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吃了,而且不用顾忌身材,明夷放开了吃,结束后才觉得很撑。
但明夷却觉得很满足,他还记得他小的时候,养父母一家也曾带他去过地锅鸡店,只是那时候,所有的鸡肉和贴饼都落入了养父母和二哥的嘴里,而他和大姐只能在旁边吃汤汁拌饭,再夹一点点的配菜吃。
那时的明夷,眼巴巴看着锅里的贴饼和鸡肉咽口水,多想也吃上一个。
结果在多年后的今天,他真的吃到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味道还比记忆中的还要香。
有种曾经的遗憾被满足的幸福感。
谢云歇去买单了,明夷作为明星不好在外逗留,便先出来坐上了副驾驶。
过了一会儿,谢云歇出来了,上车就跟明夷说:“那个老板大概认出了你,非说要给我们这桌免单。”
“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拒绝了!吃饭不付钱,这不是给你招黑吗?于是我硬是付了钱,却将身一扭,反从老板热情的双臂里逃走了。”
“……”不知道说什么,但莫名被戳中笑点,于是笑了一下。
谢云歇发动车子,往家的方向开。
一顿饭过后,明夷对谢云歇这个异界来客产生了更多好奇,凑过去一点,问他:“你们那个世界的车,跟这个世界一样吗?”
谢云歇:“一样,除了车的品牌不同,开车手法没区别。”
明夷“哦”了一声,又问:“抑制剂是打在静脉吗?还是直接腺体注射?”
“可以静脉,但腺体注射效果更好,也更难操作,”谢云歇可疑地顿了一下,然后有点难以启齿地说:“特别是易感期发作的时候,Alpha往往会手抖得扎不中腺体……所以只能扎静脉。”
明夷想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有点起鸡皮疙瘩:“那岂不是除了beta,Alpha和omega都要学会静脉注射?”
谢云歇还从未想过这个角度,他迟疑道:“好像是……生理课上似乎是有这么一节课。”
明夷陷入沉思:“那我是不是也要学一学静脉注射,如果以后你需要……”
随着明夷的话语,谢云歇想到明夷“帮助”他的那个画面,忽然一哆嗦:“不行!要是真到了易感期,你千万别靠近我。”
beta虽然不能像omega那样,释放信息素吸引Alpha,但如果beta贸然靠近易感期的Alpha,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有一定的概率,beta会被失去理智的Alpha按住,继而被肆无忌惮地侵/犯。
就连谢云歇也不敢保证,自己易感期的时候能完全维持理智,不去伤害明夷。
毕竟明夷,是他实打实喜欢了很久的纸片人老婆啊……
因为喜欢了很久,所以谢云歇不想明夷就这么死去,所以谢云歇不停鼓励明夷,给他破局的提示,希望他能走出这段灰暗的时光,拥有幸福而完整的一生。
谢云歇很清楚,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他希望自己能帮助明夷走出困境,成为明夷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过客,但又不希望明夷太过靠近自己,最终反倒被自己伤害……
明夷不知道谢云歇脑海里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什么,听到谢云歇的回答,明夷不疑有他,自顾自地点头:“也是,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
谢云歇目视前方,扯扯唇角,扬起一缕没什么情绪的笑。
今晚的明夷,看上去心情很好,连话都变多了。
看来他找的店很合明夷的口味。
真好,那顿明夷小时候没吃上的地锅鸡,他为明夷补上了。
在两人吃饱喝足,悠闲回家的同时,一场越来越大的风暴正在席卷网络。
但此时的明夷,还对接下来即将收到的消息毫无预料。
第19章 卑鄙的Alpha 干我们这行的,最忌……
第二天起来, 明夷按着答应过纪年的话,去了一趟纪年说的私人医院。
纪年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帮明夷预约好了时间, 明夷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有些忐忑地走了进去。
心理医生是一位看上去很温和的女士, 明夷跟她说了一会儿话, 渐渐放松下来, 医生没有一上来就询问明夷哪里不好,而是闲聊般引入话题,倾听他的烦心事, 再给出一点建议。
明夷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疗法之一,反正疏导了一次后, 明夷是有感觉轻松了一点。
约好了下次疏导的时间, 明夷从私人医院出来, 坐上了谢家的车。
司机见明夷回来, 忙低头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明夷隐隐有所预感, 果然没过一会儿, 他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谢云歇的消息发了过来。
上班哪有不发疯的:【结束了吗?】
又换了个昵称?明夷眨了眨眼,简略回复:【嗯, 刚出来, 过程比较顺利, 约了下次来的时间。】
明夷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昨晚回家的路上,就跟谢云歇提前说过了,毕竟他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 有着一致的敌人。
明夷担心自己擅自行动,会给谢云歇带来什么麻烦,但他的担心有点多余,因为谢云歇得知他准备去看心理医生后,对此非常支持。
谢云歇当然很支持,明夷愿意打破摆烂等死的悲观心态,主动做出改变,让自己变得很好,这本身就是不错的趋向。
他就像不放心孩子独自看病的操心家长,密切留意着明夷那边的进展,明夷一出来,就守着给人发消息,询问最后的结果。
明夷鲜少被人这么关心过,一时间略感新奇。
不过,明夷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明夷简单跟谢云歇说了说医生给他的建议,谢云歇发了个小狗严肃比大拇指的表情包给他,表示赞许。
明夷坐在车上,正打算继续给谢云歇发消息,忽然有个电话进来,来电人显示为经纪人徐姐。
不知为何,明夷心头突然一跳,血液鼓动的速度稍稍加快。
他接起电话,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喂,徐姐?”
徐姐的声音喜气洋洋,像中了千万大奖似的,兴奋和激动几乎要从语气里满溢出来:“明夷,你现在在哪呢!”
明夷疑惑:“我在外面,怎么了?”
徐姐报了个地址,中气十足地催促他:“你现在快点到这个地方来!”
明夷更疑惑了,脑海里快速把自己最近做的事都过了一遍,压低声音问:“到底怎么了?”
徐姐在电话那边发出爽朗的笑声,神秘兮兮道:“怎么了?天大的好消息!你做好准备了再听。”
明夷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喉咙艰涩道:“我……做好准备了。”
“那你听好了,”徐姐清了清嗓子,她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通过话筒,传到明夷的耳中:“就在刚刚,《升仙》剧组确定了‘应无染’的扮演者。”
“恭喜你,明夷,你成功打败其他竞争者,拿到了这个角色。”
明夷愣愣的,话语落入耳中,明明每个字拆开后他都能听懂,可拼起来后的意思,他却好像有点理解不了了。
他……成功打败其他竞争者,拿到了这个角色?
是做梦吗?明夷掐了掐胳膊,感觉到了真实的疼痛。
好像是真的。
车窗外的暖阳依旧,明夷曾经不敢想象的奇迹,却在此刻悄然降临。
待回过神来后,明夷发现自己给谢云歇发了数条消息。
明夷:【我拿到试镜的那个角色了!!】
明夷:【徐姐让我去签合同,是真的吗?】
明夷:【感觉像是在做梦。】
十几秒后,谢云歇发了张照片给明夷,照片里是一条被掐出红痕的胳膊。
上班哪有不发疯的:【帮你证实过了,不是梦。】
明夷看着那张照片,不由一笑,即使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分辨梦境的方式竟然也是一样的吗?
明夷心跳得很快,他有太多问题想问谢云歇,纪导为什么会选他?真的是因为看中他的演技吗?在那场试镜里,他真的是因为比其他演员还要优秀,才能拿下这个角色的吗?
千回百转的念头缠绕在心头,明夷手指悬在键盘上空,一时间,竟不知道先问什么。
但明夷很快回过神来,谢云歇身在公司,对这些内情肯定知之甚少,就算问谢云歇,恐怕也得不到答案。
他应该拿这些问题问纪导才对。
还是不打扰谢云歇了。
明夷这么想着,缓缓删除已经打下的字,但谢云歇好像跟他心有灵犀似的,忽然发来了两条消息。
上班哪有不发疯的:【别多想,谁出错纪导都不会出错的,他是名导,眼光毒辣,他说你行,你肯定就行。】
上班哪有不发疯的:【合同我提前让人看过了,放心签。】
明夷盯着这两条消息看了很久很久,才回复谢云歇:【嗯!】
自从收到这个重磅消息后,明夷就像一脚踩在了棉花上,飘飘然的同时,又担心自己会在某一刻突然坠落。
他有些晕头转向,要不是有徐姐带着他,明夷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好,他按部就班地签完合同,走完流程,再出来的时候,明夷仍有几分恍惚。
忙碌一下午,回到家已是傍晚,明夷下了车,恍惚地看向亮着灯光的别墅。
谢云歇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吗?
疑惑在心头一闪而逝,明夷毫无防备地推开门,下一秒耳边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色彩缤纷的礼花便纷纷扬扬地飘下,落在明夷的头发上、肩上。
隆重盛大的礼花下,明夷震惊之下微微张开嘴,神情近乎空白。
“恭喜拿下喜欢的角色,surprise!”
伴随着谢云歇热情的恭贺声,又是一串礼花不要钱地撒下。
“……”
透过密密麻麻的礼花,明夷艰难地看清了别墅里的“盛况”。
原本到处都透着高不可攀的奢华大别墅,此刻竟挂满了喜气洋洋的横幅和气球——
恕明夷直言,它简直被布置得像个求婚现场……
明夷被谢云歇这神来一笔搞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迟疑地开口:“谢……谢谢?”
谢云歇看上去比明夷还要嗨,放完礼花后,不忘为明夷编写爽文逆袭剧本:“曾经你被奸人所害,现在你重生归来,必将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惊艳整个娱乐圈!”
明夷:“……”
明夷被尬得打了一个哆嗦。
谢云歇看到明夷的反应,笑了一声,丢开手里的礼花炮,朝明夷张开双臂,一双灰蓝色的眼眸满含笑意地注视着明夷:“要不要抱一下?”
明夷不由弯了弯唇,倒也真的走上前,跟谢云歇拥抱了一下。
谢云歇身上有男士香水的味道,是低调沉稳的松木香,不含攻击性,有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可靠感,再加上他身型健硕,西装下的肌肉蕴含力量,抱起来的感觉十分结实,非常让人心安。
谢云歇轻拍了几下明夷的背脊:“我就说你可以的,以后可不要再妄自菲薄了啊。”
明夷低低“嗯”了一声,抬起眼,从谢云歇的肩膀往客厅看。
客厅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谢云歇的好意明夷心领了,但这并不妨碍明夷产生某种大型犬拆家的即视感。
联想到谢云歇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明夷不由再次想起了哈士奇。
谢云歇,哈里哈气的。
两人友情性质地拥抱了一会儿,明夷稍稍推开谢云歇的肩膀,忽然想到什么,眯起眼,怀疑地看着谢云歇的眼睛:“你没有砸钱给我买角色吧?”
谢云歇瞬间急眼了:“我是这种人吗!纪导是这种人吗?如果他们不选你,我还给他们砸钱干什么?选了你,我才会往里面砸钱啊!”
明夷:“……所以你真往里面砸钱了?”
谢云歇理直气壮:“那边确认选你后,我就追加了一点投资……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剧组里演得更爽而已,有错吗?”
明夷无奈一笑:“没错……谢谢你的投资。”
谢云歇满意了,看到明夷肩头和头发上落着闪片,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帮他拂去身上的闪片。
明夷眸光动了动,但依旧仰着脸看他,没有躲开。
哇,好乖。
谢云歇看得心痒痒,手指也痒痒,有点想捏明夷的脸,连拂去闪片的动作都慢了一点。
明夷无疑有一张好看的脸,但这种好看并不是精致雕琢的那种好看,而是某种说不上来的、各种因素糅杂在一起的好看。
不做表情的时候,明夷垂下的眼尾和抿紧的唇会显得冷酷而阴郁,不好接近,可当他抬眼看着你笑的时候,却会显得格外明艳,如同春水化冰,繁花盛开,充满了鲜活的少年气。
后颈的腺体不安分地传来热度,谢云歇如梦初醒,有分寸感地收回了手。
明夷没有察觉到谢云歇的异样,垂眸看向散落在地的飘带,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小松熊呢?”
谢云歇慢半拍地给出回答:“我怕它误食什么东西,就把它关在你房间里了。”
明夷觉得谢云歇的担忧不无道理,对谢云歇的做法表示认可。
两人简单打扫了一下门口的闪片和飘带,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这时,明夷提出了另一个较为棘手的问题:“我很快就要进组了,可是小松熊还没打疫苗。”
“这有什么难的,”谢云歇喝了口水:“我带它去打就行了。”
明夷看向他:“你不是很忙吗?”
“是有弹性的忙,”谢云歇纠正明夷的说法:“在原剧情里,这个反派就经常旷工,抽空回家做点犯法的事,所以我也旷工,带小狗打个疫苗,很合理。”
“可是小松熊好像不喜欢你,”明夷托着下巴,提出第二个难点:“每次见到你,它都会朝你叫。”
“这个啊,”谢云歇下意识摸了摸后颈,腺体的温度终于开始下降,逸散在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也跟着降低,他松了口气,解释道:“它应该是不喜欢我信息素的味道吧,那味道是有点冲。”
明夷有些惊讶:“小松熊能闻到信息素?”
谢云歇勾起唇角:“狗的嗅觉比人类灵敏许多倍,按理来说,是能闻到信息素里的气味分子的。”
听谢云歇这么说,明夷不由对神奇的信息素产生了更多的好奇:“那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谢云歇笑而不答,也只有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会问出这种问题了。
如果明夷是Alpha或omega,就会发现,他早就被自己的信息素笼罩其中,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自己的味道。
在谢云歇的世界,这其实已经算是极其冒犯的行为。
可谢云歇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于是他卑鄙地放任了。
他想,反正明夷只是个beta,如无意外,他一辈子都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而且,在这个全是beta的世界里,完全没人能够拆穿他。
所以,就这么卑鄙一回吧,没有人会知道的。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也没有对明夷产生什么坏心思,不是吗?
明夷不知谢云歇的所思所想,久久没得到回答,明夷疑惑地看向谢云歇。
对上明夷不含杂念的目光,谢云歇的喉结下意识滚了滚,Alpha的那点劣根性猛地涌上来,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句话就脱口而出:“腺体位置的信息素浓度会高一点,你要不要……试一试?”
“或许能闻到。”
谢云歇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因为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心跳微微加快。
明夷信以为真,但顾忌着社交距离,他礼貌地再次征询了一次谢云歇的意愿:“可以吗?”
谢云歇含糊地“嗯”了一声,灰蓝色的眼眸微闪。
他骗明夷了,beta当然是不可能闻到信息素的——就算是凑到腺体旁边,也是闻不到的。
但看到明夷好奇的眼神,他莫名其妙就这么哄骗出口了。
而此刻——
谢云歇看到明夷靠近了一点,探身朝他这边倾来,挺翘的鼻尖凑向自己的后颈。
谢云歇刚下班回来,身上的西装还没脱,连领带都还系在脖子上,后颈的腺体被衬衫的领口遮挡住,只能感到一股微热的呼吸拂过脖颈。
一想到这是明夷在闻自己的信息素味道,谢云歇刚刚才降下去的腺体热度,瞬间再次暴涨。
浓郁的信息素猛然爆发出来,被信息素扑了一脸的明夷毫无察觉,他轻嗅了几下,无知无觉地说:“我只闻到松木香。”
“那是我喷的香水。”谢云歇被闻得喉咙干涩,同时感到犬齿很痒,有种迫切地咬点什么止痒的冲动,谢云歇狠狠咬紧牙关,试图遏制那股痒意。
他好兄弟只是闻闻,你牙痒什么!腺体热什么!不要脸!不守A德!
谢云歇规整西装下的肌肉紧绷了起来,身体透着微不可察的僵硬,每一次呼吸,闻到的除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还有明夷身上的味道。
洗衣液的味道,沐浴露的味道,以及,明夷本身的味道……
谢云歇又骗了明夷,其实某种时候,Alpha的嗅觉可以与狗媲美。
明夷的脖颈近在咫尺,看上去很方便被咬,谢云歇眼神幽深地盯着那截雪白的脖颈看了片刻,直到明夷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对,退开了一些。
“闻不到。”明夷诚实地说。
谢云歇勉强恢复平日的神情:“那可惜了,具体是什么味道,我也描述不上来。”
明夷莫名感觉后脖颈有点发毛,好像有种被大型猎食者盯上的错觉,而且谢云歇的表情也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跟平时温和可靠的模样有点不一样。
明夷对于危险的感知告诉他,似乎还是尽快脱离当前的局面比较好。
明夷刚刚还觉得谢云歇像哈士奇,现在却觉得,谢云歇更像看到肉骨头的狼……
危机感促使明夷临时找了一个干巴巴的借口:“我……那我先去跟徐姐再确认一遍进组流程了。”
“去吧,”谢云歇神色稍缓:“等会儿记得出来吃饭。”
明夷“嗯”了一声,在谢云歇的注目下,尽量自然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一合上,小松熊就迎了上来,像是他带了什么脏东西进门似的,绕着他狂吠。
明夷靠在门上,脱离谢云歇的注视后,他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刚刚……是怎么回事?
明夷牵着衣领扇了扇,散去那股不正常的热意,是谢云歇同意他靠近的,他应该没有做错什么事吧?
不过,谢云歇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味道?
小松熊仍在躁动地吠叫,大概是他刚刚跟谢云歇抱了一下,沾上了信息素的味道。
明夷这么想着,脱了身上的衣服,进了浴室,准备把那点信息素的味道洗去,然后再快乐撸狗。
于是等到吃饭的时候,谢云歇不爽地发现,明夷身上没他信息素的味道了。
“咔咔咔——”
明夷闻声看过去,发现谢云歇正恶狠狠地啃着一块牛骨。
明夷心想,原来谢云歇还喜欢啃骨头吗?
嗯,又开始像哈士奇了-
吃完饭,谢云歇去了书房,准备处理下午还没看完的文件,旁观已久的系统这时才出现,冷静地开口:【宿主,你动情了?】
谢云歇眼皮跳了一下:“没有的事,你别瞎说,我的性取向可是omega!”
系统冷酷地贴出数据表:【经过系统检测,你的信息素浓度最近非常不稳定。】
“多正常啊,你也不想想,我被你抓到这里,都多久没打过抑制剂了。”谢云歇叹了口气:“说真的,系统,你就不能传送几支抑制剂给我吗,没有抑制剂,我真的会死的,信息素浓度异常波动,就是要发病的初始预兆了。”
【抱歉宿主,这件事系统无能为力。】
“废物啊!”
系统也被说得有点心虚了,气焰略微降低:【不是动情就好,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爱上NPC。】
“……”谢云歇无奈道:“怎么会,他可是个beta,连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到。”
系统勉强相信了,顺势提起另一件事:【说起来,那个纪导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通过明夷的试镜了?难道明夷的演技提高了?】
系统的想象中,谢云歇得砸钱才能把明夷塞进纪导的剧组,没想到明夷自己就通过了试镜——这让系统产生了一点危机感。
它可是奔着让明夷演烂片,然后给主角打脸去的。
万一明夷把这个扑街的电影盘活了,它上哪哭去?
谢云歇敷衍它道:“演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高的,我那些话只是哄哄明夷,骗他去剧组专心演烂片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系统一想也是,总不能一夜之间,花瓶演员就变成实力派吧?不可能的!
纪导应该只是看中了明夷与角色契合的外形和经历,这才选择了明夷,等明夷真正进了组,他稀烂的演技迟早会暴露无遗!
想通这点,系统舒心了,炮灰的名气和爽度要是比角色还高,那岂不是倒反天罡?它绝对不容许这种情况出现!
【对了,友情提示宿主,建设实验室的同时,不要忘记每天的暴虐值任务哦,宿主昨天就差点忘记了呢。】
谢云歇顿时面如土色。
这个垃圾系统逼他完成暴虐值、剧情完成度、主角爽度三种任务,要求暴虐值每天要达到100。
之前谢云歇做暴虐值的任务,都是靠羞辱并殴打老管家,羞辱并殴打人渣的狐朋狗友来完成的,现在老管家被打得告老还乡,狐朋狗友也不敢再来约他,还有什么办法能提高暴虐值呢?
想想,再想想,明夷身边还有哪些人渣可以帮他完成任务,有哪些呢,好难猜啊。
都打一遍,应该就都老实了吧?
谢云歇想了想,找到跟燕家的合作案,决定亲自推进两家的合作,让两家的合作更加紧密。
就决定是你了,大舅哥!
第20章 你这样,活该被打 “你可以代替明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明夷变得格外忙碌。
《升仙》本就因为主演被临时挖走,耽误了不少进度,如今确定了新主演, 剧组立即紧锣密鼓地安排起了后续的拍摄事宜。
明夷需要配合剧组的各种安排,行程一下子变得紧凑。
出门前, 明夷依依不舍地摸了几下小松熊的狗头, 满心担忧, 谢云歇牵着牵引绳,安慰他:“放心,你不在的时候, 我会照顾好小松熊的。”
明夷听了,更忧心了, 小松熊不喜欢信息素的味道, 他不在的时候, 小松熊能跟谢云歇和平相处吗?
但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从必死的剧情中找到一条生路,陪伴小松熊长大, 这部戏他必须要去拍。
只能选择相信谢云歇了。
明夷蹲在小松熊面前, 微蹙着眉, 不舍地揉了揉毛茸茸的狗头,小松熊吐着舌头高兴地看着他, 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它还不知道, 自己即将跟主人暂时分别。
看明夷这幅模样,谢云歇也生出了某种忧虑,于是细细叮嘱明夷:“如果在外面被人欺负,一定要告诉我啊, 不管大事还是小事,全都不要一个人憋着。”
顿了顿,又义正辞严地补充了一句:“万一你出事了,小松熊怎么办?”
明夷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谢云歇抿唇一笑:“嗯,我记住了。”
无论遇到什么麻烦,你都可以向我求助,谢云歇看着明夷的笑容,勉强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明夷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坐上车离开了,小松熊焦急地想跟上去,却被谢云歇无情拽住,它喉咙里不由发出嘤嘤呜呜的叫声,眺望着远去的车子,着急地原地跺脚。
谢云歇同样惆怅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拐角,垂眸看向小松熊:“以后你只能跟我过了。”
小松熊扭过头,发出了嫌弃的低呜声。
在正式进组前,明夷需要先去试妆,拍摄定妆照。
无妄仙尊这个角色的形象有三个阶段:从刚开始穷困潦倒,被当做牲畜肆意磋磨,到后来杀人夺宝,逆天改命,直至最后,一跃成为光风霁月、不染尘埃的仙尊。
因此,明夷的妆造一路由俭入奢,从破布乞丐装,变成方便杀人的利落劲装,再到最为繁复精美的仙尊服饰。
明夷今天状态在线,拍摄的过程意外的顺利,在场的人员刚开始还提心吊胆,生怕今天要熬到很晚才能下班,随着拍摄进度的推进,也渐渐放下心来。
虽然明夷有花瓶的称号,但在拍摄静态图时,还是挺专业的,并没有出现表情崩坏,或是迟迟进入不了状态的情况。
换到利落劲装时,道具组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让明夷伸出双脚,然后为他戴上了两只黑色的金属脚环。
冰冷的金属接触到皮肤,明夷微微抿唇,低头朝脚踝看去,黑色的脚环有点大了,因为它原本是为了那个被挖走的演员打造的,现在明夷来了,道具组来不及打造另一对适合明夷的脚环,只能先拿这对来凑合用,等到正式开拍,新的定制脚环也做好了。
黑色的金属上镌刻着血红色的铭文,与白皙的皮肤对比,更显得触目惊心。
这也是原著的设定之一,在原著中,这对脚环名叫“地奴锁”,是一种专门用在奴隶身上的法器,不仅起到防止逃跑的作用,同时也是奴隶身份的象征。
一旦戴上这种法器,除非主人同意,否则奴隶永生永世都无法摘下。
而应无染在幼时就被迫戴上了这种法器,由于血契的存在,哪怕他后来臻至化境,也无法摘下这耻辱的印记。
可以说,应无染的这一生,都在戴着镣铐前行。
明夷望着那对黑色的脚环,微微失神,这一刻,他好像真的成为了应不染。
那些施加在应不染身上的痛苦,明夷感同身受。
过往的痛苦经历就像这对脚环,同样镌刻在了明夷的心口,成为泯灭不了的耻辱印记,鬼魅般如影随形。
厌恶,不甘,愤怒。
内心有个疯狂的声音在不断催促着他,叫嚣着要斩断一切灰暗的过往,在灰烬上涅槃,开启新的人生。
“燕老师?燕老师……”
明夷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向出声的那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被明夷的晦暗眼神惊了一下,即使回过神,心脏都还在加速跳动。
这眼神,也太凶了一点吧……燕老师真的好入戏,谁说的花瓶,花瓶能有这种演技?
工作人员咽了下口水,打趣道:“燕老师别怕,我们这个不是真的地奴锁,能取下来。”
明夷朝她笑笑,满含戾气的眼神消退,变得有点腼腆:“我知道,但就是感觉……”
“感觉有点怪对吧?”工作人员瞄了眼被两只黑色脚环套住的伶仃脚踝,违心哄道:“这是正常的,戴久一点就习惯了。”
明夷点了点头,现在还没开拍,他忍不住偷偷将脚缩回下摆。
明明只是两只脚环而已,为什么他感觉有点羞耻?
然而,劲装的下摆还是不够长,拍摄的时候,难免会暴露脚环的存在,更令明夷不自在的是,在场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喜欢盯着脚环看。
直到明夷换上仙尊服饰,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明夷现在非常理解,为什么仙尊服饰的衣摆做得这么长了,如果他是仙尊,肯定也不想暴露这种耻辱印记,只有用长衣摆遮住,才有一丝安全感……
这个剧组还是挺细节的。
可以继续拍摄了,明夷站起身,拖着衣摆走向拍摄场地。
余光看到有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时不时偷偷瞥他一眼,像是在议论他,明夷神色未变,径直往前。
明夷被讨厌惯了,心想,估计又是说他配不上这个角色吧。
实则不然。
几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并不为别的,而是为了分享某种相同的激动。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我靠!真的好涩!究竟谁想出来的戴脚环,还若隐若现的,更抓眼了好不好!”
“我有罪,我忽然对燕老师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此前就有狗仔拍摄到明夷进入《升仙》剧组的试镜现场,由于热度高,后面狗仔们开始密切关注明夷的行程,发现明夷真的在拍摄仙尊的定妆照后,之前的传言,显然已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明夷还没结束拍摄,狗仔偷拍图已经流传到了网上。
知晓这个消息的瞬间,原著粉和黑粉,全都炸了。
【不是吧不是吧?纪导眼睛真花了?他一世英名,非要毁在ymy身上?】
【我靠,娱乐圈是没人了吗?凭什么让ymy来演,黑幕!这后面一定有黑幕!】
【本人是原著粉,本人不同意由ymy饰演无妄仙尊这个角色,这是对这个角色的侮辱!ymy给我滚出《升仙》剧组!】
【呵呵,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不把ymy踢出去,老子死也不会去电影院,你们就等着票房扑街吧!@《升仙》剧组】
黑粉和原著粉彻底乱成了一锅粥,路人看到了,也忍不住进来看看八卦,一时间,热度不断发酵,#燕明夷滚出《升仙》剧组!#的词条一跃攀至热搜榜前几名,无比强势地将燕安进组的热搜压了下去。
不管网上怎么骂,都对明夷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他早就决定不再关注网上的言论,专注演好接下来的戏份,因此拍摄一结束,明夷就抓紧时间钻研起了剧本。
恼人的铃声这时响了起来,明夷接起电话,听到了让他更加不爽的声音。
“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自己演技什么水平,自己不知道?试镜之前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压着怒意的声音响起,明夷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燕知衡。
上次还没被骂够?今天又来发什么疯。
明夷无动于衷:“你谁?”
燕知衡听他这个态度,更加恼怒:“燕明夷!我是在关心你,你什么态度!”
明夷有点不耐烦了:“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知衡勉强平复火气,试图跟明夷正常交流:“你听我的,纪导的要求很高,这个角色不适合你,万一你演砸了,一定会毁掉你的——”
“没有万一。”
“你总是这样,总是喜欢越级做那些你做不到的事情。”燕知衡头疼道:“踏踏实实不好吗,你就从那些简单的小角色做起,安安的剧组里就有一个……”
明夷打断他,冷嘲道:“我看你也不踏实,不从基层职员做起,直接当总经理,也没见你害怕被毁掉,你装什么啊,这么喜欢安安,你就去表白,别来我这里秀恩爱,让我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
燕知衡猛地被戳中了什么,反应了过来:“之前就是你告诉妈,我喜欢安安的,对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你凭什么用那种心思揣摩我跟安安!”
明夷已经彻底不耐烦了:“既然你这么闲,我让妈多给你安排几个相亲。”
燕知衡那边忽然安静了下来。
接着,明夷听到燕知衡充满烦躁的声音:“明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这个样子,怪不得谢云歇会打你。”
明夷拿着手机,在听到这句轻飘飘的话后,整个人仿佛凝固了。
他感到一阵荒谬的可笑。
他在恐惧中拨出的那个求救电话,竟反过来成为了亲人攻击自己的尖刺。
还好他已经彻底放弃幻想,否则,他该被这句话伤成什么样子?
“听话一点吧,这是哥对你最后的忠告。”
燕知衡丢下这冷冰冰的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明夷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明夷将额头抵在手机上,按照心理医生教给他的方法,不断深呼吸,片刻后,顺利地平复了下来。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被一句话伤到的孩子,只是听到一句恶臭发言而已,就当燕知衡在狗叫吧。
晚上,谢云歇分享小松熊的美照给明夷:【看!忧郁小狗】
照片里,小松熊蔫蔫地趴在狗窝里,身下垫着明夷的一件衬衫。
明夷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问谢云歇:“小松熊没有不吃饭吧?”
谢云歇靠近一点,给明夷拍房间里的食碗:“吃了,它是个小吃货,不用担心。”
“你们在家有没有打架?”
谢云歇否认:“怎么会,小松熊就喜欢狗仗人势,你不在,它都不敢直面我。”
“但是它悄悄把我的拖鞋咬烂了,”谢云歇拍了自己破了一角的拖鞋,无奈道:“也算一种报复吧。”
“你呢,今天有没有被欺负?”
明夷沉默一会儿:“算有吧,被傻逼骂了。”
谢云歇忙追问具体情况,明夷就简单说了燕知衡在电话里狗叫了什么,有点郁闷道:“我之前都把他拉黑了,结果他又换了个号码,真是防不胜防。”
谢云歇听到燕知衡居然骂明夷活该被打,就已经抑制不住愤怒了,但在明夷面前,他还是控制住了表情,平静道:“肯定是钱太好赚,他飘了,明天我给他找点事做,让他清醒一下。”
明夷以为谢云歇只是打算在项目上给燕知衡使点绊子,于是愉快地应了下来:“那太棒了。”
殊不知,谢云歇挂断电话后,火速把殴打大舅哥的计划提上日程,当晚就给秘书打了个电话:“明天早上约一下燕知衡,就说项目出了很大的问题。”
秘书听出谢云歇语气不善,立即猜到有人要遭殃了,当即应了下来。
第二天,燕知衡匆匆推掉早上的会以,赶到了谢氏,没办法,燕家的资本比不上谢家,连联姻都不敢拒绝,更别说别的。
听说联姻换来的大项目出了问题,燕知衡不疑有他,推掉会议便赶了过来。
秘书将他引至总裁办公室门口,燕知衡整理了一下衣领,走了进去。
谢云歇正坐在办公桌后,十指交扣,抵住下巴,神情阴鸷。
“谢总,请问项目出了什么问题?”燕知衡彬彬有礼地问。
谢云歇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个内线给秘书:“把总裁办公室的门锁死,别让无关人员靠近。”
燕知衡皱了皱眉,无端感到了一丝不安:“谢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云歇掀起眼皮,漠然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当中的冷意让燕知衡微微怔愣,莫名毛骨悚然。
死寂在办公室内无声蔓延,过了须臾,谢云歇才开口,声音冷而沉:“燕总,其实我今天请你来,是为了明夷的事。”
燕知衡眉头皱得更深:“明夷?明夷他怎么了?”
“你的弟弟明夷……实在有点不听话。”谢云歇注视燕知衡变化的神情,讥嘲地勾起唇角:“你应该收到过他打来的电话吧?那种求救电话,说我虐待他,让你们来接之类的。”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燕知衡心中烦躁更甚,是明夷在谢云歇那里惹了麻烦,才连累了他,害他推掉了重要的会议,白跑了这么一趟。
燕知衡道:“我弟弟从小在农村长大,见识少,分不清好赖,一点小打小闹就要兴师动众,如果给谢总添了麻烦,还请谢总多多包涵。”
听到这里,谢云歇终于笑了,饶有兴趣般道:“可是怎么办,我有点厌倦他了,当时我也真是昏了头,怎么会想到跟他联姻?”
燕知衡听出谢云歇有反悔的意思,当时心里就有点急了。
这个项目对谢家来说不算什么,可燕家却在里面投资良多,一旦谢云歇反悔,对燕氏集团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燕知衡当即说:“他哪里不好?我回去说说他。”
谢云歇撑着下巴,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幽冷地看着燕知衡,像盯上猎物的冷血猎食者:“哦,他啊,”
“他身上肉少,打起来硌得慌。”
“所以……”
谢云歇彬彬有礼地这么问着,神色却有着某种嗜血的阴冷:“你可以代替他,给我打一顿吗?”
“我的手,真的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