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地瞥向了竹清平,却见竹清平竟然看向了他,那眼眸深处竟然微弱的有点不满。
司爵:不不不,我没有背叛你!
他在心底深处猛烈地解释。
竹清平的嘴角勾起,戏谑的眼神很快挪开,不再看他。
司爵:再看看我啊!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解释显然无用。
司爵深吸了一口气。
罕见的真的想死。
有种被迫出现黑历史的绝望感。
司爵疲惫地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好在跟金世羽的关系今日之后就能清清白白,只要能够按照计划,度过这次身死的劫难,他便能走和原著完全不同的路,出现在天道设定的道路之外。
等待那一刻的时间莫名的漫长,终于随着在他们之前的最后一组对战结束,裁判终于喊到了他们的名字。
当他们名字被喊出的一瞬,就已经有人惊讶地开了口。
“魏昧逸,那不是虚音宫少宫主?”
“这种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跟他对战的那个修士要倒大霉咯。”
“我听闻,魏昧逸出手……呃,从不让对手。”这个修士差点就把心狠手辣给说出口了,但是担心魏昧逸秋后算账,于是在嘴巴里憋了一圈,愣是没有说出口。
“对手好像是个三灵根修士啊,嗯……修为也就灵寂……这还要比吗?”
“主办方不看实力就乱排的吗?”
可惜在这个世界中,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所有的资源本来就是在向主角团倾斜,而他这种不入流的小配角,又能有什么作用,不过只是用来衬托主角的作用罢了。
在充斥着怀疑的眼神之下,司爵与魏昧逸各自上了那擂台。
这是一场关乎司爵生死的较量。
今日的魏昧逸,依旧穿着他那赤焰般火红的宽松衣袍,迎风飒飒,司爵身着一袭素色长衫,他的面容平静如水,眼神深邃而坚定。
终究还是来了。
也终于来了。
裁判为他们倒数。
“三。”
两人的眼神之中只剩下了对方,周遭的一切好似消失。
“二。”
魏昧逸的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动着咒语,顿时,一股强大的火系灵力在他周身凝聚,形成了一道道火红色的光环,环绕在他的周围,如同火神降临。
司爵的身体周围,水蓝色的水系灵力、火红色的火系灵力和土黄色的土系灵力交织,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三色灵力场,将他牢牢护在其中。
“一!”
魏昧逸率先发起攻击,手中的嗜血铁扇竟是从他的手中丢出,绕着整个擂台一圈,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司爵的身后而去。
不过尔尔。
魏昧逸冷笑一声。
他的确就是下了死手,而以他的能力,司爵不可能在他的全力一击下活下来。
可是就在他得意的瞬间,本来站在原地的司爵却消失在了原地,同时他的脑后好似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嗜血铁扇也朝着魏昧逸的方向而来!
什么!?
魏昧逸眼神微微怔愣,瞳孔因为这个巨变而紧缩。
不行!
在被反被制约之后,魏昧逸立刻也消失在了原地,残影飞快的出现在了半空之中,那嗜血铁扇也终于回到了他的手中,而他周身的火焰如同不死鸟一般生生不息。
他眼中的杀意已经更深了。
司爵,必须死。
他太危险。
既然难以占据上风,魏昧逸决定改变战术,使用一种阴狠的能力——暗火咒。
暗火咒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法术,能够在无声无息中侵蚀对手的灵力,甚至破坏对手的灵根。魏昧逸暗中调动内力,准备在下一次攻击中将暗火咒暗中释放。
然而,司爵的感知极为敏锐,他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对手的异动,他在抬起头的瞬间,也就是魏昧逸再次发起攻击时,突然加速,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于火光之中,巧妙地避开了魏昧逸的再次攻击。
随后,反击开始。
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动着咒语,顿时,水蓝色的水系灵力、火红色的火系灵力和土黄色的土系灵力在他手中汇聚,形成了一个光球。
他猛地一挥手,光球飞出,直击魏昧逸。
魏昧逸,心中一惊,他急忙调动全身的灵力进行防御,竟是在最后关头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光球散落的瞬间,洒落了无数光点,而他的屏障也已经破碎,咔嚓碎了一地。
魏昧逸的瞳孔睁得很大,刚刚那光球显然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本来以为是很简单对付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如此之强?
果然,和他有着同样疑惑的观众也都在底下不住的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那个修士到底是谁?”
“奇怪,他明明只是个灵寂修士,为何可以和金丹修士打得难分难解?”
“什么难分难解,你们难道看不出来,那个叫做司爵的灵寂修士根本轻轻松松,而魏昧逸却已经感到吃力了?”
“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
竹清平的眼神紧紧地注视着司爵,他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家伙变得像如今这般强大,心中不免也有点复杂。
而且他也看出来司爵刚刚的确是下了死手——当然,魏昧逸也是同样的。
他虽然知道司爵和魏昧逸的确不对付,但不曾想过两人竟是这种不死不休的不对付。
想到昨夜司爵看着他时说的话,他隐隐约约好似触及到了某个真相。
他说的马上……难道是指杀了魏昧逸?
为何?
杀了魏昧逸为何会有改变?
这个答案或许只是司爵才能告诉他。
而现在他在擂台之上,正在做着他的努力。
竹清平微弱地张了张嘴,想要去做点什么,可是最终也只是在心底深处期望:一定要赢,司爵。
也就在同一时刻,在擂台上的比试似乎终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司爵手中的燕云不知为何好似和从前有了巨大的差别,原本仅仅只是能够连发六发子弹,可是现在已经连续发了十几颗,依旧没有任何用完的意思。
而魏昧逸的肩膀竟是中了一颗子弹,比魏昧逸设想的还要可怕的是,这中了子弹的肩膀,竟是无法控制地在流淌鲜血,无论魏昧逸嚼了几颗止血药丸,那血也没有停滞的意思。
如果继续这么流下去,魏昧逸迟早会鲜血流光身亡。
可是如果在这里认输,魏昧逸不甘。
不过只是个灵寂修士!
不过只是司爵!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魏昧逸的眼眸竟是变得赤红,他紧盯着司爵的眼睛,眼眸深处是深深的恶意,手上也并不忘记防御。
然而,司爵的攻击实在是如同流星那般猛烈,使得他的防御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击破。
最终,子弹再次打破了他的屏障,而司爵另一边施展出的光球击中了魏昧逸的胸口,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强行打落到了台下。
魏昧逸重重地摔在地上,他那总是整洁无瑕的红衣被撕裂,嘴角溢出了鲜血,显然已经无力再战。
他再次睁眼瞥向台上的时候,却见司爵那人高高地站在台上,低垂着眼眸,身影将他身后的日光完全遮挡,那浅褐色的眼眸因为逆着光看不太清。
可是,魏昧逸却能看见对方的唇语。
对方竟是在说——可惜。
可惜?
可惜什么?
魏昧逸惊恐地发觉,他竟然感到了恐惧。
而这种恐惧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好像他的生命线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了变动……一切,即将变得不一样了。
整个擂台下,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所有人振臂欢呼。
他们这些观众,见证了一场可以称作是奇迹的战斗。
灵寂修士,竟然打败了金丹?!
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事实!
司爵淡漠的眼神凝视着底下的魏昧逸,心中的浊气终于消散殆尽,今日灼热的日光令他昏昏欲睡,他在光晕之中头昏脑涨,竟是在成功斩断了死亡这个结局之后,倏地倒地不起。
临楪祈由远及近的声音在他晕厥前传来。
“司爵大哥——!”
晕厥后,他进入了个虚无的世界。
那个世界被缥缈的云雾完全笼罩,而他置身其中,看向了那被云雾笼罩,偷偷摸摸藏在这之下,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
“天道,你倒是只会躲在后头,怎么也不肯出现。”司爵冷笑一声。
他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和天道直接对上,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过会那么早。
这天道可真是沉不住气,他明明是不能亲自下场的,可是现在他出现在了自己的梦中。
“……”可能是被戳破了自己的身份,天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你逾矩了。”
“哦?”司爵淡定挑眉,问:“你待如何?”
天道冰冷无情的声音再度传来。
“剥夺……你拥有的一切。”
第 237 章 月色渐渐淡去,黎明的……
240、
“剥夺, 那你便来吧。”
司爵从不惧怕。
“愚蠢的家伙。”
司爵抬头看向天道,眼中没有一丝畏惧:“说到底,你只是个躲在角落里的阴暗老鼠。”
这或许是天道第一次被人如此辱骂, 他竟然罕见的沉默了下来, 司爵能够感觉一道威压在他的头顶而下,似乎想要将他打趴在地。
可是司爵没有任何的露怯。
天道冷笑一声:“你可知,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赐予你的。若你违逆我,我随时可以剥夺你的一切。”
司爵目光坚定而深邃,听到这话甚至冷笑一声。“你何曾赐予过我任何东西?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一点点的靠自己得到的。”
天道似乎被司爵的言辞激怒, 他挥手间, 虚空出现了一幅幅画面。画面中, 司爵失去了虚了真人、虚无真人、林楪祈,还有他深爱的伴侣竹清平。
他们一个个离他而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空虚。
司爵看着这些画面,心中没有任何的动容, 他知道这些不是真的。
他冷笑了一声, 毫不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你真可笑,现在还在对我进行威胁?”
天道看着司爵坚定的眼神, 似乎有些意外。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缓缓开口,语气有些怪异。“威胁?你认为我在威胁你……好,那你不怕吗?”
“天道若不仁,我便端了这天,你威胁不了我。”
天道深深地看了司爵一眼,“你会为今日的狂妄付出代价。”
他不再说什么, 大约是知道和司爵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于是缓缓消失在了这虚空之中。虚空中缥缈的雾散去,只剩下司爵一人,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孤独的山峰。
天道好像是走了,但司爵知道他还无时无刻不在,之后天道插手的行为应该远比之前更甚……
但他从不惧怕。
没了天道的束缚,司爵终于从晕厥中清醒,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和的光线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直到……他对上了林楪祈那担忧的目光。
司爵:……
临楪祈立刻笑出了小虎牙,刚刚眼底的担忧全然消散。
“你醒了。”林楪祈的声音虽说有点沙哑,但是情绪却是雀跃的。
司爵点了点头,试图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体还有些虚弱。林楪祈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他,紧张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爵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自由。他自从从那个与天道纠缠不清的梦境中解脱出来,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临楪祈已经开始在那絮絮叨叨。“司爵大哥,你简直不懂你当时越级打赢魏昧逸到底多么酷!就是可惜没有杀了他!”
“别总是把杀这个词放嘴巴。”司爵提醒他。
“哦……”临楪祈乖乖应是应了,然后又乐呵呵了,“不过也没事,魏昧逸那么自负的家伙,这次输给大哥您,应该怄气死了吧,让他这样活着或许也好……”
见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司爵沉默了下,也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他知道对方应该是想到自己的阿妈了。
司爵不知道如何宽慰他,便只能沉默地陪伴,甚至在思考补刀杀魏昧逸的可能性现在有多高。
就在这时,金世羽走了进来。他的眼睛在触及到司爵的瞬间立刻变得闪亮起来,这让司爵隐约感到不妙。
因为金世羽正常都会在其他攻的陪伴下做事,今日特地单独面见他……
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金世羽的眼睛在司爵和林楪祈之间徘徊了一圈,以一种特别委婉的方式道:“能让我和司爵单独相处一下吗?”
临楪祈看向司爵,司爵点点头,他这才一步二回头的离开了。
等房门被关上,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司爵静静地凝视着他,或许是看的金世羽有点不好意思,竟是脸颊通红地挪开了目光。
司爵:……?
终于,金世羽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然后开口道:“司爵,我喜欢你。”
司爵:……
他用极度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嘴角抽搐,然后才立刻没有任何犹豫地道:“我接受不了。”
这次,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伪装了。
金世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后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
“……跟你无关。”司爵打断了他的话,“只是,我喜欢别人。”
金世羽愣在原地,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明明……明明……”他想起之前司爵对他做的一切,认为自己没有搞错司爵的心意。
“我不信,你是不是在生什么气?”
这样的自信很好,但是真的很烦。
司爵抬眸闲闲地觑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是很显然,这已经是极度的不耐了。
然而,或许是之前他的戏演的太好,金世羽全然不肯相信司爵是真的不爱他,反而认为对方是生气。“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不是。”司爵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总之,我不会接受你的告白,你跟那些人在一起不就好了?”
他认为自己的建议特别的靠谱。
金世羽好像确定了什么,眼底深处是浓浓的痛苦,“抱歉,可是那些人也真的很好,我无法为了你,抛弃他们,那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
司爵:好好好,毁灭吧。
金世羽仓皇出逃,刚刚出了司爵的房间,便遇到了站在角落中等待他的许易天。
许易天看着他失落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疼痛。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金世羽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金世羽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和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司爵会拒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竹清平和魏昧逸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他了,两者的委屈交缠,令他的眼眶中积蓄了眼泪。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如此挫败过。
可是为何现在全变了,世间的一切好似都跟他作对一般,他想要什么,就不给他什么,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许易天看着他迷茫的眼神,眼底晦暗不明,他抬起头,冰冷的目光望着司爵房门的方向。
胆敢让金世羽伤心,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世羽,就只能由他保护。
**
月色如练,银辉洒满了静谧的夜。
魏昧逸,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此刻却隐藏在暗处,屈辱地躺在床上,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的火光。
他竟然输了,输给了那个叫做司爵的家伙,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魏昧逸不相信自己会输,他觉得自己以自己的修为以及能力,足以掌控一切。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他用没有受伤的手臂用力地拍了下底下的床铺,立刻让旁边的属下战战兢兢的。
“去动手!”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他要杀了司爵,必须要杀了他。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结。
可是,那属下还未领命,就被在暗处偷听的竹清平打断了。
“魏昧逸,你以为你能得逞吗?”竹清平冷冷地说道。
魏昧逸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竹清平会出现在这里,那属下立刻做出保护魏昧逸的姿态——由于现在魏昧逸受了伤,所以修为大减,若是现在和竹清平对上,定是不会落得什么好处。
即便魏昧逸讨厌司爵至极,也没有想过要和竹清平作对,毕竟竹清平是金世羽喜欢的人,迟早会是他们这里的人。
“哈……竹清平,不要多管闲事。”魏昧逸忍着剧痛从床上半坐起来,在竹清平面前,他必须强撑起精神。
“这闲事,我管定了。”竹清平一袭白衣站在黑夜之中,显得尤其的明媚,他就那么行得正坐得端,令魏昧逸牙痒痒。
“你可知,你这样做可能会误了令仪真人的大计……司爵,司爵定是我们路上的绊脚石。”与司爵交手几次,魏昧逸就更确定这个事实。
听到令仪真人,竹清平的确怔愣了下,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告诉对方。“你输了,魏昧逸……你杀不了司爵的,何必自取其辱?”
魏昧逸半坐在床上,喘着粗气,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然后他突然质问竹清平。“你到底站在哪里?”
“我……站在公理那一边。”竹清平淡淡地回应他。
“公理?”魏昧逸笑了,因为他觉得竹清平的回答过于荒诞,他大笑起来,即便笑的牵扯到自己的伤口也不曾停下,终于他那令人生寒的笑容停滞,他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了竹清平——他好像已经不再掩藏自己任何的想法了。
“这个世上什么才是公理?”魏昧逸的问话略微有点癫狂。
竹清平闭上了眼睛。
道不同,不相为谋。
“言尽于此。”
竹清平不再多说,转身离去,最后的月光洒落在他那墨色的发丝上,发丝柔顺得如同丝绸。
月色渐渐淡去,黎明的曙光即将降临。
第 238 章 这事迟早瞒不住。
241、
夜色如墨, 青山环谷深处的皇室行宫,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年轻的皇帝李泽瑞眼神微妙地端详着眼前美人的画像,眼底的火好似要将那人吞进腹中。
底下的人端正地站立在李泽瑞身侧, 低垂着眼帘一声不吭。
因为他们太了解李泽瑞了, 见他如此,也知晓这少年皇帝定是对这美人起了心思。
李泽瑞是先皇最小的儿子,由于前头那些皇子接连暴毙,最终在他母妃的帮持下,上了这皇位。
这其中的水那可就深了。
但皇室中,本就水深, 每个人都手染鲜血, 至于像李泽瑞这种草包能上位, 也只能说有个好母妃了。
碍于他母妃妖妃的名头,其他人也都不敢吭声,至于李泽瑞想要的,也都只敢赶紧给他送到他的面前。
至于他手中的美人画像……
大臣们当真觉得, 虽然李泽瑞的确是个草包, 但是他的眼光的确是顶好。
画上的美人,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五官精致如画,眉如远山,眼似秋水,鼻梁挺直,唇红齿白,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完美无瑕。
肤白皙如雪,与红衣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出他那妖艳的气质。
虽然红衣上布满了战斗的痕迹,衣衫褴褛,却依旧难掩那妖艳的容颜,他的脸上、颈间带着几道血痕,如同精心绘制的画作,为那妖艳的容颜增添了几分狂野与不羁。
而这画作,却全然没有画出美人五分之一的美感。
至于为何这般说,因为他们就亲眼见证了这个美人被打落时的狼狈。
“真好看啊,你们觉得呢?”
身旁的人赶忙称是。
“那不行,你怎么能说他好看,我要把你眼睛给剐下来!”
他说这话时,眼神阴恻恻的,那人赶紧慌不择乱地跪了下来,恐惧地说:“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滚吧,要不是监学院的老学究到时候一定要烦……”
他百无聊赖地赦免了对方,立刻得到那人的千恩万谢。
真好玩。
李泽瑞淡淡地想。
但也很无聊。
李泽瑞让这些无聊的臣子各自离开后,就独自一人在这行宫中赤脚行走起来,可能是那青石地砖的凉气让他的七窍都通了,他突然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那就去找这位美人玩吧。”
想干就干,他立刻大声唤来了外头守着的侍从,“我们去找他?”
侍从愣了愣,“陛下,找谁?”
“美人。”李泽瑞嘴角大大地咧开,如同无忧无虑的少年,但只有这些熟悉他的侍从才知道,他是多么可怕的家伙。
皇室底下不养吃闲饭的,所以很快,李泽瑞便得到了魏昧逸的身份和住址,“虚音宫少宫主……”
这个名头令李泽瑞有点犯愁。
如果是少宫主,就很难搞到手了呀。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天真的脸上闪过一丝的阴狠。
“陛下……”底下的人又在期期艾艾的唤他,“还去吗?”
李泽瑞思忖了一会,立刻又绽放出了个大大的微笑。“去,怎么不去!”
好不容易才出现个让他心动的美人,不得到岂不可惜?
李泽瑞风风火火,就算是见美人,也是特别高调,毕竟这地方高手云集,作为各个门派的修士有这个义务保护李泽瑞的安全,所以他不必担忧任何事。
而且,对于李泽瑞来说,没有什么比刺激更加有趣的事情了。
可以说,李泽瑞是个毫无自制力的疯子。
由于提前跟魏昧逸的手下联系,所以李泽瑞进屋之时,没有人设置障碍,李泽瑞带着侍从走进屋内时,就看到魏昧逸正坐在窗前,手中把玩弄着自己的那把铁扇,由于右肩膀负伤,所以衣衫半解,露出了他那漂亮的半边美肩。
没有人会觉得魏昧逸美,不,应该说,只觉得魏昧逸美。
在知道魏昧逸美之前,更多人会想到魏昧逸的狠辣与可怖,所以至始至终,即便也有好色之徒打魏昧逸的主意,他们也不敢动作。
但后来变了。
魏昧逸变了。
他自从那夜之后,就好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床事上下之事并不在意,而且实话实说,他甚至觉得处于下位更为舒服。
只是这事他从未当众跟他人说过,金世羽也自然不知道——这也是魏昧逸对金世羽越来越兴致缺缺的原因,因为他们现在型号撞了。
用现世的话来说,零号和零号是没有前途的。
等李泽瑞走近了些,魏昧逸才悠悠转过眼睛来,他还未开口,李泽瑞已经口干舌燥地开了口。“阁下就是虚音宫少宫主吧,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美人。
他没说出来,因为他被对方那转眸过来的美感震慑住了。
其实魏昧逸确实对李泽瑞出现在这里感到少许的意外,他本意是打赢,不,意外不小心杀死司爵来赢得皇室的在意的,谁知道竟然输了……
可未曾想,即便输得彻底,李泽瑞也对他产生了兴趣。
这是什么原因呢?
魏昧逸眼底滑过一丝不解,所以打算在李泽瑞暴露他的需求前,先静观不动。
李泽瑞走近了些,强忍自己内心的恶狼,伸手一把抓住了魏昧逸的手,轻声说道:“魏少宫主,我对你的甚是欣赏,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欣赏个屁啊,看上脸和身子才是真的。
可是李泽瑞在一开始认识的人面前,到底会装一些,所以也没有说的那般直白。
对于李泽瑞握住自己的手,魏昧逸隐约觉得奇怪,但此时此刻,还是按兵不动。
魏昧逸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李泽瑞一眼,随即说道:“陛下谬赞了,哪里能和日理万机的陛下相比。”
这不过只是场面话,可惜李泽瑞却当了真。
他以为魏昧逸也的确对他有着欣赏,不免心中自得,虽说对方话中也同样有着疏离和冷淡,但他并未在意,反而继续说道:“少宫主过谦了,我听闻你的扇法是久修大陆上的独一无二,若能得你指点一二,我不胜感激。”
他哪里对扇法敢兴趣啊,他是想要和魏昧逸单独相处。
说不定,就能拥美人入怀呢。
魏昧逸微微皱眉,心中对这位皇帝的用意感到疑惑。
但很快,看到那人眼中的艳羡,便够察觉到李泽瑞话里话外的暧昧之意。
然而,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或厌烦,反而决定利用这位脑子空空的皇帝。
虚音宫虽然势力庞大,但若能与皇室合作,无疑是锦上添花,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短短半刻,魏昧逸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位年轻的皇帝,为自己的门派谋取更多的利益。
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陛下如此抬爱,在下便献丑了。不过,在下有个小小的请求。”
李泽瑞闻言一喜,连忙说道:“少宫主请讲,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
魏昧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缓缓说道:“在下希望陛下能够暗中支持虚音宫,在必要之时,助我们一臂之力。”
李泽瑞犹豫了片刻,毕竟皇室并不参与修士之间的争斗,这是一种潜规则,若是加入,那就不再是中立的身份。
这对皇室来说并不好处。
可能是看出了李泽瑞内心的挣扎,魏昧逸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放心,这事陛下知,我知,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虽然还有点不放心,但魏昧逸覆盖在他手上的手,让他心神荡漾,所以他一时脑子上头,竟是恍惚应了。“好,那就你知我知,其他人……不知。”
魏昧逸轻笑了声,从他的眼眸深处看到了欲/望。
不过如此。
若是不过付出身体,那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啊。
魏昧逸冰冷地思考着。
**
司爵自从醒来后,便打算打道回府。
临楪祈看他收拾东西那快速的模样,不免觉得好奇。“司爵大哥,你这是一点也不愿意在这多留啊……”
“以后这日子,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司爵第一次感到如此神清气爽,竟是愿意多说两句话了。
临楪祈表示出了十足的疑惑,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阳台的位置又出现了个人。
突然看见大变活人,临楪祈下意识地瞪圆了眼睛,然后指着司爵身后的位置,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眸,死死地用手指指着。
司爵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去,看见来人,倒是没有意外。“你倒是不怕被发现了?”
来人当然是竹清平。
“不怕。”竹清平轻笑,“你昨天狠狠拒绝了金世羽,昨夜他孤枕难眠,今日也茶饭不思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危险。
司爵试图挽尊。“我跟他可一点私情也没有。”
“哦?真的?我记得金世羽和我说过,司爵师兄对他可好,时不时就会给他爆装备呢。”
“哪有时不时,我那时是不得不给!”
这句话,所暴露出的问题可多了。
竹清平察觉到这句话的重要性,便安静下来,司爵无奈地道:“我现在可以都说了,而你们都不是外人……所以我便和你们讲一下吧。”
这事迟早瞒不住。
司爵瞒了这么久,其实已经够累了。
总是欺瞒,并不会令人觉得安心,反而会有种孤立无援的恐惧。
第 239 章 司爵:……
242、
司爵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天道已经没有能力桎梏他了。
因为在既定的命运之中,他理应死在魏昧逸的虐杀之下,可惜他没有死, 于是跳脱出了原来有的剧情, 成为了真实的一个人。
当他能够说出第一个曾经怎么也说不出来的话时,后面的话语就如同流水一般快速流淌而出。
可能是因为临楪祈与竹清平的命运早已和原著有太大的不同,所以也成为真正的人,而不是被天道控制中的角色,所以即便司爵说这些,他们也能听到, 而不是作为角色忽略。
这明明只是极为简单的诉说, 可是司爵走到今日, 用了十几年。
他用这么多年的铺垫,终究还是铺设了个和天道不同的路。
他当时没有问天道,没有问天道有没有后悔让他来填充这个角色,又或者问他为何是他来到这个世界。
这才是他最看重的两个问题。
但司爵没有, 因为司爵想着等他真的走到了天道的面前, 可以亲手砍了对方的时候,对方什么都会说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
司爵没有任何的隐瞒,因为没有必要。
“所以……啊?啊?啊?”临楪祈连说了三个啊, 愣是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始, “所以……我就一个问题。”
他突然深沉下来。
司爵点点头,正襟危坐。
“所以你原来叫什么名字啊?”临楪祈挠挠头,这是他最心痒的问题了。
司爵:……
竹清平刚刚还有点复杂的心境蓦地豁然开朗,他嘴角下意识地扯出了一丝笑,看着两人继续斗嘴。
“这是重点?”
“这就是重点……那不行,我换个问题, 你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啊?”
临楪祈已经化身成为了好奇宝宝。
“哦,那我再换个问题,所以所以你在原来世界是个什么身份啊?”
见司爵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除了依旧还是用他那懒懒的目光打量自己之外,并无回答的意思,便又举手换了个问题。
“好啦,那就继续换个问题……”
“你问题真多,要不再来一个?”司爵说这话时,有种平静的疯感。
“那行,我再来……”
司爵冰冷的视线,令他停下了絮絮叨叨的话。
“好吧……我就只是为了缓解一下现在尴尬的气氛。”
“你可真有才。”司爵真心实意。
旁边的竹清平当真是被他们逗乐了,“你们两个,对话可真有趣。”
司爵立刻将视线转过去,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临楪祈已经率先画蛇添足。“嫂子,放心,我和司爵大哥,没有任何私情。”
这话令司爵立刻转头看向了那自认为自己极为聪慧的临楪祈,皮笑肉不笑地提醒。“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啊?啊?啊?”
又是三个啊,令司爵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鸿沟。
司爵累了。
竹清平其实倒也不在意,但是现在逗弄司爵,让他吃瘪好像很有趣。“哦?你们没有私情?”
“是的!”临楪祈立刻拍胸脯保证。
司爵舔了舔唇角,口干舌燥。
竹清平知道司爵在紧张,但是他偏偏就不愿意让他这般简单安心下来,因为他的确心底深处是有一点点的气。
明明他们都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是在这件事情,司爵从未和他说过真话。
这是他不满的点。
“竹清平……”他紧张地又咽了一口口水。
“嗯?”竹清平权当做不知司爵的心情。
可是司爵却像个牛皮糖一般黏了过来。“我也不是特意不说的,当时我也说不了,因为被控制着,你懂?”
正是因为懂,竹清平才更加憋闷。
因为他什么也帮不了对方,而他除了靠自己,也只能靠自己。
当时的他,得有多么孤立无援?
单是想想,竹清平的心脏就是揪紧的难受。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无法挣脱。
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冰冷,就像他的心一样。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临楪祈一会看看司爵,一会又看看竹清平,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竹清平吐出了一口浊气,回答他:“我懂。”
正是因为懂,他才会没法真的完全生气。
“好在过去了,你赢了他。”
以前他不明白为何司爵为何会对魏昧逸有种不知从何而出的警惕与厌恶,他现在确实明白了,这是孰生孰死的斗争。
魏昧逸本会杀了他。
“但如果是这样,到底哪个世界才是真实?”
“应该都是真实的。”司爵原本也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且在一开始,由于他只是把自己当做是穿越而来的人,所以并未参与这个世界,然而渐渐的,当他发觉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如此之多,他才明白,一切并不简单。
只是那天道将这么多外来者拉扯进属于他的世界,他还是想不通对方这般做的原因。
“可是,天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拉扯这么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进来,他就不怕那些人造反吗?”
“你想的,我也是一直想的。”司爵冷酷笑了一声,说出了真相,“可后来,我发觉,天道不仅是个暴君,还是个可以让外来者束手无策的暴君,外来者什么都做不了……”
“为何?”
“因为,他们全是三灵根甚至以上。”
司爵的话,让竹清平愣了愣,他想到了司爵也是三灵根,而在修真界,三灵根是根本不可能超越单灵根的修为的。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
“我之所以不同,是有了虚了修士的帮助,因为他曾经获得了一件残存的卷轴,而那卷轴上记载的就是三灵根及以上的修士修炼的基础法门。”
“哇!!!”临楪祈瞬间发出惊叹,“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司爵大哥你是三灵根呢!我一直以为你是单灵根!”
司爵瞥了他一眼。“这是重点?”
这的确好像并不是重点,司爵立刻伸手在自己的嘴巴前面做了闭嘴的动作,示意自己一定之后乖乖的,不再继续乱发言了。
竹清平低下头,眉头紧锁,眼神深邃,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显然是在进行思考。“这是我未曾思索过的事情,毕竟我是既得利者。”
他如此平稳地说出这个事实的时候,并未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他从小在仙剑派修行以来,便一直知晓这个事实,这也是为何他作为仙剑派的大师兄,只要凡间界发生了苦难,他便一定会用尽自己一切的力量荡平它。
因为他既然得到了相比于普通人更多的资源,本身就已经回以更多的责任——只是他的这种想法,确实是和大部分修士是不同的。
他们享受着这种利益,却高高在上,毫无怜悯以及责任感。
但竹清平知道这是个人的选择,他并没有资格去责骂这些毫无责任感的家伙们,他只能管好自己。
但现在,他听到了更深一层的事情。
天道在控制着这个世界,并且让这个世界的一切走向按照他想要的去走。
这真的很奇怪。
司爵道:“我们那有无形的手,有形的手的经济理论,放在这里也适用,而天道属于有形的手。”
“什么手?”临楪祈产生好奇。
司爵淡淡解释。“无形的手强调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而有形的手强调政府干预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什么,什么玩意?”临楪祈完全没听懂。
“你不必听懂。”司爵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竹清平聪慧过人,单单只说了那么一下,就悟出了更多。“说到底,这两者本就都具有一定合理性,不同的时期和环境,应该权衡两者的关系,以此达到和谐的发展,但是现在……好像不太对……”
他的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为这个发现而沸腾。“全对他有利!”
“是的,全对他有利。”司爵明白竹清平的意思。
只有临楪祈还在那里努力消化,头疼不已。“拜托,你们能说说人话吗?!”
竹清平与司爵无视了他的呐喊,司爵继续道:“所以我怀疑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只是为他存在。”
“……”任谁得知这个结果,都不会心里舒服,竹清平自然也难以例外。“那么何必按照师尊所说的做呢……”
想通这一点的竹清平,缓慢地阖上了眼眸。
司爵有点紧张地望着对方,“我理应早些和你说,只是这些毕竟只是我的猜测,若是我的猜测不对,那么就错了。”
“你应该是对的。”
竹清平摇了摇头,随即对他苦笑。“若是这样,当时我提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你应该拒绝。”
司爵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可是竹清平就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无限的包容——明明司爵就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那一刻,竹清平终于明白,司爵有多么爱他。
即便他不说,竹清平也能感受到,但是能够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好,自己是不是也还算好呢?
“我不会因为你表面要和那人关系和睦而生气,只是有点嫉妒。”
司爵为了让竹清平不要那么有愧疚感,这么说。
临楪祈现在……有点想念青璅了。
至少这样他不用在这里看别人秀恩爱!
他可以直接给别人秀恩爱!
他咬牙切齿,非常状况外地从桌面上拿了根甘蔗啃,可能是他啃得声音有点大,所以竹清平与司爵再次将视线划到了自己的脸上。
竹清平与司爵看着临楪祈非常没有形象地咔哧咔哧地咬下一截甘蔗,又嘎吱嘎吱地在嘴巴里咬,最后“啐”地一声,把甘蔗渣给吐到了桌上。
司爵:……
三秒后,临楪祈被司爵叼着后颈皮出了大门,随即身体坠落,双脚回归地面,耳后传来了“砰”的一声好似咬牙切齿的关门声。
临楪祈呆呆站在原地了一会,这才毫不在意地拿着还剩的半截甘蔗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民宿的小径,“秀恩爱不给看,我还不想看呢。”
第 240 章 “跟我走吧。”竹清平……
243、
但好在, 现在一切也不晚。
自从说清楚之后,竹清平便不再打算继续和金世羽继续虚与委蛇了,再者,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强行做了,除了心里不开心,没有其他的好处。
但或许得给令仪真人捎个信,告知他一点事实,当然还不能将司爵给拱出来,免得麻烦。
于是司爵便神情柔和地盯着竹清平构思信件的内容, 竹清平的眉头紧锁, 手中的笔一直犹豫地没有落笔。
甚至轻轻地咬着下唇, 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打,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司爵不知为何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他的笑果然引起了竹清平的注意,于是他的视线从信件中抬了起来,以一种极为不解的眼神望着对方。
“你……笑什么?”
“我笑……”司爵还故意给他绕个弯子。“你可爱。”
竹清平……竹清平脸颊倏地红了, 他故作随意, 咳了一声,“别闹。”
逗弄对象总归是个有趣的事,但是他也的确不想让竹清平太为这件事情费神。“你要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谎, 就说实话。”
“……说实话, 那可不行,我担心会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即便到现在,竹清平也依旧想着护着司爵。
可司爵知道,只要他和天道斗,那便是等于和全修真界的人斗,迟早有一天, 他是躲不掉的。
就是可惜,他到现在,羽翼也的确不算是丰满。
“你不会说谎,说谎一定会被发现。”司爵竟然还能说出个理由。
可是竹清平不听他这一套,“那你来帮我想,反正你会说谎。”
司爵:……
两人各执一词,一时之间竟是两两相望,安静得如同一幅窒息的画。
“我还是自己想。”说完,竹清平拿着自己手中的毛笔以及信纸,从司爵压在桌上的两条臂膀中险险地逃脱,如同兔子看见狼,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独留司爵在原地盯着竹清平消失的背影眨眼,随后像是按到了某个开关,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不住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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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生死这种悬在头上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凡间修行这事就毫无必要了。
正巧,凡间修行的日子也迎来了尾声,司爵与竹清平便都打算回去。
临楪祈自然也想去,他兴奋地几天几夜没有睡着觉,以至于当他们当天出发的日子,顶着了个黑眼圈出现在了民宿的门口。
“你这是……”司爵瞥了他一眼,一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临楪祈疲惫地努力睁开眼睛,“太兴奋了,所以没睡着。”
司爵无法理解,倒是旁边的竹清平表示了理解,“仙剑派是需要修真人士向往的地方,你的朋友如此激动也实属正常,关于你朋友的事情我已经提前和令仪真人说明,有了令仪真人的担保,你的朋友自然能够在仙剑派随意走动。”
临楪祈竖着耳朵听完他们的话,不免更为激动,他满意地抬起了自己倔强的脸颊,心想果然抱对大腿就是好!
可能是不想浪费任何时间了,临楪祈立刻道:“我们出发吧!”
“先等等,我得和你说下仙剑派的规矩,免得你到时候坏了规矩。”司爵还是对临楪祈很操心的。
他就等级制度以及门派禁忌两方面出发,细细讲来,至于其他方面的,反正临楪祈也不是仙剑派的弟子,只是客人,那就没有必要那么多要求。
最后,司爵问:“懂?”
“嗯嗯,懂了。”很明显,临楪祈两耳被塞住,一句没听。
司爵罕见被气着了。
竹清平适时地打断了他们两人继续谈话,召唤来了自己的长剑,道:“一起坐吧。”
“我和你坐,至于临楪祈,他自有办法前来。”
临楪祈这次聪明了不少,被司爵撇下,他也没有生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司爵:???
“你懂什么了?”
“我真懂,真懂。”
司爵:……
竹清平已经独自上了自己的长剑,“走吧。”
司爵决定放弃继续和临褋祈大眼瞪小眼,因为这实在是没有意义。
**
长剑很快上升至了云海之中。
竹清平与司爵并肩而立,两人身着飘逸的长袍,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他们脚下的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载着他们穿越云层,直上九天。
“清平,你看那云海,有没有点像亚历山大?”司爵指着下方翻滚的云海,可是眼睛却只是盯着站在他前边的竹清平。
竹清平的发丝在云海之中,因为那迎面而来的风而随风飘荡,似有似无地滑过司爵的脸颊,于是他伸手为竹清平拢了拢发丝。
竹清平早已习惯了司爵的靠近,因此对他这贴心的举动并未觉得有何问题,只是微微一笑,道:“……是有点,你的注意点怎么这么奇怪?”
司爵侧头看向他,没管他的吐槽,眼底深处满是晦涩不清的情绪:“你说,这次回去,会变好吗?”
因为知道司爵说的是什么,所以竹清平许久没有吭声,就连嘴角的笑都消失了一会,但很快,他认认真真地点头。“会好的,一定。”
两人御剑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起衣角翻飞。他们享受着这难得的二人时光,只是很快,司爵便察觉到,一道身影正远远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不会是临楪祈,临楪祈的速度没有那么快。
是……金世羽?
如司爵所料,那身影正是金世羽,他很快就在许易天的帮助下赶了上来。
他满脸不甘地看着旁边并肩而行的两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他之前是完全不理解是什么情况,因为在继司爵的拒绝之后,竹清平也跟他说了道别,他因此失落不已。
而现在,他看见两人如此情意绵绵,不免豁然开朗。
曾经喜欢他的两个人怎么就搞在一起了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在心里大骂狗男男,可是最后的脸面让他实在骂不出来,只能用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死死地盯着两人看。
这眼神实在是让人压力很大,司爵抽搐了下嘴角,对竹清平道:“我们快些。”
这正合了竹清平的愿,于是他稍微多使了些灵力,瞬间再次超越了赶上来的金世羽,朝着仙剑派的方向而去。
终于,竹清平与司爵来到了仙剑派的山门前。两人缓缓落下,收起长剑,等待临楪祈的到来,准备一同进入仙剑派的山门。
可刚落地,一道温和的声音便由远及近而来,“竹清平大师兄,您终于回来了!”
“嗯。”竹清平细看了那人的样貌,终于想起这人应该是苍梧阁之中办事的小弟子,只是这弟子一般都是三灵根及以上的弟子,说是在仙剑派修行,不如说是打杂。
以前竹清平没有觉得什么,可是现在自从知道真相……
他的心情就复杂了许多。
见竹清平大师兄用一种很是复杂的表情凝视着他,那小弟子不免紧张地摩挲了下自己的脸,“大师兄,我的脸上是……”
“无事,倒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是苍梧阁的小弟子,那么应该就是令仪真人找他。
果然,那小弟子立刻想起正事,赶忙道:“令仪真人说等大师兄一回来就立刻让您去见他……我本来以为需要等待许久,没想到这般快,当真很巧。”
竹清平看了司爵一眼,示意他稍等片刻,便打算跟着这位小弟子一同离去。
司爵很听话,便打算独自等待临楪祈。
可是小弟子却道:“司爵师兄,竹清平大师兄,令仪真人是请你们一起去见他。”
“我?”司爵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小弟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隐约感觉到,这次会面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竹清平回望他,果然表情也不算太好,但令仪真人有请,那便必须得去,于是两人跟上了小弟子的步伐。
而金世羽,也在这个时候正巧回到了山门口,见竹清平与司爵一同跟着那苍梧阁的小弟子离去,不免心生疑寇,转身就问身边默默陪伴的许易天。
“他们两人是不是要被令仪真人教训了?”
他想着想着便觉得可能性很大,因为令仪真人明显很希望自己和竹清平在一起,如今这两人有了私情,自然会受罚。
“哼,自作自受,谁让他们……谁让他们背叛我。”金世羽一想到这个结果,竟然有点开心起来,只是很快他又想:“等之后两人受罚,我定要去看望他们,他们定然会想起我的好。”
许易天没有吭声,但他却隐隐觉得金世羽这次的想法可能不会实现,但他见金世羽现在如此雀跃,又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于是只能继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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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平与司爵一同跟着小弟子来到了苍梧阁,随后小弟子便不再继续往前了,“之后弟子就不能继续带路了,你们自己进去吧。”
司爵或许不清楚,但竹清平知道,是要去苍梧阁的深处,也是唯有他和令仪真人才知道的秘密地点。
“跟我走吧。”竹清平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