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3.29/三次猫他侧身靠过来。……
黎雾愣住了。
之后大概是程清觉看她没说话，以为她嫌少，侧过身看向她。
他睫毛很长，鸦羽般的眼睫敛眉时，眸色掩在之下，看起来又点惑人。
“或者三千？”他沉默了一下，又问。？？？
她只是没忍住欣赏了一下他的睫毛，怎么又涨价了！！
“不用不用，”她赶快摆手，“就，就”
“那还两千五。”程清觉点点头，单手勾着下巴处的口罩，示意她把手机递过去。
黎雾在要偶像，还是又要钱又要偶像，两个选择里挣扎了一下，最后打开收款码递了过去。
虽然很喜欢程清觉，但啊啊啊她很可能马上被裁就没钱吃饭了！！
反正就一晚，她就再昧着良心赚这个两千五了但等会儿，她仔细瞧了眼入账的数字。
她嗓音干涩：“怎么是两万五，你是不是多打了一个零一个晚上两千五就够了”
程清觉收回手机，看了眼她懵怔的表情，又扫了下她怀里的猫，之后轻轻后靠，语气礼貌：“我以为多付钱可以多住几天，是只能住一晚吗？”？
黎雾又摆手：“那倒也不是”
“嗯，”程清觉又点了下头，提着口罩往上拉了一点，“先把钱给你，之后再住从里面扣。”
他嗓音轻沉微哑，情绪起伏不高，像是单单确实只是一个“住客”。
黎雾拇指摩挲手机边框，实在受之有愧：“但这也太多了不然我再送你两晚？”
她看看手机上的钱又看看程清觉。
“两万五住十二天不，”她又摇了摇头，两手抬起，比了下，“住十五天，你随时想来跟我讲。”
咖啡豆看看两人，声音弱下去，跟先前凄惨的叫声相比，现在是只柔弱小猫：“喵——”
黎雾看着他，声音渐低，实在是感觉自己坑了别人的钱心虚：“或者你觉得不够，也可以送你十天，两万五住二十天”
侧靠在座椅，和她对望的男人忽然笑了一声。
车厢内光线很暗，他的口罩拉在下巴处，遮住小半张脸。
他笑得很不明显，只是一侧唇角稍提，又惑又蛊，仅仅半秒就散去。
黎雾没看清，随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离谱。
她抬手抓了抓头发，看到程清觉彻底勾上口罩，拉开门，他声音淡淡，偏冷的质感：“不用，就两万五十天。”
黎雾拿着“沉甸甸”的手机推开门。
旺财本来还躲在猫窝里，听到声音，脑袋噌一下从猫窝钻出来，因为钻得太快，前额撞在了猫窝的前檐。
“喵——”它惨兮兮地叫了一声。
之后明明撞到的是头，不知道为什么瘸着腿从猫窝里跑出来，“喵——”，边往玄关处跑边叫。
黎雾刚蹲下，咖啡豆很自觉地从她怀里跳下来，给旺财腾地方。
它夹着尾巴往程清觉脚下走，和刚带上门，微微抱臂后靠的男人对上视线。
程清觉：。
咖啡豆：
他抬脚碰了碰咖啡豆的爪子，不算高的语调，微哑：“不要你了就来找我？”
咖啡豆冷冷淡淡看了他两秒，转身蹭着尾巴再往黎雾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喵——”又柔又媚地叫了一声，脑袋一垂，搭在黎雾的脚腕蹭过去。
靠在门口的男人看着它，轻声嗤笑。
旺财最近长胖了不少，跳到黎雾怀里，没站稳往后一栽，又仰倒在地面翻过去，肚皮朝上。
“喵——”它晃晃脑袋，翻了一下，没翻过来，打着滚又翻了一下，脑袋正好撞在走过来的程清觉的脚腕。
它往后退了一步，摇摇脑袋，又举起头看他。
一人一猫对视两秒，旺财勾着他的裤管，想把他往玩具区带。
黎雾赶紧扑过来，把它抱住，一边撸它后颈的毛，一边哄它：“他不是吴叔叔。”
“吴叔叔？”男人清冷音色。
黎雾抓住试图还想扒拉程清觉的旺财，解释：“对，来过我家的朋友，来的时候一直陪它玩玩具，被它记住了。”
说完，黎雾抱着旺财又安抚了几下，亲了亲它的脑袋，然后把它放下来，对程清觉指次卧：“我去帮你收拾一下屋子。”
程清觉稍点头，礼貌地在原地等候。
几秒后，黎雾的身影在客厅消失。
程清觉站在原地，旺财一直站得笔直，举着脑袋看他，见他低头看过来，两只爪子在地面捣腾了一下，换了换站姿，但依旧瞅着他。
程清觉沉默了两秒，忽然道了句：“你妈朋友很多。”
旺财像个兵一样，换爪子踩地：“喵——”
“还喜欢一个姓盛的叔叔。”男人又轻声懒嗓说。
旺财继续换脚，疑惑：“喵——”
二十分钟后，黎雾从房间出来，看到程清觉还站在原地，口罩挂在下巴处，低着头玩手机。
两只猫一左一右趴在他脚边，咖啡豆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极不情愿趴在那里的样子，旺财侧仰躺翻着肚子，又呼呼睡过去。
黎雾静静看了两秒，是真的没想到程清觉又能跟着她回来。
摸了摸后脖颈，略微忐忑地走过去，示意了一下次卧的方向：“好了，你可以过去了。”
男人收了手机，轻点下巴：“谢谢。”
“你这次住几天？”黎雾又问。
“三四天，具体之后再跟你说，我在这里还有两天的活动。”
黎雾点头哦了两声，拿出手机，琢磨着怎么给程清觉算时间。
咖啡豆从地面爬起来，跟着程清觉往次卧的方向走。
黎雾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快走到时，看到程清觉转身。
她眼神疑惑，轻声问：“怎么了？”
男人动作稍顿，看了她一秒，之后问：“吃什么？”
“什么？”黎雾一时没明白。
程清觉稍皱眉，侧转过来，正面对她，身上的灰色风衣长到小腿，身子颀长挺阔：“你晚上吃过饭了？”
黎雾看着他：“没有。”
“嗯，”程清觉点头，“那等下一起吃？”
黎雾想起来两千五里面有五百是伙食费，她马上反应过来：“吃，你想吃什么？”
男人微微颔首：“都可以，做你拿手的就好。”
“好的，”黎雾想到他忙了一晚上，可能什么都没有吃，“家里有鸡胸肉，我给你炒一个宫保鸡丁和黄瓜炒蛋吧，米饭的话我家有糙米饭团，很快，半小时。”
男人像是目的达到，再次点头：“嗯，谢谢。”
等程清觉
终于走进房间，黎雾低头看了看旺财，示意它跟着自己往厨房走。
走进厨房，从蔬菜架上找出胡萝卜和黄瓜，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之后又轻声吐息。
又见到程清觉这件事，终于有了点实感。
她低头，小声问旺财：“他刚刚是说在我们家住三天吗？”
旺财目光清澈，依旧仰头站的像个兵，奶奶的声音：“喵——”
“好吧好吧，”黎雾提息，再次弯了弯腰，很低声地说了句，“这个叔叔是你见过最帅的叔叔是不是？”
旺财：“喵喵——”
半小时后，黎雾做好饭，去次卧门前敲了房门，房间内先是脚步声，几秒后有人把门拉开。
男人脱了灰色风衣，只穿了里面的白衬衣。
衬衣布料很薄，黎雾离得近，甚至能看到貌似有点露肉，她呼吸收紧，偏开视线。
因为刚刚看到的画面，身体的血液还在往脑子涌，黎雾坐下时，脑子还有点停滞。
她实在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哪个成年男性的身体，还是程清觉的
缓了几秒，听到面前动筷的声音，她才去拿筷子。
程清觉吃饭的动作依旧缓慢，细致，但吃饭的速度并不慢，她只吃了几口时，他碗里的饭已经下去了一小半。
已经坐下有一会儿，她心思没有刚刚那么不稳，凝神去夹菜时，忽然想起：“你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那些？”
“黄铭的车里有。”
提到黄铭，黎雾又想起：“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看刚刚黄铭打电话过来时气冲冲的样子，现在肯定也不知道他会在她家留宿。
万一找不到他，再报警怎么办，而且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咖啡豆，总感觉现在的情景有点像她连人带猫把程清觉拐走的。
她叹了口气，虽然如果不是因为咖啡豆，她也“拐”不走程清觉，但雨与万一计较起来，把她告了就不好了。
她抓了抓头发，还是劝：“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男人似乎听了她的劝告，停了筷子，抽了纸巾抹唇，拿起手机。
片刻后，开了免提的手机炸出黄铭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现在在黎雾家吃饭？？”
“还要在她家住？？？？”
“住到你在北城的行程结束？？？？”
黄铭的声调太高，黎雾忍不住左右看了看，怕窗户没关，吵到别的住户。
和黄铭的语气比，眼前的男人就显得云淡风轻得多。
他轻描淡写落嗓：“嗯。”
黄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在北城的行程结束也别自己走，我把黎雾和你家猫一起打包给你带上呗？？你走哪里把她们带哪里，我给黎雾付钱行不行？？？”
黎雾心一提，看过去，没想到程清觉却像是认真思考了。
半秒后，他微微启唇，依旧时格外平稳的声线：“香港能带猫？”
“而且黎雾，我需要问她愿不愿”
这次黄铭是真的差点背过气：“不能！！”
黄铭：“你以为谈恋爱带女朋友？？？？还让人家姑娘跟你的行程？？？？”
黎雾攥着筷子没再夹菜，她猜黄铭可能不知道是免提她也能听到。
一口一个“女朋友”，唉她在心里重重叹气，她现在好歹有点免疫力，没之前在医院听到那次大脑宕机得厉害。
“不能算了。”这侧男人重新拿筷，语气平平，回答他。
“算！什么算！”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黄铭的怒气，“我让张扬去接你，你给我回来！！”
黎雾看到程清觉脸色没什么变化，淡淡出声：“不去。”
黄铭要气死了：“你把电话给黎雾。”
手机开的免提，就放在餐桌桌面，两人之间。
黎雾刚刚就被黄铭的声音冲得胆战心惊，现在连忙略微凑近话筒：“我在这里。”
黄铭吸了口气，苦口婆开始劝：“黎雾，那什么，你不能让程清觉住在你家，你说他一成年男人，他要是对你图谋不轨，你也不安全是不是”
黎雾把手机往自己这侧移了点，往后靠，低声：“啊？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黄铭：“你不能被美色迷惑！”
“我也没有，”黎雾声音软下去，又低了低声线，试图争辩，“我不喜欢他，我我喜欢盛淮生的长相，我是盛淮生的粉丝。”
坐在对面的男人掀眸，看了她一眼。
黎雾也有私心，其实也有一点点想让程清觉在这里住，抱着手机，低声强调：“我真的不喜欢他，不会被美**惑。”
电话再挂断，屋子里没有了黄铭气炸了的声音，终于安静一点。
她晚上确实没有吃饭，但不知道是不是见到程清觉太激动，把他带回来刚刚又跟黄铭对话，人的情绪起伏大，她这会儿竟然不是很饿了。
安静坐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还拿着程清觉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忘了。”她把手机放回桌面，看到程清觉的碗已经空了。
吃得还挺干净她想。
“没事。”男人答。
“你还吃饭吗？”她抬眼看他。
程清觉放下筷子：“不用，够了。”
十分钟后，程清觉再从次卧出来，黎雾走过去：“那个，要不要去黄铭的车里拿东西？你不是说你的衣服都在”
程清觉右手拎了自己的风衣，出来就是要下去拿。
“现在去。”他说。
黎雾也没换衣服，看到他走到玄关处，想了想，还是走上去：“不然还是我帮你去拿吧，万一有狗仔拍到。”
黎雾盯着他的脸，他连口罩都没戴，真的是心大
他有一个小的行李箱在黄铭车里，放一些平常的衣物，不重，她应该拎得动。
略微思考了两秒，程清觉停住动作。
黎雾看他停下，知道他应该是同意了，从一侧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对他伸手：“那你把车钥匙给我，是在后备箱吗？”
她的外套是个套头的棉服，脑袋拱出来时头发都乱了。
刚把脑袋从衣服钻出来，拉好，看到男人垂手站在鞋柜旁看她。
玄关处没有灯，光线略昏，程清觉又是背光，还没等看清他的表情，看到他捡了鞋柜上晚上过来时戴的鸭舌帽，侧身靠过来，抬手戴在她的头上。
他的味道靠近又离开。
“戴着去，下面冷。”
第22章 03.30/三次猫你也想要爸爸吗？……
黎雾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两秒后偏过头，清清嗓子，又抬手摸鼻尖：“除了行李箱，还还有什么需要帮你拿的吗？”
“帽子没戴好。”男人说。
“什么？”黎雾抬头看过去。
程清觉示意了一下她头顶的鸭舌帽，黎雾赶紧抬手去扶，手心触到他的帽子，像被烫了一下，热热的，脸也热热的。
帽子扶正，又垂手：“那我下去了。”
面前的人右手还拎着风衣，单肩倚靠墙壁，整个人背光，好看得像从画报里走出来的一样，多看一眼都让人心跳加速。
“嗯。”他低声应。
“我走了。”黎雾扶着帽子，又礼貌道了一声，赶紧转身，往房门前去。
进小区没有登录的车牌需要额外登记，太麻烦，所以晚上来的时候程清觉把黄铭的车停在了外面。
一路走出小区大门，往路边的停车位走，走到车前，按开车门锁，绕到车尾，从
后备箱把程清觉说的那个小行李箱提出来。
箱子确实不大，高度只在她的膝盖，也不重，应该是只放了一些日常衣物和生活用品。
她瞧了两眼，把车后盖合上，低眸看手机时间时，忽然看到日期。
现在是三月初，杂志社音综的项目月底截止在月底还有二十几天。
她攥着手机在车尾站了几秒，犹豫要不要问问程清觉专访的事情。
自己求求他他能同意吗？
黎雾深深叹气，估计不行，她跟程清觉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好，充其量只是比“认识”更近一点点。
这么想，她又再次叹气，垂头思索了一会儿，打算趁他在的这段时间殷勤一点，等再熟悉一些，或者趁他心情好的时候委婉地拜托一下。
这么计划好，她拎起身边的行李箱，往小区的方向走。
两分钟后，回到楼上，看到程清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男人听到声响，偏头看了眼，起身走过来。
“重吗？”他问。
黎雾头顶还戴着他的帽子，莫名的有点不好意思看他，扶着鞋柜换鞋，摇摇头：“不重。”
程清觉轻“嗯”了一声，走过来把箱子提走。
他刚走了两步，黎雾把头顶的帽子摘下来，往前追上，左手拨拨发顶，右手把帽子递过去：“这个还给你。”
男人脚步微停，他的风衣搭在了沙发上，身上还是那件白衬衣。
他低眸看了看她递过来的东西，两秒后抬头又看她：“好戴吗？”
“嗯？”黎雾忪怔。
“戴上再试试。”程清觉又说。
黎雾跟他站一起时脑子根本不听使唤，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重新戴上，对了下一旁的镜子。
她看到镜子里扣着黑色鸭舌帽的自己。
她认识程清觉这款帽子，是某个日本的潮牌，前段时间刚和一个有名的设计师合作过，这款帽子很贵。
“好戴”她侧身过去。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点了下头：“好看。”
“送你了。”他说。
“什么？？”黎雾惊讶，往前两步，还想把帽子重新还回去。
程清觉已经提上了身边的行李箱，回头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解释：“新的，我只戴过这一次。”
“不是，”黎雾赶快摆手，“我不是嫌弃”
“不不不，不是，”她语无伦次，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口误，程清觉不能跟“嫌弃”两个字沾边。
男人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那是什么？不好看？”
“也不是”黎雾艰难道，慌乱地去摸自己的头发，抬头对上程清觉的视线。
“很好看，”男人看着她，轻描淡写，“你戴比我戴好看。”
还没等黎雾再回神，程清觉已经提起箱子回了他的房间。
刚进门，蹲在房门缝后的咖啡豆：“喵——”
程清觉走进房内，右脚抵了抵它的猫爪子，示意它让开。
咖啡豆不让，瞅着屋外，甩甩尾巴，又是“喵——”一声。
程清觉扫它一眼，语气淡淡：“她是我的粉丝，我送她个帽子怎么了。”
“喵——”咖啡豆依然趴在地面，懒洋洋地扫尾巴。
程清觉瞧着地上的猫，片刻后，回忆起什么，又补了句：“虽然不找我要签名。”
次卧的门被关上，黎雾在客厅站了足足一分钟，才抬步往自己的房间去，刚进门，几步往前，扑在了床上。
埋头，抱着被子深深吸气，右手再抬起，轻拍了两下床面。
想起自己没脱棉服，又触电般的地从床上坐起来，深呼吸两下，脸颊微微发烫，看到右手还拿着的帽子。
再之后右手松开帽子，稍稍低头，捂着脸，把脸埋在手里。
刚刚程清觉是夸她戴这个帽子好看吗？好像还说了三遍？
为什么要那么认真看着她夸她啊她真的会受不了。
捂着脸平息了好久，耳朵还在发热，只要想起程清觉刚刚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夸她
她呼了口气，站起来，转移注意力地去脱棉服。
等去外面浴室洗了澡，路过程清觉的房间，再回自己卧室，她还是有些没有缓过来。
揉了揉自己半湿的头发，往前两步，捡起手机在床上坐下。
想找个人聊聊，但又不知道找谁，自己之前加的追星群解散了，现在唯一和自己聊过程清觉的是猫友兄弟。
旺财刚刚就睡了，看到她回来，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从她的枕头上爬过来，抬爪子扒了她两下，示意她抱自己：“喵——”
黎雾左手捏着手机，右手把旺财拢进怀，低头亲了它一下。
旺财打了个哈欠，软趴趴地窝进她怀里，闭上眼睛接着睡觉。
黎雾又扒拉了一会儿自己的微信聊天界面，最后按捺不住心情，还是决定给猫友兄弟留一条言。
她记得猫友兄弟之前说过，他晚上睡觉手机一般静音，给他发消息也不会吵到他。
梨子：[猫友兄弟。]
梨子：[不好意思，深夜打扰。]
梨子：[就是想跟你说程清觉是很好很好的人，值得你喜欢很久很久。]
聊天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黎雾愣了一下，随后收到——
J.：[？]
黎雾激动：[啊啊你还没睡？？]
J.：[嗯。]
梨子：[你怎么还没睡？在工作吗？]
J.：[没有。]
J.：[刚吃完饭。]
黎雾疑惑了一下，怎么大半夜吃饭。
J.：[为什么这么说？]
梨子：[什么？]
J.：[上一句。]
黎雾眼神往上扫了扫，看到自己那句深情告白。
梨子：[没事，就是发生了一些事，让我觉得他是很好的人。]
梨子：[没办法跟别人分享，只能来找你。]
梨子：[啊啊]
梨子：[总之我特别喜欢他【害羞】]
几秒后。
J.：[还有事吗？]
梨子：[没了OoO]
梨子：[晚安猫友兄弟，祝你早日练成程清觉的身材【大拇指】【大拇指】]
又过了片刻。
J.：[谢谢。]
J.：[我现在就和他差不多。]
黎雾摸摸鼻子，觉得这位兄弟还挺自恋的
隔天早上黎雾上班，程清觉还没起床。
她咬着面包片从厨房出来，瞥了眼露了条缝的房间，瞧了两秒，看到咖啡豆从门缝里挤出来，仰头看着她，舔了舔爪子。
它舔爪子的动作有点娇，黎雾蹲下来，冲它招招手：“咖啡豆。”
咖啡豆放下爪子，快步迈了几下，向她跑过来，等跑到，垂着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裤脚。
黎雾摸摸它的头，喂给它一点点煮熟的鸡蛋黄：“你爸爸还在睡吗？”
咖啡豆吃东西的动作非常优雅，舔了两下鸡蛋黄，又伸舌头舔自己的嘴角，等嘴角的蛋黄屑没有了，才用脸去蹭黎雾的手心：“喵——”
旺财大概是听到了咖啡豆的声音，从两步外的墙角也跑过来。
它刚刚还把头埋在猫粮盆里吃蛋黄，现在沾的满脸都是，连眼皮上都有，仰着脑袋站在咖啡豆身边，奶声奶气：“喵——”
黎雾抽了餐桌上的湿巾纸帮它把脸擦干净，细声细语：“我问咖啡豆它爸爸，你叫什么。”
旺财换了换撑地的爪子：“喵喵——”
黎雾一边擦，一边道：“你也有爸爸吗？你没有爸爸。”
旺财：“喵喵——”
咖啡豆懒洋洋趴在地面，右爪子抬起，又舔了一下，看向次卧的方向。
蛋黄黏在了旺财的眼角，不太好擦，黎雾垂头，脑袋凑近，用湿巾角帮它轻抹眼角。
念叨：“你叫什么，你也想要爸爸？但你妈妈我还没有男朋友，只有电子老公”
黎雾想起还在次卧睡觉的她的电子老公，小声：“所以你勉强可以叫程清觉爸爸”
“什么爸爸？”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客厅响起。
黎雾一个激灵，抬头看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清觉已经起床了，刚从次卧出来，他穿了深灰色的T恤，纵然是刚起床，没有任何打理，却依然很好看。
“喵——”咖啡
豆叫了一声，仰头看黎雾，很讨乖的表情，尾巴扫了扫，碰到她的裤脚。
黎雾呼吸滞住，和程清觉呆呆对望，右手的湿巾纸攥紧，仔细思考刚刚的话到底有没有被他全部听到。
“什么爸爸？”程清觉又问了一遍，两秒后，他偏眸又扫了下她身边的旺财，轻懒的声线，慢声询问，“还是我听错了？”
第23章 03.31/是一更金屋藏娇。
程清觉问得太认真，黎雾实在不确定他听到没有，往后蹲了蹲，继续给旺财擦脸，声音细细的，有点心虚：“我准备给旺财找个干爸爸。”
她绞尽脑汁，扯出来一个借口：“算命的说旺财有干爸爸会长寿”
她说完这句，房间静静的。
几秒后她再抬头，程清觉似乎是真的没听到她那几句话，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下，正低头看手机。
黎雾一个激灵站起来，赶紧岔开话题。
她抬手指了下厨房：“有豆浆和油条，我用家里半成品做的，还帮你煎了一个太阳蛋。”
语落她又低头看表：“我快来不及了，要先去上班啦！”
“嗯。”正看手机的人抬眸，表情没什么变化，很礼貌地应了一声。
黎雾弯腰拍拍旺财的脑袋让它让路，拎起椅子上的背包，跟坐在餐桌边的人摆手：“那我走了，拜拜，祝你早饭吃好。”
程清觉：“谢谢。”
几分钟后，玄关处的门关上，程清觉点在键盘的拇指稍作停顿，抬了下头，凝视紧闭的房门两秒，再之后落眸，继续看屏幕上信息。
张扬：[电子老公？]
张扬：[一般就是说明星爱豆，纸片人之类的。]
张扬：[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
程清觉：[没事。]
程清觉：[可能听错了。]
文枚近两年效益不好，连食堂的菜都减了不少，肉眼可见得缩水，所以最近黎雾点外卖的次数很多。
今天也是，从外面拿了外卖回来，刚在工位坐下，拆开筷子。
七七咬了口汉堡，转头看她，刚张嘴，又想起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不好，拖着椅子靠近，压低声音：“程清觉真的又去你家住了？”
黎雾把外卖盒打开，点点头，听七七提起，又想起今早说话差点被听到的乌龙。
七七感叹：“他家猫是真离不开你，不是说上次从你家走还肠胃炎了？”
七七：“不过他也是，把猫送你家两天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跟过来，像是也想在你家住一样。”
“没有没有。”黎雾感觉否认。
她叹气，用筷子把米粉搅开，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觉得没有自己做得好吃：“他好像很依赖咖啡豆，要跟咖啡豆一起睡才能睡好，平时行程太满，能见咖啡豆的时间本来就少，所以在北城的时候想尽量跟咖啡豆呆在一起吧。”
七七听完，轻声感慨：“明星赚那么多钱也不容易。”
说完又低声猜测：“他是不是有点神经性焦虑？就是对某些特定的东西很依赖现在是猫，以后谈了恋爱，转移到女朋友身上”
七七虽然觉得背后议论人不好，但想想还是有点爽：“感觉会是占有欲非常强，会把女朋友锁死在身边的那种人。”
黎雾没想过这种事，摸了摸自己后脑的头发：“也许吧，不知道呀。”
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也是，”七七点头同意，她虽然不算程清觉的粉丝，但网上每次有视频她都偷吃，“每次刷到他的路透和后场视频，人太冷了，想象不出来他喜欢谁。”
“出道这么几年，几乎不炒cp零绯闻，有谣言就澄清，”七七打了个寒颤，想到程清觉那张脸，下定论，“大冰块。”
“大冰块”这个词，其实在网上一直有流传，甚至程清觉自己的粉丝也总用这个称呼调侃，但黎雾这会儿还是想为他澄清。
她咽了咽嗓，轻咳一声：“其实他人也没有那么冷，很有礼貌，也很有分寸，会说谢谢和对不起，昨天还送了我一顶他代言的那个品牌的帽子”
“什么？？”已经准备滑椅子走的七七闻言又转回来，“他送你东西？？？”
黎雾回忆，纠正：“也不算送吧，就是随便给的”
她想可能是昨天晚上给她戴了一下，程清觉就顺手给她了，毕竟他是他代言的牌子，相同的东西有很多，再说她戴都戴了，他可能也不想再戴第二次，就给她了。
只不过想到这里，她又想到昨天程清觉夸她，左手抬起，摸了摸再次隐隐发烫的耳廓。
七七看她，觉得不对劲：“随便送的，你突然脸红什么？”
“没啊。”黎雾吓了一跳，赶紧否认。
她东张西望，开始岔开话题：“办公室空调太热了，都三月份了怎么还开空调！”
七七逮住她把她拽回来：“你少岔话题，你每次心虚都特别明显。”
“有吗？”黎雾手背贴脸。
“到底怎么了，快说。”
“哎呀没有怎么，就是他说他那个帽子好看。”
“就这样？”七七不相信。
黎雾觉得自己最近撒谎好像太多了，从盛淮生的粉丝，到今早的乱扯，以及现在。
“就这样。”她点点头。
七七摇头，移椅子走：“好吧，放过你，但肯定不止这样。”
“”黎雾推她，“好啦你快走吧，我要吃饭了。”
七七坐回自己的工位，还不忘提醒她：“对了，你不问问你金屋藏娇的那位中午吃什么？你不是说他特别不爱吃饭，别你不回去他把自己饿死了。”
黎雾想起来：“我问，我现在问。”
七七终于注意力转回去，也吃自己的饭。
黎雾吐了口气，想了想，筷子放下，拿起手机。
点开屏幕，在通讯里找了一圈，沉思了两秒，还是发微信给张扬。
梨子：[他吃午饭了吗？]
张扬：[他上午让我别烦他，我还没来得及问。]
张扬：[我现在问一下。]
两分钟后，收件箱弹出新信息，黎雾拧了下眉，疑惑地点进去。
程清觉：[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程清觉昨晚确实给过她手机号，但她不知道贸然发消息是不是打扰他，就还是选择给张扬发了消息。
此时她盯着信息看了几秒，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手背蹭了蹭脸，呼吸收紧，敲字的手指缓慢。
黎雾：[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你发]
几秒后，对方回复依旧简单。
程清觉：[可以。]
程清觉：[为什么不能给我发？]
黎雾：[也不是不能，是不清楚会不会打扰你]
黎雾：[毕竟我们也不是很熟，只是住户和提供住房的关系。]
她反复斟酌着词句，怕语气冒犯或是标点符号用的不对。
程清觉：[嗯，也不算。]
黎雾不自觉地又轻拧眉，琢磨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算”，什么也不算？
还没等想明白，对面又发过来。
程清觉：[你是咖啡豆的阿姨。]
寥寥几句，她对正在跟程清觉发消息聊天这件事终于有了点实感，一个没过脑子，下意识又发了句——
黎雾：[阿姨？我不应该是咖啡豆的姐姐吗？]
她这个问题似乎让对面非常难解答。
隔了有将近一分钟，对面才又回。
程清觉：[但我是咖啡豆的爸爸。]
哦哦哦，所以是差辈了，黎雾反应过来。
毕竟程清觉只比她大两岁，被她这句话搞得差
了一个辈分，好像很老一样，他肯定不开心。
不过
她反复瞧着这句话，又开始不争气的脸红，但纠正辈分什么的，真的好暧昧
她轻缓地吐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摒除这些杂念。
程清觉：[发消息是有什么事？]
黎雾眨眼坐直，认真回复：[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吃午饭了吗？]
程清觉：[没有。]
黎雾：[嗯嗯？怎么还没有吃？]
程清觉：[不好吃。]
黎雾上下扫着程清觉的回复，发现他虽然礼貌，但确实惜字如金。
她摸着手机边框，又敲：[什么不好吃？]
程清觉：[营养餐不好吃，外卖也不好吃。]
程清觉：[都没有你做得好吃。]
黎雾被这句夸赞冲昏了头脑，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做饭好吃，身边很多人夸过她，但这是程清觉诶
她实在忍不住：[有人说过你很会夸人吗？]
昨天的帽子，今天的饭。
唉，她发现程清觉这个人的性格真的很渣男，无意中撩撩的。
对方貌似想了一会儿：[没有。]
黎雾：[嗯嗯？]
程清觉：[我很少夸人。]
程清觉：[一般只说实话。]
所以说夸她的话都是百分百真心实意的黎雾这次头是真的埋下去，平静了一会儿。
她犹犹豫豫：[你怎么这样说话啊]
对方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认真询问：[我怎么说话了？]
黎雾：[算了]
他一定不知道他这样说话杀伤力有多大。
黎雾：[好的。]
黎雾：[知道了。]
程清觉：[？]
黎雾：[嗯？]
程清觉：[看你不太开心。]
程清觉：[被夸不高兴吗？]
“”黎雾大脑都宕机了，怎么还要给反馈啊
唉，她是觉得程清觉这样真的特别活人。
黎雾：[高兴！]
黎雾：[O0O]
她强调：[真的高兴！]
程清觉在这侧盯着中间那唯一一个表情，又和小号那一串表情包对比了一下：[嗯。]
第24章 03.31/是二更你在那边过日子？……
黎雾放下手机，按了按眉心，重新吐了口气，七七又滑椅子过来。
“你家金屋藏娇的那位‘娇’说什么？”
“”黎雾右手抬起，虚空往下压了压，又比噤声的动作，“你小声点。”
七七咬了口手里的牛肉汉堡，放低声音，又问了一遍。
然后——黎雾想起来，她忘问了。
不是，是她问了之后程清觉没回答，只夸了两句她做饭好吃。
“不是，”七七有点疑惑，“你俩刚刚聊半天，一句正事没说？？当谈恋爱啊？”
“什么啊什么啊，”黎雾吓死了，食指竖起比在唇前，“你在说什么呀。”
七七更疑惑了：“我只是举个例子，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黎雾舒了口气：“不要乱讲话。”
语落她重新捡起手机，给程清觉发去消息。
黎雾：[所以你中午吃什么？]
程清觉：[不吃了。]
黎雾：[又不吃？]
她是真的怕他饿死。
程清觉：[嗯。]
程清觉：[你几点下班？]
黎雾看了眼手机屏右上角的时间：[今天要开会，可能会晚一点，六点多。]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程清觉：[你到家再做糖醋排骨需要多久？]
黎雾：[到家七点多，做完可能要八点半。]
黎雾想了想，解释：[我下了地铁，要走去超市买排骨，所以会晚一点。]
对面又是沉默。
程清觉：[从你公司打车去超市，再从超市打回来，能节省多长时间？]
这是程清觉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黎雾惊了，他是真的喜欢吃糖醋排骨。
她计算了一下：[四十分钟吧。]
她正计划要不要真的为了程清觉打车回去时，又看到对面发：[我去接你。]？？？
她现在是信了黄铭的话，这个人是真的不把自己当明星。
黎雾：[o]
黎雾：[你要为了吃糖醋排骨来接我下班？？？]
程清觉：[不可以吗？]
程清觉：[还有别人会做糖醋排骨？]
倒也不是，她做的确实好吃，但他不觉得他来接她下班有点大材小用了吗？？
黎雾小心提出建议：[不然让张扬来接我？]
对面人这次沉默地有点久。
程清觉：[嗯。]
黎雾瞧着这个字，默了片刻。
短暂的接触，她似乎能感觉到，程清觉并不怕自己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中，反倒很讨厌“寸步难行”的生活。
沉思几秒，她改了想法，斟酌着发。
黎雾：[OoO如果你也需要出来逛一逛，而且能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不然就跟我一起去超市叭]
黎雾：[当然，我说的是能保证你安全和不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情况下！]
黎雾：[可以吗？*o*]
她还给了台阶：[我也不是很喜欢坐地铁啦，而且我跟张扬没有跟你熟～0～]
又过了许久。
程清觉：[嗯。]
程清觉：[我可以在停车场等你。]
黎雾：[好哒！]
黎雾：[我六点半下班。]
黎雾：[【#定位-文枚％#*&V@地址】]
黎雾：[你戴好口罩哟！停我们公司楼下远一点的地方就好！]
晚上下班，一组开完会，几个人一起从楼上下来，除了七七其它几个人都坐地铁，往常都是一起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吴启明和黎雾更是坐同一条线的同一个方向。
七七：“诶，黎雾，你不跟她们走吗？”
小鹿听到声音也转过来：“阿雾，不走吗？”
程清觉已经到了，三分钟前给她发过一个定位，他的车就停在斜对面的路口，离得有点距离。
“学姐！”吴启明也出声。
“嗯？”黎雾终于抬头，“嗯你们先走吧，我要去超市买东西。”
“买什么，”吴启明走过来，正好我饿了，想去买个饭团，“前面有全家。”
他扬下巴示意的正是程清觉停车的方向。
黎雾一惊，两步上前拦住：“我不是去全家，我去前面路口有个大超市，我要去沃尔玛那边，要买的东西全家没有。”
吴启明疑惑：“那个沃尔玛很远，你下地铁附近不是还有一个吗，怎么不去那个？”
黎雾咳了一声：“我今天想散散步，走一走，今天中午吃太饱了。”
吴启明还想说话，被七七叫住：“你打破沙锅问到底干什么，跟小鹿坐车去。”
吴启明冤枉：“我想着我跟学姐去，能帮学姐提东西。”
七七看黎雾一眼，又说：“不用你。”
“怎么不用我，”吴启明卷起袖子要展示自己的肌肉，“我跟你讲，我前两天才练的肱二头肌”
七七踹他一脚：“赶快走吧你。”
等人走了，世界终于清静，黎雾先是站在原地，往程清觉给她发定位的方向往过去。
离得还是有些远，只能看到胡同口停了几辆车，但不确定程清觉的车是不是就停几辆之间。
正打算先过去看看，手机收到信息。
程清觉：[公司还有事？]
黎雾：[嗯嗯？]
程清觉：[为什么只是看不过来？]
黎雾赶紧抬步往那个方位走：[我刚刚是在确定你的车是不是在那边。]
程清觉：[嗯。]
程清觉：[可以直接问我。]
黎雾：[好的好的，谢谢你。]
程清觉：[嗯，是我谢你。]
最后一条消息过后，黎雾抬眸又扫了扫最上面两句，莫名觉得程清觉像是侵略性很强的那种人。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感觉是自己的错觉，程清觉明明是很斯文和温和的人。
两分钟后，黎雾穿过马路，走到程清觉的车前。
左右环顾四周后，猛得拉开门，猫着腰一副做贼的样子，偷偷钻进去。
驾驶位的人：
他撩了撩眸，又提了下口罩，平声提醒：“你这样更容易暴露。”
黎雾本来还想把车前的挡板掰下来，听到程清觉的话又住手，默默拉了安全带给自己系好，肩膀也稍微舒展一些，坐得更像个“正常人”。
她心虚出声：“抱歉，我没有跟哪个明星白天一起出过门，有点没经验。”
坐在驾驶位的人听到她这句，沉默了一下，之后启动车，回了句：“明星也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而且现在是傍晚，”程清觉示意前车窗外的景色，“也不是我去什么地方狗仔都能跟到。”
黎雾听他这话的语气一般，揪着安全带，转头解释：“我不是觉得你不是正常人，我只是怕影响到你，所以比较小心，你不要介意。”
她说得很诚恳，声音细细软软的。
驾驶位的人轻打方向，把车从停车位开出去，撩眸扫了她一眼。
须臾，车开出停车位汇入主干道。
黎雾抬头，在日暮光影中，看到他的侧脸线条，以及他敛眉低眸时的睫毛。
他低声：“我介意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
“嗯？”
“你不是还要帮我做饭。”他说。
开车走高架，果然比地铁再转公交要快得多。
刚下高架，还有两个路口到超市时，程清觉又接起黄铭的电话。
“明天的活动你别忘了。”有个央台的节目，让他过去做一期嘉宾。
“嗯。”
“明天晚上录制，下午要做妆造，我下午两点来”黄铭说着说着扬高语调，“你开着我的车去哪儿了？”
他的车买的时候连了手机定位，刚正好弹出信息，他恰好看到。
黄铭：“程清觉！”
程清觉皱皱眉：“你监视我？”
黄铭：“谁监视你！我买车的时候送的定位系统！！你快给我说你去哪儿了？？”
黎雾小心转过去，看到程清觉又打方向，淡淡答：“跟黎雾去逛超市。”
“”
死一般的沉寂后，黄铭：“你在那里给我过日子啊？！！！”
程清觉皱起的眉没松开：“没有，就是去买个排骨。”
黄铭差点背过气：“买排骨？？？买排骨还不是过日子？？？你在那儿养猫做饭彻底扎下了呗？？”
“没有，”程清觉又道，还是无甚起伏的语气，“我只交了两万五，只能住十天。”
黄铭：
黎雾是真的怕程清觉把黄铭气死。
她抱住自己的包，往前探身，小声开口：“对不起啊，黄经纪人，是我下班时间太晚，我们才决定一起去超市的，是我的原因”
“不是她，”男人淡声打断她，“是我要去接她。”
“不是不是，是我下班晚”
黄铭这回是真没脾气了，他缓了又缓，先安抚黎雾：“黎雾，我不是跟你生气，你别看我声调高，不是跟你生气哈。”
黎雾在这侧小鸡啄米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接着又细软的声音：“但你也别生程清觉的气”
程清觉看她一眼。
“行，我不生他的气，”黄铭答应完，转声，“程清觉！！”
黎雾：
即使黄铭这样吼他，男人的脸色都没有变，他看了眼倒车镜，把车开进超市外的停车场，没再用气死人的语气：“好，我知道了，戴了口罩，不会被拍。”
黄铭叹气：“我也不是怕你被拍，拍了咱们也有钱做公关，主要是怕有私生或是别的，我要保证你的安全，你明不明白。”
程清觉默了一下：“我知道。”
黄铭在那侧停顿了两秒：“行，算了，你知道就行，买你们的排骨去吧。”
电话挂断，黎雾抱着自己的包坐在副驾驶，没敢下车。
驾驶位的人把车停稳，降了一半的车窗，单肘撑在窗框，没说话。
虽然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黎雾能感觉到他似乎心情没有刚刚好，貌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也有点跑神。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黎雾看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两句。
黎雾静了静，有点担心，还是侧转头，开口：“你心情不好吗？”
男人搭在窗框的手收回，偏眸瞧了她一下。
车停在角落，正对的是一面已经搬空的商户，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程清觉把车子熄火，右手把脸上的口罩拽下来一点：“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我看你的脸色”
“我在想，”他回忆起刚刚黄铭骂人时，她怯懦懦的表情。
脸侧隐在阴影里，无声笑了笑：“我在想黄铭下次再骂人，你就推给我。”
“什么？”黎雾看着他。
程清觉清哑声线：“我帮你顶着。”
第25章 04.01/是一更为什么盯着我看？……
第二天下午黎雾出外勤，下班早，三点多就到家。
她这几天有三张插画图需要修改，林琪给的最后时间是周三晚上，所以她打算提前回家，改图改到深夜。
原以为程清觉早被黄铭接走了，没想到推开门发现他还在。
男人穿着很薄的浅灰色毛衣，闭眼仰躺在沙发上，懒洋洋，仿佛睡着了，丝毫不像等着经纪人来接自己去参加央台活动的样子。
黎雾有时也真的很佩服他的松弛感。
咖啡豆窝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扫着尾巴望她，旺财则从沙发跳到了程清觉的腿面，在他的大腿上踩来踩去，然后——停顿了一下，右爪子试图往某个关键部位扒去
“旺财！！”黎雾吓死了！
旺财停了爪子，呆萌萌地扭头看过来，不明白温柔的妈妈为什么突然吼它：“喵——”
与此同时，躺在沙发上的人也被她这声叫醒了。
“怎么了？”他缓慢地拨了头发，睁眼看过来。
黎雾又瞧了眼旺财的右爪，确认它没有再扒拉程清觉什么地方的想法才松了口气，转身带上门。
因为刚看到的画面，背身时脸颊又红了点。
她刚刚是真的瞅了眼差点被旺财扒的地方，紧紧闭了下眼睛，企图忘掉刚刚的画面。
沙发上的人已经坐起来。
程清觉把旺财抱到地面，放在咖啡豆的旁边，之后又拨了两下发顶，看过来，嗓音微哑：“怎么了，刚刚叫什么？”
“没事，”黎雾假装收拾背包，转过来，脸颊还微微发烫，“就是想旺财了。”
她现在很怀疑旺财究竟是不是只傻猫，还是只是出于对同性的好奇，它之前还对咖啡豆做过这种事！
“喵——”不知道是不是听妈妈提到自己，旺财两只小爪子踩地，仰头转过来，对黎雾叫了一声。
程清觉抬手，摸了两把旺财的脑袋，回答刚刚黎雾的话：“嗯。”
黎雾走过来，看了他一眼。
除去上次的一周，这也已经是程清觉在她家住的第三天，但她还是没适应和他这样面对面讲话。
轻咳一声，背包放在离他远一些的单人沙发上：“你不是今天晚上有活动？”
程清觉稍皱眉，抬眸看了眼时间：“黄铭快到了。”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黎雾往后看了一眼，转身过去开门，先看到的是张扬和化妆师，再是跟在后面的黄铭。
录制的地方在靠近高新区的电视
台，开车过去有段时间。
虽然等会儿过去还要再做妆造，但等下到地方下车，难免有等候的粉丝和媒体拍照，所以现在也需要团队的化妆师做一下日常造型。
张扬甚至没有跨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询问：“黎雾，我们可能需要用一下你家的房间可以吗？”
张扬解释：“因为来你家不方便，没有开常用的保姆车，做造型的话只能用你家的地方了。”
来的人也不多，除了张扬和黄铭外，只有三个团队的造型师。
黎雾不介意这些，反倒觉得很有趣，所以往旁边侧了一步，让开：“没事，你们进来。”
“谢谢。”张扬赶紧代替团队鞠躬致谢。
沙发上的人像是才听到门口的对话，站起身几步走过来，距离黎雾还有两米的地方站住，微微皱眉，看向门口：“我不是说不做造型？”
“祖宗，我真服了，”黄铭刚挂电话，看到他还穿个家居毛衣，跟黎雾身上的白毛衣乍一看像情侣服，“你不做妆造你想干什么？一天到晚素着一张脸给我到处跑？？”
黎雾又让了让，把几人让进门。
她的房子太小，让的时候不自觉往后两步，正好走到程清觉身边。
几个造型师手里拎了东西从门口挤进狭窄的玄关，黎雾再不往后就要绊倒了，只能下意识抬手推了下程清觉：“你往后”
刚说了三个字，意识到推的是自己的偶像，手猛得缩回，抬头看他。
手心仿佛还沾了刚摸他毛衣时毛茸茸的触感。
两人站得很近，程清觉身后是阻隔客厅的玻璃架，她和程清觉之间只隔了两拳，几乎要贴着他，这么抬头，正好对上他落眸看过来的视线。
黎雾呼吸蓦然收紧，忘了刚刚要说的话。
他的眼睛太好看了她愣愣地盯着他，很难挪开眼神。
“怎么了？”男人忽然瞧着她问。
“没，没事。”黎雾乍然慌乱，抬手去摸自己的后颈。
“没事盯着我一直看什么？”程清觉又问，他语调平缓，问得非常正经，“眼睛一眨不眨。”
黎雾脸要熟透了，忘了继续让路，低头咬着唇，艰难的：“没有，我只是看你”
“路尽头的两位，等会儿聊吧。”黄铭的声音传过来。
猛得被打断，黎雾吓了一跳，绕过程清觉两步跨到一旁让出通道。
黄铭走过来，先是对黎雾笑笑，再是看向程清觉，气不打一处来，张了两下嘴，最后只是说出来一个：“你真是我祖宗。”
黄铭：“昨天晚上来接你，回去化多好，你非要住在这里，今天还要带公司的人过来，你说说你碍人家黎雾的事不碍。”
“没事没事，”黎雾弯腰拢着两只猫，小声，“不碍事，你们随便。”
咖啡豆和旺财并排站在黎雾脚前，望着黄铭。
黄铭提气，又扫了眼程清觉，对黎雾：“黎雾，等会儿我给你转500块，我们走了之后你自己找家政打扫一下，用你的地方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黎雾蹲在地面，看了眼程清觉，再次连连摆手。
两个造型师跟着程清觉去了次卧，留一个助理，张扬和黄铭在外面。
三人为了不影响黎雾，坐在餐厅旁的小椅子上，带来的东西也规整到脚下，绝大程度地避免给黎雾带来困扰。
黎雾独自抱着两只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是拿平板改图，其实一直在注意次卧的动静。
改了一会儿，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叹了口气。
有程清觉在的时候，她好像很难集中注意力，特别是这会儿频频想起刚在门口摸到程清觉的手臂她推他的时候没注意，推的小臂的位置，除了毛衣袖口蹭到她的手心，还有他手腕露出的皮肤。
现在想起来，手心烫烫的，仿佛还留有他皮肤的温度。
这么想着，她攥了攥右手，换了坐姿，把刚刚修改的部分擦掉，重新集中精力画图。
半小时后，终于做完妆造，先是两个工作人员从房间出来，等了大概五分钟，再是换完衣服的程清觉。
他穿了很简单的飞行夹克和黑色工装裤，但可能是衣服贵，打板好，尽管颜色低调，确实跟在家里的状态不一样。
头发也被用心打理过，稍修整后的眉眼比平时更惑人，但也距离感更强。
黎雾看他两眼，捏紧画笔，默默低头画画。
先前在演唱会时见到他的感觉又来了，脱离了在她家时的样子，他仍然是那个人群中的焦点，那个万众瞩目，又离她很远的大明星。
黎雾换了只手支脑袋，刚碰过程清觉的那只手也没那么烫了，低头改画，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
黄铭抬腕看了眼表：“黎雾，我们先走了，谢谢你。”
黎雾抬头“诶？”了一声：“没事的。”
她抬头时看到程清觉，两人目光短暂相接，之后她先一步收回。
程清觉眼神落在她身上，停顿两秒，之后微微蹙眉。
“走了。”黄铭低头看了眼消息，又回头催他。
黎雾的小区，人多眼杂，黄铭提前用别的理由联系物业，走的另外一个通道，换了平时不常用的车，停在通道外，直接接上程清觉。
人都走光，房子安静下来，黎雾却有点画不进去了，反复调整了几次坐姿，心思反倒没有刚刚人多的时候静。
凝神了两分钟，目光抬起，望着不远处的咖啡豆看了一会儿。
咖啡豆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甩着尾巴走上来，等走到她的脚边，头埋下，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脚，软趴趴的声音：“喵——”
“你说你爸爸今天还会回来吗？不会了吧”黎雾用右手的笔尾点了点咖啡豆的头顶。
咖啡豆：“喵——”
“没事，”黎雾撸了两把它的毛，神情也有些恹恹，安慰它，“但他肯定会来接你的，别担心。”
咖啡豆扫扫尾巴：“喵——”
程清觉不在，只剩了她和两只猫，她窝在沙发上改了一下午图。
晚上八点准时登陆网站，看程清觉那个节目的转播。
节目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但程清觉的表演还在后面，节目单上预估的是九点左右。
不过他的粉丝太多，一侧刷新的评论区已经有很多提到他。
[啊啊啊啊程清觉什么时候出来啊！！！]
[燥候！！！！！]
[程清觉的粉丝能不能安静点，节目单没看吗？倒数第二个才是他，现在叫什么叫？流量大了不起？？]
[流量大就是比你了不起，懂最后来两个的含金量吗？？？]
[不是，我就想问问，刚刚有人注意花絮没，程清觉那个黑绳铃铛怎么还在他手腕上？？？确定跟在希腊的时候不是同一条？？]
[我也看见了！！！]
黎雾疑惑，转头去扒拉咖啡豆。
咖啡豆躺在她怀里，软趴趴地舔爪子：“喵～”
旺财窝在沙发里，看到黎雾的动作，打了个哈欠走过来，甩了甩尾巴，也对妈妈伸出自己的脖子。
黎雾扒了两下，手从咖啡豆脖子上垂下来，喃喃：“怎么又把你的编绳拿走了”
第26章 04.01/是二更睡觉前能打电话吗……
黎雾托着下巴，盯着咖啡豆。
咖啡豆歪倒在她身前，舔爪子：“喵～”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咖啡豆的声音更媚了。
她抬手点点咖啡豆的鼻尖：“小茶豆。”
“喵～～”咖啡豆望着她，一边舔爪子，一边歪倒在黎雾的腿面。
黎雾很奇怪：“你怎么茶茶的，你身边还有这样的人吗？”
她思考了一会儿：“你爸爸又正经又冷淡，和绿茶沾不上边啊”
“喵～～”咖啡豆继续望着她，放下刚舔过的爪子，扒拉了她两下。
“喵——～～”旺财也学着咖啡豆的样子歪倒叫了两声。
黎雾放弃思考，把两只猫一起拢进怀里，同时目光又落在咖啡豆的脖子上。
咖啡豆在黎雾腿面翻了一下。
绳子是程清觉临走从它脖子上薅走的，但咖啡豆没办法说话，不能告诉黎雾。
片刻后，黎雾终于是没再纠结这个
，拿着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大，继续看节目。
央台的晚会，请的大多是老艺术家还有实力雄厚的歌星，流量明星很少，但无奈，程清觉是流量和实力兼备，是近几年内娱少有的无论从流量层面，还是从实力的角度，都让人心服口服的歌手。
所以今天这么重要的晚会，央台不仅邀请他，还让他作为倒数第二个节目上场。
虽说这几年，程清觉的粉丝经过各种腥风血雨的洗礼，一般粉丝也撕不过她们，但今天如此重要的晚会，她们更是扬眉吐气。
[看到什么叫实力了吗？？蹭流量的能不能别来沾边！！！]
[还对家，放眼内娱，有能跟我们当对家的吗，黑粉死了。]
[等等等等，燥候！！！]
[雨与给你家财神爷多请点公关，再让我看见造谣的，去你家公司楼下拉横幅！！]
[雨与吃干饭的，死公司。]
电视上的画面是平板投影上去的，黎雾手指滑动，看了看飞速往上刷的评论区。
她虽然从程清觉出道就是他的粉丝，但一直战斗力不强，不会跟别人打架，只是默默点赞和举报造谣贴的程度。
此时也是，一边就看评论区互掐，一边点赞等程清觉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