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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竹林小妹之挚爱

竹林,乃修身养性之地。

晨间雾气重重,清净宜人,还是定远侯的宗凌会来此处练剑。

禁欲多年的青年利用此方式,发。泄一身年轻气盛的精力。

而此时此刻,男人已被勾魂的精怪缠上身,那双用以执剑的、不沾染任何欲。望的手指,掐住崔秀萱的腰肢,向来淡漠冷静的眼底隐隐扭曲,被欲。望胀满,早已抛却克己复礼的初心,与她行敦伦之事。

宗凌自小被教导过他的每一位夫子夸赞好学早慧,前途无量。

无论在军事亦或课业之上,他的悟性一骑绝尘,令人望而生畏。

过去的二十四年,他时刻保持绝对的理性,清醒快速地做出对自身目标最有利的判断。因为他足够理性,所以显得杀伐决断。

不过最近三年定远侯成婚后,时常因为夫人的特别之处而变得迟疑犹豫。

例如夫人伪善到坦荡,他曾恨之入骨,又舍不得直接杀了她,刻骨的憎恶抵挡不住她对他近乎痴迷的吸引力。

又例如此刻。在夫妻之事上,他的悟性依旧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公事上,他必须时刻保持理性与克制;而在私事上,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力溃不成军。

男人常年保持冷静与清醒,在崔秀萱身上体会到松弛的快。感后立刻上瘾,逐渐放任欲。望,直至此刻已然恶劣至极。

他被夫子夸赞的好学勤奋,此时此刻,热衷于研究什么手段能让崔秀萱崩溃哀求,如何达到让她最快崩溃晕厥的速度。

“不行了,求……”崔秀萱的手指抵住男人的紧窄,往外推,她的嗓音含着哭腔。

竹林遮掩的天空,树荫遮蔽,天光乍泻。

崔秀萱眯眸打量,她的背脊之下垫了一件男人的锻袍,长发散开在锻袍上。

竹林的小径是整齐排码的青石砖,两侧为紧实的泥土。每日的固定时间,有下人来此处铲除杂草,只留有刚冒头、青葱短密的野草,隔着锻袍,扎她的背脊,一阵迅猛一阵从容,实在折磨人。

宗凌漆黑深邃的眼底掀动沉沉的侵略性,她自脖颈染红的肌肤,浸湿的纤长眼睫,双眸盯着他,又气愤又羞。耻,他面部隐隐扭曲,手段愈发恶劣。

崔秀萱无力的手指胡乱扯他衣襟,也想让他同她一般混乱。

他低笑,纵容她的行为,不一会儿,将她翻身。

崔秀萱的视野颠倒过来。

她一直觉得,宗凌是个很敏锐的人。

例如她上回若有似无表现出来的喜好,他迅速察觉,灵活运用。

宗凌是一个比常人要理性淡漠的男人,因此他一旦做出沉沦的神情,崔秀萱就很快给出反应,黏糊浸润。

他明明长着一张冷硬冷清的脸,却有一具寸寸刻画了冲击与欲。望的躯体。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用力时会虬起青筋,自手背延伸至手臂,似一副象征着欲。望的图腾,是他不可一世的淡漠外表下,隐含的对她的可怕欲求。

树枝上沉睡的小鸟惊醒,在那没有任何停歇含义的清脆声响中,叽叽喳喳倾巢而出,各自散去。

崔秀萱哆哆嗦嗦的尖叫裹挟其中,她迷迷糊糊,已然脱力。听见鸟叫声后,她啊一声,茫然嘀咕道:“有人,刚才有人经过这里了。”

宗凌正在整理外袍,把她盖得严严实实后,将她抱起来,往回走去。

“没人,我刚才吩咐他们不准过来这里。”

崔秀萱随口哦一声。

……她一脸很失望是什么意思?

宗凌难以置信。

崔秀萱没注意这么多。她眯目,软面条般的身体注回精力。

除却备受冲击之处,反面也火辣辣的。

宗凌漂亮的手指扇出来的形状也一定很漂亮。

崔秀萱突然握住他的手指,注视片刻,亲了亲他的指尖。

很快,二人回房了。

宗凌剥了她的衣服,挤干净手帕,给她擦干净。

崔秀萱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中,她忽然感觉她的腿被拉到一种常人难以做到的弧度。

她猛然哆嗦一下,睁开双眼。

原本在认真为她清洁的宗凌,只给她留下一个后脑勺。

崔秀萱立刻挡住,气恼道:“你干什么?!”

宗凌薄唇紧抿,上面浮现一层弧光,他看向她,埋怨:“你不是说可以吗?”

崔秀萱脖子都红了,“我什么时候说了?!”

宗凌幽幽看向她,“刚才,你说可以舔一舔。”

崔秀萱还是接受不了,摆头,头发在两侧

晃来晃去,“不可以。”

宗凌紧盯着她,舔了舔唇,动作缓慢。

……他是在勾引她吗?!

崔秀萱难以置信,别开视线,呼吸急促起来。

宗凌弯唇,又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此刻的崔秀萱太敏感了,一想到他马上要做的事,条件反射踹到他的脸上。

“不行不行不行!”

宗凌蹙眉,扯开了她的脚,脸上留下一个红印,他握住她的脚,捏在手里把玩,垂落的发丝都透露着失落。

崔秀萱神情复杂,正要说话,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禀明主上!”

“快开门,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崔秀萱立刻正色,整理好衣物,自床榻起身,推门而出。

容腾与小白各站一侧,能让他们同时这么着急,恐怕只有一件事。

“去书房说。”宗凌道,四人往书房走去。

过程中,小白清俊的面容通红一片,“太过分了!”

崔秀萱差不多猜到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弄清楚的,动作真快啊。”

小白闷闷道:“不然师傅为何叫我过来,我的追踪能力得天独厚,很少遇见比我快的。”

这的确,能与容腾等人同时调查到真相,这种能力不容小觑。

书房门砰一声关上,隔开一个密闭空间。

容腾客气道:“这位小公子先说。”

小白气愤得砸了一下桌面,道:“我方才无事可干,便去了一趟康府,居然又遇见了那个美艳的男人。他刚从康府离开,我便同康府守门小厮打了一会儿叶子牌,套出了点话。那男人姓谢,是康府的表公子,很不受康府的老夫人待见。二十年前,他爱慕上与他青梅竹马表姐康子矜,数次暗中拆散表姐的婚事,被发现后他痛定思痛,决意悔过。”

他气得喝了口茶压压惊,容腾接着他的话说道:“谢公子没安分多久,在康子衿大婚那日前去大闹,失败离场,消沉了好些日子,康老夫人忧心外甥,为此送了许多补品过去,用以弥补。不过没多久,那位谢公子腰间时常挂着一个绣有兰花的香囊,与崔娘子给出的画像如出一辙。卑职猜测谢公子与崔母之事关系匪浅。并且在这之后,康府就与谢家断了来往,康老夫人从此再也没见过前来拜见的谢公子,骂他是孽子。其余的还在查,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此事是康谢两家的隐私之事,他们藏得极深。”

小白道:“可不是畜。牲吗?就是不知道我的兰姨妈落在这种疯子手中,如今……”他瞬间闭嘴。

这话一出,书房内沉默片刻。宗凌扭头,眸色沉沉,众人的视线一齐落在崔秀萱的身上。

崔秀萱涣散的视线重新聚焦。

“那……”她动了动唇。

直至此刻,她差不多拼凑出事情大致的真相。

幼时的那段记忆仍旧是模糊的,模糊的母亲,模糊的父亲。

她曾怨恨,曾漠视,曾忘却。

一对纯朴的农村夫妇上京赶考,居然被无故卷入了如此离谱的事情中。

她忽然觉得紧闭的书房很闷,呼吸不畅,她视线落在半开的窗棂,飞快推开宗凌企图抱住她的手臂,抬步推门而出,“我出去透透气。”

宗凌眼底闪过慌乱,立刻抬腿追出去,容腾冒死阻止他,低声道:“让崔娘子一个静一静吧。”

宗凌凸起的喉结不停滚动,目光冷厉,痞气缠身,视线一刻不停地追踪她的身影,直至她停在书房外的一颗大树下,背对他,没再移动。

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她还惦记着他呢。宗凌长吐一口气,浑身痞气散去,背脊却湿透了。

他烦躁地在书房内走动几步,问道:“其余的还没查到吗?”

容腾迟疑道:“有,但不确定,所以方才没说。”

宗凌道:“说。”

容腾道:“卑职还查到谢公子时常出入郊外,早晨去,落日前归。此行径诡异,但谢公子经商,也有可能是出城采购,所以不确定他的动机,方才卑职派人跟了上去,还在等消息。”

宗凌眸色沉沉,冷笑一声。

他行至桌案后,着人研墨,提笔书写。

强抢民女,犯强盗罪;崔父不知所踪,犯故意杀人罪,条条都是死罪。

这个祸害,正是因为他,阿宣才会沦落到生风门。

若是他们换一种方式相遇,就不会有这么多波折与误会。

宗凌垂眸思忖,恍神。

此时,一道脚步声响起,于桌案前停下。

面前,一名暗卫单膝跪地,沉声道:“小的查清楚了,谢公子出入郊区,是去往郊区的一栋住宅,他每五日去一次,二十年来皆是如此。里面住着的——”

宗凌神情严肃,猛然起身。

他迈着长腿往外走,视线逼人,不受控地粘在崔秀萱的身上。

容腾忽然叫一声,“小心!”

宗凌的手臂顿时感到一股阻碍,下一刻,清脆的花瓶破裂声响起。

他撞到了摆放在书架旁的花瓶,花瓶脆弱地倒下,又碰到了放在书架上的一只木盒。

这只木盒本该在三个时辰前被打开,又因一场意外而被主人遗忘。

不过下人整理行装时,将它放置在了书房内,此刻自书架上坠落而下,砸到地面上,撞开了上面的铁锁。

一只白玉兰簪滚落而出。

书房的隔扇门大开,外头明媚日光投射到玉质凝脂的发簪之上。

发簪细腻清透,显然被原本的主人精心呵护,唯有尖锐的尾端无端透着一抹暗沉,是干枯的血,她有意保留这处。

宗凌静静看了它一会儿,又捡起一旁卷曲的纸条。

“我见小妹时常拿来把玩,每日擦洗,可见十分珍爱。此次离家,她忘了拿走,便托人寄过来,望归还。”

第82章 增加一千字母女相认细节我喜欢它,因……

耳边嗡鸣声阵阵,宗凌只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

一个念头以势不可挡之势,自心中滋长。

“主上,你没事吧?”容腾在他身前蹲下,紧盯他的脸。

他究竟是高兴还是生气?

宗凌却没回答。

他握紧手指,发簪陷入指缝之间。

想起三年前那段痛苦的时光。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利用他,背叛他,最后用他的性命做威胁,逃离了他。

她用他送给她的发簪,抵住他脖颈的那一幕,如梦魇般纠缠他,刻骨铭心。

他曾想找到她,杀了她。

可是——

复仇成功后,他独自度过了三年,孤独如潮水般淹没他。

复仇曾是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完成后,他没有感到欣喜若狂,那一瞬间,他很疲倦。

很快,他又把报复那个女人作为新的目标,找到她,杀了她。

可见到她之后,他改变主意了。

几乎是她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他沉重的内心便轻快不少,那份对尘世的倦怠也被扫清。

她明艳的五官,狡黠的双眸,出其不意的话语——

他恨她,也贪恋她带给他的快乐。

……

此刻,

宗凌的掌心发汗,发簪染上一层雾气。

她留住这只发簪,是什么意思?

这只他送给她的、最后作为凶。器对付他的发簪,被她精心保存。

……她也喜欢、也留恋吗?

这是他第一次,平静地思考这个问题。

没再有惶恐,也没再有患得患失。

容腾又叫了他一句,“主上,现在我们该如何行动?”

宗凌缓缓起身,抬起长腿往外走。

恰好,崔秀萱也正朝书房走过来。

女人神情严肃,说道:“现在我要去找到那个人。”

宗凌动了动唇,几乎脱口而出的质问瞬间收回去。

他很少有不自信的时候,也没空有这种多余的情愫。

此刻,他下意识不自信,觉得他不能得到想要的答

案。

男人轻咳一声,强压下这种不自信,习惯性抛出属于他的筹码,以此增加成功的可能性。

“我的人查到谢某时常出入郊外一处别院,或许你的生母住在里面,需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崔秀萱眼睛一亮,亲密挽住他的手,“此话当真?”

“当真。”宗凌低头看她的笑颜,抿唇,试探性吻了吻她。

崔秀萱抱他更紧,甜丝丝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宗凌心里一松,掌心暗暗紧握,发簪在掌心上留下一个红印。

*

郊外,一处富丽的院落内,女人正在荡秋千。

她容貌美艳,神情惬意,眼角泛起一层细纹,可窥见年龄。

“芜湖!”她兴奋地尖叫。

这时,门口跑进来一个女使,着急忙慌道:“谢公子来了!”

兰纤云脸色一变,跳下秋千,端上名门淑女的规矩姿态,莲步轻移,端庄地在炕桌旁坐下。

在男人进来后,兰纤云温柔浅笑:“冷玉。”

谢冷玉生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眼里尽是迷恋,“表姐。”

兰纤云朝他招手,“快过来,冷玉。”

谢冷玉满意勾唇,行至女人身侧,头枕在她的膝头,侧卧于炕桌旁,缓缓闭眼。

兰纤云见青年呼吸匀称,缓缓松了一口气。

累死她了。

她一个乡野村妇,非要她伪装成高门贵女样,容易吗她?

女人仰头望向窗棂外的艳阳,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呢。陪着这祖宗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大概是二十年前,她也记不清楚了。

她的夫君中举,又马不停蹄进京会试。

夫君崔问寻天资异禀,很可能会在此次科举考试里高中,可他自幼身体不好,体弱多病。

恰巧她是个强健的女娘,放心不下夫君,便带着不满六岁的娃娃上京陪考。

变故就在一瞬间。

京城,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地方,也掩藏诸多腌臜事。

她心思舒朗,搞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照例过她的小日子。

一日她出门买菜,意外遇见了一个面善的男人。

男人生得好,瞧着是好人。

他挺懂礼貌的,礼貌的帮她处理难题,礼貌地请娃娃吃冰糖葫芦,还有各种昂贵的,她买不起的新鲜玩意。

然后礼貌地问她能不能再也不见夫君与娃娃,随他离开。

亏她以为他是好人,原来是觊觎她的美色!

兰纤云是个火辣性子,当即啪一巴掌扇在谢冷玉脸上。

谢冷玉对她笑笑,之后的一切,就不太礼貌了。

夫君没了,娃娃丢了,还要被关在这里,扮演另外一个人。

起初兰纤云吃了许多苦头。

她从未接触过与任何高门贵女,更别提什么康子衿了。

她不懂扮演淑女模样,那段时间谢冷玉时常发脾气。

兰纤云都快委屈死了。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他们家的信条。

她再恨杀了她夫君的谢冷玉,也要坚定地活下去。

她的夫君,她的娃娃也不愿意看她殉情自尽。

活着,就还有希望。

她学康子衿足足有八分像,谢冷玉终于满意。

他会在固定时间来寻她,与她吟诗作画,弹琴赋诗,迷恋地枕在她的腿上。

他们维持这样的关系好几个月,兰纤云一直在等他提出和她发生关系的要求。

但是没有。

更奇怪的是,有一回他们抱得太紧,她感觉到他起了反应。

兰纤云当时都咬牙准备好了。

来吧,为了活下去不丢人。

谢冷云捂住下身,满脸羞愧,嘴里不停地说,表姐我无颜面你。

似乎有什么心理阴影。

孬种,没用。

兰纤云呸一声,把嘴里的瓜子壳吐掉。

又过了几日,谢冷玉恢复之前的风度翩翩,与她吟诗作画,他最爱的还是枕在她腿上睡觉,像儿子来找娘。

这不就是带娃娃嘛,这个她有经验。

兰纤云尽职尽责带娃娃,难免想到自己家的那个小娃娃,不知她过得好吗,还活着吗?

她故意在谢冷玉衣袖、香囊绣了几朵兰花,希望娃娃能够找到她。

这一等,就是二十年。

“冷玉,天色已晚。”她抚摸他的脸颊,幽幽道。

谢冷玉缓缓睁眼,眼里都是红血丝。

“表姐,我先走了,改日过来看你。”他起身穿好鞋袜,往外走,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兰纤云打了个哈欠,捶腰捶背,又唤了几个女使一起帮她揉。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

夕阳斜照,透过窗棂,落在兰纤云的脸上。

院落外传来惨叫声,似是有什么人被擒住了。

她福至心灵,激动得立刻坐直身子。

一睁眼,便看见一个女子朝她走来。

这一定是她的女儿,终于来救她了!

兰纤云完全没有怀疑她的直觉,眼眶瞬间湿润,趔趄下榻,抬腿往前走,“萱萱,你终于来救娘了……”

对方慌张道:“不、不……”

兰纤云面露尴尬,双眸一转。

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女人,生得媚骨天成,明眸善睐。

这个肯定没错了!

她立马改口:“萱萱……”

崔秀萱与兰纤云对视一眼,一时半会儿无人说话。

他们虽是亲人,但分别二十年,难掩生疏。

刚才崔秀萱一行人赶过来的路上,恰好撞见谢冷玉的马车往京城方向行驶,当即吩咐暗卫将他拿下。

崔秀萱走下马车,看见那张妖艳的面孔,毫不犹豫抽了几巴掌。

宗凌突然出现,扣住她手腕,脸色阴沉,“你扇他做什么?”

崔秀萱瞪圆双眼,“你还袒护他?!”

宗凌拧眉。

她难道不是只会扇他巴掌吗?

他不喜欢她扇别人,但碍于面子他说不出口。

只好假装不在意,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要求道:“我是怕扇疼你的手。走,不必理会他,自有法例处治。”

二人再次走进马车内,而谢冷玉自始至终都茫然无措,直到他被人用麻绳捆住,绑在一匹马拖行而走,才反应过来他的事早已暴露。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他的嘴早已被布条堵住,腿脚也更不上马匹的速度,整个人直接跌倒在地上,多年来精心保养的肌肤瞬间刮出道道血痕。

此处距离京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这只是一个开始。

“萱萱,是娘啊……”

兰纤云的声音唤醒了她,崔秀萱回神,望向她的生母。

她一直对她没什么印象,此刻见到她,倒是想起来了一些。

想起一个微风和煦的秋日里,兰纤云把年幼的她抱到了一张桌案上,又塞给她一个拨浪鼓自,然后转身去院子里洗菜叶子。回来时,她已经把屁股底下的书尿湿了。

她一无所知地傻笑,兰纤云气极了,狠狠扇了她的屁股,很快,崔问寻回来,他拎起湿漉漉的书本,脸色难看。

扇了她屁股的兰纤云毫不犹豫地顶罪,“都是我尿的,和萱儿无关。”

崔问寻愣住,摇头,面露无奈,“罢了,我再去买一本。”

思绪回笼,崔秀萱怅然不已,眼底隐有泪光,“娘,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兰纤云立马摇头,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娘没事,你瞧,身体好着呢,我就当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了。”

崔秀萱心知她是报喜不报忧,没有拆穿,立刻拉着她往外走,“娘,和我走,别待在这这破地方了。”

兰纤云半点没挣扎,乖乖同她走。

上了马车,在一个密闭空间里面对面坐下,那股熟悉的尴尬又涌上心头,她有些局促地翘了翘脚尖。

兰纤云脸上忽而浮现柔和笑容,伸手抱住了她,很温柔。

“乖孩子,都这么大了。”

崔秀萱心里顿

时柔软,眨了眨湿润的睫毛,回抱住她,“是,我很大了。”

“真好,没有娘,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兰纤云夸奖,又轻声询问她这些年的经历,她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我可怜的乖乖。”兰纤云蹙眉,咬牙切齿,“都怪我。”

崔秀萱闷声道:“我不怪你了。”

“怪我!”兰纤云还要再自责,她立刻转移话题,“我方才遇到了谢冷玉。”

“那个淫。贼?死哪去了?”兰纤云气势汹汹。终于不用装了,此刻她像是出笼的猛兽。

崔秀萱道:“已经擒拿,不得好死。”

不仅如此,谢家连坐,家中子孙九代不得为官。

兰纤云道:“真解气。”

她叹气,“你父亲知道了,也会瞑目吧。”

说起崔问寻,小白在乱葬岗找到了他的小墓碑,准备运回老家。

兰纤云叹息,用手帕拭泪,“我得去看看他。”

她的目光忽而移向一旁,“这位郎君是……?”

崔秀萱与宗凌对视一眼,笑道:“他是我的情郎。”

兰纤云赞叹道:“俊,就是比你爹差一点。”

宗凌:“……”

崔秀萱怕宗凌生气,偷偷在他耳边道:“在我心里你最俊。”

宗凌面色微缓,但仍旧心思重重。

他发现崔秀萱一直都是以情郎来称呼他,也从未提过成婚之事。

男人抿唇。

崔秀萱与兰纤云聊了聊惠南县的风土人情,说及她无意逃走,居然到了老家。

“这就是缘分嘛。”兰纤云道,“一定是佛祖在冥冥中指引了你。”

二人渐渐熟悉,聊至夜深,照透窗棂的灯烛才暗淡下来。

兰纤云睡了,崔秀萱从她的房内退出去。

她回到卧房,发现宗凌已然在了,男人穿着寝衣,躺在美人榻上,手里高举一只木盒,视线落在上面,反复打量。

“看什么呢?”崔秀萱褪去外衣,去福室沐浴,身后一阵脚步声,宗凌忽的自身后把她抱起来,她惊呼一声,与男人一同挤入浴桶内。

水花四溅,溢出的浴水顺着桶延涌出。

崔秀萱紧抱住宗凌的脖颈,脸颊红扑扑,眼底也盛着水色,“你吓死我了。”

宗凌不语,健硕的手臂托举她,二人身躯紧紧贴住。

崔秀萱安心地倚靠在他宽阔紧实的怀抱里。

灯烛在眼前摇曳晃动,她的眼神逐渐涣散。

他今日格外缠绵,细致照顾她每一寸的感受,很快她的眼眶里滚出泪水,爽的。

“不要,不要……”

宗凌立马停下来。

崔秀萱抽泣两声,磕磕巴巴道:“你笨啊,这个时候不要的意思就是要。”

“……”

宗凌差不多搞懂了,她就是喜欢强横而粗。暴的风格。

直到最后——

崔秀萱惊慌大叫:“不要、不要——”

宗凌不停,恶劣道:“不要,就是要。”

崔秀萱紧闭双眼,忍受这阵羞人的感受。

她缓过来,哑声道:“哼,太脏了,水不能要了。”

宗凌慢慢抱着她站起来,亲吻她:“不脏,阿宣的东西都是干净的。”

等到把一切都收拾干净,宗凌为崔秀萱盖好被子,猛然想起来他要做甚。

他心虚地看一眼生气背对他睡觉的崔秀萱。

要不改天说吧。

这时,崔秀萱忽的滚了过来,抱住他的胳膊,闭着眼睛道:“你刚才在看什么?那个木盒好眼熟。”

宗凌一顿,抬手把木盒交给她。

崔秀萱的手臂触及一道冰凉,缓缓睁眼,接过木盒。

她打开这只木盒,把里面的发簪拿出来,面露诧异。

她又看见那张纸条,两眼扫过,脸颊浮现两团绯红。

韩颜说得太夸张了吧,她也就偶尔拿出来看看嘛!

她拿起那只白玉兰发簪,光线穿透清透簪身,这是世间最上好的成色。

她眼神露出些许喜爱,宗凌一把将发簪夺过,质问道:“为什么留着它?”

崔秀萱一愣。

男人抢夺的动作强势不已,此刻却双唇紧抿,下颌紧绷,小心翼翼地等待她的回答。

崔秀萱认真道:“因为喜欢啊。”

宗凌垂眸,打量这只发簪,低声道:“这是你刺伤我留下的血迹。”

崔秀萱否认:“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她接过这只发簪,尾端的血迹干枯,是这只品相世间罕见的白玉兰发簪上的瑕疵。

但她每回擦拭,都没有把它擦掉。

这是宗凌的一部分,留着它,好像把一小部分的宗凌装进了口袋里。

这是她第一次喜爱某一件饰品,之后又新买了那么多件首饰,都没有把它扔掉。

说来也奇怪,她对玉兰花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但却十分喜爱这只白玉兰发簪。

以前她想不明白,现在却懂了。

“我喜欢它,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崔秀萱像是发现了自己的某个小秘密,双眸锃亮出奇,她抬手抱住宗凌,贴着他的耳朵,嗓音含笑:“而我喜欢你啊。”

第83章 狂亲几口喜欢你喜欢你超级喜欢你……

这话动听到他差点以为出现了幻觉。

满室明亮的灯烛,也没有她明眸桃腮半分耀眼。

他听见自己急急喘息两声,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你再说一遍。”

崔秀萱望向他又欣喜又不安的双眸,怜惜地抚平他因动作而皱起的衣襟,抱住他的脖颈狂亲几口,“喜欢你喜欢你超喜欢你!”

她激烈的动作直接将宗凌摁倒在下面,亲完后又顺势靠着他的肩膀缓缓闭眼,“好了,困了,睡吧。”

她调整好睡姿安然入睡,但宗凌黑眸明亮,抱住她肩膀的手背青筋虬起,显然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崔秀萱在睡意袭来时,迷迷糊糊地啊一声,歪着脑袋,试图避开湿润的吻。

但他炙热的气息滚遍她的全身,本就酥软的身躯更软了。

未曾熄灭的烛光点亮她柔和的双眸,失控地软声道:“宗凌、宗凌……”

她喜爱着他,无法拒绝。

男人劲瘦的腰腹紧靠过来,宽直的肩膀抵住丰润。

她环住他的脖颈,手掌绕到肌理分明的后背。

男人宽肩窄腰,比例完美。抱住她直坐,膝盖微抬,为了更好作力。

崔秀萱咬唇,侧脸贴住他的,相贴处被汗水浸透。

她视线迷蒙,似是脑内的情迷意乱,亦或她备受倾轧之处使然。

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似回到幼时。她无法控制地弄脏了桌案,张皇无措地滚落泪珠,被长辈抓来打屁股。

她蹭了蹭宗凌,困惑又不安地问:“我是不是又……”

宗凌炙热的鼻息铺洒在耳侧,落下一个缠绵而湿润的吻,否认后赞美了她一句话。

“…………”

不知过了多久,崔秀萱力竭。宗凌倒下,她顺势趴在他身上,腿还分开着,但她不想动了,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

很快,她感到体内一阵异样,诧异地看向宗凌,对方精神铄熠,她迟疑道:“你不睡吗?”

宗凌道:“不想睡。”

他翻身,又抱住了她,整个过程他们都紧密相贴。

崔秀萱又被他撩拨地有了感觉,攀着他的肩膀去吻他。

一整夜她半睡半醒,被摆弄得翻来覆去。直到最后,她觉得宗凌好像消停了,二人休息地久了一些。

她闭上沉重的眼皮,在睡觉前又想起什么,附耳抱怨他今日精力旺盛,她快受不住了。

说完这话,她满意了,靠住他弯唇道:“好了,快睡吧。”

宗凌:……?

他要怎么睡?

再次醒来,崔秀萱仍旧趴在宗凌的身上。

天色已亮,日头透过窗棂投射而入。

她动了动,很快发现了一件事,瞪眼看向男人,不敢置信。

宗凌恰好醒了,他本就浅睡,抱住女人的腰肢,凑

过去亲她。

崔秀萱立刻制止他的动作,双眸直视他:“你不会放了一整夜吧?”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所以没什么印象。

宗凌坦率承认:“对。”

“…………”

崔秀萱的脸瞬间发烫,她又是羞涩又隐隐悸动,哼一声,“你怎么能这样呢?”

宗凌叹息一声,“太喜欢你了。”

崔秀萱盯着他半晌,又很快接受,靠住他的胸口,“好吧。”

“我也喜欢和你这样。”她小声道,很快,她又被抱起来,二人维持这个状态下床了,她抱紧他,问道,“去哪里?”

宗凌道:“沐浴一下。”

他的大掌托住她的臋,以至于她很有安全感,也很喜欢,放心把自己交付给他。

坐入热水中,宗凌动作轻柔,细致地帮她擦洗,她只需要偶尔抬一抬手。

崔秀萱故意道:“我感觉你把我当小宝宝照顾了。”

宗凌一顿,突然抬起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脸上。

崔秀萱一动不动,抬眸看他,二人对视片刻,宗凌松一口气,“你挺喜欢的。”

崔秀萱笑:“是啊。”

宗凌勾唇,继续用手帕把她身上的水珠擦干净,不急不慢,一寸也没落下,他说道:“那刚好,我也挺喜欢的。”

这种做法让他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