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能喝口水吗？”小石头终于忍不住了，问刚从家里下地的顾耀祖。

顾耀祖瞥了他一眼：“干这点活就喊累？你爹像你这么大时，能耕三亩地不歇气！”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水囊扔了过来，“少喝点，就这一囊水。”

这个三叔有时还可以，虽然总是骂他，但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

小石头感激地接过，小心地抿了两口。

水囊里装的是糖水，甜得他舌头都酥了。

他不敢多喝，也不敢多问，因为爷爷在不远处看着。

他递给三叔水囊的时候，还背着爷爷，对着三叔的嘴角比划了一下。

因为那里沾着几粒红糖。

三叔经他这么一提醒，快速擦掉，一看就是三叔偷吃来着。

“三叔，我爹...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爹已经走了一年了了，小石头鼓起勇气问。

顾耀祖脸色一变：“提那晦气东西做什么？

要不是他非要娶你娘那个扫把星，我们现在在村里会被人骂的抬不起头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小石头，“我告诉你，你爹死在外头了，别指望他回来，赶紧干活去！”

小石头低下头，眼泪砸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正午时分，小姑来送饭。

香气四溢的烙饼和咸菜，还有一壶米酒。

小石头拿着一个窝头，和半块咸菜，蹲在远处，看着爷爷和三叔大快朵颐。

而他的肚子饿得绞痛，却不敢大口的吃，只能小口小口的吃。

因为，他还得剩下半个，回家用热水泡开，给妹妹吃。

“小石头，过来。”顾耀祖突然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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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警惕地走过去，因为小姑每次送饭，从来不会好心给他饭吃。

果然，顾耀祖把一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扔在他面前：“赏你的，吃吧。”

他说完，引来小姑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小石头盯着那块连肉渣都不剩的骨头，喉咙发紧。

小姑的哈哈大笑，那笑声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怎么，嫌弃？”小姑脸色一沉，“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跟骨头煮成水，那可是骨头汤，可以给你那个野种妹妹当奶喝。”

小石头一听，赶紧捡起骨头，也不顾它沾满泥土和草屑。

小姑说的对，这根骨头可以给妹妹煮汤喝。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田边传来：“忙着呢？”

是许阿爷，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提着一篮子草药，正微笑着站在田埂上。

三叔起身：“许阿爷，这是又上山采药去了。”

许阿爷点头，走到小石头身边，从袖中掏出一块芝麻糖，递给他：“尝尝，甜得很。”

小石头不敢接，直到三叔不耐烦地说了句：“许阿爷给的你就拿着。”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但是他没有干吃太多，就咬了一个小角。

就那一小点，甜味和芝麻的香味儿都能让他回味无穷。

“谢谢许阿爷，”他小声说，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

许阿爷也不敢管太多，他也是看到他们顾家对小辈像对待畜生一样。

心里就不舒服，轻轻拍了拍小石头的肩膀，转身告辞。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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