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清回应:“嗯,以你的形象雕刻的。”
“这个饼干好甜。”
“可以配红茶,这里面有。”
“但单吃也蛮好吃……啊,幽灵系列我那只坏掉的人偶!”
傅砚清稍顿,公平公正地解释:“前段时间助理网购的,不在欧洲。”
这是国牌,乔宝蓓知道。但她没想到傅砚清会注意到她摆在墙上的盲盒系列少了一只,连她自己都忘记,没来得及补给。
她对他的体贴无话可说,抿抿唇,乖顺道:“谢谢你。”
傅砚清狭长的双眼微阖,凝着她:“这是拆开的第几个?”
乔宝蓓停顿一秒,往身后看。
还没开始数,她的面颊被一只手托住,视线重新回正,面向男人漆黑的眼:“让你满意的礼物,有多少个?”
他的动作并不强硬,温热的指腹轻轻揉着面颊,像在摩挲爱不释手的羊脂玉。
触碰到唇瓣,乔宝蓓有片刻失神,她抿了下唇:“你送的我都喜欢。”
拾起一支香水,她圆碌碌地望他,“这是第十五个,对吗?我应该没有记错。”
“没记错。”他略一颔首,目光如炬:“距离我们上次通电话也是在十五天前。”
乔宝蓓微顿:“有这么久吗?可能是我太忙了。”
“或许是的。”傅砚清轻掀唇角,“继续拆吧。”
乔宝蓓喜欢拆盲盒的感觉,所以并未停下。而傅砚清则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聊的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不过大部分是在问她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乔宝蓓有点心眼,不仅抹去打牌喝酒的事迹,还将自己营造成一副又忙又上进的模样。
傅砚清摘下眼镜坐在沙发上,双腿微微敞开,望向她:“这么说,你这段时间不仅住在小姑家,还替她看了会儿店?”
他的眼窝极深,瞳孔是浅的,能依稀看出四分之一的异国血统,即便坐在那儿,也能以极其优越的身段平视站立的她:“——上周三到这周?”
他的语气放缓了许多,像是思虑她平衡绘画班和看店之间的可行性。乔宝蓓心里暗讷不妙,连忙解释:“偶尔会去画画,也不是天天看店。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耐心,喜欢交替着来。”
“画画很累,手上还会蹭很多铅,看店也不容易,还要哄着别人开卡呢。”
傅砚清哼笑一息。
配他硬朗无情的面容,这种轻呵声,很容易让人误解为带着讽意。
乔宝蓓心头突动,冷汗不由自主从脊背沁出。
她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傅砚清却起身走到她面前,颔首低眉,郑重其事:“辛苦了,老婆。”
这话就相当于批她刑满释放。乔宝蓓紧绷的筋骨稍微放松些,但仍不知作何表情,只讷讷地搭了腔:“不辛苦。”
他们之间总是没什么话聊,看似甜言蜜语,其实内里空洞得很,言谈永远浮于表面。傅砚清不是话多的人,且很少长期待家,而她也秉持多说容易错的戒心,不常主动与他交流。
深刻的交流大概只在心照不宣的夜里,但这事……他也克制。
从洗漱间出来,乔宝蓓便没再看手机,规矩地摆在床头柜,背对另一侧床榻卧躺着。
借昏黄的夜灯,她闭眼酝酿睡意,听觉却格外的好,能听到门锁吧嗒转动的声音,一道沉着的脚步渐渐逼近。
床边塌了一处,乔宝蓓脑内的那根细线又绷起,尤其在夜灯被人暗灭时。
她睁开眼,视线还未适应黑夜,躯体已替她感知外界,被强健有力的臂弯箍在胸怀中。
男人刚洗过澡,身上还带有沐浴的清香,像雨后淋湿的雪松味,将她的鼻息间的空气攘夺,充斥着极重的侵略感。他的胸膛远比看上去要结实,紧紧相贴,她蕴存的热意都渡了过去,滋长出更0深、更难耐的躁热。
真丝被细微地起伏,像埋伏蜿蜒游蛇,于她的腰侧臂膀游走,拨起肌肤战栗的毛孔。她的呼吸从平稳,逐渐变得紧促。
男人粗砺的手掀过石缝,令豆芽般的苗草仰头。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托起她的下颌扭过头,在细吻过耳垂鬓边后,深深地吮住双唇。
他有足够的耐心,但乔宝蓓能切身体会到那藏不住的的灼热,就像沙漠上渴极的旅人见到绿洲,好不容易捧起一掬水那般急切。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蜷伏弯身,埋头向她汲取热流的水。
浮浮沉沉间,她的意识即将涣散,抵达至高天堂,依稀听他低沉着嗓音:“老婆,我好想你。”
……
“叮铃铃——”
闹铃忽地响彻卧室,如炸0弹往她的头颅里爆开火花。
乔宝蓓睁开双眼猛然惊醒,失焦的视线定格在花白的屋顶,许久才回神。她的心跳得很快,人是醒了,但身体仍带着未醒觉的停滞感。
静默片刻,她起身把闹铃关掉,余光瞥见衣帽间里,正在穿戴衬衣的男人。
蜜色的背肌有几道极浅的疤痕,手臂也横向爬着一条酷似蜈蚣的缝合线。细看会有些吓人,但遥遥望他挺拔开阔的肩背,无法否认是极其赏心悦目,富满荷尔蒙的。
乔宝蓓记得双手抚过的触觉,也记得两条腿被撞击开散的震颤,他的体能无愧于军校毕业。
傅砚清系好袖扣,侧目看向她,和往常一般沉静,没什么情绪,声音也很淡:“醒了去洗漱,下楼吃饭。”
乔宝蓓动了动小腿,双膝被压开的反应仍存在,还有股热流在涌动。她唔了一声,下床穿拖鞋,面热地想,自己可能需要再换条崭新的内1裤。
昨晚傅砚清不像以往一样克制,甚至隐隐有将她融到身体里的冲动,她迷迷糊糊间,好像还听到他说“想你”的话。
……很奇怪,他这人对她总是客气且彬彬有礼的,不论婚前还是婚后,像这种甜腻的话,她可从没听过。大概是错觉吧。
在盥洗台接水漱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乔宝蓓没什么精气神,也不太想打扮,因为过会儿就得装模作样去画室,维持良好的贵妇形象。
她的婚姻因为这个男人,就是如此奢华,枯燥,且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