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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1 章 然而他竟然还怂恿自己……

164、

“你们在聊什么?”临楪祈的声音突然响起。

青璅瞬间闭了嘴, 而司爵则像是早就猜测到他回来一般,不知又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大包的药材来,“去吧。”

“……”临楪祈刚刚才送完归来, 没有想到又来一包, 一时懵了。“怎么还有?”

“那自然。”司爵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带任何的犹豫。

临楪祈接了,虽然有点不太高兴,但既然是自己决定接受的事情,他也不想要自己打破。

于是他吭哧吭哧地又跑了一圈。

等他回来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了一包。

他这次脾气都没了, 于是他上下打量着司爵, 欲言又止。

“怎么?”司爵抬了抬下巴, 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临楪祈当真沉默了许久,“你不如把所有的都给我算了?”

“倒也不是不行。”司爵恍然大悟,不过他很快又露出了个没有任何意味的微笑。“可是你真的觉得自己记得住吗?”

临楪祈挺直了自己胸膛。“看不起我?”

这话说的。

司爵笑了笑。“倒也不是,但确实有点担忧。”他背过手去, 稍微说了一下, “这边陲小镇说来不大,但也不小,你初来乍到, 想来要找对路, 也挺费时费力,我这让你一次次送,也算是减轻你的负担。”

“这是减轻负担嘛,分明是想累死我嘛。”临楪祈到底是受了司爵的情,所以这吐槽的话语说的也不算是很高,莫名给人一种委屈的错觉。

青璅也看得出来司爵分明是故意的, 可是司爵之前和她说好什么都不要管,所以即便心里不舒服,还是忍着——他们圣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所以还做不做呢?”司爵露出微笑。

“……做,怎么不做!”临楪祈虽然觉得很累,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口,那就没有收回的份。

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临楪祈虽然很小,但是的确是有担当的,即便现在对外界有着无穷无尽的期待,那也是因为从未见过外头的世界,因此会对真实的世界有着幻想。

等他知晓了外界的真实,就不会有如此大的期待,同时也能正确且公平地对待苗疆了。

说到底,对方只是个孩子,是个秉性不差的孩子,只要稍加引导,自然是不会太差的。

司爵现在所做的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总之先练一练他的性子,总归是好的。

不过最终司爵还是应了临楪祈的要求,稍微给他多了几袋药材,临楪祈被他这行为整的无话可说,但是最终还是沉默着忍耐了。

等临楪祈走了,青璅才又用愤怒的表情死死地凝视着司爵,像是要把他吃了。

司爵抱抱自己好似羸弱的身体,“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的感觉很对!”青璅先是对司爵的想法报以肯定,接着继续用那充斥着怒火的眼神盯着对方,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依旧还是被绑在这里,她一定会跳起来揍对方。

司爵又加了一句。“像是在护崽。”

青璅:……又被调戏的感觉,这个人莫不是很闲?

如果青璅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说出来,司爵定然会对她的这个想法报以肯定——他现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非常的闲,生活简直是一团死水,竹清平也不怎么给他联络,所以司爵也从一开始的思念烦躁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因为他了解竹清平这个人,他知道对方只要心中有他,就不会离开他。

当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司爵的修为在某种程度上又精进了许多,他隐约感到自己金丹初期的修为好似马上要达到中期。

这是一种感觉,只是目前司爵还没有得到反馈。

再者,修炼本就是需要日日坚持之事,本就不能一蹴而就,所以对于目前他的修为没有进展这一事,司爵并未有认为的焦虑情绪,只是每日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至于现今,他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解决苗疆之事,切断临楪祈与金世羽之间的感情线并且稳固苗疆的力量,以免日后再次被魏昧逸灭族。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压在他的心里,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关注其他。

即便是竹清平,也只是每日思虑过日后的发展之后清闲下来,才会将自己的想念记载成册,然后又再次收藏起来。

听竹清平说,他们那边大战在即,因此这段时间无心联络,但一有空,他们便会将今日发生之事告知对方,其实也是在变相的诉说自己的思念。

只是最近,竹清平好似人间消失了一般,再无联络。

司爵一开始确实有点不习惯,但很快也冷静下来处理自己的事情了,只是将自己的思念记载下来,装订成册,他觉得压抑思念也是他必经之事,再者,他现在也的确应该赶紧把重心转移到苗疆之事上。

而司爵的发言果真令青璅再次羞红了脸,她刚要张嘴反驳,却又觉得如果反驳又恰好成为了司爵口中所谓的“护崽”,一时之间,这句话在喉咙口当真是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看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司爵逗着青璅这孩子毫不含糊。

“你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臭模样,看着也不过和我一般大。”青璅算是知道自己即便再伶牙俐齿也根本不睡眼前司爵的对手,只得败下阵来——她本来就是实战厉害,嘴皮子本就没有锻炼过,又如何比得过经常和他人谈判的司爵?

司爵听她这话觉得好笑。“我可真的不和你一般大。”司爵算了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年龄,严谨的回答。“我比你大十岁。”

其实还不止。

如果要算上上一世也就是现世中的年龄,他可得大一轮了。

“……”看着挺小。

司爵那张清秀且略微带了一点点娃娃脸的脸的确具有欺骗性,看着就是挺显小的,总是让人感到一种少年感,看着就很天真的模样。

说实话,司爵这副具有欺骗性的脸在前世的时候也的确总是让他的对手掉进陷阱中爬都爬不起来,毕竟谁能想到如此清秀幼稚的一张脸,心底深处会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将对手玩得团团转的。

甚至因此,在后来还在他们圈子里得到了个“恶狗”的称号。

“……看着不像。”青璅实诚地回答,不过她现在也的确不敢小看司爵,因为就像现世那些人如何想司爵的,现在青璅就是如何想他的。

司爵这人,神秘的紧,就算他说他们是一个船上的蚂蚱,她也想在行事前多三思,以免自己被对方坑了也不清楚。

倒是司爵,一派从容的样子,甚至还继续捻药材了。

看着对方那副从容的模样,青璅当真觉得被捆在这里的自己像个傻子。

“喂。”青璅唤了司爵一声。

司爵头也没抬。“我叫司爵,不叫喂。”

青璅:……

这人还挺多事。

但青璅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这样的确不大礼貌——不是,她为何要对对方礼貌?!

她纠结良久,最终还是憋住心中的气,唤了一声。“司爵……”

“喊我哥。”

青璅当真觉得这人没脸没皮,哪有人要别人喊自己哥的。

“你别得寸进尺……”这句话青璅当真已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了。

“我们可是同盟伙伴,你不得对我稍微尊重点?而且,说不定我还是你们苗疆的救世主呢。”非要去强行解释的话,他说是救世主也不为过。

这句话直接将青璅不吭声了,可是她脸皮薄,又不愿意喊“哥”,便一直盯着司爵,好像马上就要把他盯出火花来。

司爵倒也不恼,就这么淡定地继续低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如同将被捆在那里的青璅给遗忘了。

独留青璅把这话当了真,即便被捆在椅子上也一直在思考是否要将这个“哥”给喊出口,说实话,除了神女,她还真的从未在别人面前露出如此丢人的一幕,她今天真的算是将所有的脸都丢尽了。

如此一想,竟然觉得再喊个“哥”也不足为惧。

鼓起勇气来的青璅终于做了决定。“司爵……哥。”

因为药铺之中只剩下司爵以及青璅,而且药铺的位置又比较偏僻,所以青璅这一声非常的清晰,以至于在药铺之中久久萦绕,不曾散去。

直至——

门外出现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响。

青璅与司爵共同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却见临楪祈手中还未送走的药包已经掉落在地,而他整个人也是一副呆傻的模样,正定定地看着青璅。

这一次,青璅终于绷不住,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她的一世英名……终于毁于一旦。

而罪魁祸首,自是那坐在药铺最里头,目前一副不嫌事大的司爵。

这位不嫌事大的主,甚至在看到临楪祈回来之后,还愉快地对他打了个招呼,眼神中甚至充满了笑意。“怎么,果然找不到路回来了?”

青璅猛地再次回过头去看向了司爵。

好啊,司爵这家伙根本就知道!

然而他竟然还怂恿自己叫哥!

第 162 章 “司爵大夫,你可算来……

165、

“你们……”临楪祈一根手指左右指了指, 对于司爵和青璅现今的情况很是意外。

他满心都是猜测,毕竟他认为,像青璅那样的臭脾气, 根本不可能和之前让她出糗的家伙和睦相处。

因此, 如今这副和谐的场景,实在是令人感到诡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司爵并不打算回答临楪祈的这个问题,所以他先给了对方一个问题。

临楪祈果然根本就不是司爵的对手,所以当他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就被带偏了。“呃,就你单子上为何没写地址, 我怎么找啊。”

他挠挠头, 的确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刚刚夸下海口的是他自己, 现在做不到的也是自己。

只是这的确也是没有地址的原因,若是有地址,即便做上一日,他也不是不能找到这药袋的主人。

“啊……”司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将他手中那些药材接过, 这才道:“许是混进了些我明日打算送上门的药材,忙糊涂了。”

青璅瞪了这家伙一眼。

她又不傻,自然不可能相信司爵这句话, 在她心里, 司爵早已是个恶名昭著的混蛋,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小失误——一切肯定都是有预谋的。

这还的确就被青璅猜对了。

司爵还的确就没有随随便便搞错什么事情的时候。

但临楪祈倒是傻傻信了。“那写个地址给我?”

“不急,这地址我还真的写不出来,既然都已经送到这了,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临楪祈:???

青璅也是一脸无奈,这司爵当真是和她谈好合作之后, 一点也不怕她跑了。

眼见临楪祈还有点傻乎乎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模样,司爵已经走过去扯着临楪祈的手直接拽着对方出了大门。

“哎!哎!”临楪祈突然被拽着,整个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得被拉着向外走,一时之间他真的怀疑司爵这看似羸弱的身躯到底是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的。

但走到一半路程,他便也就不需要对方拽着,而是主动地跟着了。

因为司爵渐渐走到了一处荒郊,荒郊寂静,全然没有任何的人气,随处可见被抛弃的旗帜又或者是废旧的老式用品。

而在这条没有被修葺的道路尽头,则是一间无人前往的土地公庙。

如此阴森冰冷的地方,临楪祈当真是第一次见,于是第一次来——这和他之前在街道上所见到的繁荣富裕全然不同。

“这里……竟是比我们苗疆还要破旧?”他们苗疆的经济相比于中原之人确实是低下不小,但是苗疆各处人人平等,所以生活水平都大差不差。

但这里却好似并不相同,街道的繁荣和这里的破败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临楪祈完全不理解,所以只能询问身边的司爵。

“这世间有繁荣之地,自然有像这样破败的地方,这是很正常的。”

“……是这样吗?”临楪祈从小到大都被神女好好保护着,而苗疆疆域并不大,所到之处都差不太多,所以他完全没有这种概念。

“苗疆是个好地方。”司爵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吭声,只是朝着那土地公庙中缓缓而去。

临楪祈虽说因为对方的那句话而微微感到怪异,但最终还是在愣了一会之后赶忙跟上了。

土地庙中竟然有人。

只是这些人穿着特别的破旧,衣物上有许多的补丁,脸上脏兮兮的,身上散发出许久未曾洗浴之后的恶臭。

由于临楪祈曾经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所以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就连眉毛都因为不舒服而皱了起来。

倒是看那司爵,竟是毫无所觉,竟是直接靠近了那些人。

那些人也在这个时候终于看到了出现的司爵,他们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有个小娃娃还从草堆上爬了起来,亦趋亦步地来到了司爵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拽司爵的袖口。

“阿瑶。”司爵轻声唤了一声,那孩童便露出了个开心的笑颜,只是那笑颜藏在肮脏的污迹之下,竟是看不太清了。

所以,司爵低下/身,为那叫做阿瑶的孩子擦拭了下那张像是小花猫的脸。

阿瑶露出了璀璨的笑容,因为司爵对他的亲昵而感到真心实意的开心。

看着这副景象,也能猜测到司爵平素里也没有少来这种地方,这个事实让临楪祈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同时他对司爵这个人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司爵……真的是个好人!

再次看向司爵的眼神之中早已充满了仰慕与钦佩,因为他认为像司爵这样的普通人,能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解救一些自己力所能及能够保护的人,真的非常厉害。

司爵余光瞥过临楪祈那充满了敬仰的眼神,他心知自己这么多日所做的目的已经达到,心头的巨石也算是落地。

像他这般心如磐石之人,又怎么可能和竹清平一样,真的有一份救世之心,他不过只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至于这瓢画的到底算是好还是不好,直至刚才,司爵才敢肯定答案。

一切的努力倒也没有白费,只是这戏既然都已经至此,那定是要好好地继续做下去。

若戏演到落幕,那倒也成为真的了。

“哥哥。”阿瑶这一声就如同是一个开始,让其他本来待在原地的人都涌了上来。

“司爵大夫,你可算来了。”

“大夫……”

“大夫,帮我看看我女儿的情况吧,她已经发烧两日了,一直没有退烧。”

司爵一听,便望了过去,随即速度极快地来到了那喘着热气,明显身体状态不好的女娃身边,略微有点责怪地看向旁边的母亲。“为何不早日带来医治?”

那母亲被这责怪的语气略微吓了一跳,她略显局促地搅动了下手指,“原以为一日便能痊愈,便不想打扰您,可这两日未曾退烧……我这才想着要不要带去看看,可是我一个瘸脚的女人,又如何把孩子带过去呢?”

“你若是不能,便可以寻求其他人的帮助。”

母亲苦笑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司爵叹息一声,知晓每人所想不同,再加上他来这土地庙的时日也不算多,也没有想过了解这其中的真实情况,所以或许对于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不得而知。

既然如此,司爵便不多说。

倒是旁边的临楪祈完全没有理解到位,只是一个劲儿地道:“我们司爵大夫厉害的紧,若有难处过来便是,像大娘您腿有问题的话,可以找旁边这位大哥帮忙啊。”

那被点名的大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一眼竟是让临楪祈之后的话全然哑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进了狼窝?

临楪祈不自觉地感到这里的氛围不太对,可是他又说不上来,毕竟司爵可是来帮他们的人,而且看这里大多数人都挺敬仰司爵的,不,一定是他的感觉出问题了吧,至于这位大哥,应该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临楪祈不敢再次吭声。

司爵将他们之间发生的暗涌尽收眼底,但一句话也没有说,对于他来说,只要他今日能够安安稳稳地来,又能安安稳稳地走,就行了。

可是偏偏,这事就没有那么顺遂。

当司爵刚刚才对那女娃诊治了一番,本来那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却用阴冷的视线一直时不时望过来的家伙竟是有了动作。

周围的人将司爵他们给包围了起来,这种气氛即便是临楪祈这个家伙都有了感受。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临楪祈没有想过这群人竟然会恩将仇报,一时极为愤怒,因为他从未见过这种人,因此第一次遭遇到这种情况确实是非常不解,不解之后自然会特别的愤怒。

“我们救了你们,你们竟然恩将仇报?”他们中多少人受到了司爵的救治,临楪祈不得而知,毕竟光从今日送来的药材数量来看,就已经不少,如果按照这般推断,司爵定是为这些人耗费了许多药材,这不知需要司爵倾力多少。

可这群人……这群人竟然如此恩将仇报,怎么不会让临楪祈无端感到愤慨。

“哼,这个世道本就是强者为尊,何来恩将仇报?”那带头男子阴笑一声,随即又道:“倒不如说眼前这位所谓的大夫,到底是存有什么心,竟是近日来日日来此,扰人清静?”

“你!”临楪祈何曾遇到过这种颠倒黑白的人?

司爵伸手护住自己身后的临楪祈,示意他别再说话,自己倒是抬起了眼睛,淡定的眼眸之中没有任何的恐慌以及愤怒。

“所以,你今日这般行事,到底是想得到什么?”

司爵直指核心。

那带头男子胸有成竹,“很简单,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给我们,我们便可饶你一命。”

“你想得倒美!”临楪祈最终忍耐不住,再次大骂出声,他是当真不曾遇到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若是你们不肯,我们便只能动手了!”

第 163 章 “别傻了,孩子。”……

166、

那人刚刚说完, 便已经动手。

他的眼神不过随意瞥过身边的人,周围他的小弟便都围拢了上来,旁边那些本来受过司爵照顾以及帮助的流浪者纷纷缩在自己的角落中, 根本不敢出头。

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司爵便已经将他们之间的地位以及关系了然于心。

“你看他们!”临楪祈依旧还在愤愤不平,他甚至气得还跺了下脚,他为司爵而感到痛心,明明司爵是帮忙的那个人,可这群人却都恩将仇报,就算说那群流浪大汉与司爵没有帮助与被帮助的关系, 那么其他人——至少在今日临楪祈亲眼见到了刚刚有好几人接收到了司爵的帮助。

可是即便是这群人, 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这群家伙, 却见他们又将脑袋缩得更低了。

“好了。”

相比于临楪祈的愤怒,司爵倒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情绪上的干扰。

他本就对人性没有抱有任何的期待,所以他也没有感到过背叛。

这也是为何,当他遇到了竹清平这般的人之后, 他会如此看重……甚至于爱上他。

这或许的确也是由于原著的功劳, 他清晰地了解竹清平是真正的君子,而不是假君子,这才会对他的真有了确信……当然, 他也有自我分别的能力, 他如此怀疑天道,又如何会单纯的相信天道所塑造的竹清平?

只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清楚地了解到竹清平的确是那么一个人,所以他才会爱上他。

司爵的手搭在了临楪祈的肩膀上,同时也让他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临楪祈朝后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司爵,明明对方的身体看着还不如他, 可是不知为何就感觉好像有着什么魔力一般,竟是令他本身不愉快的心情瞬间变得安稳下来。

“放心,我保护你。”安稳下来之后,临楪祈对司爵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他手上掐了个如同蝴蝶飞舞一般绚丽的诀,一瞬间,透明却五彩斑斓的蝴蝶便从临楪祈的身上飞舞出来,以旋风一般的速度朝着那些流浪大叔的身上而去。

这些蝴蝶看着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可是却特别的恼人,流浪大叔们因为这群蝴蝶断了他们前进的路,又因为这些蝴蝶又烦又多,只得在原地“起舞”,看着好生奇怪,但确实也超级好笑。

临楪祈少年心性,看到对方露出如此窘态,一时忍不住发出愉悦的笑声。“你看他们,现在可真好笑。”

旁边本来一群缩在一边什么都不敢做的人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们原以为这两人今日一定会被流浪大汉他们这群人搞死,没有想到竟然有了转机。

“这是……什么?”有人哑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却又极具危险性的事物,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平日里他们根本无法撼动的存在,竟然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避免自己笑出声。

刚刚还完全不敢有所反应的流浪汉们此时此刻都好像有了反应,他们深深地凝视着临楪祈的方向,如同在看他们的再造恩人。

临楪祈心中不舒服,忍不住对旁边的司爵吐槽。“刚刚还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现在场面颠倒,他们倒是对我们热情多了。”

“嗯。”司爵对此并不意外,人的本性本就如此。

而司爵正是因为对人的本性实在是看得多了,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意外。

而临楪祈还小,所以他还有着热血,这是他可能一辈子都再也不会有的热情。

这般少年,司爵并不觉得讨厌,又或者说,如果有人能够被保护着一直保持这样的秉性,倒也不算太差。

可惜,在原著中,临楪祈并没有这样的好运,苗疆的灭族之灾,就像是一个狠狠的打击,令本来还是少年心性的临楪祈一日长大。

司爵深深地看着身边因为得意而笑容满面的家伙,忍不住摇了摇头。

“哎,干嘛摇头呀。”

“你这如同挠痒痒一般的障眼法,对于这些亡命之徒来说,根本够不上什么威胁。”

临楪祈因为司爵的这句话愣了愣,可是他的确没有想过真的伤害这些人,因为他根本未曾杀人,当然,他也根本不敢杀人。

“啊……”

就在临楪祈因为愣神而发出奇怪的颤音的时候,司爵已经直接动了手。

临楪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还站在原地跟这些五颜六色的蝴蝶做斗争的彪形大汉们竟是纷纷倒下。

“这……这是?”

临楪祈直接懵了,他赶紧走上前去,摸了摸对方的鼻息,却发现对方竟是已经没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司爵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是悄然做到的,因此在场根本没有人知道是司爵动了手脚,反而有人觉得是临楪祈动了手。

一瞬间,所有人看临楪祈的眼睛都不对了。

除了感激,他们更多的是惊恐。

司爵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人,表情并无变化。

“我没有……”

“好了,可能是意外。”司爵淡淡地回答,随即转身来到了那位虽然露出惊恐,却眼中更多的是感激的母亲面前,平静道:“今夜之后,如果你的孩子依旧没有好转,就请人把她带我我药铺吧。”

“……多谢司爵大夫。”那母亲深深地看了司爵一眼。

母亲就在司爵的身后,因此她是唯一看到了司爵动作的人,可是对她来说,司爵是帮助了她的人,所以她并不打算说。

当时她没有帮忙确实也是因为害怕,可是如今帮自己的恩人保守秘密是她唯一能够做的。

这也算是刚刚她逃避之后的道歉,她知道自己很可恶,可是为了自保,也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只得那么做。

“希望你能原谅我……”母亲的表情很是尴尬。

司爵淡淡摇头,“与你无关。”

这是司爵最后的一丝温情,他并不觉得这位母亲做错了什么,为求自保,这是正常的做法,即便是他自己,也一定会这么做。

母亲因为这话而更为愧疚了。

他们的对话是静悄悄的,除了司爵与这位母亲,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悄悄话,而临楪祈则是依旧一副呆愣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人死去的样子,而这种打击对他来说很大。

司爵并不打算去安慰对方。

人总要长大。

虽说他的确也能保护对方,可是如果让临楪祈一直像个孩子似的泡在蜜缸之中,日后若是再发生原著中发生的事情,他必定会和原著中所写的那样崩溃。

这孩子的性子,得从现在练一练。

这样,才能慢慢地坚韧。

土地公庙中,变得如同死一般宁静。

本来他们只是单纯地感谢司爵,甚至其中有一些还在嘲笑司爵的这种行为,可是现在他们却只剩下了敬畏,甚至一点的恐惧。

而正是这种恐惧,令他们再也不敢生出任何想法。

司爵淡淡地将呆愣在那边一句话也再也说不出来的临楪祈拉了起来,随即对周遭的人平静道:“这些人便需要你们帮忙处理一下了。”

他用那毫无攻击性的话语说完了如此具有威胁性的一句话,顿时令周遭的人连连点头。

说到底,虽说司爵看起来很恐怖,他身边的这位少年更是直接杀了这群平日里他们连骂都不敢骂的这群人,可是他们并未伤害他们……

总之,当对他们有威胁的东西消失之后,他们终于能够按照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去行事。

“当然,我们定然不会说出去……”

司爵倒也没有完全信任他们所说的话,但即便他们说出去,他也并不担忧。

这边陲小镇,很多消息根本传递不出去,即便传递出去了,可能都已经换了好几批说法了,那又如何会是真相呢?

这就是久修大陆的好处了,因为不是人人都有现世的手机,可以拍照又或者录视频取得证据,因此很多东西都能掩盖以及撒谎。

见这群人这么说了,司爵便也不再继续久留,直接带着临楪祈直接走了出去。

由于临楪祈是真的傻了,所以直至被带到远离土地庙几百米的时候,他才终于完全回过神来。

他痴痴地望着司爵那平静得不像话的脸,终于后知后觉感到了一丝违和。“我没有杀那些人……”

“所以……是谁杀了他们?”他现在最怀疑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但是这人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个好人,所以他又不肯相信。

“恶有恶报。”司爵没有直面回复对方,但是他这样已经等于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你为什么这么做?”在临楪祈的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去夺取他人的性命,即便那些人……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人。

“世间有太多你无法了解的东西,如果你在那里不杀了他们,我们依旧还能逃脱,但是留下来的那些普通人呢?”

“我们可以……”临楪祈在思考。

他在想,他们可以带着这群普通人一起逃出去,他可以带他们去苗疆。

“别傻了,孩子。”司爵笑笑。“你救得了他们这一瞬,又能救他们一辈子吗?或者说,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众生,你都打算拯救吗?你有什么能力拯救?”

临楪祈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第 164 章 只是如此的话——活该……

167、

这一路上, 临楪祈都是出奇的安静。

因为这也的确就是临楪祈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司爵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接受。

当然,如果他不能接受, 那么司爵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直接一朝回到解放前,重新让临楪祈对他失去信任。

司爵表面依旧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但实际心底深处也有一丝丝的慌张。

没错,司爵确实慌了。

别看司爵运筹帷幄,但有时候当真只是看着而已。

临楪祈此时的安静当真让司爵产生了一点点的后悔。

“你……”司爵冷静了一下,刚要出手, 却见临楪祈直接将手腕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这就不太妙了。

司爵察觉到自己所做的对临楪祈这个小孩来说可能还是太刺激之后, 不免有点慌乱。

“……”而慌乱之后, 司爵直接沉默了。

因为他早已是这样的人,如果让他演戏,他确实能演,但是演到一半他就累了, 最终还是呈现出了他本身的模样。

临楪祈依旧还是低垂着脑袋, 因此司爵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这场面确实让人觉得有点微妙,司爵也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那漆黑如墨的脑袋瓜。

行吧。

重新来过也不是不行。

司爵的脑海深处在思考Plan B。

然而,也就在同时, 原本还低垂着脑袋, 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家伙,用亮闪闪的狗狗眼敬佩地望着司爵。

“原本觉得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是个狠人。”

司爵:……?

“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个狠人,奈何我这副模样我阿妈总说根本不可能成为狠人。”

司爵:……

我看原著倒是没有看出你有这一面,也许是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以至于司爵突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哥, 以后你就是我再生大哥。”

司爵:……

虽然并不想成为别人的再生大哥,但是既然都成为再生大哥,获得了对方奇妙的好感,那司爵也就顺其自然了。

他偷偷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即露出了愉悦的微笑。“好,没问题。”

临楪祈显然还很兴奋。

司爵当真觉得这前后差距太大,实属世间奇迹。

……天道真的可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还是天道根本不管这种事情了?

奇怪。

司爵略微觉得这事有点过分顺利了,顺利得他总是认为会出现一点纰漏。

但愿这都是他的第六感出现错误了,司爵努力积极地去思考。

冷静过后,司爵又道:“行了,我就什么也没干,不知道你在兴奋个什么劲。”

“哎呀,大哥你也真是的,跟我掩饰些什么呀。”临楪祈已经将司爵当作一位奇怪的旷世高手,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来这个地方隐世,但一定有他的原因,不管如何,临楪祈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仗剑走天涯,如今司爵就是他的大哥,只要跟着大哥,以后日子一定会很有趣!

司爵自然不会知道对方的内心戏,但是他却清楚地明白,他与临楪祈之间的信任已经建立了,只要他妥善处理,他便能跟着临楪祈回到苗疆,与神女见面。

毕竟临楪祈就是神女的孩子,而神女对临楪祈所带回来的朋友会宽容些——只要不做出和魏昧逸所做的事情一样的事情,那么很多事情都能好好解决。

已经解决了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那么现在就该回去了。

本来司爵的本意是想要让临楪祈看一看这世间凄惨的事实,谁知道那群浪迹天涯的亡命之徒竟然会在那时趁火打劫,结果造成了如今的情况。

不过好在结果还算不错,他便也不再纠结了,只是他唯一感到诧异的是临楪祈对于死亡这事竟然这般快的接受了。

他的疑惑并未表露出来,可是临楪祈却已经自己自说自话地全部如同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来,将他那本就单纯的事实表露得彻底。“其实本来我还挺害怕的,我还以为我用的幻术变异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把那些人给杀了。”

“好在我冷静下来检查了一遍,这才确定根本不是我的幻术的问题。”临楪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明明你身上没有任何的……灵力啊?”

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还有点陌生,因为他们苗疆人不太使用这个词汇,他们有通用的苗疆用语,但是很显然出门在外,还是得要按照外头人的习惯来,即便临楪祈再怎么没有见过世面,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可以看出神女真的把他教养的很不错。

司爵做出结论。

“你怎么就觉得是我做的?”司爵觉得很困惑,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出手,唯一看到他出手的人也在帮他掩饰,临楪祈是没有证据的。

“嗯,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总是能够感觉到大哥你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临楪祈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光一直还算不错。”

司爵:……

这种不进行探明就直接下结论的家伙太可怕了——虽然对方的直觉的确很准确。

“凡事讲究证据。”司爵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视线。

“……那我不是没证据嘛。”

眼看司爵走得速度好像更快了,临楪祈不觉笑容爬上了脸,矗立在那条冰冷且荒芜的道路上,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过了好一会,他才再次开了口。“大哥,你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做什么?!”

司爵给他的回应是走得更快了。

他可真的不想跟这聒噪的小孩再多说话了,言多必失。

两人一同朝着司爵的药铺走去,可是还没等他们走近,就看见一个流浪汉一脸惊恐地从里头倒退着走了出去。

司爵:……

临楪祈:……

司爵:完了,莫不是把他当作强取豪夺的家伙了。

临楪祈:……嗯,大哥的一世英名大概毁了。

半柱香后,在略微有点尴尬地交谈之后,那流浪汉总算是了解了真实的情况。

“哦,原来是救了这位小兄弟所以才绑了这姑娘……”流浪汉大叔自然就是之前帮助司爵了解小镇上情况的大叔,“可是即便如此,那有必要绑着她吗?反正他们都是认识的不是吗?”

大叔的问题不可谓是钻心。

但是临楪祈有自己的逻辑。“那不行,如果把她放了,我肯定是要被带回去了。”

大叔:……行吧。

“总之一直这样也不好,若是被其他客人看到,可能会和我有一样的误会。”要不是因为大叔以前和司爵认识,知道司爵不是这样的人,他可能真的以为司爵抢了良家少女,总之,这是违反法律的。

“真没有。”司爵当真是觉得今日之事一点也不好笑,“你也听青璅姑娘承认了,再者,我是有伴侣的。”

这话还是司爵第一次说,而这次说也的确是为了免得再次出现这种误会,所以不如直接把实话说出口得了。

临楪祈听完,继续星星眼。“大哥果然是我的大哥,连伴侣都找到了,大哥的伴侣一定是一位温婉贤淑的好姑娘。”

竹清平……温婉贤淑可能还真有,但说是好姑娘。

不知为何,想到女装的竹清平,司爵竟然有一点点的心神荡漾,心驰神往。

他这副与平日不同的出神让活了几十年的流浪汉大叔洞悉了一切,他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对方定是想念自己的伴侣了。

“只是既然如此,为何不见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更是令司爵有点觉得美妙好听。“虽说我很想他成为我夫人,但他还未入门。”

“啊,这……”大叔有点尴尬,正在想自己的嘴真的直,却听旁边那少年已经嘴甜地说道:“哎呀,这现今不是,总归会是的嘛,等以后夫人入门,我定然上门给大哥和大嫂包个大大的红包。”

青璅如今也是能说话的,所以她听说这事,也是特别的诡异。

“你竟然有人喜欢?”

在她心底,这种心底深处不知道藏了多少坏心眼的男人,一点也不好,真的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家伙。

“青璅。”临楪祈瞪了他一眼。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了?他这样坏心眼的家伙,真有人忍受得了?”

苗疆人可能都是一流水线的直来直往,因此当青璅毫无思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司爵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临楪祈直接用术咒把青璅的嘴巴给捂住了。

“呜呜呜……”青璅说不了话,特别地不忿,一时像蛆一样在那椅子上扭动起来,看起来特别好笑。

临楪祈也没有客气,直接指着她道:“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好笑的样子哈哈哈哈。”

他笑得毫不客气,气的青璅的眼睛都红了。

“好了。”司爵被他们吵得竟然有点头疼,只得开口让他们停下。

临楪祈这般对个小姑娘,司爵当真无话可说,但也知对方是少年心性,对男女之事全然没有开窍……

只是如此的话——活该他没有女朋友。

司爵叹息了一声,心想到底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一对活宝在一起呢?

第 165 章 “大哥这是疯癫了吗?……

168、

司爵活这么大, 也是第一次当红娘,自然有点头疼。

可惜这事又无处可说,也无人可以帮忙。

忙了一日, 临楪祈终于累了, 又因为他吵着闹着想和他的大哥呆在一块,司爵便顺水推舟地让他住在了自己药铺后的西苑之中。

至于青璅,被司爵塞给了临楪祈。

临楪祈虽然一脸不满,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烫手山芋,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今日的尴尬之事,所以司爵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那绳索给解了, 不过当然还是应了临楪祈的要求, 在解开这绳索前, 临楪祈非常谨慎地给对方下了一个蛊。

虫蛊分母虫和幼虫,临楪祈为了让青璅不再能够对他做什么,于是对青璅下了可以听他命令的控蛊。

控蛊这玩意,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 只是在一段时间内, 幼虫的持有者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会不受控制地听令于母虫的宿体——临楪祈。

这种蛊的好坏只能完全靠母虫的持有者的心性来判断,司爵对临楪祈的心性很有信心, 所以倒也不担忧他会对青璅做什么坏事, 毕竟他做这些事情唯一目的很简单——仅仅只是不想回苗疆而已。

如此简单又朴实的心愿,司爵有时候当真会觉得这小家伙有点点的可怜。

所以,对于临楪祈的做法,司爵并不打算反对,他起了一点点的恻隐之心,总而言之, 就任由对方做什么吧。

而就当司爵以为今日又是个无聊的修炼深夜的时候,却发觉他那终日没有动静的联络符在他的胸膛处散发出微弱的光,而它隐隐约约地颤抖着,有点急切的模样。

司爵心念一动,联络符立刻从他的内衫之中跑了出来,悬浮在了半空之中,而与此同时,竹清平那张令司爵感到熟悉的一张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竹清平的脸颊略微有点苍白,看着状态不太好,这让司爵的心立刻就揪紧了。

“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司爵的声音略微有点紧张,他也算是知道今日大约是没有心情修炼了。

“没事。”竹清平嘴唇有点苍白,可是说的话却异常拧巴。

“说实话。”

司爵的这话让竹清平露出了笑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总是什么都猜的到。”

“你的脸色都那么差了,我还能猜不到?什么邪祟这么厉害?”司爵确实不解,以竹清平金丹期的修为,一般邪祟早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原著之中也没有任何文字描述过竹清平曾在一次下界修行中受了伤。

也可能是这件事情太小,因此原著中没有细节描述——毕竟原著更加关注的是金世羽的爱情故事。

但司爵的第六感隐约觉得不对。

“你那边的邪祟是因为何事而变为邪祟的?”

正常情况下,邪祟都是入了魔的人又或者是妖族,他们一般都是有着一段痛苦的往事,又或者有了极为仇恨的人和事,这才会因为这种负面的情绪而变为邪祟。

这种东西出现的几率很低,毕竟这种阴暗到最低处的情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有的。

只是司爵有时候也会觉得诡异,为何这久修大陆之中,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为何这种阴暗的气息可以让人变为邪祟,又或者让妖魔变为邪祟?

这根本不合理。

就像是他们凡人,若是想要成为修真者,那必定要付出诸多努力,而这种邪祟,却仅仅只需要负面情绪?

怎么?负面情绪可以让人超越一切?这样讲,他们现世多少人可以变为邪祟啊?

这种凭空获得的邪恶且强大的能力,不费吹灰之力获得的奇妙力量,本就不符合社会逻辑,因此变为邪祟这种可以被称之为“恶”的玩意,才能成为必然?

司爵目前还想不明白,但他略微感到不妙。

“这次确实很怪异。”竹清平听完司爵的话,也陷入了沉思,本就苍白的脸因为他严肃的表情而显得更为脆弱,“这次的邪祟说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何事而出现,数量之多令人乍舌……最为诡异的一点是……”

他的停顿让司爵的思绪也停顿了下。

“是什么?”

司爵紧接着问。

“这次的邪祟是突然出现的,而且我探听得知,他们平日里生活美满,并未有过大起大落之事……”竹清平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而熬夜几日,今日确实是实在无解,才会寻找司爵。

他想,或许远处的司爵能够站在一个不同的角度来找到原因——这就是他对司爵的信任。

司爵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和天道联系在了一起。

或许是他所做的一切,当真是让天道愤怒至极,但是却又对他无处下手,便选择其他方式?

但是数量如此之多到底邪祟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原著中并未说明的事情——又或者说原著中根本没有这个发展。

是他的存在所引起的蝴蝶效应?

除了这个解释,司爵想不到其他。

看来,他的计划也得加快了,他必须和天道争抢时间。

“看来某种暗处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司爵得出结论。

“暗处的力量?”竹清平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的暗中力量,他们仙剑派成为修真界之首开始,就一直秉持着保护苍生的宿命,而他也是按照教导一直做的无愧于心。

这么多年,他们仙剑派都不曾感受到暗中的黑暗力量,唯一令人觉得不快的只有虚音宫那些小动作,只是那些小动作一般很快就被平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难道是虚音宫?”怀疑一成,便会一直存在。

之前他看金世羽与魏昧逸的关系非比寻常,不免有点担忧。

“虚音宫只能占一部分。”司爵确实也觉得虚音宫碍眼,但是很显然,他最大的敌人根本不会是修真界中任何真实存在的力量,而是在那些真实之后的虚妄,比如这次出现的奇怪邪祟。

他们出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天道到底要通过邪祟得到什么,这所有都是他想要得知的真相。

只是要得到真相实在是太难了。

“那到底是……?”竹清平一直觉着司爵好似一直有秘密不曾告知于他,而他也因此的确感到不太舒服,可是他的性格是无法直接问对方这种问题的,而且他也认为如果对方愿意,对方自然会愿意和他诉说,既然对方不开口,自然有他的理由。

“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同你说。”司爵对此早已纠结许久,之前未曾说过是因为总觉得时机未到,但最终发生的事情总是令他忧心忡忡,他总是担忧若是不说,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这种想法一直在他的脑海深处盘旋,令他处处无法安稳。

“只是若是我说,我得到惩罚。”司爵非常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竹清平没有打断他,他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聆听。“但请你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伤害你,现在我依旧无法告诉你真相,直至真相降临的那一刻。”

有了司爵的这句保证,竹清平多日来略微有点沉重的心情总算是开朗不少,他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今日又是无法得知真相了,但是相比以前,他好受多了。

“好吧,我不逼你,毕竟我这里也分身乏术。”竹清平实话实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毕竟相识了那么久,要是现在还跟刚刚认识的时候那般装,那也不太科学。

“对了。”司爵最终还是喊住了竹清平,说的话却是拧巴中透着嫉妒。“我忘了问你,上次联系结束前,你那边传来的声音是谁?”

竹清平在他的面前眨了眨眼睛,苍白的脸颊上略微多了一丝瞠目结舌的情绪,但是很快便又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他不免露出了一抹笑意,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有了一丝健康的气色。

“你是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