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午在地上哭着摇头发笑,看起来凄惨,但沈檀心方才给她的温柔是那么强力而坚定,像温山软水棉花云,柔软安定地捧着她的心,让她这次再痛喊也不会坠落下去。
宋溪午愈发甜笑起来,眼里还模糊着泪水,躺在地上给沈檀心发消息。
【老婆……那我的戒指呢?】
沈檀心不知道在外面干嘛,过了一会儿才回。
【那我的戒指呢?】
宋溪午笑看这消息,平躺在地面,笑容安详的像直接死了。
平复过一阵后宋溪午起身洗脸,收拾好自己整个人,踏出洗手间看到沈檀心的时候还是有种虚晃的不真实感。
她快步上前跃上沙发,把沈檀心从沙发上捞起来紧紧箍在怀里,声音愈发软弱不堪:“你不可以反悔檀心,你要是这么给我大起大落的,我活不成的。”
一只柔软温热的手轻缓的揉着她的脑袋,女人带着潮湿哭意的声音在她耳边笃定的发誓。
“我死不悔改。”
宋溪午|苏喜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失声痛哭,把头扎进沈檀心颈窝里,死死抱住,沈檀心身上花草林木般的香气令她感到安定,久违的熟稔将她穿透,“我好想你!檀心,我好想你……”
无数个求死不能的夜晚她哀求命运高抬贵手,心声震耳欲聋,我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些话梦魇般充斥脑海,挥之不去。
沈檀心是她的,这辈子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件事,宋溪午|苏喜摁紧沈檀心的后背。
沈檀心轻拢她耳边长发,在她脸侧印下一吻,声音也带着哭腔。“都过去了。”
客厅沙发上两个女人久久相拥,泣不成声。
不多会儿普罗旺斯公馆那边的帮佣安保大部队就浩浩荡荡来了,他们虽然井然有序不吵闹,但人一多起来,偌大的平层里一下子就像有*了温度,有了人气儿,有了家的味道。
两个人前都是人物的女人宛如成了连体婴,宋溪午|苏喜做个饭沈檀心也在背后搂着,然而她才拧碎的罗马生菜扭头就不见了,肩膀上传来某个女人口腔里咀嚼蔬菜的脆响。
当着一位顶级厨师的面啃生菜叶子简直是对厨师的折磨,宋溪午|苏喜转脸无奈地瞧着沈檀心。
“我给你做个蔬菜煲行不行?吃熟的。”
“不用了,我快吃饱了。”
她看着沈檀心云淡风轻吃生菜的样子,眉头不自觉蹙起,心里难受的要死也不好表现出来。
沈檀心在国外的时候会不会是因为只要吃饭就会想起她,索性自己逼自己干脆杀掉食欲?直接把饭戒了?沈檀心实在是对她自己巨狠的一个女人。
鼻腔里涌上一阵酸涩,宋溪午这次忍住没哭,撇开视线,“那我明天早点起来给你做蔬菜煲,你要吃。”
“好~”沈檀心软声应着。
夜里宋溪午|苏喜睡得不安稳,和沈檀心把草吃习惯了一样,她忍受沈檀心不在身边也仿佛习惯了。
像吃苦都吃麻了的人忽然吃到糖,那种慌张恐惧越到深夜越明显。
她一直紧紧抱着沈檀心,醒时战战兢兢,心里呼啸着惊魂未定的凉风,哪怕睡着了,短暂的梦里也是精神高度紧绷。
半夜沈檀心醒了一次,难受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她快把她勒吐了,她才赶忙把手往下移些。
天快亮时沈檀心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吻过自己就起了,那会儿她睡意正浓重,等想要起来抱抱那人时,起来再看床头柜上的腕表,已经快九点。
沈檀心洗漱后去到餐厅,宋溪午已经给她做好了蔬菜煲。
调味使用岩盐、辣椒粉、百里香、大西洋红藻片、月桂叶之类的天然香料,用杏仁奶和竹芋粉代替牛奶做最后勾芡。
餐桌上还有一盘土豆迷迭香做的猫猫头小煎饼,旁边配中东茄泥酱,一份玻璃碗装的咸辣口味青柠汁腌花菜。
沈檀心眼底漾开缕缕柔情,刚开口夸了几句,那女人快步过来抢走她的餐椅,把她抱到腿上。
上一回被人抱着吃饭还是小时候,沈檀心拗不过,只好就这么坐在宋溪午腿上吃早饭,无奈的笑着。
“好可爱的小煎饼,你吃了么?”沈檀心侧目问宋溪午。
宋溪午应声,手臂环抱着她,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吃饭,凑这么近时宋溪午那双眼睛就显得更大,水亮有神,显出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可爱,眼底深处依然隐隐有忐忑,“那你今天还爱我么?”
沈檀心讶然失笑,骨子里流淌东方人的含蓄,不习惯将有些话宣之于口,目光黏在宋溪午|苏喜脸上看了一会儿,开始输出:
“宝宝今天也超~可爱的,而且两年不见越来越飒了呢,我家宝宝是我国内国外见过最~漂亮最~帅气的女孩子,宝宝还超~有气场的,做什么事都能做的那么优秀,做饭也做的这么美味!天呐简直十项全能……”
沈檀心滔滔不绝夸了足有一首歌的时间,没有一句话重样。
听得宋溪午脸红的像煮熟的虾,脸颊又热又辣,索性撇开,把脸藏在沈檀心背后,不让沈檀心看。
她用耳朵贴着沈檀心后背,通过骨传导去听沈檀心吃饭时咀嚼的细微声音,感觉这个女人无比真实的属于自己。
半晌,宋溪午小声碎碎念:“你认识新朋友以后就没有画过我了……你那会儿是不是很讨厌我,不喜欢我了。”
少女般软糯的呢喃,与拇指上那枚帝王色麒麟戒指的气场大相径庭,如果这古老翡翠有灵,此刻大概会捏须蹙眉,脸部后撤,发出一声拐着弯的:咦~~~
沈檀心的音色听上去没所谓,“我那不是担心你书房里摆不下么。”
宋溪午双眼微微睁大,偷往沈檀心那边瞟了一下。
沈檀心是怎么知道的!
宋溪午想遍身边人也没想出‘叛徒’是谁。
其实不存在什么叛徒,上位者发号施令后由中间人层层下达,涉及层数越多越容易出纰漏,一个命令到最后实施的面目全非是常有的事。
一年前宋溪午在国内派人出国去把沈檀心的画全买回来,要求低调隐秘的进行。
过去做事的人派人去s国当地找人,雇许多当地人去沈檀心画展上买画,但因为一层一层找的人太多,分下去的钱被层层抽成,最后分到‘演员’手上的演出费根本没多少。
人们拿多少钱自然办多少事儿,于是沈檀心办画展那天,来了一大群劫匪一样气势汹汹的各色人种,进来指定一幅画直接买走。
能看得出他们并非热爱艺术,因为装作看画的动作都没有,有的甚至指成了场馆里的消防栓,但无一不是出手阔绰。
画展一结束,沈檀心的画就被全部搬空,跟洗劫似的。
当时梁语迟瞧见这场面都惊呆了,说要么是你仇人收集你的画要搞你,要么是追求者,沈檀心摇头笑了笑,知道宋溪午会买她所有画,她也就不再画了。
宋溪午平时待的最多且感觉最压抑的地方是书房,书房空间又大,所以她猜测宋溪午买了画会挂书房里。
宋溪午听完心虚的眨了眨眼,不动声色转移话题,生怕沈檀心再猜到点别的,“你还愿意回云缦湾看看么?”
宋溪午声音卑微小心,沈檀心听出些什么,柔声答应,“你想去的话我就陪你一起。”
过往那刀山火海已是一片鸿毛,跨越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也已经称不上跨越,饭后,两人一起去樾榕云缦湾。
坐小型直升机时而会有失重感,低空飞行中,舷窗外茶庄绿木成海,玉带环腰的风景依然昳丽。
有风时脚下略有颠簸,温度也比不上车里舒适,但好在起飞降落没几分钟就能到,宋溪午先下机,扶沈檀心步下舷梯,进到合院前庭后帮沈檀心理了理脸侧被风吹乱的长发。
沈檀心两年没回来过,前庭植物依然由专人护理的生机盎然。
浓绿地衣,错落各贵价灌木和苔藓,藤蔓盘根错节依附到古建筑上,交缠花卉肆意生长。古榕树枝条苍劲,遮天蔽日,仰头都望不到树冠尽头,树枝上挂着红绸木笺的祈福牌和青铜风铃,随风清泠作响。
从石板路拾阶步入,前厅入眼就摆了一排沈檀心早年给苏喜买的各色小手办,它们双手高举着迷你横幅,上面是宋溪午近年愈发迥劲沉稳的墨色字迹:热烈欢迎老婆回家!
她没想到宋溪午还留着这些小东西,勾起唇角。
现在看起来,那时候她真是把苏喜当孩子带了,不过那个年纪……也的确还是孩子。
再往屋里走,她平日用的茶室里穿插摆放着宋溪午偏爱的茶具和茶,书房卧室各处也是同样情况,衣帽间挂满宋溪午各种马面裙,把她的西装套裙都挤到角落。
看上去完全是两个人一同生活的模样,东西略多,即使她们事实上一天也没在这里一起住过,也显出些温馨。
不知不觉间沈檀心又走到冥想室,佛龛里的佛祖手里大逆不道的塞了个迷你小红包,搞的整个冥想室的气质都变了,沈檀心忍俊不禁,这才发现宋溪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咚咚!”
沈檀心一回头,看见宋溪午站在落地窗外,指节轻叩玻璃,对她笑。
午后灿然的光披洒半身,沈檀心让那女人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眼角隐隐湿润。
窗外的人快步绕行房屋跑进来,脚步声急促而悦耳,沈檀心忍着泪意,猛然被冲进来的人抱起转圈。
“我回来了檀心。”
沈檀心眼泪夺眶而出,她以为自己不委屈,可这一瞬汹涌的情绪好像属于三年前那个委屈的自己,她回抱宋溪午|苏喜,一声一声埋怨也像是过去时空那个自己在开口:“你真是要气死我!”
沈檀心哭着锤她后背,几乎是嘶喊:“什么叫是你本来就不算什么!什么叫一个女佣……跟一万个人睡过也不值得我在乎!”
“我错了,我错了檀心!我有大病!”宋溪午|苏喜抱着她,埋头在她颈窝里哀哀的哭出声。
沈檀心闭上泪眼,用力攥紧她背后的衣服,“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进商会……”
宋溪午|苏喜心头一软,她还记得当初沈檀心提出让她进商会,她有多激动的急着认爹。她用吻打断沈檀心的自责,眉心软陷,泪眼里温温的笑着,“那我要后悔的事情就太多了。”
她又吻了吻沈檀心的蹙起的眉头,眼泪接连往下掉。
“当初哪怕你误会我背叛你做过那种职业,都没有停止爱我,我却……因为吃那些莫须有的醋,给你造成那么多伤害。”
宋溪午|苏喜哀哀的说着,捧起沈檀心两只手,珍视如宝般低头在沈檀心手背轻吻了一下,“但你要是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当不了好人了,咱们交情这么深,你还是得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对不对?”
沈檀心让她这种无赖发言逗笑了,看着自己曾枯等的人含泪站在自己面前,站在她等了一年的地方,沈檀心胸口某个酸涩的角落急速愈合,甜柔和温热不经意间将窟窿填满。
宋溪午蹙了一下眉心,忍不住流泪,重新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终于不是监控画面里让人望眼欲穿的小人了,檀心回来了。
她抱着沈檀心又哭了很久,愈发溃败,惨如丧家之犬,别说什么成功人士了,甚至都没有一个成年人的形象。
宋溪午|苏喜感觉自己这短短两天把几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直到最后哭得脑子都发懵,两眼失神,流不出眼泪只是呼吸道不断的抽,她还是不肯放开。
沈檀心身上私人订制的套裙已经又是抓痕又是眼泪糟蹋的不成样子,再穿不了第二回。
哭成狗的宋某人回过神来看见沈檀心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有几分不好意思,“我一会儿重新给你买一件。”
同样红着眼眶的沈檀心无奈笑了笑,去衣帽间换过衣服,两人漫步在茶庄内部与世隔绝的私人美术馆和博物馆看展品。
那时候沈檀心来参观,拍的照片宋溪午一条也没回复,重走这些地方,沈檀心便显得有几分安静。
宋溪午自知理亏,看个展也软乎乎地凑到沈檀心肩头靠着,宛如娇0。
一幅幅巧夺天工的藏品入眼,像抓了一把又一把极致绚烂塞进灵魂,给人精神上极大的餍足,沈檀心渐渐看出些不对,好像她之前喜欢的那些藏品都换掉了,觉得一般的反倒都还在。
“展品更新了不少,放进库房还是被人取走了?”来自商人敏锐的嗅觉,沈檀心想确定这些高净值人群是不是要急于变现,如果是,说明国内经济环境要出大问题。
结果宋溪午给了她一个绝对没想到的答案。
“我让人都包起来了。”宋溪午搁在她肩头的下巴轻转,侧过脸,鼻尖都挨着她,“婚礼上你拿回去,看是放在熙都壹号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沈檀心眼睛圆睁,轻呼:“这怎么行!人家放在你这里是让你保管,你这样不成强盗了吗?”
“我又不是不给钱,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沈檀心试图挣脱宋溪午给她好好说,这家伙使着蛮力就不松手,没所谓道:“商会能看上他们的东西是他们泼天的福气。”
沈檀心抿住唇,动作停下来。其实也的确是这样,是她多虑了。
不存在什么巧取豪夺,来这里放藏品的人本来就有巴结宋家的意思,宋家愿意接受他们的礼物他们简直求之不得,何况是买卖。
不过某人这话说得是蛮装逼的,沈檀心有点想笑,绷着,侧目偷瞄宋溪午的表情。
某人果然说完回过味才有点脸热,把脸埋进她颈窝,完全挡住。
沈檀心压不住唇角,不依不饶地盯着某人毛茸茸的头顶,“躲什么?”
宋溪午紧抱着她,随着她转身完全躲到她身后,藏着脸。
“宋泼天?”沈檀心话音里都藏着笑。
宋溪午一把放开她快步走掉,掠过一句轻不可闻的:“你讨厌。”
“哈哈哈哈!”沈檀心笑的捂嘴,鞋跟轻快的敲响美术馆大理石地面,她跟上去挽住宋溪午的手臂,两个瘦高窈窕的倩影在油画绚丽的暖色长廊里渐远。
“那,苏泼天?”
“哎呀!你别说了!”
……
午后日光灿烈,照的院落古艳动人,朦胧如画。两个人在美术馆逛了一圈回来,沈檀心刚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下来休息,身边的宋溪午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
沈檀心神色一滞,下一秒意识到宋溪午要做什么,周遭一切便都仿佛微微顿住。
早已在院内等待的两名公证处工作人员走出来,另有商会法务部七个工作人员接连走出,正装整齐,手上各自捧着文书和文件,依次放置在沈檀心面前的藤编茶几上,静待沈檀心过目签字。
“檀心,这些信托基金,你是受益人。”宋溪午跪在地上说,
这种时候一下子有那么多外人出现沈檀心下意识移开视线,但面前的人神情郑重,坚定的目光迫住了她的心神,她心乱了一瞬便平复下来,听面前的宋溪午继续说,“转让协议是关于商会名下各企业我的期权、股份……”
沈檀心眼眸微微睁大,苏喜为商会卖命,那些都是苏喜应得的,也是苏喜在商会内部的话语权之一,她还没开口,面前的女人深邃的眼睛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别拒绝我。”
沈檀心眼角酸热,还是在国外的时候,她碰见了昔日跟何傅桓的共友才知道何傅桓当年拿走了苏喜多少钱。
那相当于苏喜全部身家,把当初苏喜命都抛到脑后赚的钱全掏空了。
但那些付出没有换来她听苏喜哀求和解释,换来的是她坚决的远走。
“苏喜……”沈檀心声音艰涩,眉心软陷着,“你不必这样,不必……把一切都交到我手上。我们在一起我就很安心,我不需要攥着你所有的资产或是……”
沈檀心哽咽到说不下去,宋溪午轻轻摇头,依然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讳的实话实说,“可我不安心。”
重归于好第二天就求婚是显得有些仓促,可她实在等不了,这些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只想要尽全力抓住眼前这个人。
“檀心,我不想再给自己任何机会辜负你,如果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真心瞬息万变,我宁可是你来负我。”
沈檀心坠进苏喜眼中绵长的眷恋,心绪一寸寸紧绷,呼吸里开始有泪意,在场的工作人员们一言不发,只是有序的过来躬身做事,在院落长茶几上放下一份份新的文书跟合同。
“这是我的体检报告,每三个月一次,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听你的话好好生活,运动,养生,洁身自好,作息还算规律,这个是……”宋溪午声音减轻,也许是觉得有些难为情,脸颊上浮上些可疑的红晕。
“是这三年见不到你的时候想跟你说的话,每天都有写……不过偶尔犯病,有骂你,你还是心情好的时候看吧。”
正悄然抹泪的沈檀心不合时宜的笑出来一声,默默收好某个宝宝的小日记。
估计是骂的相当难听。
宋溪午垂了一会儿眼睑,小心而郑重地抬眼望向沈檀心,眸光颤动,她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早一年多就准备好的婚戒,还没开口,嘴唇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细微不自然的牵扯着,“檀心……”声音一出口,完全是颤抖的。
坐在藤椅上的沈檀心也被宋溪午的紧张传染,暗里捏了把汗,心跳加速起来,结果等了好几秒对面也没声音,宋溪午的话音好像被生生哽在喉咙里,“……檀心,你……”
两个人都莫名绷着无法呼吸,周围不知是哪个工作人员肚子忽然叫了一声。
宋溪午正因紧张而隐颤的眸光一顿,忽然想起什么,抬手看腕表。
从熙都壹号到这边,连哭带逛居然都过去四五个小时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立即起身,“怎么都快三点了,早都该吃饭了。”
沈檀心成天吃菜叶子,饿的肯定比一般人要快,这会儿肯定也饿了,可能都饿了好一会儿了,再晚点吃肯定胃要不舒服。
“我先去做饭,荞麦面你吃么?煮面会比较快。”站起身的宋溪午像往日一样说着,下意识就要往厨房的方向走,刚踏出半步,脚步顿住,意识到自己刚才貌似在求婚。
两个女人同时一静。
宋溪午略尴尬的缓缓回头看向沈檀心……
求婚当然重要,但是沈檀心饿了这件事确实更重要啊。
两人对视着,沉默几秒,同时笑出了声。
可谁会求婚的时候话说一半跑去做饭啊!
“哈哈哈哈哈!”沈檀心笑的捂脸,宋溪午也忍不住笑她自己,不过还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吃完饭再接着求呗……要怪只能怪今天时间没算好。
笑了一会儿,两个人都逐渐正色下来,同时发觉这无意之间的一句话,竟像一把开启回忆的钥匙,院子里的时间在连天漫地的阳光中放缓,命运的齿轮完完整整转动过一圈,叩动在最初那声脆响里。
‘姐姐,我可以去给你做饭吗?我会煮……兰州拉面。’
沈檀心从藤椅上款款起身,走上前与庭院里的宋溪午面对着面,笑眼里隐含水光,声音也染上潮湿泪意,“那就麻烦亲爱的苏小姐,负责我余生……全部的人间烟火吧。”
苏喜微抬下颌,周身散发着明快大气的生命力,弯起与少女时同样好看的唇角,话音深隽而笃定:
“荣幸之至。”-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