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第71章 我喜欢他快醒来见我最后一面呜呜呜……

院子里的鸟叫声格外清脆,车轮滚过地面的泥土,落叶翩然飞起。

韩颜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道:“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崔秀萱脚步也随之停住,随口说道:“想陪陪你。”

韩颜笑道:“之前都是陪着宗凌,突然来陪着我,又想干什么?”

崔秀萱道:“谁一直陪他了。”

韩颜双眸幽深,盯着她许久,缓缓扭头道:“如果你是来劝我不要动手,那趁早放弃,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崔秀萱动作一僵,缓缓开口:“你要是死了,我和子尧怎么办?”

韩颜语气笃定:“你们不会有事。”

崔秀萱道:“你要是死了,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子尧每晚都出去和外人喝酒赌牌不回家。”

“……”韩颜低声道:“你以为拿这个威胁我就有用?”

崔秀萱作思索状,“让我想想我要嫁给谁,是张家那个智力不健全的傻儿子,还是那个四十岁都讨不到老婆的单身汉。”

韩颜沉默。

崔秀萱再接再厉:“对对对,就要去嫁,明日我就找他说去。”

此时韩颜开口道:“阿宣,其实我感到奇怪。你刚知道我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处于一种旁观的状态。”

她知道他去意已决,而且根据他的了解,崔秀萱并不喜欢过多干涉旁人命运。

韩颜质问:“是什么让你非要制止我。”

崔秀萱道:“因为我不希望你死啊,而且你死在宗凌的手下,我就不能和他好好的了……”

“什么好好的?”韩颜认真看着她,“你要和他好好的干什么?”

他眼中隐隐透露着烦躁与寒意,崔秀萱刚要脱口而出的话转了个弯,她语气认真:“你要是死了,我就嫁给宗凌。”

听见这话,韩颜显然激动许多,他手掌猛然一拍,“胡闹!”

崔秀萱哼一声,“反正你死了,管不了我了。”

韩颜道:“你不能这样做知道吗!最起码,你必须嫁给一个彼此相爱的人。”

崔秀萱表情微变,没再继续给韩颜不痛快。

她沉默片刻,半蹲下来,双手放在韩颜的膝头,“韩颜,怎样才算喜欢?”

韩颜有些颓废地后靠在轮椅上,垂眸盯着这个少女,心里却想,这个他从六岁带大的女孩,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感情逐渐变质?

崔秀萱见韩颜一直不说话,晃了晃他的腿,她的双手架在他的膝盖上,下巴放在手背上。

她自幼时起,就爱这般听他教导。

多年的磋磨,二人失去了起初的信任,她不再这般不设防地对待他。

只剩下无法割舍的亲情,牵绊着心生芥蒂的二人。

韩颜抚摸她的脑袋,再次如十年前那般教导她,“男女之情与朋友之情最大的区别是欲。望。”

记得那是一个夏日,他刚从皇宫回来,脚踏入生风门,瞧见崔秀萱迎面而来,应该是刚执行任务,小姑娘还很青涩,紧张地询问他这次做得够不够好。

他心里柔软,厌恶她眼中的防备与陌生,对她说了好多话,才哄她弯唇一笑。

小姑娘试探着上前抱住了他。

那一瞬间,他顿时起了某种微妙的情愫,她丰沛柔软的身子依靠着他,韩颜意识到那个六岁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她成为了一个女人。

当他发现他在遐想些什么,一把推开了惊慌失措的少女。

他耻于对自己养大的姑娘生出这种龌龊的念头,拔腿就走。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从此之后,一切走向无法控制的结果。

韩颜看着崔秀萱,继续道:“也是克制欲。望。”

他的再三回避毫无用处,崔秀萱的一颦一笑深深吸引他,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波光潋滟的眉眼,珠圆玉润的红唇,甚至她的身段……每夜梦醒,他都不得不面对那些龌龊遐思,叫人进屋换被褥。

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而身在这样的位置,喜欢实在是太无足轻重,也太奢侈。他克制自己的感情,力所能及地保护她,希望能让她平安顺遂地度过这一生。

但他根本做不到。

他这个废物,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到了别的男人的枕榻。

韩颜的声音愈发低沉:“还是占有。”

将崔秀萱送到宗凌的身侧,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然而亲眼看见她身上留下那些属于别的男人的暧昧红痕,当天见到陛下,他失控地在威严的主上跟前指责出诸多不公,惹得龙颜大怒。

那次他险些被贬职流放,好在陛下身边再无人可堪大任,他留住了自己的地位,却被剥夺了大半权利。

“好了,韩颜你不用说了。”崔秀萱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韩颜眸色黑沉,直接道:“你喜欢他,是吗?”

他们朝夕相处,她的变化他全部看在眼里。

都是他自己种下的孽果,亲自看见她开出娇艳的花。

崔秀萱眼眸泛红,缓缓点头:“我可能喜欢他……”

韩颜语气平静:“我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崔秀萱神思渐渐清明,认真道:“我喜欢他。”

韩颜的视线有一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感受到伏在他腿上的少女终于剥离出他的生活,在这一刻彻底不再属于他。

他是一个不配拥有感情的人。

早就知道她会彻底属于另一个人,但此刻仍旧止不住地疼痛,像是把他的心挖空。

他缓缓开口,声音像生锈了的铁:“我知道了。”

崔秀萱有些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韩颜微微一笑,带着涩意,“这就护上了?”

崔秀萱叹一口气,“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人别争执了,我夹在中间很难做。”

韩颜轻声道:“那就不争执了。”

崔秀萱嘴里叽里呱啦地劝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你不刺杀了?”她难以置信。

韩颜的声音很疲倦,“我太累了。我的人生无力挽救,希望你可以幸福一些。”

崔秀萱颤了颤睫毛,神情复杂地盯着他。

韩颜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在他身边待得不开心,可以回家看看,我永远在这里等你。”

崔秀萱正要说话,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来着惊慌失措道:“不好了,凌公子身中数刀,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崔娘子,你快过去看看吧。”

她愣住,猛然看向韩颜,眼中都是对他的责问。

韩颜抿唇,嗓音淡淡:“我向来敢做敢当,没干过就是没干过,这事与我无关。”

他的人根本还没动手。

崔秀萱蹙眉,这县城地方小小,刺客团伙挺多啊。

那小厮还在催促:“崔娘子,你快回去看看吧。”

崔秀萱猛然回神,快速起身往外跑,一溜烟不见了影子。

韩颜怅然若失地盯着她的背影。

身后悄无声息走来一人,“大人,我们趁机动手吗?”

韩颜皱眉,“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那人面露错愕,“我以为大人你在哄骗崔娘子,真的不动手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以为他笨?”韩颜语气平静,“让我们的人都撤了。”

“可是……”

韩颜眯眸:“都撤了,今后不会再有任何行动!”

那人咬牙:“是。”

后院之中又只剩下韩颜一人。

他抬眸,静静看着眼前翠绿茂盛的枝叶,柳条垂落,芳草萋萋。

这样的风景,今后他只能一人独赏了。

她幸福就好。

方才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爱还是成全。

*

崔秀萱踏入门槛,鼻端涌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屋内人来人往,皆神情凝重。

她有些腿软,路过一个个女使,来到床榻前。

宗凌双眸紧闭,脸色苍白,腰上缠着一掌宽的丝帛,左肩与胸口也不能幸免,丝帛边缘渗出鲜血。

崔秀萱立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指,手微微发抖。

在她的记忆里,宗凌总是强大而坚

不可摧,仿佛永远不会被打倒。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公子他伤势太重,也不知道要昏迷多久。”容腾开口道。

崔秀萱瞪圆双眼,“你们都不知道他要昏迷多久?”

容腾垂眸,叹气道:“估计得十几二十天吧。”

崔秀萱瞳孔震动,容腾还在说着:“崔娘子,不如你留下来照顾公子?”

崔秀萱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口中艰涩,说不出话来。

容腾的声音不断响起:“我听郎中说,公子他有可能醒不过来了,娘子你就留下来照顾他,算是完成他的心愿,好吗?”

崔秀萱这才压抑着哭腔道:“好。”

听见这个回答,容腾才安静下来,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咔嚓一声自外面关上。

崔秀萱双目泛红,视线勾勒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虽然他们都没敢告诉她,但她知道宗凌估计是不行了,找她过来见他最后一面。

她哽咽着,凑过去,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个湿润颤栗的吻,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哇哇大哭。

“宗凌你醒醒啊,醒来见我最后一眼呜呜呜。”

她把脸埋在手臂里,泣不成声。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眼皮微动,缓缓睁开双眸,深邃冷漠的眼眸满是平静。

他已经死了吗,为何听见有人给他哭丧?

第72章 我喜欢你(修)他不信

“你哭什么?”一道低哑的男声响起。

崔秀萱止了哭声,抬起湿漉漉的脸。

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眼,偏头盯着她,室内摇曳的烛火落在他直挺的鼻梁上,神情晦涩而闪动,但挺精神的。

崔秀萱像见了鬼似的,惊呼一声,“你居然醒过来了?”

宗凌脸黑了黑,“你不希望我醒?”

崔秀萱缓缓摇头,眨了眨湿润的睫毛,“不是,他们说你醒不过来了。”

宗凌一僵,顿时明白了。

这个容腾是不想干了吗?!让他留住人,居然敢造谣他要死了!

此时崔秀萱起身,走出去把郎中与容腾叫进来。

脚步声再次此起彼伏地响起,郎中坐于床榻前为宗凌把脉,容腾笔直站于一侧。

某一瞬间,他接收到主人阴冷的视线,不禁额角冒汗。

他轻手轻脚,转身离开,身后立刻响起宗凌冷漠的声音:“容腾。”

他一僵,又默默转身,呐呐道:“公子,何事?”

宗凌幽幽道:“护主不利,绕着这宅子跑十圈再回来。”

容腾趔趄一下,闷声道:“……遵命。”

他叹气一声,抬腿往外走,心里埋怨,他们这些下人也太难做了,讨好了这个,就得罪另一个。

室内,郎中收回搭在宗凌腕骨上的手臂,摸了摸胡须。

他轻咳一声,说道:“这位公子身体强健非常人所能及,如今已没有生命危险,只需躺在床上调养几日便好。”

宗凌猛然打断道:“几日。”

郎中眸色闪烁,“约莫二十日的样子。”

“退下。”宗凌说完这话,不再理会他。

很快,房内只剩下崔秀萱与宗凌二人。

宗凌缓缓扭头,看向坐在床榻旁的女人。

她眼眶很红,像兔子似的,正用一种欲语还休的眼神盯着他。

“你想说什么就说。”他拧眉问道。

崔秀萱咬唇,想到一会儿要说的话,居然有一些羞涩。

她正要开口,瞧见宗凌抬起那只受伤的肩膀,扭动了一下。

“你不要乱动!”她蹙眉,制止了他的行为。

宗凌望着她,任由她把他摁到床榻上,在她将手收回去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崔秀萱显然愣住,然后又用一种欲拒还迎的目光看着他。

宗凌没想太多,眸色深深,大掌摩挲她细白的手指。

她终于愿意留下来了。

不枉费他的苦心谋划。

今日他等了一整日,没等到韩颜等人的刺杀。

他索性点了两个暗卫,让他们捅自己几刀。

那两名暗卫说什么都不肯干,宁愿自裁也不动手。

宗凌干脆从一旁拿起刀就往身上捅。

但是又被人制止住了。

为防止宗凌自残,容腾舍身取义,给宗凌身上划了几个刀口。

不愧是与他自小长大的小厮,半点没同他客气。

他醒过来,就看见崔秀萱坐在他的床榻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心疼她的眼泪,同时享受她对他的在意。

最重要的是:“你要留下来照顾我吗?”

崔秀萱点头。

宗凌缓缓勾唇,抬手用指腹拭去她的泪水,“别哭,都是小伤。”

崔秀萱道:“你怎么还嘴硬啊,小伤?小伤会昏迷吗?”

她又狐疑道:“到底是谁干的?”

之前她关心则乱,现在却窥测诸多端倪。

既然不是韩颜干的,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反贼是什么来头?

宗凌动作一顿,避重就轻道:“还在查。”

崔秀萱正要继续质问,宗凌却嘶一声,抬手捂住腰腹。

她脸色一变,起身道:“我去叫人。”

宗凌却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身边,低声道:“不必,你陪着我就行了。”

崔秀萱看着他,颤了颤睫毛,突然脱了鞋子,上榻侧躺在他身边,轻轻抱住他。

宗凌脸色微变,崔秀萱的脑袋拱了拱他的胸口,他的肌肉瞬间紧绷;女人的嗓音比以往甜软,他耳根仿佛酥软下来,“宗凌,你要好好的。”

男人喉结直滚,动作僵硬地抱住她的肩膀。

她今日为何格外主动?

虽然他很喜欢,但是现在有伤在身,不能剧烈运动,也不适合气血太过躁动。

崔秀萱满心甜蜜地抱住他,初次享受爱情的滋补。

“宗凌,我有话和你说。”她紧紧黏着他。

“你说。”男人嗓音有些哑。

崔秀萱正要张嘴,又想起什么,闭上唇,眨了眨眼。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这样抱着他?

起初她确实是为了任务,后来觉得他的怀抱很宽阔很温暖。

是的,那天宗凌说对了。

她根本不是为了执行任务而抱他亲他睡他。

她就是喜欢抱他亲他睡他。

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她就喜欢这张脸。

如果这个人换成李从南,她一定很勉强和他睡。

她也会为他动自己所剩不多的恻隐之心,会关心会担忧,甚至还会保护他。

这就是喜欢啊你这个笨蛋!

想明白这一点,崔秀萱眼睛亮得不行,好想抱着宗凌在他身上滚一圈。

但是她又立马想到宗凌现在有伤在身,只好暂时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但她还是不自觉贴着宗凌,越贴越紧,把他身上没伤口的部位都占满了,清浅呼吸肆无忌惮地喷在上面。

宗凌的手臂上青筋虬起,浮在他比正常时候更加鼓涨的肌肉上。

他轻而易举被崔秀萱挑动欲念,在女人反应过来之前,捂上她的双眼,不让她看见,嗓音低哑:“现在是你午睡的时间,快睡吧。”

崔秀萱挣扎着,似是想要说什么。

宗凌又伸手把她的嘴捂上,头掰正靠着自己胸口,不让她看出一丝丝端倪,薄唇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

吻,“睡吧,我抱着你。”

崔秀萱不挣扎了,缓缓弯唇,似是满意了,闭上双眼,甜蜜地入睡。

宗凌望着床帐顶,深呼吸,等自己慢慢冷静下去。

他度过了此生为数不多煎熬至极的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崔秀萱幽幽转醒。

她抬起胳膊,抱住男人的脖颈,一寸一寸紧贴着他,缓缓挪上去。

怎么还来?

宗凌脸色微变,抬手握住她的腰,企图制止她的行为。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她今天也太粘人了。

他又享受又煎熬,崔秀萱的唇已经凑到他耳边,还要紧紧贴住他的耳朵,温热呼吸铺洒在耳根处,她说道:“宗凌,我真的要和你说了。”

宗凌叹一口气,认命了,他面无表情,任由她和自己咬耳朵,“你说。”

崔秀萱道:“我喜欢你。”

她眨了眨眼,有些羞涩地没有看他,头埋在他颈窝处,期待他的回应。

屋内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崔秀萱缓缓抬眸,侧目看向宗凌,有些茫然。

男人眸色微沉,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她身侧,仿佛没有听见。

这不是她以为的回应。

崔秀萱有些不安,想了想又道:“宗凌,我说我喜欢你哦。”

下一刻,男人伸手猛然扣住她的腰肢,把她彻底揽入怀中,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你是不是想跑?”

崔秀萱瞳孔骤缩,她蹙眉,缓缓摇头,“不跑,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宗凌死死盯着她,“我喜欢你”、“我会留在这里”像魔音般萦绕在他耳畔。

在终于听见这几个字后,他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

她又在骗他。

三年前的回忆接踵而至。

“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

宗凌双目赤红,抵住崔秀萱的额头,看着她微微发抖,又困惑地看着他。

他不可控制地猜测,是否她又有其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比如,听了韩颜的怂恿,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要相信她和她绝对不是真心的这两个念头在心中来回拉扯,争夺控制权。

宗凌扣住她的下巴,唇猛然压上去。

崔秀萱快速推开他,“小心你的伤口。”

而她的反抗,令宗凌更加强横地吻上来,他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唇舌直接撬开她的牙关,吮吸她柔软的舌。

几近窒息的掠夺,太过霸道,男人喉头不断吞咽,崔秀萱唇角缓缓溢出晶莹,湿了一片。

她眼尾泛红,调整呼吸的同时,还要注意宗凌的伤口。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分开时,崔秀萱的唇似乎没有知觉了,还有点肿。

但她却舔了舔唇,意犹未尽。

又见男人呼吸急促,便抬手安抚道:“不要太激动,你又流血了。”

她赶紧叫来郎中,重新为宗凌包扎伤口。

在郎中为宗凌包扎伤口时,崔秀萱起身离去,喝口水。

宗凌却伸手一把拉住她,力度大到可怕,她顿时半步挪动不得。

“你不是说你不走?”他嗓音沉沉。

崔秀萱觉得他神态略微怪异,缓缓弯唇道:“我是去喝口水呀。”

宗凌沉默片刻,放开了她,掌心握拳,手背青筋虬起。

他没办法相信她喜欢他。

崔秀萱喝完水回来,恰好看见宗凌雾气重重的双眸,顿时背脊发凉,困惑道:“你怎么了?”

宗凌淡淡道:“没事。”

男人眸色沉沉,他要继续自己的计划,先让她待在他身边,然后愿意与他成婚。

崔秀萱对此一无所知。宗凌的神情逐渐恢复正常,她便放下了疑惑。

她现在与宗凌算是在一起了吧。

她美滋滋地看着自己英俊的情郎,凑过去吻了一下。

在她收回唇时,宗凌却扣住她的后脑勺,又重重地吮吻,唇舌极尽挑。逗。

崔秀萱被他撩了个面红耳赤,这样冷漠禁欲的男人突然不正经,她逐渐招架不住,此时男人微微离开她的唇,又附耳道:“今晚与我一同睡吗?”

崔秀萱不做他想,立刻同意:“好啊。”

宗凌缓缓勾唇,夜里,二人相拥而眠。

崔秀萱抱住宗凌,长舒一口气,闭上双眼。

宗凌低声道:“喜欢和我一起睡?”

崔秀萱点头。

他趁机提出:“那以后每晚都一起睡。”

崔秀萱迷迷糊糊道:“好。”

她的呼吸声逐渐平静,宗凌却俊容紧绷,眉心拧起,难以入眠。

她明明答应他的所有要求,他仍然感到不安。

他抱住她的胳膊愈发用力。

“永远待在我身边,好吗?”他咬住她的耳朵。

崔秀萱缩了一下脖子,发出类似嗯的一声呓语。

宗凌吻了一下她的耳垂,缓缓闭上双眼。

大概在照顾宗凌第十天时,他可以下床走路了。

外面有小厮来报,说有人找她。

崔秀萱正躺在床榻上休息,宗凌结实有力的手臂横放于她腰间,自身后紧紧抱住她。

最近这几日他们无时无刻不是抱在一起,哪怕是吃饭,宗凌也要把她抱在腿上一起吃。

此刻他熟睡过去了,崔秀萱想着不要打扰他休息,便移开他的手臂,起身往外走。

原本以为宗凌不愿意放人,但这一切都异常顺利,她十分轻易地脱离了他的怀抱。

也许是他睡得太熟了吧。

崔秀萱没想太多,行至门口,打开了房门,对那小厮道:“什么事?”

小厮道:“苏叶楼那边闹出了点事,要娘子过去照看。”

崔秀萱神情凝重,想着此事她不能不管,而宗凌的伤势也已大好,这次她得过去看看。

“知道了,我等会儿会过去。”

她缓缓关上门,轻吐一口气,还未转身,便被人从身后猛然抱住。

崔秀萱一惊,他是何时醒过来的?

宗凌强健高大的身躯紧紧拢住自己,男人的薄唇紧贴住她的耳朵,嗓音压抑而阴冷,“你之前和我说你不会走?嗯?”

第73章 她什么时候回?我虚弱不虚弱,你试试……

崔秀萱回头,观他神色,面露惊疑,缓缓道:“我得出去处理一些事情。”

在女人不安的视线中,宗凌的神色收敛住,恢复正常,将她抱在怀里,复述她的话道:“可是你和我说你不会走。”

崔秀萱长舒一口气,顺势靠住他,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回答道:“我的确不会走,只是要去苏叶楼一趟。”

宗凌嗓音冷下来:“这不就是要走?”

崔秀萱一愣,发现她的不会走和宗凌理解的不太一样。

就在她思忖如何回答时,宗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轻声道:“不走好不好?”

撒娇似的话,崔秀萱的心顿时软软的,抬手抚摸他的头,柔声道:“我会尽快回来,等等我。”

宗凌眸色沉沉,唇线紧绷,健硕的手臂紧扣她的腰肢不松。

崔秀萱蹙眉,又推了推他,“我马上就回来。”

宗凌动作一顿,低声问:“真的会回来?”

崔秀萱道:“当然会了。”

宗猛然松开她,背身走向床榻,没什么情绪道:“我等你。”

他神色淡淡,看上去与寻常没什么两样,崔秀萱的心底却始终萦绕一股异样的感觉,但她没有深究,便抬腿迈出门槛,上了马车往苏叶楼而去。

她到了之后,瞧见已然关门停业的玉城楼黄掌柜正站在她的酒楼内,手执一碗酒,嘴里嚷嚷着:“我说少了便是少了,此事怎能蒙蔽我?”

崔秀萱走近,弯唇问道:“什么少了?”

黄掌柜转头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愈发不善,他道:“你们家酒楼,卖酒缺斤少两,你身为商人,可知诚信二字如何写?”

这显然是因私怨而寻衅滋事,已有不少客人离场。崔秀萱笑道:“黄掌柜

的酒楼已然停业关门,原因人尽皆知。这诚信二字,轮不到你来说吧?”

黄掌柜气红了脸,愤愤道:“少拿那些往事来诓我!如今站在此处,我是客人,你是酒楼掌柜,你咄咄逼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崔秀萱不紧不慢道:“那请问这位客人,你想如何了结此事?”

黄掌柜义正言辞道:“你休要用钱来收买我,我揭露此事,不过是想让大家识一识你的真面目罢了。”

崔秀萱沉默下来。

酒楼内的客人或站或坐,皆望向此处,磕着瓜子。人群里,两道阴影快速掠过,朝此处走来。

崔秀萱启唇,正要说话,身侧一个男人忽然站起来,大声道:“黄掌柜,你这话就不地道了吧。玉城楼与苏叶楼我都去过,同样是一两酒,回回都是苏叶楼盛得多。你这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以小人之心,夺了、夺了——”

“度君子之腹。”另一人起身补充道。

“对对对。”

崔秀萱侧目看去,那起身为她说话之人,竟是多日不见的樵夫。

她神情怪异,下一刻,另一人也嚷嚷起玉城楼过去种种贪小便宜的劣迹。

“上回我还吃到馊的了呢!”怨怼的声音响起,在酒楼内此起彼伏,“何止!我说既然馊了赔点钱就了事,他百般推脱,就是不愿意赔。”

黄掌柜虚虚放下酒碗,眼神闪躲,从嘴里吐出一句:“不识货的东西。”遂落荒而逃。

酒楼内也安静下来,看热闹的人儿转身,继续做自个儿的事。

崔秀萱缓缓舒一口气,抬腿往前走。此时身后有人叫住她。

“萱萱。”

她愣住,缓缓回头。

那樵夫走过来,言语犹豫迟疑,“多日不见你,莫非家中出了什么事吗?”

崔秀萱正要回答,忽而侧目朝后看去,定定望着某处,微微蹙眉,才扭头,回答樵夫道:“家里有人生病,我留下照顾。”

她态度明显缓和,不如上回那般抵触。樵夫抿唇,说道:“上回,我见你颇为抵触你母亲。我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我却希望你不要苛责她,她定是有不可言说的苦衷,她很爱你。”

崔秀萱没回答这个问题,她微微蹙眉,问道:“你就是我父亲吧?”

樵夫一顿,猛然脸颊通红,颇为羞愧道:“怎会?我不过是你母亲的同乡。我不是你父亲。”对上崔秀萱狐疑的视线,他缅着脸笑道:“我的确与你母亲一同长大,与她相熟,论辈分,你可以叫我一声小叔。”

崔秀萱歪头,直白道:“你好关心她啊。”

樵夫才冷静下来的脸颊迅速涨红,他轻咳一声,急切道:“你是想知道你父亲吗?你父亲十二岁就考中秀才,是我们村唯一的秀才,可谓前途无量,与你母亲成婚后,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当年你母亲带着你,陪你父亲进京赶考,然后——”

他神情凝重,“就再也没有回来。”

崔秀萱垂眸思忖,一时间没说话。

樵夫低声道:“你当真没有你母亲的消息?”

崔秀萱摇头。

樵夫抬眸看她:“那你想过寻她吗?”

崔秀萱缓缓道:“说实话,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樵夫呐呐道:“看来她与很早便分开了,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去了哪里呢?”

崔秀萱不语,据她所知,京城的官员里,并没有姓崔的官员。

也就是说,她的那位父亲也不知所踪。

气氛格外凝重,樵夫垂头丧气地离开此处。

片刻后,崔秀萱抬腿,离开苏叶楼。

走上马车前,她又回头张望两下,不知在瞧什么,她抿唇不语,走进马车内。

回到宗凌的府邸,崔秀萱推开宗凌的房门,抬腿走进去。

宗凌正躺在榻上闭目休息,听见动静,眼皮微动,睁眼看过来。

崔秀萱走近了,他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健硕的胳膊圈住她的腰,头埋入女人颈窝深深吸一口气,“等你好久。”

崔秀萱未说话,宗凌眉心微跳,缓缓抬眼,与她对视。

“你派人跟踪我?”她紧盯他的双眸,笃定道。

她早就感觉到,今日一整天一直有人在暗中注视她,监视她,这视线让她头皮发麻。

宗凌瞳孔微敛,立刻道:“是保护你。”

崔秀萱蹙眉,猛然推了他一把,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宗凌眸色沉沉,用力抱住她,不放她走。

崔秀萱眼圈泛红,垂眸激烈挣扎起来,不挣脱不罢休。

宗凌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她,某一刻低声道:“娘子,我错了。”

崔秀萱哼一声,“松手。”

宗凌快速松开了她,待崔秀萱坐直在床榻旁,他又立刻伸手拉住她的手,轻柔又不容反抗地握在掌心,轻声道:“娘子。”

“不要乱叫。”崔秀萱道,“我们最多是已经和离的关系。”

宗凌下颌骨一绷,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她半点没缓和的脸庞,改为点头,语气纵容,“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崔秀萱板着脸,起身行至桌案前,拿了本书翻起来,半个眼神都没给床榻上的宗凌。

宗凌躺在床榻上,脸色难看。半晌后,他忽而闷哼一声,捂住小腹,“快叫郎中进来。”

崔秀萱脸色微变,起身走过去,瞧见宗凌腰腹处伤口居然渗出血水,分明方才还好端端的!

“来人啊。”她飞快打开房门,冲外面喊人。

脚步踏踏而来,郎中行至床榻旁,垂眸看一眼宗凌腰腹处的伤口,又转眸看一眼坐在榻旁一脸忧色的崔秀萱,说道:“伤口裂开了,要换药。”

说罢,他伸手探向宗凌的小腹。

谁知下一刻,坐得笔直的男人缓缓滑向一旁,依偎着崔秀萱,语气虚弱:“他力道太重,不要他换。”

这种质疑医德的话,郎中简直勃然大怒,然而,他飞快收到宗凌暗暗警告的眼神,缓缓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起身往外走,并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崔秀萱动作轻柔地帮宗凌上药,换上丝帛。

刚收回手指,坐在身前的男人猛然抱住她,赤。裸滚烫的身子紧紧贴住她的,亲密贴合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递热量,他低声道:“阿宣。”

崔秀萱顺从地靠着他,“嗯?”

宗凌道:“还生我气吗?”他立刻接了一句,“你不喜欢,我就让他们撤了。”

崔秀萱缓缓道:“不气。”

她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要跟踪我?”

宗凌眸色闪了闪,道:“担心你。”

崔秀萱娇嗔道:“那你直接和我说就好了呀,你这样子、这样子我会伤心。”

宗凌垂眸盯着她,“为什么?”

崔秀萱道:“因为这代表你在提防我,不信任我。”

宗凌脸色微变,低头,吻轻柔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安抚道:“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二人又和好,此时已然入夜,洗漱过后,躺回床榻里,相拥而眠。

次日,崔秀萱早早起身,又穿上衣裳,俨然是要出门的架势。

宗凌眯眸,干眼看着,忽然坐起身道:“今日我也有事,一起出门。”

崔秀萱立刻严厉道:“不行,你身子还很弱啊,怎么能出门?”

她的视线落在他腰腹的伤口处,显然是想到昨日发生的事。

宗凌:“……”

窗外鸟叫清脆,像是在说,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女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房内,宗凌的身体很快浮出一层汗,他眉心紧拧,呼吸也变得不通畅。

他如她所愿,撤走了眼线。

这却让他自己陷入巨大的恐慌中。

她会回来。

她会回来。

她会回来。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后,宗凌半阖双目,嗓音低哑:“容腾!”

容腾快速推门而入,问道:“公子寻我何事?”

宗凌缓缓道:“她还有多久回来?”

容腾错愕道:“公子,崔娘子刚出门没多久啊!”

宗凌轻声道:“是吗?”

他又问:“她一般什么时候回?”

容腾一顿,说道:“崔娘子大概戌时回来。”

“现在什么时辰?”

容腾:“还早呢,午饭时间都没到。”

宗凌终于找到理由:“在外面吃不好,叫她回来吃午饭。”

容腾立刻道:“想啥呢,崔娘子就是开酒楼的,一定吃得特别好。”

“……”宗凌冷冷看向他,“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

夜里,崔秀萱回家。

宗凌的神色很正常,和平时一样,他淡淡问:“明日还去吗?”

崔秀萱点头。

宗凌的伤势好了大半,她白日可以去照顾酒楼生意了。

宗凌没说话,夜里,二人一同入睡。

崔秀萱爬起身,将床边的烛灯吹灭,才躺回去,漆黑夜色中,一人翻身而上,撑在上方。

她惊呼一声,下一刻,宗凌俯身,堵住她的唇,带着薄茧的大掌落在她腰间,身上衣裳顿时松垮下来,钻入一阵凉意,雪白肌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崔秀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不知所措地瞪圆双眼。

这几日顾及他伤势,两个人只会亲亲抱抱,至于其余的,崔秀萱不提,宗凌更不会主动提起了。

她立刻握紧他的手掌,制止他,摇头道:不行,你现在很虚弱。”

宗凌真是听够虚弱二字了。

他一掌握住她的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虚弱不虚弱,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盛气凌人,崔秀萱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把她做晕,明日就出不了门了。

来不及细想,宗凌滚烫的手掌贴了上来。

她立刻双手捂在身前,但挡不住。他指腹粗粝,崔秀萱眼尾渐渐红润,呼吸轻颤。

过往二人欢好时的颤栗记忆复苏,崔秀萱的身体已然不由自主向他打开。

她咬唇喃喃道:“今日不行……”却似欲拒还迎。

宗凌动作不停,嗓音低沉,“我现在很好,真的。”

他的体温炙热,由紧密相贴之处传递过来。

崔秀萱眩晕了,他百般讨好,早已让她化作一滩柔软的水,愉悦不断攀升,薄背覆上一层汗,脚趾蜷缩,指尖陷入他结实的后背。

在事态失控前,她猛然道:“你再这样,我不陪你睡了!”

宗凌动作一僵,崔秀萱立刻一掌拍在他手背,“啪”一声。

很快,男人一声不吭地躺下,抱住她,闷闷道:“睡吧。”

次日,崔秀萱照例出门。

苏叶楼里,除却店小二、厨子等,还有一人一大清早就坐在此处。

此人神色凝重,正是那樵夫。

崔秀萱连续三天都看见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从起初的怀疑,渐渐相信樵夫所言大概率为真。

今日一整天她做事都出岔子。

夜里,酒楼内客人都各自离去,崔秀萱也打算回去了。

樵夫还在此处,用一种哀伤的神情打量她。

不知为何,她走到那屠夫前,说道:“可否带我去我父母的故居看看?”

樵夫眼神微微变化,逐渐发亮,“行。”

崔秀萱想着去看一眼就回来,用不着多少时间,便没差人回去同宗凌说。

不知过去多久,夜色渐晚,灯火通明的正堂内,宗凌脸色阴沉地坐在圈椅里,“她为何还没有回?”

他在卧房坐不住,来了正堂里,双目一瞬不瞬盯着大门口,却迟迟不见那道身影出现。

容腾见他状态有异,竟心生惊恐。

正要说话,宗凌幽幽开口:“她一定是又跑了,这个骗子。”

他掌心拍响桌案,猛然起身,冷冷道:“把她抓回来!”

第74章 马车之上浑浑噩噩

忽而一声鸟叫传来,崔秀萱停下脚步,鸟儿扑腾翅膀飞走了。

她莫名打了个寒战,心口发凉,抬腿继续往前走。

通往村庄的幽暗树林里,脚步声此起彼伏,樵夫回头道:“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会儿。”

崔秀萱摇摇头,“继续走吧,我不累。”

樵夫嗓音关切,“你自小一人长大,一定吃了许多苦?”

崔秀萱道:“还行。”

樵夫叹气:“若是你父母在,绝不会让你吃一点点苦头。”

崔秀萱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进村,来到一个小木屋之前。

村庄里偶尔有人路过此处,投以不解的目光。不远处,一声吆喝响起,“老袁,这姑娘是谁?”

樵夫应声道:“我干女儿,回去再和你说明白!”

崔秀萱诧异看着樵夫。

什么时候成他干女儿了?!

樵夫望向她,腼腆一笑,“你出生那日,你母亲亲口指认,你若不喜欢,就当我在胡扯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一条缝隙。樵夫手执拉住,走进去。

里面的陈设简陋但干净整洁,床榻旁放着一个小摇篮,里面装着一个虎头帽。正对窗棂摆放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一件小小的衣服,一旁放着针线。

崔秀萱慌乱不安的心忽然柔和安稳下来。

“我母亲叫什么名字?”

樵夫道:“兰纤云。”

崔秀萱往里面走几步,瞧见对面也放着一张桌案,上面摆放书本若干。

樵夫抢答道:“你父亲叫崔问寻。”

崔秀萱的手指搭在那张桌案上,轻声道:“你说,他们上京赶考就再也没有回来?”

樵夫点头:“是的。”

崔秀萱淡淡道:“据我所知,京城并没有姓崔的官员。”

樵夫神情凛然,张嘴似还要再说,崔秀萱打断他:“根据你给出的信息,深爱我的父母却弃我于不顾,不知所踪。那么他们的抛弃是对我的保护,也就是说,我的父母,很大概率已遭遇不测。”

樵夫脸色骤变,“他们死了?”

崔秀萱神情凝重:“对。”

她努力回忆,努力思索,却半点想不到当时的场景。

一对普通的夫妇上京,却遭人杀害。

到底是为什么?

崔秀萱转眸,一旁樵夫已泪水满面,泣不成声。

她张口欲言,却惊觉喉咙沙哑,轻咳一声,才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

樵夫止了哭声,“你要上京?”

崔秀萱一愣。

对,想要查清楚,就得上京。:

她沉默片刻,说道:“也许会上京。”

樵夫抹了抹泪水,“你若上京,我陪你一起去。”

崔秀萱连忙摇头,“你一把年纪,不宜跋山涉水,风尘仆仆。我一个人足矣。”

况且,她还没有决定要不要上京。

她如今脑子很乱。

樵夫没有再争执,而是走到桌案旁,伸手拿了个什么东西,交给她。

“这是你幼时戴的虎头帽,拿回去,作念想吧。”

崔秀萱缓缓伸手接过,垂眸盯着帽子上的图案。

鼻子眼睛嘴巴,旁边绣了一朵兰花图案。

她的手指移到兰花上面,抚摸片刻,她的母亲姓兰。

樵夫适时说:“你娘喜欢兰花,所有穿戴用品都绣了兰花图案。”

崔秀萱提起了一些兴趣,望向桌案上的一双护膝,上面也绣了一朵兰花,和虎头帽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缓缓弯唇,抬眸道:“夜色已晚,我得走了。”

樵夫起身相送。

要回去县城,需再度穿过那片树林。

树林道路狭隘崎岖,她的马车停在树林另一端尽头等待。

樵夫道:“树林恐有野兽出没,我送你过去。”

崔秀萱推阻道:“不必,你回去休息吧,我得赶紧回去。”

樵夫正要再说,崔秀萱已然腾空跳到树枝上,运轻功快速离去。

樵夫膛目结舌。

崔秀萱跳下最后一棵树杈,回望一眼树林,抬腿往前面的草地走去。

没走几步,清晰视线忽而一花,心扑通狂跳,她惊呼一声,双脚离地,转眼间被掠入一片漆黑的车厢内。

腰间缠着一只健硕手臂,用力压向对方。

炙热的呼吸铺洒在她脖颈侧。

崔秀萱脸色骤变,抬起手臂。

下一刻,对方似乎预判她的动作,擒住她的手腕,顿时哗啦啦一阵响,她腕间暗器尽数倒出,滚落在地面上。

她顿时一个寒战,心生绝望。

应当让那樵夫跟过来。

鼻端忽而钻入一股熟悉的味道,崔秀萱脸色微变,“宗凌?”

宗凌冷冷道:“是我,很失望?”

崔秀萱没去分辨他话中意味,立刻伸出两只胳膊,紧紧抱住他的劲腰,委屈道:“吓死我了,还好是你。”

她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很是依

赖,宗凌却始终不言语。

忽然她的下巴被抬起,宗凌的脸压下来,凶恶地吻她。

崔秀萱眨了眨眼,没想太多,很是配合迎上去。

二人在漆黑的车厢内粘腻亲吻,发出暧昧水声。

宗凌冷厉强硬的吻疯狂而无情,崔秀萱却显然格外享受,仰头紧紧抱住他的脖颈。

忽然,她被调转方向,双手撑在车厢上,背对宗凌。

她一脸茫然,很快腿一凉,宗凌贴了上来。

男人的动作快速而敏捷,仿佛根本没受过伤。

那昨天虚弱成模样是什么意思?

崔秀萱脸色微变,他是装的。

来不及多想,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他在往里挤。

崔秀萱从他的动作里意识到一点不对劲。

宗凌这种人,根本不会在马车这种地方与她欢。好,对他来说,这行为禁。忌而放。浪。

此刻,他就像是隐忍多日情绪忽然爆发,不管不顾。

可在她的意识里,她与宗凌是一对终于冲破阻碍,心意相通,你侬我侬的相好。

而此刻急促喘气的宗凌,与这几日表现正常,与她打情骂俏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人。

所以,他其实并不如她一般所想,平时只是在假装与她你侬我侬,此刻像是受到什么刺激彻底不装了。

他到底在计较什么?

崔秀萱猛然收回思绪,痛叫一声,“你慢一点……”

宗凌混沌的双眸略微清醒,艰涩的动作令他意识到三年时间的漫长,足已让一切事物恢复原样,此刻阻碍着他。

他抿唇,俯身贴住女人的背脊,薄唇触碰细腻的脖颈,软化她紧绷的肌肤。

崔秀萱微微眯眸,像一只被抚摸舒服的猫,很快放行。

就那一瞬间,宗凌的温柔瞬间消散无踪。

他的大掌掐住她的腰,冷冷质问:“还敢跑吗?”

马车在崎岖道路上行进,车厢跌跌撞撞,崔秀萱趴于马车上,也颤颤巍巍。

她满心茫然,喉间嗓音无法控制,她断断续续道:“我没有跑啊。”

宗凌冷笑一声。

马车在崎岖道路飞快行进,不断加速,时上时下,马车内的崔秀萱呜呜咽咽,双肩发颤。

声音隐约传到马车外,车夫在赶路。宗凌抬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宗凌俯身贴上来,彼此紧密相贴,他问:“还敢跑吗?”

崔秀萱的大眼睛双目失焦,眼圈泛红,可怜兮兮。此时,宗凌掌心移开一些,她能说话了,坚持为自己争辩,“我没有跑!”

宗凌盯着她,神色难辨。

马车迎来一阵高强度的飞速行驶,崔秀萱软趴趴地扶着车厢,不断下滑,嗓音带着浓重鼻音,给出他满意的回答,“不跑了……”

宗凌托住,问道:“我们和离了吗?”

她双目含泪道:“没有。”

“那你该叫我什么?”

崔秀萱哼一声:“夫君。”

宗凌嗓音轻快,哄道:“再叫一遍。”

崔秀萱故作不知:“叫什么啊?”

宗凌哄着她说,崔秀萱就是不再说。

喉间不断溢出声音,宗凌再次把她的嘴捂住。

马车不知行驶到何处,在漆黑夜色中赶路。道路百姓伶仃,车夫在前方正襟危坐,不知是否猜到马车内正在发生什么。

崔秀萱的脸狼狈不已,眼泪不断滚落,晶莹自男人的指缝溢出,下巴处跌落而下。

她浑浑噩噩想,算了先不管了,反正她挺爽的。

*

不知过了多久,崔秀萱缓缓睁开双眼。

黑,眼前一片漆黑。

她一惊,感受到自己躺在舒适凉爽的丝绸之上,猛然坐起身。

然而箍在她腰间手臂丝毫不动,她又跌了回去。

她抬手,感受到她身上是光溜溜的。

“这是哪里?”她看不清楚周围摆放的物件,茫然地问身侧的男人。

第75章 小黑屋体验日常大人,求、求你放过奴……

其实问完这个问题,崔秀萱就隐约意识到她身在何处。

不等她思索清楚,宗凌冷漠的声音响起:“你以后不准出这个屋子,只准和我待在一起。”

他语气阴冷,压迫感扑面而来,偌大的室内,气温都凉了几度。

他抬起女人的下巴,轻声威胁道:“听懂了吗?”

崔秀萱透过漆黑夜色打量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嘴里吐出两个字:“哇哦。”

宗凌:“……哇哦?”

崔秀萱双眸明亮,透露着兴奋的色彩,她直接伸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触碰到光滑的衣料,欲出口的话一顿,改口道:“为何你穿了衣服,而我没穿?”

因为在崔秀萱醒过来之前,宗凌出了一趟门。但他并未解释这个问题,低头压上去,鼻尖抵住她的,动作暧昧,嗓音危险:“我问你听懂了吗?”

距离太近,崔秀萱立刻仰头亲了他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就我们俩待在这屋子里?”

她语气轻快,宗凌嗓音仍旧冷漠:“是。”

崔秀萱弯唇道:“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每时每刻都不分开?”

宗凌道:“是的。”他冷漠打量她一眼,警惕道:“别想着用膳时跑走。下人送饭进来后,我抱你过去,然后亲手喂你吃,你一丁点儿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崔秀萱语气更兴奋了,“你还要喂我吃饭?”

宗凌一顿,崔秀萱已然抱住他,在床榻上滚来滚去,“好有意思啊!”

在漆黑的房间里,只需要和宗凌亲亲抱抱,谁都不会来打扰,什么都不用管,她还没试过呢!

好喜欢好期待。

男人冷冷注视她,显然他不理解她在兴奋什么。

此时,外面有人敲响房门,轻微声音传来:“公子,奴婢进屋送饭。”

“进。”

吱呀一声响,脚步声靠近,随着碗筷放在桌案上,微弱灯烛燃起。崔秀萱微微直起身,越过男人宽阔的肩膀,看向那名女使,她正在用火折子点蜡烛。

宗凌冷嗤道:“怎么,想跑?”

“没,我在看今日吃什么?”崔秀萱挑眉,“你为何老觉得我要跑?”

“因为你就是要跑。”宗凌冷淡道,坐直身子,健壮手臂筋脉紧绷,把崔秀萱抱起来,走到那张吃饭的圆桌坐下。

圆桌上放着一支灯烛,是方才女使进屋时所点燃。

光线忽明忽暗,照亮崔秀萱光洁的脸庞,以及她滑溜溜、雪白丰润的身体。

她没穿衣服。

而抱着她坐下的宗凌一身青衣,衣襟一丝不苟,抵住凸起的喉结,手脚具是严严实实,一点没漏出来。

崔秀萱往宗凌身上埋了埋,企图遮挡住身前景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羞耻。

人有时很奇怪,不穿衣服躺在床榻上,会感到理所当然;而不穿衣服吃饭,就会自我谴责。

尤其是,和你一起吃饭的另一个人穿着得体。

像是在冷眼旁观一丝。不苟的你。

宗凌拿起汤勺,置于崔秀萱的唇下,居然真的在给她喂饭。

崔秀萱往后仰了仰,说道:“我要穿衣服。”

“有什么好穿。”宗凌轻描淡写道,“反正穿了也要脱掉。”

崔秀萱浑身一震,不敢相信从冷肃禁欲的宗凌的口中听见这样一句不正经的话。

他最近真的好奇怪。

她坚持道:“我要穿衣服。”

宗凌充耳不闻:“张嘴。”

崔秀萱别过头,“不穿就不吃。”

宗凌眸色闪了闪,再次用饭勺抵住她的

唇,哄道:“吃了就给你穿。”

崔秀萱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但她真的好饿。

饭菜好香,她忍不住张嘴把饭吃了。

吃完饭,漱口、净手,宗凌一概伺候,一个没给她落下。

做完这些,男人执起筷子,开始慢悠悠地用膳。

这个时候,崔秀萱发现他还是没有给她穿衣服的意思。

顿时,一股怒火自心中腾升而起。

他在马车上逼她说那些话,她没生气;老觉得她要跑,她没生气。

但是现在,她很生气!

她看不懂宗凌了。

很快,宗凌抱着她往床榻走去。

崔秀萱一落地,迅速往床榻里面滚,背对着他,不想抱着他了。

下一刻,男人直接把她拽回来,紧抱住,宽阔的胸膛紧贴她裸。露微凉的后背,他嗓音微沉,“你干什么?”

崔秀萱气得都不想和他解释了!

宗凌一顿,又问:“为什么生气?”

他很好奇。

毕竟把她关起来,她兴奋得不行,现在居然在生气?

她生气的点,恕他不能理解。

崔秀萱气得发抖,“我要把你剥光,扔到大街上示众。”

宗凌冷漠的表情划开一道裂痕。

男人眸色冰冷,她还敢和他耍脾气?凭什么觉得他还会纵容她?

知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处境?

崔秀萱拼命挣扎扑腾,像一条滑溜溜的鱼,一不留神就滑走了。

她等会立马从这里离开,她不要和宗凌待在一起了。

就在她滑走的那一刻,宗凌又把她抱回去,肩膀扭过来面向他。

她的身体压住他坚硬的胸口,宗凌握住她的手腕,放到腰间的革带上,嗓音淡淡:“你来脱。”

崔秀萱安静了片刻,抬手报复性地把他的革带扯下来。

不过说实话,崔秀萱很喜欢把宗凌的衣服剥下来这整个过程。

他冷冷注视她,似乎毫无情绪波动,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剥开,露出紧实有力的肌肉,修长挺拔的身形。

以及冷漠外表下的悍然欲。望,暴露在她的眼底。

褪去外壳,不加掩饰。

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但宗凌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因此她假装不知道。

现在,一男一女,躺在床上,没穿衣服。

崔秀萱手里还捏着他的革带,愣住了。

她咽了咽口水,难以忽视脸颊涌起的燥热,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而逼仄。

下一刻,宗凌压下她的脑袋,吻住她的唇。

崔秀萱闭上双眼,实在是喜欢亲近他,很快软软伏在他身上。

她的视线来回反复颠倒,正着又倒着。呼吸不平,脸颊红润,本就妩媚的双眸更是湿润勾人,惊心动魄。

崔秀萱忽然低头,看着自己小腹,她害怕地抱住男人的胳膊,“我不会怀孕吧?”

宗凌眸色微敛,大掌放在上面,问道:“不想怀?”

崔秀萱想了想,道:“我觉得太早了,你说呢?”

宗凌沉思片刻,说道:“我听说有男人服用的避。子药,下回去问问。”

他掌心缓缓用力,大掌陷入雪白肌肤内,按压她的小腹。

崔秀萱口中溢出细碎声音,浑身哆嗦,敏感得蜷缩脚趾,指尖扣进宗凌健壮的胳膊。

“不要按了……”她咬唇,磕磕绊绊,话都说不清楚,她无法抵御因此而升起的异样感受。

“都出来了。”宗凌轻声道,他覆身而上,眸色沉沉,“我再帮你装回去。”

……

虽说与宗凌待在一起很开心,但耳濡厮磨几日后,崔秀萱的脑海中浮现那朵兰花图案。

她还是想要上京,调查清楚此事。

她得把这件事和宗凌说清楚,只不过——

崔秀萱看向身侧的男人,几日相处后,她已经没办法忽视他表现出来的种种异样。

只要她和宗凌的距离稍微远一点,男人就会把她拽回来,恶狠狠地亲她。

嗯……她很喜欢这种亲法,但又明确知道宗凌正在生气。

他紧紧抱住她,就像是她转眼就会跑掉。

崔秀萱窝在他怀里,再次问出这个问题,“为什么觉得我会跑?”

宗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你就是会跑。”

完全说不通。

崔秀萱想了想,道:“可是我喜欢你,怎么会跑呢?”

谁知此话一出,宗凌一口咬住她的肩膀,凶恶不已,恨极了。

崔秀萱豁然开朗,喃喃道:“你不信吗?”

宗凌用力咬她的唇,肆虐占有。他不回答,掌心动作狂乱不已,用力感受她的存在。

崔秀萱猛然推开他,想要和他把此事说清楚,“你听我说话!”

宗凌眸色冷痞,再次把她的手腕压到头顶,继续刚才的事,完全没有和她沟通的意思。

崔秀萱又气又急,毫无办法,抬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啪”清脆一响,宗凌微微侧脸。他下颚线紧绷,眸色晦暗,唇线紧抿。

崔秀萱呆住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宗凌开口道:“我逼你待在我身边,是不是很生气?”

崔秀萱眨了眨眼,摇头道:“你没有逼我,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宗凌冷冷道:“不,都是我逼你的。你对我半般讨好,只是伺机而动,想趁机逃走。”除却不容置喙的强势,他语气中还藏着一股深深自我厌弃。

崔秀萱否认道:“不,都是我自愿的。”

“都是我逼你的。”

“我自愿的。”

“是我逼你的。”

“不是,我自愿的。”

宗凌再度扣住她的手腕,扣在脸颊两侧,他嗓音冷沉,笃定道:“不,都是我强迫你。”

崔秀萱动了动唇,破罐子破摔道:“好吧,都是强迫我的。”

“你快松开我!”崔秀萱猛然推开他的手,一脸惊恐,眼圈泛红,“不要碰我!”

宗浑身一震。

“大人,你要奴家怎么做才好?!”崔秀萱捂住赤。裸身体,泣涕涟涟,抬手拭泪,“求、求你放过奴家,不要夺走奴家清白之躯……”

第76章 上京吧上京了,距离和他成婚还远吗?……

对于宗凌不愿相信“她喜欢他”这件事,崔秀萱对埋在她身上的这颗固执的脑袋生起一股怜爱之情。

可她毫无办法,能做的只有多抱着他,陪着他。

宗凌渐渐会想明白这件事吧。

宗凌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她欲拒还迎地挣扎:“大人,你强占奴家身子,就不怕遭天谴吗?!”

男人盯着她,面无表情中透露着震惊,震惊中又暗含匪夷所思,匪夷所思里还带着深深的无语,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崔秀萱眼圈泛红:“好好好,叫你得手了,可还满意?呜呜呜。”

“……”

男人沉默不语,她动情抽泣道:“为何我如此厌恶你,身体却不由自主对你有感觉,我、我实在是愧对故乡的淮哥哥。”

宗凌缓缓抬起头,说了从始至终的第一句话:“……淮哥哥又是谁?”

崔秀萱咬唇,强忍泪水状,“淮哥哥是我的未婚夫。哼,你这个恶霸,强夺走了我的身子,我的心也只会属于淮哥哥!”

宗凌面无表情道:“真的不愿意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很爽?”

崔秀萱入戏很深,摆头道:“你起开,你这个混蛋,不要哇不要哇……”

她的手放在宗凌坚硬的胸肌,推搡着。

男人缓缓起身,骤然停下。

崔秀萱缓缓睁开潮湿的双眼,红唇微张,吐出热气。

她扭动,眼波流转,“动一下……”

此时,宗凌紧紧盯着身下女人。

对,此刻的她很愿意。

她是喜欢自己的。

他缓缓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