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江户川柯南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阿笠博士已经抱着灰原哀开始哭了。
“呜呜，小哀，你怎么这么惨啊……”
搞得灰原哀一时间哭笑不得, 又是觉得感动，又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博士，你别哭了……”
真的没有搞错么，明明是灰原在讲她的经历，结果居然是灰原安慰痛哭的博士别哭了。
好容易把哭声止住，江户川柯南露出了半月眼。
“所以, 琴酒和伏特加把你姐姐带回去的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死。而是在之后死在了组织里？”
江户川柯南严肃着一张脸喃喃：“怪不得, 所以那个时候琴酒是因为接通了君度的电话, 才故意打偏的么？”
灰原哀惊讶：“你在说什么？”
“灰原, 我觉得你姐姐的死不一定是君度做的。”江户川柯南认真地看向她：“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那个时候，我见到了琴酒和伏特加把她带走时的场景么？”
江户川柯南和宫野明美的交集其实算不上很多, 认识的时间也很短，但他对她的印象却很深刻。
不仅是因为她是黑衣组织的人、还成功骗过了他, 还因为她差点直接死在了他的眼前，让他从那天起又一次彻底见识到了黑衣组织的黑暗。
他见到宫野明美的最后一面是在一个偏僻的废弃仓库里，宫野明美情绪激动地在质问琴酒和伏特加，但琴酒和伏特加都丝毫不为所动。
江户川柯南那时候已经匆匆赶到了仓库背后，本来打算咬牙用麻醉针对付琴酒，但却被宫野明美发现了，暗示他不要那么做——她挡住了琴酒的身影，他没办法越过她对琴酒使用麻醉针, 而如果要变换位置的话，一定会被琴酒和伏特加发现的。
而后, 琴酒忽然接了一通电话。他不太耐烦地拿出了手机，而后当着宫野明美和伏特加、以及藏在仓库背后的江户川柯南的面接通了。
江户川柯南还记得那通电话里，琴酒都说了什么：
“你在做什么梦？她想要背叛组织，我当然会直接杀了她。”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君度。”
“和我有什么关系？嗤，你还会在乎她怎么想？你以为自己是在装什么好人？”
而后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说了一些别的什么，琴酒很快地就挂断了电话。
那是江户川柯南第一次听到“君度”这个名字。
接通了那通电话后，琴酒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变得更糟糕了，反手在宫野明美的肩膀和胸口处连开了三枪。
被枪打中、半跌到在地上的宫野明美一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冷汗自她的额头滴落，她问：“是……那位君度大人打过来的电话，对么？”
“别以为有君度你就死不了了。”琴酒没有否认，只是冷笑：“我要杀的人，就只有我想不想杀的份。而且那家伙折磨人的手段不比我少，你以为就算落到了他的手里，你还能再活多久？”
然而宫野明美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太好了，她还好好的……”她说：“我当然知道，在这个黑色的可怕组织里，像你们这样的，有着酒名做代号的高级成员，从不会在意我们这种人的生死……”
“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人因我而死了……”宫野明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琴酒理所当然地毫不在意她的话，让伏特加把她带着，很快就离开了那座背弃的仓库。
江户川柯南却知道，宫野明美的话其实是对着他说的。
她发现了他的身影，却没有告诉给琴酒和伏特加，而是在给他打掩护，悄悄地遮盖住了他可能会暴露的声影和声音。
当时他以为，那个时候宫野明美就已经快要死了……琴酒的子弹穿过了宫野明美的胸口，那个时候他只以为琴酒和伏特加是准备把她的尸体也给一并带回去，以便于不被任何警察发现踪迹。
但是现在看来……
“有两种可能，那个时候琴酒根本没听君度的话，直接杀死了她，琴酒告诉你说她是被君度杀死的话是骗你的，但那个时候她是被琴酒和伏特加给带走了的，如果这样的话，你不可能连她的尸体都见不到。”
江户川柯南思考：“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琴酒故意把子弹打偏了，他想要让她感到痛苦，却没想要杀死她，而是把她带回去交给了君度。”
就像那次在杯户酒店，他们碰到琴酒的时候，琴酒在面对变回大人的宫野志保连续开了好几枪，都没有杀死她，而是故意只是打伤了她——他并不是枪法太差，而是根本没想直接杀死她，只是在恶意地戏弄“猎物”。
所以，那个时候，君度打给琴酒的那通电话，其实就是在让琴酒不要杀死宫野明美。
所以琴酒还在宫野明美的肩膀上开了两枪，而不是直接一枪杀死她。
现在重新回想起来，他也发现那个时候的宫野明美的确不像是死亡的状态……而是更像是因为暂时性的大量失血而导致的晕厥。
灰原哀怔了一下——她第一次知道君度在那个时候给琴酒打过电话，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姐姐在“临死前”的具体情况。
灰原哀轻声道：“然后，她就死在了君度的手里？”
“我知道，在那之前她和大概君度做了什么交易……为了让我活下来。”
“那个……”
一旁安静旁听的阿笠博士举手，带了些乐观地发问：“小哀还有新一，会不会小哀的姐姐其实也没有死啊？”
灰原哀条件反射般道：“不可能！”
语气斩钉截铁。
“但是，灰原，他为什么要杀死你姐姐？”江户川柯南苦恼地皱眉：“如果君度真的想要杀死她，他根本没有必要给琴酒打那通电话，琴酒也许也不会在杀死你姐姐后，还要把她带走。”
就像他当初被琴酒敲了那一闷棍、灌下了APTX-4869之后，琴酒也是把他直接丢在了那里，再也没管他了一样。
灰原哀抿紧了唇，微微敛下眼皮：“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根本没人能猜得到。他就是那么恶劣的人。”
灰原哀的思绪有点乱。
其实宫野明美的死并不完全都是西海晴斗的错，还有琴酒和伏特加，他们也是杀死姐姐的凶手……这点其实她很早就知道。
但要说这些凶手中，她最憎恨的人是谁——毋庸置疑还是西海晴斗。
况且，姐姐也的确是死了——在这一点上，君度没有必要骗她，更何况还有琴酒作证，他就更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她了。
总不可能琴酒和君度两个人都合伙一起骗了她，其实她姐姐根本就没有死吧？灰原哀做梦都不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灰原哀想不通他当初到底是想做什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在这件事上，她永远也不可能原谅君度，或是与他“和解”。
姐姐依旧的确是死在了组织的手里，他利用欺骗了她，这一点绝不会有任何的更改。
江户川柯南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对西海晴斗的了解的确远不如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但作为一个侦探的灵感与直觉总让他觉得有些地方有很多别扭的不对劲。
他感觉他的脑子都快要打结了。
如果说宫野明美是死在了琴酒的手里，琴酒和君度为什么要和灰原说，人是君度杀的？
但如果是君度杀了宫野明美，他又什么要“多此一举”地去给琴酒打电话，让琴酒的子弹故意打偏了？为了让灰原更加痛苦么？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为什么宫野明美的尸体“消失”了？如果她真的死了，为什么灰原见不到她姐姐的尸体？
可是如果宫野明美其实没有死，为什么琴酒和君度会放过她？君度又为什么不告诉灰原？
这些困惑浮现在他的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的毛线，让他越来越想不通。
而且除此之外，他心底隐隐约约还有一层隐忧：灰原说，在两个月前，君度找她的时候，问的是与APTX-4869有关的事情，那么有关那些实验数据，他会不会已经看到了？
以及他突然搬到附近的原因——之前他猜测或许是与冲矢昴、亦或者可能是与灰原哀有关，但是现在再看的话，会不会还有可能与“工藤新一”有关？
江户川柯南又看了灰原哀和阿笠博士一眼，阿笠博士还在站在灰原哀的身边，努力安慰着她……他暂时把这层问题压在了心底。
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好了。
当然，不管是灰原哀还是江户川柯南的这些思绪，已经从阿笠博士家离开的西海晴斗都是一概不知的。
大概也只有蹲在隔壁的工藤新一家里、密切监听着阿笠博士家里动静，同时也看着西海晴斗离开的冲矢昴能知道一二？
“什么都不知道”的西海晴斗则是在准备与贝尔摩德的见面。
“千面魔女”目前就在日本，甚至大概就在米花，但西海晴斗想要把她给约出来，却不是那么的容易。
她既不是琴酒、又不是定点刷新的降谷零，西海晴斗想要找到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想了想他的剧本——就算不一定会出现在漫画里，但他也还是要继续兢兢业业扮演好马甲的，万一以后不小心没注意哪里翻车了呢？
所以人还是要找的——就算不一定能找到、找到了也不一定见到，但他没找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而想要见到贝尔摩德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让贝尔摩德主动来找他了。
*
晚上十点钟。
难得没有易容的贝尔摩德随手推开酒吧的大门，左右看了一圈，径直走向了吧台。
整座酒吧内，只有吧台后站着一名白发金眼、身穿白色衬衣加黑色马甲的调酒师正低着头，认真地搅拌着搅拌杯里橘红色的漂亮液体，其余的地方空无一人。
“在调什么？”
“曼哈顿，要尝尝么？”
长相温和清隽的调酒师将搅拌杯中的酒液滤入旁边干净的鸡尾酒杯里，又随手放了颗黑樱桃丢进去，推到了贝尔摩德的面前。
曼哈顿鸡尾酒的配方是威士忌和味美思，当然，他手中调的这杯，放的自然是波本威士忌。
老实说，一个正经的调酒师起码都是将头发全都盘起来的，更不会在没近视的时候还要戴眼镜，但西海晴斗觉得自己又不算是个正经调酒师，形象最为重要，因此只简单地将头发用皮筋束在了脑后——就像前几天第一次见到江户川柯南时的装扮一样。
贝尔摩德坐下的动作顿了下，干脆利落地将面前的酒杯端放在手中，冲他微笑：“为什么不是探戈？”
探戈鸡尾酒的配方是干味美思、君度橙酒和琴酒。
这下轮到西海晴斗停顿了一下。
贝尔摩德：“或者一杯君度菲士，又或者白色夫人？”
君度菲士里除了苏打水自然只有君度橙酒，而白色夫人——这款鸡尾酒的配方里就只有琴酒和君度，以及黄柠汁。
几年前贝尔摩德曾经易容成琴酒的模样试图骗过西海晴斗，虽然还是一上来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但那个时候仍保持着易容成琴酒模样的她与西海晴斗两个人调笑的画面，却被某个下级成员不小心看在了眼里，后续还在组织里衍生了一小段时间的某种奇怪的“流言”。
后来莫名其妙背了个黑锅的琴酒还难得气得当面给了他一枪，大概算得上是他和琴酒共同的黑历史。
但不算是贝尔摩德的“黑历史”——因为那时候除了他和琴酒以外，没人知道那个“琴酒”是贝尔摩德假扮的。
西海晴斗望着她微笑，藏在镜片后的金色眼睛里依旧一片平静：“我亲爱的，不喜欢曼哈顿的话，或许你更喜欢来一杯马天尼？又或许一杯阿多尼斯？”
“再不然的话——黑夜之吻怎么样？”
“那还是算了。”贝尔摩德索然无趣地耸了耸肩，脸上瞬间露出了如吞了苍蝇般的厌恶难受。
阿多尼斯是甜味美思与雪莉酒的结合，而黑夜之吻的配方则是琴酒、雪莉酒与干味美思。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让贝尔摩德狠狠皱起眉头。
把雪莉与她放在一起，这对她来说的确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不过这么一遭，她倒是大致搞清楚西海晴斗约她见面的原因了。
“你要问那个女孩的事情，应该去找波本才对，”她低头抿了一口酒，表情漫不经心的：“找我可没什么用。”
“是么？”西海晴斗依旧对着她微笑：“真是不巧，波本让我来问你呢。”
贝尔摩德佯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和波本已经见过了？”
“是啊，在好几天前，我还没搬家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他了。”
西海晴斗说：“他说，雪莉登上的那辆列车，上面的炸弹是你自己一个人安的，也是他亲眼看见后面的列车脱轨、然后爆炸的，所以要问雪莉的事情的话，让我来问你呢。”
“当然，他还和我说，命令是BOSS下的，可你和我都知道，BOSS绝不可能会下命令直接杀死她的，不是么？”
他的语气实在很平稳，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压抑不快的情绪，依旧带着一贯的浅笑，像是在与她闲聊，但贝尔摩德反而有些拿不准了。
但贝尔摩德也没什么好怕的，她也的确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怕他。她将杯中的酒饮尽，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慵懒的笑容：“所以，君度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么？”
“雪莉死了，那项实验就再也无法继续推进，只会像以前那样被彻底尘封、再也无人过问，这样不好么？”
她眼中带出几分讽刺：“还是说你真的把自己当成她的父亲了？宫野厚司可早死了十几年了，恐怕骨头都要化成灰了。”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西海晴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冷静：“我可是一直单身的，也没法像你一样凭空生出那么大的女儿。”比如莎朗和克丽丝。
贝尔摩德被浅浅噎了一下，倒是也没生气，“哦？你不生气？”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当然会很生气，但问题是，她真的死了么？那个在列车上的人，真的是她么？”
“这个你要问波本，当初看着她死的人可不是我。”
“少来这套。”西海晴斗轻声嗤笑了一声，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倒是很好奇还有一件事，她并不是什么擅长躲藏、逃跑的人，贝尔摩德，你说，她当初是怎么做到从组织的毒气室里逃出来，又怎么做到从组织里逃离之后，时间过了那么久，都没人找到过她的踪迹的？”
“琴酒找不到她，你也找不到她，真的是找不到么？还是有人找到了，却不想上报？”他问。
贝尔摩德眉心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微笑：“你想说什么？如果我早就找到了她，她不会活到被波本发现的时候。还是说，是你觉得琴酒有私心在放水，没想抓她回组织？”
“你想杀她与不想上报这是两回事，而以琴酒的性格，这种事更无可能。”
西海晴斗不为所动：“但她若是真有那么好的躲藏的本事，那她就应该是CIA的特工，而不可能只是一个科研人员。”
贝尔摩德：“所以你是想说，你觉得雪莉是CIA的卧底？”
主打一个能把话题扯多偏就扯多偏。
“……如果我怀疑这个，就不会坐在这里找你。”
西海晴斗低头把手中调好的酒从摇壶倒进鸡尾酒杯里，乳白色的液体看上去还冒着凉气。
他不太想和贝尔摩德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废话，用一些看上去毫无可能的废话扯开话题是他自己也常做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被贝尔摩德轻易绕进去。
他把鸡尾酒复又推到了贝尔摩德的身前：“要尝尝这杯么？”
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随口猜测：“看上去有点像是白色夫人？”
就是气味有点不太像……但是管他呢。
“猜错了，是Corpse Reviver。”西海晴斗轻声道：“死而复生，多合适的名字，不是么？”
他这话说得意有所指，贝尔摩德的手一顿，唇角勾起，笑容里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意：“我可还活得好好的呢，既然没死，当然谈不上复活。已经死了的人，也同样活不了。”
“死而复生”——他指的是谁？
贝尔摩德的心情不快了起来。
“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雪莉？”西海晴斗问她：“好巧，我也同样觉得雪莉也还没死。”
贝尔摩德单手撑着下巴，任由长发散落顺着肩膀在身前，敷衍道：“Well，这猜测很好，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里变得这么肯定，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几个月以前，我曾经回过日本一趟，APTX-4869的研究进程已经推进了很大一步，你猜我在他们的实验数据里看到了什么记录？”
西海晴斗平静地望着她：“那个药已经在动物的身上实验过了，大部分的实验小白鼠都死了，这也是琴酒一开始会误把它当成组织新研发出的毒药的原因之一，但还有那么一只，不仅没有死亡，反而身体变小了。”
贝尔摩德原本想要质问他为什么在几个月前提前回到日本的话语瞬间停滞在嘴边，脸上敷衍般的微笑彻底僵住。
“大胆假设一下——动物能变小，那么如果给人用了，会不会也有变小的可能？成年人逃不出组织的毒气室，躲不掉组织的追查，但是小孩子未必不行。”
他的话说完，贝尔摩德早已面色如霜，冷冷地问他：“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以及现在不知道在哪的雪莉。”西海晴斗淡淡道：“当然现在还有你。”
贝尔摩德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都被气得起伏了一瞬。
她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时面上又已经恢复了平静，慢条斯理地冲他微笑：“听着，君度，我懒得管你到底是为什么那么在意雪莉这种破事，但是，别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
西海晴斗若有所思地冲她微笑：“所以，你这是承认了，妹妹酱她的确还没死，对么？”
贝尔摩德只觉得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不，我说过，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当时的那辆列车上，雪莉的确出现了。”
“是么？放心好了，雪莉叛逃之后，那项实验就中止了进程，那些实验数据还没上报给任何人，相关的部分我已经给删掉了。”
西海晴斗若有所思，端起旁边的酒杯轻轻与她碰了个杯，“至于底下的那些人……前几天我已经寻了个由头，让琴酒把那些人都大清洗了一回，估计也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了。”
贝尔摩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开：“把琴酒给耍得团团转，可真是有你的，君度。”
不过也大概只有他能做得到了——贝尔摩德都百思不得其解，君度这家伙不管怎么看都心黑得彻彻底底、比她还要黑得多，被他盯上的人或许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琴酒又是另一种直白的凶戾，但他同样也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笨蛋。
所以，君度到底是怎么做到让琴酒对他的信任度这么高的？还是说，两个心都黑得彻底的家伙反而会更有另一种信赖与默契？
西海晴斗的动作顿了一瞬：“别这么说，贝尔摩德，你当琴酒是……卡尔瓦多斯么？我只是让他看清一下，组织里还有多少人在瞒着他而已。”
“APTX-4869在雪莉之前，只有琴酒拿他在一个人的身上做过实验，组织的人很轻易地就在试药的名单上确认了他的死亡，可事实是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外界都没有一个消息传出来他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西海晴斗不疾不徐道：“我可不记得APTX-4869或是银色子弹还有能给人毁容，让人辩不明身份的能力。你说，这样的废物，以琴酒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容忍下去？”
这下贝尔摩德又笑不出来了。
雪莉是死是活她不在意，但APTX-4869的另一个受害人是工藤新一，也是现在的江户川柯南……也是她眼中最为在意的“天使”，他的生死她不可能不在意。
她在心里暗骂了西海晴斗无数遍——该死的，他查雪莉就查雪莉，好端端地闲得去查工藤新一做什么？！为什么会扯到工藤新一的身上？这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待在意大利？
脸上复又挂起漫不经意的微笑，贝尔摩德微微俯身向西海晴斗靠近了些，曼声问道：“Well，所以你怀疑工藤新一也没死么？”
“所以，你搬家到那个地方，也是为了找工藤新一，而不是雪莉？”
西海晴斗搬到工藤新一家附近这事，贝尔摩德是在过来酒吧前就知道了的——不然她才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赴西海晴斗的约，甚至连易容都懒得应付。
西海晴斗的目的是想找出宫野志保，而贝尔摩德的目的，则是保护工藤新一，又或者说江户川柯南的秘密，不被他发现。
谁知道他发现了这事以后到底会做什么？贝尔摩德必须保证他不会发现，又或者最糟糕的情况，被他发现了以后，他也不会上报给组织，而是和她一样隐瞒下来。
……还好来的是君度，而不是琴酒。
就算琴酒不确定工藤新一是死是活，但只要君度来了，他就自动默认把这件事扔给了君度，不会再管这件事，而她想要让君度闭嘴不往组织上报的可能性自然远大于琴酒。
但如果不是君度的话……或许组织里除了她也没人会发现这个秘密。就算知道了工藤新一不一定是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往“变小”这方面想。
贝尔摩德的心情很有些复杂。
如果可以，能干掉君度的话当然是最好的方法，但很可惜，这点她做不到；又或者把这家伙给重新扔回欧洲、再也回不来日本，但可惜他回日本大概率是BOSS的命令，所以这点她暂时也做不到。
真是个无比让人讨厌的男人。
“你很在意那个工藤新一？”
哦，也同样是个敏锐得过分让人厌恶的男人。
这病秧子病病歪歪地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死？
“我说的难道不是雪莉么？”贝尔摩德轻巧地转移话题。
他答：“我知道了。算是？”
后半句算是回答了她更前面的那个问题。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能确定工藤新一是死是活、现在在哪，那么就同样也能验证雪莉的。”
西海晴斗说着，却露出了一个苦恼中又似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琴酒倒是觉得，那个前段时间搬进工藤新一家里的冲矢昴，说不定是工藤新一易容的。”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似是想笑，却又努力地憋住了没笑出来的表情。最后大抵还是没能忍住，她放声笑了起来：“哈哈哈，琴酒他可真会想。”
西海晴斗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贝尔摩德似有所思。
“如果雪莉没有死，你打算继续把她带回组织么？”
“假设”这种东西，都是要先有一个立场的。只有“存在”的东西才有需要假设，算是从侧面承认了他之前的话：雪莉没有死。
西海晴斗听出来了，轻笑了一声。
贝尔摩德也听出来了，只觉得他笑得真是有够恶心。
她纳闷：“我真好奇，君度，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对雪莉那么在意？”
离开前当了她的“临时监护人”把人护得严严实实地不说，离开以后还把人丢给了琴酒看着，这是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就连雪莉叛逃，他居然还想着把人找出来，也不相信她已经死了，而且现在看来也没有杀了她的打算……真是不可思议，以这家伙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善心”了？那个小女孩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还是他又在发什么莫名其妙的疯？
她这话问得半是好奇半是探究，西海晴斗却只是眉眼弯弯，不作回答：“你猜？”
最最根本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宫野志保是工藤新一会变小最关键的原因之一，要是因为他之前的种种行为导致的蝴蝶效应导致她出了什么事，他离加班猝死也不远了。
而马甲人设上的“深层次”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是个“好人”了——作为卧底，看不惯组织欺压无辜倒霉又悲惨的天才科学家——单指宫野志保，宫野夫妇另算，甚至还是个未成年，这不是很正常么？他又不是真的“黑到底”了。
至于表层原因，他不说也自有人随意脑补。反正只要他不说，就算他们脑补了他之后也自可以都不承认。
而贝尔摩德……贝尔摩德才懒得猜。
就当这人是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莫名其妙的“父爱”突然发作了好了。
嗯，希望那个女孩能够承受得住君度的“父爱”。
她当然不是幸灾乐祸，她只是在准备看戏而已。
君度这家伙也是怪变态的……她都听说宫野家的另一个女儿还是特别死在了他手里的，就这他还打算对着雪莉来个“一腔父爱如山”？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没死，我也没打算非要把她带回组织。”
说到这里，西海晴斗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他看了贝尔摩德一眼，眼中神色不明。
“你知道的，在有关APTX-4869的实验的这件事上，唯有我和你的立场是一致的，贝尔摩德。”
他唇角勾起，不带任何笑意地温声道：“——唯有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共犯。”
贝尔摩德的嘴角也慢慢勾了起来。
她微笑着，心情颇好地歪了歪手中的杯子：“那么，敬共犯？”
别的暂且不论，但在有关APTX-4869，有关“银色子弹”的事情上，他们两个的确可以说是唯一知晓对方秘密与想法的人。
——当然，她还是不会把“江户川柯南就是变小的工藤新一”这件事告诉他的。
西海晴斗看了她一眼，随意地将手中的杯子与她碰了碰：“敬共犯。”
——当然，虽然她是真的，但他全都是假的。
“所以如果她还活着，那就拜托你继续将这件事保密了。以及，再对着她下手这种事，就不要再再有下一次了，好么？”
西海晴斗刚与她碰完杯，又笑道：“我亲爱的共犯？”
于是贝尔摩德的心情又一秒钟降到了低。
“放心好了，没人会再对你的心肝宝贝妹妹出手。”她说：“除了我之外，就连波本也不清楚她的事情。”
“而且波本最近还在忙着到处查赤井秀一的事情，也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查有关你的雪莉的事情。”
要说最能保守秘密的，当然是死人，但可惜灰原哀的身边前有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护着她，现在又有一个君度在护着她……她再不爽也只能放弃了。
西海晴斗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波本啊……他不清楚不是很正常么？估计他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到赤井秀一身上了吧，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恨意，会觉得赤井秀一到现在还没死。”
他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前两天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医院里查有关楠田陆道的消息，怎么，他现在还找上你一起帮忙了？查得怎么样了？”
……说得好像你不是跟着了魔一样觉得雪莉没死一样。
贝尔摩德斜斜看了他一眼，觉得在这两件事上，他自己和波本也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说波本。
“我倒是之前有听说似乎与是还苏格兰有什么关系，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每次只要一问到波本，他就和身上长了刺猬一样。”
她不甚在意地微笑：“楠田陆道那个，你的情报过时了，波本已经从警方的嘴里套出来了，猜测他可能是在逃跑的时候开枪自杀的。”
然后歪着头又想了想：“至于别的进展……在我过来之前，刚和波本见到了一起犯罪案件，看着他看中的目标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听到他说‘完成了最后一块拼图’，还把人送进了医院里，算不算得上？”
西海晴斗饶有兴味地托着下巴，听她说话：“诶？这么有意思的么？”
“我有那个幸运能从你的口中知道，他的那个目标是谁么？”
这个时间……跳得这么快的么？西海晴斗的心脏跳快了几下。
这距离他上次见到降谷零也没过去几天吧？这要是他再晚两天见到贝尔摩德，岂不是整个绯色篇都说不定错过了？
关键时刻总是坑的论坛和系统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眼下看来他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对了。
“Thats a good question.”
贝尔摩德也双手托着下巴微笑，长长的金色卷发垂在腰间，却没有回答他：“我建议你直接去问波本，我想，他应该不会不告诉你？”
“好建议，我会记得采纳的。我也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加入？或许可以带给他一个惊喜。”
两个人相视一笑。
——她管赤井秀一死没死，希望他的注意力能全都转到波本和赤井秀一的身上。
——希望降谷零会喜欢他的“惊喜”，哦对了，还有江户川柯南小侦探。
而后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又浅浅碰了个杯——画面看上去莫名有点狼狈为奸的味道。
第22章
把贝尔摩德送走之后, 西海晴斗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
难缠的女人，和她说话一步一个坑的，要不是他自己也是个中高手, 早被她带偏不知道哪去了，比和降谷零说话都要累。
好在贝尔摩德目前还搞不死他，那就只能咬着牙和他一起狼狈为奸、呸，精诚团结了。
怎么说呢……感谢小侦探，他下次会记得对他再好一点的。
西海晴斗捋了捋自己最近的行动。
从意大利回到日本，他最近都陷入了一段异常空闲的时间。没有任何的任务, 也“不需要”去“上班”有任何的“工作”, 可以说和休假没什么两样。
在这种情况下, 不管他想要做什么“私人行动”, 都是被允许的——大概算得上是某种“补偿”？
毕竟他在某种程度上大概是某种暂时性的“降级”？
“找到宫野志保的踪迹”算得上是他回来以后最为关注的事情, 在组织的其他人眼里是因为他和雪莉的“私人关系”，但是, 对于“羽渊千秋”来说，这一行动却也还有着另一重原因在——他需要用她来验证, APTX-4869除却在实验动物身上能够成功将它们变小之外，是否已经能够成功作用在人体身上，并且起到同样的作用。
这大概也算是他作为一个“卧底”的重要任务之一？
虽然他现在不仅没接头人，连组织、甚至整个国家都没了就是了。
……听上去好像有点地狱。
但总之，虽然“老家”是没了，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卧底”，一些该做的事情那还是得做的，不仅是为了个人的组织、个人的国家, 而是为了人类集体的未来——这听上去是不是高大上多了？
西海晴斗摸了摸下巴。
能让人变小的药物，这听上去多有诱惑力啊, 组织里的卧底也蛮多的，谁能保证除了组织的那位BOSS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国家、其他组织的高层会不会有动心？
这种玩意，最好当然是直接销毁、连存在都不存在最好。
而且他现在“老家”也没了，做起这种事就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苏联解体以后，不管是俄、白俄……等等等等，分裂成的那么多个国家，在“羽渊千秋”看来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有一个继承了它原有的灵魂。
而且就算是克格勃解体后成立的俄罗斯对外情报局，似乎继承了克格勃第一总局的位置——但在“羽渊千秋”看来，也不算是之前的那个“它”。
所以就算他继续在组织里当一个断线的、飘零的卧底，也不会去联络号称“继承了它的遗产与遗志”的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
——这有问题么？当然没有。
西海晴斗理直气壮。
宫野志保当初能推断出工藤新一变小这件事，那么他能推断出宫野志保“变小”也很合理吧？想要验证这一猜测，除却找到变小以后的她本人之外，就只能找到与她有过接触的其他人了。
于是西海晴斗先后找了琴酒、降谷零以及贝尔摩德。
最好的突破口自然是贝尔摩德。
除却宫野志保本人之外，在组织里有记录的、服下APTX-4869的人就只有一个工藤新一，他在贝尔摩德面前提到宫野志保变小的可能性的时候，会顺带着也提到工藤新一，也很合理吧？
至于贝尔摩德和工藤新一的关系，那他自然是一概不知、一切纯属巧合。
当然还有贝尔摩德自己脑补太多、投鼠忌器，主动把宫野志保的确没死，肯定了他的猜测这点，那就更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而赤井秀一——那当然是他顺带着给自己找的一个不怎么走心的乐子、啊不，掩体。
当然，他也不介意在降谷零探查赤井秀一的时候，主动过去“帮帮忙”就是了，至于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会不会开心这点，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既然现在确定了宫野志保人还活着，他自然不会把人再带回组织——带回去继续研究APTX-4869么？恐怕贝尔摩德就会第一个想搞死他。或者给组织添加助力？他倒也没那么……邪恶且慷慨。
直接把人杀掉那就更不可能了，开玩笑，他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很黑、又不是真把自己染成纯黑。
最起码，“羽渊千秋”也还是有着一定的底线的——不然这么多年里，他干嘛还是一直觉得自己是“断线卧底”，而不是干脆点直接当个真酒呢？反正现在除了他自己以外，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能知晓他的那层身份，既无人、也无法证实了。
既不能杀、又不能把人带回组织里，那就只剩下保护了。
对于APTX-4869的研究，自然是只有宫野志保了解得最深，至于其他的研究人员——在雪莉叛逃以后，实验就立刻中止而不是继续推进，就是对他们水平的最好说明的。
更何况除了APTX-4869之外，其前身、有宫野夫妇研发的“银色子弹”的资料，也只是“封存”而不是“消失”了。
所以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还有一个工藤新一……前有“贝尔摩德为了江户川柯南放过灰原哀”，再有一个“君度为了灰原哀放过江户川柯南”，应该也不过分吧？
西海晴斗把吧台简单地收拾干净，关掉酒吧转身离开。
贝尔摩德离开前，他顺口提了一句暂时不要把他现在的住址告诉给波本知道，她口中说着知道了，倒是没说答没答应他。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好了。真要是信了她，哪天忽然人没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回去以后，西海晴斗又顺手点开了漫画。
贝尔摩德说，今天在她来之前，还跟降谷零去了一趟杯户公园、见了一面他的“拼图最后一块”，也就是说绯色的剧情已经开始了……他刚问了一下系统，果然漫画也更新了新的剧情。
他点开看了一眼。
倒是没更新出来他这几天和琴酒还有冲矢昴、以及贝尔摩德单独见面对话的内容，西海晴斗有点遗憾，但不多——习惯了，毕竟他就是个刚出现的黑方反派，没什么单独剧情毫不意外。
不过，他之前去拜访阿笠博士家中，见到阿笠博士和江户川柯南的画面倒是出现在了漫画里。
当然，也不仅仅是那些画面，前后还包括了有同在阿笠博士家隔壁的冲矢昴到阿笠博士家送小蛋糕拜访，然后顺便不经意地透露出了旁边新搬来了一户长相温和、有着白色长发的住户，又在江户川柯南的追问下顺口说出了对方的名字，而后获得了柯南和灰原哀两个人的集体瞳孔地震和阿笠博士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以及在西海晴斗前来“拜访”时，一大两小三个人焦急想办法，最后还是决定假装把他当成正常客人来对待、临时把灰原哀藏起来的情景；
还有在西海晴斗离开之后，灰原哀从角落里走出，而后和柯南两个人纷纷回忆起了和“君度”、以及和宫野明美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西海晴斗陷入了沉思。
真好，估计看了这一话没人会怀疑他不是纯黑的。
不管是他突然拜访阿笠博士家时，看上去表情意味不明的那张脸，还是在他走到发出动静的门前，低头看着柯南时表情格外恐怖吓人的那张脸，形象都是格外的一言难尽——简直是整个人浑身就是“危险”这个词语的代名词。
尤其是当他走到那扇微微开了一小条细缝的门前，表情紧张挡在他前面的是江户川柯南，阿笠博士也慌张地站在他旁边，而在门的背后，没有被他看见的则是咬着牙双手握着枪，枪口直直地指向他的灰原哀。
至于漫画中的“羽渊千秋”，则是低下头，不知道是在看江户川柯南、还是在看门后的灰原哀，总之脸上布着黑色的阴影，唇边带着笑，却没有半点微笑的感觉，反而透着股阴冷与恐怖，极有究极反派大BOSS的味道，很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把门打开、再顺手开个枪了。
这一格还在漫画里单独放大了画面，看上去就更为唬人了，弹幕里更是布满了“危”和“保护”的字样……
当然也还有众多意味不明的“啊啊啊啊”的弹幕，大概是把自己也带入了进去，从屏幕外也感受到了危险？
而后在灰原哀的回忆视角里，画面里的他也依旧是一副不做人的模样，眼镜将眼睛遮挡住，便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表情与情绪，笑容里永远泛着冷意，眼角上挑、看着便多了几分冰冷与凶戾，哪怕是微笑着和她说话都永远透着威胁的感觉。
西海晴斗安详地合上了漫画。
真好，这下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形象问题了——哪怕在江户川柯南的视角里，分析了众多仿佛被层层迷雾笼罩一样的谜题和疑点，弹幕也自发地通通在往“他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这一方面想。
而且，也几乎没人往“宫野明美没死”这一方面联想，反而是有更多的人也跟着开始认定“宫野明美的死也和他有关”了。
看来他当初果然做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再点开论坛，论坛里也果然多出了许多与“羽渊千秋”相关的分析帖，还有剧情相关的分析贴……西海晴斗想了想，随手点进了其中一个飘着“hot”的帖子里。
第23章
【hot】【李涛|串一下君度的出场, 浅浅分析一下君度的人物形象】
楼主[柯学很科学]：
rt，让lz来浅浅蹭一下君度的热度（不是）。
到现在为止，动画的进度太慢了暂且不论, 就单从漫画里的出场来讲，君度在漫画里已经从正面、侧面、背面（？）出场过好几次了，lz感觉这个角色还是挺有意思的……最近几话看完，感觉论坛里最近都是偏剧情讨论多一点，还有就是涛波本的也有，单独涛君度的好像少一点……
那么lz就不客气地开贴了！聊个五毛钱的, 一家之言, 大家离职讨论, 不要吵架哈, P&L。
1L[小A不是A]：
沙发！给楼主递阔落, 请开讲。（递话筒.jpg）
2L[灰色月光]：
蹲蹲，我就喜欢这种长发帅哥, 白毛就更戳我xp了，希望他能晚点下线（祈祷nia）。顺便lz你错字了吧？理智讨论不是离职, 老实讲你是不是刚离职。
7L[柯学很科学]：
咳咳，错别字不要在意（）那么以剧情线为主，从头开始捋一下——其实君度的出场是真的蛮早的，最早是在明美出场的抢劫案里，出现在琴酒的台词里有一个名字；
然后是在小哀登场的时候，提到明美的死，然后内心os里觉得与君度有关；
琴酒追踪小哀，也提到了君度, 小哀态度挺激烈的，那时候就有人觉得君度说不定很快就会出场了, 但是我们一直等到了现在；
贝尔摩德第二次的出场那一话，贝姐在酒吧里给琴酒点了一杯白色夫人（配方是君度+琴酒），然后暗示晚上要不要调马天尼（）被琴酒拒了；
再然后赤井秀一爆出来是FBI的卧底的时候，也喝过君度酒，提到过他，还有过剪影（虽然是集体版）；
再就是前不久波本登场的时候，好像大家没怎么注意，琴酒在看到伤疤赤井知道是波本假扮的时候，提到了另一个也讨厌赤井的“那家伙”，现在看应该也是君度。
还有去年年底的第一话重制版里，琴酒给叛徒点了杯X.Y.Z。
可以说，君度真的是“人不在酒厂，但酒厂仍有我的传说”的真实写照了，这么些年了关于他的讨论度虽然一直不热，但是断断续续一直都在有。
8L[酒厂不相信眼泪]：
啊……居然出场有这么多吗？恍惚.jpg
你柯连载时间好久，像这种带隐喻的剧情我基本都忘光了，差点怀疑君度是kj的，但是总觉得听上去还挺耳熟……忽然想起来在明美姐出场即死亡的时候我还等君度出场等了好久，结果好几年没登场，我直接就给忘了。
9L[那不然呢]：
这也算是卫星终于落地了吧（？）老实说我也想过君度会是个什么形象，就是没想到他是这种……这个眼镜戴的，真是阴冷的斯文败类具象化了，我直接嘶哈嘶哈。
10L[无尘之地]：
楼上你也是真的饿了。我宣布他现在在我心里的形象和琴酒也差不多了，酒厂大魔王，根本一点杏玉都生不起来。恭喜琴酒现在可以组成酒厂双魔王出道了。
11L[空白]：
啊？那楼上你眼光还挺高的哈，我感觉羽渊千秋长得也挺行的啊，虽然这一话的滤镜是阴间了点，看上去是吓人了点，但是之前伪装态单独面对小柯的时候，那不还是挺帅的吗？
尤其之前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温和病弱美人我直接斯哈斯哈，而且一想到他是真酒就更兴奋了，想想看，在其他人面前那么危险又强大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男人，偏偏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12L[你男神一米六]：
楼上收敛一点哈，这里是论坛不是H市，裤子捡一下，不然拷走了谢谢。
不过别的不说，羽渊千秋的那张脸的确还是挺能打的……可以和赤井还有波本一起组成酒厂男模团出道了。琴酒，唉，感觉老琴就是吃了出场太早的亏，还有就是动画组不是很行……前期的形象琴酒和伏特加都是“凶恶”的代名词，但是帅哥就少了点感觉了。
13L[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
谢谢楼上居然还带了我们伏特加（？）
确实嗷，前期的琴酒伏特加皮斯可龙舌兰，真的是哪哪都……嗯不多说了。但是从赤井秀一开始，赤井波本君度，真的是开始走美型路线了（？），不得不说后面两个危险是危险，但是帅也是真的帅啊。
14L[问就是柯学]：
我卡尔瓦多斯和科恩不服。而且酒厂前期只是出场的男性角色拉了点，贝姐和小哀出场也早，但是一直就很好看啊。对了还有基尔，当然可能也就基安蒂拉了一点。
15L[百岁731]：
这么一看，好像真酒的形象都偏埋汰一点，长得好看的好像都掺了点假酒？小哀就不说了，直接叛逃了；贝姐现在看虽然不是假酒，但是掺的水多得和假酒区别也不大了；基尔和赤井也是假酒……
等会，这么看下来该不会波本和君度也是假酒或者掺水酒吧？（乐）毕竟他俩的颜值和其他酒也挺格格不入的，通通判假酒或掺水。
盲猜一手说不定老贼是有意识这么塑造的，像酒厂这种黑暗组织，为了防止有人真的站酒厂，就往真酒都偏凶、假酒和掺水酒都偏好看来塑造了？（摸下巴.jpg）
16L[我推A了全世界]：
小哀：你再说君度是假酒呢？而且小心基安蒂也哭给你看哈，她哪里就长得不好看了？只是动画组不是很做人而已，颜值论真假酒未免有点太武断了。
而且……我现在还很怀疑……等君度的出场也动画化了以后……动画里的君度会变成什么样（。）万一他也来个大变样呢？（轻轻）就像其实漫画里的老琴也不丑啊！！（超大声）琴酒也是有厨子的！！
17L[灰色月光]：
点了楼上，琴厨命也命。安室透不说，君度是假酒……啊这，小哀明美姐和琴酒通通都要发来抗议了哈。
尤其我们琴酒，这酒厂里的酒要么假酒，要么真酒掺水，总之要说有啥共同点的话那就是基本都不咋听话。听话的真酒倒是也有，就是水平不是很咋地……没错我指的就是基安蒂科恩还有伏特加。
你知道我们琴酒等一个靠谱的、听话的、同一阵线的真酒等多久了吗！这可是！琴酒的搭档啊！懂这是什么含金量吗！铁金水好么！
18L[酒厂不相信眼泪]：
纠正一下楼上的，前搭档哈，现搭档是伏特加。
19L[忧郁的682]：
琴酒没说是前搭档，喊一声搭档怎么了.jpg
至于伏特加，那是小弟哈。
34L[柯学很科学]：
不是，你们这么能唠的吗……？这都偏题到哪去了。（沉默）
基于现在的剧情和现实来看，君度基本没可能是假酒，波本贝姐都变成假酒了他也不太可能。除非琴酒伏特加也假酒……不过那样酒厂也真没救了哈，大家通通假酒也不是不可能，总之这个问题真没啥讨论的必要。
我开这个帖子主要是觉得君度的人设性格其实挺有意思的，还是从他刚正式出场开始唠哈，琴酒和伏特加一起去接刚回日本的君度，还顺便推了个任务，说明君度在琴酒的心里还是挺重要的？或者说君度的地位还挺高？总之值得让他不惜推掉一个任务，当然琴酒地位也不低，任务随随便便就推给下面的人了……我盲猜一手不是科恩就是基安蒂或者他俩一起。
然后是琴酒和君度在车里闲聊，伏特加在开车没说话……再加上伏特加之前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挺怕君度的吧？总之原因不明。
聊到赤井：君度“记不住他名字”这个，不愧是琴酒搭档哈，你俩话真是一样一样的。但是讨厌也是真的讨厌，那话说的，真是多大仇啊。
然后顺嘴聊到波本：感觉他俩关系好像也挺塑料的？好的我更确定你果然是琴酒搭档了。
然后是雪莉：不信她已经死了，而且还想继续找到她——可以说，君度从回到日本，到搬到米花，行动目的都是很明确的：为了找小哀。
35L[真相只有一个]：
楼主的分析看着好像领读和repo诶，追更了（bushi）。
这么一看君度对小哀好像阴湿男鬼这是可以说的吗？但是我喜……尤其看到小哀拿枪对着他，后面其实枪还是君度送的……我更喜了。
36L[空白]：
我也喜。主要君度真的很适合那种一本正经的斯文败类……真的没法不喜。我的XP就这样了。
37L[kaka]：
但是一想到明美姐其实不是死在琴酒手里而是死在君度手里，我就不太可了……站在小哀角度真的很吓人，搞不懂为什么居然还会有人磕他俩的，真的不觉得很神金吗？
38L[80全世界]：
老实说我也磕不到他俩，但是二次元涛这个，就没什么意思了哈，这要是出现在三次元当然通通是死啦死啦的，要么就是报警送去蹲橘子踩缝纫机，但是二次元，大家磕cp自由好吧，又没非让你也磕。相爱相杀这种经典配置还是有很多人吃的。
40L[君度的狗]：
呜呜，他长得帅，我磕一下怎么了？我就是个看脸的颜狗，我就是个吃百家饭的，我不仅吃君哀我还吃琴君，还吃安君，还吃赤君呢，甚至还磕到了一篇君美……别打厨子也别打我谢谢，不会有人分不清二三次元吧？
呜呜我分得清但是我就是想吃啊，我三次元三观真没问题（遍地乱爬）
41L[甜豆花超好吃]：
楼上你……不管是发言还是ID，都很炸裂啊。（沉思.jpg）（大脑一片空白.jpg）
47L[柯学很科学]：
别吵啦别吵啦，磕cp这种事情大家自由心证嘛，也没人规定不能厨反派和不能磕反派的cp……而且二次元纸片人世界，爱恨纠葛什么的，有人喜欢酸甜苦辣咸复杂口味的也都很正常啊，只要不影响别人。
顺便这个帖子是涛君度性格形象的，我以为进来的大家都是默认君度是黑方，不是个好人的哈，虽然现在还没人骂，但是我先打个预防针，别在这个帖子里骂君度琴酒这种黑方凭什么有厨子，通通该寄的……我会大删除术。
纸片人可以是简单的可以是复杂的，可以是好的也可以是坏的，有问题你去问漫画家为什么要那么画，别问我为什么有人喜欢or讨厌他。
48L[你磕的cp全都be了]：
正确的，磕cp使我身心健康，骂正常粉丝没品的。
49L[真央优秀毕业生]：
楼上的ID，你好恶毒。
顺便正常分析一下，我觉得君度对小哀倒不是像很多粉丝厨子分析的那种，那种情感向的，嗯……毕竟君度看上去和琴酒赤井他们差不多大啊，小哀现在也才十七八岁，几年前那不才十来岁，不就是一小女孩，除非君度他lt吧？老贼怎么可能敢这么画。
感觉他更像是，掌控欲？像是自己养大的小女孩，那就一定要掌握她的一举一动，不允许她超出自己的范围之内？但是也会“保护”她，送枪和教她开枪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吧？
……怎么说着说着把我自己香到了？（开始沉默.jpg）我真不是变态啊啊啊啊？不知道楼主会不会讲到他和小哀的关系这里。
54L[柯学很科学]：
回49L：你好有意思233333后面会写到的放心！
看到君度第一次在漫画里正式、露脸、出场——这个时候距离上次车内谈话又过去十几话了。一个普通的酒吧内案件，君度出场了，以一个调酒师的形象。
这里就挺有意思的，人的确不是他杀的，但他却也的确不是个好人。他最后和小柯说，他“看见”了，我估计就是真看见对方杀人的全过程了，但是他没阻止，大概能看出来，君度的内核其实是挺冷漠的——与他无关，哪怕对方是在他的酒吧里杀人，他也不会管。
这里就和他的外表看上去很反差了，也是小柯怀疑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我倒是还觉得，君度的内核也蛮稳定的——不管是被小五郎说是凶手，还是抓到凶手，还是被小柯质问，都很淡定的感觉，没什么情绪变化。
不过倒是意外的对小孩子还挺友善的？还怕小柯被吓到了。
55L[问就是柯学]：
内核稳定这点……好像的确是诶？后面和波本在医院里聊天、还有前两话里拜访阿笠博士，还有在小哀的回忆里也是，感觉情绪一直都没怎么波动过。
而且虽然他和波本都挺爱“笑”的，但是他俩的笑感觉也不太一样，波本更像是用笑来掩饰自己，假装无害，但是君度就是一种习惯性的……和琴酒的冷笑也不太一样，就是那种淡淡的，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感觉？（比划.jpg）
56L[阿卡伊也是一]：
一直感觉他挺“冷”的……就算在前两回刚登场的时候，还没被确定是君度的时候，和小柯正常聊天就有这种感觉了。
冲矢昴也爱笑，还笑成了眯眯眼，但是感觉他的笑就是很正常的偏“暖”的那种。
57L[80全世界]：
鹅鹅鹅，真酒笑得很暖才奇怪吧？冷冷的很安心？（不是）
58L[我推A了全世界]：
对小孩子友善……感觉像是对小柯的聪明的特别关注？他从小柯和小五郎登场就感觉出来小五郎的水平不太行，聪明的是小柯了吧，茶话会的时候有讲过。
60L[柯学很科学]：
第二次露面和第一次差不多，总之浅浅略一下。
第三次，杯户医院。这几话的信息量还蛮多的，剧情分析的就不涛了，论坛里之前涛的帖子很多。这里就简单聊一下人物。
能看出来，波本对君度的态度其实也一般，两个人感觉不是很对付——和君度跟琴酒的对话对上了。
感觉君度好像很喜欢观察人？从之前观察小柯和小五郎，第二次出场假装侦探观察被害人和凶手，这时候和波本聊天观察波本的反应，后面其他人破案的时候他在观察其他人的反应，还又和小柯对视上了。
还有和波本聊犯人，感觉对犯人有种毫不关心在意的感觉……和前面说的“冷漠”“不在意无关的其他人”又对上了，甚至说“组织不收垃圾”，嘴真毒啊你。
61L[Yoona]：
23333之前没注意，的确嘴好毒啊。而且对日本公安和FBI的恶意都好大……好，不愧是你啊君度。
62L[世界不能没有银发天然卷]：
波本也差不多吧……感觉他俩关系都挺塑料的，双向塑料（？）没啥好说的。
波本听到君度的要求的时候不敢置信的表情怪好笑的，浅浅怜爱一下。
63L[灰色月光]：
srds，看到君度说“酒厂不收”的时候我真的很想笑……嗯虽然但是感觉楠田陆道好像也没强到哪里去？还有一集不到就下线的龙舌兰，你们酒厂真的不是什么都收吗？
84L[柯学很科学]：
快进到前两话新搬来的邻居的拜访。
插个题外话，感觉这一话里除了君度之外，冲矢昴的出现感觉也怪怪的……长相外貌也就算了，他是怎么知道君度的名字的？而且还猜到了对方回来拜访……这哥们真的不是也是酒厂人吗？
85L[真相不止一个]：
是说感觉他像是君度派来试探的么？这么说的确很像哈，主要他前期形象也有突然黑那么一下的，也还吓过小哀，小哀的酒厂雷达几乎是当场就响了。
86L[阿卡伊也是一]：
怎么可能，小柯明显对他很信任啊，他都直接住工藤家了，如果猫和君度是一伙的，君度干嘛还要搬到阿笠博士家旁边？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87L[你磕的cp全都be了]：
他俩之前肯定是见过了……我是指就君度刚搬过来这会，他俩其实也是“邻居”嘛，日本搬家习惯拜访邻居的，他俩先见过了不是也很正常，猫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小蛋糕呢。
所以应该是猫去拜访君度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名字？
猫肯定是有秘密的，就是不知道他的秘密又是什么了……好想知道他和君度见面的时候聊了啥，不会是聊在什么不能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吧？
88L[不想上班]：
还有一个，说起来君度的发烧应该还没好吧？感觉他看上去好像还有黑眼圈呢……这是不会是刚和小柯在医院里见过了就搬家了吧？
89L[玻璃色]：
怎么可能……你柯的时间永远是个迷，中间还有好几话其他日常的剧情呢，说不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呢？
90L[真央优秀毕业生]：
楼上是不是没仔细看漫画啊？君度和小柯聊天的时候有说过啊，“昨天才刚见过”，也就是说的确是从杯户医院回来的第二天。
……妈呀，等等，君度你搬家这么拼的么？好高的行动力。震撼.jpg，搬家而已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啊？
94L[柯学很科学]：
好的这一话终于可以聊到君度和雪莉了——
95L[Yoona]：？楼主人呢？忽然消失了？？君度和雪莉你说啊？？
（正文接作话别折叠）
第24章
想要验证赤井秀一是否还没死, 突破口自然在他的FBI同事上。
是人就会有交际网络，FBI的探员自然也有。尤其是像茱蒂·斯泰琳那样的，一开始伪装成普通老师身份进入日本的人, 她的交际网络比其他人要更好查一些。
利用茱蒂·斯泰琳的好友把人骗到医院，再找机会把两个FBI的人分开，把对方的防备心升高之后，再让贝尔摩德那个女人易容成茱蒂·斯泰琳的样子，从对方的口中掏出他需要的情报……
这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只除了一点。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个和“茱蒂·斯泰琳”同一个方向走过来的白发男人，嘴角敷衍地轻微往上掀了掀：“君度, 你怎么也来了？你的病好了？”
“啊呀, 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西海晴斗一只手插进口袋里, 笑眯眯地歪了歪脑袋：“需要帮忙么？”
病当然是没好的,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出来找乐子嘛。
降谷零绕过他, 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我不觉得你能帮上什么忙。”
“别这么说嘛，zero。呐, 不介意顺便也带上我一个吧？”
西海晴斗大跨步地跟了上去，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也没等降谷零回答，手已经拉开了后车座的车门。
降谷零额角隐形的青筋跳了跳。
他闭上了嘴，没再与西海晴斗废话。反正没一会，贝尔摩德套完话也该出来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搭理他。
等贝尔摩德出来以后，车门一关、安全带刚系好，降谷零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脚踩下了油门。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反手撕下了脸上的易容.面具：“这么着急做什么？”
降谷零冷漠脸：“没办法, 有人实在是太吵了。”
后方有人发出抗议：“吵么？我可没怎么说话，难道波本你觉得自己话太多？”
降谷零偏头, 没理会他：“这家伙怎么也跟着你一起过来了？”
“呵呵，大概是君度也和你一样，觉得赤井可能并没有死？”
贝尔摩德笑了笑，选择岔开话题：“和你预测的差不多，那个楠田陆道的确是在车里开枪自杀的。”[1]
总不能让她说，是君度又一次一眼看穿了她的易容，直接堵到了她吧？那也太丢人了。
自杀的组织成员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多是害怕熬不过情报被泄露，或者害怕审讯与牢狱之灾，又或是害怕组织的惩罚。
西海晴斗轻声叹气：“可真是个废物。”
贝尔摩德不以为意：“嘛，毕竟只是个连代号都没有的男人。”
“所以就算他是自杀，又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赤井秀一可能还没死啊。”
西海晴斗兴致勃勃地抢答：“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哎呀，能想出这一招，感觉不太像那家伙的风格呢。是还有谁在给他出谋划策么？”
不太了解另一个文化的贝尔摩德有点懵：“什么？”
“以假代真、以次充好，在暗中用假的那个替换掉真的那个，让人好将假的当成真的。”
西海晴斗笑：“自杀嘛，大多都会对着脑袋开枪而不是心脏。琴酒传过来的那份视频里，赤井秀一那家伙不也是被基尔一枪爆头死掉的么？把楠田陆道的尸体也烧掉，替换成赤井秀一的，谁又能分得清？”
“而且这对那群FBI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里可是日本，美国政府和日本的关系……咦，怎么突然又加速了？”
“啊，刚刚旁边有人想别车。”
降谷零面不改色，握住方向盘的手猛然握紧。
贝尔摩德有些不满：“不要突然加速，我看那辆车明明还有好一段距离。”
“所以，波本你是怎么想的？”
“啊，我的想法和你基本一样。”降谷零说：“一个相当巧妙的诡计而已。”
西海晴斗：“好敷衍。”
只是这个想法被贝尔摩德当场否决，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指纹呢？”以及赤井秀一的那群FBI同事，他们看上去可完全不像是认为赤井秀一没死的样子。
这回西海晴斗没说话，轮到降谷零与她辩驳了。
西海晴斗在后座懒洋洋地听着，一开始还有些兴致缺缺的，知道贝尔摩德用变声到场重新复刻了几句赤井秀一临死前与基尔的对话台词，才终于来了几分兴致。
“贝尔摩德说得的确也很有道理啊。”西海晴斗赞同地点了点头：“而且还有另一个问题。”
他唇边还带着盈盈的笑意，说出的话却不是很友好：“如果赤井秀一是假死的话，他是怎么从基尔的枪下活下来的？到底是那天的赤井秀一不是赤井秀一呢，还是那天的基尔枪下留情了？又是怎么瞒过几乎也同样在场的琴酒的？”
降谷零偏了偏头：“怎么，君度你刚刚不是也同意我的看法，觉得赤井秀一根本没死么？”
“我只是提出了合理的质疑而已。”西海晴斗道。
贝尔摩德的反应并不慢：“你是怀疑基尔也是卧底，在帮助赤井一起假死？”
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哈哈哈，这怎么可能？而且她向赤井的头开枪的指令是琴酒下达的，难道你是想说琴酒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卧底么？”
降谷零嘴角一抽。
“琴酒也是卧底”，这是他今年听到的第二最不好笑，也最恐怖的笑话。
“所以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啊。”
西海晴斗摸了摸下巴：“琴酒会让基尔朝着赤井秀一的脑袋开枪、基尔执行琴酒的命令、赤井秀一的脑袋被击中，这几点都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想要完成赤井秀一的假死，如果不是他一早就被提前掉了包——那就是有人能提前算到，确保琴酒一定会让基尔对着赤井的脑袋开枪，并且基尔也必须同样是他们的人手；又或者她的枪也同样被人提前掉包了；再加上赤井秀一的那顶帽子……也得是个提前准备好的、逼真得不能再逼真的，能够骗过基尔和琴酒的道具才行。”
西海晴斗笑了起来：“啊呀，这么一想，这个工程量还真是庞大呢。真的会有人能这么了解琴酒，并且算无遗漏么？如果真的有这么聪明的人的话，还真是让人想要见一见。”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
贝尔摩德心脏跳了跳，撇过头嗤笑：“能这么了解琴酒的，除了你还有别的什么人么？但是那天出现在那里的人也绝对是赤井秀一那个男人，以我的演技，是绝对不可能看错人的。所以可以肯定了吧？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假死。”
降谷零的心中也逐渐有了别的思绪。
他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看向前方，轻笑：“那么，就让我将我的猜想，在之后再验证一二吧。”
“欸，波本你想怎么验证？”西海晴斗兴致勃勃：“好巧，我也有一个想要验证的方法。”
降谷零反问他：“那么你呢？你的方法又是什么？”
“很简单啊。赤井秀一被基尔用子弹击中的地方，是在肺部和大脑——准确点来说是在额头，对不对？”
贝尔摩德若有所思：“然后呢？”
“但是一般人要是是自杀的话，就算同样会选择大脑，开枪的地方对准的也绝对不是额头，而是太阳穴。‘砰’——”
他右手比成手枪的造型，食指抵在太阳穴上，模拟开枪的声音，大拇指往下弯了弯。
“所以，只要看一下那颗被火烧剩下的头骨上，子弹所留下的弹孔的痕迹究竟是从什么方向穿透的，就能分辨出那个所谓的‘赤井秀一’的尸体到底是赤井秀一的，还是楠田陆道的了吧？”
降谷零一脚踩上了刹车片。
“你疯了？”他沉声问：“你知道那具尸体到底是在哪么？”
为什么他不直接去找那具尸体，而是要这么拐弯抹角地从那些警察和FBI的嘴里打探消息，他心里没点逼数么？
贝尔摩德声音幽幽的：“我难得认同波本的话。君度，我看你是真的发疯了。”
“警视厅的停尸房？”西海晴斗轻描淡写地歪了歪头，一缕白色的长发顺着动作滑落在身前，他的语气平淡而无辜：“你们这么惊讶做什么？”
呀，还好他早有准备，不然降谷零这一脚刹车，他非要往后狠狠撞一下车座不可。
在日本内，非自然死亡的尸体，在调查不出具体结果的情况下，都是要放在警方的停尸房内的，起码要放到半年到一年左右，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赤井秀一”的尸体自然是属于“非自然死亡”的那一类，日本警方想要调查出具体结果当然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当然，也基于一些不可明说的原因，FBI也是不能将那具尸体给带回去的。因此也就只能是在东京警方内部的停尸房里一直放着了。
降谷零重新继续开车，简直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握紧方向盘的手指都要泛起白痕。
“你还知道是在警视厅的停尸房？那你想好怎么混进去把那玩意带出来了么？”
他讽刺了一句：“难道你还想用你的那些炸弹去干脆直接炸了东京警视厅？”
西海晴斗右手比了个“八”字撑住下巴，做足了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好一会才慢吞吞抬起了头：“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波本，你的想法好危险。”
让人实在看不出来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既然你觉得我的方法不靠谱，那波本，你有什么好办法么？”他问，“你这么相信赤井秀一没死，是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么？”
第25章
降谷零没有回答。
他确信赤井秀一并没有死, 除却西海晴斗刚刚说的那种在他看来绝不可行的方法外，想要验证这件事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了找出他本人。
西海晴斗的那种方法确然是没错的，但是是没有半点可行性的！再说一遍！他把日本警察、把东京警视厅都当成什么了？！
他不回答, 西海晴斗便去问贝尔摩德：“呐，贝尔摩德，你说，想要验证一个人没死，除了把当初死了的那个人找出来，还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你们两个是不是都是疯了, 居然天天想着一个死人还活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赤井秀一的关系有多好。”
贝尔摩德双手抱臂, 很不想搭理他们：“如果他真的还没死……难道你还能把真正的赤井秀一找出来么？”
说到最后她忽然坐直了身体, 惊疑不定地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轻笑了一声：“拜托, 贝尔摩德，我可什么都没说。”
“别这么说我和他的关系, 亲爱的贝尔摩德，我会做噩梦的。”
后座的西海晴斗若有所思：“如果他真的还活着的话……你猜, 他现在会在哪里？”
降谷零：“他应该滚回他的FBI。”
西海晴斗：“我赞同你的想法。”
贝尔摩德：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FBI——当然不只是FBI的卧底，而是包括所有的FBI。
当然FBI也的确都很讨厌。
西海晴斗：“不过介于现在还待在日本的FBI还有这么多，所以那家伙如果还活着，八成还在日本。”
降谷零冷笑。
对他而言，讨厌FBI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理由。
贝尔摩德继续给他们泼冷水：“不可能，那群FBI根本就不知道赤井秀一还活着的消息，那种发自内心的惊讶和急切，是根本做不了假的, 还是说你觉得那群FBI会有那么好的演技？”
“那就说明赤井秀一的‘假死’甚至把他的那群同事们也给瞒过去了。想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嘛。”
西海晴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哎呀，这种事情可是想到考验演技和同伴的随机应变能力的，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了，毕竟要是万一还不小心把敌人当成了同伴，可是会把自己给坑到翻车的。对吧，波本？”
想了想，他又摇了摇头：“不过，以赤井秀一那家伙的能力，倒是不太容易坑到他自己……大概顶多就是坑到他的那些同伴就是了。”
降谷零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西海晴斗又哼笑了一声：“我在说我之前任务里遇到的傻子。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自作聪明的傻子。”
他转移话题：“不过，既然他没有回到FBI的话……那他会藏在哪呢？”
他轻声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在日本，除了那些FBI，他还有什么可信任的人么？能够帮他假死，并且顺利地潜藏下来……”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
“那么就来找找看吧。”
降谷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他开车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前方，声音沉稳冷静：“要来比一比，到底是谁先把他找出来么？”
“当然可以。”西海晴斗缓缓勾起嘴角：“虽说找人这方面我不太擅长，但在混进一个固定地点里面找东西这点，我倒是不见得会输。”
“好巧，”降谷零也笑：“我也觉得我在找人这点不会输呢。”
贝尔摩德却兴致缺缺：“那么，你们这场注定全都会输的比赛，我就不参加了。”
“诶，这可不行，贝尔摩德。”西海晴斗摇头：“我可还需要你来帮忙呢，你可是我亲爱的同事，没有你怎么行？”
“我也觉得，贝尔摩德，”降谷零也道：“要说同事关系，我们两个的关系分明要更近一些，对吧？你不至于只去帮君度，不来帮我吧？”
贝尔摩德冷笑：“要是我都不帮呢？你们就这么确信赤井秀一还没死？”
“那当然……是不确信的。”
西海晴斗幽幽道：“我当然还是不希望赤井秀一是假死的，那岂不是证明，我们的组织里真的全都是叛徒和废物？”
如果赤井秀一真的没死，那岂不是说明基尔也是有问题的，大概率和他一样是卧底……不然为什么她都朝着赤井秀一的脑袋开枪了，当时的人也是她丢进车里的、车也是她烧的，怎么赤井秀一还能活着？
还有琴酒，那家伙是怎么下命令的？虽然他知道，对着头部开枪的确是最方便有效的杀人方法，但是这一环节出了问题，那问题的源头琴酒当然也是要问责的。
——那这样一来岂不是说琴酒和基尔都有问题？
西海晴斗真情实感地叹气：“那样的话，组织岂不是变成废物与卧底培训组织了？如果连琴酒都有问题的话，我们的组织不会真的要完蛋了吧？”
贝尔摩德、降谷零：……
虽然但是，琴酒一定不会高兴你对他这样的评价的。
“那你还要去验证？”
“啊，毕竟这样才能最准确地确认赤井秀一究竟有没有死，不是么？”
西海晴斗笑盈盈道：“当然，我不是说波本你的方法就不对就是了，只是找人多多少少要花费的时间与精力要更多一些，就不太适合我这种休假人士了。不过，如果波本你真的有确定的怀疑人选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忙的。”
降谷零随口敷衍：“放心，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帮忙的。”
放心好了，一定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回头他就报告上去加强警视厅本部的防御机制……这要是真让他混进去真是日本警视厅的奇耻大辱了。
不过他对这个方法这么有信心……难道日本警视厅内部是有组织的卧底么？！
“阿拉，我要到了，停车吧。”贝尔摩德突然出声。
这次的任务是降谷零找她来帮忙的，自然是要先把她送回去。当然，贝尔摩德现在也绝不想再和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就是了。
车子刚一停稳，贝尔摩德快速地拉开了车门：“我走了，以后没事不要找我。你们那种无聊的打赌更别找我。”
降谷零撇过头，从后视镜里看向西海晴斗：“你还不下车么？”
“当然不了。波本你现在就住在米花町吧？好巧，我现在也住在那里。”
西海晴斗说：“我和贝尔摩德并不顺路，倒是和你回去的路一样。”
“你现在住的地方，是在米花町？到底是哪里？”
车子越往熟悉的方向开，降谷零的眉头越是逐渐皱了起来。
西海晴斗之前和他说要搬到米花町，他倒是还没怎么在意，没想到他的行动力居然如此之快，这才过去了短短几天？这就已经搬过去了。
“我听说你现在是住在，米花町五丁目，和毛利小五郎的住所离得不算很远？我现在住在米花町二丁目。”西海晴斗说，“二丁目19番地。”
米花町二丁目19番地。
这个地址的旁边就是工藤新一家，还有阿笠博士家。
他可真会搬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