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他还是有一点点的良心……
184、
“奇怪,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为何会有个深坑?”
当清晨的光炽热的顶在他们的头顶的时候,他们这群之前被邪祟侵袭过的身体也终于恢复了清醒,只是就如同司爵所说的那般, 他们的确对这段时间作为邪祟时的记忆并无任何的记忆, 好似直接就被他们从脑海深处给消除了一般。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反而是好事。
司爵、临楪祈以及青璅几人早已离得远远的,在这群人清醒过来之前便已经逃得远远的,因为他们这次的行为没有必要让其他人铭记。
“我觉得有点难过。”临楪祈略有所感。
司爵倒是想要听听他到底能够说出些什么,于是便静静地聆听,青璅也是同样的, 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地, 他们都能松一口气, 因此现在聊聊天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我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要做这么残害百姓的事情,他们难道良心不会痛吗?”
“他们都做坏事了,怎么可能还会在意良心?”青璅的应对之话非常的简单,从这对话就能看出对方就是个直来直往的性格, 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临楪祈这次竟然没有太多的反驳, 司爵微妙地看了他们几眼,因为从前他们必定又要争吵一番,可是也不知从那日起, 他们两人的争吵倒是逐日减少了。
因为心中奇怪, 所以司爵不免又开口问了嘴。“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好了?”
“什么关系变好了?”临楪祈听到这话简直就是猫被踩到了尾巴,直接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他们本来是安安稳稳地走回药铺的,如今临楪祈却快走了好几步,直接把司爵和青璅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好似他们两人是洪水猛兽一般。
见他如此,司爵也明白对方那是小孩脸皮薄, 他瞥向了身边略微也有点不好意思的青璅,又调笑道:“你们之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青璅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即很快也跟临楪祈的反应一般,快步走到了前面。
司爵的眼眸略微阴沉了些,看来,有些事情还必须要来个狠狠的一击,他们之间的关系才能有所突破啊。
只是应该用什么方法呢?
司爵的思想逐渐危险了起来。
从前在法治社会显然是做不了这种事——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只是有些人不能做,有些人依旧能做。
司爵当然是属于能做的那类人,不过他对那类事情从来没有想法,更加主要的原因是,他身边早就已经有前仆后继的人,他根本没有必要做那种事情给自己寻找麻烦——虽然他对那些主动扑上来的人,也的确没有什么兴趣就是。
比起这种男欢女爱之事,他一心扑在了自己的事业之上,而且由于他事业的特殊性,他每时每刻都必须时时刻刻警惕,以至于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身边出现一个极为亲密的人。
若非不是他恰好进入了书中世界,恰好知道了自己未来的轨迹,恰好遇到了他非常欣赏的竹清平,他根本就没有可能放松警惕,让竹清平进入他的生命。
或许,司爵在某种程度上还应该感激天道?
如若天道知晓司爵心中所想,必定要将司爵挫骨扬灰,以此解自己心头之恨。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司爵便打算一鼓作气直接把这件事情给安排了,若是可以,让他们直接在这小镇中结婚算了。
他想的很美,就是那头小孩不一定愿意。
于是司爵打算找临楪祈谈一谈。
今日夜,依旧凉风送爽。
司爵的院落之中本身就有一颗葡萄藤,那葡萄藤正好结了果,在这夜间散发着某种香甜的香气,这香甜的香气让临楪祈几乎有点醉了。
当然,也不主要只是这个原因,临楪祈有些醉的原因,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葡萄的香气,而是葡萄酒的香气。
是,司爵邀请临楪祈跟他一同品酒。
这种悠闲的事情,哪怕是司爵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也不曾做过。
临楪祈曾经在苗疆的时候,倒也不是没有想过喝酒,但是他的阿妈,也就是神女总说喝酒误事,再加上他还未成年,因此一直被控制着。
今夜,确实是他第一次接触酒。
而且对他来说还是一种新的概念——葡萄酒。
“这种酒即便是放眼整个久修大陆都不会有。”司爵这句话说的是真话,毕竟在久修大陆之上,根本没有葡萄这种水果,至于这一树的葡萄,原店面的店主根本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只是可能这香味不错,再加上点缀院落好看,他便也留了下来。
司爵是在来到这小镇之后,四处寻找店铺的时候,无意发现这一株可能在整个久修大陆上唯一的一株葡萄藤的,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司爵便将这间小店铺给盘下来了,而可能店主打算早早离开这个地方,这次的买卖非常顺利——当然主要是司爵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像是个怨种。
司爵当然也不是怨种,但他也不喜欢占人便宜,虽然对方并不知道这株葡萄藤到底价值多少,但司爵明白,只要能够好好培养,培养出一大片的葡萄林,那么就定然又是一个极为赚钱的行业,还是个在久修大陆之上,全然不曾出现过的暴利行业。
作为第一位进入新行业的开拓者,即便会遇到很多难题,但必定是赚钱的,如果他能拿捏住核心技术,那么即便前期需要投入一定的资金,但之后必定是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司爵已经将第一批结成的果实寄给了司益盟中统管农业方面的农业部,并且将养殖的方式也全部告诉给了对方,无论如何只要一定的时间,必定可以实现量产。
再加上久修大陆的灵气相比现实定是更好,所以司爵甚至猜测葡萄的品质会比在现世的更好,而他这个猜测也在他用第二批葡萄进行酿酒之后得到了证实。
正常情况下,现实的红葡萄酒,可以分为两类:
第一类是即饮型的,上市后要马上喝掉。
另外一类则是适合收藏的,越陈年储存,越好喝。
物以稀为贵,即饮型占据了所有红酒的百分之九十,最好在红酒上市之后三四年内喝掉,而超过了这段时间,酒的风味就会断崖式下跌,如同鲜花一般转瞬即逝。
至于适合收藏的红酒,则越放越陈,味道也会越来越好,出现一种极为复杂的味道,极具岁月的魅力。
而司爵用第二批做的葡萄酒,自然属于第一种即饮型,毕竟从司爵酿酒到喝酒这其中,也不过才短短十天。
但即便如此,司爵也感受到了不同来。
正常来讲,自酿的酒的确会有一些技术型的难题,就比如由于密封不好的原因而导致发霉,会有没有除尽的果肉、杂菌,也会产生少量有毒有害物质,所以一般自酿的酒,都是发酵十天左右便必须尽快喝完。
然而很神奇的是,司爵所考虑过的浪费与消耗并未出现,当然这也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司爵用来消耗的自酿葡萄酒非但没有被消耗一点,甚至每一瓶都发酵的极为完美,司爵甚至觉得如同再放长一点的时间,这些葡萄酒会变得更为美味。
但这种事情还是得要日后自己进行实践——毕竟他作为修行者身体素质本就比普通人好,若是出现任何问题,他也可以通过身体自行排出。
总之,确保了这酒能喝且好喝后,司爵打算做的事情就是立刻马上把对方给灌醉,灌醉后很多事都好干。
“大哥,你对我真好。”傻孩子完全不知道司爵之后打算做什么,甚至还一脸敬仰地望着对方。
司爵不太好意思,于是挪开了略微有点心虚的视线,但是手上的动作却特别的实在——他将那自酿的葡萄酒往对方的方向推,“这葡萄酒我加了许多冰糖,你应该会喜欢。”
为了让像临楪祈这般小的孩子也感到到其中的魅力,司爵几乎是将葡萄酒当成了饮料在制作,毕竟会有人不喜欢酒,但一定不会有人讨厌糖度比较高的果酒。
如果有,那就让他喝几次。
“谢谢大哥。”临楪祈笑呵呵地接过了司爵给他递过来的一盆酒,“不过感觉有点多。”
司爵咳嗽了一声,“我们今日一醉方休。”
“为何?”临楪祈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可能是真的感受到了葡萄酒的魅力,竟是眼睛都亮闪闪的起来,这之后,他都不需要司爵劝酒,就直接将这葡萄酒给倒入了肚子之中。
司爵沉默着又推给了他一些酱牛肉、甜花生以及拍黄瓜这种喝酒必备的小菜。“吃点这些,免得辣肚子。”
他还是有一点点的良心的。
“大哥再来一杯!”临楪祈连连点头,同时伸出一根食指,示意司爵再来一杯,同时嘴角咧开了灿烂的微笑,好看的虎牙在这月色之下有点耀眼。
如此天真灿烂的孩童模样,竟然让司爵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但司爵是个心狠的男人,所以他既然做了决定,便打算做到底。
而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被司爵支走办事的青璅竟然回来了,她看到了坐在院子中喝酒的两人,不免起了疑心。“你们这是背着我做什么呢?”
第 182 章 结果……今日她的努力……
185、
司爵虽然心里有点尴尬, 但是还是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对方不要吭声。
临楪祈的确也已经有点不清醒了——他的酒量当真是很差,明明不过只是喝了一碗, 竟然已经微醺, 他定定望着青璅的方向看了许久,竟是罕见地对青璅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副模样,这副腔调,一看便是醉了的模样。
青璅脸色微变,随即快步走过来,夺过了临楪祈手中的酒碗, 一股酒精味混合着奇怪的果香扑面而来。
“你给他喝酒?”青璅的神情是一种司爵都难以理解的惊恐, 而很快她的神情终于有了具象化的表现。
原本还算是正常的临楪祈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然后迷蒙地眯着一双眼睛,像是小孩一般地伸手一指:“啊,是你。”
他指的人自然就是表情绝望的青璅。
青璅如同被定住一般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在向司爵求救。
“这是……怎么回事?”司爵明明是那个始作俑者, 偏偏做出一副无辜的腔调, 看得倒是令人感到讨厌。
“他喝醉就是这副样子。”青璅头疼地捂住脑袋。
“奇怪,他明明说过自己没有喝过。”司爵精准地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故事。
“……”青璅没有吭声,但是眼珠子微微向右上觑了眼, 这是很明显地想要撒谎的前奏。
“请实话实说。”司爵打断了她找寻借口的想法, 让她的思维产生了一定的断层。
青璅立刻用无奈的眼神郁闷地盯着他看,可是司爵可是一点儿的负担都没有。“……好吧,这酒的确很好喝,不如一起喝了?”
“你疯了?”青璅难以置信,临楪祈已经笑容满脸地朝着青璅的方向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然后一双手用力地抱住了青璅的脸。
“嘿, 你不是被大哥喊出去做事了嘛?怎么在这里?”说话的腔调被拖得长长的,果酒的香味喷洒在了被他捂住脸颊的青璅的脸上。
青璅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实在是因为临楪祈的脸实在是太近了,而且只要想起上次临楪祈醉酒对她所做的一切,她便不太能够直视对方。
见青璅的脸红的像只小团子,司爵实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又道:“我哪有,只是看你们这么其乐融融,说明你们也能好好相处,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将一切都说出来?这样你们日后也能像今日这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他的本意的确就是如此,但是一切如此顺利,他都对此有点害怕。
临楪祈在“啵”了一口青璅的嘴巴之后,又笑呵呵地看向了司爵的方向,司爵大感不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而果然就如同司爵所设想的一般,本来黏在青璅身上的临楪祈就像个晕头转向的蝴蝶,又朝着他扑了过来。
好在这醉鬼根本迷迷瞪瞪,根本无法完全看清司爵的人,所以司爵一个转身,便让对方直接扑了个空。
他顺势看向青璅,却见青璅正一脸羞恼地擦拭自己的嘴巴,如同自己的嘴巴脏了。
“……”司爵看得分明,“原来你们两人……”
他得出了个连他自己都惊诧的结论。
“不是的,你别瞎想,那个时候我们才十岁,不是接……总之不是,什么都不是。”
司爵:……
他这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啊。
如果他只是想要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那么早在他们十岁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接了吻,可惜在这之后两人权当没有发生过。
以临楪祈这个性子,定是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司爵的眼睛微妙地瞥过那还在努力找准位置继续向他扑来的临楪祈,做出了个合情合理的结论:这个家伙,是完全不会记得醉酒发生什么的类型啊!
他叹口气,伸出手,快狠准地将再次找准了位置朝他露出傻笑扑过来的临楪祈直接一掌拍晕了。
青璅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这一系列的行为,总觉得司爵对临楪祈实在太不客气了,好歹临楪祈也是他们苗疆的圣子,又怎么能够是外人能够欺辱的?
“你!”青璅一时有气发不出,主要原因也是由于在临楪祈的心中,司爵明显目前比她更为重要,她虽说什么事情都和临楪祈对着干,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一致对外的。
“行了,他没受伤,只是睡过去了,毕竟你也不想看他亲我吧?”司爵说的直白,竟是让年轻的青璅直接又闹了个大红脸。
司爵笑笑没有继续说话,但是从青璅的态度中,也看出了对方的软化,因此司爵将怀中晕厥过去的临楪祈直接丢给了青璅,随后道:“他便麻烦你照顾了,我若是知道他喝完酒这般发酒疯,自然是不会请他喝酒的。”
这当然是假话,他本意就是让临楪祈与青璅之间发生点什么,现在既然已经亲眼见证并且听到这种事情,便也遂了愿。
“喂……”青璅将临楪祈稳稳托住,她的表情中有种微弱地诧异,但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赶忙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司爵。
司爵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她,眼神平静且冰冷,有种无端的力量,令青璅止不住地全身颤栗。
她稍微理了理自己复杂的情绪,随即才又重新开了口。“你之前和我保证过,要让临楪祈自发主动的回到苗疆,可是这段时间,我看你什么也没有做。”
如果这样,青璅当真是忍不了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青璅的神情已经变得极为不满,她的耐心是有限的。
“当然不是。”司爵无奈摇摇头,再次保证,“我司爵说到做到,这件事情定然是不会骗你的,放心,明天,就明天,我就让他乖乖回到苗疆。”
“你说的可是真的?”青璅一听到司爵的这个保证,再次重燃起了希望,只是很快就又发觉自己这样实在是有点太好哄了,于是她抿了抿唇,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放心,反正你明日就能知道了。”司爵偏偏就是要和她卖关子。
而且这事的确还是别让青璅知道了,若是让青璅知道,她定然要恼羞成怒,或许要拼了命地也要和他战一次。
嗯,明日事明日想,今日事今日毕。
司爵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回了自己里屋,同时拿起自己的被褥就直接睡觉了。
等到第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司爵从里屋中走到药铺前厅的时候,果然见临楪祈与青璅已经一同在前厅中的圆桌之上挑着配菜吃粥,见到司爵的时候,临楪祈果真又像往日一般对着司爵招了招手。
“大哥!起了啊?”他的嗓门还挺大,直接把司爵给整清醒了。
司爵本来还有点刚醒的朦胧感,现在的确是一点也没了。
昨日微微喝了点酒,所以司爵稍微舒坦地摆烂了一日,今日身体倒是比平日还精神充沛些。
“嗯,醒了。”他应了临楪祈的问题,随即走到了他的身边,将身边的椅子拉开,这才慢慢地坐了下去。
只是很快,司爵便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果然,当他抬头,便能看见临楪祈偷偷摸摸地瞥他,然后被司爵抓包之后,又装作毫不知情一般地垂下眼睑。
司爵没办法,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一边,这才慢条斯理地问:“说吧,到底什么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哥的眼睛。”临楪祈被完全抓包,不免有点不好意思,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酝酿了好一会儿,这才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了口。
“是这样的,昨天我发觉我好像忘了一段记忆……大哥你不是请我喝酒吗?呃,我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屋里的?”
“当然是我把你背回去的。”青璅抢答,她甚至对此翻了个白眼,“刚刚你在这里一声不吭自己低头吃饭理都不理我,现在你的大哥来了倒是话很多。”
她这话说着,竟然有股吃味的味道。
司爵微妙地看着他们的气氛,有种磕到了的感觉——主要原因是他们配一脸,两人都正值青春年华,又穿着看似不同却类型一致的苗疆苗服,像是逃出来的新婚夫妇。
临楪祈如同没有听到青璅的话,甚至背脊都好像猫一般刺了起来,他没有回头继续像平时一般和青璅斗嘴,只是等待着司爵的回应。
“你真是败类啊。”司爵下了结论,“竟是连亲了青璅这种流氓事情都不记得了。”
青璅:……???
临楪祈:……???
他惊恐地看向了青璅,青璅也惊恐地看到了临楪祈。
“不是……”青璅有口难辨,因为司爵说的就是实话,只是十岁的时候青璅没有和临楪祈说过,甚至在临楪祈不记得之后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本意也是不说出来的,毕竟喝醉酒随便乱亲人除了能说明对方的酒品奇怪以外,什么都代表不了。
临楪祈这家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青璅便想绝了这个念头产生的可能性。
这样,对青璅友好,对临楪祈也是顶顶友好。
结果……今日她的努力全数作废!
第 183 章 一时之间,青璅当真不……
186、
青璅简直想要立刻让司爵闭嘴, 可是一切显然都是来不及的,司爵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临楪祈自然也将司爵的话完全听了进去。
他几乎瞳孔地震,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背脊挺得老直, 他的一双眼睛一直左右转动,就是不愿意重新落回青璅的脸上。
青璅一时之间,都替他尴尬,于是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继续持续下去,青璅打算自己打破此时的寂静,可是还不等她开口,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临楪祈如同遇到了洪水猛兽一般直接从椅子上蹦跳着站了起来, 同时朝着身后倒退了好几步。
青璅那只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嘴巴里的话转了一圈竟是一句也没机会说出口,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临楪祈仿若看到了鬼怪一般撩起了药铺与内院连接的那块帘子,然后疯狂向外跑。
青璅:……
她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等她反应过来,转过来看向司爵的眼神已经全然冒出了熊熊烈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让你保密了吗?”
昨夜的时候, 当青璅将临楪祈送回了他的房间之后, 她特地前往了司爵的屋子,敲了敲对方的门,让对方绝对不要把今日发生之事告知对方。
当时对方可没有拒绝。
青璅讨伐般的眼神犹如实质, 将眼前的司爵扎了一次又一次。
而司爵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头让青璅满是敌意的眼神狠狠地扎着他的身体, 可是他的身体却好似拥有极强的钝感力一般,毫无感受,他甚至还用筷子愉快地夹起了一筷子清爽的酸黄瓜,放入了自己清透的白粥之中。
那酸黄瓜的汁水立刻将清透的白粥染成了和它相似的颜色。
“啊啊啊啊啊。”终于,在短暂的如同火烧一般的视线之后,司爵听到了青璅崩溃的尖叫声。
青璅用手疯狂地薅了好一会自己的头发, 终于让自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子一样。
再次抬头的时候,她的眼睛肿再也没有光了。
“你知道临楪祈这个家伙多么难搞吗?他以前就因为自己不小心和隔壁小丫头摔倒抱在一块而纠结了三天三夜,那家伙为此直接瘦了五斤,甚至动过把小丫头给娶了的念头,我当时好说歹说好几天,才总算是让临楪祈这个固执己见的家伙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嗯,既然如此,你这次也可以这样。”司爵默默地吸溜了一口白粥汁。
“问题就在这里,我当时告诉他,抱在一起并不算什么,只有亲吻才是代表了什么……然后,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嘴对嘴碰到了!当然,这也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司爵“噗嗤”一下,差点把自己嘴里还未嚼烂吞进肚子中的白粥直接吐了出来,他倒也是没有想过苗疆的女子竟然也如此的彪悍,“所以你是自己踩自己的脚?当时临楪祈是几岁,你这般哄骗他,他竟是信了?”
“九岁……”青璅下意识地回答了司爵的问题,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气死我了,我到底和你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她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在她心里,这次要把临楪祈哄好根本不可能,要是临楪祈也和之前对待小丫头一样的态度打算这般对待她,她……她会怎么样?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曾经的姐妹突然扬言自己要娶自己一样离奇,从小到大,她的职责一直非常明确,作为临楪祈的守护者活下去,所以她从未设想过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以至于她现在也变得尤其的混乱。
而眼前这个慢悠悠地将手中吃干净的碗筷放在桌上,甚至还打了个轻嗝的家伙,就是那罪恶的始作俑者。
“你到底是打算做什么?你不会真的打算让临楪祈跟我一起吧?”
司爵那撮合的心思都已经快跃然纸上了,青璅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了点,但到底也是个女孩子,所以某些事情还是观察地非常细致的,因此在困惑了几次之后,终于了解到了司爵到底打算做什么。
但正是因此了解到了司爵的真实想法,她才会嗤之以鼻。
“如果你真的存有这个心思,我拜托你,赶紧停手,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青璅的濒临崩溃,又因此实在笃定这个事实,所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尤其得响,好在现在时间很早,再加上司爵所在的药铺又很是偏僻,因此她的声音再大,也不会影响周围的居民——因为周围根本没有住人。
可能是因为青璅的状态的确不太好,所以司爵竟然罕见地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慢悠悠地继续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临楪祈?”
“……”青璅深吸了一口气,“我喜不喜欢临楪祈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根本不懂,作为神树灵智的宿主,根本不可能和守护者在一起,我的任务从头到尾都是保护他……”
司爵不想听这些,他直接打断了对方,“不要说神树和守护者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想要问一问你个人,你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对临楪祈是什么想法。”
可能是司爵的这话实在是直白,又或者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询问这种问题,所以青璅直接就被问住了,她那双从来都是精明的眼神之中竟是划过了一丝的迷茫。
“圣子有自己的职责,到时候神女也会为他挑选圣女,我从一开始就不在候选名单中,因为作为圣女的女孩子,不仅需要有白皙的皮肤,还要有仁爱的心。”
“嗯,你哪一项不符合呢?”司爵感到诧异,他确实也是真的有点不太明白为何青璅会在一开始将自己排除在外。
青璅也被司爵这刨根问底问得脑袋混乱,但是很快她便用力地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拿混乱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这才能继续坚持自己的理念。“总之就是不行,你别老是转移重点,重点是我本身就不喜欢临楪祈那种类型的,你懂不懂……呀!”
最后一个字,直接破音。
青璅因为疼痛直接愤怒地朝后看过去,“谁用东西砸我后脑勺?!”
等她看到来人,瞬间感到更为的社死——总之她也的确不明白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她现在的确就想要立刻挖个洞直接钻进去。
“哈……哈……哈……”青璅僵硬着脸,默默地那还来不及改变愤怒情绪的眼睛缓慢地转移到了别处,避免与砸她后脑勺的家伙对视。“……你都听到了?”
司爵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好整以暇地看戏,“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虽然不敢面对被自己说了“坏话”的临楪祈,但是她完全有那个自信面对司爵,“你就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司爵淡定地点了点头,这毫不在乎的模样,让青璅气得牙痒痒,可是她现在明显有更加麻烦的事,所以她打算把司爵的事情先放在后头,优先处理更为重要的事情。
她僵着脖子,努力地挂起了一点笑容,试图解释。“临楪祈,我也不是讨厌你,只是你就像是我的姐妹一样,所以……”
临楪祈没有吭声,只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曾经说只有接吻才需要负责。”
见临楪祈还愿意和自己说话,青璅立刻松了一口气,她大大咧咧地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我是这么说过,但不包括我哈,我早就习惯了,根本不把这亲嘴当做一回事,而且这又不算是接吻,只是嘴对嘴,什么都没有,再者,你和我多熟啊,哈……哈……哈……”
声音越到后头,越轻——临楪祈的表情并未因为她努力放松而变得放松。
她努力尬笑了两声,可是临楪祈的表情毫无改变,让她立刻又闭了嘴,不敢继续笑了。
“你和多少人这么亲过?”临楪祈垂下眼眸,低低地问。
这问题是青璅从未设想过的。
所以……
“……哈?”青璅下意识地就发出了疑惑的气音。
青璅甚至觉得临楪祈的脑子可能今日出现了某种疾病,于是她走上前,想要去探一探对方的手腕,诊断一下对方是不是真的哪里出了什么毛病。
可是她的手刚刚在搭在对方的手腕上,便被对方用另外一只手拍开了。
清脆的声音在药铺之中尤为的清晰,青璅因为被打落了手而怔在原地。
“你也骗我。”临楪祈的声音是与往日不同的冰冷。
青璅的手被对方用力地打开,而微微有点泛红,她下意识地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那只被拍开的手掌,站在那里终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青璅:奇怪,为什么自己像个始乱终弃的渣女?
一时之间,青璅当真不知该回答什么。
而她的沉默,也不知让临楪祈误会了什么,竟是头也不回地再次转身进了药铺之后。
等到青璅察觉到不对,冲出去查看临楪祈的行踪的时候,却正好看见了临楪祈跳上房屋,随即跳下屋脊的画面。
“临楪祈!”她站在地面咬牙切齿——不是她不想追,而是她现在被下了虫蛊,而刚刚临楪祈明显是不想要自己跟上,因此发动了蛊虫,以至于她现在只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而这个时候,司爵慢悠悠地站在了她的身边,然后慢条斯理地道:“你可愿意相信,不出一日,你的临楪祈必定会回到苗疆。”
青璅:……
可能是青璅的视线太嫌弃,司爵也知晓对方根本没有相信,但他也不在乎,反正今夜便能揭晓。
第 184 章 “啊?那我躲起来有什……
187、
青璅又被差遣去当免费劳动力了, 司爵便趁着这个机会找到了临楪祈。
临楪祈竟是和雄大他们待在一块,一群人一边猜拳一边吃菜,好不热闹。
“你倒是挺快活的?”司爵懒懒地靠在了旁边大门上, 平静的双眸注视着眼前的几人。
“啊, 你家大人来找你了。”雄大带了半天的孩子,确实也有点腻了,现在见司爵上门,立刻想要把这个包袱丢回去。
“……我现在不想回去。”临楪祈看向司爵都没了以往的激动劲,一副懒懒的模样,完全没了干劲——这可和平日里的他有太大的不同了。
司爵倒也能理解, 今日他所说的事实, 可能的确打击到他了, 而后来青璅所发表的那些直女论调,也的确让他受到了伤害。
但只有在乎,才会受到伤害。
他本就看出临楪祈与青璅之间的关系并不那般纯粹——就算他是看了原著所得出的结论,即便他并不清楚青璅对临楪祈的感情到底算作什么, 但他能确定的是临楪祈是爱而不自知的。
正是因为如此, 他才会在青璅为救他而牺牲生命之后,会有那么段时间失去生命的方向,当然, 这也和苗疆灭族有着一定的关系, 但小说中特地描述过临楪祈抱着青璅这个炮灰的尸身长达七日,直至青璅的身体变臭,他自己的身体坚持不下去才倒下。
后来就是被金世羽给救回了仙剑派,他才被迫和青璅真正的分别。
受此刺激,他后来再也没有提过青璅这个人,司爵却是认为, 这是因为临楪祈受到打击太大,而大脑产生了保护机制,直接将青璅给忘了,否则后期临楪祈又如何可能再次爱上金世羽?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司爵已经看出临楪祈这个小子,是个与生俱来的情种。
“大哥……”临楪祈又抬起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对方,司爵被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竟然也有点松了口。
“不带你回去。”司爵本意就没有打算带他回去。
他之前就和青璅说过,要让临楪祈自愿回到苗疆,并且就在今晚。既然如此,他自然没有必要非要将临楪祈强行带回店铺去,再者,他也不是青璅,行为方式本就不同。
“那么,我们便走了,饭钱咱就是说已经结了。”雄大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和这小孩聊天也挺有趣,但是他们就不是同一种地方的人,虽然说不上来,反正雄大就是感到他们处不到一起去,因此现在雄大可算是真的放松了。
“好。”司爵淡淡地点了点头,笑着道:“也不能白吃你们的。”
“害。”雄大打断了他,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周遭没有其他人后,才偷偷摸摸地道:“你好歹是咱们小镇的大英雄,我怎么可能让你请客?你就别客气了。”
见雄大话说到这里,司爵也懒得和他再客套,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临楪祈的身上。
雄大一行人离开后,整个包厢便显得极其的安静。
临楪祈整个人也安静了起来,完全不是之前雄大在的时候那般活跃,看来这家伙也心情并不高涨,刚刚的高涨全是强装起来的。
“你为何如此生气?”司爵直指问题的核心。
临楪祈从来都是个好脾气的人,能够让他如此的行为,定是生气了。
这样的行为实际很是可笑,至少在现在来说是可笑的,临楪祈本就和青璅不算是什么关系,青璅那样的想法才是合乎道理。
“在这件事情上,我看着是你错了。”司爵慢悠悠地继续说下去。
这话不好听,但是临楪祈必须听。
临楪祈没有吭声,只是嘴巴微微嘟着,情绪不太高亢的样子。
“怎么?话不好听,不想听?”司爵这次并不打算宽容,有时候一个人的成长需要狠一点,再者,这不是逃避就能逃避掉的事情。
当然,为了自己,司爵也不可能宽容,只有当临楪祈比小说原著故事情节中更早的发现自己的心意,他和金世羽的这条线……才能真的断掉。
至于之后苗疆灭族的事情,有他在,定然不会让这事发生。
总之要一步一步地做。
“我没说自己对。”终于,临楪祈说话了,只是这话像是挤出来的一样,“我只是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司爵继续咄咄逼人。
“我……我不想说。”临楪祈不明白,于是用手中的筷子去玩弄那桌子上盘子里的花生米,裹着细糖的花生米在他的动作下滚动了一圈,簌簌落落地落下了一点晶莹剔透的白糖沫。
“你讨厌青璅对这件事情不在乎的样子,同时也讨厌青璅对你们接吻这件事情无所谓的态度。”司爵见他不肯说,也没了耐心,简简单单便说出了事情的核心原因。
“呜……”临楪祈一双眼睛惊诧地望向了司爵,司爵浅褐色的眼眸深处是笃定,是他对这个答案的确定。
看到司爵如此确信的态度,临楪祈实在是没话作为借口,只得哀嚎一声,扑在了桌面上,“讨厌,为什么大哥你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他这话倒是让此刻冰冷的气氛微微回转。
其实临楪祈当真是个小太阳,所以他不适合耷拉着一张脸。
“笑一笑,不是更好?”司爵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拿起了桌面上干净的木杯子,给自己和临楪祈都倒了一杯水。
临楪祈顺手接了过来,然后咕嘟嘟地喝了下去。“以后不喝酒了。”
“嗯。”司爵心说你那喝酒之后的酒品确实不太好,以后还是不要了。
但是他嘴巴里不能这么说,“你有没有想过,酒后所做的事情,可能是你想做的事情。”
这当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其中的真实性大约连个百分之五都没有,但嘴巴上司爵就是这么说,就是把临楪祈引入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概念。
只要这个概念成为了临楪祈的概念,他就成功了一大半。
再者,他看得出来,临楪祈和青璅挺配的。
“我、我哪有那么混蛋!”就算他年纪不大,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该对没有过门的姑娘做的,苗疆人普遍淳朴,所以嫁娶也很简单,大部分就是看上了就会让自己阿爸阿妈上门提亲,姑娘家要是愿意那就嫁。
“我和青璅可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总之是朋友。”
司爵没有反驳他的话,因为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总是装睡的人,但他现在特别有耐心,毕竟目前为止,他所需要处理的也就这件事情了。
人闲了呢,就总是有无限耐心。
司爵对他露出宽容的笑容,“嗯,朋友也挺好,但是你又不想让她和别人亲嘴。”
“大哥……”临楪祈因为无奈,尾音被他拖得很长,颇有点撒娇的意味,可惜司爵不吃他那套,除非在这里和他撒娇的人是竹清平。
想到竹清平,司爵便有点失神,他确实真的很是想他。
要不是现在还得处理苗疆之事,他可真想飞到对方的身边去。
“……”或许是因为司爵说的是对的,所以临楪祈虽然很是害臊,但竟然没有在一开始反驳。
他也的确没有反驳的资格。
就像是司爵所说的那般直接原始的说法——他不喜欢青璅和别人亲嘴,单纯只是想到那个画面,他都想把对面那个人撕了。
如果说以前他没有开窍,现在却是突然明白了过来,只是这次开窍之后,他也没有感到愉快,因为他转头去找青璅的时候,被对方用那些话给堵回来了——青璅果然只是把他当作圣子,而不是临楪祈这个人。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只是临楪祈总是以为青璅会明白的,但她依旧还是不明白。
司爵像是看出了临楪祈心中的落寞,于是开解道:“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嗯?”临楪祈狐疑地抬起眼眸,只是很快又低下头去。“大哥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没用的,再说虽然我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对青璅怎么想的很清楚。”
“你要不是试一次?”司爵没有给予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现在临楪祈所需要的并不是答案,而是一个期望。
果然,这个钩子令临楪祈立刻感到了兴趣。
“你可以先躲起来,等青璅来找你,当然,我会帮你将你的消息稍微偷偷不经意间暴露给对方,以便让她找到你。”司爵这些坏主意长了无数个心眼子。
“啊?那我躲起来有什么用?”
司爵露出了个似是而非的微笑。“你要知道,在乎你的人才会跋山涉水去找你。”
这句话,果然让临楪祈微微动容,他坐在座位上,沉思了许久,终于还是抬起了头,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躲哪里?”
司爵勾起了唇角,终于把自己的最终目的以极其精简的词汇说了出来。
“苗疆。”
第 185 章 “我们好想你啊!”……
188、
临楪祈是连夜跑路的。
他背上自己的行囊, 和司爵简单地道了别,略微羞涩地踏上了回去的路。
其实这段时间他出来之后,也的确是玩的够了, 再者他也本来就是和青璅说过等玩够了就走——他本身也并没有打算骗对方。
等司爵晚上回了药铺, 早就送完药材焦急地等候了许久的青璅立刻迎了上来,但她的重点显然不是司爵,而是司爵身后时候会有其他人。
但是她朝外四处看了好几眼,愣是没有看见她想要看见的人。
“找临楪祈呢?”司爵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等待着青璅重新回到店铺中。
“他人没有和你一同回来?”
青璅的语气有点焦急,她之前听司爵说的如此笃定, 还真的有三分相信他, 可是现在对方连个人影都没带回来, 她现在是一点也不信了。
“我可没有说过会把他带回来。”司爵说话依旧还是非常稳定,完全就没有被青璅的话所影响。
“什么意思?”青璅的语气已经变得很不好了。
“他回苗疆了。”司爵指了指外头朝向苗疆的位置,在青璅震撼的同时继续道:“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不早说!”青璅说完就打算撂担子走人。
“等下。”司爵制止住了她。
由于青璅根本不可能听他的, 所以司爵直接用法术定住了她的身体, 然后慢悠悠地踱步到了青璅的面前,直面对方那几乎要扫射自己的死亡眼神,云淡风轻地道:“你倒是脾气火爆, 这种脾气迟早让你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男人嘛, 总是喜欢女孩子撒个娇什么的。”
青璅用眼神直视他,眼里几乎有火在烧,显然根本不想要听司爵讲这种屁话。
“你真得改改你的性子,或许我得给你开一副药……”司爵沉思起来,“都说火气大是肝火郁结或者肝郁化火的缘故,我给你开几副药材好好调养便好了。”
“你在骂我?”青璅果然没有接受司爵的好意。
司爵无奈地摇摇头, 但也理解这么般大的孩子就是脾气用事的时候,即便跟对方说这是她身体原因导致的,大约也不肯信,既然如此看来以后得另外想办法,不然他总是会担忧两人即便在一起之后,也会因为吵架再次分别。
司爵做媒,自然是从一而终的,怎么能够让临楪祈和青璅分开?
不过,司爵现在也懒得和青璅继续掰扯什么,只是告诉她,“临楪祈确实是连夜回到了苗疆,不过具体位置你应该知道。”司爵点到这里,青璅理应明白了。
青璅果然怔在了原地,于是司爵便默默地解开了他的法术,可是青璅依旧还是没有动,眼睛之中甚至透过一丝的迷茫。
“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青璅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中满满都是迷茫。
“嗯?当然没有。”司爵也觉得奇怪。
青璅再次暴怒。“我哪里知道具体位置!!!”
司爵:……
真离谱,临楪祈记忆深处最重要的重逢地点,在青璅这里竟然直接消失了。
“你……再想想?”司爵试图努力让她回忆。
“不用想,一点也不记得,我以前和他一起经常待的地方就是神女为我们创设的修炼福地之中,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具体的地方?”
司爵:……
“那你回去找找吧,不过能带我一块走吗?”司爵笑容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脸,他本来倒是想和临楪祈一同离开,但是回来传信的人必须有他,于是他便也不能抛开青璅离开,结果现在倒好,两人的记忆都是有误的。
一个认为这是他们都知道的重要秘密基地,另外一个完全不记得这个地方。
这两人到底有没有好好交流过?
旁边的司爵当真是觉得如果按照这种方式做媒,他大约要累得一塌糊涂,只是他这是要扭转天道,自然是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当他踏上这条扭转天道既定路线的道路,他所做的事情不是那般顺遂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不顺遂是不顺遂,要做还是得做。
好在青璅对于让司爵一同陪同这件事情意见不大,毕竟本来她就是和对方友好合作关系,本来就已经说好了,如果让临楪祈回到苗疆,那么青璅便得不管司爵所做的任何事情,即便带司爵回来并不在青璅和他的合作关系中,但青璅最终还是帮了忙。
毕竟这也只是举手之劳,而且她也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神女口中所说的他们苗疆的救世主。
所以青璅过关的时候,那些苗疆守卫只是象征性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且询问了下青璅所带回来的人到底是谁后,在青璅说明司爵身份后,便让他直接进入了苗疆。
“你的身份还挺好使。”能够让年纪比她大的人还对她毕恭毕敬,这身份在苗疆也该没的说了,虽然他并不清楚在苗疆,守护者的身份到底算作什么,但是从苗疆人民对她的爱戴来看,定然是个身居高位的职位。
只是这样的职位,竟然让两个小孩来担任,苗疆人民的心未免太大了些。
现世有句古语:四十而立。
人到四十才能撑起来,而青璅和临楪祈加起来的年龄都没过四十,又如何能够撑起整个苗疆?
神女莫不是有点揠苗助长?
当然,这是他们苗疆的传统,按照现世的思想,他理应尊重,但尊重是一回事,但是他认为合不合理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若是苗疆日后能够平安,两个孩子成长到四十岁左右倒也正好,可惜这灭族之事,也就三年了。
所以苗疆的灭族,的确也不能责怪在临楪祈身上,只是原著中,临楪祈经常为此自责,在司爵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一个孩子左右不了一个民族的生死存亡,临楪祈实在承担太多了,如果不是神树和他有所连接,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在吐出一口浊气之后,司爵四处望着苗疆中漂亮且宽阔的风景。
苗疆很小,但是却被他们整治的非常好看,由于苗疆人民是从雨林之中走出来的人民,所以他们生活的地方,处处都是茂密的丛林,那那丛林中植被的高度有些甚至还超过了一个成年人的身高。
若是隐没在其中,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找到苗疆人民的行踪。
如果不是因为原著中,魏昧逸直接放了一把火将这茂密的雨林直接给烧秃了,他也没有那般简单,可以把这些苗疆子民全部给杀光。
“怎么样?苗疆好看吧?”可能是看司爵一直望着四周的风景,所以青璅便笑着和他攀谈了一句。“苗疆和外头不一样,处处都是最干净的风景,我想这个世间不会有其他地方比苗疆好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着与往常不同的温柔,司爵看的出来,这个姑娘是真的很喜欢苗疆,她对苗疆的感情很深。
但是司爵也不得不承认青璅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苗疆是真的很美,而且是一种壮丽的美,外界当然也有各式各样的美,但是没有一种美,和苗疆相同的。
“很美。”司爵笑着承认了这个事实,“如果可以,我想让他看一看。”
青璅没有吭声,但是她也知道司爵所说的那个她,应该是他所说的伴侣,于是她笑着打趣,“如果以后嫂子来了,我定然会好酒好菜接待。”
“……好。”司爵淡淡地应了。
只要他将苗疆好好地保护下来,这份美便一直会存在,今日的承诺便会成真。
所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该放手去做了。
“我先带你去见神女。”青璅的目的一直很明确,他们的神女是能够略微预言未来之事之人,唯有将她所带来的人带到神女面前,她才能确定知道对方是否就是神女曾经说过的他们苗疆的贵人。
苗疆不是很大,因此青璅驱赶着牛车赶到苗疆中央祭坛处,也不过才短短半天的路程,青璅到了祭坛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直接就从那驱赶的牛车上跳了下去,祭坛外头同样穿着苗疆特色服装的女孩子立刻围了上来。
“青璅!”
“枣枣,你总算是回来了。”
“我们好想你啊!”
本来站在祭坛外,好似没有一丝感情的女孩子们立刻叽叽喳喳地交谈起来,她们的脸上甚至带上了笑意。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被青璅带回来的司爵,于是又露出了警惕的表情,因为司爵的衣着怎么看都不像是苗疆人,而他们苗疆人的确有点排外,这也是为何虽然苗疆人会出门经商,但却一般不给外头的人放行——除非拥有合法合规的通行官牒。
“这是我带回来的,是圣子的朋友。”青璅介绍了一下司爵的身份,又问道:“今日神女清醒了吗?”
神女最近几年一直处于昏睡之中,第一次昏睡的时候,所有的守护者都吓了一跳,好在后来神女再次清醒,随即告知了青璅关于预言的事情。
在之后,神女再度睡着了,这一次沉睡的时间更长,但是这次清醒过来后,神女没有说任何事情,只是神色总是呆呆傻傻的,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说巧不巧,神女刚醒。”那人回答了她之后,又有点困惑。“可是带他去见神女做什么?”
“或许……这人对我们苗疆很重要。”青璅没有解释太多。
第 186 章 神女诧异地看向他。……
189、
由于神女正好清醒, 所以青璅便将司爵带入了祭坛之中,同时让司爵先等候一会,自己则前往了内室准备去和神女说明今日带来之人。
很快, 青璅便又走出来, 示意司爵进来。
司爵也终于从那祭坛走了下去,来到了神女所在的内室,随即又开始等待。
内室是一间打造得相比于外头更为安全封闭的地方,主要建筑物是石头,这样坚固的地方就像是在保护神女一般,但是同样有利有弊, 神女总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待着, 身体总会产生一些问题。
司爵认为他必须得让神女上去见见太阳, 苗疆人可能不清楚,但是每日晒晒太阳是有益身体健康的,后期神女力量薄弱,可能也跟这总是在内室中待着有关。
确定好这个想法, 青璅正巧从那被用纱幕隔绝开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示意他进去,“神女让我去祭坛外等着。”
其实青璅不太满意,因为这对现在的神女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是后来青璅想想司爵理应不该是这样的人, 便决定相信神女,同时也相信司爵。
这个相信当真很跃进,但是司爵看出来后的确也很欣慰。
他和青璅稍作对视,便掀开纱幕从内室外走进了里屋,终于见到了青璅口中所说的神女。
神女坐在床上,眼神温柔地望过来, 眼角虽然有种微弱的细纹,但整个人就像是春风一般柔和,令人看着就心境安定。
可能是看司爵站在原地不动了,神女便温柔地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走近些,孩子。”
被一个心理年龄和他也差不多的人叫做“孩子”,即便司爵的内心足够强大,依旧还是会觉得有点怪异,但虽说是如此,他还是按照神女的意愿稍微走近了些。
“你……好像……”神女的视线落在了司爵的身上,眼神中稍微闪过一丝的困惑,“本不应该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