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脑子里都反应不出这两个字具体怎么写:“这个“谢志”是干嘛的?”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江萌白了他一眼,“警察博物馆你没去过?一进门的警魂柱上雕的那个,就是獬豸。”
江萌把搜索结果宋晨看,“獬豸,能辨曲直”。
两人对视,他们刚刚想了很多个可能性,其中也有证物与案件不相关的这种假设。他们办案的时候遇到过,现场搜集的证据以为是跟案件有关联的,查到最后不相关。
就是说,明目贴跟他们俩的眼睛异变无关。
可在看到药盒上雕的獬豸之后,两人推翻了
这种可能性,一定是相关的,甚至这个店主可能是故意卖给宋晨的。
“他怎么知道我跟师傅是警察呢?”
“他都……他都能弄出这么个东西了,知道你们是警察还奇怪吗?”江萌现在只能用一种不按常理的逻辑,来复盘整件事。
江萌刚说完,就听见身后的同事们说:“马一鸣怎么还跑消防帮忙去了?”
就在刚刚,马一鸣预防了一起火灾发生。
烟花燃放区内的某个小区,高层某户的阳台里堆积了好些废纸板箱,这家户主回老家去过年了,阳台的窗户忘了关。
外面烟火星子飞落进去,就落在纸板箱上。
要不是马一鸣及时发现,估计上下两层的业主都要跟着遭殃。
宋晨和江萌互望一眼,宋晨问:“马哥现在人呢?”
“还没回来。”那人又接了个电话,抬头对宋晨说,“他刚又预防了一起电诈案……”说是看见路边一个老头直奔自助银行,他觉得这大过年的不太对劲,停车多问了两句。
老人看见警察就想跑,被追回来之后没办法才说接到电话,儿子被骗缅北去了,那边打电话来说要钱赎人。
“就是我儿子的声音,他让我救他。”
马一鸣先安抚老人,然后查实老人的儿子只是在外面打工,根本没去缅北,声音是AI模拟的。
等同事走了,江萌悄声说:“预防犯罪。”
一样的眼贴,还真是不一样的功效。
宋晨突然好奇:“你说我师傅怎么就没效果呢?”
他们俩偷偷摸摸观察好久了,师傅完全没有一点异样,回来就拿个杯子在喝热茶,关心每一个案件的进度。
就在刚才,师傅还说已经联系了陶兴德老家的派出所,趁着那伙人贩子回家过年,一网打尽。
陶兴德的七岁女儿,他们是想年后“走货”的,很幸运的还在家里。
“会不会是有效果,但我们看不出来?”宋晨想着又摇了摇头,“不对,说不定是因为我们是菜鸡,但我师傅是王者,所以对他才没效。”
“你想啊,目前已知的,我能测谎,你能抓通缉犯,马哥他预防犯罪。”
宋晨一样一样数:“审问这一块能逃过师傅狙击的那就没有吧?剩下两条,什么人什么事儿打师傅眼底下一过,他就能估摸出个大概来。”
师傅根本不需要“外挂”,就已经具备这些能力了,这个眼贴还能对他起什么作用呢?
张永强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和桥乡发现一具无头男尸,准备出队去现场。”
宋晨和江萌互望一眼,江萌拿起眼贴盒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一塞,一路小跑,跟在宋晨身后挤上张永强的车。
从市区开到和桥乡四十多分钟的路程,这四十分钟里,宋晨和江萌都没怎么说话。
反而是张永强,哪怕车上也在复盘刚刚那几个案子,时不时就问宋晨:“你说呢?你怎么看的?”
宋晨结结巴巴的样子让张永强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回事,刚刚在审讯室里不还很伶俐么?”
那是因为他抛出一个问题,马上就能看到反馈。
江萌踢了他一下,宋晨问:“师傅,你刚刚用眼贴了吗?”
“用了。”张永强点头,“挺好用的,挺清凉。”
“那你用完,有什么感觉?”
“清凉啊。”
一点波动也没有,师傅说的是实话?还是说谎了,但看不出来?
宋晨低头给江萌发消息:你的波动就很细微了,师傅就算在说谎,我也根本看不出来。
江萌隔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
两人坐在后排,张永强从后视镜里只扫了他们俩一眼,笑了:“你们俩偷偷摸摸的说什么呢?”
宋晨给了江萌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看吧!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根本不需要外挂!
这两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张永强的眼睛,他在前面笑了一声,两个小鬼头。
几辆警车驶进和桥乡小旺庄,派出所的人已经在村口等着他们,把他们领到发现尸体的地方。
“就在这儿,我们这除夕得给先人烧纸,前面一片坟头多,后山几乎没什么人去,就刚刚烧纸的时候发现的。”
村里好些人家养狗,一家子正在后山烧纸呢,跟上山的狗不停在刨土,刨出一只人手。
冬天尸体按理说腐烂的慢一些,但今年冬天尤为暖和,这才发现的更早。
这里已经架起了灯,江萌还没走近就看见大块的黑色,她轻呼口气,黑色,这是发现无名尸体的警情通报颜色。
宋晨也发挥优势,到警戒线四周去问围观的人。
尸体被扒了个干净,没有衣服,没有随身物品,更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脑袋还被砍掉了。
张永强站在尸坑附近,大家都以为他在观察线索,所有人该干什么都自动去干什么。
只有张永强,他还站在尸坑边不动,他看了眼坑里的尸体,又看了眼蹲在坑边的“人”。
坑里的,和坑外的,都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