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 打到最后,师尊的嘴……
打到最后, 师尊的嘴包括下巴,都被打得通红发|肿。
几丝血液终于从紧闭的牙齿间溢出来了。
滴答滴答,染红了修长的脖颈。
乌景元迟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眼睛再次不聚焦了。
打多了,师尊痛不痛,他不知道,但他的手指有些刺疼, 像是被针细细密密扎了一遍。
慢慢将头脸贴在师尊的胸口, 乌景元的眼神放空,好像是对师尊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爱我能死么?”
“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苍溪行无法给予他任何回应, 就连想伸手抚摸徒儿的头发都困难。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死死束缚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如今不过是笼中鸟,牢中兽。
昔日所有的体面和傲骨, 都在起死回生的高徒也是爱人的手里, 被摧残成了齑粉。
苍溪行痛到极致了,破碎的呻|吟从齿缝间溢了出来。
虚弱得像是被剥了皮的小兽。
“真好听,再叫大点声儿。”
乌景元笑了, 眼睛也瞬间亮晶晶的,像是死去很久的尸体, 突然活了过来, 眼眸中重新绽放了神采。
扯开衣袍再度骑在了师尊身上, 就跟骑马没什么区别,在他眼里师尊如今就只是能供他泄|欲的工具而已。
既然是工具,他就不需要留情了,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把人玩死,那就往死里折腾。
“师尊啊师尊,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往日半点风光霁月?”
“徒儿敢说,青楼楚馆最低贱的妓,只怕都没有师尊在床上叫得欢。”
“早知道师尊是会叫的,我当时就不毒哑你了。”乌景元是有点后悔的,听着耳边传来呜呜咽咽,含糊不清的惨叫声,神思突然飞回了过去。
飞回到了自己儿时。
那时的自己就像一只上不得台面的小臭虫,每每见了师尊总是自惭形秽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每回师尊问话,他都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了,好多次脸都憋得通红,感觉都快往外渗血了,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结巴了,还能骑在师尊头顶作威作福,这是从前从不敢想的。
如今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在师尊的胸上,穿了两根细细的耳钉。
上面还有小铃铛呢,伸手一拨就叮当乱响。
苍溪行很显然是濒临崩溃了,他承受不住来自于徒儿变本加厉的羞辱。
苍白的嘴唇蠕动着,无声吐出一句:“杀了我罢。”
乌景元笑着回应他:“想得美呢。”
这还远远不够,既然师尊嘴里说不出让他高兴的话,那就毒哑。
既然师尊长了手,却不能好好拥抱他,那就弄废好了。
乌景元用长长的铁钉,从师尊摊平的掌心中狠狠钉了下去,铁钉穿透了皮肉和骨骼,死死钉在了床板上。
师尊已经没多少鲜血可流了,眼泪也快流干了,眼尾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乌景元才不会心疼他呢,心疼师尊就是他悲惨命运的开始,他将人钉在床板上后,就把人当成承载龙精的天然龙盆,肆意在他身上释放欲|望。还幻化回了原型,以一种诡异地姿势,缠绕在师尊身上。
金灿灿的龙头就埋在师尊的颈窝。
锋利的牙齿深深刺穿师尊修长的喉咙,温热的血液和皮肉,温养着他的牙齿,只要他伸伸舌头就能尝到新鲜的血液。
乌景元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和师尊融为了一体,再也不用担心师尊会丢下他,不要他了。
他困得厉害,一睡就睡了三天。
魔尊听说后,急得不行。好几次想打破寝殿的结界,直接闯进来。
俗话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他真怕自己年幼无知的儿子,一时在苍溪行身上玩过了火,再死在苍溪行身上了!
可又怕随意打破结界,会狠狠反噬到儿子身上。
可怜在外一向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的魔尊,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寝殿门口急得团团转。
急狠了,就开始杀人!
短短三天,寝殿外就血流成河。
魔尊连坐都坐不住,屁股上跟长刺了一样,明明看起来依旧威风凛凛,仪表堂堂。
可实际上嘴巴里长了十来颗燎泡,哪怕是喝口冷水,都疼得倒抽冷气!
魔尊忍受不住长时间的煎熬,施法削弱方寸结界,隔着殿门好言相劝:“儿子,宝贝儿子嘞,玩一玩,泄泄|火就成了,别太把精力浪费在男人身上,你年纪还小呢,这种事情不着急哈。”
“男人多得是呢,爹爹给你找更好的来。”
回答他的却是重重一个花瓶,嘭的一声,狠狠穿过结界,砸在了魔尊脚下。
魔尊的眼皮子狠狠跳了跳,不是因为儿子又意图谋杀亲爹了,而是因为这只花瓶是细颈花瓶,形状优雅得如同一只正在梳理毛发的天鹅。
而此刻,这花瓶的长颈口处,居然沾染着不少黏稠的血污,花瓶一碎,里面黏稠的液体汩汩涌了出来,淌了一地。可想而知,儿子用这玩意儿到底干了什么事!
这么多的量,这是要活活累死他家娇弱得跟嫩草一样的小龙崽子吗?!
不过比起自己来,儿子还是太嫩了。
居然玩这么花的?
魔尊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画面来,旋即老脸通黄地想,苍溪行真浪!
浪到了骨子里!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老牛吃嫩草,跟他儿子玩这么花里胡哨的小把戏。
啧啧啧,修为都废了,如今同常人有什么分别?
他的儿子遗传了他的血脉,可是身体无比强悍的金龙!
也不晓得苍溪行如今被作践成什么模样了,魔尊突然之间有点兴趣,若不是怕儿子不高兴,真想施法破开结界一探究竟。
一定非常精彩罢?
魔尊也不闲着,索性就寻来几个文采过人的魔人来,原地开始写写画画。
写得自然就是他儿子跟问仙宗的仙尊,之间缠绵恩爱的桃色花边。
画得自然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肢体纠缠。
魔尊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也没什么很高级的审美。
还惯爱整一些无耻下——流的东西出来,狠狠作践他的敌人。招数不高端,但就像是爬人脚面上湿哒哒的蛇,不吓人,但纯粹恶心人!
尤其是自诩名门正派的修士,稍微受点羞辱就跟贞洁烈男被地痞流氓摸了屁股一样寻死觅活的。
短短几日,几本惊世骇俗的大作,在修真界,乃至于人间悄悄盛行了。
因为内容劲爆刺激,用词大胆露|骨,各种器官脏话连篇,充斥着浓烈的禁忌感,画面更是突破了寻常人的认知,以及人的身体极限,毫不遮掩地将人最原始的冲动,以画的方式展现得淋漓尽致。
文名更是夸张又粗|暴直白,譬如:《风流魔君强草冷面俏仙尊》
再譬如:《诱奴娇,某苍姓仙尊夜夜含泪深|吞》
再再譬如:《某某仙尊日日服用孕灵丹,势必要生十胞胎》
总而言之文名炸裂又诡异,让人闻之惊悚,见之愕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这几本魔尊亲自指导过的魔界巨作,很快就以燎原之势,烧遍了人间和修真界。
魔尊势必要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也势必要将苍溪行从神坛狠狠拽下来,狠狠踩在淤泥里践踏!
等乌景元从寝殿里出来,已经是小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在得知魔尊的所作所为之后,他表现得特别平静,还心平气和让人准备些可口新鲜的饭菜来。
师尊被他折磨狠了,如今被禁锢在床榻上,像是个破布娃娃。
身上不着寸缕,还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
连动动手指都很困难。
乌景元喂他喝了些米粥,看着师尊不肯吃喝的倔强样子,神情木然地说:“师尊,别逼我把你拽到魔营里,你承受不住的。”
“……”
苍溪行的眼泪慢慢从眼尾落下,很快就浸湿|了鬓发。
嘴里满是苦涩和腥甜的滋味。
饭后,乌景元又陪着师尊玩了一会儿,像是小狗一样,在师尊身上密密麻麻咬了一遍后。
就平静地取出了一把匕首,在师尊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之下,生生剖出了师尊的金丹。
当金光灿灿的珠子,在掌心浮动时。
乌景元还有些懵愣。因为照他看来,生剖金丹并不是一件容易事,稍有不慎金丹就会自爆,或者化作飞灰。
前者会两败俱伤,后者会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是都没有。
金丹化作了一颗珠子,在他掌心处盘旋,金色的光芒包裹着住他的掌心,散发出的灵力如同潮水般向四面八方蔓延,但凡接触到的物体都瞬息间化作了齑粉。
却不曾伤乌景元分毫。
乌景元没有采取喂师尊吃任何止疼的丹药,仅仅是咬着小师尊不放,时不时赏赐般地动一动,以此来让师尊缓解痛苦,保持清醒。
殊不知这对苍溪行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场酷刑。
乌景元当着师尊的面,毫不犹豫吞下了凝聚着师尊毕生修为的金丹。
昔日,他为了救自己的本命剑,几次三番跪在师尊面前,师尊都不为所动。
宁愿去救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孔雀,也不愿意施舍他一丝一毫的灵力。
现如今,乌景元将师尊的灵力尽数吞没了。
望着胸口破了个大窟窿的残败身躯。
乌景元伸手轻轻抚上了师尊惨白的眼眸,感谢着师尊的慷慨相赠,还笑笑说:“师尊啊师尊,哪怕您曾经弃我如敝履,我也依旧待您真心实意。像个煞笔一样,祈求着您偶尔的垂怜以及高高在上的施舍。可是现如今我什么都不稀罕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师尊。”
“也是最后一次强迫您。”
“往后,您再想跟我做,那就拿出诚意来,跪着求我罢。”
第72章 第 72 章 说完后,乌景元就将……
说完后, 乌景元就将铁链铁钉之类的刑具,连皮带肉尽数从师尊身上撕了下来。
看着师尊疼得遍体鳞伤的身体持续抽——搐,像是海浪上柔弱无依的海藻, 乌景元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冷漠,抬手捏着师尊的下巴,蛮力撬开了他的嘴,将舌头上的长钉也拔了下来。
叮的一声。
血淋淋的长钉落地。
苍溪行不堪折磨, 终于像是被彻底玩坏的精致木偶, 狼狈又脱力地倒在了地上。
很快就血流满地。
“疼么,师尊?”
乌景元的眼神飘忽,垂眸望着地上的青年, 他好似在看他,却又好似没有看,声音听起来空灵得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同他这个人一样,虚无缥缈的, 难以捉摸。
没有人回应。
苍溪行的喉咙里冒着血泡, 呜呜咽咽地像是被剥了皮的小兽。
乌景元的目光慢慢飘开了,声线压得很低,他细数了这些年师尊待他的好, 也详细说清楚了师尊待他的恶。
整个过程都很平静。
只是说到好时,乌景元的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可他不允许自己这样没出息地哭出来, 暗暗掐紧了掌心, 话锋一转又讲起了师尊待他的坏。
最后,他给了师尊一件遮羞的衣衫,将没了狗链束缚的师尊, 推进了白水晶打造的狗洞里。
乌景元看着扑倒在地的青年,平静地说:“这个狗洞同师尊的发色很配。”
话音刚落,他就清清楚楚看见师尊这些时日来明显瘦得都快成骨架的肩胛,狠狠抖了起来。
乌景元嗤的一声就笑了:“你在害怕么,师尊?”
苍溪行没法回答他,垂下的面容一派惨烈的死气。
“最后给我一样东西罢。”
乌景元沉沉叹了口气,不等师尊回答,就伸手向师尊的胸膛掏去,纤细白皙的手指,很快就化作了锋利的龙爪。
噗嗤一声,龙爪没入了皮肉。
苍溪行原本死鱼一样黯然无光的双眸,瞬间剧烈颤动,伸手阻止的同时,竟发出了沙哑的求饶:“不,不要……”
可是迟了。
乌景元毫不留情地掰断了师尊最靠近心脏的那根肋骨。
看着到手的肋骨,欣赏着肋骨如玉石一般白净的质地,隐约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这根肋骨就是乌景元从前身躯的化身,一直养在苍溪行的身体内。
他其实复生后,第一次强迫师尊的时候就发现了,因为师尊根本不会躲避他的鞭打,或者其他刑罚,却唯独一直弓着身子,死死护住胸口处的这根肋骨。
可是现如今,乌景元把这根师尊用自身血肉,滋养了十多年的肋骨,连根从他身上剔了出来。
师尊惊怒交加之下,大口大口地呕血,几乎是绝望地发出了凄惨的叫声:“不……不……!”
“哼,你已经没有资格对我说不了。”
乌景元冷冷一笑,转身离去的同时,抬手设下了结界。
一共三重,第一重,万剑穿身。
第二重,凌迟三千刀。
第三重,剥皮拆骨。
每一重结界都能让一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死去活来好几遍。
不管是出结界,还是进结界,都是如此。
乌景元下令。
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派人过去伺候,更不许给苍溪行送食物。
更不许任何人同师尊说话。
违者死!
他就是要让师尊体会一下众叛亲离的滋味,他也知道师尊不会死,那就让师尊生不如死。
魔尊知道后,大喜过望。
还当儿子是想开了,玩腻了老男人,总算挥剑断情了。
立马换了身漂亮衣服,打扮得玉树临风,人模狗样,乐颠颠地捧着天南地北给儿子寻来的礼物,过来探望儿子。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魔人战战兢兢地跪地道:“小魔君在闭关,闭关前吩咐了,不许,不许闲杂人等打扰。”
魔人有点耐心,蹙眉道:“本尊是他老子!可不是闲杂人等,滚开!”他要进去给乖乖儿子护法!
儿子年纪小,身子弱,修为低,身子细细长长的,跟小长虫似的,还没长开呢。
也不知道是冰封太久了,还是笨得厉害,居然连飞都不会了,他用游的,像蛇。
还用走的,一凹一凹的,样子滑稽得像是血统低贱的海狗……呸呸呸!才不是海狗!
就算儿子模仿海狗走路,也是这世间最最最可爱的小海狗!
魔人流了满头冷汗,跪在地上乱抖一通,战战兢兢道:“回魔尊,小魔君说了,您要是敢进去,他,他就就……”
“就怎样?”
“就立马自断心脉,让您绝后啊。”
嘭———
魔尊情绪激动之下,一把将手里的玩意儿捏碎成了齑粉,面色瞬间铁青铁青的。
差点暴怒之下,直接破开结界强闯进去。
等他冷静下来后还是替儿子找了点补,心道,儿子大咯,凡事不由爹了,儿子这么做肯定有儿子的道理。
自己的儿子,又不是别人家的,还能怎么办?继续宠着呗。
魔尊为了保护自己柔弱可怜的独苗苗,饭不吃水不喝,连男人女人都不玩了,一天到晚跟看门狗一样,候在儿子的寝殿门口跟看守的魔人,大眼瞪小眼。
为了区分出自己是小金龙的爹,同这些个低等的魔人在儿子眼里分量不同。
魔尊让魔人们跪下等,自己则是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曲指点着大腿,斜着身子跟无浪神一样,故意穿给儿子看的漂亮衣衫,花哨又轻薄,衣领是敞开的,直达肚脐眼,是魔族时兴的打扮。
他坐久了,早没了个好样子。
衣领扯得很开,隐隐能看见裸——露出的,比死人好看不到哪儿去的苍白胸膛。
上面还赫然用尖锐的利刃刻下了几个歪七扭八的大字:爹爹最爱宝贝儿子小染。
这是魔尊笨拙又炽热真挚的父爱。
小染的染字旁边,还刻着一条小小的龙,为了让龙身呈现出儿子金光灿灿的漂亮颜色,魔尊别出心裁用金粉混合着水银涂抹在伤口处。
日久天长的,伤口结痂了,金粉和水银嵌在里面,在夜色下隐隐发着璀璨的光芒,就好似孩子时时刻刻同他在一起。
这也是魔尊用来哄儿子的小把戏。
他这些时日以来,深刻地反省过自己了。
为何儿子死而复生后,性情大变?
为何儿子厌恶他这个爹爹了?
又为何儿子同他形同陌路,每每望向他时,眉梢眼角都是森冷刺骨的寒意?
魔尊一直在考虑这些问题,并且暗暗揣测,定是儿子的灵核下落不明的那些年,在外饱受了世间冷暖,定然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
魔尊不怪儿子的冷漠,只怪自己这个爹当得太不称职了。
他想起儿子生前,常央求着他说,爹爹陪陪我,爹爹去哪儿?也带着小染……爹爹怎么又丢下我?
那时魔尊尚年轻,头一回当爹,没有什么经验。
总以为小染太黏人了,跟鼻涕虫一样,笨拙又惹人厌,话还多,叽叽喳喳地讨人嫌。
自己公务繁忙,偌大的魔界需要他一个人支撑。闲暇时还得出去吃点野食泄泄|火,天底下不会有哪个爹,出去风流还带着还没断奶的小龙崽子,魔尊也是一样的。
他想到了很多。
也后悔很多事。
但魔尊坚信父子之间就没有隔夜仇,只要他好好补偿儿子,总有一天儿子会冰释前嫌,重新扑到爹爹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魔尊就这样在寝殿门口等了一日又一日,终于在第二十三天后,原本如死水一样沉寂的寝殿周围,突然涌起了一阵妖异的怪风,瞬息间将覆盖在四周的结界绞碎殆尽,头顶的天幕像是破开了一个大窟窿,数以万计的金光从中倾洒而下。
伴随着噗嗤噗嗤的声音,守在寝殿周围的魔人,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在接触到金光的一瞬间,化作了比齑粉还要细碎的存在!
魔尊及时躲闪,可还是不幸被金光照——射到,手肘的衣衫瞬间破碎,裸|露出的龙鳞也咔嚓几声,碎出了好几道裂缝。
“快跑!”
“救命啊!”
也不知是谁发出的惨叫声,附近的魔人们各个如临大敌,疯狂逃窜起来。
一个个本能地化作了原型,往角落或者地缝中钻去。
魔尊的脸皮狠狠一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笼罩至了全身。
身体本能地想要遁走,可一想起儿子还在闭关,魔尊咬了咬牙,原地化作龙形,猛然往金光照耀的寝宫,一头扎了进去。
金光化作无形的剑刃,对巨大的魔龙进行惨无人道的凌迟。
血水如同天上下的雨,淅淅沥沥砸落下来。
“儿子!小染,你在哪儿?…”
“小染,快出来!爹爹来救你了,小染!”
魔尊焦急地寻找,原本金碧辉煌的寝殿,也在那股无形的可怕力量中,转眼间就变成了残垣断壁。
嘭的一声,魔尊凝聚着雄浑魔力的一龙尾,重重抽向了半空中的漩涡,却不料被生生刺穿了防御,片片龙鳞如雪片一般,从虚空中倾洒而下。
如同夜空中划落的一颗颗流星。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魔尊巨大的龙身,重重从半空中砸落下来,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化回了人形。
“小,小染……”
噗嗤一声。
魔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旋即耳边就传来了哒哒哒的细微脚步声。
他寻声望了过去,就看见他的宝贝儿子,一袭华贵的暗金色锦袍,面覆着道道繁复又诡异的纹路,缓步向他行来,长身玉立,仪表堂堂。
手里执着一把同样金光灿灿的长剑,头顶的金光照耀在他身上,不仅未伤他分毫,还似为他镀了一层金身。
“儿,儿子?”魔尊震惊又狐疑地唤了一声。
可下一刻,他的瞳孔就猛然骤缩成了芝麻大小,双眸死死盯着面前少年,左手上盘缠着的,一条细弱漆黑的小龙!
“这才是你的儿子。”
乌景元面无表情地道,已经用师尊的肋骨为自己重塑了肉身。
容貌在满脸的金色符文中,看不真切。
但沐浴在金光中却别有一种悲悯苍生的凄凉感。
“你,你到底是谁?!”魔尊勃然大怒,立马想站起身来,可迎面一剑,直接削断了他的一条腿。
噗通一声,魔尊跪趴在地,满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断裂的腿,看着那么平整的切口,心底最深处终于泛起了一丝胆寒,连声音都变得无比尖锐,“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为何突然实力大增?
那金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金色的长剑为何能轻而易举就斩断他的一条腿?
甚至连切口都如此平滑?
“怎么做到的……哼。”
乌景元轻蔑地轻轻一笑,突然仰头阖眸,释放出了自己浩瀚无垠的灵力。
就见那一团团金银交错的灵力,在头顶盘旋,隐隐发出嗡嗡的声响。
“这,这莫非就是传闻中的空灵根?”
修真界的灵根,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划分,也有比较罕见的,譬如雷灵根,风灵根,以单灵根为资质上乘。
而苍溪行就是风灵根,自幼天资过人,极擅控风御风。
乌景元生前是木系单灵根,也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少年。
临死时,尚未弱冠,却已是金丹期修士,放眼修真界在同龄人中难寻对手。
魔人与修真者虽修炼的方式不同,但多少也沾点五行。
魔尊之子偏水,魔尊偏土,而孔鸿明则毫无疑问是火灵根。
乌景元误打误撞之下,集结了金木水火土五行灵力,又吞下了苍溪行的金丹,无形中继承了他的风灵根。
竟机缘巧合之下,灵根发生异变,就成了这传说中可以吞噬世间一切力量的空灵根。
就连魔尊的魔气,空灵根也能吸收并在身体里炼化为己用。
乌景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手握紧小龙,一手执剑,陈述着魔尊这些年的种种罪行。
每说一条,他就往魔尊身上刺一剑,刺到最后魔尊满身的血窟窿,再也没了可以刺下去的空地了。
“告诉本尊,你,你到底是谁?”魔尊双眸赤红,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年,已经无力再反抗什么了。
可在临死之前,他只想问清楚,此人的真实身份,为何要盗用他儿子的身体,还欺骗他的感情!
“是你一直以来都瞧不起的人。”乌景元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长剑,无比平静道,“我是你轻视,你鄙夷,你视为蝼蚁,可任由你随意践踏凌|辱的阴沟里的臭虫子,也是今日杀死你的……乌景元。”
话音未落,他毫不犹豫一剑狠狠砍了下去。
魔尊的头颅被斩下,如同一个血淋淋的大灯笼,满地乱滚。
一双眼眸睁得大大的,满眼不甘心地瞪着乌景元的方向,最终鲜血从七窍中流了出来,死不瞑目。
“不客气……”
乌景元随手把小龙的尸体,丢还给了魔尊,语气轻飘飘的,“祝你们父子终于在九泉之下团聚。”
第73章 真是没有规矩呢 弑父篡位在魔界并……
弑父篡位在魔界并不罕见。
魔尊的位置就是杀了上任魔尊后, 从其手里抢过来的。
乌景元此举在魔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乱,顺理成章地接管了魔界。
在魔尊死后的头七当天举行了盛大的仪式。
那日,他特意穿着华贵漂亮的礼服, 头戴金光璀璨的冠冕,手里持着抽出魔尊脊梁骨做成的权杖,踏着魔尊的尸骨和血肉铺成的地毯,一步步踏上了魔界最高的位置。
享受着台下众多魔人的叩拜, 如同一个天神肆意睥睨着脚下众生, 眼底没有一丝的情绪。
他终于当上了魔尊,也成功吸收了魔尊的魔力。
但当上之后,他就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乌景元并不清楚, 接下来的自己应该做什么。
继续虐待师尊?
不,他已经玩腻了,师尊的身体已经不复昔日, 如今就像个破布娃娃,让他提不起一丝一毫的性——欲, 就如同当年的师尊瞧不上他残败的身体一样。
虐杀小孔雀?
底下的魔人来报告了很多次, 那只小孔雀被丢进了地牢里关押,没日没夜,声嘶力竭的嘶吼, 咆哮,诅咒。
于是, 乌景元就施法为小孔雀设了个幻境, 重复当年的情形, 让小孔雀一次次遇见翠翠,又一次次地失去翠翠,在一次次得到和失去中, 小孔雀最终的理智终于崩塌了。
他像个无助彷徨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念着,师尊救我,大师兄救我,小师叔救我,师祖救我……喊遍了所有可能救他的人。
可毫不例外,在幻境中这些人都抛弃了他,把他当成垃圾一样,狠狠甩开了。
只留下了一脸漠然的乌景元。
也是曾经天纵奇才的乌景元,他仍旧穿着昔日合身得体的竹青色弟子服,手里持着护苍剑,站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间。
微风徐徐,吹得他乌黑如瀑的长发,以及绑发用的红色锦带,一起翩飞。
孔鸿明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扑到乌景元脚边的那一刹那,似乎时光开始倒流。
一阵天旋地转,他就变回了昔日年少时的模样。
“呜呜呜,二师兄救我……”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师尊不要我了,大师兄也不管我,他们都抛弃了我……二师兄,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怕黑,我好疼,我真的好害怕……”
可面前的人一动不动,像一株挺拔的玉树。
静静站在原地,微微垂首,浅淡如琉璃的眼眸中,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
如同看待一个陌生人……或者可以说是审视着脚边的蝼蚁。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他。”
孔鸿明抽噎着,慢慢仰起了头。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逐渐变幻成了翠翠的模样,他咧了咧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听见乌景元说,“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可这张脸一直在变。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幻。
从乌景元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孔,变成了翠翠甜美清纯的模样,那模样慢慢地撕裂,脸上布满了道道渗血的沟壑,以及大片的血肉模糊。
无数虫子在他的脸上撕咬,渐渐,虫子消失了。
血迹也消失了。
可昔血沟却变成了狰狞的土褐色疤痕,如同遒劲的老树根,一条一道的,布满了整张脸。
他也看见了,这张布满伤痕的脸,被缠绕上了雪白的绷带。
可绷带上很快又被新的脏污所覆盖。
有黄土,有枯叶,也有浑浊的脏血。
而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化作了一张极其冷峻,也极其妖冶昳丽的少年面孔。
而抛开中间的经过。
在孔鸿明眼中,乌景元的脸突然就变成了小魔头的脸!
他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一边爬着往角落里蜷缩,一边双手抱头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而一切的真相在此刻,也终于水落石出——
“我是乌景元,也是翠翠。”
“我没有杀死翠翠,可你错恨了我这么多年。”
“我从前待是那样好,可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杀死我身躯的人,是你爹。”
“可真正杀死我,诛灭我神魂的人,却是你们。”
孔鸿明大力摇头,眼珠子满是密密麻麻猩红的血点。
彻底崩溃地嚎啕大哭,一边用头猛撞石块,一边沙哑着嘶吼,“杀了我!快杀了我!”
乌景元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了嘲弄的笑意。
他摆了摆手,让人抬来了一樽巨大的铜鼎,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吩咐魔人,将小孔雀丢了进去。
小时候的小孔雀,圆圆胖胖,可可爱爱。
长大后的小孔雀,也依旧圆圆的,很可爱。
伴随着孔鸿明凄惨至极的叫声,铜炉的盖子重重合上了。
大火烧了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终于大功告成。
乌景元得知后,随手将丹药赏给了苍溪行。
甚至都没有踏足囚——禁苍溪行的冰窟窿。
那一天。
乌景元待在富丽堂皇的魔殿里,目光没有焦距地,静静坐在高位上。
听着苍溪行几乎响彻整个魔界上空的惨叫声。
他等了一天,在等师尊破釜沉舟,过来向他报仇。
脚边立着的长剑,将是他同师尊生死一战的法器。
可是没有。
师尊看来是真的不行了,也真的残废到了极点。
他只不过是空等了一日一夜而已。
此事后,乌景元就越发觉得活着了无趣味。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祸世间,让天下无辜的凡人水深火热,他更愿意看见的场景是百姓和乐,人人安居乐业,幸福美满。
因此,他只报复曾经对不起他的所有人。
不相干人等,只要不招惹他,一个个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乌景元是不会对他们如何的。
他选择了待在魔界。
施法在魔界周围设下重重结界,如此一来,魔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那么,魔族人既不能出去嚯嚯苍生,外面那些打着替天|行道幌子的名门正派,也无法擅闯结界。
昔日的乌景元很畏寒,稍微吹一点风,皮肤就泛起青白,站在狂风肆虐的北风里,淋着飞雪,整个人凌乱的像是一条潦草的狗。
如今的他却吩咐下去,建造了一间冰殿。
与关押师尊的冰窟窿不同,乌景元所住的冰殿奢华简约,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漂亮的琉璃灯。
哪怕他如今已经不瞎了。
可昔日暗无天日的悲惨经历,还是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他喜欢屋里亮堂堂的。
然后蜷缩在用雪白貂毛铺成的柔软厚实的窝里睡觉。
一睡就睡十几二十个时辰,甚至是三、五天,反正魔界寻常也没什么要紧事,就算有,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没有任何事是用武力解决不了的。
他把一群惹事的魔头,同自己一道儿关了起来。
就是变相保护这个曾经他依依不舍,至死都想多看一眼的世间。
可是这个世间似乎并不肯善待他呢。
明明他都已经把自己这个极有可能因为情绪不稳定,而大开杀戒的祸世魔头,亲手关在了暗无天日的魔界中。
那些人依旧不愿意放过他。
短短月余时间,竟就集结齐了数十个大宗门,连同附属家族,大大小小怎么也有个上百家。
竖起旗帜,集结人力兵马,声势浩荡地打进了魔界。
那日,魔界的魔人们各个摩拳擦掌,整装待发。
恨不得同那些仙门修士恶战三天三夜。
彼此间仇深似海,恨不得踩着对方的头颅,生啃其血肉。
乌景元从睡梦中醒来,不慌不忙地换了身衣服。
赶至战场后,几乎没有太费力气,就将在场所有参与混战的修士的修为,尽数吸食。
顺便打散了那些人|体内汇聚于气海中的灵气,但并没有毁人金丹。
若那些人肯老老实实回去闭关修炼个七、八十来年,就能恢复了。
只不过在乌景元正要转身离开时,背后突然一寒。
一把冷刃直冲他后心袭来。
动作虽然敏锐,但灵力不足,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连个身都没转,稍微运转些灵力,就听锵的一声,那冷刃连挨都没挨到他,就被震退了数十丈远。
嘭的一声,在虚空中就化作了齑粉。
乌景元如今拥有着罕见至极的空灵根。
世间任何人的修为,不管是正道纯正的罡气也好,还是至阴至邪的魔气,他都能吸收,迅速在体内炼化为己用。
就好像是服用什么补品一样。
修为高的人,对他来说是大补品。
修为低的,自然就是小补品了,像是金丹境界以下的修士的灵力,只怕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因而,乌景元根本就没兴趣尝一尝。
连眼尾余光都懒得扫一眼,且行且道:“谁家的孩子这样没有规矩?”
回答他的却是又一道凌厉的剑气,也是一把气息陌生的剑。
乌景元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了。
刚要一挥衣袖,将对方震飞出去,岂料眼尾余光一瞥,居然在人群后方,发现了一抹明黄色的少年身影。
此刻这个少年正两手捏诀,在人群的遮掩之下,控制旁人的本命剑。
方才那两剑都是他操纵的。
乌景元原本死水一样平静的眼眸,突然起了一丝波澜。
脚下仅仅一挪,就瞬息间出现在了少年面前。
那少年只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就暴露了,立马右手捏着一张传送符,刚要砸下逃走。
手腕就被一把紧紧握住。
轰的一声,传送符瞬间燃烧起来。
“你这个魔头,快放开我!”
少年面容清秀,身量纤细,穿着的衣袍异常眼熟,连气息都让他觉得无比熟悉,瞬间吸引了乌景元的注意力。
乌景元的瞳孔微微收缩,殷红如血的嘴唇轻轻蠕动。
这股气息!
天道府,张子隐!
少年死到临头还不知害怕,边运转灵力挣扎,边破口大骂:“你这个魔头!看我今日不除了你!啊——”
手腕处瞬间传来剧痛,如同被钢筋铁骨狠狠夹了一下。
少年发出呜呜咽咽的惨叫,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此刻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腿都软了。
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不偏不倚,刚刚好对着乌景元。
“原来是你…”乌景元勾唇,低低一笑,眼里蓦然涌出了一丝难得的兴趣,“真是没有规矩呢。”
见了世叔也不知道问好。
养不教父之过。
嗯,都是张子隐的错。
第74章 魔尊叔叔教你 想父债子偿?好呀
乌景元吩咐底下的魔人清理干净战场, 然后就将那名胆大包天,还不懂规矩的少年掳回了魔宫。
嘭的一声。
才一现身,就毫不客气将人随手推在地上。
少年身形灵敏, 一个毒蝎摆尾,从地上旋身而起,手持一把利刃,再度朝正坐高位的小魔头身上狠狠刺去。
乌景元姿态散漫地交|腿而坐, 单手支着额头。
头上金光灿灿的鎏金冠冕上, 垂下了九道珠串,犹如人间的帝王一般,虚虚遮掩住他清俊至极的眉眼, 显露出的面部轮廓优越平整,是人间最擅长丹青的画师,都无法描绘出的绝色。
面对着迎面刺来的利刃, 他根本懒得躲闪。
甚至连手指都懒得动,锵的一声, 利刃狠狠撞击在了一层无形的结界上。
少年神情大变, 只觉虎口撕裂般钝疼,手一松,利刃就倒飞出去, 铮的一声,就断裂成了两段。
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跟皮球一样骨碌碌在地上翻滚了数圈, 才堪堪停下。
还没来得及起身, 就面色一白,一大口参杂着破碎内脏的鲜血,从嘴里狂喷出来。
红绸遍布, 琉璃璀璨的宫殿中,立马弥漫开了甜腻浓郁的血腥气。
乌景元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凉薄:“废物是杀不了我的。”
“杀不了,也,也要杀!”
少年边咳血,边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乌景元,仿佛同他之间有着什么杀父之仇。
乌景元倒是不晓得,自己与他能有什么深仇大怨。
就算是同他的父亲张子隐之间,也是张子隐对不住乌景元在先呢。
莫不是自己死了的那些年中,狼子野心的魔尊对天道府做了什么?
乌景元还真没打听过这个,也根本就没把张子隐放在心上了。
但他不想不明不白背黑锅,遂懒懒散散地问:“你家祖坟被魔族人刨了?”
“你说什么?!”少年咬牙切齿,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豹子。
“那就是天道府被魔族人血洗屠戮了?”乌景元又问,语气平淡如水。
就仿佛在说,啊,今天天气真好。
这花真香一样简单。
却把少年气得不轻,跟弹簧一样,再度从地上蹿了起来。
没了法器在手,他竟然笨到去怀里掏黄符!
像是什么驱魔符,爆破符,亦或者是什么千刃符,都是杀伤力很大的符咒,可对于如今的乌景元来说,不过是洒洒水啦。
他都不必动手。
任凭少年如何用尽全力,都破不开乌景元周身那一层虚无缥缈,又坚不可摧的结界。
乌景元懒懒打了个哈欠,他又困了。
兴趣也在逐渐消失,看人的眼眸再度失去了焦距,稍一抬手,就隔空将少年提了起来。
直接捆在了魔殿的一根石柱上。
那石柱上刻满了奇形怪状的龙纹,才一接触到少年的血,就如同活了过来般,盘缠着扭动起来。
如同浸泡在了一汪死水里的蟒蛇,身形粗壮,鳞片磨磋间发出利刃相接时的铮铮声。
在偌大的魔殿里听着异常惊悚。
少年吓得哇哇乱叫!
能清晰无比感知到,自己被一团蠕动的强壮长条东西,紧紧缠绕住了!
阴森又腥臭逼人的气息,让他从骨子里觉得胆敢。
一边发出惊叫,一边很有骨气地破口大骂:“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是不会求饶的!”
“你这魔头!”
“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啊!!!不要咬我!爹爹救我!!”
乌景元听着少年凄厉的惨叫声,不由向上勾了勾唇。
竟是个外强中干的软蛋呢,还不比他爹年轻时厉害。
他没有兴趣折磨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不过是想稍微教训一二。
因而,只是简单将人捆在了石柱上,顺便把嘴也封住了——他太吵了。
乌景元倚靠在高位上,单手支着头,阖眸小憩。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年少时,他和张子隐都还小,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两颗才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身后是穷凶极恶,实力远高他二人的邪祟。
他二人在深可及腰的野地里狂奔,夜色浓沉,晚风习习,为了不丢下对方,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紧握在了一起。
张子隐那时,还心态很好地红着脸揶揄:“乌少侠,你是要带着天道府的少主私奔吗?”
乌景元那会儿累得够呛,闻听此言,红着耳根,回眸警告地瞪他一眼。
夜色下,他看清了张子隐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眸里,溢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
仿佛他二人不是在逃命,而是真的在私奔。
唰——
一道破风声,猛然响彻耳畔!
乌景元顺势惊醒,眼眸才一睁开。
迎面一把长剑裹挟着凌厉的劲气,直逼面门!
却在距离他面门仅仅半寸之遥时,如同被定格住了,突然无法继续向前。
散发着漆黑魔气的手抬起,二指夹着剑刃时,还能听见两股气流冲撞时,发出类似于烧红的烙铁,丢进冷水里的滋滋声。
乌景元夹着剑,仔细端详了两眼。
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随手将剑以更凌厉的方式还击回去。
同时清寒的语调响彻魔殿。
“来都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不敢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唰拉一声。
少年周身捆缚的绳索断裂,紧接着被抓住了手臂,几个飞掠间就平稳落地。
那把被打飞回来的剑,也刚刚好,不偏不倚地落回了一名同样穿着金色华服的青年手中。
正是多年未见的张子隐!
如今的张子隐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穿上了天道府宗主的服饰,明明容貌同从前别无二样,却多了一股上位者的凌厉和坚韧。
此刻一手执剑,一手将少年护在身后。
“爹!”
少年运起灵力,破开了嘴巴上的封咒,嘴里满是鲜血地咬牙道,“我差一点就能诛杀魔头,为母亲报仇雪恨了!”
“住口!”
张子隐严厉地呵斥。
这何止是差一点?
分明是差亿点!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回头再跟你算账!”张子隐眼神示意鲁莽的儿子闭嘴,而后才沉眸直视着面前的魔头。
这魔头生得清俊至极,妖冶昳丽,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真正绝色。
身形清瘦,骨骼纤细。
穿着异常宽大的玄金色袍子,如同一个精致漂亮的傀儡娃娃。
周身弥漫着可怕的漆黑煞气,仿佛深渊本身,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被无情地吞噬掉!
张子隐心神一荡,只觉得自己的灵力,似乎要因为看了魔头几眼,就要被尽数吸走了。
连忙撇开了目光,同时施法结护身咒,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
“为母报仇雪恨?”
乌景元勾了勾唇,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语调轻快又缓慢,“古有沉香劈山救母,今有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暗算魔尊。本座不知是该笑你自不量力,还是该夸你勇气可嘉呢。”
“我呸!谁要你这个魔头夸了?现在我爹来了,你的死期到了!”
少年大言不惭,又转头兴冲冲道,“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要你我父子联手,就一定能诛杀这魔头!”
“……”张子隐脸色无比难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来,“住口!”
天知道他方才仅仅是接了魔头一招,从手掌到手肘几乎麻木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
今天能不能活着带逆子离开此地,都是个未知数!
逆子怎么有自信说出这种话的?
乌景元笑了笑:“你方才说,为母报仇雪恨。可本座从未杀过你母亲,你怕是寻错仇了呢。”
“我呸!你和那老魔头是父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少年破口大骂,眼珠子烧得猩红无比,“你爹那老畜生,侮|辱残杀了我母亲!还剥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我今日就要替我母亲报仇!”
乌景元很是纳闷:“冤有头,债有主,不懂?”
“我不管,就是要父债子偿!”
少年口口声声说要父债子偿,大有一副一定要杀乌景元不可的架势。
乌景元略一思忖,觉得少年的话听着其实也挺有道理的呢。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既然,年少时的张子隐辜负了他,那么,他现在是不是也可以“父债子偿”一下?
张子隐已经脏了,乌景元不穿破鞋。
可张子隐的儿子还年轻呢,观他这年岁,只怕还是个童子之身。
“那好吧。”乌景元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两手交错间,掌心团聚着大量漆黑的魔气,沉声道,“想要报仇,那就放马过来吧。”
不出十招。
父子二人就双双败落。
一个跌跪在左,捂着胸口,神情震惊,煞白着脸检查自己气海丹田里的灵力,在发现灵力完全枯竭后,张子隐的脸色比吃了死孩子还难看,惊呼道:“我的灵力!这,这怎么可能?!”
而另一个就跟死狗一样,瘫软在地,哇哇吐血,根本爬都爬不起来了。
“真是无趣。”乌景元收回魔力,刻薄又冷漠地评价,“儿子是小废物,当爹的是大废物呢。”
“我……”少年呸不出来了,气急攻心下,又呕了口血。
乌景元笑了笑,目光转向张子隐,叹道:“看来,灵力比你儿子的性命更重要呢。”
他微微倾身,像是看待两只苟延残喘的蝼蚁,“要不这样吧,来者是客,本座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
伸手点了点张子隐,“去杀了他。”
手指向了少年,乌景元许诺道:“你把你儿子杀了,本座就把你的灵力还给你。”
张子隐震怒,狠狠扬起了头颅。
少年面色惨白,惊慌失措地看了他爹一眼,然后就色厉内茬地道:“你这魔头!少花言巧语!”
“不愿意?”乌景元不理他,又问张子隐,“堂堂一门之主,沦为废物会怎样呢?会被赶下台,会被昔日的族人,同道好友舍弃,会被人轻蔑看不起,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冷嘲热讽。管你昔日如何天纵奇才,一旦失去修为,连坨狗屎都不如。”
“到时候啊,你就会像个婊|子一样。”乌景元笑得风轻云淡的,“谁动你都可以。”
“你给我住口!”张子隐气急败坏,暴怒道,“要杀就杀,何须废话?”
乌景元叹气,摇摇头道:“给你机会你都不要,你可真贱啊。那就没办法了……”
他突然伸手,隔空一把抓住了少年。
嘭的一声,少年就以一种类似于小猫小狗的姿态,被反扭住双臂,跌跪在了乌景元的脚边。
他愤怒地想要站起身来,乌景元直接伸脚踩住了他的大腿。
如此一来,少年只能屈辱的,分膝跪在乌景元脚边。
面颊还被乌景元伸手钳着。
“你放了他!”张子隐怒斥。
“这里是魔界,可不是你们天道府的后花园。”乌景元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神跟毒蝎的钩子一样,漫不经心,却又不加掩饰地往少年的身后瞥去。
少年只觉得身后的某处皮肉,顿时火辣辣烧了起来,脸色都变得跟死灰一样难看,断断续续道:“你,你想做什么?你,你敢,你敢动我!”
“你的修为不高,性格也差,还生了一张欠——干的嘴。”
乌景元捏他下巴的手,突然更用力了,食指啪啪啪的,不轻不重抽着少年殷红的唇瓣,语气戏谑又阴沉,“有娘生没娘教的孩子也是可怜,跟疯狗似的,毛毛扎扎,就是欠管教……”
“无妨呢,魔尊叔叔教你。”
乌景元语气幽幽,一句话成功让父子二人如坠地狱。
第75章 你和你娘一样贱 张子隐根本就拦不……
张子隐根本就拦不住他, 只能眼睁睁看着魔头将自己年少无知,热血方刚的儿子掳走了。
乌景元直接将人带回了寝宫,摔到了铺满了厚实毛毯的寒玉床上。
少年被摔得七荤八素, 腰骨磕到了床沿的棱角,疼得惨叫一声,迅速蜷缩成了一团可怜巴巴的肉球。
嘴里不干不净地破口大骂:“你这魔头真不要脸!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委身于你,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就用尽全力, 跟头小牛犊子一样,视死如归地猛往坚硬的床头狠狠撞去。
乌景元低低一笑,伸指从腰间抽出一条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