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的攻势越来越猛,更多的攻城塔和云梯逼近城墙。慕九辞望着如蚁群般攀附云梯的敌军,将染血的束带狠狠咬在齿间。寒光剑剑锋一转,在夕阳下划出银亮的弧线,“随我杀出城去!擒贼先擒王!”话音未落,他已踩着云梯上敌军的盾牌纵身跃下,身后二十名亲卫如影随形,直扑敌军主帅所在之地。
寒光剑如游龙出渊,挑开两名试图阻拦的西炎骑兵,剑刃顺势划过马腹,温热的血溅在他早已斑驳的银甲上。
“拦住他!”西炎主帅的怒吼传来。霎时间,数十名重甲兵手持陌刀组成人墙,刀刃交错间映出森冷的光。慕九辞却丝毫未停,挥剑斩断陌刀的锁链,趁着重甲兵阵型微乱的刹那,如鬼魅般闪入阵中。寒光剑化作一道白虹,直取为首的将领咽喉。
就在此时,破空声骤起。三支弩箭从不同方向射来,慕九辞侧身避开两支,第三支弩箭却如附骨之疽般直奔心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猛地撞入箭道,箭头深深没入玄鸟的后背。玄鸟踉跄着向前扑来,嘴角溢出鲜血,“门主快走……”话音未落,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
慕九辞瞳孔骤缩,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寒光剑瞬间染满复仇的杀意,他挥剑荡开两侧刺来的长枪,剑锋所过之处血雾飞溅,西炎重甲兵的阵型被他搅得七零八落。
慕九辞的银甲已被血浸透,每一次挥剑都带起沉重的钝响。当第不知多少名敌兵的血喷溅在他脸上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他转身,只见数百名重甲兵如铜墙铁壁般合围,将他困在垓心。寒光剑的剑刃上卷了缺口,却依旧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慕将军好身手。”轮椅碾过碎石的声响从阵后传来,赫连晟倚在金丝镶边的轮椅上,苍白的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可还能再战?”他抬手,身后的北狄铁骑同时举起弯刀,“本太子倒要看看,你这把剑,能杀到几时?”
慕九辞握紧手中的寒光剑,剑脊抵在染血的额角,看着赫连晟轮椅上垂下的废腿,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北狄太子沦落成这般模样,倒有闲心在青石关撒野?”他故意瞥向对方垂落的手脚,“当年挑断手筋脚筋时,你求饶的样子可比现在体面多了。”
赫连晟的瞳孔猛地收缩,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一口银牙几乎被咬断,“好个伶牙俐齿的慕将军!”他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仿佛砂纸摩擦,“当年你挑断我手脚筋时,可曾想过今日?”话音未落,数十名北狄死士如黑豹般从阵列中窜出,弯刀泛着阴冷的光直取慕九辞咽喉。
寒光剑嗡鸣着荡开三道弯刀,慕九辞借力旋身,靴底碾碎地上的箭镞。他余光瞥见赫连晟脖颈暴起的青筋,发出一声冷笑,“想报仇?”染血的剑尖挑起一名死士的下颌,“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北狄死士们配合默契,弯刀划出诡异弧线,似要将他困在刀网之中。慕九辞突然弃剑,徒手抓住刺向面门的刀锋,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却借着对方的力道猛地一拽。死士踉跄之际,他膝盖顶碎其胸骨,反手夺过弯刀横扫,又放倒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