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及川彻看着场上的一锅粥, 实在没忍住站起身，抬手指向又成功领到一罚的黄濑，微笑开口威胁：“要是再犯规, 就把你换下来哦。“
除了场外的及川彻急，场内一样急。
金田一抓着头崩溃道： “你说你一个自由人，到底为什么要跑到前排进行二传, 还偏偏是第三次触球，进攻高度都快赶上要扣球的国见英。“
完全就是很没道理啊！
场上的黄濑捂着脸低头认锅，是他太得意忘形了, 见自家二传已经接过球, 实在没忍住想尝试一球快攻。
单从结果来说, 如果他没有踩线起跳, 这球的配合算是十分完美。
只可惜他在三米线踩线起跳, 以自由人的身份实属犯规。
扣球的国见英盯着掌心，倒是没说什么。
对他来说，这几个给他托球的队员, 都不是省油的灯。
比如丝毫不管他自身状态的影山飞雄, 比如莫名其妙从各种地方托球的黄濑凉太, 再比如场上这位伊达工业的“天才“。
发型像金黄色的愤怒小鸟，身高大概已经超过185, 比身为副攻的金田一看着还要高些，如果单从外貌气质来看, 一定会觉得他超适合打排球。
但是！
在又一次扣球失误, 排球从头顶飞过去后, 国见英垂着眼刚想张口, 就见那个大个子愤怒小鸟迅速鞠躬：“私密马赛！！“
国见英：“……“
其实他脾气挺好的，特别是面对像傻子一样的角色时。
场下的伊达工业前辈们, 集体双手合十承载眼前，不愿面对现实。
这一切的起因要归功于伊达工业没有特招生，但又不想错过任何一场能够得到磨练的比赛，于是在新学期社团招新前，他们率先一步招揽了新人，并格外迅速的报上了名。
始作俑者二口坚治默默承受着其他人的视线凝视，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承认，场上的黄金川贯至只是他随机拉来的，看着很有排球天赋的学弟。
二口坚治当时正在校园报道日穿梭在人群，一眼就看到身高非常适合做铁壁的黄金川贯至，随便忽悠了两句就把人招来了：“学弟你看着很适合打排球诶，要不要加入排球社，我们很强的。“
但，他好像完全没有问他会不会打排球。
深陷回忆的二口坚治反思自己，突然摇头道：“不对不对。“
一旁的茂庭要：“你发什么疯。“
二口坚治内心留下两行清泪，他明明记得在他问黄金川能不能比赛的时候，他捂着脑袋笑容洋溢，很有自信的就答应下来。
他们完全没想过如此自信的他，竟然是个排球门外汉新手。
现在就算是拥有铁壁般的脸皮，二口坚治也不会承认他忘了确认最重要的一点——喂，你会打排球吗？
二口前辈，我不会啊！！
被通知今天来比赛的黄金川贯至内心也在默默流泪。
完全没有人告诉他比赛是在几日后的今天，他以为好歹会是春高的时候，才答应的如此熟练啊！
这就导致他们这边，场上真的乱的像一锅八宝粥，还是金黄色的。
愤怒小鸟和欢乐金毛搅的场上不得安宁。
黄濑作为自由人的本质问题不大，就算是青叶城西的自由人来，也做不到更好的接球防守，只是歪掉的托球，看得及川彻握紧拳头。
他不允许在他的队伍里，出现如此没有美感的托球。
一传的话，受多方面因素影响，对面的发球力度角度刁钻，主攻的超绝小斜线，或者是多人进攻等等，自由人总会出现判断失误的情况。
及川彻允许一传失误，只要球没落地，他们都能弥补回来。
但如果黄濑的传球仅是这种水平，双二传、接应的针对性训练，至少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他已经替黄濑做好决定，回去后加练二十圈鱼跃，一百次定点传球，实心球对墙固定手型，至少不能托出超出攻手的最高打点3cm的球。
国见英闭着眼，实在不想在场上继续打下去，这种闭着眼睛乱托的画面感，真的格外熟悉，怎么到了哪里，他都遇不上好的二传。
摸鱼失败的国见英深深叹气，他好累，好想滑水，但是他们好烦人。
可能是硬实力还在……
不，及川彻否定。
应该是说所有队伍都配合的一团稀烂，他们这个草台班子竟然还能赢到最后。
特地拒绝了洛山高校的见面请求，来看比赛的赤司征十朗坐在场下，从最初的混乱到最后，已经见证了太多场面，正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双手鼓掌，庆祝他们拿到的第一个冠军。
可真是，一场闹剧。
只留下这么一句无波无淡的评价，在被发现前，他就拎着椅背上的外套提前离场，
如果下次还浪费时间看这种水平的比赛，赤司就要反思黄濑的存在必要。
目前正把国见英抛起来庆祝的黄濑，还不知道已经被前队长无情吐槽，一定要说的话，赢得比赛的最大功臣是想迅速结束比赛的国见英。
如果你问他为什么甘愿发挥全部实力，也不偷懒摸鱼。
他会用一双死鱼眼望着你：比起继续丢脸，他宁愿提前结束比赛。
在属于假期的闹剧结束后，各高校的开学典礼都在按期进行。
青叶城西算是开学较早的一类，被圈在排球馆苦练顶点托球的黄濑，已经快忘了开学这件事。
若不是小及川在开学前一日，随口问他明天的入学发言都准备好了吗，他可能就要成为青叶城西史上第一位，开学典礼当日不知所踪的新生代表。
对，学业成绩不完全不堪入目的黄濑，竟然难得一见的成为新生发言代表。
没办法，青叶城西包容度很强，仅依靠学业成绩划分，他们的入学分数线完全比不上隔壁町的白鸟泽，所以每年在代表的选择上，他们都搞出了花样。
恰好今年的所有新生里，就属黄濑的头衔最亮眼。
对于青叶城西的校服，黄濑还没怎么关注过，以他的脸就算是套个破麻袋都格外有自信，更不用说是很正式的西服装。
依旧是松垮套着领带的他，在上台前被一手拽了回去。
及川彻皱着眉，“你就这么上去？“
撩起额发的黄濑透过镜面，上下打量一通，完全没觉得有问题。
及川彻不指望这种类型的白痴还能记得什么，直接把随身戴着的校徽摘下，伸手别在他的胸口：“至少在第一天做做样子。“
黄濑……
做样子做的很成功。
岩泉一正坐在社团招新的椅子上，疑惑道：“今天怎么刚开始就有这么多人报名，及川彻去□□了？“
按理来说他们排球部应该是无人问津的存在，去年还是全靠及川彻的个人魅力，给男排隔壁的女排和啦啦队带来了大批招新。
怎么今天招新没开始多久，报名表就盖满了桌面。
“啊，这个啊。“
对情况稍微有点了解的花卷贵大模仿着黄濑的动作和神色——
“一年3班，排球部黄濑凉太，今年的目标是要打败所有人，成为日本第一！“
花卷指了指被人群围住的黄濑：“喏，他昨天替我们立下了今年排球社的总目标。”
目标过于宏伟且亮眼，以至于全体新生都被勾起了兴趣，来凑热闹报名的人远超预料。
及川彻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扒开一条缝，此刻满脸劫后余生，他可是在黄濑发出“洲际导弹”的刹那，就想从典礼会场开溜。
但他完全错估了他本人在青叶城西的知名度，教导主任甚至都不用找，顺着人群视线聚集的地方，就能看见把帽子盖在头上，试图遮掩行踪的排球队长。
“及川彻，来一下。”
秃顶的年级主任发出死亡召唤。
“年轻人有热血想法是好，但是不能如此不切实际。”
及川彻复述教导主任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岩泉一似乎预料到什么，谨慎问道：“之后呢？”
摆摆手的及川彻表示，那老头说的话太气人，我撂下一句我们会拿下日本第一就走了。
岩泉一：……
他就知道，一旦没看住，他们两人就能搞出天大的乱子。
目前以日本第一为目标的排球部招新，正在稳步进行。
身上担子很重的·未来日本第一排球部队长·及川彻，正在和立海大附属中学高中部那边商量合宿事宜。
立海大附中坐落于神奈川，在学业和运动方面成绩相当不错，高中男排光从过往战绩来说，简直是碾压没进过全国的青叶城西，在去年春高，立海大以16强的成绩结束比赛。
这次合宿，除开立海大，还有神奈川的连续两年杀进全国的椿原高校，以及宫城县的前四强的条善寺等几所高校，及川彻不是第一年同这几所高校打交道，合宿的事情几乎很快便定下来。
尽管刚开学不久，批准的假期赌上全体首发的期中成绩，及川彻仍能笑嘻嘻的介绍几支队伍的近况：“从往年来看总体来说呢，我们的硬实力大概能排前二，大家倒是不用过多担心。”
完全没有担心的一年级新人正在蠢蠢欲动，金田一举手问道：“合宿这几天的安排是什么！”
“唔，大概就是比赛、比赛、比赛。”
及川彻笑容柔和的威胁道：“所以要是输的太惨，我会留你们加训哦。”
第32章
立海大附中, 顾名思义，建立在海边的学校。
及川彻正一本正经的给队内从没参与过集训的小家伙们忽悠，除了特别注重排球部的国中, 几乎很少有国中生参与过合宿训练。
“嗯，白鸟泽的初中部有合宿集训。”岩泉一坐在大巴车最前排，实事求是。
“喂！”
及川彻试图否认, 及川彻否认无果。
白鸟泽强豪的实力由他们初中部培训的结果，从一而终的六年，自然比半吊子加入的三年更有经验。
“不过也只是经验啦。”及川彻摆摆手, 吐槽道：“像他们那种——眼光高到离谱的学校, 才不会找好几所学校进行合练。”
一般学校入不了白鸟泽的眼, 同等的强豪叫过来合练, 跟透露底牌没什么区别, 以至于白鸟泽近些年很少组织校外的合宿训练，更多是针对宫城县内优秀选手的合练。
同音驹上次组织的夏令营差不多类型。
黄濑已经有深刻的体会，毕竟夏令营时候的他, 还不算排球入门, 甚至说的真是一点, 他就是被黑尾忽悠过去帮忙捡球，试图向小及川展示他已经蜕变的另类版本负荆请罪。
还没等他继续说些什么, 就听后排喊道：“渡前辈，你还好吗！”
金田一摇晃着本身就很晕车的渡亲治, 满脸焦急。
黄濑＆及川彻：不, 你不碰他的话, 可能会更好。
好在靠谱的最值得尊敬的岩泉一前辈, 迅速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晕车药，拧开保温杯一并递给渡亲治, 甚至还很有威胁的视线瞪向两人，像是在警告——你们两个，不要凑到一块嘀嘀咕咕，给我好好安静下来。
有了三个一年级新人的加入，整趟行程完全安静不下来。
头下车前，及川彻特地把岩泉一的耳塞摘下来，站在大巴车最前面，卷着纸筒鼓劲道：“训练赛我们一局都不能输！”
“我们的目标是——”
“拿下日本第一！！！”
“青叶城西——”
“冲啊！！Fighting！！”
被吵醒的岩泉一：整个队伍完全被带偏了啊。
及川彻有一件事说的没有错，立海大附中离海真的很近，大概只有两条街的距离，金田一下车后四下张望，伸开双臂：“关东地方感觉好不一样啊。”
黄濑此刻正举着不知道哪里捡的旅游宣传，一页页认真翻看：“感觉除了沙滩，没有特别好玩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四月份刚出头，就算是沙滩温度也不会很高，会冻死人的。
及川彻一掌打在他头顶：“想什么呢，我们完全没有安排自由活动的时间。”
除了比赛就是比赛就是比赛，这句话真的不是在说着玩，而是很形象的未来几天写照。
立海高中的排球部部长单脚站在校门口，大黑眼圈、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盖在脑袋顶，如果不是及川彻和那人关系很娴熟，真的很像是步入社会的颓废大叔。
酒井原打着哈切，视线在他们队伍里扫过一圈：“三个新人？”
及川彻点点头：“你们呢？”
酒井原指着自己的黑眼袋，很没有精神的比了个手势：“今年有五个。”
五个猴子。
自从入队后，原本是立海高中校园美男排行榜前五的他，仅仅一周就被蹉跎成这副模样。
“队长很辛苦吧。”
酒井原试图寻找共鸣。
及川彻：“……”
我觉得还好，可能是因为我把事情都平等的分给了别人，要不然我把小岩叫过来，你们两个一定很有共鸣。
不过吐槽归吐槽，一年级社团招新能一下来五个有天赋的队员，酒井原还是满意的，总比青黄不接强：“椿原今年有两个新人，条善寺你们应该更了解，还有两所学校今年新邀请的，等之后再给你们介绍。”
他们放好行李到体育馆的时候，椿原和条善寺已经打完第一局，17：25分差还算大，就算打的是连续两年进全国，内核较为稳定的队伍，条善寺也没道理如此力不从心。
输掉的队伍正在队长的带领下——
“来，鱼跃绕场一圈！”
条善寺的队长见他们进门，先朝他们挥了挥手，一点都没有输掉的疲态，甚至很有活力的在跃到黄濑身前时，还不忘打个招呼：“嗨！你好！你长得真酷！是模特吗！”
看着面前的照岛游儿，黄濑仿佛真的看见了在海底游动的鱼，若隐若现的浮出水面吐泡泡。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不怎么完全的出现在黄濑视野里。
跟在最后进来的酒井原看到这个场面，捂着脑袋头痛：“对，刚才没来得及问，条善寺的人一直都是这种性格吗？”
在他们提前来的一天里，立海高中的建筑快被他们摸个门清，酒井原沉默着想起昨天被围住的场景，不愿多说。
及川彻望向满场的人，否认道：“不，去年三年级还在的时候，他们还只是热情。”
可能是由于他们那届三年级生全部引退，队里重担全压在二年级身上，那群“热情的大狗”终于疯掉了。
用酒井原的话来说——像热情的猴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这边也是不逞多让，看着已经上场准备热身的二黄，正站在记分牌旁边拼命招手，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及川彻笑着扔掉外套邀请道：“来一局吗？酒井。”
酒井原招呼热身的队友，把稍长的头发撩起固定，勾起一抹笑：“等你们好久了。”
及川彻抬手安排道：“调整一下，开场站位不变，我，小岩，国见，凉太，花卷，金田一，渡亲治自由位，没问题吧。”
既然是训练赛，在输赢没有特别大影响的情况下，一年级新人更需要磨练，学长们自然没有异议，只是——
松川一静搭在金田一肩膀，小声威胁：“要是输了全队鱼跃的话，晚上我可要留你加练。”
金田一瞬间立正：“是！”
发球权在立海，标准的二传发球开场。
渡亲治熟练的接好一传，坦白来说在黄濑出现之后，他的危机感很重，不能接住超高难度的发球，对危急时刻的敏锐度不够高，在自由人的位置，他只能说自己唯一的优点是稳定。
稳定的保持自己的一传能落在二传指定的位置。
“传的好！”
及川彻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任何犹豫把球托到位，干脆利落的拿下第一分。
及川彻从没想剥夺渡亲治自由人的身份，在没有自由人的情况下，自愿从二传位置转去的渡亲治，是青叶城西必不可少、维持稳定的存在。
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拆卸，而是查缺补漏，所以黄濑应邀而存。
发球权转到及川彻手中。
“oh——嘿！”
哨声吹响，熟悉的跳发出现。
依旧是那个无触球得分，酒井原站在网对面，轻啧一声，比一年前更难对付了。
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相比一年前的合宿训练时，简直称得上是进化的存在，在他打过的球队里，精通发球得分的二传实在是少有的存在。
如果能听到酒井原心里话的及川彻，一定会欲哭无泪。
没有压迫就没有蜕变，若不是黄濑那小子成天缠着要练接球，及川彻相信他的跳发不会被磨练成毫无弱点的地步。
毕竟他也不想每次发球都能被小黄接的毫发无损。
当然，现在的黄濑完美接住他发球的概率大概只有10%，更不用说完全没有专项练习过的立海高中。
为了快速摆脱及川彻的无敌发球权，酒井原直接调整阵型扩大防守，前排副攻后退一步，重点关注后排。
及川彻倒是没有发球得分的执念，瞅准时机直接一球发到前场，迫使二传不得以飞身扑救，让二传接球简直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酒井原眉头紧锁，直接助跑起跳，冲着球路不算好的排球挥臂扣下。
原以为不会有快攻的国见英慢了一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匆忙起跳，完全没来得及防守，球已经落在地上。
二传早间春训握紧拳头：“干得漂亮队长！”
酒井原顺利落地，眼神凝视，言语不落的挑衅道：“还是打你熟练的跳发吧。”
及川彻换到前排，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酒井前辈还是适合小斜线。”
去年因一定要小斜线扣球连续输了两天的酒井原：“自然，等着吧。”
两位队长互相挑衅，苦的是双方队员。
在面对多次双人拦网，不停单人拦网后。
攻手国见英终于忍不住，在及川前辈托出一道高位球后，瞄准对面难缠的拦网，狠狠扣下。
“打手出界！！”
后排的金田一用力挥拳，没想到还有这种得分的方法。
对面拦网的副攻格外不甘心，没想到对面得分像泥鳅一样，不知道到底会从哪出来。
轮换到前排的酒井原拍了拍他：“别急，准备进攻。”
立海大是进攻性非常强的队伍，以队长酒井原的小斜线为基础，不停的快速的难以反应的强攻是他们锋利的矛。
第33章
就让我先来击溃他们薄弱的防御点吧！
酒井原深吸一口气, 大迈步起跳，视线与二传交汇，排球不轻不重的落到他的击球点。
前排的岩泉一看准他起跳的位置偏左后, 特意往对应方向挪步起跳，双手伸出，整个人压迫在酒井原的前面。
早有预期的酒井原勾起一抹笑, 他擅长小斜线的事情，青叶城西早有了解，他有怎会毫无准备来充当挑战者。
滞空的一瞬, 酒井原突然庆幸在无数个日夜, 把青叶城西当作假想敌时进行的定点扣球练习, 视野扫过高度不断攀升的岩泉一, 还有在他左侧正准备起跳的国见英。
其实这时候完全不适合斜线球, 球路几乎称得上被完全封死，但酒井原毫无犹疑的狠狠挥下——
沉重的响声在岩泉一耳边炸开，原本被死守的斜线扣球蹭着他的右手拇指指尖, 打穿防线, 直直砸在球网最里侧, 整个球路几乎水平。
黄濑凉太眯着眼，扣球点和球的落点, 角度偏移大概只有15°，他完全来不及赶到位。
在极致的角度把控上, 一切为了限制球路的防守都如此不堪一击。
就算是被拦网球员限制球路, 只要够斜, 总能得分。
这是他对斜线求的全部理解！
盾被经过磨练的矛扎出一角裂痕。
“漂亮！”
“哦吼吼吼——”
“队长好帅！！”
立海高中的众人在扣球得分后, 完全出乎意料的围成一圈，直接把他们队长抛了起来。
及川彻一手打在黄濑后背：“害怕了？”
他可是完全知道那小子整天想的什么, 无非是要接住对面扣来的全部球，单不说不切实际的问题。
黄濑在场上的作用不单是接球，现在的他是作为全能接应上场的。
及川彻盯着立海的人：“这么颓丧可不行，不过是斜线球，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说酒井原的进攻性能够突破盾的防御，那么，除开盾的保护，我们的矛可更加不可小觑。
青叶城西在先前的定位是防守与进攻均衡发展的队伍，在防守方面不如专精的音驹，在进攻方面不如有牛岛若利驻守的白鸟泽。
可，全面比专精更难得。
更何况——
及川彻单手指向酒井原：“喂！该让你看看我们隐藏的实力了。”
被抛在地上的酒井原揉着屁股，暂时没来得及管队伍里的皮猴子们，闻言抬手竖起一个大拇指：“我等着呢，小彻~”
“可恶。”
及川彻轻啧一声，左手背在身后给了个信号。
已经给够你们的发挥空间，接下来就不要怪我们按【既定的剧本】开始这场表演。
酒井原看着面前轮换到前排，之前没见过的新人向右侧迈出一大步，一时间摸不清及川彻到底想搞什么把戏。
“一触！”
渡亲治双臂把球接下。
及川彻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黄濑身上，酒井原心中警铃大作，既然说要让他看看传说中隐藏的实力，那么前排的黄毛应该会做关键得分点。
酒井原正死死盯住黄濑的动向，就见那小子把传到他手中的球托出，向后排位置的及川彻飞出。
及川彻压着三米线扣球，眼眸还在酒井原身上徘徊，仿佛在问：你怎么不拦网。
酒井原：……
你没看到我都愣住了吗？
为什么你们放着正牌二传不用，让一个一年级的新小家伙去托球！！
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而且我们完全没有给你们正牌二传施加压力，这到底是在搞什么！！
早间春训扭头看着砸在后侧的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黄濑，满脑子都是：我是二传，那他是什么，替补二传吗？
整场寂静了。
黄濑往后退了一步，凑到及川彻身边：“他们怎么了？”
怎么突然一句话都不说，他打错什么了吗？
及川彻忍着笑鼓励道：“没事的，他们只是有些出乎意外。”
刚才那个球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没必要让黄濑二传托球，他后排进攻扣球。
只是……
现在不进行多类型的尝试，难不成等到上场之后再进行队伍的蜕变？
那样做的风险性太高，而且这样做也不是没有收获。
及川彻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把手机掏出来迅速塞给黄濑：“快，难得的机会，快拍照。”
刚结束比赛，正拿着毛巾擦汗的黄濑立刻会意，有些记忆浮现心头。
这种记录的感觉好熟悉，只不过他上次是被记录的一方。
正组织队员鱼跃的酒井原黑着脸骂了一句：“及川彻，你等着，我就不信没有你输的时候。”
只看今朝不望明日的及川彻并不在意任何威胁，满意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双指合并直接上传到社交网络，并配文——酒井前辈输了哦。
手机震动提醒了一下，黄濑看着被@的自己，沉默一瞬：“小及川和酒井前辈有过节吗？”
正复盘的岩泉一随口道：“没有，国一的时候酒井骗及川那家伙叫了几声前辈，被及川彻发现后，两人每次见面总少不了互相挑衅几句。”
他们都习惯了，毕竟混蛋及川的性格在平日就是张扬又恶劣。
黄濑刚想点头，就听岩泉一补充道：“所以你千万不要向混蛋学习。”
“什么混蛋？小岩你又在骂我。”刚回完消息，凑过来的及川彻没太在意：“歇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和椿原打一局。”
——
合宿的第一个下午，黄濑成功在最后一局结束后累的躺在地上。
及川彻抬腿踹了他两下：“快起来鱼跃。”
再最后第四场的对局中，他们以23：25，成功输给体力值拉满的条善寺，此刻岩泉一正组织队伍开始鱼跃。
黄濑深呼一口气，费力的伸出食指，比了个数字1：让我再歇一分钟，马上就起来。
及川彻拿他没办法，索性让其他人先去吃饭，自己拿过椅子上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后抱着球坐在一旁。
四月末的夜间温度不算温暖，甚至在热血的运动少年全部走后，空荡的场馆内还有些冷意，黄濑抱着衣服翻了个身，侧对着小及川，脸都皱成一团：“啊，好累。”
及川彻望天……望天花板。
其实完全不能怪他，谁叫黄濑在后面三场比赛中，分别担任了场上的不同的位置，没落下一小节比赛。
第二场对战椿原，替代渡亲治自由人的位置。
第三场打下午刚到的加持高中，替代国见英充当主攻。
这两场都还好说，至少有组织进攻，掌控全局的及川彻在，只需要按照赛前商量好的手势暗号，加上百分百的信任随意发挥就好，累的只是身体。
谁知道在第四场开始前，小及川搂着他的肩膀，格外热络：“小黄，下一场试试二传怎么样。”
黄濑愣了一瞬，原以为是像第一场一样，临时充当二传组织进攻，没太所谓的一口答应下来，结果到了比赛的时候，他看着场下挥手鼓励的及川彻，感觉天都灰暗了。
他从没当过指挥者，哪怕在帝光时期。
及川彻就真的放心把场子交给了他来组织，他抱着绝对不能辜负的心态，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输掉了比赛。
“诶？这里还有人吗？”
两个穿跨栏的男生进到馆内。
及川彻对于他今天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满意，很少有第一次上场不慌乱的二传，既要统筹全局，确定好每位队友的位置，还要同时观察对面拦网动向，发挥自身能力在诱导对面的同时，把球托到最合适的位置。
可以说，没有丰富的实战经历，就不是合格的二传手。
不过……
及川彻站起身，心中的小人抱臂自豪道：他就是万里挑一、绝无仅有、天下无双的优秀二传，有他在，分分钟调教出二黄的实力。
安慰的话到嘴边暂时收回·，及川彻原地起身，向门口的两人打招呼：“你们好。”
休息一会儿，总算脱离失力的状态，黄濑强撑着起身靠在在及川彻身上，有气无力：“你们好。”
对面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排球部好像在搞合宿，原以为这么晚留在这里的只有会酒井原那家伙，打头的黑色短发男生主动介绍道：“初次见面，你好，我是立海高中篮球部三年级的笠松幸男。”
及川彻挑了下眉毛，强势伸手：“青叶城西排球部三年级，及川彻，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他是我们部一年级生。”
不知道哪里来的危机感，让他连黄濑的名字都没想介绍出来。
反倒是对面。
跟在笠松幸男身后的队友不自觉的盯着黄濑，笠松幸男一巴掌呼上去，解释道：“不好意思，他很像去年篮球明星选手黄濑凉太，之前我们向他发过邀请，只是一直没收到回复。”
听见自己的名字，黄濑抬着头，眼睛都没睁开就指着自己说：“对，我就是。”
笠松幸男：……
这种好像一脚踹过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及川彻：……
这种情况下就不要主动承认了啊。
第34章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黄濑揉着脑袋解释：“不是没有回复, 是我当时一直没想好，等决定下来后就忘了这件事。”
被选择的一方——及川彻想捂住他的嘴：如果是这种解释的话，还不如不要解释来的更好。
未被选择的一方——笠松幸男突然释怀：呼, 还好没把那家伙找来，不然这个性格会气死他的。
总归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况且既然在排球馆见到黄濑，有很多问题也就无需再问, 笠松幸男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因此也只是摆摆手客气道：“麻烦见到酒井原那家伙后帮忙带句话，就说篮球部找他有事, 先走咯。”
食堂内, 酒井原从饭盘中抬头, 听见后苦恼了一瞬。
“啊~什么嘛, 他刚才去找我了。”
他倒是知道笠松幸男找自己要干什么, 立海高中由于临海，每个社团都要负责一周的公益项目，这周正好轮到排球部。
说的直白点就是要去沙滩上捡垃圾。
本来他都规划好前天去, 只不过这几天忙着准备合宿的事情, 一下子把事情全都抛到脑, 彻底忘记。
现在被提醒后，酒井原看着满食堂的人, 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
“喂！各位——”
训练赛打到傍晚，食堂除了各队的选手, 已经没什么其他人, 酒井原直接起身跳到座位上, 双手围在嘴角宣布道：“我们明天去打沙滩排球吧——”
“啊！！会有漂亮姐姐吗！”
“我还没在沙滩打过呢。”
“嗷嗷嗷, 沙滩排球！沙滩排球！沙滩排球！”
食堂顿时被各种声音充实，黄濑坐在位置, 看着小及川打的两份饭，格外没有食欲。
肉，蛋，奶，主食。
从营养膳食搭配的角度说，是很健康、很能提供少年长身体所需要的营养物质的一餐。
只是……
黄濑凉太指着金田一的盘子：“我要吃那个。”
炸猪排搭配天妇罗，闻着就很香，而且他吃起来truetrue的。
黄濑撑着桌面，张嘴：“及川前辈，我也要吃。”
及川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时，往他张开的嘴里塞了个胡萝卜片，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在他对面：“安静吃饭。”
不好好补充营养可不行，及川彻之所以有底气让他打满训练赛，就是在保障训练强度不超出身体极限上，同步监督他好好对待食物搭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提议无效的黄濑戳着盘里的肉丸，他真的很想吃炸猪排。
“是放这吧。”
餐盘和桌面的碰撞声响起，黄濑抬头看着食堂阿姨把冒热气的炸猪排放到面前，满脸不可思议。
及川彻抿了口热茶，无视他的表情淡淡道：“只能吃三块。”
同样被监督饮食的国见英扭头瞥见这一幕，把眼睛闭上了：及川学长好差别对待，他真的不喜欢吃西兰花。
立海的住宿条件还算不错，给他们准备了奢侈的四人间上床下桌，每屋配有独立卫浴。
赤|裸着上半身，从淋浴间出来的黄濑扫视过空挡的宿舍，意外道：“他们还没回来吗？”
已经十点多了，明天可是要四点起床去沙滩看日出的，再不休息肯定起不来床。
及川彻坐在书桌前，随意翻看着手机：“小岩去隔壁聊天了，金田一说跟我们住在一起会做恶梦，调到国见他们内屋了。”
黄濑点点头，跟两个高年级还格外憧憬的学长住在一起，确实会睡不好的。
至于同样身为一年级的他？为什么不会睡不好。
可能同为他目无尊长吧。
毛巾被扔到他头顶，及川彻从行李箱里拿出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别感冒。”
除了吹风机以外，他的箱子里装了不少以防万一会用到的东西，各类药品还有运动绷带，简单拉伸的小型器械，就连平时吃习惯的蛋白粉，都拿了一罐新的。
黄濑插上吹风机的电源，难得觉得这种时刻的及川彻很可靠，嘟囔道：“小及川，好像成熟了呢。”
距离稍远，声音全部被吹风机所盖住，及川彻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仍然坐回书桌前，照着手机里记录的内容写写画画。
最好能赶在IH预选赛前，定下几套阵容熟练应用。
翌日，立海高中男生宿舍。
闹钟停了又响，响了又响，终于被一只从被窝中伸出的手按灭，黄濑睁着一只眼试图看清时间，在精神完全涣散的程度下，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缓慢合上。
眼看着他又要睡去，站在床下的岩泉一无奈把人叫醒：“黄濑，再不起时间来不及了。”
被先一步叫醒的及川彻跨坐在凳子，不满道：“喂，小岩为什么叫他那么温和。”
叫自己的时候直接把被子掀开，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从梦里惊醒，明明下一步就要登上领奖台了。
岩泉一深呼吸，强撑着一抹微笑，看着地上和床上的两人，发出指令：“滚去洗漱。“
黄濑＆及川：嗻。
等他们三人收拾的差不多时，男排的宿舍差不多已经空掉。
打着哈切的黄濑完全没听今日安排，望着漆黑的校门口：“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及川彻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日出时间，活动了下脚腕：“在十分钟之内跑到沙滩。“
话音刚落，他就先一步窜了出去，留下风中凌乱的黄濑：为什么总是喜欢说跑就跑。
“这边——“距离不算远，大概只有三公里多点，他们跑到的时候，酒井原正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招呼他们：”快来，马上太阳就要出来了。“
大概十分钟，直到由暗转明，天都彻亮后，才有人问：“日出呢？“
已经啃完面包，冻的浑身发冷的黄濑搓搓胳膊，扭头四下张望时看到了背后初生的一轮红日：“小及川，你看那个是什么。“
及川彻扭头：“好像是太阳。“
黄濑：“哇哦。“
酒井原：“哇哦。“
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第一个环节以方向错误直接结束，在酒井原不停嘟囔“请大家忘了这个事情“中，漫长的沙滩拉练就此开始。
沙滩上光脚跑步，远比平地更累。
由于沙滩表面的回弹性太差，在跑步过程当中对腿部的力量要求更高，对于很少在沙滩训练的他们来说，训练效率几乎是翻倍。
五公里折返跑，跑到最后绕是以体力著称、格外想遇到泳衣美女的条善寺，都没有形象的躺在沙滩上，摆着手拒绝道：“等会儿，实在不行了。“
黄濑没有灵魂的跟在队伍里，及川彻脚步慢了些跟在他身边，“前脚掌发力，找到拉伸跟腱的感觉。“
他示意黄濑回头观察脚印，如果想跳的更高，发力方式必须有所调整。
“你看小岩的，前脚掌印深度下陷，后脚掌只是薄薄盖在上面，所以在跑步和跳跃的时候，身体能够支撑瞬间爆发力。“
“而现在你的脚印，重心侧重在后脚掌，在接球时足够维持中心的稳定，但是在非自由人的情况下，跳跃高度和瞬间爆发力同样重要。“
黄濑若有所思，先前小桃井好像也提醒过他，要想像青峰大辉一样，轻轻松松能跳到扣篮的强度，必须注重对弹跳力的训练，而当初的他身体还未发育成熟，对专项的训练暂且搁置过一段时间。
及川彻暗自想到虽然现在新生的身体各项数值还在缓慢上涨，但侧重培养训练可以逐渐提上日程，整体定型后才能专注。
十公里跑的折磨还在继续，挨个提醒完全队员后，及川彻真心觉得在沙滩训练是一个好方法，对膝盖伤害少，在沙滩训练的状态下，各项数值会被沙子削弱吸收，相比室内场地，更难跑跳，想做出想要的动作，需要你的身体素质更加好，训练强度更大。
严格的沙滩排球是2V2，很少能见到前排双人拦网，不过他们只是来训练，并未完全遵循规则，各位队长正在抽签决定比赛顺序。
酒井原摇着抽签桶：“今天不鱼跃了，那队输了就去附近的便利店买饮料。“
及川彻揉着下巴，“不如再负责买点吃的回来吧，“
他们除了捡垃圾的装备，什么吃的喝的都没带，要是打一天下去，一定会饿死在沙滩上。
几位队长快速通过提议，两两一组拽着各自的队员迅速到位，摩拳擦掌为了接下来堵上零用钱的训练赛做准备。
及川彻拉着黄濑按在一旁，指着他向全体队员安排道：“接下来我会多次传球给这家伙儿，直到他彻底跳不起来为止，其他人可以先适应在沙地的感觉。“
国见英站在队伍最后，默默松了口气，十公里已经快要了他的命，现在的他属于有气无力的状态，再要求前排跳跃拦网，他真的会死掉的。
及川彻继续安排：“至于国见和金田一……拦网就拜托你们了。“
金田一格外意外，一般来说他们阵容的前排关键还是靠岩泉一：“诶？前辈不上吗。“
“不小心崴了下脚，今天的比赛应该是上不了了。“岩泉一揉着脚踝惋惜道：”所以今天的关键在你们身上了。“
热血上涌的金田一：“是！“
看似还在已经去世有一会儿的国见：“是-“
第35章
沙滩排球队体力的消耗实在超出所有人预期。
及川彻说要不停给黄濑托球直到他累趴下不止是一句戏言, 大概只进行到对局的一半，黄濑的跳跃高度已经不如刚开始，动作的僵硬程度也大幅提高。
几乎是在决定起跳的瞬间, 他整个人就要停顿一下，而后费力调动肌肉才能起跳，对面的双人拦网同样跟紧了他的动作, 看准他起跳的位置直接跟着起跳，压迫力十足的盖在他面前。
眼看黄濑已经要到极限，及川彻依旧把球托到最高击球点位：“跟上！“
只需要一次的突破极限, 黄濑就能下场休息。
及川彻观察过黄濑的篮球比赛, 除了国中二年级的一两次, 后来帝光碾压的实力, 让他从没有超过自身极限去发挥实力。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逐步开发黄濑的潜力, 让他能够掌握不属于他的常规能力。
当然这样做的风险极高，有些选手终生也做不到超越自身的极限，有些选手在一次150%的发挥后究其一生都在寻找当初的感觉, 所以及川彻现在只是在进行尝试。
意识浑浑噩噩的黄濑, 瞳孔收缩紧盯逐渐朝他飞来的球, 左脚向后退了一步，助跑起跳——
脚掌在沙地印出深陷的脚印。
只不过, 拼尽全力的起跳依旧无功而返，身体过度疲惫下, 触觉也会被无限削弱, 他能感觉到右手指尖不过轻轻擦过球底, 但球的位置已经没有感知, 这球不出意料应该会失误。
场上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
滞空的黄濑瞬间灵感通达，也不管到底能不能实现,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下，腰腹收力，保持身体的稳定，猛地挥出左手盖在球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扣下。
其实力度掌握的并不好，左手击球还是太为难右利手的他，但是对面完全没来得及防守。
已经放弃拦网的照岛游儿呆愣的站在球落点后：“啊啊啊，可恶，怎么会那么帅。“
看着排球砸出的沙坑，照岛游儿直接躺在地上，无能捶地，他也想有这么帅气的瞬间。
条善寺的起其他队员很有默契的往自家队长身上泼沙子：“全怪队长没有好好拦网。“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再泼了！！“
“干得漂亮！黄濑。“
及川彻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夸赞。
他想要的瞬间，已经得到了。
落在地上，双腿完全无法支撑站起身的黄濑，此刻正跪坐在沙子里茫然的看着左手。
他刚才干什么了？怎么感觉左手指尖好疼。
还没待他细想，队友已经把他围成一圈，向上抛飞：“唔——嘿！“
及川彻：“喂喂，不要学我发球的音效。“
青叶城西很简单的拿到了本局的胜利，仅针对其他人。
依靠黄濑的超绝发挥，终于在得够十三分后，因体力不支被换了下去，而其他人体力保持的超好，很轻松以大分差结束比赛。
条善寺主力全部是二年级生，实力差不多在合宿的学校里垫底，输掉比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此刻正垂头丧气的跟着立海高中去附近便利店。
“要吃烤肠！”
酒井原对于输掉比赛很是无奈，按照硬实力来说他们能死咬在第二位，只不过新生状态实在说不上稳定，配合方面接连出现好几轮失误，最后力挽狂澜也没挽救回来。
黄濑静静躺在礁石上，望着近处翻滚不停的海浪：“小及川，我们会一直赢下去吗？“
练习赛打的越多，他就越没有底气。
先前以为音驹是全国顶尖的程度，但现在看来，每所高校都有其特殊之处。
超绝小斜线的立海高中、发挥稳定配合几乎不出错的椿原、灵活热血的条善寺，所有选手都在球场上拼命得分，越是接近才越是发现其中的不易。
就算他们现在能够获胜，但过程依旧艰难，见证过全高的比赛，黄濑没有底气保证他们一定能拿到冠军。
“小黑尾跟我说，他们的双二传阵容和已经趋于成熟，在昨天和枭谷的训练赛中，连拿两局，进攻已经不是他们的弱项，“
但对于今天的比赛发挥，他并不满意，这也是黄濑为什么开始焦虑的原因。
及川彻愣了一下，随即一掌拍在他脑后：“没有人会一直赢下去的，也没有人会一直输。“
仔细算来，他输给了牛岛若利五年，今年是高中最后的机会，可他还是不觉得自己会输。
除了真正输掉比赛，哨声吹响的那刹他会觉得恍惚，其他时候没有时间准许他去低迷。
焦虑是自由的眩晕，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能行，才会焦虑。
如果百分百确定他们一定会输，也就不会在这里纠结于这个问题。
“所以，至少在输掉之前，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吧。“及川彻站在他身边，校服外套被海风吹得舒展在身后，看起来就像是帝王的披风。
及川彻弯下腰，伸手拽住他，眼神直达他的心底：“我们是你的【根系】，你可是我们最珍贵的【花朵】。”
所以在未成熟前，尽情的依靠我们吧。
黄濑愣了一瞬，骤而勾起嘴角，把手搭上借力起身：“是啊小及川，我可是你最讨厌的天才。”
还是让天才去承担队伍的一切吧。
及川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