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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下一秒,季砚礼就给他喂下了一颗定心丸:“很好看,柠柚在台上的时候,我全程眼睛都没看过别人。”

季砚礼讲这句话的嗓音是他一贯的温沉,语气也分外真挚。

听得许柠柚又很没出息红了耳尖,他嘴上只小小“喔”了一声,心里却早已美滋滋像浸了蜜糖。

看他这副模样,季砚礼唇角笑意更深两分,他见好就收,转而语气自然问:“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给柠柚好好庆祝一下。”

可许柠柚却立刻说:“先回酒店!”

顿了一下,他又小声补上一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其实他之前那样干脆拒绝同学们的聚餐邀请,主要也是因为这个——

他昨天下单的猫耳发箍,今天已经提示到酒店前台签收了。

似是没想到许柠柚会这么说,季砚礼微讶挑了挑眉,但还是立刻从善如流点了头,应了声“好”。

两人一起回酒店的一路上,许柠柚都肉眼可见心绪不宁——

大概就是既紧张又期待,既害羞又兴奋了。

他在前台顺利领到了自己的包裹——纯黑色的快递袋,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许柠柚不由小小松了口气。

而在乘电梯回房间的路上,季砚礼也十分知趣并没有问他买了什么。

一进房间,许柠柚就忽然又问了季砚礼一句:“你觉得,我今天的舞蹈服好看吗?”

大概是没想到许柠柚会忽然又问到这个,季砚礼微怔了一瞬,才沉声回答:“很好看。”

好看得想把你吃掉。

当然,77zl后半句话季砚礼只敢在心里想一想而已。

许柠柚耳尖就又更红了两分,他丢下句“我先去洗澡”,就匆匆往浴室跑。

当然,没忘记抱上自己的舞蹈服和新收的快递。

今天的许柠柚依然没有泡浴缸,而是只冲了淋浴。

洗好澡之后,他当然也没有换上睡衣,而是再次穿上了舞蹈服,并且…

拆开了新收到的快递。

临出浴室前,许柠柚只敢囫囵扫了一眼镜中自己,羞得根本不敢多看第二眼。

他做了个深呼吸,就一鼓作气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季砚礼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线上处理法务工作。

听到动静,他下意识偏了偏头,低声开口:“洗好…”

季砚礼原本要问“洗好澡了?”,可在偏过头去,看到许柠柚的那一瞬间,剩下话音就都紧紧卡在了喉咙口,让他再难发出分毫声音。

甚至有一瞬间,季砚礼根本不敢眨眼,唯恐是自己出现了某种幻觉亦或臆想——

许柠柚,竟然又穿上了那套舞蹈服?

那套,下半身是长至脚踝的长裙,可却又并不真的将脚踝完全遮住,反而半遮半掩,愈显得那截白皙脚踝细瘦而不盈一握,在金光闪闪的裙摆映衬之下,简直像极了金丝雀儿,诱人想要发狠般攥紧那截脚踝,将他牢牢圈住,占为己有。

而上半身,就更直白露骨得多…

金色吊带只堪堪遮住了胸膛,两根细带之下的锁骨仿若雕琢般精致,而最吸人眼球的当然还是那把展露无遗的窄腰。

看起来是那般细腻而又莹白,引人瞥一眼就止不住想象将其紧握,又在上面留遍痕迹,更挂上腰链的模样。

可此时此刻,这一整套舞蹈服带给季砚礼的冲击,都绝对不如另一样东西大——

就在许柠柚发顶上,竟然是对纯白色绒毛的,极其逼真的猫耳发箍!

黑色发箍完美隐藏进了许柠柚的发间,让那对纯白猫耳看起来当真像他自己长出来的一样。

其实纯白色的猫耳与金光闪闪的舞台服本身并不是那么相衬,可现在它们同时出现在了许柠柚身上,却又毫无违和感,反而让许柠柚整个人都透出一种近乎神性与灵性相融合的美。

就像是波斯猫化作了人形,有种不染凡尘,却又轻而易举便能引得任何人都落入凡尘间的吸引力。

再加之他此时投过来的眼神——

清凌眸底盛满了过分直白的期待,与格外干净的羞怯。

明明不含分毫魅态,却又轻易便将人“魅”得彻底。

季砚礼近乎是灵魂已经出窍般,完全是潜意识中,毫无自觉从喉咙间压出一声低喃:“乖,再走近些给我看。”

下一秒,许柠柚就当真如了他心意——

又向前两步,走近季砚礼。

走到了季砚礼面前。

毫无技巧全凭本能,许柠柚跪坐在了季砚礼腿间,双手环住了季砚礼脖颈,修身吊带与长裙勾勒出他后背曼妙曲线,发顶纯白猫耳更是在轻轻打着晃,他贴在季砚礼耳边,极尽羞怯却又无知无畏,软声讲出一句:“季砚礼,要看看你的猫吗?”

第47章

那一刹那, 季砚礼近乎怀疑自己是真的坠入了什么梦中。

可他又分明知道,即便是梦,他都没做过如眼下这般的美梦——

他无数深夜的梦里, 无非是他将白天清醒时牢牢克制的掌控欲与侵略欲都再无遮掩, 全部倾注给了许柠柚, 将人磨得连哭声都难以连贯。

可梦里的许柠柚总是害怕的,是不情愿的, 是想反抗却又不敢反抗的…

又何曾有过如眼下这般…

这般主动到了近乎粘糊的地步?

且尤其是…

尤其是许柠柚此时姿态与讲出的话语, 都完美契合进了季砚礼内心深处最为隐蔽的欲望——

许柠柚以一副全然依赖与信任的姿态, 对他讲出“你的猫”。

这种无形中的从属感, 简直最大限度满足了季砚礼那不同寻常的占有欲。

季砚礼被刺激得连黢黑眼眸都在神经质般轻颤,喉结根本难以自控不断上下滚动着。

骨骼分明的大手更是早已在毫无自觉间抚上了许柠柚腰间。

当然,或许用“抚”这个字眼,也并不够准确。

因为那远远是比“抚摸”要大很多的力道。

手掌紧贴在许柠柚的侧腰, 掌心与那片皙白肌肤近乎严丝合缝, 修长而又有力的手指完全不是虚拢, 而是明显向内扣着,以一股根本不容反抗的力道仿佛要将那段窄腰彻底私藏, 无形中的掌控感已经再难隐藏。

拇指指腹一下下在那过分细腻的肌肤上不断摩挲,甚至力道之大明显所触之处都留下了一小片浅浅红痕。

而季砚礼空着的另一只手同时也已经抬了起来,触碰上许柠柚发顶那对毛茸茸的纯白猫耳。

以狎昵意味十足的姿态,指尖一下下轻轻拨弄,他亦终于自喉咙间滚出低哑到了极点的一声:“柠柚,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 季砚礼还有后半句话暂时没有讲出口——

这么勾我,想没想过后果?

许柠柚当然无暇去分辨季砚礼话中深意,他只觉得全身都发软得厉害, 如果不是被季砚礼这样扣着腰…

他可能都早已经要向后仰倒摔下去了。

腰间肌肤无论是被季砚礼指尖掠过的位置,还是被他掌心覆着的地方,都仿佛过了电般酥麻,亦滚烫得近乎烧灼。

而自发顶传来的触感就更令人羞耻了——

明明季砚礼此时拨弄的只是那对猫耳发箍而已,可不知是因为季砚礼动作太过狎昵,亦或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作祟,总之,许柠柚竟当真觉得自己像是长出了耳朵,还正被季砚礼玩弄不止,痒意自头皮一路传递至心尖。

许柠柚原本黑亮眼眸都已经变得迷离,像笼了层薄雾般朦胧。

红晕当然染满了他的耳尖,鼻头与脸颊,甚至漫延至脖颈,将他熏染成了一颗引人垂涎欲滴的莓果。

听到季砚礼的问话,许柠柚张开唇要回答,可他明显比平时更嫣红水润的唇瓣微微一张,就先完全难以自控溢出一声轻吟。

乍一听去简直和猫咪求-欢没什么分别。

与此同时,许柠柚明显感觉到扣在他腰间的大手,就在瞬间更添了力道。

近乎让他感到了些微疼痛…

不过下一秒,季砚礼就像是若有所察般终于又略微缓了力道,指腹摩挲之间更仿佛添了些许安抚意味,愈磨得许柠柚腰软腿软,全身都软。

他将季砚礼脖颈环得更紧,终于勉强讲出一句还算连贯的话语:“季砚礼…你喜欢这样吗?”

其实许柠柚的想法真的很简单——

就是想要亲口听季砚礼承认,承认他喜欢看自己像现在这样戴着猫耳,承认他其实有更多比这更令人害羞却也兴奋的癖好,承认他对自己的感觉至少早已超出了普通室友。

只要季砚礼愿意坦白,他们不就可以正式成为男朋友关系了吗!

且尤其是…

尤其是,季砚礼在看到自己戴上猫耳之后的种种表现根本作不得假,明显就是极有兴趣甚至难掩欲望的。

因此许柠柚就直白问了他这样一句话。

更难以克制在话音落下的时候,自心底升腾起了满满期待。

可完全出乎了许柠柚意料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了——

许柠柚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季砚礼在听到他这句话的刹那,整个人就好像被按下了什么暂停键一样。

他动作倏然顿住了,更是在瞬间收回手放开了自己,整个人还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就像是要尽量与自己保持距离一般。

“抱歉,”季砚礼阖了阖眸低声开口,他嗓音明显还透着喑哑,可语气竟已经变得温缓下来,只缓缓讲出一句,“刚刚是我越界了。”

许柠柚这下彻底愣住了。

他简直不明白季砚礼这突然是在做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

情况急转直下变成眼下这样,许柠柚终于忍不住把话挑明了:“季砚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明明就是喜欢的为什么不说?”

微顿一下,许柠柚干脆抬手指着自己脑袋顶上的猫耳朵,鼓着脸一字一顿质问:“你看着这个猫耳发箍,真的就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许柠柚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或许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季砚礼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更是因为长期积攒下来的,他一次次试探却又不得而终,季砚礼明显待他不同却又不愿直白表露,于是到了这一刻,终于将他积攒的怨气都激得彻底爆发了出来。

可他声线都还染着尚且没褪去的黏稠,眼尾亦还绯红一片,于是这么质问的时候,就显得失了两分底气,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味道。

落在季砚礼眼里,那当然就更可口诱人到了极点…

季砚礼的气息都明显是散乱的,且又粗又沉,他双手早已紧攥成拳,甚至指尖都用力陷入了掌心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是真竭尽所能在克制,在忍耐。

在一厢情愿地还死死守着某些其实早已毫无必要,甚至会适得其反的界限。

片刻之后,他薄唇张了张,终于开口给出了回答,却是更出乎了许柠柚意料,更让许柠柚生气的一句:“猫耳发箍,我感觉质量不错,很逼真。”

这话听着简直像极了什么不解风情的臭直男。

许柠柚愕然瞪大了眼睛,更气得再不想跟季砚礼讲话了。

他终于气鼓鼓从季砚礼的腿间下来了,气鼓鼓冲进浴室换好了长袖长裤的家居服,更气鼓鼓兀自点了晚餐甚至没同季砚礼商量。

后来一整晚,除非必要都根本不同季砚礼交流。

而自这一晚开始,后来连续五天,两人竟就这样莫名其妙冷战起来。

当然,准确来说应该是许柠柚单方面和季砚礼冷战——

他白天本就忙着去剧院练舞室练舞,为了最后一天的个人赛作准备,许柠柚自己练舞时总是比和团队一起时要更刻苦,更花时间,因此其实客观上他就没多少能和季砚礼相处的机会。

不过在这之前,许柠柚绝对愿意抽时间和季砚礼一起吃饭,但他这五天干脆就是早上自己随便解决,午饭和晚饭都跟练舞的同学一起吃了。

即便练舞结束后季砚礼照常会等在剧院门口接他,照常会同他温声聊天,可他也都答得格外简略,更不会再主动找什么话题。

而等晚上回到酒店房间之后,许柠柚当然也不会再让季砚礼帮他按摩,甚至晚上睡觉都要贴在床的另一边,和季砚礼展示一个大写的“泾渭分明”。

……

总之,许柠柚就是处处都要给季砚礼表明——我生你的气了!

就连他最后一天个人赛的观众票,他都没主动给季砚礼,而是季砚礼开口问他要的。

许柠柚的个人赛同样完成得很顺利,虽然同样还没出最终结果,但至少许柠柚自己已经满意在舞台上的发挥,当然也收到了如潮掌声,以及评委们的一致夸赞。

可许柠柚都没觉得有多开心,甚至在收到季砚礼又送来了一捧新的小飞燕鲜花时候,都绷住了没朝他露出笑脸。

许柠柚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他也不是故意做出生气模样等季砚礼来哄他。

正相反,许柠柚很明确,自己需要的并不是季砚礼哄他。

他需要的是季砚礼的解释,以及坦白。

对于许柠柚的情绪,季砚礼当然是有所察觉的。

他当然并不真的是什么木讷直男,恰恰相反,季砚礼对许柠柚的情绪非常敏感。

但能感知到许柠柚生气,却并不代表能明确理解许柠柚为什么要生气。

在季砚礼的视角里——

许柠柚前一天才因为收到了那封匿名邮件,看清了秦赫“真面目”,从而毫不犹豫疏远了秦赫,同时还在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默认了对这类道具都很抗拒。

可第二天竟就戴了对猫耳发箍来问他,是不是喜欢这样…

除了又一次的试探,亦或准确来说是考验,季砚礼实在无法另作他想。

当然,季砚礼所认为的“试探”,很显然和许柠柚想做的“试探”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就好比许柠柚想得到的答案是“Yes”,可季砚礼却以为他要的是“No。”

因此,季砚礼当然会以为许柠柚的生气,是气他擅自越界,还在越界后不肯承认自己的欲望,简直卑劣到了极点。

也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只敢表现得愈发谨慎绅士,温和克制。

更因此,他也准备好了等许柠柚比赛结束之后,就给许柠柚好好解释——

让许柠柚不必害怕警惕也别再生气,他可以保证像之前那晚,未经许柠柚允许就擅自对他越界的行为都不会再发生。

他可以对许柠柚完全开放,可反过来,只要许柠柚害怕的讨厌的抗拒的,他都愿意竭尽所能长此收敛,一直克制。

这大概是个变态能给出的最大真心了。

为此,季砚礼已经早早订好了海城一家餐厅的位置——

是许柠柚之前提过想吃的一家“空中餐厅”,可以俯瞰整个海城的夜景。

然而,在这之前,却发生了一件是真让季砚礼连做梦都不敢梦的事情——

这也实在是个巧合。

之前接连五天,因为许柠柚都在单方面生气,晚上在房间里也不愿过多交流,洗过澡后就抱着平板坐在床上看视频,季砚礼有心想同他讲话却也不好真的过多打扰,因此处理完了实习工作,也只好打开自己的平板,坐在床边看法律相关的视频。

晚上看得晚了,两人就都把平板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而他们两人的平板恰好是同款,甚至恰好都没有外壳。

因此,在许柠柚比赛结束当天下午,仓促整理行李从而装错了平板的时候,谁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

一直到他们从苏市回了海城,先回学校宿舍放下行李,许柠柚照常先进了浴室冲澡,而季砚礼则打开了行李箱准备先简单整理一下东西。

于是最巧合的事情就在此时发生——

他刚刚从行李箱中拿出平板,手里平板就忽然响了一声。

完全是下意识的,季砚礼解锁去看。

他的平板本就没有设置密码,而手里的平板也同样没有密码。

因此季砚礼指尖轻轻一划,屏幕就亮了起来。

当“迟由”微博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季砚礼甚至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是略微蹙了蹙眉,有些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在平板上登了“迟由”的号。

可这也只是瞬间而已,很快,季砚礼就发现了不对——

这并不是他的微博,而是,许柠柚的…

这也并不是他的平板,而是,许柠柚的!

理论上,季砚礼当然知道自己应该第一时间放下手里平板将它锁屏,更不再多看一眼,按照绝大多数正常情况,他也毫无犹豫会这样做。

可在此刻,在看到屏幕上清清楚楚“已关注”三个字的时候,季砚礼却像是丢了所有理智与魂魄,手指都好像不受控制般,不断在屏幕上轻轻下滑起来…

于是,连梦都不敢梦的真实就这么猝不及防,就这样展现在了他眼前。

……

时间对于此刻的季砚礼而言变得好慢又好快,浴室门一声轻响,许柠柚走出来的那一刹那,季砚礼眼眸微微一晃,甚至极其罕见生出一种“今夕是何夕”的恍然。

他看着许柠柚走到他面前,好像微微停了一停,又赌气般就要从他眼前走过。

他灵魂都仿佛还是飘着的,身体倒是率先做出了本能般的反应——

开口叫住了许柠柚。

全凭早已濒临溃败的微弱理智讲出一句:“柠柚,晚上一起去吃饭?我订了…”

他想说“我订了你之前提过的那家餐厅”,想说“我们好好聊聊”,可他喉咙实在紧得厉害,心跳声震得鼓膜都在发颤,而不等后面的话讲出来,就被许柠柚乍然打断。

“今天不行。”季砚礼看着许柠柚摇了摇头,拒绝起来竟是少有的干脆果断,他看着那张柔软唇瓣一开一合,却轻易就吐露出了冰冷至极,让他近乎原地发狂的缘由——

“小雨说要带我去看男模表演!”

第48章

“我这样穿真的不奇怪吗?”

乐声震耳, 许柠柚坐在正对舞台的黄金位置,第n次低头看自己身上此时明显不同于平时风格的衣服,忍不住问身旁楚温雨。

表演还没正式开始, 楚温雨正捧着杯威士忌纯饮跟着音乐摇头晃脑, 他没听清许柠柚讲什么, 下意识提高音量追问一句:“你说什么?”

许柠柚抿了抿唇,只好凑近楚温雨耳边, 把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次楚温雨听清了, 他立刻就扬声回答, “你明明现在就美炸了好吗!真要像你之前那样穿进来, 才会显得奇怪!”

许柠柚原本今天外套里穿的就是他平时上课常穿的衣服,白衬衣外面套一件圆领卫衣,一看就学生气十足。

结果一跟楚温雨碰面,就被拉进了洗手间里, 楚温雨更是早有准备般从手提袋里掏出了一件衬衣, 盯着许柠柚换上了。

也正是许柠柚现在身上穿的这件——

水蓝色丝绸质地的阔版衬衣, 原本还算小清新风,可偏偏锁骨位置做成了镂空设计, 瞬间就透出种低调的欲感。

许柠柚实在穿不习惯,只觉得锁骨凉飕飕的。

可他从进来之后也发现了,像他原本穿的那样确实和这种环境格格不入。

这还是许柠柚人生中第一次进所谓的夜店,他是真的好奇,也难免有点点局促。

“眼睛别一直四处乱看,”楚温雨刻意压低的声音又忽然在耳边响起, 把许柠柚引回了神,“这样容易被误会你在寻找目标,没发现看你的人越来越多了吗?”

听到楚温雨后半句话, 许柠柚顿时就被惊得慌忙垂下了眼。

饶是他再单纯,但也能听得懂楚温雨说的“目标”是指什么目标,自然不敢再乱看了。

可事实上,他和楚温雨两个人只是这么坐在那里,往他们身上飘的目光就从始至终都没断过。

尤其是许柠柚,比起楚温雨这种夜场相对常见的明艳美人,许柠柚长得实在太过乖纯了,即便此时穿着件并不那么乖的衣服,可无论是他的相貌还是眉眼间流露出的神态,亦或是那多年芭蕾所带来的过分挺拔的姿态,看起来都太过干净了,像捧白雪一样,最容易在夜店这种地方勾起人的另类欲望——

想染指,想玷污,想亵渎。

当然有人已经蠢蠢欲动走上前来搭讪——

过分露骨的眼神,不怀好意的笑容,递到面前来的酒杯…

无一不让许柠柚皱起眉毛,自心底生出反感与厌恶。

不过好在不等他想好要怎样更有气势拒绝,就听一旁楚温雨又开了口,对面前男人抛出一句:“这可是楚清衡的弟弟,谁今晚跟他喝过酒楚清衡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果然,男人一听到楚温雨的话,脸色就蓦然变了,忙说了句“抱歉”就快步转身离开了。

“楚清衡”这名字很有奇效,后来接连又来了三五个搭讪的,无论是搭讪许柠柚还是楚温雨,总之都无一例外被这个名字吓走,很快,虽然还是有人不断往他们这边看,可却都望而却步了。

许柠柚忍不住感叹:“小雨,你哥哥听起来很像活阎王。”

“他不是像,他就是!”楚温雨立刻嗤笑出声,“不然你猜他们为什么一听楚清衡的名字就溜得这么快?这家店就是我哥他年轻时候无聊开着玩的,圈里人都知道,结果我哥他现在摇身一变成管事的了,跟这群人的爸爸叔叔们平起平坐,真随便抓他们两个小把柄,这群人就都得完蛋。”

许柠柚平时很少听这些,毕竟楚家也算海城排得上名号的豪门了,许柠柚的生活圈层比起来还是很有差异的。

想到什么,他就同楚温雨打听:“那你哥是不是认识沈…沈渟渊?”

这还是之前在苏市时候和季砚礼聊天,偶然聊到了季砚礼的老板,许柠柚才知道了老板名字的。

“沈渟渊?”就听楚温雨立刻惊讶道,“圈里应该不会有人不认识他,简单八个字评价就是:帅得惊人强得可怕!”

可略一停顿,楚温雨又忽然眨了眨眼,笑着继续讲:“不过他还有个当时震惊圈里的八卦就是,堂堂沈总竟然在网上当擦边博主哈哈哈哈,不过其实也不算真擦边,倒是和你之前喜欢的那个迟由风格很像,就是不露脸不秀肌肉,但是dom味一绝,后来才知道人这所有作品都是暗恋他爱人时期拍的,后来两人双向奔赴就直接公开了,他爱人反差也很大,就是闻清临你知道吗?那个很有名气的山水画家,竟然也有个网上马甲,画的还都是那种强制爱漫画!”

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楚温雨终于一拍手做总结道:“总之他们两个就是真的般配,天生一对!所以柠柚,我今天也一定帮你找上个从外到里都契合你xp的!”

楚温雨还并不知道现在沈渟渊就是季砚礼的老板,也不知道迟由极大可能就是季砚礼本人…

他今天会叫许柠柚出来看男模表演,只是因为听了许柠柚的吐槽,说把他之前给的“试探守则”都用遍了,季砚礼也没个明确回应。

更是在许柠柚都主动戴上了猫耳发箍后,季砚礼竟还能讲出“质量不错,很逼真”这种鬼话。

楚温雨觉得这男人大概率是不行。

于是为了好朋友的□□,才有了今天这场局。

可许柠柚在听了楚温雨刚刚讲的那段八卦之后,思绪就又忍不住飘了起来——

已知沈渟渊是季砚礼的老板且两人关系好像还很不错,那所谓圈里人都知道的八卦,季砚礼肯定也是知道的。

而甚至更巧的是,季砚礼自己也有那方面癖好,且也有个网上类似风格的马甲!

所以其实,二人私下里应该在这个问题上并不会毫无交流,甚至很可能之前在苏市那家定制道具的店,就是沈渟渊给季砚礼推荐的。

所以沈渟渊都能和自己的爱人双向奔赴大胆公开,可季砚礼就愿意这么看着老板的幸福,却都不愿对自己坦诚一下吗!

又想起了之前出来前,自己告诉季砚礼要来看男模表演,其实他心里还在小小期待季砚礼会表露出些许阻止,哪怕只是多追问一句也好,可季砚礼却只是沉默了片刻,就低声回答了三个字:“知道了。”

没有丝毫阻止亦或挽留,许柠柚顿时被气得直接跑出了宿舍。

现在再有了季砚礼老板的幸福爱情故事作对比,许柠柚就更生气了。

他一张小脸都鼓了起来,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不是来看表演的,而是来要债的!

好在不等许柠柚再想更多,环绕的音乐就忽然变了,眼前舞台也渐渐亮了起来——

男模表演终于开始了!

饶是许柠柚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一抬头看到一排整整八个,宽肩窄腰肌肉贲张的帅哥都完全赤果着上身,只穿一条纯黑色紧身短裤出现在台上的刹那,许柠柚还是下意识微微屏住了呼吸——

这也未免太过直观了!

八位帅哥是以走秀的形式开场,目的就是尽可能展示自己,力求给观众们留下一个深刻的第一印象。

走秀已经开始,第一个帅哥是肌肉最夸张的一个,尤其是胸肌发达得过分,他走到舞台最前方离台下很近的时候,竟然还带动自己的胸肌动了动,引得台下一片尖叫。

楚温雨也不停拍许柠柚的胳膊同他讨论:“怎么样怎么样?这绝对得是男妈妈级别的!”

可许柠柚却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挑剔道:“这胸肌太夸张了,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程度的…”

楚温雨轻“啧”了一声,只好等着看第二个男模走近。

第二个倒是胸肌不那么夸张了,整体都很匀称,还原地给观众们秀了个绝佳臂力。

可许柠柚却要评价:“不喜欢,长得太凶。”

而第三个主打一个反差萌,肌肉有多大,长相就有多奶,这款显然也很合观众审美,可许柠柚却还是摇头:“不行,看脸和身材会出戏。”

接下来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

总之,每个男模当然都各有各的特色,可许柠柚也总能挑出不满意的点。

不是太凶就是太奶,不是太夸张就是不够格,不是皮肤有些黑就是比例不完美…

搞得楚温雨都要无语了,他不由感慨:“柠柚,我以前从来没发现你也有这么毒舌的时候!”

许柠柚倏然一顿,莫名就有些心虚垂了脑袋。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评价有些挑剔了,客观来讲,台上八个男模整体都绝对算是上乘质量的了。

放在以前,他绝对也能以纯粹欣赏的眼光好好吃一阵好饭。

可现在,却好像是根本难以自控的,每出场一个,他都不由会同季砚礼作对比,那结果当然是怎么比都不满意了。

直到第八个,也就是最后一个男模出场——

楚温雨又开始猛拍许柠柚的胳膊了,许柠柚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却也在看到的瞬间微微一怔——

这位倒确实,和前七个都很不一样。

过分高挑的身形,恰到好处的肌肉,棱角分明的脸,冷淡而没有半分讨好的眼神…

确实是八个里面最合许柠柚眼光的一个,因为和季砚礼同属一个类型。

当然了,事实上许柠柚也只是因为这份相像而微微愣了一瞬,内心并没有生起丝毫悸动。

他更是在心里自问自答——

帅吗?确实还不错。

有想法吗?完全没有。

即便有着相似的皮囊,相似的感觉,可许柠柚也确实提不起分毫兴致。

甚至喊不出一句“香香好饭”…

反而满脑袋都是季砚礼!

许柠柚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没出息了!

他自顾自又走了神,根本没注意到台上已经进入了新环节——邀请观众上台pick心选男模,之后进行互动游戏!

互动游戏本身很简单,且很老套,但又确确实实最容易带起暧昧氛围——

就是分享pocky。

此时每个男模嘴里都已经轻咬了一根pocky,等观众上台后pick结束,就可以咬住pocky的另一端,两人一起分享完这这一支pocky,当然最后无一例外会以一个吻收场。

且这个老套游戏里被稍微加了些许新料,就是观众还可以同时选一个喜欢的互动动作。

比如在分享pocky的同时摸胸肌摸腹肌,亦或坐在对方手臂上被半托举起来。

总之,就是个给关注发福利的小游戏。

而或许是因为许柠柚刚刚对第八位男模没有发出任何挑剔评价,让楚温雨误以为他对这个男模有想法,此时就举着许柠柚的胳膊晃得格外卖力。

他们本就离舞台很近,两个人又都太好看,因此立刻就被注意到了,主持人笑着邀请许柠柚上台。

许柠柚后知后觉回神,又懵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现在又要自己做什么。

近乎是立刻许柠柚就生出了退意,他正要摆手拒绝,可手机却在此时忽然震动了一声。

许柠柚下意识低头去看,却又在看清信息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季砚礼发来的信息。

还只发了命令意味十足的四个字——

香香饭:不许上去。

完全出乎意料的四个字,许柠柚猛然转过了头,努力在目光所及范围内搜寻起季砚礼的身影。

可夜店这种地方本就灯光明明灭灭,此时大家又都气氛过于高涨,晃手的晃手蹦跳的蹦跳,又怎么可能轻易找得到人?

楚温雨和主持人也都已经开始催促鼓励起来。

就在此时,许柠柚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他想,或许是一直以来给季砚礼的刺激还不够。

那不如就再好好刺激一下。

这样想着,许柠柚就打定了主意,他克制住了因为季砚礼那四个字而生出的心跳加快与腰软腿软,干脆深吸口气站起身,走上了舞台。

第49章

许柠柚站在舞台上, 灯光投注在他身上的那一刹那,台下都静了一瞬。

可那一瞬之后,顿时就爆发出了比之前更要热烈百倍的尖叫。

无他, 实在是许柠柚只要站在那里, 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他让这本是给观众发福利的游戏都仿佛变得颠倒起来——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禁不住想, 能跟他玩这个游戏的人才是太过好运,得了天大的眷顾。

很显然, 台上那八位男模也是这样想的, 一个个都对他投来热切注视——

就连最高冷的“八号”, 视线也同样落了过来。

主持人更是临时改了台词, 语气激昂:“究竟哪位模特能幸运得到我们漂亮男孩的pick?让我们拭目以待!”

许柠柚其实哪个都不想选。

这样暧昧的互动游戏,真要玩他也只想同季砚礼玩。

可现在为了刺激季砚礼,许柠柚还是选择站在了台上。

其实他也同样是在赌——

赌季砚礼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赌季砚礼会不会前来阻止。

于是眼一闭心一横,许柠柚就还是走到了八号男模面前。

在这个瞬间, 尖叫声与起哄声再次响起, 其他七个男模都明显不无遗憾, 甚至八号那张从出场起就冷淡不已的脸上,都出现了些微胜利者般的笑意。

他暂时摘下了咬在唇边的pocky, 开口问许柠柚:“想好要什么互动动作了吗?”

他一开口,许柠柚就又微微愣了一愣——

真是服了,面前这男模就连声音都和季砚礼的有些像!

低沉而又偏冷感。

可也是直到这一刻,许柠柚才对自己喜欢季砚礼这件事情更有了清晰认知——

他不是喜欢季砚礼这个类型,而是就喜欢季砚礼这个人。

换了谁都不行,再像都不行。

偏偏季砚礼还要这么让他生气!

一想到这个, 许柠柚顿时又坚定起了要好好刺激季砚礼的决心,他咬了咬嘴唇,正要说“那我就摸你的腹肌好了”, 可他还没来及开口,面前男人就又讲出一句:“虽然刚刚没有给大家展示,但我其实臂力也还不错,要试试坐在我的手臂上吗?”

边这么说着,他就已经抬起手臂调整到了一个适合位置,示意许柠柚坐上来。

许柠柚垂眼看了看,终于还是没再拒绝,就侧过身准备坐上去了——

他已经放平了心态,即便季砚礼真的这么能忍,就是不出来阻止,那他也无所谓,反正只是玩个游戏而已,不必给自己再增添什么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想通了这点,许柠柚感觉轻松了不少,甚至对面前的八号露出个笑。

他这一笑,当然毫不意外又惹得面前男模与台下离得近的观众都露出了明显惊艳神色。

许柠柚已经真的要坐上面前那条看起来同样很强劲有力的手臂了,可就在那一瞬间,是真的瞬间的事情——

不早不晚,就卡在他真的要与面前人肢体接触到的前一秒,卡在全场气氛都热烈到近乎顶点的前一秒,卡在许柠柚甚至听到了楚温雨大声尖叫“快坐!”的那一秒。

许柠柚只感觉好像一阵风卷了过来般,不等他来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拉了起来,径直拉远了和那男模至少一米远。

实在太过突然,全场无论是台上男模还是台下观众,当然也包括许柠柚本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许柠柚才回过神来,就见面前主持人不断给他使眼色,一副叫苦不迭模样,还对他做口型道:“这位少爷行行好,你们神仙打架别殃及我们打工牛马!”

那怨念实在太过真实,许柠柚瞬间难为情起来,他小声说了句“抱歉”,就不再犹豫转身飞快小跑下了台。

主持人已经立刻圆起了场:“这位漂亮男孩临时决定把这个互动机会让给了大家,现在再召集一位观众上台!”

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就又重新涌动起来。

楚温雨都已经直接站了起来,一等许柠柚走近就大声问他:“什么情况?怎么又突然让你下来了?”

“应该是季砚礼来了…”许柠柚当然已经猜到了这是季砚礼授意的事情,他现在有些不好意思又克制不住小小激动,因此便对楚温雨道,“我…我先去下洗手间!”

讲完这句,许柠柚就转身顺着指示牌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

当然一路上,他都一直在不断左右转头四处探看。

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当作是“寻找目标”了,许柠柚只想尽快找到季砚礼。

或者说,许柠柚想,他也确实是在寻找目标,只不过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季砚礼一个人。

可一直到走进了洗手间,许柠柚都还是没有发现一直牵动自己思绪的熟悉身影。

他一路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洗手台前,干脆决定先低头洗个脸,平复一下有些过速的头脑与心跳。

可许柠柚根本想不到,也根本没有丝毫察觉的——

就在他低下头去,把手伸到水龙头下的那一瞬间,眼前竟就猝然一黑!

某种类似领带布料的质感极其猝不及防,竟然就这样覆在了他眼前!

那一瞬间,许柠柚是真本能里感到了恐慌。

他不由惊叫出声,边下意识抬手去拽眼前布料,边忍不住问出声:“季砚礼?是你吗季砚礼!”

好在领带的主人并没有真的想让他受这种惊吓,很快,许柠柚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自背后笼罩过来,仿佛将他完全包裹了起来一样。

“别乱动,”季砚礼的低沉嗓音亦终于贴着耳边响了起来,是言简意赅发布命令的口吻,“手放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拽下领带。”

空气一瞬凝滞,下一秒,许柠柚就真的乖乖听从,放下了手。

可与此同时,他的心跳却又活跃到了极点——

可能自己真的是有些些变态叭,许柠柚边自我反思边根本控制不住兴奋,他是真的真的好喜欢季砚礼像现在这样跟他讲话呜呜呜!

真的带感炸了啊啊啊!

不过心里这样想,许柠柚可还没忘记自己在跟季砚礼生气。

因此表面上,他还很努力做出一副质问模样,鼓着脸问季砚礼:“你…你来做什么?”

其实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季砚礼当然听得出许柠柚只是在跟他闹脾气,且很显然,闹脾气的原因是因为他之前的不挽留。

就好像是——

“你来做什么?”的后半句,是“之前不是不在意吗?”这样。

可现在,很显然并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这也就是许柠柚现在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才敢这么大无畏再问出这种话了。

他如果但凡能看一眼。

能透过面前镜面,看一眼身后的季砚礼此时表情。

许柠柚就绝对不会再开这个口。

此时此刻,季砚礼下颌轮廓早已绷到了极致,面色阴沉得可怖,眉眼间尽是竭力压制却实在难以压住的戾气。

他是真的已经濒临忍耐的极限。

当然或许,也无需再忍。

“不想让我来?”季砚礼嗓音愈冷,像某种阴湿生物般一点点席卷许柠柚耳廓,吐露出的话语也愈发吃味,“为什么不想?觉得我耽误你看别的男人,更耽误你跟那男模亲近了?”

醋味简直快要把许柠柚淹没。

完全没想到季砚礼竟然会这么理解,许柠柚被蒙在领带后的眼睛都倏然瞪大了,有些惊讶又克制不住欣喜——

季砚礼,这绝对是在吃醋没错叭!

吃醋说明在意,说明这人根本就没有之前表现出来得那么风轻云淡。

许柠柚这一惊喜,就忍不住打起直球,他向后扬起头,直白问季砚礼:“季砚礼,你在吃醋,对不对?”

可许柠柚这话问出口,却没有第一时间等到季砚礼回应。

而他现在眼睛被蒙着,也完全看不到季砚礼的神情,只好下意识侧了头,想要依靠听觉来分辨季砚礼的反应。

可殊不知自己此时落进季砚礼眼里是副什么模样——

纯黑色的领带与许柠柚过于白皙的肌肤反差鲜明,带来一种仿若亵渎般的天然刺激感。

而他此时想要侧耳倾听的动作更显得那么无助而又脆弱,轻易便引得人想要更将他欺负。

如是想,季砚礼便也当真如是做了。

许柠柚分辨半晌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正准备再开口叫一声季砚礼的名字,可他唇瓣刚刚张开还没来及发出声音,整个人竟就蓦地腾空了!

许柠柚再次被惊得小小叫出了声。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是被季砚礼抱了起来。

且是一种很羞耻的抱法——

两条腿被分开,分别架在了季砚礼腰侧。

而季砚礼的手掌,兜住的位置是他后腰更往下,接近PP的地方!

完全就是抱小孩的那种抱法,许柠柚羞耻得快要爆炸了。

“你…”

他开口想问句“你做什么”,可才堪堪讲出一个字,就又感觉到季砚礼这样抱着他走动起来,直到后背抵上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墙壁,可却并不如想象中冰冷,反而有道温热触感抵上他的后脊。

又反应了两秒,许柠柚才意识到,那应该是季砚礼的手掌,垫在了他身后。

在这一刻,许柠柚再次对季砚礼的绝佳臂力有了清晰认知——

这人竟然只需要一只手,就能这么将他托住…

“你刚刚是想要这么坐在那个男模手臂上吗?”季砚礼终于又开了口,可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许柠柚那个关于吃醋的问题,而是依然在用沉冷嗓音提出格外阴阳怪气的反问,“现在被我抱着,是不是很失望,嗯?”

许柠柚听得简直要惊呆了。

季砚礼这是忽然解锁了什么,那叫什么,妒夫属性吗!

他立刻张口想要替自己辩驳,可唇瓣张开竟又一次没能发出声音。

甚至这次更过分了——

许柠柚感觉到季砚礼原本覆在他背后的手抽了出来,转而竟就趁他张开嘴的空隙,手指就这么径直探了进来!

“我没有Pocky,那就这样好了。”还听季砚礼自顾自般讲着这样的话。

许柠柚再次确定了。

季砚礼现在真的像个妒夫!

可很快他就无法再生出什么感慨了,因为口中的手指已经动作起来。

其实季砚礼之前也曾同他这么玩过一次,可那次纯粹是为了更好满足他,因此动作狎昵间却也不失温柔。

但这次却截然不同。

这一次,季砚礼的手指简直堪称急躁甚至粗-暴!

许柠柚只觉得自己的舌头,不,准确来说是唇齿乃至整个口腔,都好像变成了季砚礼的玩具,亦或该说是领地。

他除了任由季砚礼那过分修长的手指长驱直入,指尖不断挑弄他的舌头,指腹不断摩挲他的口腔内壁,甚至向喉咙深处探去…

而根本难以自控不断发出破碎呜咽声之外,根本什么也不能做。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许柠柚都近乎忘了自己此时此刻还是在公共洗手间里…

直到耳边又响起季砚礼的恶劣低笑:“嘘,小声些,难道是想被别人听见吗?”

许柠柚才猝然找回了些微神智,强迫自己在瞬间噤了声。

当然他不会知道,事实上他此时被季砚礼抵在一个死角里,整个人又完全被季砚礼的高大身影笼罩——

根本没人看得见他。

而乐声那么响,也根本没人会听得到他小猫哼哼一样的呜咽。

毕竟任何野兽都绝不可能允许其他生物观看自己享用美味。

许柠柚此时模样,只有季砚礼能看到。

他此时发出的哼吟,当然也只有季砚礼能听到。

只有季砚礼。

这种绝对的唯一性与排他性,高度满足了季砚礼心底超乎寻常的占有欲。

可眼前只要稍微浮现出许柠柚刚刚站在台上,被所有人注视着,甚至觊觎着,还要同其中一个觊觎者做出那样亲密的互动动作,季砚礼神经就依然重重抽动个不停。

直看着许柠柚已经被他弄得湿了眼睛,泪水洇湿领带,又顺着领带边缘与唇边涎水一同流淌出来,好一副被欺负惨了,可怜又狼狈的模样,季砚礼才终于大发慈悲,将手指抽了出来。

嘴里骤然一空,许柠柚就再也忍不住抓住机会控诉出声:“季砚礼,你好坏!”

声线简直黏稠到了极点。

可季砚礼的下一句话,就立刻将许柠柚的控诉堵了回来——

“哦?”季砚礼甚至饶有兴味般挑了挑眉,语气亦如此,“难道你不喜欢这样吗?”

讲真的,季砚礼今天自从出现在这里以来,无论是态度,语气,所作所为还是讲出的话,都和他平时的温和绅士模样反差太大了,许柠柚早该意识到什么,早该怀疑季砚礼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他现在大脑就仿佛像眼睛一样被蒙住了,理智同视觉一样被剥夺,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只是被季砚礼问得愈发羞耻而又难为情起来。

他仓促想要转移话题,想问“我们什么时候走?”,可再一次没能讲出话来,就听季砚礼又问出一句:“还是说喜欢这样?”

伴随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许柠柚就倏然感觉到自己一侧锁骨的位置,正传来略显温热而湿润的触感。

迟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

好像是季砚礼在透过他此时衣服上的镂空设计,用舌尖在舔-弄他的锁骨…

啊啊啊!

许柠柚在心里尖叫不止。

季砚礼这到底是什么妒夫兼阴湿男鬼行为!

许柠柚只觉得锁骨处酥痒到了极点,那痒意还顷刻便顺着锁骨传递至他的头脑,让他头皮都泛起了麻。

他原本环在季砚礼脖颈的两条手臂都在毫无自觉间越收越紧,甚至将季砚礼原本笔挺的衬衣都攥出了褶皱。

原本松松挂着的小腿亦绷紧了力道,仿若某种并不自知的无声暗示。

……

某个倏忽间,季砚礼忽然蹙眉,溢出一声低沉气音。

下一秒,他就终于暂时停止了对许柠柚的品味,与享用。

转而将许柠柚抱得更紧,空着的那只手还以一个掌控意味十足的姿态抬起来,覆上了许柠柚后颈。

边指腹无意识般轻轻摩挲在许柠柚侧颈动脉的位置,季砚礼边抱着许柠柚往外走。

许柠柚感觉到了他在走动,又很害羞怕被别人看见,就掩耳盗铃般脑袋埋在季砚礼颈窝,闷声发问:“我们去哪儿?”

“你想要去哪儿?”季砚礼再次不答反问。

敏锐从季砚礼这个问题中听出了某种不善语气,许柠柚怕这人又要当众做些什么,忙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季砚礼颈窝——

他自己或许并没有意识到的,这个动作很像小猫对自己亲近的人讨好,亦或说是撒娇。

更软声讲出一句:“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这样的动作与话语终于成功取悦到,或者说是安抚到了一直处于暴虐情绪中的季砚礼。

覆在后颈的手掌力道略微缓和下来,许柠柚听季砚礼哼笑一声,又好似提醒亦或警告般道:“好,你自己说的,可不准再反悔。”

讲了这句,季砚礼就更加快了脚步。

许柠柚眼前领带一直还没摘掉,他只能用听觉来做判断。

听着喧闹乐声与人声都越来越远,直到彻底安静再也听不见。

下一秒,感觉到季砚礼站定了脚步。

“嘀”的一声,是汽车开锁的声音。

之后,车门被拉开,许柠柚感觉到自己被放进了车里。

很快,这侧车门被关上,另一侧车门又被打开,是季砚礼坐了进来——

季砚礼没有坐去驾驶位,很显然,他并不准备现在就开车离开。

“你在谈。”低沉嗓音再次贴着耳边响起,却是很突兀的,完全出乎了许柠柚意料的三个字。

许柠柚甚至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追问:“你说什么?”

而下一刻,季砚礼就给出了那个让他心中猜测终于彻底落定的答案——

“迟由这样的到底谁在谈?”季砚礼语气里略微染上了些许戏谑意味,一字一顿讲出今天下午看过的许柠柚那一条条如出一辙的评论,再次回答了一遍,“你在谈。”

略一停顿,季砚礼又掌控意味十足的补上一句:“所以,不准找别人。”

无论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这个类型。

结果都一样。

我都不会再给你选择别人的任何可能。

后面的话他依然没有讲出口,可这一次,许柠柚却在心尖的疯狂颤栗间,好像听懂了季砚礼话中深意。

他头脑空白一片,指尖甚至背脊都在因过度的兴奋而克制不住轻颤起来。

不等他给出什么回答,眼前领带就倏然被解开了。

可许柠柚甚至还没来及适应眼前的乍然光亮,就感觉到两只手腕又被季砚礼握住了。

季砚礼握着他的手臂举过头顶,将他双手交叉,以一个分外熟练,仿佛早已做过无数次般的姿态,用那条先前覆在许柠柚眼前,甚至被他眼泪洇得潮湿的领带,轻而易举便将许柠柚两只手腕束缚在了车顶侧的把手上…

“刚刚说过的,不准反悔,”季砚礼沉声宣告,“那么,游戏开始。”

顿了顿,他又忽然探手过来,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许柠柚尚且沾着泪痕的眼尾。

唇角扬起了些微弧度,季砚礼逗弄般补上一个称呼:“我不听话的小猫。”

第50章

季砚礼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 许柠柚心跳都早已快到了极点,仿佛只要一张开嘴,心脏就会从他嘴里蹦出来一样。

他是真的很难用语言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与感受——

惊讶, 兴奋, 羞耻…

多种情绪交织混杂在一起, 让他脑袋都好像轰鸣不止。

季砚礼竟然真的真的就是迟由!

虽然自己之前已经有了怀疑,可怀疑再接近事实却也依然是怀疑, 可不像现在这样被正主亲口承认!

季砚礼还叫自己, 叫自己“不听话的小猫”…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许柠柚简直被这个称呼惹得想原地打滚, 可他此时还坐在车后座上, 两只手腕都还被季砚礼的领带束缚了起来,因此打滚是打不成的,真正做出来的也只是在原位扭了扭,手腕与领带边缘瞬间便磨出了一片红痕而已。

“坐好。”季砚礼的低沉嗓音又忽然在耳边响起, 只有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许柠柚倏然被拽回了神, 想到什么的瞬间, 他就立刻偏头看向了身旁坐着的人——

之前在洗手间里,季砚礼一出现就用领带把他眼睛蒙住了, 他到现在还没有好好看季砚礼一眼!

而现在终于看到了,许柠柚仔细用眼睛描摹季砚礼的眉眼,鼻梁,薄唇还有下颌轮廓…

近乎是用上了端详亦或研究的态度。

嗯,许柠柚忍不住在心里想,明明季砚礼依然长着这张自己熟悉无比的脸, 可气质却很明显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了他一贯面对自己时的温和绅士,却也并不像在外人面前时那样冷淡漠然。

非要说的话,就是真的透着种无形威压, 让人多看两眼,就好像难以自控从心底升起一种想要叫“主人”的渴望…

“在想什么?”听季砚礼忽然又沉声发问。

许柠柚微怔一瞬,堪堪忍住了就要脱口而出的一句“主人”,真叫了那岂不是要羞耻爆炸!

他急忙把脑袋摇得像只小拨浪鼓,睫毛亦在随之簌簌轻颤,只囫囵回答:“没什么…没想什么!就是走了下神!”

很显然,许柠柚还没有真正适应季砚礼现在的画风。

他还想当然觉得自己说“走了神”,季砚礼就会体贴不再多问一个字。

可现在,季砚礼却饶有兴味般挑起了眉,他故意磨慢了语调将“走神”两个字重复了一遍,才慢条斯理讲出一句:“既然都能走神,看来是刺激还不够,我们再玩些刺激的好不好?帮我的小猫集中一下注意力。”

嘴上问着“好不好”,可语气却分明不是征求许可的意思。

分明就是宣告与强制。

许柠柚讲话都不自觉打起了磕绊,呐呐问:“什…什么刺激?”

可季砚礼当然不会直接回答,他唇角微微勾了勾,转而道:“海豹,小兔,香蕉,选一个喜欢的。”

许柠柚这下彻底懵了神,他完全不懂这三个词之间有什么关联性,要说前两个还勉强可以归为一类,至少都是动物,可为什么又冒出来个香蕉…?

思索片刻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许柠柚只好全凭第一观感,选了“海豹”。

“真会选,”季砚礼顿时低笑出声,“这个可调档位最多。”

许柠柚茫然眨了眨眼睛,单纯得要命:“可什么?什么档位?”

季砚礼依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但这一次,也不需要他再用语言回答什么了,因为许柠柚问完那句话,就眼睁睁看着季砚礼变戏法一样,从车内收纳箱里变出了,一个小海豹!

当然不是给小朋友玩的那种小海豹玩具,而是…

而是…

终于后知后觉清楚意识到那是什么的刹那,许柠柚就轰然一下,全身都烧了起来。

“这不行…”他下意识就要拒绝,依然还被领带束缚着的手腕更不自觉挣动起来,简直是在身体力行表达抗拒,“会撑破的,我不行…”

这简直是在今天之前,让许柠柚连想都不可能想得到的事情——

那么温和礼貌,体贴绅士的季砚礼,竟然会跟他玩这种东西,甚至还是在车上!

“你可以的,”季砚礼并没有因为许柠柚的抗拒就放过他,只是略微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般安抚,“它是软的,不会撑破,也不会痛,相信我好吗?”

他嗓音压得又沉又缓,好像天然就饱含一种使人信服的能力。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在此之前,他长时间的“绅士伪装”为他提供了便利——

即便他现在已经原形毕露,可许柠柚却还保持着潜意识里对他的信任。

相信季砚礼不会做出真的让自己痛的事情。

迎上季砚礼黢黑眼眸,许柠柚渐渐停止了挣动,可还是保有些许本能里的警惕,他小声迟疑着又同季砚礼确认:“真的不痛吗?”

“不会,”季砚礼答得非常果断,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柠柚,我给你随时叫停的权利。”

许柠柚成功又被季砚礼这一句话A到了,他终于不再拒绝,而是吸了口气,小小应了声“好”。

他字音落下的那一瞬,季砚礼就已经向前倾身过来。

探手到了他身后。

小海豹第一次出行,全靠探寻与摸索,以寻求那个属于它的入海口。

不多久,它就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那个位置前所未有过的,被这样的触感抵上来的刹那,许柠柚还是本能瑟缩了一下。

下一秒,季砚礼另一只手就再次抚上了他后颈。

“放松,”季砚礼的温热手掌饱含绝对的安抚意味,缓缓向下摩挲过掌心下的单薄背脊,再度耐心诱哄,“不会痛的。”

随着这后半句话,季砚礼一侧小臂猛然发力——

小海豹在陡然间埋没进了隧道深处。

“呜…”

那一刹那,许柠柚猛然瞪大了眼睛,更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唇缝间溢出一声破碎气音。

确实没觉得很痛,可真的…真的非常奇怪!

从未有过的异物填充感让他连这样坐着都好像变得为难起来,许柠柚不自觉又在原位蹭了起来,两只原本白皙细嫩的手腕被领带边缘磨出的红痕更愈发明显,近乎透出了凌-虐的味道。

季砚礼忽然微扬起头,薄唇覆了上去。

轻轻吻上那只属于他的痕迹。

与正在对许柠柚做的恶劣事情并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季砚礼此时这个吻过于轻柔,近乎含了足矣称之为珍重的意味。

可在此刻这番情景之中,这样的轻柔珍重就又好似透出了另一种蓄意般的狎昵意味。

许柠柚觉得季砚礼这人真的太会了呜呜!

他被季砚礼轻吻过的手腕过电般酥麻,身后异样感更甚,好像不自觉间已经难以自控开始翕动侵吐起来…

可许柠柚并不知道,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季砚礼落在他手腕处的吻片刻即收,他空下来的手又转而落在了许柠柚发顶,奖励般轻轻揉了揉,就又做起了下一步的预告:“我现在要把开关打开了,鉴于你刚刚表现得很好,所以可以给你一次自己选择档位的机会,一共五档,柠柚想要哪一档?”

许柠柚现在当然已经明白了所谓的“可调档位多”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涨红着一张脸,小声忿忿反问:“可以都不选吗?”

完全出乎许柠柚意料的,听他这么问,季砚礼竟就十分好说话般一点头,给出肯定的答案:“当然可以。”

许柠柚下意识又微微瞪大了眼睛。

可还不等他为了这个回答开心,季砚礼唇角笑意就加深了两分,他又话锋一转不紧不慢补上后半句:“柠柚不想选的话,我可以帮你做选择。”

许柠柚:“……”

季砚礼真的变了!

变得好坏,好会欺负人!

可他心里这样吐槽着,嘴上却还是立刻说:“我选我选,我自己选!就要一档,一档就好!”

许柠柚从来没有玩过这种小玩具,他根本不知道五档分别都是什么样的频率与感觉,只是兀自猜测一档应该就是最慢的了,那肯定相对好受一些。

然而许柠柚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给出这个选择之后,却见季砚礼眸底笑意变得更深不可测了一般,不等他从中分辨觉察什么危机,就又听季砚礼低声道:“好,柠柚的选择也正合我心意。”

伴随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季砚礼解锁手机点进早已连接好的界面,选定一档,点了开始。

下一秒,许柠柚就被惊得差一点要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呜呜呜救命!

为什么…这么…快啊啊啊!

从未有过的,极其快速的震动伴随深浅不一的搅弄,不断在他身体-内裹挟,许柠柚被激得全身都绷紧到了极致。

他原本清透眼眸在瞬间就染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朦胧而又迷离,修长脖颈高高向后扬起,两只手腕毫无自觉挣动不止,甚至藏在鞋里的脚趾都全部蜷缩了起来。

“说好的…一档…”许柠柚断续发出控诉,甚至声线都在发颤,听起来委屈得要命,“你骗人!”

季砚礼正垂眼欣赏着许柠柚此时情态,其实这对他来说同样是甜蜜的折磨,他全身血液亦早已向某处激涌,可依然乐此不疲推进这只属于他和许柠柚的游戏。

“没骗你,”片刻之后,他才低哑笑了一下,回应了许柠柚的控诉,季砚礼又干脆举起手机屏幕到许柠柚眼前,示意他,“自己看。”

过于难耐的感觉甚至让许柠柚连视线都变得些许模糊,他费了些力气才让自己的眼睛聚焦到面前屏幕上,就看见了上面确实选定的是一档。

季砚礼没骗他…

而是自己完全猜测反了!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许柠柚又立刻问季砚礼:“我能重新…呜…重选一次吗!我刚刚,嘶…刚刚弄错了!”

话音时断时续,间或夹杂了难以克制的破碎气音,甚至语气都不自觉染上了央求的意味。

实在惹人怜爱。

可季砚礼在这种时候竟完全意料之外的“铁石心肠”,他近乎是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垂眼注视着许柠柚,故意讲出格外残忍的话:“不能,奖励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刚刚已经用掉了。”

“还要奖励!”许柠柚近乎是慌不择路般开口,软声提出请求,“嗯…还奖励…好不好?做什么,呼…才能再奖励?”

他此时早已被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席卷了所有感官与神智,当然不会意识到自己早已走入了季砚礼的圈套,掉入了季砚礼的陷阱。

只由着季砚礼掌控了绝对的主动性——

季砚礼在呼吸发沉间,眸底终于显出了两分得逞般的笑意。

愈到了这种时刻,他愈竭力把控着声线与语气,愈发循循善诱近乎蛊惑:“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好了的话,就能再奖励一次。”

许柠柚立刻湿着眼眸点头:“好…你问!”

可季砚礼却又好像故意不急着发问了,他一只手又忽然探了过去,轻易便透过许柠柚身上的单薄衬衣布料,掌住了那把过分细腻的窄腰。

毫无疑问,对于此时的许柠柚而言,季砚礼的任何一分接触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成为根本难以忍耐的刺激。

又遑论季砚礼现在极其精准地,抵上的是他全身最为敏-感的位置——

身后的腰窝!

季砚礼的力道并不重,可手法却驾轻就熟而又染满逗弄。

时而用指腹摩挲,时而又用骨节轻蹭…

许柠柚本能里想要用手推拒,阻止他这恶劣行径,可挣动之间也无非是带动着领带窸窣摩擦而已。

简直无助到了极点。

许柠柚只觉得自己要软成了一滩水,就这样化在季砚礼的车上,化在他怀里。

一时之间,车内尽是他与季砚礼的气息交织混杂的声音。

旖旎又轻佻。

就这样不知过去多久,就在许柠柚真的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季砚礼才终于大发慈悲般停下了动作。

他的温热手掌依然没有离开许柠柚的后腰,只是暂时停了过于恶劣的逗弄。

亦终于用那把早已喑哑到极点的嗓音,问出自从看到了许柠柚的微博,就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

“宝宝,更喜欢迟由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