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时的嗓音干涩如旧纸,“别胡思乱想。”
“我哪有胡思乱想。”宁殊晴半撑着身子靠近她,语声很轻,“我就想姐姐亲我一下。”
眼神依然晦暗得令人不安。
那是一种几乎不屑于掩饰的依恋与渴望,像一滩没有退潮的海。
她说完这句,悄悄地靠了过来,脑袋驯服地在宁时另一只空置的掌心蹭了蹭。
细软的发丝划过指腹,带着温顺而隐忍的热度,像是寻求某种触碰的许可。
屋内很安静,只余窗外风吹过灯枝的细响,烛火一闪一闪。
如在迟疑,如在窥探。
“就一下也好。”
宁时张了张口,一时觉得浑身有些僵硬起来。
“从前姐姐都肯的,为什么来了晋阳就......”她的话语带着不加掩饰的埋怨和占有欲。
“姐姐变心了么?”她温软的唇轻轻掠过宁时指节,一寸寸磨过掌心。
如同花瓣划过静水,惹起层层细密的涟漪。
于是宁时的心——那个早已停止起搏、如死灰的心——忽然传来阵阵钝痛。
为什么?
但横竖是自己既要又要、不愿给什么,却不愿意她离自己太远的话。
本无所谓一个吻。
下一瞬,她垂眸,轻轻抬起眼前正小心啄吻自己指节的少女的下颔,随后......
她的唇落在宁殊晴的眉心——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唇上所能触及的肌肤温热,带着极浅极浅的、近乎暧昧的香味,酸甜又苦涩。
像是碰触一片柔软绒羽。
温温的,极轻,只是一碰就收。
宁殊晴却动也不动,只眼睫轻颤,满眼的哀求和渴望,仿佛在等她下一次靠近。
“喜欢姐姐。”
那近乎撒娇的软语落在耳畔,如雪花贴在皮肤,叫人战栗,却不舍拂开。
她软软地说着,双手自然而然地缠绕过宁时的腰,将整个人贴得更紧了些。
脸颊擦过她的颈窝,吐息温热,带着兰麝的幽香和点点惊惶的心跳。
其状如何?
颜如舜华。
宁时瞳孔颤抖着,却又俯下身,极轻地吻了她的脸颊。
第二次。
落在面颊,绵软的皮肤像是绸缎,微微一颤,唇齿之间带着不可言说的细腻感。
那是违和的亲昵,是沾着湿润意思的渴求。
宁时甫一触及,便是分离。
她内心本就是抵触的,到了晋阳就更甚了。
可那少女仍不知足般投来了哀求的眼神。
只这一眼,看得宁时自己心头迷惘万分。
于是紧接着,是第三个吻。
只是一个吻而已。
给了又能怎。
从金陵那次她呕血之后,她早已打定主意不管眼前的妹妹提出什么要求,她都尽量满足的。
于是极尽亲昵,耳鬓厮磨有之,二三吻有之。
从初时的浅尝辄止、点到即止的生涩之吻,到如今可以唇齿交缠,毫无章法地溺进彼此的气息之中。
从前在江大读书的时候,和谁有如此亲密的时刻便是在春梦里也没有过的。
如果那时候有无凭据地幻想过女朋友,倘若是眼前这样漂亮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香香软软的姑娘,自己应当有九分满意了罢。
还有一分,则是扣在那时她还对某个美若海棠春睡的女性抱持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
第三次的吻是唇瓣贴着唇瓣,温热交融,只是双唇相抵,对方的呼吸便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