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沈檀心出事了
“毕业回来娶我好不好?”
苏喜在这话音里怔住,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紧接着感到羞愧难当,瞬间泪流满面扑进沈檀心怀里。
亲切熟稔的香气温柔包裹着她,可每一丝都让她自责,像在责问她是那么笨拙不懂事。
她以为自己在感情里费尽心思,现在看来多是自私盘算,沈檀心总是比她想的再远一步,姐姐依然是姐姐。
逐渐平复抽噎,苏喜抱着沈檀心,很久很久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沈檀心都快要睡着,苏喜小声哀求,“……那你可不可以每天接我一个电话,不说话也行,扔在一边也行。”
一个人要去异国他乡好几年,最想念的人周围虎狼环伺,自己却帮不上忙,简直是要她命。
沈檀心半梦半醒里含糊地轻嗯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听清没有,苏喜吻着她耳边柔软清香的长发,声音也放的很轻很轻,似乎已经不在意沈檀心能不能听清。
“我会努力配得上你。”
第二天沈檀心陪她回熙都壹号准备行李,去买出国前的各种随身用品,她顺便把在地下停车场捡的爱马仕交给沈檀心,说出那天碰见金黎的事。
沈檀心说既然金黎没认出来,又没交流太多,那就问题不大,苏喜这才算安下心。
沈檀心和金黎工作上交际频繁,还包比较方便,但伦巴图这人脾气确实是有点怪,苏喜在这之前把包给伦巴图,想着伦巴图借着还包能去找金黎解释解释。
结果伦巴图不要,伦巴图说她送的那只不是这个颜色,苏喜简直被这人的情商折服。
数天后,独自坐上飞往异国的飞机,苏喜想起伦巴图还是直摇头。
要不说人各有命呢,有些人这辈子吧,估计就是很难有老婆。
经过各处辗转,二十多小时漫长飞行,苏喜在次日下午抵达拉瓜迪亚机场,再转机去学校所在的小城市。
她提前约好车来接,刚出机场,湿冷的风扑在脸上,还感觉像在熙城,但周围来往的是各色人种,耳边嘈杂各国语言,目光所见之处也全是异国文字。
坐在车里看窗外,红叶纷飞里是完全陌生的异国街道,人不算多,也不算繁华,苏喜知道这里出过首相,出过总统,光诺贝尔得主就有好几个,脑子里对这里只有绷紧的崇敬,一个负面词汇都不敢往外蹦。
学校没围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这大学像随机镶嵌在这座小城里的,一扇不算大的黑色铁艺校门,许多红墙尖顶的建筑,青绿地皮散发草木气息。
教学楼大多属于古典时期类似于教堂的风格,典雅庄重,让人莫名有愿意静下来读书的欲望。
一路很多有意思的雕像,特别是熊,路上碰见不少松鼠浣熊刺猬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又很大只的啮齿类动物,苏喜不知不觉里拍了好多。
到学校报道体检办wifi处理完杂七杂八各种事情以后,苏喜躺在宽敞的双人间宿舍,整理好最喜欢的几个照片准备发给沈檀心,这才忽然想起,两人现在的时间已经相差十几个小时。
这个时间沈檀心那边天还没亮,还没起床。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苏喜捧着手机,心底有点酸酸的。
之后苏喜在每天睡前给沈檀心打电话,那个点沈檀心刚好起。
她每天听着沈檀心刚醒时软糯迷糊的声音,兴致勃勃说自己一天见闻,然后她给沈檀心说早安,沈檀心对她说晚安,一个笑着入梦,一个开始新一天。
bul算是藤校里最叛逆自由的一所,可以选任何感兴趣的学科,完全没有专业限制,只要修够三十个学分就行,苏喜学的完全不像想象中吃力,几乎每堂课都不到二十个人。
教授老师多为各行业顶尖大牛,知名科学家,多国过往政要,普遍风趣没架子。
“檀心我最近参加好多派对,好多人邀请我加社团,我发现这边同学都有爱好,我忽然感觉自己特功利,脑子里只有钱……”
“檀心昨天我跟学长学姐们一起去组织活动了,x国前国务卿来讲中东局势,听得人手心冒汗,她本人比电视上瘦,不过巨有气场,对我们很亲和。”
“我给你拍图书馆,像童话里的,不过书有的好旧哈哈哈哈!对了昨天有群人不穿衣服进图书馆给我吓一跳,好像是一年一度什么活动。”
“檀心你上学的时候用过创业基金吗?这边创业基金超好拿,我也准备搞点。”
“你看我在学校食堂发现了什么,酸辣粉!但是学校食堂做的挺难吃的,还不如外面商业街的各国小吃,对了檀心,你吃过印度飞饼吗?”
岛国和东南亚给苏喜带去的深沉一扫而空,这所学校似乎正在以完全超乎她过往认知的包容和尊重,强势而温柔的将她塑造成一个真的很出类拔萃的人。
开学两个月,沈檀心逐渐又开始不回消息了,最近索性电话也不接了,苏喜心里叹了口气。
初冬携着湿气的夜风吹进颈窝,苏喜一席黑色羊绒大衣,在人行天桥上裹紧围巾,独自在三三*两两的异国面孔中穿行。
桥下是条贯穿小城的河,水中影影绰绰铺满高矮建筑物和夜市各色灯火,连黑暗中的云也染上光色,绚烂至极又隐而不宣,宛如塞尚后印象派的油画。
没课的时候她常来河边散步,时常有音乐会,刚开学那会儿还有热闹的篝火晚会。
看着时间沈檀心差不多该起床了,苏喜打电话过去,又是直到自动挂断也无人接听。
都四五天了,一点信都没有,哪怕回个标点符号呢?
苏喜拿着手机的手迟迟不放下,最近她把珠宝网店开了起来,远程从雇了几个人在国内替她卖翡翠,因为手头宽裕周边几个城市可以随便去,她不是没有自己的生活要依附于沈檀心的小娇妻。
无论如何,沈檀心亲口承认过她,她不应该为这点事闹脾气。
苏喜一个人在河边吹了好久的冷风,总算把自己哄好。
然后接下来沈檀心一个月没消息。
半夜躺在宿舍里苏喜拿起手机,积攒一个月的委屈和思念还是洪水海啸袭来。
【哪怕回个标点符号呢!你真的有点过分。】
编辑完又删了,苏喜看着自己日常给沈檀心发的消息,全是自己这一边发的,全部都是,根本都翻不到沈檀心的消息了。
眼睛又被眼泪糊住了,苏喜再次编辑,【你有点过分。】
绷着难受忍了好久,苏喜还是不敢说,又删又加的,最后发了四个字过去。
大洋彼岸另一边的熙城日光明媚,早冬除了刮海风时湿冷刺骨,其他时候体感还算舒适,伦巴图到看守所探监。
未决犯不允许探视,除了可以会见律师外不能接见任何人,伦巴图有律师证,所以可以在这个时候见沈檀心,替沈檀心传话。
隔着玻璃,沈檀心坐在高脚塑料椅上等待,一身黄色条纹的号服马甲,长发毫无修饰的束在脑后,素颜,神色从容安然。
伦巴图拿起传话筒:“沈董,您父亲那边没有进展。”
沈家还没抓到诬告她的人,也没找到诬告者和何书臣有私下往来的证据。
一个月多前,沈檀心名下一家小公司的财务举报沈檀心参与多项违法经济活动,向相关部门举证后立即人间蒸发。
由于案情涉及影响巨大,沈檀心作为嫌疑人被带到看守所暂时看押。
沈檀心看过那些所谓的罪名,尽是一些很容易查清的诬告,属于技巧相当拙劣的陷害,很容易查清,幕后主使费尽心思诬告她,就为了让她在看守所里待几天?绝不可能。
何况星光岛项目她早已不担责,别人没必要算计她,背后主使大约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借她在钓金黎而已。
所以她第一时间让伦巴图联系金黎,叫金黎不要插手她的案件,一点也别沾,接着盘何家,且这个时候安饶可利用,她就让伦巴图带安饶去沈家协助调查。
而沈檀心安排完所有事,安然坐在牢里,静静等待对方出招。
沈檀心进看守所的新闻被金黎牢牢压住,熙城一个月风平浪静。
沈檀心脸上皮肤较之前更白了些,但像是少些血色,还有些干燥,不再有细腻光泽质感,对着话筒嘱咐。
“告诉家里人,查账面和可疑人员时不要急,对方就是想要我们急,越急越容易落入圈套。”
伦巴图点头。
临放话筒,沈檀心睫帘微垂,唇角勾起些温暖笑意,“都一个月了,某个小家伙是不是要生我气了。”
伦巴图应声,之前有转达苏喜每天发的消息,这次也得转达,但这回伦巴图舌头似是挣扎,往后槽牙上躲了一会儿,才开口复述,“她说,你过分分。”
“哈哈哈哈!”沈檀心忍不住笑出声。
伦巴图抬手撑嘴角。
翌日,苏喜起来看到自己昨晚发出去的超嗲叠词发言依然没有被回复,眼中愁色彻底被警觉代替,后背一阵发凉。
沈檀心肯定出事了。
第32章 沈家预备反击
离放假还有一个月,苏喜等不了。
想到沈檀心可能出事又瞒着她,她整个人完全陷在恐惧里,什么事情也没心思做了,买机票,请假,苏喜打上车一刻不停地奔往机场。
刚到机场苏喜就接到伦巴图的电话。
“我给你发个视频,你立刻找你们学校的人出一份该视频为AI制作的鉴定报告发我,要有你们学校的标。”
这东西国内哪里都能做,为什么非要她学校里的组织出具?苏喜有些不解,但听着伦巴图微快的语速,开始心跳加速,上回看被持枪魔童堵墙边伦巴图都没这么紧迫。
接着苏喜收到一个封面极暴露的视频,点开的瞬间她的头轰一下都要炸了,视频里是沈檀心安饶金黎三个人**,在一起不堪入目的场面。
这视频做的很真,很有可能是先专门雇人拍的,但她对沈檀心的神态和身体再清楚不过,一眼就看出这视频是假的。
这三个女人都是什么身份,敢有人做这种视频还让伦巴图急着找人澄清,熙城绝对发生大事了。
苏喜立即去校友群里求助,说自家姐姐被不法分子造谣,需要有人立即提供视频鉴定的技术支持,三分钟内得到上百条回应。
此时的熙城,知名外国语学校校董事会所有重要人员都从外地飞来,今天本来在星光岛敲定分校最后的落地事宜。
会议进行到一半,事关项目两大股东和重要合作方的不雅视频就在大屏幕上,所有人眼前播放起来。
包括何远黛在内,董事会所有高层第一眼都是怒斥不知廉耻,有伤风化,金黎起身脸红跺脚大声澄清是假的,但此时已无济于事。
安饶带着会上很多下属去追那些提前离场的董事会高层,试图挽回这次本来马上要成的合作。
但上了年纪的一些高层猜测,即使视频造假,专业的鉴定报告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出来,何况鉴定机构鱼龙混杂,鉴定报告的真假也未可知,纷纷不抱希望,提前离场。
从三楼下到一楼不过几分钟路程,从来体面,下巴都没低过的金黎一手扒着一边电梯门,死死堵在路,请求众人再等一等,谁会甘心自己的苦心付出就败在这么拙劣下作的伎俩里,可是人都想把自己的钱投到清清白白的安全项目里,没人想趟浑水,双方就这样僵持住。
就在有些人不想等电梯准备下楼走时,金海华都的工作人员纷纷赶来举起手机,“鉴定结果出来了!有人已经发到工作群里了。”
“校董您看。”“书记您请点开。”“校长您留步,这是鉴定结果。”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低头看向各自屏幕上发来的报告,议论声轰响在三楼大厅。
“我就说这种报告上网一搜就能出,很快的。”
“那谁知道真假,这什么机构……哦!m国bul大学的!”
“盖是确实是bul大学的章,很权威。”
一些上年纪的人反倒更加崇洋媚外,同样的信息,国内机构出具就疑虑重重,国外机构出具则深信不疑。
逐渐,所有人都在点头讨论bul的鉴定报告可信,世界顶级名校的章让所有怀疑的声音偃旗息鼓,不再有一个人要走。
金黎大喘着气,身后的电梯门兀自合上。
从‘自己’不穿衣服的那种视频蹦到会议厅大屏上,到遥隔大西洋的bul出具鉴定报告发到所有人手机上,整个过程不到七分钟。
如果这些天自己奔波在沈檀心的事情上,这些人多多少少会听到风声,今天再有这视频就更说不清了。
后怕从脊梁后面猛袭金黎,这不是拙劣伎俩,这是连环计!意识到这一点的金黎瞬间脚底发软,胃部因过度情绪跌宕卷在一起让人想吐,她看了一眼不远处靠着墙同样脸色煞白的安饶,各自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十分钟后,苏喜在机场再次拨通伦巴图的电话。
“事情解决了,做的不错。”伦巴图那边说。
苏喜坐在机场的休息椅上看着大屏滚动的航班信息,“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实话,我这会儿在机场。”
伦巴图淡声:“你这会儿敢回来腿给你打断。”
苏喜眉头猛蹙,这是女人么?怎么跟她爹一样?
似是听到了苏喜极度烦躁的吸气声,伦巴图不得不解释几句,“有人诬陷沈董偷税,她在看守所,她说这用你们中国话说叫将计就计,以静制动。”
“她在里面多久了?”话说出口已经猜到答案,苏喜眼里酸的发疼,一想到沈檀心在看守所,心里跟硫酸浇似的。
“一个多月,过两天警方要是还证据不足就该放人了,重大犯罪嫌疑人最多拘留37天。”
苏喜听着这些词恨不得自己听不懂中文,一阵阵发晕,沈檀心怎么就成重大犯罪嫌疑人了,含泪质问:“怎么证据不足还能拘留!”
伦巴图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废话,证据足直接判了。”
苏喜听得快死了,一个月,那里面都是什么人,会不会有人欺负她?万一过了一个月又有什么后招,她岂不是出不来了?
“我能不能雇个人打架斗殴抓进去,在她身边照看一下。”
伦巴图那边听了她这话明显顿了两秒,然后道:“沈董属于经济犯罪重大案件特殊嫌疑人,住单间。女监基本都是酒驾进去的,没什么事,别让我知道你偷跑回来。”最后一句话口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苏喜挂了电话,双肘撑在膝上,捧着脸,深深埋低了头。
这一个多月……
苏喜自己斑斓充实的日常碎片充斥脑海,而沈檀心,每天在看守所,苏喜不敢想,一想就像五脏六腑全被拧上去,心脏揪着疼,身体像个空虚漏风的容器,只剩下焦灼苦水疯狂翻涌。
自己怎么什么忙也帮不上!一瞬间地面跟下雨一样,苏喜的长发垂下来掩着脸,不用说此刻会是什么表情。
命运怎么这么狗!为什么总趁她年轻虚弱欺负她女朋友。
机场广播里的英文女声一遍遍催促苏喜,她哭得站也站不起来了,又或许是知道家里不让回去就彻底没了力气。
苏喜擦掉眼泪仰面瘫坐在机场椅子上,忽然好希望世上能有种时光药水,让她一下子快进到三十岁。
也许那样自己就能保护她了。
明水湾雅墅。
“上回托人给她买的零食她吃上了么?”安饶电话里问助理,眉心塌陷一方。
沈檀心让她辅助沈家调查,毕竟当年她也算沈家人,但这次沈家人没听沈檀心的,宁峥嵘大门都不让她进。
她对何书臣了解更多,沈家不信任她,和她信息不互通,就导致查清偷税案难上加难,她只好一边查一边托人在里面尽量照看沈檀心。
看守所的生活条件远远不如监狱,餐食难以下咽是常有的事,她不敢想沈檀心是怎么死扛不让金黎插手,就这么硬是待了一个多月。
助理:“沈董说那家酸辣粉怪不得市值一百多亿呢,好吃。”
安饶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想象不出来沈檀心蹲在看守所吃那东西还说好吃的样子,哽咽着声音,“她还说别的了么?”
助理想了想,“沈董问有没有印度飞饼。”
安饶挂了电话把手机掷在沙发上,撑着头,眼泪把苎麻睡裙的衣袖完全打湿。
这家伙总是让人又想哭又想笑。
别墅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客厅玻璃幕墙外能看见泳池里月光粼粼,庞大树影细微拂动,松木气息随风飘进屋子,夜凉如水。
她现在都开始有些害怕晚上了,因为几乎每天都能梦见沈檀心。
一开始梦到沈檀心在看守所里被好几个女人扯着头发揍的满脸是血,她半夜惊醒立即托人去打听,得知里面有二十小时监控,又想法子把沈檀心调去单监才放心。
之后梦见沈檀心扒着铁栏杆跟她说话,说里面的东西吃了胃好痛。
她看见地上的铁碗,里面是一团晦暗寡淡的东西,她在梦里趴到碗里细看,都是煮到没形状的冬瓜,带皮土豆,菜叶,颜色不明的菜汤里飘着一点油星。
临走沈檀心隔着铁栏杆拉住她,眼泪汪汪的,“何书臣冤枉我,姐姐!救我!”
醒来以后那种心要裂开的感觉还是久久无法平息,但她这回碰了壁,按规定外面的食物不能送进去。
她那会儿问过管教,里面的食谱真的是梦里那些,简直当场崩溃到要冲进去把人带走。
何书臣不是人,安饶最近白天夜里都在想这个男人,他像个稳准精良效率极高的害人机器,沈檀心幸好是法律上与星光岛项目无关了,现在金黎那边拉投资遭他一个阴招接着一个阴招,下手简直狠的不得了。
安饶裹进披肩进卧室,下意识有些警惕的扫视屋子。
这里屋里屋外都有保镖,不仅有她请的人,金家也派人来,沈家也看在沈檀心面子上调了两辆车在别墅附近日夜暗中保护。
可还是叫人不放心,现代不似古代,有足够的人就行,现在科技太发达,信息传播太迅速,想害一个人太容易了。
哪怕是一国总统,只要有人存心想做什么也能成功暗杀,想要安全只有一个方法,那即是不要结仇。
安饶一想就手心冒汗,惶惶不安的关上卧室门。
又为查偷税案忙的脚不沾地两天之后,安饶终于得到一个有价值的消息。
何书臣一位大学老师曾在沈檀心名下那家公司做过几年名誉董事,公司不少老员工都是那人亲信,那人在学校风评不错,品行正直,是个可能很帮得上大忙的人。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要出国,安饶猜测他一定受到了何书臣的威胁,这就更说明这个人有价值,可争取。
安饶一刻不能再等,让助理查到对方的航班号,立即让司机送她去机场。
白色宾利在路上连闯两个红灯,车里的安饶仍不时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催促司机再快些。
他那个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为了能进安检找人,安饶临时给自己随便买了张机票。
又是一个红绿灯,她的车不是头车没办法闯,只得停着等。
时间应该是差不多能赶上的,安饶望着路口红灯倒计时,手里暗暗攥紧,心底已经隐隐有雀跃。
争取来这个人,沈檀心的事很可能就立马查清了,后续何书臣也不能再用这家公司的税务问题做任何文章。
“咚咚!”外面有人焦急的敲车玻璃。
是陌生人,安饶下意识警惕不想搭理,可看到敲门的少年扶着脸色极苍白,站都站不住的老人,安饶摁下了车窗。
不等安饶问,少年含泪叫到:“能不能帮帮忙!我爷爷不知道是脑溢血还是中风了,能不能先拉他去医院!”
“求你了阿姨,救救我爷爷!”少年急的快哭。
安饶看着路边意识模糊马上就要跌倒的老人,呼吸提到心口,脑中极速闪过天平,眼下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就算真的没赶上,沈檀心那边最多再多吃两天冬瓜。
安饶从另一边直接下车了,给年轻人搭把手把老人快速塞进后座,“让我司机拉你去医院,我还有急事。”
“谢谢你啊阿姨!你是个好人!”
车门关上,绿灯亮起,宾利紧随车流,宛如滑走。
安饶略带欣慰的看了眼自己那辆车,那车算是整条路上能跑的最快的车了,然后她到路边,一只手操作手机在软件上叫车,一只手伸开拦出租,全然没有注意到,车流中一双凌厉眼睛已经紧紧锁定她。
十分钟前。
熙城星海区看守所。
收到涉案公司内部人员提交该公司税务正常的有力证据,警方撤销案件,第一时间释放了沈檀心,发放释放证明,并且通知了人民检察院。
相关工作人员诚恳的向沈檀心道歉,并且主动提出沈檀心可以依法获取国家经济赔偿。
沈檀心自然知道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和逗留,收拾完东西就离开看守所。
看守所管教帮沈檀心提东西送出门,门口马路两边已经停了整整两排黑色豪车,应该是全部刚洗过,黑的流光溢彩,车牌全部是熙A打头全8,全6,全1之类的豹子号。
宁峥嵘和沈鹤行及十几个沈家人在门口等候,各个穿着庄重正式,神色严肃,这里面高管富商,官员公知,哪一个出去都是平日万人敬仰的人物,无数人要鞠躬问好的存在。
二十六个身穿黑西装男女保镖,个头匀称在一八零,双手捧着各种系红绳的杂物分立两侧,目不斜视,神色冷峻。
看大门的门卫大爷在看守所几十年了也是头一回见这场面,伸着头一直看。
沈檀心出了门温声谢过帮忙提东西的管教,一抬眼着实让自家人逗笑了声,“你们干什么啊?在这儿开会吗?”
宁峥嵘立在路口,一席长及小腿的中式银灰狐裘披风气场强劲,拧着细眉骂道:“少说不吉利的!”一摆手,两个西装女保镖上前帮沈檀心当众把外套脱了,拿到路中央的火盆里当场烧掉。
冷风吹到单薄的里衣上,沈檀心刚觉得有些冷,又来两个女保镖颇具仪式感的给她穿上一件红大衣,ysl秋冬高定,色彩浓郁猩红,肩部宽,衣摆长及脚踝,版型庭阔大气。
二十多个分立道路两侧的黑西装保镖齐声喊:“大小姐更衣!烧去晦气!”
沈檀心胸口不住的起伏,差点笑出声了。
又来两个保镖,其中一个拿了个系红绳的小剪刀象征性剪掉沈檀心一缕发尾扔在火里,另一个拿一把柚子叶给沈檀心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二十多个保镖再次齐声喊:“大小姐洗晦气!从头开始!”
“到底谁给你们谁编的词儿?”沈檀心的视线在家人里找寻,笑的停不下来,“我本来就没犯法!怎么就要重新做人了!”
她一笑家里其他人也忍俊不禁,连两边绷着脸的保镖们都忍不住狂压嘴角。
接下来她知道,应该是得像参加过葬礼要跨火盆,也是去晦气。
沈檀心阔步走向火盆,猩红色大衣在鞋跟后飘摇,抬脚利落跨过。
这次沈家各位精英名流和保镖们一起憋笑玩尬的,所有人齐声大喊,声音里夹杂着笑。
“大小姐跨火盆!浴火重生!”
声音强势冲破整片路口的寂静,回荡在看守所门前。
第33章 偷诉想念
沈檀心走上前,垫脚跟站在最前面的父亲拥抱,沈鹤行一辈子不抽烟不酗酒,作息自律,年逾花甲无不良体味,气息清风草木。
沈鹤行握了一把沈檀心冰凉的手背,红了眼尾,但仅仅一抬眸就恢复如常,只是声音里隐带些泪意,“外边冷,上车。”
一边的宁峥嵘眼底水光闪动,黑着脸,唇抿成一条线,沈檀心过去也抱了抱她,还在宁峥嵘脸上亲了一口,音调宛如唱歌,“这么生气呀宁总?”
“去!”宁峥嵘撇开下巴不理她,还恨不得给她一脚。
黑色劳斯莱斯古斯特开出看守所路口,车里的宁峥嵘依然绷着脸,但怀里紧抱着沈檀心两只手,沈檀心歪头靠在她肩上,身下的车座在给沈檀心自动按摩。
沈檀心嘴里撒娇式的埋怨:“咱沈家办事可真够墨迹,得亏是国家规定未决犯最多拘三十七天,这要是三个月,你们准让我在看守所看春晚。”
沈鹤行在前座侧目道:“你公司之前那个荣誉董事,那个大学老师,今天派公司老员工送实际税务资料给警方,已经证明你清白了。”
沈檀心笑道:“合着还不是你们查出来的,是好心人路见不平。”
宁峥嵘冷着脸,“那老师确实不错,顶着何书臣那边施压假装要出国,其实早做过安排。”
沈檀心抬脸瞧着宁峥嵘,“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你们要是跟安饶互通信息一块查,我早就出来了。”
宁峥嵘又把头撇到一边不搭理她。
她信安饶会捞她,沈家没人信。
沈檀心叹了口气,不过也无所谓,无非多蹲几天,也不影响大局。
沈檀心拉开车载冰箱酒柜拿出里面的香槟,入口沁香酸甜,格外诱人,她都没用酒杯,直接一口气喝掉半瓶,把宁峥嵘心疼赶紧让停车两分钟,叫人从保姆车上拿零食来。
沈鹤行视线定在一处,凝重若有所思,“你现在已经不参与星光岛项目,何书臣没理由针对你,我看他最近的动作,估计想拿你引金海华都出错。”
“你这次以守为攻,很高明。”沈鹤行侧目赞赏道:“我女儿沉得住气,何书臣这次费尽周折什么也没办成。”
宁峥嵘把切好的释迦果肉和甜瓜都喂到沈檀心嘴里,沈檀心眼里笑意满溢,何书臣是什么也没办成,但她和金黎的事情可全办成了。
沈檀心眼里的笑意逐渐划开瑰丽锋芒,既是你死我活的拉锯战,那自己平安无事,对方那边自然要听挽歌了。
一模一样的眼神此刻也绽放在沈鹤行眼里,“趁这个时间,我可以把何书臣挤出熙城。”
宁峥嵘又剥了个荔枝塞沈檀心嘴里,提醒道,“我们跟何家已经很久没有生意往来了。”
宁峥嵘的意思不仅如此,要和何家打经济战,沈鹤行名下许多产业都要重新调整布局,花费金额巨大不说,时间人力成本也很高。
“这跟生意无关。”沈鹤行说起这话,整个人的精神头仿佛一下子从六十岁倒回三十,“他主意都打到咱女儿头上了,你还留他?”
两人几十年默契,视线都不必交接,仅一瞬间的沉默中就达成共识。
沈檀心笑着缓缓鼓掌,眼里尽是光芒,“恭迎巨佬出山!”然后把手伸向前座,“沈总,合作愉快。”
沈鹤行温声笑起来,眼角牵起丝丝缕缕温柔的鱼尾纹,伸手同沈檀心握手,两个人都显得有几分孩子气,“让何某人今年看不上春晚。”
沈檀心郑重点头,“让他吃不着饺子。”
沈家车队行至星海区机场方向交叉路口陆续停下,沈檀心注意到停下好久问了司机一句,“是堵车了么?”
这个点不是早晚高峰,也不是熙城车流量大的主干道,按理说不应该堵车。
司机往远处看回答道:“前面有事故,好像是货车轿车相撞,车还着火了,正在灭。”
沈鹤行注意到被撞车是辆宾利,不少熟人都开那款,视线多扫了眼车牌。
“檀心,那个车牌你见过没有,我看像何家的车,他家总搞连号7。”沈鹤行回头问沈檀心。
沈檀心开门下车,路口救护车消防车绵长的鸣叫交杂在一起,灯光闪烁,看到车牌的下一秒,安饶的声音在路边响起。
“檀心!”
沈檀心震惊地望着安饶,安饶满脸惊惧,惨白如纸。
熊熊大火里燃烧的宾利正是安饶的。
“檀心……他要杀我!”安饶疯狂摇着头,除了痛哭和大叫沈檀心的名字已经不知道任何事,沈檀心左右看了一眼,快速把安饶带到自己车队里的保姆车上,屏退车里的沈家人,只留下保镖和司机。
安饶一直歇斯底里地哭,沈檀心蹙眉听了一会儿,开口道:“没事了,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杀你。”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没那么容易死,你遗千年。”
沈檀心没想到安饶听了这话,瞬间捂着头在车上大声惨叫起来,“啊!啊!!”安饶似乎彻底崩溃,就这一个声音,不停地大叫,不停地,一声比一声竭力,内脏都跟着共振,听得人毛骨悚然。
车里保镖司机全都瞠目看着安饶。
安饶捂住头部的双臂全部汗毛直立,每个毛孔如小山丘般耸立。
沈檀心忍着耳膜都要炸掉的哭叫声,不再说话。
良久,安饶望向沈檀心,双眼中极尽渴望,但保姆车里相似的场景又在提醒她曾在同样的地方做过什么,因此动作又极尽克制,只敢探手小心翼翼地扯住沈檀心的大衣衣袖。
“有个男孩……”安饶抽噎到几乎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嘴唇都失了血色,“拜托我送他爷爷……去医院,我刚把车让给他们,他们,他们就……”
沈檀心听安饶说完,心里咚地一声,眉眼细微皱起,所以安饶刚才是做了件善事,一念之间选择救人……却间接把人杀了。
沈檀心暗惊,面上还算平和:“宾利安全性还可以,车里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当场死亡。”
安饶抽泣幅度止住一些,是,还不知道车里的人是什么情况。
沈檀心继续说:“无论车祸是不是意外,该承担责任的都不是你,你要是自责,掏医药费救人。”
安饶点头,颤抖着手拿手机联系助理。
发过消息,安饶抬头看向沈檀心,强打精神,“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沈檀心看她一眼:“公司有个荣誉董事,骗何书臣要出国,派人送证据给警方,你为什么会在去机场的路上。”
安饶面部所有肌肉都在发抖,耳边回响着沈檀心身边的人转告她的话。
“查账面和可疑人员时不要急,对方就是想要我们急,越急越容易落入圈套。”
安饶脸上惨白地挤出一缕笑,“我收到消息他要去机场,所以去追他。”
这场多人跟何书臣一个多月的角逐,最终她是唯一掉入陷阱的人,安饶颤栗着闭上眼睛,“抱歉,我心急了。”
交通恢复后车辆被依次放行,车里带着黑色口罩鸭舌帽的人摁下蓝牙接听电话。
“何总,人没抓到。沈家刚好经过,是车队,特别招摇,我们不敢动手,沈檀心已经把人接走了。”
“废物!一群废物!”电话那边的男人咆哮。
此刻是当地时间早上六点,苏喜独自躺在宿舍,一夜未眠,两眼看天花板,手机微信忽然响了一声。
沈檀心提到‘你吃过印度飞饼么?’【这会儿去试试。】
苏喜秒回:【已经出来了么?你是沈檀心还是伦巴图?】
对方发来语音,苏喜秒点开,嘈杂背景声里是沈檀心放的很轻的声音:“出来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苏喜一挺身从床上坐起来,眼里泪水涌动,双手握着手机贴在额头上,笑着落下眼泪,双肩不住的耸动,又把手机久久举过头顶,像在感激什么不知名的神明。
苏喜如实回她:【我哪能睡得着?】
对面打来电话,苏喜立即接通,那边声音依然嘈杂,但能听到沈檀心的声音苏喜什么也不介意。
御龙湾伴山王府是沈家早年产业之一,整座酒店依山傍水,宫殿式建筑群阶梯式坐落,正中间五层带有无边泳池的建筑灯火通明,此刻沈家众人正在此处举行接风宴。
沈檀心洗完澡换过衣服将长发散下来,戴着蓝牙耳机也没人能看到,席上看似与许久不见的长辈晚辈侃侃畅聊,实际抽空就悄声对耳机那头的人偷诉想念。
苏喜听着沈檀心在那边应付一个接一个人就心疼,在微信电话里催促,“你快好好吃两口饭。”
沈檀心咽下嘴里的狮子头,味道尚可,不如记忆里苏喜做的好吃,小声嘀咕:“你不乐意跟我说话了,你不开心心了。”
苏喜哭笑不得地嗤了一声。
还有一个月才放假,自从知道沈檀心进看守所,苏喜已经两天没合眼。
实在太想她,哪怕回去给她做顿饭再回来上课也行,忍着呼吸里的酸涩,苏喜听着沈檀心在那边吃了一会儿,哑声问着。
“我能不能回去看你一眼?”
第34章 “我女朋友越来越帅了。”
沈檀心轻声回她:“先别回来,何书臣正急着杀人呢。”
苏喜气息往上一提堵在心口,难受地紧咬牙关,有人无法无天,有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沈檀心那边传来她嚼着什么脆脆的东西的声音,可爱的像仓鼠,苏喜想象不到,极尽眷恋的握着手机,苦笑着勾动嘴角,“好。”
这天之后,何书臣名下生意主要源头供货厂有几个厂房被人高价买下,租金爆涨。
最初几天何书臣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资产铺开面大,各种品类的产品都有,除了租的厂房还有自家的,区区几个同行使绊子的事情常有。
但下面人一查到买下厂房的人是沈鹤行,何书臣瞬间提高警惕,这种上来就撬其根本的打法,不像小打小闹,怕是持久战。
接下来让他意外的是,沈鹤行不跟他打持久战,短时间砸重金,他自有工厂要么与老客户的合同不知为何不再被续约,要么大量商品订单被截胡,无论是服装、食品、生活用品,无一幸免。
不出一个月,何书臣各公司背后的供货链就被对方重金砸断,与此同时,那些厂房对面或原地就有新工厂开始营业,全部吸纳愿意从原厂离开的工作人员。
何家所有负责营销何书臣工厂产品的公司都受到极大波及,一时间人心惶惶,都传他得罪了大人物,专门要搞他。
一如当年沈家房地产爆雷众人断尾求生,何家受到影响的人也全都开始更换供应商,关键时刻,举家亲朋全都没有一丝犹豫的抛下何书臣。
熙城其余观望人等也都知道大势所趋,现在全城资本都在金海华都的搅动下涌入星光岛,何书臣是何家唯一的逆行者。
许多小人趁此机会给何书臣挖坑,用来向金黎投诚,于是原本的沈鹤行单挑何书臣,逐渐演变成一场酣畅淋漓的群殴。
第二个月,何书臣名下公司的门口全部开了新公司,这些公司的名字往往和他的只差一个字,业务完全复刻,产品质量差不多,却总是比他便宜一点,人员工资又总是比他出的高一点。
何书臣手底下的打工人全都乐坏了,因为去对面公司也是做一样*的工作,待遇却要更好。
最重要的是对面供应链稳,资金链健康,不用担心哪天发不下来工资,对面甚至还提供专项的裸辞补贴,人们纷纷辞职去对面上班。
公开资料显示,这些新公司的实控人全是一个名字:沈鹤行。
临近圣诞节,熙城飘起雪花,权贵们不看圣诞老人小麋鹿,六旬老爹替女征讨何家小儿的大戏看的他们津津乐道。
明水湾雅墅别墅群最中央的楼王,落地窗外白雪皑皑,傅蓉正在家里与一众友人喝着热腾腾的下午茶。
长餐桌上琳琅满目是精致的中西式甜点,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聊着数小时前刚出的新闻,没人吃一口。
有人拿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金黎家那些记者全是00后吧?写东西真是笑死人了,你看这都什么标题!”
【迷人总裁在线护女:老夫阳谋走天下,正气行万里!】
【恶意陷害踢到铁板?何氏企业或陷重大危机!百亿父亲买一赠一。】
【洗白冤屈后,我那六旬老爹商海杀疯了!】
有人吐槽何书臣:“平时看着挺聪明一人,怎么就不长眼去碰弄沈家大小姐,沈鹤行老来得女,就那么一个心肝宝贝,这都沉寂多少年了突然出山,真是不计成本全是感情。”
傅蓉笑着摇头,语重心长:“何书臣没做过父母,不懂这世上有钱搞不定的事,谈不拢的生意。谁要敢碰我儿子,我也不计成本弄他。”
熙城国际机场t3航站楼,苏喜回国的航班因为下雪延误两个多小时,沈檀心在贵宾室等的都睡着了。
闹钟响起,沈檀心睁眼掀开薄毯,从躺椅上坐起来。
关闹钟时手机上一则新闻吸引了沈檀心的视线。
是东南亚地区D国,因为内乱即将全面封关的消息。
沈檀心指尖微顿,点开一看千真万确。
这种消息内部知情者一般会更先得到,苏喜肯定先几小时甚至几天就从其他渠道得知了。
D国全面封关意味着货品不再能通过合法渠道流通到国外,单就翡翠这一样来说,国内需求量依然强劲,如此产生的海量空缺必然会导致翡翠价格暴涨,缅料翡翠相关替代品有机会趁机挤占市场。
沈檀心唇角微微勾起。
苏老板要发巨财了。
一出休息室,没等沈檀心看清就被一个扑过来的黑影抱起。
熟悉的香气撞了满怀,沈檀心被苏喜紧紧抱在怀里,也抬手笑着去回抱苏喜,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刻满心的幸福。
苏喜的个头实在高了好多,沈檀心闭着眼睛想,记忆最深处的苏喜总是瘦小一只,她只要回抱,就能整个圈在怀里,现在倒是反过来了,不过没关系,这也给沈檀心极温暖的安定感。
一想到沈檀心独自在熙城看守所待了一个多月,又和那个发狂的杀人犯周旋这么久,苏喜心疼地简直要碎掉,头埋在沈檀心肩上,已经哭不出来。
她抱着沈檀心像要将人箍进灵魂里,又将沈檀心整个人抱起,沈檀心双脚悬空。
苏喜完整怀抱着自己的全世界,泪意这才逐渐压回心里。
想念话都在日常的电话里说尽,相见叫人无语凝噎,苏喜从沈檀心长发吻到侧脸,就这么捧着她的脸静静看着。
两个数月不见的人也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相拥对视,轻笑着,什么也没有说。
沈檀心摸了摸苏喜有些清减的脸颊,温声问:“D国封关了你知道么?”
苏喜应声,眼睛一秒不休息地留恋在沈檀心脸上。“我回来转机的时候已经买了去奇基穆拉的机票。”
“什么时候的?”
“十分钟后登机。”
“去吧。”沈檀心笑着,推了推苏喜,推不动。“我叫伦巴图飞下一个航班去找你。”
苏喜依然一刻不放松的看着沈檀心,摇头,抚着沈檀心的头发,“让她在你身边吧,我还能放心一点。我在那边已经雇好安保了,奇基穆拉还算太平,不用太担心我。”
沈檀心眼里愈发绽开惊艳之色,欣慰的笑弯了眼睛,苏喜其实成长很快,早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怎么。”苏喜低头看着沈檀心的笑眼,本就微微上翘的嘴角牵动好看的弧度,“看我长大了?”
沈檀心摇头,抬着头的笑眼里更灿烂几分:“看我女朋友越来越帅了。”
心跳蓦地快了半拍,苏喜脸颊微微发热,不舍得走的情绪这会儿简直要把意志完全压倒。
苏喜侧头轻轻吻住沈檀心的唇,很快就离开,又吻沈檀心总为自己蹙起的眉心,这才双手放开她。
“忙完我就回来,请假也回!你这回不许拦我。”苏喜一边后退离开一边嘱咐沈檀心,“我新闻上都看到了,何书臣那小子快破产了!”
沈檀心笑着摆手,点头同意。
直到看见那身穿黑色大衣的瘦高女孩奔跑在机场0度自动人行道上,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沈檀心才抬脚离开。
货车撞宾利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已经判刑,当时的碰撞角度疑似人为,因为货车闯红灯正对宾利车的后座撞。
当时造成一死两伤,货车司机和宾利车里的少年各自受轻伤,脑溢血老人当场毙命。
货车司机系酒驾,警方查出他是有过失杀人案底的刑满释放人员,但他被逮捕之后除了认罪什么也不肯说。
即使暂无证据证明货车司机与何书臣有关联,何书臣也愈发难以支撑。
熙城乃至周边城市何书臣的分公司全都人丁萧条,剩下的主管经理级别骨干成员上班下班各个愁容满面,想着法子跳槽。有不少办公场所人去楼空,偌大的办公区域只剩下桌椅地毯。
这个月他名下公司全在大把大把亏钱,原先的钱袋子像一个又一个破了大洞的口袋,把本就欠何家巨额补偿款的何书臣漏了个彻底无力回天。
翻过年头下过一场又一场大雪,二月末尾,春节前夕,熙城银装素裹,清晨有几分静谧之美,才刚到早上九点,檀行控股董事会办公室就已经热闹起来。
沈鹤行带着公司几个沈檀心都可以叫叔叔的老成员坐在会议室里,沈檀心坐在沈鹤行左手边,右面其他位置都是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
所有人仰头注视着屏幕上红绿交错起伏的股市大盘,衣着干练的专业人士正在屏幕前热火朝天地分析何书臣近期在股市的动作。
“何书臣做庄已经基本完成出货,他为使股价更低,给下一次炒作腾出足够的吸筹空间,采取诱空式假象,用已有的筹码刻意大幅向下砸低股价,诱发散户抛盘!”
众人纷纷皱眉摇头,沈檀心也暗骂几句这真是个缺德玩意,缺钱就想法子吸老百姓血。
“何书臣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沈鹤行下了结论,指节在桌面重敲一声,道:“据凌晨内部消息,他目前持有仓位全部加杠杆,甚至非法使用境外配资,我们不能让他一把翻盘。”
这话一出所有人窃窃私语,当场有人质疑消息来源的可靠性,因为如果对何书臣头仓信息掌握有误,或者沈家重击他头仓时消息泄露,再想打击他就需要几十个亿资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沈鹤行看向沈檀心,沈檀心低头看手机,安饶买通了何书臣心腹,刚向她发来何书臣真实持仓情况,沈檀心仔细核对后,确定和沈鹤行这边的消息一样。
于是沈檀心点头,“我也这么认为,趁这个时候重仓,反向对冲境外配资,直接把何书臣头寸拉爆,不给他任何机会清仓避险或补仓。”
众人在这父女二人腾腾杀气里下意识汗毛直立,董事会办公室百余平空间里,每一丝空气都在这父女二人极强高压的掌控之下。
沈鹤行取下脸上的金丝眼镜,不再观看大屏,随手一挥,啪嗒一声往桌上一掷,“两个亿,跟他玩玩。”
证券操作人员立即打开笔记本电脑,身边一众随行人员跟上去开始工作。
沈檀心玫瑰色的唇微微勾着,夹着中性笔的两指小幅度一抬:“我出一个亿,陪沈总走一个。”身边几个人立即起立,拿起电脑快步去到操盘人员身边。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两人饭后玩牌似的轻快。
北京时间九点半沪深市场股票开盘。
何书臣所持头仓在沈家父女强力合击对冲下大幅度快速下跌,沈氏资本一路高歌狂赚,从每分钟六千万人民币,到一亿,两亿,几何倍数暴利增长,疯狂吸收何书臣的境外配资。
不到九分钟,何书臣账户爆仓了。
董事会办公室里轰的一声人声鼎沸,一阵狂呼几乎要把房顶掀翻。公司证券部的年轻人全踩着凳子跳,西装扣子都蹦飞在地上,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夜暴富的人生重大时刻。
五旬六旬的董事会成员各个起身开怀大笑,前仰后合,高呼几十年没有过如此畅快的体验。
沈檀心和沈鹤行也笑的各自在椅子上拍桌鼓掌,办公室里逐渐响起热烈掌声,潮水般经久不衰。
何书臣那边也挺忙,早上九点四十爆的仓,上午十二点宣布破产清算,下午三点半上人民法院公布的失信黑名单。
他被禁止担任任何公司董事法人等高级管理,禁止乘坐飞机、高铁商务座,禁止住酒店、旅游度假,出入夜总会、高尔夫球场等高消费场所,禁止购买或租赁高档写字楼,公寓,车辆,名下资产将被法院查封冻结拍卖。
夜晚在沈鹤行在私人山庄举行庆功宴,山庄占地数百亩,最大会场能同时容纳千人,周边几条路晚上在导航上看都堵成深红色。
山庄外面停车场里豪车停满,工作人员纷纷跑去借周围酒店的停车场才算把宾客都接进来。
庆功宴取名为‘九州清晏’,据说要连开三天,每夜都有大型无人机和烟花秀,还请来多位一线歌手开演唱会,看排场有通宵达旦的架势。
来的全是这段时间各地阻击何书臣的新公司高管,又被他们的下属们戏称为替父从军总裁大队。
后两天参与到这次经济战里有贡献的基层职员也被邀请来,他们自称打工人吃瓜躺赢团,这次来住宿机票沈家全包,不团建,就纯玩,光吃,收红包。
设施豪华的复古欧式化妆间里,数十人的团队正在给沈檀心做造型,沈鹤行也叫人给他弄了个年轻人留的韩范发型。
镜子前的男人一下子年轻三十岁,完全可以胜任偶像剧里的大叔男主。
“檀心今天好好打扮,女孩子家,不工作的时候也穿穿裙子,别总穿那么商务。”
沈檀心笑着瞧向镜子里的老爸,沈鹤行甚少这样要求她,九州清晏可以说是沈家除婚礼以外办过最大的宴会,又是刚打了胜仗,为民除害什么的名声也好听,恐怕沈鹤行有点别的心思。
“您想在宴会上找女婿啊?”
“当然。”沈鹤行毫不遮掩,“今天来的很多都是人品贵重又有潜力的年轻人,也算是为咱沈家出过力的战友。”
“我有女朋友,我女朋友也人品贵重,很有潜力。”
第35章 沈檀心柔声祈求,“宝宝,可不可以亲亲我?”
镜子里正被人整理衣领的沈鹤行表情微顿,虽然知道女儿性取向已经很多年了,但每次听到还是要微微反应一下。
他最开始是隐隐不赞同的,总觉得女人还是不能像男人一样照顾好他女儿,但毕竟见过的人多,很快就想开了,男女都一样,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
再说……他心底有一些无人知晓的窃喜。他唯一的女儿,如果能一辈子不嫁到别人家去,又有拥有爱人陪伴,怎么不算是上天对沈家的一种奖赏?
“谁?”沈鹤行表情开始变得活泼,随着说出口眼睛都微亮,“金家最小那个?金黎?”
“不是。”沈檀心抿唇笑。
沈鹤行笑容僵在脸上,眼里透出几分挣扎,“不会是,安……”
“不是!”沈檀心笑起来,叫沈鹤行别猜了。
沈鹤行松了口气,“不是姓安就行,那你随便穿吧。”
瞧着沈鹤行走远了,沈檀心低头给苏喜发消息讲刚才的事情。
前天的消息苏喜都没回,苏喜跟学校请了假,一连两月,为打开国内危料市场忙着到处飞,脚不沾地,回她消息回的有种脑袋缺失的美,总颠三倒四。
看苏喜这么忙,沈檀心是开心的,怕苏喜累,每次电话也是打一会儿她就赶紧挂了让苏喜休息。
这次也是发过消息就不再说,她并不介意苏喜是否能及时回复,认不认真回复,她分享过喜悦就已经全然满足。
去更衣室换上礼服,沈檀心和安饶打了个照面。
沈檀心一身ElieSaab高定,墨绿色丝绒绸缎长裙,裙身用钉珠坠有花藤纹样,同色鳄鱼皮皮带拉高腰线。
珠宝用的是尚美巴黎祖母绿套链高定,整体内敛优雅,既不失东道主体面,又不过于花俏,沈檀心穿起来像古堡中不苟言笑的女性掌权者,不容一丝轻浮打量。
而安饶身上那件GauravGupta高定虽然也是低调系的深棕色,但布满不规则绉纱的设计更加亮眼,有星云与砂砾的质感。
“我这么穿是不是不太合适?”安饶话音有些底气不足,何书臣倒台,她在沈家保护下有几分寄人篱下意味。
这衣服是宁峥嵘派人送来让她挑的,她挑选这个品牌最低调的款,看起来还是隆重。
沈檀心蛮不在乎的上下扫了一眼安饶的礼服和首饰,“挺好,有种死了老公的美。”
安饶噗嗤笑出声,两个人面对面都笑了。
某人妻还有越笑越大声的劲头,看得出是真的非常开心。
赢下这场仗,沈家不仅之前砸的钱全回本了,还怒赚十几个亿,沈鹤行向来不亏待手下人,分钱阔绰,让所有人都在加入狂欢。
两人从化妆间欧式拱窗看下去,楼下两层大厅里的宴会穷奢极侈,纸醉金迷。来往皆是鸿儒贵倨,名流精英,冲天的辉煌灯光和交响乐,混杂人声透过教堂式彩色玻璃隐隐传来。
笑过之后安饶逐渐正色,BJD娃娃般精致的脸上覆上一抹无奈,“我跟他还没有离婚,他现在是失信被执行人,多少会给我头上扣点帽子,不可能让我好过的。”
三甲医院已经动工一段时间,资金链目前看来一切正常,外国语学校分校也安稳落地,这次拉爆何书臣股份安饶也立下功劳,沈檀心的家教不允许她做过河拆桥的念想。
“他现在没钱没资源,更没有人脉帮他,他拿什么报复你?沈家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离婚的时候他连内裤都分不到。”
沈檀心看着安饶依然不安的眼睛,“你现在是功臣。”
按照沈家过往的行事风格,家里不仅会帮安饶打赢离婚官司让她得到基本物质保障,还会送她一套何书臣不知道的住处,加一大笔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费。
安饶这次参加宴会宁峥嵘随手送高定礼裙身上整套首饰就能看出来,沈家不会亏待她。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沈家替沈檀心履行了那句‘离婚我养你’。
安饶低头整理礼服裙摆,凡指尖拂过尽是璀璨的金钱气息,轻声道:“我知道,宁伯母都跟我说了。”
沈檀心点头,抬脚准备离开,安饶轻轻扯住她手腕。
偌大化妆间里数十人在忙,人声嘈切,两人之间短暂的安静,一切在不言中。
沈檀心侧目看了她一眼,正对上安饶看她的眼神,沈檀心像被安饶用眼神亲了一下,感觉被烫到,下意识往后扯回自己的手。
“宴会上人杂,露过面早点回去休息,别四处晃。”沈檀心嘱咐完就走。
“你会陪功臣喝一杯么?”安饶在身后轻声唤她。
沈檀心快步离开。
大洋彼岸,连续忙碌两月的苏喜终于得空,手机上收到了何书臣破产清算的新闻推送,这堂课是几乎没人选的某东欧小语种,一个教授教仨人,她没好意思看手机。
下课后苏喜迫不及待点开看,嘴角难压,新闻末端关于沈氏集团连昏接晨数天的奢华晚宴相关新闻也顶着‘沸’的字样,她依次点开看。
嘴角的笑逐渐消失,好几张照片,沈檀心身边都站着安饶。
她们脸上扬着同样的胜利者笑容,同样美艳不可方物,同样典雅庄重,威严令人不敢逼视,一如苏喜第一次,第n次看到她们站在一起那样天造地设的般配。
谈不上心口涌动的是什么情绪,苏喜压下去,换上轻松心情,打开沈檀心的微信开始回复。
熙城春节年味不重,主城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加上大部分人返乡过年,店铺休业,城市里倒是显得有几分寂寥。
沈檀心联系大洋彼岸的顶级中餐厅特别准备了手工水饺配料和各种正宗中餐,送去苏喜所在的酒店现煮,还叫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歌手和脱口秀演员去酒店演出。
苏喜邀请来不少华籍同学一起在酒店包饺子看春晚,沈檀心从视频电话里看,那边年味反倒比熙城浓多了。
听到苏喜那边生意和学业一切顺利,沈檀心又露出在机场那样的弯眼笑容。
苏喜盯着视频里的沈檀心看,眼里除去思念还有些别的,沉郁,隐约带点混杂不清的愤怒,她毫不避人地直言,“可我特别想你,每天都想的要死。”周围同学顿时大声起哄,都在笑。
苏喜一点也笑不出来,眼底那份阴云愈来愈浓。
那个垃圾现在是不是算沈家大功臣了?别是现在天天住在沈家吧?
沈檀心低头笑着,身后传来阿姨的声音,“大小姐,安小姐单独叫您,说有重要的事。”
沈檀心拿着手机从沙发上起身,电话里传来苏喜转冷的声音,“你在哪?”
沈檀心带着手机里的苏喜往后花园阳光房走,“爸妈这里。”
“那个垃圾现在住你家?”
“她住我爸妈这里。”沈檀心再次解释道,“普罗旺斯公馆你听过的,房间很多,家里最近在帮她打离婚官司,她从这边出行安全一点。”
普罗旺斯公馆是熙城有名的豪华别墅区,房子以大著称,熙城首富的房子也在此处,每一栋都有十几甚至几十个房间。
冬天别墅后花园关闭顶棚,成为阳光房,温养热带雨林植物,温度湿度暖和舒适,一进门里面香气怡人,大团大团各色高级花卉繁盛似锦,玻璃观景墙外又是冰天雪地的琉璃世界,宛如童话场景。
安饶坐在秋千上等她,捧着一杯热气缥缈的红茶。
“先不跟你说了,一会儿给你打过去。”沈檀心看着视频里已经完全不掩饰不悦的苏喜,一连抱歉的挂掉电话。
小家伙气得脸都黑了……一会儿得一阵好哄,沈檀心这么想着,抬头跟安饶说话又完全是另一种语气,像盛夏季忽然转清秋,“你不是去何远黛家拜年了么?”
“他们扯着何书臣打起来了,我没地方站,就回来了。”
这话一出沈檀心脑子里直接就有画面了,安饶噗嗤一声笑出来,沈檀心也没忍住。
两个女人在充满阳光的花园里硬是笑出些狼狈为奸,幸灾乐祸那味,像两个反面角色。
笑完了,安饶说明了来意,眼里依然含笑的看着沈檀心,“我是来给何书臣求情的。”
沈檀心眼里也含笑,当安饶放屁。
这世上如果有按一下何书臣就死的按钮,安饶能把那按钮戳出火星子。
安饶款款道:“何书臣他哥移民早,跟家里来往不多,何书臣在家里也是他爸妈的心肝宝贝。一直以来我们能这么顺利打击他,把他扳倒,跟何家其他人与何书臣利益矛盾有关,但归根结底,他们都姓何。
你可以让何书臣破产,负债,几个亿十几个亿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
安饶顿了顿,脸上有了几分严肃之色,还是把那个词说出来。“杀他。”
沈檀心没说话。
安饶继续道:“何书臣一旦死了,这事就不再是生意,用多少钱都解决不了,他爸妈会发了疯反击,大概率会比沈叔叔这次砸钱更猛,到时候沈家不会好过。”
何家发迹早,熙城毋庸置疑的老钱,甚至可以说历史悠久,早年沈家一直都差何家一头,敬人三分,常看脸色,这也是安饶嫁进何家之后,沈檀心立即收起仇恨装失恋的原因。
沈檀心点点头,走上前,蹲在安饶面前,仰头望着安饶,眼里有几分天真柔顺。
“姐姐。”沈檀心故意说。
扑通!安饶心脏猛砸一下,她瞬间有些无措地望着沈檀心,心跳和呼吸彻底乱掉。
沈檀心眼里的天真有了寒冷和空洞,轻声问:“那你说,何书臣他会放过我么?”
安饶在沈檀心的话音里失神,犹如忽然被巨大的风暴和旋涡吞噬。
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沈檀心和何书臣之间最后只会存留一个,顿时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席卷安饶整个人。
唯恐失去眼前这个女人,安饶不管不顾伸手拉扯,急切的告诉她,“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会帮你。”
沈檀心起身,没让她碰到,话音依然风轻云淡,“谢谢你的消息,不过接下来你顾好自己就行。”
“你恋爱了。”安饶肯定的说,不止是沈檀心这话里的自信透露出有了足以跟何家抗衡的靠山,一些细枝末节也可见一斑。
那价值连城的翡翠不似沈檀心自己购置的习惯,沈檀心时而看手机时上翘的嘴角,刚才挂视频电话时的语气,等等。
沈檀心转身就走,背后传来安饶克制又难掩八卦的叫声,“谁啊?”
“谁?”
“你说话啊!谁啊!”
回到自己房间,沈檀心又拨苏喜的电话,无人接听。
从微信电话打到普通电话,打了五六个,苏喜终于接了。
含糊又闷闷的一声喂,听起来已经离开派对睡觉了。
“生气啦。”
苏喜独自躺在酒店床上,沈檀心的声音温软的不像话,伴着电话细微电流声传入耳中,在黑夜里听上去十分动人。
心里原本又酸又气,现在还多了几分渴望,电话那头的嘴刚跟安饶说过话,应该给她狠狠亲肿。
“我睡了。”苏喜呼吸里有烦躁的起伏,抬起拇指就要挂电话,可电话那边一声一声道歉,柔声哄着她,又叫人实在不舍得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