五入这是一条路。

至于扶苏,扶苏知道这件事后,对此倒挺欣慰。

他们之中每当有人当对上大哥的视线, 原本就已经心累的心态更加绝望了。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短短一段时间之内就已经有人放弃了,有公子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有公子决定还是去从军吧。

当然也有铁钉子试图嵌在这里,努力再努力。

有道是一众公子再换个角度,研究了一下自己现在的问题,痛定思痛,反倒是有了些起色。

可谓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始皇帝对此,终归还是默许了。

好学,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看着这一群儿子有些像是过家家的感觉。

当然,伴随着姜扬之事后,跑来的不仅仅是儿子了。

如果他之前没有听过王良之前所说的话就更好了。

有些东西没有直说,更谈不上什么诸公子,但是其本质却是心知肚明的。

再加上关于丝绸之路的事,正是月下,冷月孤高,但烛火却是通明。

在以家替国谈完了丝绸之路上事后,偶尔提及周遭事宜。

张良也直接开口道,“你何必多想?”

“家事繁琐,万般不由人,眼下更多的是专注眼前之事。”

“我自是明白,只是”

[只是万物变迁,终归没有归处!]

声音带着叹息,很是悠扬,丰富蕴含着世道沧桑。

也伴随着声音骤然而出,面前更是直接出现了一个画面,五彩缤纷,不可忽视。

始皇帝声音不由的一顿。

[有圣人曾经说过,人之诚,定之心,不已万物为刍狗!]

不用说了,林朝就在附近。

[这句话告诉我们什么呢?]

[你越是定心,就越是会超脱于世道之外,你就得到了绝无仅有的领悟。]

“……”始皇帝。

这有什么关系吗?

[反之你越是跳脱,越是沉迷于当下的事情,越是不可自拔,那么你将迎来苦海沉沦。]

[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和事,一定泰然处之,拿起就是放下,放下就是拿起。]

[同父母亲人兄弟姐妹爱人子女等等,都应该是如此。]

[这就是我的人生哲学,你若是不信,你也可以来试试,从此走上康庄大道。]

他就站在面前,始皇帝深吸一口气,试图摒弃林朝那动静。

不过好消息是很快那动静也就没了。

连带那画面都没了。

事情当前,始皇帝心念一动,索性直接同张良换个地方说话。

至于在张良的目光之下,那就是他提及了诸兄弟后,就陷入了沉默,而且那沉默之中,好像带上了些莫名的情绪。

始皇帝轻咳一声,“先生可有这等难题?”

“我家中只有一个弟弟,还算是年幼,不过我虽然不知,但是也见过了许多。”

“古来多事,今亦有照。”张良说着,眼底好像也多了几分感叹。

“先生博学。”

“有什么可博学的,不过只是曾经听过些罢了,归根结底,不过吉光片羽。”

“先生若是有时间不如御书院走一遭?古来众事,御书院倒是收拢了许多。”

张良面色不改,只道,“我不过一个游子,怎能入得御书院?”

“我可以助先生一臂之力。”

闻言,张良好像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好像也多了几分了然,“你果然不是寻常人。”

[他惊讶地发现,原本连长公子都不敢动的宝贝,竟然出现在了他身上,他不由得怀疑他才是真正的陛下的私生子!]

“……”始皇帝心下一顿。

“我之前见你这一身气度,所行所做,绝非寻常人,只是确定不下来。”张良倒是听不见那声音继续道。

[但是此刻他已经在他身上的信物做了手脚,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一定要把他扯下神坛!]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先生不也是吗?”

“我?”

“我怎能同兄台比呢?”他笑了笑。

“先生人中龙凤,怎得不能与之相比?”始皇帝道,“若是我大秦有先生,乃是我大秦之幸事。”

“大秦人才济济,江河浩渺,我自认不如。”

“先生自谦了。”嬴政听着这话,终归还是道。

场面也多了几分郑重。

[怎料那位实际上乃是当朝皇帝,当初只不过过腻了高高在上的日子,这才像是现在这般!]

始皇帝面色不改,但是实际上,此刻他已经感觉后槽牙都有点痒。

而与此同时,也就是这么换个地方,不远处反倒是有个人瞪大了双眼,看向这边。

[怎料临时有事,他只能站起身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本想隐瞒真实身份,奈何情况不允许!]

那人咬紧牙关,最终快步走了过来。

[果不其然,伴随着他,挺身而出,一切骤然大改。]

[一群人更是对他冷嘲热讽,不过只是一个民间来的皇子罢了!母爱者子抱!母毫无名分,也想要跟其他皇子争夺皇位?!]

[而也就是在此刻,五皇子到场,引来了所有视线!]

也就是在此刻,跟随陛下的侍卫廖池感觉到有异,不等公子高上前,直接就把人拦下。

公子高眉头紧皱,只是不等公子高开口,就听见那边出了声——

“公子。”小声道,“陛下身份莫要声张。”

廖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可以,也尽量不说话。”

“?”公子高。

不是,你那是什么意思?

廖池面不改色。

闻言公子高有些后悔了,不如当做没看见了,但是此刻人已经站在这里,他自然不能再退去了。

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人,再看了看眼前的‘公子高’。

张良看了眼那人一看的衣着,心念一动,张良问道,“这位,是兄台你的兄弟吗?”

“???!!!”公子高愣了,声音不大,但是就这么落在公子高的耳朵里。

什么情况?!

父皇?

我应该承认吗?

我应该开口吗?

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过想着之前被叮嘱的话,公子高此情此景,直接假装没听见。

始皇帝闻言侧过头去,凭借从林朝那边练出来的忍耐力,面不改色,“他不是。”

事情当前,始皇帝试图以最快的速度转移话题,“说来我见先生喜酒,我倒是待了一壶窖藏美酒,也不知可否对先生的胃口。”

“先生可愿意试试?看看和先生平常所饮之酒有什么不同之处?”说着始皇帝直接抬手一挥,就示意侍卫拿过来。

至于公子高,也试图赶忙道,“若是还有事,我先,告诉一声他们,就不多打扰了。”

说着,公子高就要跑路。

张良却是道,“已经没什么事了,你若是有事,我就先走了。”

张良说着,不由得心下感觉这里面绝对是有事。

但是不管怎么说,局面还是按照他所设想的而来。

“不不不!还是我先走吧!”公子高却是不敢让人走,此时此刻,公子高说完就赶紧跑路,那速度极快。

就今天的事情,实在有些太离谱了些。

他做梦怕是都能把自己吓醒。

不过再仔细想想,好像眼前这局面,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小心思——

父皇是不是知道了?

不,不能。

他们只是求学罢了!

单纯的求学!

至少他是!

公子高咬牙。

而也就是在此刻,公子高快步离开,正正好好,撞上了林朝,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追他似的。

看起来很是怪异。

林朝从记忆中找了一下,方才想起来,这个好像是公子高?

既然公子高在这边,那王良那也说不准也在。

有道是来都来了,林朝索性拿着肉饼直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就看见两个熟悉的人站在那里。

一个是陛下,一个是王良。

……

……

一个可能是王良所识之人,已经跑了,跟鬼追魂似的。

一个站在那边,还在和王良说这话。

在那一瞬间,林朝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

【去他的公子高,这就是陛下!】

【还是你啊陛下!】

【李鬼吓跑李逵是吧?】

【长得比较老成,合着是这个比较老成?】

【和二十出头比,可不是老成吗!】

而另一边,少年擦了擦自己被布包裹住的剑后,随即拿起了鱼竿,也前往了河边,今天的饭还没找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