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到了万不得已、危及自身或至亲的处境,她实在不愿让自己的手上沾染上无辜的鲜血。
她从来就不觉得在这个时代,人与人就得生来平等,也从不觉得底层百姓的人命就真的微如尘埃。
她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思想,她能做的只有守住自己的底线。
在这个时代,这种想法,或许显得天真又可笑,可她偏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所以,她习惯将有些事情掌控在自己手里,若是超过预期,该放弃的放弃,该动手的动手。
连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都能真实发生,人总该对天地、对生命多几分敬畏。
敬畏不是为了束手束脚,而是怕有一天在权力的漩涡里沉溺太久,忘记自己的来处,甚至连自己原本的模样都认不清了。
若是因着这份敬畏而束手束脚、不痛快,那才是本末倒置。
她这一世的母亲,温家主母,总说她性子太过单纯善良,生怕她收到委屈和伤害。
可温辞自己却觉得,比起 “善良”,她或许更偏向凉薄。
亲情、家族、权力于她而言,从不是需要倾尽所有去攀附的东西,她受过的教育使她做不到为了家族去违背本心,更不愿为了所谓的权势舍弃底线。
她行事不过是旁人待我以礼,还之以礼,如此而已。
可见,她是成不了什么爽文里的大女主的。
顾及的东西太多,又不愿因自己的一时意气连累无辜,做不到动辄挥刀杀人。
这世道于她而言,也没那么糟糕。
她,有权、有钱、有地位、家庭和睦,又没有什么改变世界的大志向,只想守着这份安稳,一生终老,如此便足够了。
暖阁里银丝炭燃得正旺,梅香顺着半开的窗棂飘进来,混着鼻尖萦绕的药香,竟生出几分暖意。
文子端靠坐在榻上,盯着手里的药碗发愁,医官也是,不就风寒吗,药也不知道开的好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