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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狗化反应二选一吧,还钱,还是跟我上……

高空酒店的玻璃窗完全封闭,陈行简站在窗前,眺望午夜降临后的城市。

近处是酒店一片漆黑的后花园,远处亮着零星灯光,1607像是漂浮在空中,无论噪音还是气味,一切都离他遥远极了。

电话那边的宁栩迟迟听不到答复,试探着问,“行简?……你是信号不好吗。”

“我听见了。”

陈行简垂眼看着花园里暗黑模糊的树影,“婚礼在哪里举行?”

“巴厘岛。”

说起这三个字,仿佛就能看见蔚蓝美丽的太平洋,宁栩尾音也上扬。

“恭喜。”陈行简也跟着扯了下嘴角,“终于在你最喜欢的地方举行了婚礼。”

后半句像是牵出一段回忆,宁栩原本要答谢他“恭喜”的客套话顿在嘴边。

陈行简也不再多说,放任空气在电话两端沉默。

那边窸窸窣窣响了会,再传出声音时,换成了略有严肃的男声:“行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耿耿于怀吗?”

陈行简这次是真的哼笑出声:“哥,你想到哪去了。”

他握着手机晃了晃脖颈,语气恢复往日的散漫,“你跟嫂子好好的。我到时候带女友一起来参加婚礼。”

陈行易惊讶:“你有女友了?”

问完这句他无言了良久,自言自语地感慨:“……挺好,挺好的,行简,我衷心为你感到高兴,真的。咱们下周见!”

这就挂了电话。

高兴。

陈行简回味这两个字,脸上渐渐浮出轻蔑的笑。

他冷眼看着窗子里自己的倒影。

嘴角是上扬的,双眼却寒凉得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房间里过分安静,陈行简想起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活人。

他走到浴室门外,敲了两下。

几秒过去,浴室里边没任何动静。

……脾气还挺大,非得他哄是吗。陈行简忽然觉得挺可笑的。

人和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一个除了五官还算标致,此外没有任何魅力可言的女人,莫名其妙闯进他的生活,跟他发生只有三根手指参与的一夜。情。

按理说这种非正常关系早就该掐灭,陈行简却一次又一次把快熄灭的火苗重新点着了。

像在夜晚的海边,和她一起拱手点烟那样。

而且自己刚才把杜思贝按到窗户上,像发。情公。狗一样疯扯皮带的行为,对陈行简来说也属反常。

他是玩的花,欲望强,但在上床前一向把斯文镇静的人设立得很稳。

所以刚才对杜思贝的狗化反应是怎么回事?

只是因为太久没做?

想到“做”字,陈行简喉头一滚。他面对门板,声音不悦而沙哑:“杜思贝,你出

来,我有话跟你说。”

过了一秒。

两秒。

三秒……

陈行简恐吓似的转了下门锁里的钥匙:“我给过你机会开门了啊。待会我进去你要没穿衣服……哭鼻子就晚了。”

安安静静。

可见浴室里的人十分沉得住气,誓要跟他怄气到底。

到这一步陈行简也不装了,他拧开门把手,语气甚至有点兴奋:“杜思贝我觉得你这人吧,特别擅长欲擒故纵,是不是就想等我进去跟我一起洗鸳鸯……”

浴字没出口,陈行简的小半截裤腿先被涌出来的水流冲刷湿了。

他低下头,看见一只泡澡用的小黄鸭漂到了自己脚边。

他抬起头,雪白的浴缸里躺着满脸通红的杜思贝。

水还在漫溢。杜思贝仰头靠在浴缸沿上,脖颈如枝叶的细梗般修长,易折,没了呼吸。

……

“嗯,是,我想她可能缺氧了。”

“对,泡澡泡的……我当时不在她身边。昏迷了大概有十分钟?我不确定。”

“葡萄糖水是吗?知道了,谢谢哥。”

……哥?

杜思贝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的光晕里,一个高瘦的背影站在窗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背影转过身来。

尽管背影的脸庞模糊,那似曾相识的轮廓还是让杜思贝心脏重跳了一下。

她飞快合上眼皮。

“吧嗒,吧嗒。”

背影走过来了。

……不、不要啊!

杜思贝屏住呼吸装死,隔绝五感,眼皮却被一根指尖轻轻点住了。

指尖带着薄茧,轻按在她眼皮上,温温的热,像一只安静吸食花露的蝴蝶。

杜思贝藏在被子里的手攥紧床单。

“嗯,我正在摸。”

背影的低音比平时更富磁性,“摸到了,她眼球转得很快。”

原来电话还没打完。

“……哦,是这样么?”背影忽然轻笑一声,嗓音发涩。

听见那笑声,杜思贝口腔蓄满唾液,迟迟不敢吞咽。

下一秒,覆在她眼皮上的手指挪到了她的耳朵边。她的耳垂被扯了扯,一点不疼。

“嘶——”

就是痒。

“醒了就醒了。”

背影识破她的伪装,忍不住笑道,“你害羞什么?”

杜思贝这才慢慢掀开了眼皮,对上床头边陈行简的视线。

灯光下他的眼神很深。

杜思贝本能地往上拉了下被子,就在扫起小风的缝隙里,她发现被子里的自己……

是光着的!

杜思贝不可置信地又一次撩开被子,看清黑暗中白花花的一团后,她瞪大了眼睛:“你……?”

陈行简嘴边出现小括弧,竟显得有几分温柔:“嗯。我。”

“……”

杜思贝把脸埋进被子里呜呜了几声。

陈行简把她刨出来,只露一个脑袋:“听医生建议给你泡了葡萄糖水,先喝一杯。”

“我怎么喝,我衣服全湿了。”杜思贝再次缩进被子里,蜷起身体嘟囔。

陈行简想了想回答:“那就光着身子喝。”

他看着被子里的人形抖了下,心情愉悦起来:“该看的我都看过了。挺美的。”

杜思贝不想理他,窝成一团,把膝盖抱到前胸。脸一点一点发热。

陈行简又提议,“或者我喂你。”

“你拿什么喂……吸管?”

杜思贝没等到答案,一只大手伸进被子里,准确无误摸到她脚踝。

这动作像触发某个开关,杜思贝条件反射地想尖叫。

但她很快感觉到了这只手的不同。

掌心湿热,合拢正好圈住她脚踝,却并不把她往被子外扯,而是像测量某种围度一样,轻轻捏了两下她踝骨。

手的主人似有点无奈,“你这也太瘦了,怪不得又是贫血又是低血糖的。”

“……”杜思贝把脚往里缩了缩。

陈行简便收回手,推了推床上的一团粽子:“快起来。把浴袍穿上,晚餐马上送到了。”

今天的晚饭比上次还丰盛。

杜思贝穿着绒白的长款浴衣,坐在落地窗前。她一手刀一手叉地切割头牌菜,塞进嘴里,大快朵颐。身体机能一点点恢复。

陈行简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对面,像个上课不好好听讲的中学生,无声地笑着,看杜思贝。

“看你吃饭真让人有种养小猫的快乐。”

杜思贝咀嚼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吃了。

“吃饱一点,吃完了办正事。”

“……?”

这下杜思贝鼓鼓的腮帮彻底不动了。

陈行简笑出了声,“忘了?你欠我的那一次,今晚兑现了就结束了。”

“结束?”杜思贝嘴里塞着食物,含混不清。

陈行简:“嗯。”

原来今晚,他是来跟她“结束”的。

所以他才会惊讶,那双兔子拖鞋竟然要留到冬天再穿。

杜思贝垂下眼睛,慢慢咽下了堵在喉咙里的东西:“我……做不到。”

陈行简前倾身子,“什么?”

做不到跟你睡,用正常人的方式。

陈行简像是来了点兴趣。他放下翘起的长腿,双臂搭上桌子,“杜思贝,你说你做不到什么?不想跟我结束?”

……这题要是没答好,陈行简又该误会了。

杜思贝为难地咬住嘴唇,“不是不想跟你结束。”

陈行简眼底一沉。

“三个月前让您屈尊服务了我一晚上,真是挺不好意思的。”杜思贝小心斟酌措辞。

陈行简眯起眼,像瞄准了攻击目标的狙击手。

“所以我想……”她艰难地提议,“不然,我也给您用手弄出来吧?”

也。

用手。

弄出来。

“……哇哦,好公平啊!”长久的沉默后,陈行简笑着啪啪鼓起了掌,笑得杜思贝直竖汗毛。

“杜思贝,你要跟我这样算账是吗?”陈行简舔了舔唇,眼睛黑亮,咄咄逼人。

“除了那一晚,你的总秘工作是谁给的?你住的豪华套房是谁订的?给你打官司的金牌律师是谁买的?还有那浴室——”

陈行简扭头看向浴室,哼笑了声,“你要不自己去看看那浴室泡成了什么样?”

杜思贝见缝插针地找补:“那是因为你突然精。虫上脑吓我在先。”

陈行简:“没给你看账单我才是怕吓着你。”

他冷笑:“你知道五星酒店重新装修浴室得赔多少钱吗杜小姐?不愧是你啊,泡个澡也能泡出六位数的价钱,我特么就想做个爱,现在我人没睡到十几万还打了水漂,咱俩到底谁碰见谁倒霉?”

一口气算完这笔烂账,陈行简也很吃惊。

他看见巨大的沉没成本,真的像冰山一样缓缓塌陷进了冰面下方。

给女人花更多的钱不是没有过,可问题是他现在花了钱,从杜思贝这获得什么了?

不甘心。

只有越来越多的不甘心,填满他的心。

——所以才会一时上头把杜思贝按到窗户上,想夺回她亏欠自己的东西。

说到底还是奸商本性作祟,不是别的。

归因到这儿,陈行简无端舒了口气,郁结打开了一点。

他向杜思贝摊手:“二选一吧,还钱,还是跟我上床。”

“……我还你,钱?”

杜思贝被陈行简跳跃的脑回路干懵了,“你开什么玩笑?”

“我闲出屁了跟你开玩笑呢?”

陈行简丧着脸扯来酒店记事本和铅笔,在纸面上刷刷写数字。

加号,加号,加号……

他啪地一声把欠条拍到杜思贝面前,趾高气昂:“律师费,1607房费,还有物件损失费,一共十六万七千,你想怎么还我?微信转账还是支付宝?”

杜思贝的嘴慢慢张成了空洞的O。

“……不是,我怎么就欠你……”十六万七千,还有零有整的?

杜思贝做了个等等的手势。

荒诞!

她推开餐盘,在餐布上留出一片空白,“陈总,我觉得我们得把话说清楚,是你让我不要出去找房子一直住酒店的。现在你说房费……”

杜思贝试图拿过那张欠条,指尖刚触到纸张边缘,陈行简已经眼疾手快地抽了回去。

他慢条斯理地将欠条对折,动作优雅得像在整理一件艺术品,然后轻轻插进胸前的口袋。

“你到底想不想跟我算清楚?”杜思贝皱起眉,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意。

陈行简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我这个人呢,心很软,不想跟一个小可怜计较太多。”

“……”杜思贝看着陈行简慷慨大方的伟岸模样,齿尖开始来回咬嘴唇。

不妙的预感。

很不妙。

“这么着吧。”陈行简突然倾身向前,叉起她盘子里没吃完的那颗焦糖色烤小土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陪我出趟远门,这十六万七千就当我做慈善送你了,我们两清,如何?”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杜思贝后颈泛起一阵凉意。那颗金灿灿的小土豆在他叉尖上晃动着,像极了诱人上钩的鱼饵。

不怎么样。

你这个金玉其外颠倒是非嘴里没一句实话的漂亮骗子精!

但眼下她住着陈行简的房间,弄坏了他的浴室是事实。

要杜思贝赔钱是决不可能的,于是她问:“出远门,是要去哪儿?做什么?什么时候走?”

陈行简没想到杜思贝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那欠条压根没法律效应好么。一提钱,她就像被捏住后颈的猫,瞬间没了脾气。

没出息!

但陈行简又很满意杜思贝的这个软肋。

因为这是他唯一不缺的东西。

“去过夏天。”

陈行简笑着将小土豆叉进嘴里吃了。

杜思贝发现他拿的是自己吃过的叉子,目光追随着他优雅咀嚼的动作,不禁问:

“哪儿有夏天?”

第18章 岛屿非常、非常感兴趣。

巴厘岛南部,分布着几十座原始美丽的度假岛屿。金巴兰,是其中最奢华,也最幽静的一座岛。

岛上所有房屋都建在水里,木板铺就的栈桥连通了整座小岛,栈桥尽头伸向一望无际的,碧蓝的太平洋。

水上餐厅的窗边,陈行简推了下墨镜,面无表情:“你今天这是第几颗椰子了?”

杜思贝坐在桌对面,和这里所有的女游客一样,穿白色吊带裙,头戴鲜花花环,手上捧着一个插彩色吸管的椰子。

她半边身子探出窗外,认真看着餐厅外面,果冻般透明的海水。

这会正是午后,太阳毒辣,阳光穿过海面折射出粼粼的光。几只海星懒洋洋地趴在海面下的沙堆里,一动不动,海藻和珊瑚偶尔随经过的鱼群晃动一下身子。

与世隔绝的离岛,时间也慢了下来。

陈行简不悦地咳了一声。

杜思贝立刻从一只招展着脚蹼,从窗户下方游走的海龟那儿收回视线,想起本次的任务:“哎,陈总,咱们到底要来谈什么生意?”

陈行简的墨镜框里反射出她好奇的脸,他微动薄唇,冷声说:“你觉得这里是谈生意的地方?”

忽冷忽热的家伙,都来印尼了,还一副自己跟他有仇似的臭脸。

“是您让我填的出差申请啊,不谈工作谈什么?”杜思贝无辜地吸了口椰子,吧噗吧噗,吸空了。又一个。

“你是真的看不出来?”陈行简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天花板木质的房梁,那上面挂满了粉色爱心气球。

“有一对幸福的新人就他妈的要在这里结婚了。”陈行简压低声音,爆了句跟他斯文外表极不相符的粗口。

然后深吸一口气:“而那个人跟我一个姓。”

杜思贝愣了下,不仅是为陈行简这句话。

她看见餐厅远处走来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女,黑发及腰,目测身高一米七,标准的女神身材,所过之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美女似乎冲她笑了笑。

杜思贝心神俱震,也不由自主对她挥手,露出八颗牙齿的明媚笑容。

“这里有你熟人?”陈行简皱了下眉,扭头看过去。

他身形一僵。

美女这时走到他们桌前,莹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陈行简肩膀,似有意味地拍了拍。

“行简,你终于肯带她来见我了。”

杜思贝一时又惊又喜,问陈行简:“你们认识?”

陈行简墨镜后的眼神不明,只是语气稍显不自然:“这是宁栩,我嫂子。这位是杜思贝,我的……嗯。”

女朋友三个字,陈行简实在说不出口。

而且他还没跟杜思贝同步假扮女友这个消息,要是让杜思贝知道自己被诈骗来了东南亚……

她个犟驴肯定会不依不饶跟他大吵一架,然后戳破他处心积虑的谎言,撕碎他在前女友和哥哥面前所有的体面。

宁栩却精准理解了这个“嗯”所传递的暧昧信息。

只有热恋期的情侣才会在介绍另一半时感到羞涩,不好意思说是女友,便含糊带过。看来是刚在一起不久。

想到这,宁栩攥紧椅背,笑着转向杜思贝:“久仰大名啊,杜小姐。你和行简是怎么认识的?”

杜思贝很乐于跟美女聊天,友好地回答:“我和陈总都在一个公司,他是我老板。”

说到“老板”二字,陈行简好像狠狠瞪了她一眼。

……隔着墨镜杜思贝也感觉到了。

“呵呵,你一直叫他陈总吗?”宁栩捂嘴轻笑,“不过……老板和下属,还挺有情趣的。这么说你们是日久生情?”

“日久生……”杜思贝本想顺着接话的嘴唇哆嗦了下,“我、我们没有啊!”

宁栩笑意淡了:“那就是一见钟情啰。”

说完,她将杜思贝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视线落到杜思贝吊带裙露出的一截线头上,宁栩嘴角又勾了起来,心里无端快活不少。

“杜小姐,你不用害羞的。行简许多年没谈恋爱了,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朋友,他一定很喜欢你。”

恋爱,女朋友,喜欢?杜思贝脑中混乱,她想美女嫂子一定误会了,求救地朝陈行简挤眉弄眼。

陈行简脸色也不好看,似乎提前带墨镜就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他朝餐厅的远处抬抬下巴:“宁栩,哥在那边找你。”

宁栩明显还想多聊,但她看了眼陈行简,目光复杂:“好吧……我知道。”

她顿了顿又说:“行简,你哥想让我提醒你,爸妈今晚上岛,你无论如何得去打声招呼。”

陈行简唇角下压:“我会的。”

目送宁栩窈窕的背影远去,杜思贝来不及多想陈行简对他父母的奇怪态度,凑上前小声问:“陈总,嫂子为什么会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啊?”

陈行简表情一言难尽:“从现在起,你就是。”

杜思贝:“我是什么?”

我女朋友。陈行简看着杜思贝因瞪大眼睛而开花的长睫毛,艰难地滚动喉结:“……”

我女朋友。

杜思贝,我女朋友。

“……”

他突然豁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烟盒打火机走出餐厅。杜思贝感觉不对劲,也勾起草编包跟上去。

动静有些大,不少用餐的客人纷纷看向他们。

正在和婚礼主厨说话的宁栩也扭头看去,眼里划过一股莫名的刺痛。

陈行简一出餐厅就招手喊来印尼本地黑小伙,小伙蹬着一辆缀满鲜花的白色花车过来,用英文热情打招呼:

“中午好,两位贵宾回房间吗?”

迎头的阳光刺眼,沿路栈道又没树荫,岛上唯一的交通方式就是这种漂亮浪漫还带遮阳篷的花车。

“回房。”陈行简沉着脸坐上车后座。

“不回房!”杜思贝也一屁股挨着他坐下。

在这短短几步路程里,她想起陈行简忽悠她过夏天的原话。

(你陪我出趟远门,这十六万七千就当我做慈善送你了,我们两清,怎么样?)

至于出远门做什么,陈行简从头到尾都没直说,杜思贝就想当然地以为他带自己来东南亚谈生意。

结果被卖的是自己?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

我……”

杜思贝看着一言不发的陈行简,猜测得到证实,她呼吸急促起来,“我马上就报警!我告你拐。卖妇女!”

陈行简看着气红了脸的杜思贝,无语地摸了下下巴:“你想听我怎么说?既然猜到了就老实接受这个身份,带薪休假不好吗?非要听我说出那几个字吗?”

杜思贝一想到1607那晚就心有余悸。

万一陈行简又犯病想要强上她,她该怎么办?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啊?”

杜思贝声音带着委屈和不解。

“还找我演你女朋友?你堂堂一个CEO找女朋友不是很容易吗?为什么非得是我啊?还连哄带骗地带我去见你家人,你到底要干嘛啊?”

陈行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因为我想让你当我老婆啊。”

“……”杜思贝狠狠一噎。

陈行简也愣了下,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将墨镜往眼眶里按了按,转过头,目光投向远处蔚蓝的大海。

杜思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靠回椅背,挠了挠发烫的脸颊。

四下安静,气氛变得有点怪。

印尼小伙好奇地扭过头,看着这对**之后又陷入沉默的情侣。他忽然通过只言片语的理解明白了什么,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口大白牙:“老公,老婆。”

中文?

然后他伸出两只手的大拇指,高兴地对碰到了一起,用蹩脚的中文说:“祝泥萌永结同心!”

陈行简:“……”

杜思贝:“……”

“往前开吧。”陈行简握拳放到唇边,尴尬似的轻咳一声,“开到哪算哪,别停下来。”

花车向西,正是他们水屋的方向。

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回房了么。宁栩的眼波又飘荡了一下,竟没听见陈行易对她说了些什么,只看见新郎的嘴唇在上下开合。

和那个人十分相似的薄唇,却不及他十分之一的英俊。

如果不是为了向上爬,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就是陈行简。

只恨错的时机遇上了对的人,他比自己年轻太多,又发迹太晚,听闻他现在在时尚圈声名鹊起,身价过亿,还有佳人作伴……

宁栩眼前闪过杜思贝清秀无害的脸,指尖不自觉扯下一片猩红的花瓣,捻碎在手心。

然后她叫来了司仪:“明天的婚礼,我想临时添加一个游戏环节。”

……

西海滩,太阳的炙烤下,沙滩亮成一条白花花的细线,无声地蒸腾热气,没人会在这时候来海边。

陈行简插兜站在棕榈树巨大的树冠下,一片扇形树荫里。长久的沉寂后,他淡声开口,“我劝你识时务一点。”

杜思贝抱膝蹲在他腿边,气鼓鼓盯着不远处的沙滩和大海:“我说了,我不要跟你住一间房。”

“岛上所有的水屋已经订满了,你只能跟我睡一间房。”陈行简摘下墨镜挂在胸口,目光下扫,看着杜思贝清瘦的后背。

她长裙铺开的裙摆像小猫尾巴,在他鞋面上轻盈地扫来扫去。

陈行简挪开眼,冷冷地看向海面:“站起来。你蹲着的样子会让人以为你在拉野屎。”

杜思贝抬起头,用力瞪他一眼:“噢那太棒了。反正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了,让大家都来看陈行简女朋友有多喜欢在野外拉屎吧!”

说完,杜思贝更明显地岔开腿往下一蹲,双手撑脸,从背影看像个猩猩。

……幼稚的一批。陈行简没忍住嗤笑了声。

他又对杜思贝这句破罐破摔的话做了会儿阅读理解,心情竟然一点点愉悦了起来:“少给自己脑补小电影。今晚我说不碰就不碰你。”

杜思贝呵呵:“再信你的鬼话我就直播吃屎。”

“二位,需要预约我们餐厅的日落观景位吗?”这时一个本地女孩跑过来问。

杜思贝顺着她来时的方向看了眼,海边有个装潢精美的木屋餐吧,二楼横出一片露台,非常适合坐在露台边远眺太平洋的风光。

“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