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
陆恪突然爆发了,眼底汹涌潮湿,他似乎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绪,尾音都在颤抖。
“千述,你在撒谎。”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你连我牵你的手都下意识躲开,甚至连睡觉都不肯面对着我,难道我是蠢货察觉不出来?”
陆恪真的控制不住眼泪,他真的恨死了千述这幅平静疏离的样子。
从医院回来以后,千述就是这样。她以为她藏得很好,但是陆恪见过她喜欢他的样子,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千述的变化。
爱消散的时候,被爱过的人总是最先察觉。
千述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注视着陆恪泪湿的眼,昏暗的灯光落在陆恪含着泪光的眼里,好似一颗剔透的琉璃,脆弱又美丽。
“千述,你后悔了是吗?现在觉得我是alpha,觉得易感期太麻烦,所以你后悔了。”
“可当初是你先追我的,难道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alpha,知道我们不合适的吗?”
陆恪眼睛都哭红了,几乎哽咽,带着抽泣。他实在憋了太久的情绪,难过又伤心。每天提心吊胆的害怕,揣摩着千述的心思。
“甚至你你让我在下面,我都答应你了。你想要想要什么姿势,玩什么玩具我都依着你,我脸都不要了,我一个alpha睡在你的身下。”
“如果你敢抛下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陆恪一边放着狠话,一边哭,但眉眼依然漂亮得惊人,锐利张扬。
千述靠近陆恪,抬手,很温柔的给陆恪擦眼泪,轻轻的摩挲着他的眉眼。
她总是被陆恪吸引,被他身上火焰一般鲜活的生命力勾住视线。
哪怕清楚并不合适,但对于从小循规蹈矩,小心克制的千述而言,陆恪实在太鲜活耀眼了,忍不住让人靠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天晚上两人没做什么,最后冷漠的背对着睡觉,宛如隔着一堵情绪的墙。
后面就好像冷战了。
千述还是正常的去上班,忙碌着。陆恪开始不跟千述讲话,哪怕千述有时候跟他搭话,他也爱答不理,赌着气,后来千述也不怎么说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越发的凝滞。
千述有时候会加班,很晚才回来,大概十点多的样子。
玄关亮着灯,昏黄温馨,像是等待着归家的人。陆恪靠在沙发上,低垂着眼玩手机,屏幕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神情有些淡。
陆恪不承认自己在等千述回家。
他只是不想睡觉而已。
方知明在跟陆恪一起玩游戏,玩了几把,能看出来陆恪脾气很冲,火气很大。连破三路高地,打爆对面的水晶。
给对面都打破防了。
陆恪不想玩了,兴致缺缺,跟方知明说了一声就退出了游戏。
现在已经九点了,但是千述还是没回来。陆恪刷了会儿手机,又打开微信,点开跟千述的对话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删掉。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晚回来,借着加班的理由躲我?”
删掉。
“你爱回来不回来!”
气愤删掉。
陆恪烦的要死,揪着沙发上千述送他的九色鹿玩偶,愤愤的揪它的犄角。
九色鹿的玩偶萌萌的,笑眯眯的样子,跟千述眯眼笑一个样子,陆恪看着就来气。
他戳了几下小鹿的额头,气道:“就知道欺负我,就知道冷落我,也不哄我一下。”
“讨厌你!”
陆恪把玩偶抱在怀里,下巴靠在小鹿的头上,无所事事的刷手机,等着千述下班。
自从跟千述恋爱以后,陆恪就关注了很多情侣博主,有时候会专门学一下情侣之间的二三事,让自己和千述在恋爱中多一点情趣和新鲜感。
虽然有时候千述get不到,但是陆恪乐此不疲。
他刚打开app,就看到首页第一条帖子的文案。
“当我穿上女仆装,不理我的女朋友开始对我上下其手。”
配图是暧昧的灯光下,一个男人穿着女仆装,带着项圈,跪坐在镜子面前。
陆恪瞬间被这条帖子吸引了目光,他点开帖子,逐字阅读。
帖子大意就是讲,博主的beta女朋友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对他不如以前热情。每次博主想亲近,女朋友都说上班很累,没心情。
陆恪看到这里,觉得世上怎么会有人跟他如此的同病相怜,不禁用自己的小号给他点了个赞,然后继续往下看。
博主因为女朋友的冷淡,特别伤心。一筹莫展之际,想到之前女朋友分享过女仆装视频给他,但是博主当时觉得太羞耻了,一直没答应。这次偷偷买了女仆装穿给她看。
女朋友果然很开心。
下面很多人评论。
1楼:“女人在外打拼很累的,就是要看这些才有力气。”
2楼:“博主不要太任性,要多体谅自己的女朋友,一天到晚上班哪有心思做那些。”
博主回复:我会体谅的。
3楼:“说实话,我们女人还是喜欢那些会讨自己开心的男人,有些男的天天吵吵吵,家都被吵散了。”
4楼:“女人辛苦打拼不就是为了这些吗,老公孩子热炕头。”
陆恪认真的翻阅着评论区,有些评论他挺认同的。陆恪又点开博主的图片看了很多眼,开始评论。
树林里的小鹿:“博主加油,你对你女朋友是真爱,让人很感动。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女朋友就是上班太累了,不是不喜欢你。”
树林里的小鹿:“对了,衣服的链接有吗?
我有一个朋友想要。”
博主回复:“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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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舔舐着沙发的一角,两道影子交叠着投在地板上,被灯光拉长。
陆恪的腿勾在千述的腰上,把人拉的近了很多。因为千述拒绝陆恪去接她,陆恪被气得不行。
千述的视线宛如实质,她的目光从上而下的扫过陆恪的全身。从毛茸茸的猫耳,到脖颈间的项圈坠着银铃铛,到最后穿着的黑白短款女仆装。
因为陆恪抬腿的动作,裙摆落到大腿根,露出修长笔直,线条分明的双腿。
千述的眼神像深秋平静的湖,表面平静,水下却暗藏波涛。灯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
“为什么今天穿这样的衣服。”因为夜色,千述的声音仿佛也轻了下来,带着一点点暧昧,缠绵。
她抬手,漫不经心的拨了拨陆恪脖颈上的小铃铛,静谧的客厅里,银铃声清脆。
陆恪的脸慢慢染上粉色,他第一次这样穿,心里忐忑不安,又隐隐觉得羞耻。但是陆恪还是强撑着,抬眼看千述。
凤眼微挑,眼皮泛着红,有点媚。
“因为我在勾引你,想看你失控的样子。”
千述摩挲着陆恪的脸,闻言,动作一顿。
陆恪在千述微凉的掌心蹭了一下,仰头问道:“我现在好看吗?”
千述轻笑一声,眼底的波涛开始翻涌,平静的湖面乱了。
她抬起陆恪的下巴,吻了一下,道:“好看,像我的居家小猫女仆。”
陆恪骄矜的哼了一声:“那你怎么忍心这么晚回来,留我一人在家里。”
“我要惩罚你。”
千述觉得大少爷这样实在可爱有趣,哪怕是傲娇拿乔,也只会让千述觉得心软软的,仿佛心脏要塌陷下去一块。
她没忍住又低头吻了吻陆恪的唇,揶揄道:“小猫女仆也可以惩罚主人吗?”
陆恪直接抬手勾住千述的后颈,凑上来,泄愤似的咬了千述的下唇,跟猫抓一样,轻微的疼。
“为什么不可以惩罚主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千述轻轻的“啧”了一声,笑了,很有脾气的小猫女仆。
吻是很细密的,最后热烈的纠缠在一起,唇齿相依,炽热缠绵。
陆恪被亲得喘不上气,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知道用力的抱紧千述,再紧一点,让她永远没办法推开自己。
陆恪喘息着,吩咐千述:“把我的裙子脱了,穿着弄不舒服。”
裙子的的蕾丝有点粗糙,总是磨到大腿,陆恪觉得不舒服。
“可是你这样穿着很好看,忍一忍好不好。”千述哄着他,就像哄小情人一样。
然后让他转过身去,趴好。
陆恪穿着女仆装,趴在沙发上,浑身都很烫,大汗淋漓。他受不了,用手蒙住眼睛,低声的哼着。
这个姿势进得很深,但是让陆恪没有安全感。他想转过头去亲千述。
却被扇了一巴掌,那里火辣辣的疼。千述冷漠无情道:“趴好,不准扭来扭去。”
陆恪心里的难过瞬间憋不住了,挣扎着要转过身去跟千述接吻,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特别执拗。
“千述,我太讨厌你了。你必须永远喜欢我。”
千述真被大少爷哭得没办法,停了下来,把人抱在怀里,垂首亲他:“讨厌我,还要让我喜欢你吗?”
“我不管!”陆恪有些蛮不讲理道,睫毛都被打湿了,一绺一绺的。
夜很漫长,爱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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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述和陆恪的感情好像回温,或者说变得更好了?
反正方知明是有所感觉的。
只要和千述感情好了,陆恪心情就会变好,整个人就会变得特别好说话。只要和千述吵架了,陆恪心情就会变得很down,谁都爱搭不理,很难搞定。
千述俨然成为了陆恪的晴雨表,决定着他每日的心情。
“怎么说啊,千述最近对你还不错?”方知明在旁边贱笑着,有点欠揍的模样。
连约陆恪喝咖啡都能约出来,如果心情不好,早就让方知明滚了。
陆恪慢悠悠的喝了口咖啡,好心情道:“什么叫最近对我还不错,千述一直对我都很不错。”
方知明哽住,无语凝噎。
忘了是谁前段时间打游戏跟吃了火药一样,把对面打得只差没跪下来投降了。
“行吧。”方知明也不拆穿,顺着陆恪的话接下去,“千述确实挺爱你的。”
陆恪眉眼轻轻一挑,心情更好了。
他拿着手机看消息,5分钟前,陆恪最后给千述发了消息,说他到咖啡厅了。
千述在上班,没回消息。陆恪也不在意,自己发自己的,他拍了张手拿咖啡的照片,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陆恪精修一下,给千述发过去。
“咖啡好苦,一点也不好喝。”
苦涩的咖啡,不符合大少爷的口味。
陆恪在这边低头发消息,方知明也在拍窗外的景色,给对象汇报今日行程。
两个很恋爱脑的alpha,成为了好朋友。
这个咖啡厅在国贸那边,位置在核心地带,咖啡厅装潢高端,卖的自然也不便宜。
方知明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尽管他左右眼视力都5.2,但是隔得有点远,看得不算特别清楚。
一个男人在车外等着,随后女人走了过去,二人一起上车离开。
“陆哥,千述是在上班吧?”方知明转头看向陆恪,问道。
陆恪还在低头发消息,随口道:“嗯。”
“哦,没事。”方知明道。
应该是看错了吧,不是千述。
第57章 第57章你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武夷山的母本大红袍,从九龙窠母树大红袍剪枝扦插种植下来的,你尝尝。”
武夷山的母树大红袍早已停止采摘,有价无市。从母树上扦插种植的母本大红袍,仍旧十分昂贵。
茶室坐落在幽静之处,远离喧嚣。室外青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为静谧的茶室增添几分自然的韵律。
陆凌风坐在千述对面,他泡茶的手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茶汤呈红褐色,透亮,带着浓郁的香气。
陆凌风给千述面前的白瓷杯倒上,让她尝一尝这茶。
千述垂眼看着,脊背挺直,端坐如松。她面色平静,没有情绪波动。
半晌,千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随后放下,淡淡道:“口感醇厚,回味甘爽,确实是好茶。”
“可以带一些回去给你的父亲,听闻他也喜欢喝茶,正好我这里有一些。”陆凌风笑道,端着长辈的风度。
千述敛睫,道:“这么珍贵的礼,千述恐怕受不起。”
两人坐在茶桌两端,不动如山,茶烟袅袅,凝成一道无形的结界。
陆凌风觉得千述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确实了不得,能沉住气。
哪怕她今天下午被带到了这里,也没有丝毫慌乱,就安静的看着陆凌风泡茶,一句也没有多问。
但是千述能沉得住气,陆凌风却不太沉得住,他率先开口。
“听闻你养母是位beta,已经去世多年,养父是位alpha,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娶,真是伉俪情深。”陆凌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
陆凌风调查了千述,当然,这其实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功夫,因为千述的身世在陆凌风看来,没有任何的隐藏。
千述抬眼,看着陆凌风,没接话。
“只不过,你养父那边好像早就给你生了个弟弟,是个alpha。”陆凌风微笑的看着千述,道,“你知道你养父有私生子的事情吗?”
千述微微勾唇,开始有点兴趣了,道:“我当然知道啊。”
“原来你知道啊。”陆凌风面上了然,内心却觉得千述这个人简直油盐不进。
“这事就是你养父做的不对,尽管alpha和beta不适合,但是既然在一起了,结为良缘,就应该携手并进。半道跟omega搞出来一个私生子,你说这多难看,是吧。”
陆凌风没说直话,旁敲侧击的说着alpha和beta并不合适。
千述低垂着,手指摩挲着茶杯,点头道:“贺诚军这事做得确实恶心。”
她都不想装模作样叫他父亲了,直呼贺诚军的大名。
“不过,”千述顿了一下,眉
眼弯弯的笑道,“可我就是喜欢alpha,我也没办法。”
“你!”陆凌风一口气没憋住,被千述气到了。
他也不想装了,直接摊牌,开门见山道:“跟陆恪分手。”
“凭什么呢?”千述反问道。
“凭什么?”陆凌风被气得不行,茶也喝不下去了,质问道,“你是真的喜欢陆恪吗?”
“我当然喜欢他。”千述漫不经心道。
陆凌风火上眉头,道:“你的喜欢如果真诚,你和陆恪的照片就不会出现在网络上,引发网络舆论。”
“你的做法很拙劣,不仅我知道,陆恪他也知道。你利用陆恪成为你跟你养父博弈的筹码。千述,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陆凌风看着千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心眼子多得很!偏偏陆恪就是喜欢,跟中了邪一样。
当时照片刚被发到网上,就被陆氏集团的公关部监测到了。工作人员汇报上来的时候,陆凌风让人把消息按下去。
他去调查了千述,一查就查出来是这个女beta做的。陆凌风肯定气得很,自己儿子被拿来当棋子。
陆凌风跟陆恪说了这件事,陆恪怎么说,他说:“能帮到千述就行,我不在乎她利不利用我。”
陆凌风简直被气吐血!
他拿陆恪是一点办法没有。
“他自己心甘情愿被我利用,所以这成为不了我离开陆恪的理由。”千述不紧不慢道。
“毕竟陆总最清楚不过,陆恪家世好,长得好,对我也有用。我舍不得离开他。”
“你……你简直不知廉耻!”陆凌风简直被千述这番没有道德的话,气得手抖。
他一想到自己儿子一腔真情错付,碰上千述这样冷漠无情的,陆凌风就替自己儿子心酸难过。
千述闻言,脸沉了下来,有点不耐烦了。
“如果陆总今天让我过来,就是为了骂我。那很抱歉,我没有被人骂还高兴的的癖好。”
千述站起身就准备走,没有丝毫犹豫。
“千述,难道你忍心,以后一辈子,都看着陆恪用抑制剂,伤害自己的身体吗?”
“上次在医院,他很痛苦,你看到了的。”
陆凌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次多了几分为人父母的心酸和无奈。
千述的脚步顿住,她沉默了,没有反驳。
陆凌风在身后继续道:“你对陆恪是有感情的,否则你不会独自来争取项目,你但凡跟陆恪说了一句,千言集团那个车灯的项目都能成。”
“但是你没说,你为什么不说?”
那个合作方案陆凌风也看了,做的很好,开出来的条件也很有吸引力。
他看着千述的背影,清瘦修长。他会觉得遗憾,倘若千述是个omega,这样聪慧的人,陆恪又那么喜欢,何尝不是一桩良缘。
但偏偏,偏偏命运捉弄,千述是个beta。
“你对陆恪有感情了,你不想再利用他,不想跟他纠缠太深。千述你若是真的对陆恪有几分喜欢,你就心疼心疼他,放过他。”
“不要再纠缠了。”
千述背对着陆凌风,沉默得像无声的树,不发一言。
陆凌风心中一喜,以为千述被说动了。
良久,室内传来千述低声的笑。她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笑意,眉眼弯弯的,看着很温和。
陆凌风错愕不已。
“陆总跟我用苦情计?”千述勾唇,笑意不达眼底,看着有些冷漠。
“但是我可不吃这一套。”
千述缓缓走过去坐下,两人对峙着,呈谈判的姿态。
“想让我离开陆恪,可以。”千述直白道。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车灯的那个项目,我可以答应跟千言合作。”陆凌风忙道。
“不止。”千述平和道。
千述眼底是沉沉的黑色,一眼看不到底:“我要陆总帮我设个局。”
外面的风刮的有些大了,青竹被撕扯着,左摇右晃,哗哗作响。茶炉下的火苗却没受到太多影响,缓慢的燃烧着。
室内,茶水沸腾咕咕噜噜的声音,以及千述柔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陆凌风听完千述的计划,皱起眉头,道:“你这也太狠了,没给你养父留一条后路,当心他狗急跳墙,反咬你一口。”
千述挑眉,冷笑道:“斩草除根,我不可能看见我母亲的资产落入贺诚军还有他的私生子手里。”
“若是陆总答应帮我,我可以选择离开陆恪,天南海北,再也不打扰他。”千述冷静道。
陆凌风盯着千述,在考虑她的诚意。千述的眼神很静,没有太多感情。
良久,陆凌风道:“我答应你,但你要向我保证,此事不能告诉陆恪半个字,事成之后你离开A市。”
“去别的城市发展也好,出国发展也好,我不限制你,但是你不能出现在陆恪面前。”
闻言,千述顿了一下,眼神微动。
但是她没停留很久,点头道:“可以。”
“我无法完全信任你,我会让律师起草合同,你这边必须签字,以免你日后反悔。”陆凌风谨慎道。
千述似笑非笑道:“陆总,我是很有诚信的。”
陆凌风冷哼。
——————————————
等千述和陆凌风从茶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夕阳西下。
风已经停了,外面又是一片平和的景象。
陆凌风问千述去哪里,可以送她一程,千述礼貌拒绝:“不了,我打了车。”
上车之前,陆凌风转头看了一眼千述。女beta面色淡淡的,像平静的湖面。
“千述,你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我为陆恪不值。”陆凌风坦言道。
千述微微一笑,没说话。
……
陆凌风的车扬长而去。
落日熔金,夕阳带着白日的余温,洒下一片金黄。街道上人影憧憧,人们的影子被暮光拉得很长。
千述站在街边有些茫然,她并没有打车,因为她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没有目的地。
千述很难说清现在的感受,好像自己从冷漠平静的壳子里脱出来。变得柔软,变得苦涩,变得有些难过。
风吹动着千述的头发,她低垂着眼,睫毛轻轻颤动。千述轻轻的呼了口气,抬手把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
陆恪给千述发了很多信息,千述垂首,一一的看着。
他现在有些黏人,大事小事都要给千述发消息,连喝杯咖啡也要发。
最近的一条还是十分钟前。
陆恪问她:“千述,你今晚要加班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千述低头回复:“不加班。”
陆恪那边立刻就回了:“那我现在就来接你!”
……
山顶的风好像要更凉一些,吹拂在千述的脸上,感受到难得的夏日凉爽。
站在山顶,整座城市在脚下铺展开来,万千灯火在夜雾中浮动,宛若一块发光的绸缎。
九越山是A市第一山,有公路可以直通山顶。不少人会来九越山夜爬,或者开车来看九越山的日落。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A市的全貌,真壮观。”晚风掠过耳际,千述看着远处,低声叹道。
山顶有两道身影,站在一起,离得很近,亲密无间。
这边是有路灯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昏暗,落在千述的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
千述的眼眸明静如溪水,温和平静。不知道为什么,陆恪看着她的眼
睛,有些心慌。
他立刻道:“你喜欢这里,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还可以来看日落,反正又不远。”
“或者其他地方的山,其他城市的夜景,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陪你去看。”
这话几乎是在表白了。
千述看他紧张的样子,噗嗤一笑,道:“好啊,你陪我去。”
“你在敷衍我。”陆恪看着千述盈盈笑脸,不悦道。
“我可没有。”千述摇头。
“你就是在敷衍我!”陆恪生气,他对千述的情绪,感知敏锐。
“那好吧,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陪你去。”千述开始哄他,甜言蜜语。
陆恪撇开脸,道:“我才不想要你陪。”
“是我想陪你。”千述很有耐心,笑眯眯的,“我想陪你去,可以吗?”
“不可以。”陆恪骄横道。
……
车厢里更加黑暗,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窗照了进来。
朦胧,昏暗。
唇齿交缠的啧啧水声响起,带着暧昧和潮湿。
后座上,陆恪闭着双眼,睫毛簌簌颤动着,启唇,任凭千述撬开他的牙关,探入他的口腔。
随着越发缠绵深入的吻,陆恪已经晕晕乎乎,脑子都变得不太清晰。陆恪的气息烫得厉害,只感觉被亲的喘不过气来。
陆恪头埋在千述的颈侧,哑声撒娇:“千述,我想要。”
似乎有些害羞,陆恪又黏黏糊糊的凑上去,亲吻千述的唇角,雾蒙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千述。
“我想要。”红肿的唇吐出这几个字
车内的空间好像突然就变得狭小,潮湿,让人呼吸不畅,心跳加速。
千述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陆恪的唇,又慢悠悠的探入他的口腔,玩儿似的。
她似笑非笑道:“没有东西怎么弄。”
“我带了。”陆恪含着千述的手,含含糊糊的语气。
千述笑了,眼神开始变得深邃:“什么时候带的。”
陆恪脸上染着绯红,不敢看千述的眼睛,慢吞吞道:“出……出门的时候,你说要来约会。”
“大少爷真可爱。”
车厢轻轻摇晃,像漂浮在夜色中的小船。
第58章 第58章歹竹出好笋
千述是一个冷静,理智,情感淡薄的人。在绝大数时候,她的情绪是没有波澜的。
但是也有例外。
那就是在看到陆恪的时候。
看他生气时,喷薄欲出的鲜活生命力。看他陷入欲望时,迷离秾艳的眉眼。看他哭泣时,强撑着的虚张声势。
千述总被他吸引,像是生长在阴暗处的植物会被阳光吸引,这是生理的本能。
但是也仅仅如此。
如果你跟她谈爱,或者你更加直白的问她,你爱陆恪吗?
千述会陷入怔松。她其实不太懂什么叫做爱,因为没有人教过千述什么是爱。
她出生就在孤儿院,院里几十个小朋友,漂亮的,优秀的早就被领养了。留下的都是不被选择的,平平无奇的,比如千述。
院长很爱他们,但是院长的爱要分给这么多人,落到千述头上就只剩下了一点点。
千述习惯了这样,依靠这一点点的爱和照顾成长起来。尽管只是一株柔弱的,纤细的,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小树苗。
但千述成长了起来,很坚强。
然后遇到了千朝。
那天,千朝抱着一束花来迎接千述,粉嫩温和的花,就像千朝一般。
千朝拥抱了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柔和的问千述:“你愿意跟我回家吗?或者我正式一点的说,我想要领养你,你愿意吗?”
千朝很真诚的询问千述的意见。
那个时候千述已经14岁,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您还有更好的选择。”
千述习惯了不被选择,当爱降临在她的身上时,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千朝轻笑一声,觉得面前的小孩傻的可爱。她很用力的把千述抱在怀里:“可是这么多人里,我只喜欢你啊。”
千述靠在千朝的怀里,她垂着眼睫,睫毛轻颤着。千朝的拥抱是温热的,带着淡淡的香气。千述说不出来是什么香,或许是香水,也或者只是洗衣液的香味。
千述被妈妈坚定的选择了。
千朝会给小树苗浇水,松土,施肥,把小树苗移栽在院里可以晒到阳光的地方。千述从一颗瘦弱的小树苗,变成了一棵亭亭的小树。
如果你再一次询问千述什么是爱,她可能会说,对妈妈的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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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述的忙碌是肉眼可见的,她开始频繁的加班,很晚才回来。
千言跟陆氏的合作谈成了,贺诚军十分高兴,依言给千述调整了职位。
贺诚军本意是让他的人来接手这个项目,后续的事千述就不要参与。但是陆氏那边的项目负责人,指名道姓的要千述来跟进这个项目,贺诚军只能放权。
除了车灯的项目,陆氏和千言还谈拢了好几个合作。
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一掉就是掉好几个,砸的贺诚军晕头转向,笑得合不拢嘴。
尽管兴奋,贺诚军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千言集团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陆氏接连选择千言这实在有些反常。
贺诚军约过陆凌风吃饭,探探他的口风,陆凌风赏脸答应了。
为了招待陆凌风,贺诚军选了A市最贵最有面子的餐厅。甚至为了不丢分,咬牙开了一瓶leroymusigny。
在商海浮沉的两个老滑头见面,相比于贺诚军时而露出来的怯场,陆凌风要游刃有余得多。
安静的餐厅里,侍应生帮他们倒酒,贺诚军端着高脚杯给陆凌风敬酒,语气有些谄媚:
“早就想跟陆总合作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愿望还真的灵验。见过这么多人,像陆总这样有品位又有想法的人可不多见,这次的合作我可得好好的学几招。”
陆凌风闻言嘴角一勾,很模式化的笑。他端着酒杯跟贺诚军碰了碰杯:“哪里哪里,贺总也是商业奇才。”
“不过,相较于商业上的事情,我反而对贺总教育子女上更感兴趣。”
陆凌风笑着夸奖千述:“贺总将女儿教养得如此优秀,想必费了很多心思吧,不知可有什么教育秘诀吗。”
贺诚军一愣,不清楚贺诚军为何要扯到千述的身上。
不过贺诚军还是接着陆凌风的话:“千述是个很省心的孩子,很懂事。我平时工作忙,没怎么管过她,没想到这孩子很争气。”
“确实。”陆凌风笑道,语气莫名,“歹竹出好笋。”
贺诚军这样的废物伪君子,都能养出千述这样的女儿。
环境这么差,千述还能长得这么好。不敢想要是在一个正常家庭,被托举向上,更是不可小觑。
贺诚军:“?”
好像是骂我的意思吧。
“贺总别误会,我说的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意思。”陆凌风漫不经心的找补着,没什么诚意。
“我懂陆总的意思,孩子优秀也是做父亲的骄傲,我懂我懂!”贺诚军忙道。
陆凌风心里嗤笑一声,你懂个屁!
千述太忙了,今天又要加班。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她几乎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周末都要去公司,忙得脚不沾地。
和陆恪相处的时间也直线减少。
“今天没时间回来吃饭,你不用做我的那份。”千述给陆恪发来消息。
陆恪围着围裙,厨房里的菜端上桌的时候,就看到了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陆恪
把菜放下就直奔手机而去。
陆恪也是近段时间才开始迷上做饭的。
千述倒不是说不会做饭,她是厨艺太差了。
上帝给千述打开了很多道窗,唯独在做饭上,这扇窗简直被关得死死的,天赋技能完全没点亮。
否则她做饭怎么可以这么难吃。
千述自然是在家里做过饭,做的菜只能说千述勉强吃得下去。但陆恪特别挑食,大少爷瞥一眼,很不给面子。
“方知明家里养的汤圆都比这吃得好。”陆恪一口不碰,并且犀利吐槽。
汤圆是方知明养的边牧。
千述:“”
千述哽住,无法反驳,因为有些狗确实比人吃得要好。
所以他们两个人住在一起,基本上都是请的家政每天现买菜现做,或者点外卖。
陆恪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活的。
只是陆恪有一次看到网上的情侣博主发帖,说和伴侣要有家的感觉,还得是在家自己做饭。
看着图片上热腾腾的饭菜,两个碗,两双筷子。是那种只有家才有的温暖美好的感觉。
后面陆恪就开始学做饭了。
该说不说,陆恪做饭比千述厉害太多!
陆恪第一次做糖醋排骨和酸辣柠檬虾就非常成功,色香味俱全,这给只会做番茄炒鸡蛋的千述带来深深的震撼。
“尝尝我的手艺吧。”陆恪眉尾轻轻一挑,有点骄矜。
他穿着粉色的围裙,布料在腰间松松一系,衬得腰线窄而韧。千述的目光落在陆恪柔韧的腰上,又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陆恪一点没发现。
后来陆恪就在家里经常研究美食,俨然成为一位家庭主夫,并且乐此不疲
陆恪拿起手机,果然是千述发的消息,只不过是她不回来的消息。
桌上的的菜散发着腾腾的热气,灶上还炖着玉米排骨汤。一般这个点,千述还有五分钟就会到家,那时候刚好能吃上饭。
千述不回来,这桌上的饭菜都好像失去了几分颜色,变得寡淡无味。
“饭我都做好了,我给你打包,带去公司。”陆恪紧抿着唇,给千述发消息,有点执拗。
千述隔了两分钟回复:“不用,我点了外卖。”
客厅里很安静,以至于陆恪甚至能听见厨房里煮的汤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这屋里只有陆恪一个人,突然就有些孤寂。
陆恪死死的看着屏幕上千述发来的消息。很莫名其妙,没办法控制,陆恪心中的委屈开始蔓延。
他立刻给千述打了语音通话。千述刚好拿到外卖,正在拆开包装盒。
千述戴上耳机,一边打开外卖,一边问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回来吃饭。”陆恪几乎是质问的语气。
“我要加班啊,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千述没太在意,随口道。
千述饿得不行,她每天忙得很,有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现在看到外卖,简直要两眼放光了。
千述敷衍的语气,让陆恪有点憋不住自己的情绪:“你到底在忙什么!”
“你们公司是要倒闭了吗,只靠你一个人撑着,连饭都没空回来吃一口!每次都是加班,加班,这公司没你转不了是吧!”
突然,陆恪冷不丁的开口:“千述,你是不是在躲我。”
千述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垂眼,面不改色道:“没有,你想多了。”
听着那边陆恪有些重的呼吸声,千述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沉默着,但是都没挂电话。
下班的同事路过千述的工位,看她又在吃外卖,笑道:“千述,你今天又加班啊,年轻人别把自己逼太紧了。”
“这个项目不着急的,早点回去吧。”同事说完就拍拍千述的肩膀,走了。
同事的忙和千述的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但是千述无从解释,她也不准备解释。
耳机里陆恪的呼吸声更重了,他情绪起伏很大。
陆恪声音干涩,带着细微的颤音:“你根本就不忙,你是主动要加班的。你就是不想回来,不想看到我。”
“不是你想的这样。”千述干巴巴的解释。
陆恪一点也不想听千述冥思苦想编出来的谎话,太刺耳了。陆恪把电话挂了
千述回来的时候,玄关还亮着灯,这次沙发上没有陆恪等待的身影。
以前回来晚一点的时候,陆恪会很乖的在沙发上等她。尽管他不承认这是在等待,他只是嘴硬的说,是他喜欢熬夜。
厨房里的垃圾桶里是倒掉的饭菜,大少爷连碗都给一起扔了,看样子是一口没动。
千述打开卧室的灯,就看见在床上蜷缩的身影,他背对着千述,不肯转过身来。
千述沉默的站在门口,灯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半响,千述转过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
身后千述离开的脚步声响起,陆恪突然坐起身,头发凌乱,眼皮红红的,就好像偷偷哭过一般。
陆恪死死的盯着千述的背影,哽咽着,咬牙切齿的问道:“千述,你要去哪?”
心里叹息一声,千述转过身来,平和道:“我要去洗漱一下,在外面呆了一整天。”
“不准去。”陆恪简直一点道理不讲。
他穿着睡衣,乱糟糟的,光着脚,投入千述的怀里,很紧的抱着她。千述的手垂在身侧,手指蜷缩着。
“还不快抱我。”陆恪哽咽着,一口咬在千述的肩膀上,眼泪垂落在千述的肌肤上。
千述被陆恪的眼泪烫得有不知要如何反应,有点呆:“我还没洗澡,身上脏的。”
“千述你到底抱不抱我!”陆恪脾气终于忍不住了,很凶的说。
最后的最后。
浴室温热的水流,淋在两个人的身上。陆恪的脸抵在冰凉的瓷砖上,眼泪流得更凶了。
身后是千述,腰上是千述的手。
第59章 第59章没人能拒绝你这样的白富美……
“以公司目前的情况,如果扩大产能,会有资金无法周转的风险,所以我不同意继续建厂。”
千言集团的董事会,有七八个人分坐两旁。他们中间有亲近贺诚军一方的,也有之前跟千朝一起打拼的。
说话的这个人是千朝以前的老搭档,李信鸿。
与陆氏合作已经三个多月,最近千言的业务量直线上涨,也有其他的车企慕名与千言合作。
之前因为业务萎缩,贺诚军关闭了几个厂子。现在业务量大了,贺诚军就想着扩大产能,多开几个厂,然后购买设备。
但是这样一来,就会使他们的资金周转变得勉强。手里没有现金流,就出不得一点差池,很冒险的行为。
坐在贺诚军旁边的人不同意了,陈示皱眉道:“老李,你这就搞的太保守了。现在我们吃下了陆氏的大单子,如果不扩大产能,怎么能接住后面的合作。”
“有了陆氏的合作,在A市打开知名度,其他车企的项目也会源源不断。到时候人家要我们的东西,我们做不出来,这不是白瞎了很多生意!”
现在的千言集团,就像是被海浪高高承托起的小船,水涨船高,以至于给人产生了企业兴盛的错觉。
却未曾想,待潮水褪去以后,船是否会触到暗礁,支离破碎。
“到时候资金周转不过来怎么办?公司的资金链出了问题,谁来承担。”李信鸿直接问道。
相比于其他董事面对和陆氏合作犹如走大运一般开心,李信鸿却持着谨慎的心态。
“资金链哪有这么容易出问题!”
“现在是我们的产出不够,陆氏那边的时间要得紧,到时候时间到了我们东西没做完,这就是违约了!”
“那当初就不该不自量力,接下这么多项目,搞得现在进退两难,贪心不足蛇吞象!”
“千言业务都萎缩成什么样了,大家有目共睹!好不容易来了陆氏这样一个大单子,你不想着接下,你倒是想推出去。”
“那大家都别赚钱了,公司解散,大家都等着喝西北风就好了!”
会议厅里开启了骂战,董事们分成两派,据理力争。骂起来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谁都不让谁。
贺启流在旁边打个哈切,他皮肤暗黄,眼下青黑。昨天晚上他又熬夜去赌了。
最近认识的一个哥们赌钱特别厉害,心地也好,还把独门秘籍教给贺启流,贺启流试了几把,把把都赢。
他现在越玩越大,本来一晚上只赌个几万收手。没想到最近赢面这么大,贺启流
贪心,押注都快几十万,上百万的玩儿了。
从没赚过这么多钱!进了地下赌场就是昏天黑地的赌,不知今夕是何夕。
还是今天贺诚军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开董事会,他才从赌场里出来。
耳边叫骂声不断,吵得人耳朵生疼。尤其是对于熬了一整夜的贺启流来说,真的是脑瓜子嗡嗡的响,跟用锤子砸他的天灵盖一样。
李信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脸色涨红:“我看是你们想把公司搞垮,自从来了A市,千言止步不前,一直后退!”
“你们一个个,只想着从公司捞钱,完全不为公司的未来考虑,为下面的员工考虑!”
李信鸿已经完全跟他们撕破了脸皮。
他是跟着千朝见证过千言的强盛,也跟着贺诚军见证过千言的衰落,这其中的变化,李信鸿是看在眼里的。
但他在公司股份不多,也没什么话语权,其他几个董事拥护贺诚军。千言集团已经是贺诚军的一言堂了。
李信鸿转身就走了,他知道他的反对意见根本没用,不会被任何人采纳。
果然,随着李信鸿的离开,会议厅里的空气凝滞一瞬,大家都缄默。
贺诚军坐在最前端,面色不断变化,晦暗不明。
良久,贺诚军开口道:“建厂的事就这么定了,先开三个厂起来。陈示这事你去办,务必要办好,打了某些人的脸。”
贺诚军在内涵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好!这事交给我。”陈示拍拍胸脯道。
后续他们又在会议厅商讨了后面的事情,这个会议才结束。
所有人都出去了,贺诚军让贺启流跟陈示留了下来。
会议厅里只剩下了三个人,贺启流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贺诚军看见儿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就心烦。他走过去踹了一脚贺启流的凳子,给贺启流吓得直接立起身来。
贺启流是贺诚军跟千朝结婚以后在外面的私生子。
alpha和beta受孕率低,再加上千朝身体弱,所以千朝的第一个孩子流产了。自那以后,千朝就怀不上孩子。
贺诚军口头上倒没说什么,但是在外面的omega情人没断过。
有一次易感期跟一个omega没做措施,永久标记了。然后就生下了贺启流。
本来贺诚军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是生下来是个alpha,贺诚军就留了下来,把这个孩子和情人养在外面。
在没掌控千言集团的时候,贺诚军一直挪用公司财产在外面养这个小三还有私生子。房、车、各种名牌奢侈品。
后来掌权地位稳了,又把私生子塞到董事会,想让贺启流以后接他的班。
“老陈,这次的项目你带着启流,让他在你旁边学点东西,锻炼锻炼。”贺诚军怕了拍陈示的肩膀,嘱咐道。
“嗨,这有什么,让启流跟着我就行,小问题。”陈示笑道。
贺诚军转头看着在旁边瞌睡点头的贺启流,脸色沉了下来:“还不快过来谢谢你陈叔,天天就知道去外面花天酒地,下次再去酒吧,把你腿给打断了!”
贺诚军不知道贺启流在赌博,更不知道他赌得很大。他以为贺启流就是在酒吧喝喝酒,玩玩omega。
这些在贺诚军看来就是小儿科,只要注意别染病就行。
贺启流根本把他爸的话当回事,他吊儿郎当的:“谢谢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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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吵架的事不久就传遍了公司,因为不少人看到李信鸿从会议厅里怒气冲冲的出来。
想来是跟别的董事意见不合。
千述坐在工位上听见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她专注的看着电脑,似乎一点没放在心上。
手机响了,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赌神423:“人已经入套了,看你想什么收网。”
赌神423:“看你是陆老板介绍的,还以为你要收拾什么大人物,没想到是个愣头青。他真是个蠢货,只是做局带他玩了几把,他就被哄得团团转,全部身家都要拿出来赌了。”
千述垂眼看着消息,编辑输入。
“先不急,让他再多得意几天。等他过段时间能接触到项目资金以后再收网也不迟。”
现在贺启流赌的都是小钱,等他后面接触到项目资金,那可是几千万,上亿的钱。
人只要一赌上头了,什么也顾不了。
千述垂着眼眸,眸底黑黑沉沉,像是冰冷的深渊。
还不够,千述不仅要从贺诚军手里抢回千言,还要让贺诚军受到法律制裁,一辈子再难翻身。
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
“你说得对,贺诚军那里不好查,就从他儿子那里入手。倒真的摸到了一些贺诚军曾经挪用公司资产的线索,我已经发你邮箱了。”
这家餐厅是蒋屿经常来吃的,离千述下班的地方不远,所以蒋屿把两个人见面的地方约在了这儿。
千述吃了口面前的甜品,觉得有点甜腻,就把勺子放下。蒋屿和她吃的同一款甜品,都是丝绒蛋糕,蒋屿就接受良好。
“你速度还挺快嘛,我还以为得再过几个月才会有线索。”蒋屿回道。
千述筹谋的计划,蒋屿在其中帮助了不少。他本身就是金融律师,十分擅长处理这些案子,给千述出了不少主意。
“不过千述,你这样做其实是在釜底抽薪,到时候股东纷纷抛售股票,你有那么多钱收回来吗?”蒋屿问道。
在蒋屿印象里,千述读书都要自己出去兼职赚生活费,哪里有么多钱去抄底。
“我妈妈留下的。”千述语气变得有些淡。
千述又想到她第一次看到那封信。
在此之前千述虽说对贺诚军没什么感情,但还算是听话。毕竟正如贺诚军所说,领养需要伴侣双方签字。
如果贺诚军不肯签字,千述不可能被领养。
就是因为这一层恩情,千述听了这么多年话。
但是千朝那封信撕破了所有的伪装。
她在信里写了贺诚军不断利用公司债务来转移财产,从公司项目中抽回扣,损害公司利益,养外面的情人和私生子。
哪怕婚前,千朝就签署了财产协议,保护资产。但是也没防住贺诚军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家行为。
贺诚军不愧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脑子很精明,只是没用到正途上。
除此之外,千朝还给千述留了一笔遗产。千朝不确定自己去世以后,千述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所以千朝给千述留了一笔资产,这笔钱可以让千述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这封信千朝甚至没有力气交给千述,还是嘱托家里的薛姨,让她务必要交给千述。薛姨经常去医院照顾千朝,就把信放到了千述最常读的书里。
后面千朝猝不及防的去世,家里一团乱麻,薛姨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所以这封信尘封了很多年,才第一次被千述打开。
“你能把股票收回来就行。”蒋屿了然道。
“届时贺诚军决策失败,资金链断裂,他会被踢出董事会。董事纷纷抛售股票,我们再趁机抄底。同时起诉贺诚军曾经侵吞公司资产,两面夹击,他肯定免不了牢狱之灾。”
“陆氏这次确实是帮了我们大忙了,省了很多功夫。”蒋屿感叹道。
千述敛着眼睫,眉眼平静:“嗯,是的。”
两人商谈了一会儿,时间匆匆而过。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现在有点晚了。”门口,蒋屿看着亮起的路灯,提议道。
他们下班的时候约的,没聊多久天就黑了,现在已经晚上8点了。
千述展示了一下手机页面,道:“不用,我打了车。”
“行,你路上注意
安全。“蒋屿点头,温和道。
蒋屿陪千述等车,两人站在路边,灯光把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千述安静注视着不远处掩在树叶下的路灯,蒋屿站在她的身边也没说话。两个人都是很温和的人,都很安静。
“蒋屿,我想请你当我的代理律师。“千述转头看向蒋屿。
“钱我会付给你。”
蒋屿是圈内金牌律师,胜诉率极高,经手的案子,几乎没有败绩。
有他在,千述的胜算很大。
千述不是那种为了避嫌,给自己增添困难的人。身边有可以帮助到自己的人,没道理推开。
蒋屿也转头看向千述,他眼眸潋滟,笑道:“千述,我会帮你的呀。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蒋屿从头至尾,都是坚定的站在千述这一边的,哪怕只是以朋友的名义。
“不过你放心,律师费我会收的,我可不会让自己给你白打工。”蒋屿笑眯眯的说。
“那就好。”千述点头。
其实千述知道,蒋屿是不愿让她在相处中有太多负担。钱货两讫,就没有太多亏欠。
……
陆恪想跟千述求婚。
陆恪太黏着千述了,几乎要霸占千述所有的下班时间。
他曾经问过很多次,千述在忙什么。千述只说是工作上的一些事。
陆恪相信了,但是他心里仍然不安。
这种不安可能出自于人类的直觉,无从考究。
“那你就跟千述结婚呗,反正你们现在感情正浓,结了婚就不会再有变数了。”
方知明听完陆恪的烦恼,跟他出主意。
陆恪的心瞬间就开始跳动了。
和千述的感情犹如一潭死水,陆恪心甘情愿困在里面。却又想着,能让平静的湖面为他再增添些波澜。
“如果千述不愿意嫁给我怎么办?”难得的,大少爷有些不自信,他总是捉摸不透千述的想法。
“那你就嫁给她呗,很少有人能拒绝你这样的白富美的。要钱有钱,要身材有身材,打着灯笼都难找好吧!”方知明一脸无所谓道。
陆恪想了想,也对。
陆恪筹备求婚仪式神神秘秘的,经常抱着个手机打字,然后看到千述过来,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把手机关上。
千述觉得他这样心虚的样子很有趣,就走到他旁边,然后看到陆恪把手机往身后藏。
在亲吻的时候,陆恪喘息着勾住千述的后颈,直直的看着她:“你愿不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
湿润的眼眸,带着爱意的眼神,如丝丝缕缕的丝线,缠绕在千述的身上,紧紧的包裹着她。
千述在这个时候,几乎什么都会依着陆恪。
她会随口道:“我愿意。”
就像结婚时,神父会问:“你是否愿意和他共度一生,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顺境或逆境,你都会永远爱他,珍惜他,忠实与他,直到生命尽头。”
这时候,美丽的新娘会坚定的点头,说:
“我愿意。”
第60章 第60章虐
陆恪的求婚还没进行,易感期先来了。
他每次易感期来势汹汹,这次却十分安静。易感期四个月一次,算日子也就在这段时间。
但是千述工作忙碌,完全忘记了这个事情。陆恪也没在千述面前提起过一句,就好像是故意避开这几天。
只在易感期前的几天,他曾经跟千述说过一句:“我过几天要出去一个周。”
千述当时在吃饭,陆恪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做的每个菜千述都喜欢吃。说实话,这种每天下班回到家,就有人做好饭等你的日子,是很美妙的。
所以千述每次在吃饭的时候,都会有点遗憾。她想,以后陆恪估计恨死她了,肯定也不会再给她做饭。
陆恪一边给千述剥虾,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看起来就好像在说一件普通小事。
千述抬眼看他,习惯性问了一句:“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吗?”
“没啥事。”陆恪自然的将剥好的虾放到千述面前的碟子里,“就是准备投资一个产业,要去外地考察一下,方知明也去。”
“哦。”千述点头,道,“那好吧,祝你顺利。”
千述很少过问陆恪在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怎么在意。
面前的碟子里装了几只剥好的虾仁。千述低头吃着,颇有一种吃了这顿,就没了下一顿的珍惜。(真虾)
晚上的时候陆恪特别热情,又很敏感,缠着千述。
千述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已经来了两次了,但是陆恪仍旧神采奕奕,意犹未尽。
alpha本就在体力上优于beta和omega,因此千述有时候招架不住很正常,而且她还是一个可怜的社畜。
“自己动。”千述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轻抚陆恪的腰。
……
“怎么跟水做的一样。”千述垂眼,慢悠悠道。
大少爷哪里都湿漉漉的。
陆恪的脸上又染上了绯红,像羞答答的枝头桃花。他低头跟千述吻在一起,闭着双眼,睫毛颤啊颤
陆恪离开以后,家里要安静很多。只有千述一个人,终究少了点人气。
尽管千述觉得心里有点空,但是她很快摒弃掉这种感觉,将注意力集中在目前做的事情上面。
在陆恪离开的第三天,千述去参加业内的展会,然后在展会上碰到了方知明。
千述看到方知明的时候一怔,不明白他会什么会在这里。方知明倒是面色坦然的过来跟千述打招呼。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了千述,听陆哥说你最近工作很忙。”方知明礼貌的问候。
“工作上是忙碌了一些。”千述回答,随后她问,“你不是跟陆恪去外地考察了吗,已经结束了?”
“什么考察?”方知明下意识问道。
看方知明疑惑的表情,千述知道陆恪骗了她。
她眸色微微一动,面不改色道:“我记错人了,没有这件事。”
“千述,你和陆哥“”方知明吞吞吐吐,话问到一半又不说了。
方知明看到千述,心里的八卦就忍不住,他很想问陆恪有没有跟千述求婚。
陆恪根本不让方知明参与进来,身边几乎没人知道他有求婚的想法。陆恪说千述性格低调,肯定不喜欢有太多人围在旁边吵闹。
他打算在很美好的一天,只有他和千述两个人,然后求婚。
陆恪消息守的死死的,连方知明这个兄弟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成功没有。
“嗯?”千述看向他,脸上有点疑惑。
“算了,算了,没什么事。”方知明摆摆手道。他还是别问太多,到时候把陆哥计划给泄露了。
“我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过去了,你慢慢逛。”方知明开溜了。
千述点头:“好。”
陆恪的易感期总是格外难受,腺体里的信息素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
密闭的酒店房间里,蛮横霸道的信息素已经铺天盖地,张牙舞爪。那种类似于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燃烧时产生的呛人气息,让任何一个靠近的AO都会觉得不适。
当然,除了beta。
他们本身就对alpha的信息素无感,顶多是觉得好闻和不好闻的区别。
躺在床上的人已经紧紧咬着嘴唇,眼尾湿红,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他把千述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深深的吸着上面淡淡的香气。
属于千述的气味。
但这其实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浇灭不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千述千述”陆恪声音很哑,宛若呓语。
可能是易感期身体太难受,又或者是自己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陆恪突然就很难过,甚至有点想哭,心里的委屈怎么也压不住。
他其实不太敢在千述面前暴露自己易感期的样子。
就跟陆凌风说的那样,alpha和beta在生理上总是不匹配的。alpha有易感期,除了标记omega,就是用抑制剂,很麻烦。
那千述是不是也这样想呢?她会不会觉得陆恪易感期麻烦,会不会更想要和像她一样的beta在一起。
她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合适
陆恪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的捏住,痛得呼吸都停滞一拍。
这时候陆恪甚至有点恨。
恨自己alpha的身份,如果
他是beta,那么他和千述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恪没办法,他只能尽量的避开和千述的这些差距。甚至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连alpha的信息素都很少泄露出来
床头放着抑制剂,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这几天只有注入抑制剂的那段时间里是清醒的,其他时候都浑浑噩噩,陷入欲。望不可自拔。
陆恪的眼泪根本没办法控制住,滴落在千述的衣服上。他实在难过,很想回到千述身边,想她抱着自己,然后亲吻他。
而不是易感期,孤零零躲在外面,害怕被自己的伴侣发现。
所以千述出现在他陆恪面前时,他第一时间是想过去抱着她,但在一瞬间就退缩了。
“千千述,你你怎么来了。”陆恪磕磕绊绊道。
陆恪的脑子开始清醒一点,他直起身,又看着被自己捏得皱巴巴的衣服,瞬间藏在身后。
千述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鼻子都哭红了的人。无论他再怎么隐藏,但是这屋内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气味遮掩不住。
“易感期什么时候到的?”千述语气平静,面上看不出有太多的情绪。
陆恪没来由的,心里有点慌。
他忙抬手握住千述的手,声音有点紧:“昨昨天。”
前几天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有易感期的前兆了,开始浑身发热,昨天才真正来的,今天是第二天。
千述任陆恪牵着,她垂眼扫过床头边凌乱摆放的抑制剂,淡淡道:“用抑制剂了吗?”
“昨天用了一支。”陆恪有点着急,他几乎连腺体的痛苦都忽略了,想要跟千述解释。
“千述,你别担心,我这次会控制的剂量的,不会用很多抑制剂进医院。”
“千述,alpha的易感期很快就会过去,四个月一次,只会有几天,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的,很快就不难受了。”
陆恪想说太多,来证明alpha的易感期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对陆恪造成什么影响。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要骗我是出来考察工作。”千述问道。
她的语气很平,但你就是能感觉出来,千述现在的心情很差。
“我因为”陆恪嗫嚅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要说什么呢?要说他害怕千述觉得不适合,然后抛弃他吗?
这些话陆恪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陆恪几乎快被千述的冷淡逼疯了,他不管不顾的上去抱住千述,哽咽着把眼泪蹭在千述身上。
“千述,你你别这样对我,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我害怕。”
陆恪的眼泪是很烫的,烫得千述总是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千述能感受到他焦灼的心态,他现在很难受,因为没办法标记,释放腺体里的信息素。
他的伴侣是beta,所以他只能独自忍受易感期的痛苦。
但其实,他原本可以不用这么痛苦的。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因为他们不合适而已。
千述在这一瞬间,突然的就觉得很无力,疲惫感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怀里哭泣的人,只能机械式的抬手轻抚他的肩膀。
“好了,别哭了。”千述轻声道,“我刚刚只是,心情有点糟糕。”
几乎是立刻,陆恪就抬起头来,吻上千述的唇,然后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千述,你不用担心我,你想怎样都行,易感期也没关系,根本不会难受。”陆恪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颠三倒四的。
只知道要赶快让千述爱他,千述是喜欢他的身体的,他能让她开心。
陆恪一边亲吻着千述的唇角,一边流着泪,大颗的眼泪落在千述的唇上,是苦涩的
陆恪甚至荒唐的想,如果他是千述**就好了。千述根本不用在乎这该死的易感期,不用考虑他的任何想法。千述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他,把他留在她的身边。
但是陆恪再想想,又觉得很难过。那如果千述有了别的,更喜欢的**,如果千述觉得腻了,要把他丢掉怎么办。
陆恪的眼泪又在掉,几乎停不下来。
千述根本不知道陆恪脑袋里那些奇怪的,惊世骇俗的想法。她以为他是不舒服,难受。
千述停下了动作,低头吻了一下陆恪的嘴唇,气息有点喘:“腺体还是很难受吗?要不现在给你用抑制剂。”
陆恪修长的腿勾住千述的腰,泪涟涟的摇头:“千述,我要你现在标记我,永久标记我。”
他太想属于千述了,只属于千述。
千述的动作顿住,她抿了抿唇,哑声道:“我是beta,没办法标记你。”
“你可以标记,咬我的后颈腺体。”陆恪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他现在不太清醒。
alpha的后劲腺体漏出来,凸起的腺体已经红肿,预示着这个身体的主人正在经受易感期的折磨。
千述沉默着,不知道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有什么用。
但是陆恪的情绪特别激烈:“你咬啊!你为什么不咬?”
“千述,你是不是嫌我是alpha,你是不是不愿意永久标记我,想要把我丢掉!”
易感期的alpha敏感,情绪总是起伏,走向极端。陆恪如果清醒着,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提的要求有多无理取闹。
“没有想把你丢掉,我怎么舍得把你丢掉。”千述哄他,几乎想要叹气。
“那你现在永久标记我。”陆恪把白皙的后颈凑到千述的嘴边
腺体很脆弱,尤其是身处易感期的alpha的腺体。
千述的牙齿刺入腺体时,陆恪身体一僵,腺体刺痛,像被血淋淋的撕扯开来,几乎痛得让让陆恪蜷缩在千述怀里。
千述感受到唇齿间的血腥味,忙想着松开口。
“不。”陆恪埋在千述怀里,失神流泪道,“千述,别松开,再深一点。”
千述觉得简直太荒谬了。
她身为beta,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逼着标记alpha。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千述和陆恪之间的关系,到了非常奇怪的阶段。没有分开,但又不如往日亲密,仿佛隔着一层薄膜。
千述很忙,现在到了收尾阶段,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计划里。
跟陆恪,就这样僵持着,好像也找不到很好的解决办法。
陆恪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家里做饭,有时候会接送千述上下班,尽管千述并不是特别需要。但是他想粉饰太平,千述还是依着他。
只是千述几乎不怎么碰他,她每次都说太忙了,有点累。
陆恪心都要碎掉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该用的方法他都用了,穿那些很涩。情的衣服,甚至用在他身上的,很难受很猎奇的玩具。
这些方法他都用过了。
但是仍旧没办法阻挡伴侣对他的身体失去了兴趣。千述表面上依然温和,几乎什么都答应他,亲他,或者抱他。
但是她不再跟他做更亲密的事情,她看向他的眼神清醒理智。
这对于陆恪来说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
这个房子很空,很大,很静。陆恪坐在沙发上,面色空白。
餐桌上已经摆好的三菜一汤,氤氲着热气,飘散在空中,被灯光一照显得很温馨。
但是菜会冷,变得不再美味。人心也会冷,变得沉默。
玄关的门响了,陆恪立刻站起了身。他就像从一个呆滞的傀儡,被注入了生命力,变成了一个鲜活的人类。
他走向玄关,千述正在弯腰换鞋。
“你今天下班有点晚。”陆恪呐呐道。
千述平和道:“有点忙。”
千述侧身经过陆恪,只留下很淡的气味,类似于雨后清晨栀子花的香味。她
走过餐厅,看到桌上做好的饭菜,顿住脚步。
看到千述的目光落在餐桌上,陆恪就好像找到了喘息的生机,他立刻道:“我今天做的全是你喜欢吃的菜,有蒜香排骨,耗油生菜,还有油焖”
“我已经吃过饭了。”千述平静道。
“是,是吗?”陆恪面色白了下去,低声说着。
“嗯。”千述点头,往浴室而去,“我先去洗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