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宁时挑眉,笑得恶劣,“那也比某些人强——装模作样地端着翰林清贵的架子,背地里却巴巴地凑上来,眼巴巴地盯着别人看,殊不知她心里......”
宁时眼神轻飘飘地扫过上官凝攥紧的拳头,笑了:“怎么?上官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
“你胡说什么!”上官凝声音陡然拔高,再也维持不住那份从容,指尖几乎掐进掌心,“我与时雍自幼相识,同窗共读,岂容你这等粗鄙之人污蔑!”
宁时却只是笑了一下:“哎呀,急了?”
上官凝再也忍不了,眼中怒火喷涌,所有天之骄子的从容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猛地踏前一步,掌风凌厉如霜,直取宁时面门:“你这疯子,给我住口!”
这架势竟是存了心,要将眼前人所有的体面都撕碎!
按说以阮清仇的身手,上官凝这个瘦弱文官这等攻势连衣角都碰不到——
“砰!”
宁时躲闪不及,肩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踉跄后退时惊觉一身武功好似全无了一般,一点使不上劲。
顾不上惊讶,只觉得上官凝顺坡下驴薅住她衣领,蓄力待发。
万万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她一个文弱翰林,此刻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薅住宁时衣领就是一个过肩摔。
“唔,你这——”宁时话还没出口,上官凝已经骑到她身上,左右开弓照着面门就是两记王八拳。
“嘶......”剧痛激出血性,宁时一个鲤鱼打挺——居然没挺动,索性借体重反扑。
于是两人滚作一团,从雪地打到梅树边上,所过之处——
“咔嚓!”——压断雪下梅枝几根。
“哗啦!”——惊起树上寒鸦一片。
“咚!”——宁时的后脑勺亲密接触泥地。
“上官凝,你这畜生......”她眼前金星乱冒,却死死掐着上官凝的脖子不放。
“畜你祖宗!!”
“急了?”
“宁时!”上官凝怒火烧心,一把扯烂被宁时拽变形的云纹腰带,一口便往她手上咬去:“猖狂小子焉敢在我面前放肆?!老娘今日非撕烂你这张贱嘴!!”
宁时被按在雪地里,闻言反而笑得更欢:“哎呦,原来这就是誉满京华的上官氏的名门风采。不说‘之乎者也’了?”
“说你娘!”上官凝一脸怒意,一把揪住她衣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
一个呼吸间,两人又扭打成一团,官话混着市井脏话满天飞:
一个是翰林院锦绣文章堆里养出的探花郎,一个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平乱功臣;
一个本该执笔的手此刻揪着白发,一个长于握剑的指如今掐着脖颈;
一个本该在朝堂论道的唇舌吐着市井粗话,一个惯于江湖杀伐的身躯滚在雪泥里。
片刻功夫,上官凝的头上的青玉簪早不知飞去了何处,发髻散乱,脸上挂了不少彩,鼻血直流;宁时更是,雪白的发丝混着雪水和泥,手腕上嵌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嘴角还渗着血丝,不过笑意倒是丝毫未褪去。
藏在房梁顶上一身黑衣的大京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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