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听着正屋传来的笑声,和隐约飘来的香味。
小石头在肚子的咕噜声的陪伴下,终于劈完了柴。
他的手掌磨出了血泡,胳膊肿得抬不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小身板回到屋里。
却见娘亲快速的把未吃完馒头塞进嘴里,然后背对着他,似乎还在藏什么东西。
“娘,我劈完柴了。”小石头没理会小声说,他娘偷吃和藏东西的毛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饭在那边,自己吃,”田小草头也不回,冷冷的说:“明天早起,去井边打水,把水缸装满。”
“知道了,”小石头踉跄的走到破旧的床边,看着那碗清汤寡水的青菜汤,和半个窝窝。
狼吞虎咽的吃下去,虽然不饱,但总比饿肚子好。
吃完饭,他连收拾的力气都没有了。
挪了挪身子,躺下歪头就睡着了。
后来娘亲生下妹妹,家里人都说妹妹不是爹的孩子。
甚至村里人也这么说,甚至上门堵着他娘问那个货郎比顾城霖哪一个强。
……
“娘,我饿了。”他盯着娘又在抽打妹妹时,鼓起勇气打断。
田小草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最终,拿出一块糊了的锅巴,扔在小石头面前:“吃吧,吃完把厨房里的碗洗了。”
锅巴又硬又苦,但小石头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看了一眼哭的跟小猫叫一样的妹妹,忍着心痛去厨房洗碗。
……
他蜷缩在柴房角落的稻草堆里——那是他的"床"。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他青紫交加的手臂上。
他轻轻抚摸那些伤痕,想起白天在村口看见的林里正。
他偷偷塞给他一个窝头,让他当着他面吃完再回去。
他说,上天赋予重任前,会通过饥饿、贫困、挫折等逆境。
使人坚定心性、弥补不足,最终获得超越常人的能力。
虽然他听不懂,但是他知道,林里正让他忍。
鸡叫三遍时,小石头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生怕吵醒睡在隔壁的母亲和妹妹。
晨露未曦,他光着脚走到井边,打水洗脸。
井水冰凉刺骨,却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小畜生,起得倒早。”二叔顾耀宗打着哈欠走过来。
他之所以起得早,是因为他还得赶着去岳家那边的酒楼上工。
一脚踢翻小石头刚打好的水,“去,把牛棚打扫了,今天老子要用牛车。”
小石头默默重新打水,打扫牛棚是最脏最累的活。
自从爹走了以后,那里除了他和爷爷,没人进去过。
有时候他宁愿待在牛棚里,也不愿面对奶奶和婶婶们的刁难。
牛棚里的老黄牛是爹服徭役回来,带着他去县里的牲畜市用以前的老牛新换的。
它每次看到他,总是温和的眼睛看着自己,时不时用鼻子碰碰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牛伯伯,只有你对我好。”小石头小声说,把脸贴在牛温暖的侧腹上。
“哞”一声,黄牛似乎在回应他。
日上三竿时,小石头已经跟着爷爷,在地里干了两个时辰的活。
他的手掌被锄头磨得血肉模糊,太阳晒得他头晕眼花。
爷爷坐在田埂上喝水,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脏东西”这让他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