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他才翻身下地,出门为她买早餐。
想让她一醒就有吃的,不会饿肚子。
他甚至在经过一家珠宝店的时候,注视着橱窗里陈列的指环,挪不开脚步。
彼时的他们,谈起这些,太过遥远和空洞。
所以他最终只选定了一款粉白成色的珍珠戒指。
或许无关走到最后,但那枚小巧的“定情信物”,代表着当下,既然发生了,他会负责。
哪怕羽翼仍未丰满,但他攥着那枚戒指的手,却收得不能再紧。
左手拎着买来的热狗,右手攥抵成拳,楚宴就那样欣喜地回到酒店的房间门口。
房门敞了条缝。
不止沈可鹊在屋内。
楚宴一时踟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犹豫的瞬间。
屋子里两人的谈话声传入他的耳里。
“沈可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怎么敢把未来,赌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
“他能给你什么。”
那时候楚宴还不认识沈青长是谁,可他的这几句话,却进了他的心。
他低头,久久地注视着掌心中躺着的那枚珍珠戒指。
正如那是枚珍珠,而非钻石。
他还给不了沈可鹊一个像样的承诺。
一个足够明媚的未来。
在沈可鹊往门外投来目光的那瞬间,楚宴蓦地缩了身子,躲在了墙边的视野盲区里。
外面的天不知怎地,又阴沉了起来。
浓重的云彩肆意地将那束少得可怜的阳光掠去。
楚宴最深处的内核,是自卑。
是他一层层地为自己贴上鳞,坚硬、却也脆弱,轻而易举地便被沈青长几句话击碎。
后来,他知道沈青长全力封锁着那日的消息,几乎是铺天盖地地封锁消息。
楚宴以为,那也是沈可鹊的态度。
“我没想扔下你一个人。”楚宴深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指尖还存留着清水的冰凉,轻轻碰过沈可鹊的脸颊。
“我误会你是想和沈青长走,我以为你也觉得那是一场错,我们……该忘了彼此。”
所以当年,他没敢站出来。
楚宴重新将沈可鹊纤瘦的身子揽入了怀里面。
他又一次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自己想这么多的。”
沈可鹊睫毛一下一下地扇着,不出几下,就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她抬起手,勾着楚宴的鼻梁骨。
又去抓他的手指头,放在自己掌中,来回地把玩着。
“算你聪明……”
终于找到了她心里最在意的那个点。
楚宴俯身往下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散落:“老婆大人,可以原谅我了吗?”
沈可鹊像是傲娇的小猫,将下颌又挑起来了些。
鼻间轻而淡地哼一声,故意吊他:“看你表现吧。”
楚宴眼睑稍耷,视线若隐若现地往下搭,唇角勾起细弧——
声线是故意压低,沈可鹊最受不了的那种。
“看……哪方面的表现?”
第76章 我们的距离“……我才不允许你再离开……
ch76:
沈可鹊从酒吧出来,裴序已经等候在了门口。
一见她,他立马迎了上来,拉开车门。
沈可鹊不免想起裴序最初到她身边时,那副愣头青的样子,明明是做她的司机,开起车来,却像是要去参加职业越野赛。
恨不得把分分钟就把她晃晕。
“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吗?”沈可鹊稳稳坐在后排,和他叙起往事。
她葱白的指尖不停地摆弄着前链条包的细穗。
裴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会儿人又呆又傻的,要不是小沈总您宽宏大量,还愿意收留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可鹊只是浅浅地笑了下。
对于他此刻的道谢和夸奖,她很喜欢。
“您……”想到和孔钰还有宋观在工作之余的闲聊,裴序试探地问,“和楚总,怎么样了?”
人就是这样的,再怎么变,也不能彻底淫灭本性。
比起孔钰和宋观,裴序仍然是最心直口快的那一个。
他听着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猜测,实属不解,明明两个当事人每天就能见到,为什么非要猜来猜去的。
“你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沈可鹊没正面回答,可嘴角却悄然地弯起了个细弧。
裴序乖乖噤声,车子开出去了一段路,他又愤愤地重新开口:“我就是觉得楚总对您真的很好。”
这话说得沈可鹊就有点不开心了。
她高扬起了些下颌,语调傲娇:“你的意思是,我对他不好咯?”
裴序一时语塞,突然有点懂了孔钰和宋观为什么敢猜不敢问。
“没、没有。”
他心虚地瞄了眼后视镜:“当时是楚总一直叮嘱我各种能让您坐车更舒服的细节。”
裴序现在回想,也能记得起,楚宴和他说起所有时眉眼中的细腻与耐心。
他不是个聪明的人,可楚宴偏偏对他一遍遍地解释、教诫。
“我只是觉得……”
裴序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您和楚总明明很相爱,不该再这么浪费时间来确定彼此的心意。”-
裴序的话被沈可鹊听进去了。
她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时而在思考当年的事情,时而陷入对楚宴的想念中,无法自拔。
邬怀和她第一场合作秀,在业内和网络上都掀起了不小的热潮。
不少邀约纷至沓来,这方面由齐肃和邬怀把关,不需要沈可鹊过多操劳。
因为下一场秀的风格还没有敲定,她的生活作息稍微宽松了些,只有齐肃叫她的时候,她才需要去公司参与会议。
这天,推开会议室的门时,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些。
只有邬怀自己坐在桌边,听到她走进的声音,稍抬起了些头。
两人换了个视线,沈可鹊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早。”
“早。”
仿佛之前那场“告白”没有发生过,两人还是只谈理想的事业合作伙伴。
“好久没见,”邬怀很快又开了口,“你面对我能这么坦然,小沈总还真不是一般人。”
几天前,面对邬怀表露的心迹。
沈可鹊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误会了。”
“我不是需要人带我走,我只是希望他向我来。”
而此刻,沈可鹊仍然只是在脸上挂着体面而疏和的笑,向邬怀轻轻i点头。
“和我表白的人多了去,我总不能对每个人都要心怀抱歉吧。”
邬怀无奈地笑了笑:“难怪楚总那么紧张你。”
“他紧张我?”沈可鹊下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那日坦白之后,楚宴再没主动联系过她。
沈可鹊其实有些不解他这样做的意义,像是故意吊着她的情绪一般。
她听到了楚宴的全部坦白,可又不懂他为什么悄无声息地消失,明明他再向她示好一下……
沈可鹊就会选择原谅所有,向他跑去。
“可能……他根本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在乎我。”
她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紧了些。
裴序也好,邬怀也罢,他们都愿意站在楚宴的那边,和她说着,他多关心、多紧张她。
可事实是,她依旧不是楚宴的第一顺位。
他是爱她的。
可他的人生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许是事业、也许是楚家、也许是他自己。
这些大概都被排序在她的前面。
沈可鹊轻叹了一口气。
齐肃等人手托着笔记本电脑一窝蜂地涌入,会议正式开始。
她抬手撑在颌角,漫不经心地挑起眼睑,指腹轻轻地在邬怀递来的布料上摩挲着。
对于这种枯燥的会议,沈可鹊一向是听不进去的,她任思绪在脑海中继续混乱地发酵缠绕着。
一旁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些震动。
她伸手去拿,是宋观的消息。
将语音转成文字,字字落进她的眼里,让她连指尖都止不住地跟着颤抖。
【小沈总,楚总在发布会上突然晕倒了,有点严重,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薄纱布料从沈可鹊的指尖滑落,背景音里邬怀的声音瞬间像是被掐了暂停。
在场的所有,都像是渐渐地虚化,从她的世界里远离,耳畔嗡嗡作响。
一颗心脏,因为远在城市另一端的他,而跳动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可鹊不知道他们的会议进程到了哪步,却也完全无暇去管。
她拼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外人觉察出异样。
恍惚之中,齐肃呼唤她的声音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电梯下降的过程异常漫长,沈可鹊盯着镜面壁上自己的倒影,双眼空洞无神,她每声呼吸都极地浅轻,大脑像是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路上,她颤着指尖地给宋观拨去电话,猩红着眼睛地问他:“什么意思?”
“还在医院抢救,”宋观言语中不知怎么好像有些躲闪,“胃出血。”
车子驶过隧道,信号有些不稳定地波乱,电话被自动掐断。
窗子上倒映着她发白得有些过分的脸庞,沈可鹊攥紧着手,身子不自主地轻轻颤着。
医院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让沈可鹊下意识地想哭;视线之内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看不见半点的希望。
她听着鞋跟在地上叩响的清脆声音,扬长回荡而去。
胃……
和楚宴一同去游乐场那天,他脸色一直就不太好;是那天就在难受了吗。
记忆往更早的时间回溯而去,楚宴好像一直吃得都不是很讲究,每次精心做好了餐食,更多的时候更爱看她吃。
沈可鹊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原来忽视了他这么多。
她紧抓着链条包的手指已经烙下了深深的红痕,疼得她眉头都蹙了起来,可她还是没放手。
像是这样才能稍稍地慰藉些她的心。
怎么会这样……
在走廊尽头,手术室的门前,她看见了宋观的身影。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沈可鹊飞扑到他面前,紧抓着他的手臂:“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余光中“手术中”三个字灼得她眼底发疼。
明明所有人都说楚宴过得很好。
“你怎么照顾的你老大……”
沈可鹊只能将火施发在宋观身上,她也知不该,最后只能撑着他的手臂,轻轻颤着肩头,泪水决堤。
“老大他……情况一直不太好,”宋观满脸都写着自责,“我该早点说的。”
祝今他们看到的都是楚宴可以伪装堆起的伪装。
他仍稳坐楚氏头把交椅,甚至将楚名文送进狱中;楚氏推出的灵希模型大获成功,俨然成为国内AI研发的领军人物;公司的地盘在不同行业领域都急剧地扩张。
他是过得很好。
可宋观知道,背后的楚宴,自沈可鹊离开去巴黎后,再也没回过他们的家,倒是命他一次次地回去从酒柜里取酒到公司。
楚宴在强迫自己用工作忘记她,可在夜深人静时,还是无可自拔地想起。
只能一盏接着一盏的烈酒入腹,他酒量又好,不知那些价值连城的酒有没有让他安稳地入睡过几夜。
沈可鹊耸着肩,头深深地埋低下去,身子抖得宛若细筛。
婆娑泪眼间,她好似能看见,楚宴孤身立于落地窗前,冷白指骨握着酒瓶。
刺辣的液体上下滚动地流经他的喉结,痛得惹起眉头微蹙。
宋观低头:“老大不让我和您说这些……”
“我知道了。”
沈可鹊抹去了把眼泪,声音端得极稳。
她强装着没事:“后面他要是问起了,你别说你和我说过。”
沈可鹊猜,楚宴不想让她知道他那么不堪又破碎的一面。
“……嗯?”宋观不解。
窗子外的光,透过斑驳的树荫交错,投落在了她的眉眼间。
沈可鹊抬手抹去了最后一滴悬而未落的泪,唇角勾起了好看而明媚的弧度。
“我们都太看重自尊了。”
她轻轻地喃道,声音不大,宋观可能听不到。
所以她才会气楚宴的不告而别,介意他对她的有所隐瞒。
所以楚宴才始终会对门当户对地站在她面前,有所执念。
可相爱的两个人,不就是要将边界打碎,再朦胧地相拥。
血肉模糊,但灵魂相缠。
他们都爱自己。
但好像无声无息之中,他们也像爱自己一样地,爱彼此。
墙壁上“手术中”的灯牌终于灭去,沈可鹊感觉那颗被攥着的心,终于重新恢复了供血功能。
她没濒临死亡,却尝到了重生的滋味。
后脊无力地抵着医院走廊冰冷的墙壁,沈可鹊稍仰起了头,目光有些失神地望向窗子外的绿叶。
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所有人都看得出楚宴对她的用情至深,只有她深于其中,而不自知。
原来,没有她在的日子里,他过得根本不好。
原来,他不能没有她。
沈可鹊又觉得鼻腔、眼眶都发酸,她不想让楚宴醒来就看到自己红着眼眶的样子,她将眼睛睁圆,用手掌扇着风。
“楚宴……”
她声线淡淡的,宛若酸甜程度都刚刚好的梅子汤——
“你是不是傻啊。”
玉白的手停抵在胸口的位置,她尚能感觉得到残余的剧烈跳动。
“这辈子,我才不允许你再离开我。”
第77章 在眉间皱了下“……这么敏感。”……
ch77:
楚宴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在会场晕倒之前,胃部突然像是被刀绞一般的痛,豆大的汗珠几乎是瞬间地从额间滑落,冷汗浸湿了纯白的衬衫。
身子动弹不得,他整个人僵硬地向后倒去,脑袋重重与地板相撞。
听说,人死之前,往事会如同过场电影一般浮现眼前。
也被叫作“走马灯”。
好像是梦,又好似不是。
那一帧帧的画面,栩栩眼前,好像他伸手,就能触到。
楚宴以为自己有很多过往值得追溯。
他是楚氏的掌权人;是楚名韬、梁白名义上的儿子亦或是棋子;是楚澈、楚澜的大哥;是誓要让所有人仰慕相视的他自己。
可,那场漫长的梦里。
只有一个女孩的身影。
她明媚的笑,灵动的裙摆,与她相处在一起的每一帧,原来早已被他烙在心间。
他见过沈可鹊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甜美的、优雅的、仙气的、性感的……
唯有纯白的婚纱,是他还没见过的。
他明明在昏迷中,可眼尾处还是溢开了淡淡的红。
楚宴觉得大脑里像是布满了绵密的针,巨大的疼痛感几乎要将他拆骨噬去。
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在楚家斗,连轴转地通宵忙工作时,胃痛到连夜到医院挂止痛针时,楚宴都没怕过死亡。
可真到了这一刻,楚宴才发现,他还有太多遗憾没完成。
他还没把沈可鹊哄回身边,他还想再抱抱她、亲亲她,或者哪怕只是再换她一记娇嗔的眼神刀。
他还能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毕竟,他还没将全天下最好的一切,都送给他的女孩。
他的幸福,只关于她。
他的遗憾,更只关于她。
手指间传来了淡淡的温热,那么真实,楚宴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紧。
和他深切念着的那种感觉竟是如出一辙。
他费了全部的力气,去抓住那抹温热。
楚宴以为那点温度会渐渐地淡却、远去,像是他生命里曾经短暂出现过的那些美好瞬间一般。
可却没有。
……
不知道多久过去,沈可鹊终于捕捉到了楚宴眼界轻颤了一下。
她欣喜地起身,想赶忙去按呼叫铃。
可手腕却被男人的力道覆住,原本的轨迹被打乱。
楚宴悠然地睁开了眼,与她四眸相抵,无名的情绪无尽翻涌。
沈可鹊有些发愣,讪讪地坐下身来,目光自然垂下,落在了两人相缠着的十指。
鼻头不知怎地发酸得不行。
她不敢告诉楚宴,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自己胡思乱想了多少。
只是埋低脑袋,紧紧咬着嘴唇,不让那股酸涩从眼眶夺出。
“疼吗?”
脱了口,沈可鹊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问题。
楚宴摇头。
他当然会摇头。
沈可鹊心头酸涩加剧:“你骗人。”
楚宴噤声沉默,胃部仍断续传来的刺痛,让他的眉头不禁蹙起。
他身子起来了些,抬手抚上她的颈后,冷白指骨轻摩着她耳后柔软的肉。
“我不疼,”他弯了些唇角,“骗你是小狗。”
沈可鹊怕他拉扯到伤处,急急忙忙地将他按回病床上,两只冷白的手抵着他的肩前。
“别乱动,怎么还像是个小孩子似的。”
“你头发乱了。”楚宴声落,又想要抬手帮她去理。
被沈可鹊一把抓住他的腕骨。
下一秒,沈可鹊搂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靠了过来,纤细的肩膀几乎堪堪与他相抵。
双腿分开,蜷在他身子的两侧,呼吸声缠绵在他的颈侧,轻轻浅浅地落着,像是柔软的羽毛,拂过了他的心尖。
楚宴的手绕到病床的侧边,按了按钮键,将床头缓缓升起。
他的手按着沈可鹊的脑后,不许她躲走。
轻轻一吻,落在了她的嘴角,只一瞬就松开了她。
楚宴只是静静地摩挲着她的脸颊,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她,纵使目光早已将她勾摹千百遍,也不知倦厌。
“楚宴……”
“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再也不要放开你的手了,好不好?”
她双眼清明。
倒是楚宴,在不声不觉中,泛红了眼圈。
放在她脑后的指尖,也在轻轻地打着颤。
他出声,音线像是竹林间穿而过的一缕细风,清冽好听——
“好。”
楚宴一只手圈揽住沈可鹊纤细的腰间,另只手则握捏着她的后颈,冷白指骨插进她乌黑的发间。
他的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间,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体温。
在这一刻,楚宴才觉得自己的可笑。
明明与她相伴,是如此唾手可得的一件事。
却被他白白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是他的多虑、他的踌躇,让两人之间,多了那么多的误会和猜忌。
盛大的懊恼自他心里疯长——
“不许多想!”沈可鹊像是猜到了他心思一般,郑重地开口。
她的指尖游离在他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
“我其实很感谢这段时间,没有分开的这段日子,我不会知道……”
原来你那么爱我。
沈可鹊顿了一下,弯着嘴角:“原来我那么爱你。”
楚宴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鼻腔之中充斥着淡淡的青柠香,足以证实此刻的真实。
“说什么,也不会再放你跑掉了。”-
除了在公司为新秀进行排练,沈可鹊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楚宴的病房里度过的。
楚宴被她喝令在床静养,她自己一个人承担起照顾楚宴的“重任”。
被楚宴提出叫宋观来照顾他就可以时,沈可鹊满脸严肃地拒绝。
“我自己的老公,当然要我自己照顾嘛。”
楚宴不再提出异议,毕竟沈可鹊的这句话,他很受用。
像是要将两人错过的四年和巴黎的那半年弥补回来一般,沈可鹊如胶似漆地贴着他。
可她的“照料”,总是显得差了点稳重。
沈可鹊大捧大捧地买了鲜切花回来,各色纷呈地摆满了一窗台。
楚宴躺在床上,抬眼扫过正在窗子前剪着杂枝的女孩背影,眉眼里满是柔情。
原本蓝白调的病房,因为她,而且变得多彩。
不止窗子上盛开了各色的花束,病房里也被摆满了她喜欢的毛绒玩偶。
楚宴并不觉得幼稚,反而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那处,终于被充盈地填满。
“别忙了。”他出声。
他抬起手,朝向沈可鹊:“是来照顾我的,还是照顾花的。”
沈可鹊撅了撅嘴:“多大的人了,怎么连花的醋都要吃?”
楚宴牵住了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细细地摩挲着。
“你只能是我的。”
沈可鹊歪头,像是若有所思着什么。
早些时候医生查房时测了楚宴的体温,说他有些低烧,推测他体内尚有炎症没有彻底消除。
但又尚不至服用退烧药的地步。
医生建议采用物理方法降温。
提到可以用热毛巾擦拭身体的时候,沈可鹊余光里注意到跟在医生旁边一个女护士的眼睛都亮了。
该吃醋的人,明明是她。
病房的门被叩响,紧接着有人进来,正是刚刚的那位小护士。
她手里端着热水盆和毛巾,脚下步子迈得极为小心翼翼。
沈可鹊起身,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睑稍耷下,扫清了她的名字。
汤冉,见习护士。
小姑娘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些,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像是阳光下的玻璃珠。
她将水盆在病床旁的柜子上放下,却没有立刻转身而去,而是眸中露了些许惹人怜爱的恳求,
默默地注视了一会楚宴的侧脸。
才转过头,看向沈可鹊:“沈小姐,您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然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她心里想着什么,沈可鹊像明镜儿似的。
懒得和这种段位的绿茶多费口舌。
她挑着下颌,丝毫应声的念头都没有。
最后还是楚宴摆了摆手,汤冉才死心离开。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了他们二人;沈可鹊还是没有想要动作的迹象。
楚宴无奈地看向她:“人都走远了,还闷闷不乐?”
沈可鹊拉开椅子坐下,惹出了不小的动静。
“你看她那个样子,明显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嘛。”
楚宴嘴角弧度倒是加深了些:“还是第一次看楚太太这么在乎我的样子。”
“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沈可鹊刚反驳了一声,就乖乖安静了下来,她为楚宴“白月光”吃醋的那些往往,才不想让他知道。
“……我才没吃醋。”
闹情绪归闹情绪,她还没忘正事,起身将毛巾在水盆里面滤湿,热气氤氲间,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楚宴的领口散了两粒扣,锁骨的轮廓若隐若现。
这个尺度的话,显然不能擦拭身体。
沈可鹊咬了下唇。
“剩下的呢?”
“你帮我解,”楚宴声音偏低,喉结滚动,“我是病人,还在难受。”
沈可鹊一时无法分辨他是不是在耍无赖。
她指尖轻绕,几粒扣子立刻散开。
入目的是他精干躯体,肌肉的脉络块块分明,若隐若现着荷尔蒙力量。
沈可鹊不禁多洇了几下嗓子,指尖收力,毛巾角被挤落下几滴水珠。
顺着肌理滑落,洇在了更深处。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追去,又红着脸地躲开。
“……你别乱动。”沈可鹊愣愣地开口。
不知道是在叮嘱楚宴,还是在暗示自己。
隔着一层烫热的毛巾,她开始勾画起了他的轮廓。
每走一寸,呼吸都要热促上几分。
沈可鹊没抬头,但她好似能感觉到男人如炙焰的目光,尽数落下,大概沾上了其他的情愫。
她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叮嘱自己要专心。
将所有杂七杂八的想法扔至脑后,心无旁骛地继续为他擦拭着身子,可在途径胸膛某处时——
楚宴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呼吸明显乱了。
“故意的?”
“嗯?”沈可鹊反应了一下,才后知后觉自己此刻抵着的位子。
她心虚得不行:“没、没啊,不是……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敏感。”
“毕竟太久没……”楚宴的眸光落在她的眉眼之间,笑意加深,“敏感点也正常。”
对上男人情欲乍生却清荡无比的眸子。
沈可鹊更是无地自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了一般。
“就是故意的,又、又怎么样?”
她改了话风,嘴硬道:“我自己的老公,我调戏调戏还不行吗,这便宜又不能让那个护士占去……”
下一秒,天旋地转,楚宴一把将她拉到病床上。
生怕压到他,沈可鹊双手撑着他枕头两侧。
不等她再多反应,楚宴已经仰头吻了上来。
烫得惊人,沈可鹊整个人身子都裹缠在他的体温之下。楚宴的手掌贴在她的腰后,让她完全挣脱不开。
“鹊鹊……”
他的大手几乎不费力地将沈可鹊纤细的手指包裹全,微硬的茧摩挲过她娇嫩的手背,徒惹痒意。
“好像更难受了。”
第78章 迅速还原成“罚你,不许。”……
ch78:
沈可鹊像是故意似地,葱白指尖游离过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一路蜿蜒着。
让她整个人的身子都轻轻一怔。
喉咙发干得越发明显,她不安地洇了洇嗓子。
重新挑开眼睑,望向楚宴,像是拿准了他现在不能对她怎样。
手指轻巧地发了些力,弯起了嘴角,明媚的笑意瞬间弥散在她的眸间。
楚宴喉间沉哼一声,眼睛阖上,睫毛在轻颤着,覆在沈可鹊后腰的手捏得更重了些。
喉结上下滚动,男人的声音早已经哑得不成样子:“还胡闹?”
他们之间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回来了。
沈可鹊仍旧爱闹他,他也只是一味地宠溺着她的所有。
哪怕他难受得几乎要失控,亦没有制止她胡闹的动作。
眼中的情绪翻云覆雨地滚动,渐欲渐地加深,楚宴直盯盯望着她。
“还继续吗?”
“不太好吧……你还是病人呢。”沈可鹊认真地想了想。
男人眼底的玩意逐渐加深,冷白的指尖落在她腰上发尾,来去地绕着圈。
“太太,我在说降温,”楚宴掐住她的腰间,“你在想什么?”
“我、我没想什么。”
沈可鹊慌错地眨了几下眼睛,试图掩去自己心底那些想法。
可是眼前两人共享着彼此的体温,心跳声彼此交织,同振延绵。
明明就是让人很难不多想……
楚宴的大手按住她的脑后,将她迟疑着的狡辩尽数吞并。
暧昧的水渍声几乎霎时在二人指尖弥散,他的柔然灵巧地撬入贝齿,与她缠绵,几乎将她能得的所有氧气全部席卷而去。
沈可鹊忽然想起了她初逢楚宴那夜,曾经在记忆里模糊的一切,全部具象化。
是他,从来都只有他。
能让她身心俱愉。
指骨攀覆在她的下巴,稍稍加力,他便探得更深。
沈可鹊整个人像是一滩融了的春水,失去招架之力,任他的节奏,与他共沦。
不知多久过去,楚宴又轻而易举地控住她的双手,举在脑顶。
缠绵不断,沈可鹊轻扭着身子。
她整个人被抵在病床上动弹不得,身前紧贴着的是他炽热的体温。
看来物理降温,适得其反了。
毛巾早不知被丢去了哪里,楚宴的指尖划过她有些被细汗涔湿的发丝,给了她短暂的喘息之机。
沈可鹊眸里揣着盈盈的水韵,她的手紧抓着楚宴上衣的衣摆,用力到微微泛白。
没想楚宴只是轻轻搂住了她,侧身与她一同枕在枕上,静静地等着热得过分的体温渐渐凉却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耳畔只剩他与她的呼吸声连绵。
“鹊鹊。”
“嗯?”
沈可鹊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手中把弄着他的几根指头,根根直长,骨节匀称,还泛着些红。
只有无名指处,空空荡荡的。
曾经翩跹的那只蝴蝶不见了,那枚莫比乌斯指环也不在。
她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他,沈可鹊想,是时候该把那枚婚戒还给他了。
但它被她收在了她卧室的小盒子里,至少现在无法物归原主。
“怎么了?”沈可鹊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楚宴继续出声,她有些纳闷地反问。
楚宴将她抱得更紧:“下次想要什么,要和我说。”
沈可鹊的耳廓几乎瞬间被惹红,她咬了下唇,她还不太习惯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坦率地说出来。
可……他们是要做一辈子的夫妻的,像爹地和妈咪一样。
她想了想沈书文和顾湘晴两人,从小到大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样子。
好像是对彼此坦率,几乎所有事情都一同商议。
沈可鹊下了决心。
她动作轻轻地转了身,将手臂展开,回抱住了他,指尖轻轻点点在楚宴的后脊骨上。
下巴则抵在他的赤袒的胸膛,眼睑挑起。
“我想去买小裙子。”
楚宴轻应了声:“好,明天去。”
沈可鹊想了想,补充道:“不是那种。”
“是……你会喜欢的那种。”-
在沈可鹊的“严加看管”下,楚宴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到了出院当日,除了沈可鹊,宋观和楚澈都到了场。
楚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沈可鹊了,他毕恭毕敬地朝嫂子点头执意:“嫂子好。”
沈可鹊面露些尴尬,她双手交叉地并放
置在身前。
声音压低了些:“我和你都差不多大,你别在我面前这么叫了,怪奇怪的。”
“那不行。”楚澈摇头。
他理直气壮道:“大哥是我唯一的大哥,你自然是我唯一的嫂嫂。”
沈可鹊其实从程绪那里听过不少楚澈的“坏话”,大概是了解这个人的性子。
生性爱玩,和程绪比起来,都不相上下。
所以她其实没想到,楚澈对楚宴是打心眼里的尊敬,甚至他出院都出面来接。
“唉,”楚澈不明所以地叹了一口气,“我大哥这么多年,很不容易,我知道的。”
他提这些是有些出乎沈可鹊意料的。
“我玩赛车、打电竞,想怎么烧钱就怎么烧,没像程绪那样天天被他家老子抓回家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公司报表、决策说明,”楚澈耸了耸肩,“我知道,都是因为大哥在我前面顶着。”
“楚家对他不好,他还愿意为我们做到这个份上,我很感激他。”
“是啊,”沈可鹊不知道什么时候听人提到楚宴那些过去,她才不会心痛,“他很不容易。”
“所以我也感谢你。”
楚澈话锋一转,视线看向沈可鹊:“多亏了你的出现,让他没有那么苦了。”
他是见过楚澈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的样子的。
其实在第一次见楚宴和沈可鹊相处时,楚澈就看出了自家大哥对她的不一般。
楚澈毕竟是楚名韬和梁白的亲生儿子,在家里时,哪怕心里不满他们与楚宴之间像隔冰隙般的关系,也不能在表面上表现太多。
幸好有沈可鹊的出现,幸好有这样一个她,是无论如何都坚定地站在楚宴身后的。
他咧开了笑脸,冲着沈可鹊比了个拇指。
沈可鹊被他突然的郑重其事搞得有些发懵,多眨了几下眼,才回神过来。
楚宴恰好这个时候,从房间出来,淡扫了眼靠在走廊墙壁上闲聊的二人。
“你怎么来了,”他看向楚澈,“上次给你的零花钱又没了?”
楚澈“啧啧”了两声,腰板挺直:“今时不同往日,你弟我啊,也要去闯荡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说完,他神叨叨地走远。
留下楚宴有些不解的神情。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沈可鹊身上:“这小子最近搞什么名堂?”
沈可鹊哪里知道,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八卦碎片转述给他:“不太清楚,可能在和程绪搞俱乐部吧……听程绪提过一嘴。”
楚宴眉头轻皱起了些。
“看来得让宋观多盯着他点了。”
沈可鹊绕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葱白的指腹落在了他的眉间,将其捋顺。
“别皱眉,也别烦心。”
她享受着被他身上清冷气息紧紧环着的感觉。
“我好开心。”
好开心,楚宴这么多年的默默付出,楚家有人看在眼里。
哪怕只有楚澈一个人。
不知道楚澈心里怎么想,但沈可鹊坚定地觉得,她会永远站在楚宴的身边,同他一起。
她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抵:“楚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楚宴仍有些发懵,只是下意识地回扣着手指。
他的手腕动了动,将沈可鹊整个人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还没等他再有所动作,走廊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直接到两人面前停下。
亲热被打断,沈可鹊有些害羞,下意识地躲到了楚宴的背后。
“楚总,您今天就出院了?”是汤冉的声音。
沈可鹊两条眉毛拧起,心里想着,这人怎么总阴魂不散的。
楚宴只是客套地点了下头:“出院书医生签过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汤冉的脸蛋红了些,她背在身后的手,早已经冒了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抬手将装满花朵的小木篮递到楚宴的面前,声音止不住地有些忸怩:“恭喜您康复,如果后面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可以拨我的电话,毕竟……我护理出身,多少会更专业一点。”
“谢谢关心,”沈可鹊终于按捺不住,站出身来,接过汤冉手里的花篮,“但这位是我老公,我自会照顾,劳汤小姐多费心了。”
……
直到回了家,沈可鹊还闷闷不乐。
她将花篮狠狠地放在桌上,往楚宴的方向推了去:“喏,人家送你的花。”
“你不喜欢?”楚宴的视线从始至终没落在那束花上。
他上前,双手撑着桌沿,将沈可鹊圈在怀中。
“香槟玫瑰。”他字字落下。
沈可鹊慌了一瞬,但很快便稳住了神绪。
现在占上风的人,是她。
她当然有底气:“我才不喜欢呢”
“那你喜欢什么?”楚宴凑得更近,唇瓣堪堪要蹭及她的耳尖。
沈可鹊想不出来,她这个人总习惯三分钟热度,看见什么好看就喜欢什么。
她突然想起,昨天刷到了一个网红博主的被求婚现场,整齐绿油的草坪上,被布置满了漫山遍野的白玫瑰,宛若油画仙境。
“白玫瑰吧,”沈可鹊随口说,“多梦幻呢。”
“嗯。”
楚宴的大手揽上了她纤细腰肢:“我知道了。”
“我还没消气。”
沈可鹊别过头,红彤的小嘴嘟了起来,手指抵在了楚宴的肩前,将他推得远些:“楚宴同学,我还在吃醋呢。”
楚宴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耳侧,而后是脖颈后侧。
他们之间已经太多次了,他很轻松地便能寻到她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那小段的皮肤,沈可鹊整个人便受不地软了下来,放在楚宴后背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隔着黑衬衫,在他的后背上烙下一排指甲印。
楚宴的舌尖轻点过她洁白修长的脖颈,留下昧色不清的水渍印痕。
医院的空间到底是有限,他太久没这样抱着他家小公主了,动作处处都放得轻柔,生怕哪里弄疼了她。
一腔热火只能发泄在自己身上,楚宴直起上身,单手向下,解开皮带扣的动作凌然带风,比以往都要凶狠上几分。
视线里却蓦地出现了另一只小手。
软绵无骨,没什么力气似的,掌心却是惊人的滚烫。
顺着沈可鹊的手臂,楚宴慢慢挑起眼皮,直至对上了那双水光潋潋的眸子。
见她唇角狡黠地弯了些弧度,颊上的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我可没说原谅你。”
楚宴的手掌大了她整整一圈,可她轻轻一按,他便不再反抗。
沈可鹊抬起下颌,凑到他耳边:“罚你,不许。”
她手上的力道随之加重了些——
不许什么,意味得再清晰不过。
楚宴揽着她的肩背,将她拉得翻了个身,稳稳地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鹊鹊,你可想好。”
他嗓音低沉,却沾惹上了几分炙烈。
沈可鹊想劝自己清醒,却还是沉沦在他极会哄人的气息里。
酥沉的嗓音仍在耳畔:“这是罚我,还是罚你?”
第79章 路人的样子啊“那这个节奏,还喜欢吗……
ch79:
男人修长而且匀称的指尖轻绕在她的衣襟处,稍施了力,将蝴蝶结带解去。
沈可鹊穿了件做工繁琐的裙子,楚宴却将每一步都行得极有耐心。
他的指腹偶尔掠过了她的肌肤,惹来细颤不止。
楚宴就停下,静静地看着她,等着余势散去,他再继续有条不紊地解着带子。
他的衬衫散开了最上的两粒扣子,与纯黑相衬,冷白薄肌显得尤为惹人。
沈可鹊心思乱得不行,抬手勾着手指,点了点他。
“楚宴,你怎么这么慢呢?”
明明之前气他乱扯裙子时太快的,也是她。
楚宴从理着她裙子的动作中,挑起眼睑:“沈大小姐还真是难伺候。”
他唇角扯开的淡淡笑意,满是宠溺,没有半点愠色。
“那又怎么样?”沈可鹊亦是一副满不在
乎的样子。
她绷直趾尖,扬腿在楚宴的胸口前勾勾圈圈。
楚宴反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整个人拖得离自己更近。
俯身向下,他衔吻上她最敏感的那处。
“不怎么样,”楚宴双手覆住她的腰线,“你喜欢什么,我就怎么做。”
暧昧的水声,在偌大且空旷的厅室,回荡开来。
朦胧的月色似是碎银般地散落一地,更为此刻的缠绵更染几分的旖旎。
像是只误入山涧的小兽,吮动着潺潺溪流。
沈可鹊撑着他的肩头,呼吸变得急促难安,指甲在他结实后脊上留下几行红痕。
男人的指腹再度温柔抚过那寸……
像是春风过境,惹着花蕊乱颤。
“那这个节奏,还喜欢吗?”
偏偏楚宴抬起头时,唇角涟涟水光,绮靡得沈可鹊羞于去看。
哪里有什么克己复礼的绅士,在她面前,他永远只是低头的裙下臣。
“明天去看看奶茶吧。”沈可鹊想起被两人一推再推的约定。
楚宴揽着她,轻轻的一吻,落在她柔软的发间。
“好。”
沈可鹊甚至觉得在这种时候,她说什么,楚宴都会答应。
这种感觉真好,她心满意足地在楚宴的怀里蹭了蹭-
次日,沈可鹊和邬怀结束了新秀的排练。
为了能早日登上顶级的国际会场,两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想着再小的秀对于二人而言也是磨合的机会。
将被汗水浸湿的练功服脱下,沈可鹊重新换上她自己的衣服。
京临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她去巴黎的那段时间,刚好避开了京临最难熬的冬日。
沈可鹊对着镜子将自己的不规则坎肩的装饰腰带系好,白皙的指尖理着端正的蝴蝶结,不住地欣赏着自己。
忽然觉得,她还是很幸运的。
将菱格包背在肩上,细高跟在木制地板上清脆作响。
她扬长而去。
邬怀见状,从设计台抬起头来,向她比划了个大拇指:“该说不说,你的时尚品味真的不错,好看。”
沈可鹊停下脚步,回头冲他甩了个“wink”。
自从把话说开,两人就坦荡地以好友身份相处,或者说知己更为贴切。
他们有同样的野心和行动力。
他们审美品味亦高度重合,在很多决策上都不谋而合。
“我要约会去咯,邬大设计师自己加班吧。”沈可鹊弯了弯手掌。
裴序等在公司门外,见沈可鹊出来,贴心地拉开车门。
沈可鹊和楚宴彻底结束冷战,他们三个打工人终于结束了如履薄冰的生活。
孔钰约了饭局,等裴序和宋观接送完各自老板后再聚。
“小沈总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知道自家老板的心情尚好,裴序也就多言了几句。
“是的呀,”沈可鹊扬了扬眉,“我要去约会。”
“所以去……”
“楚氏大楼,”她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去接我老公。”
沈可鹊迈进楚氏大楼,她叫了宋观来接,一路上见到她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向她颔首致意。
她一一笑着回应。
“这就是正宫的待遇吗?”沈可鹊喃喃自语,“这感觉真是不错。”
宋观在心里跟着应和,他也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见自家老大这样。
“小沈总,”思来想去,他还是开了口,“您真是独一份的。”
沈可鹊在楚宴办公室的门口停下脚步,冲着宋观摆了摆手,摆出总裁夫人的架子来。
“小宋呀,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吗?”
宋观被眼前人几乎瞬间切换的气场变化惊到,声音磕绊了下:“都、都做好了,一会还有一个接送楚总的安排。”
“哦……”沈可鹊点点头,大手一挥,“那你下班吧。”
“嗯?”
“不是和孔钰他们要一起吃饭吗,裴序都和我说了。”
宋观怔了下:“这个裴序还真是什么话都藏不住。”
“那我……”宋观有些不确认地开口。
“走吧走吧,”沈可鹊摆摆手,“我都是正宫了,这点话语权总该有吧。”
目送着宋观离开,沈可鹊才姗然地推开楚宴办公室的门。
楚宴一身深灰色英伦风西装,端方地坐在桌前,冷白修长的指骨间握了一根纯黑落钻的钢笔。
抬头与她对上视时,笔尖触及纸张,洇开墨晕。
“你怎么来了?”楚宴的眼里满是意外,“不是说好我去公司接你?”
“我那边结束得早了一点,就直接过来咯。”
沈可鹊上前一步,双手轻扯着他的领口,稳坐在了他的腿上。
下颌轻挑,她眼眸中揣着款款的柔情,望着楚宴:“我来接你下班。”
她从楚宴手里取过钢笔,阖上笔帽,丢到了桌子的一旁,双手圈着枕在他的颈后。
“你工作都这么辛苦了,还不许我心疼心疼你了?”
“许。”
楚宴揽过她的腰:“怎么个心疼法?”
沈可鹊的食指轻轻点落在他的唇瓣之间,将他推远些。
“还白天呢,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她从楚宴腿上利落地翻身下来:“你继续工作吧,我等你结束,我们去看奶茶。”
她这样说,便乖乖地在楚宴办公室的沙发上落座,手拄着脑袋,静静地欣赏着楚宴工作。
他伏案工作时,眉宇之间荡开了淡淡的书卷气。
每个动作都极缓极轻,慢条斯理之间尽显游刃有余。
沈可鹊好似通过眼前,看到了之前无数个白日、黑夜,他都如这般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为楚氏、为他自己打出天下。
楚宴结束所有工作之后,沈可鹊几乎是第一时间飞扑进他怀里。
鼻尖蹭过他的衣襟,声音楚楚动人:“老公,辛苦了。”
“这么反常?”楚宴捏了下她的脸蛋,“很难不怀疑某人有求于我。”
“哪有?”沈可鹊踮起脚,轻的一吻落在他的下颌,“我一直都很温柔的嘛。”
楚宴笑而不语。
他手指停在她柔软发间,揉了揉:“把宋观都遣回家了,温柔体现在哪里。”
现在他不仅刚结束工作,还要负责开车载她回去。
“……”
沈可鹊突然有些心虚,她忘了这一层。
眼珠一转,她扯着楚宴的西装袖口,在空中晃呀晃的:“那还不是因为人家想和你过二人世界嘛。”
楚宴很受用。
任劳任怨地载她一同去了“之家”。
临下车前面,他拿了一板防止过敏的药,扣下、入喉,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沈可鹊看在眼里,有些闷闷不乐:“楚宴……”
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你是不是自己偷偷吃过很多次药啊。”
刚捡到奶茶的时候,那会儿她还耍小性子,故意让奶茶在房间乱跑。
后来……胃出血,她从医生那才知道,楚宴的胃病是老毛病了,几乎常年不能断药。
沈可鹊想到了去游乐场那次,他是不是也偷偷吃过药……
他总是这样,闭口不谈他受的苦。
下了车,沈可鹊走在前面,转过身将楚宴挡在了门外。
“我自己去看奶茶就好了,你在这等我。”
她尾音下沉,是命令的口吻。
说罢,沈可鹊没给楚宴半点反应的机会,直接拉开门,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很快她便沉溺在奶茶的温柔攻势里,把楚宴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小家伙被福利院养得很好,毛发更显光泽,出落得更加好看。
沈可鹊的手指托着它的下巴,不住地逗着它。
“喵呜”地一声接一声叫,几乎要将沈可鹊整个人都融化。
连楚宴出现在了她身后她都浑然不知,知道他蹲身下来,布料摩擦出了些响,沈可鹊才注意到他。
她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沈可鹊急忙把奶茶放在软毯上,抬手作势就要将楚宴往门外推。
楚宴顺着她的力,后撤了半步,就反抓住她的手
腕。
“我没事的,”知道沈可鹊是在担心他的过敏,“说好要一起来看奶茶的。”
“可是……”
沈可鹊还在犹豫不决,楚宴已经再次蹲身下去。
他匀称指骨间勾着一根逗猫棒,奶茶瞬间两眼放光,伸出圆滚的爪子,在空中挥舞着。
楚宴回过头看她:“看,奶茶也想我了。”
沈可鹊只好坐下来。
她三番五次地确定楚宴的状态,和奶茶玩闹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多一会儿的时间,她便拉了拉楚宴的衣角,叫他离开。
恋恋不舍地和奶茶道了别,沈可鹊细心地摘去两人身上的猫毛。
两人十指相扣地在园区里又转了转,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路边开着小小的黄花,像是天女散下的一般。
“小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猫咪。”
沈可鹊追忆起了往事;那么多可爱又毛茸茸的小宠物,她只喜欢猫咪。
“当时爸爸妈妈都同意我养只猫了。”她声音有些沮丧。
沈可鹊还记得那是一只和奶茶毛色很相似的一只,顾湘晴已经带着她在宠物店办好了全部手续。
“但最后也没有养成,因为哥哥说怕我有危险。”
年幼的她根本不懂,明明那么可爱的猫咪能有什么危险。
可也根本拗不过沈青长从网络上搜罗来一厚沓的资料,论证养猫的危害性。
她哭她闹,可根本拗不过沈青长的那句“为你好”。
“哥哥总是对我很好。”
谈及沈青长,沈可鹊内心还是有些复杂的无措。
余光里她感觉到了楚宴眉间的气压骤然降低了些。
她主动停下脚步,张开手臂,揽上了楚宴的腰身,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
“你说,哥哥对我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楚宴再开口,声音里混了些苦涩:“爱你的人太多,多他一个不多。”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怎样的芥蒂感,言语之中,只想尽力降低沈青长在沈可鹊心中的独特感。
他无端地希望她看人人都是芸生,只有他是独一份的存在。
沈可鹊点头,楚宴说得有道理。
她的脸颊轻轻蹭过他的胸膛:“楚宴,你给我的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从不约束她。
哪怕冒着永远失去她的风险,他也不愿意挽留她一句。
楚宴只希望她的所有选择,能忠于内心,只随她自己所动。
在楚宴这里,她不被束在瓶中,而是能迎风肆意的玫瑰。
“我有这么好?”
“嗯,”沈可鹊重重地点头,想了瞬,又斩钉截铁地开口,“当然我也很好。”
想起来楚宴的身世,她嗓音放得更软了些——
“他们亏欠你的那些爱意,由我来弥补给你好了。”
沈可鹊伸出双手,紧紧地圈揽住他的颈:“毕竟,我有那么那么那么喜欢你。”
她能给他足以添满全世界的爱。
说不出的感动,萦在楚宴的心头,他只觉处处酸涩,又甜蜜。
他的指腹在沈可鹊的腰间游离,轻地一吻落下。
“我想回家了。”
他声音磁沉,但放得很轻,像是蝴蝶翩跹而过,翅尖点过平静的湖水,涟漪阵起。
“我们的家。”
第80章 越有礼貌我越害怕“秀色可餐。”……
ch80:
宋观接上楚宴的时候,从后视镜里注意到自家老板含着笑的眼睛。
“老大,你真的变了很多。”
楚宴抬起眼:“胆子大了,和我都没大没小了?”
他虽这样说着,可眼底却不见丝毫愠色。
宋观一向会看眼色,自然看得出,他抬手轻轻启动车子,往楚氏大楼驶去。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楚宴,是他面试失利。
后来宋观才知道当时与他竞争同岗位的另一个人,是楚名文内定进来的。
要不是在公司的楼梯间偷偷抹眼泪的时候,碰见了楚宴。
宋观想,他一生的轨迹都要有所变化。
“老大,没有你就没有我,”宋观难得这样直白地表露内心,“能看到您幸福完满,我是真的很感谢小沈总。”
……
抵达楚氏时,客人已经等候在了会议室。
由宋观推开门,楚宴端方款步而入,双手轻搭身前衣襟,将西装捋正。
唇角轻然一扯:“沈副总,好久不见。”
沈青长背对着他入门的方向,听到声响,立刻回了身。
毕恭毕敬地起身,还轻颔了头:“楚总。”
楚宴直接路过他,在沈可鹊正对的方向坐下,懒散地翘起二郎腿。
二人一立一坐,楚宴的气势,完全地碾压住他。
“有事?”
明知对方前来的意图,楚宴还是问道。
原因无他,在谈判桌上这是惯有手段,以此将对方的身位降至更低。
“楚氏要收购沈氏海外部一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沈青长知道自己是有求于人,身姿语调都放得很低。
“我与沈总商议过了,”楚宴冷白指骨在沙发扶手上叩击出断续的节律,“他也认为这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不可能的,爸爸怎么会站在你这边。”
沈青长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沈青长,”楚宴连名带姓地叫他,“你真的觉得不可能吗?”
“我之前一直把你当一个可敬的对手。”
他视线落在沈青长的身上,不沾任何情绪:“是你输了,输了自己。”
沈书文为了他能有一方施展拳脚,不惜将旗下的海外子公司划分给沈青长全权管理。
可惜沈青长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海外部在他的领导下,迅速扩张,可惜后续的项目建设没能跟上。
已经连续几月严重亏损,沈青长这次也是抱着生死一搏的心态,回国来谈楚氏这单合作。
没想到……
他还是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对不起。”
沈青长知道当初沈书文夫妇收养他,是有意将他培养成继承人。
也知道如果海外部在他的手里垮台,他将失去沈书文的信任。
没有沈氏,他什么也不是。
他将头埋得更低,只想竭力抓住眼前这个弥补的机会:“我不该对鹊鹊做出那样的事情……”
“只要你帮我一次,别签那张收购合同,我保证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楚宴听着,轻笑了声。
“沈青长,我以为你很爱她。”
他起身,与沈青长并肩:“其实你只爱自己。”
“和你的事业相比,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沈青长的眸子暗去。
“以爱之名,将她困在你身边,也不过是满足你那少的可怜的自尊。”
楚宴抬手,正着自己的领带:“我很可悲地发现,我看错了人,你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你到现在都觉得,我是徇私才要彻底击垮你的海外部吗?”
“陈俏,”楚宴的声音极淡,“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吧。”
“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你,是你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
她是谁,楚宴没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楚宴尚记得沈可鹊提到沈青长这个哥哥的时候,言语中的温柔。
哪怕沈青长做出了伤害她的事情,她还在心里念及着他的好。
她觉得,那毕竟是相伴她多年的哥哥。
“别再叫她鹊鹊了,你不配。”-
一家突然爆火的书屋咖啡店里,沈可鹊和祝今窝在靠窗的位子。
沈可鹊葱白的手指,在玻璃杯面的水雾上,勾勾圈圈着。
她实在是安静了太久,无聊得不行。
睨了视线向旁边正敲着键盘的祝今:“我说,你这个工作,怎么天天都干不完。”
“那怎么办哟,”祝今苦笑,“打工人,就是这么难的哇。”
她注意到了沈可鹊有些沮丧的情绪,她将电脑合上,拿起一旁的咖啡杯细抿一口。
“你是今天的小寿星呢,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今天是沈可鹊的生日。
依着从前,沈书文一定会大办特办地庆祝自家小公主的生辰日。
不过这次是她结婚后的第一个生日,沈可鹊早和沈书文说过,不想回家过生日。
谁知道,楚宴那边一直静悄悄的,该去公司去公司,该回家回家,没有丝毫要做什么来庆祝的意思。
祝今当然知道这些,还故意逗她:“你别说,今年不用参加你的生日宴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沈可鹊笑着抬
手拍了她一下。
“别闹我了。”
她双小臂交叠地支在桌子边,看向祝今,喉咙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有没有可能,楚宴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祝今苦笑不已。
“也不能为了给他找借口,连逻辑逗不管了。”
“他默默喜欢你了那么多年,怎么会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
祝今将她的幻想彻底打碎:“那些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的公子哥都能精准地查到你生日,然后把浮夸得不行的礼物都堆在沈家门口,何况楚宴?”
“那……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沈可鹊哭丧着小脸。
“一,他工作太忙,忘记了”
“二,他秘密给你准备了惊喜,只不过时间未到。”
一悲一喜,截然相反的极端,沈可鹊哪敢期待。
她只能又叹一口气。
手指捏着习惯,心不在焉地搅着气泡水。
祝今难得结束了工作,拿出手机,想争分夺秒地冲浪。
刚点开微博,就被热搜第一条惊住,赫然写着:楚宴沈可鹊表面夫妻。
她有些心虚地咽了下口水,偷偷把手机黑屏,直接倒扣在了桌上。
祝今突然的安静,让沈可鹊很快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掀起眼睑看过来。
“什么情况?”
祝今下意识抬手捂住手机,而后才出声解释道:“没、没什么,我怕你看了之后心情更不好,还是别看了。”
沈可鹊哪能乖乖听她话。
伸手就去拿她的手机,祝今拗不过她,乖乖举起双手投降。
没来得及关的热搜词条正进她的眼里,沈可鹊轻巧点开,视线缓慢地滑过内容。
是条匿名爆料,发送的图片,是前不久楚宴住院时偷拍的。
不算什么实锤,不过是找了些两人看起来貌合神离的几张照片。
剩下的……纯属造谣全靠一张嘴。
说楚宴对医院的工作人员暗生情愫,沈可鹊偏要棒打鸳鸯。
能混在VIP病区内拍照,还大作文章的,除了院方的人,沈可鹊想不到其他。
至于这样闲的医院人员,好巧不巧,就有一位。
汤冉。
沈可鹊眯着眼睛,又想起来了那个小护士给楚宴送花的场面。
没想到楚宴都出院这么久了,她还没死心……
祝今偷偷打量着沈可鹊的表情,后者十分坦然,眉宇之间看不出半点不快。
“你……不生气?”
“这么明显的胡说八道,有什么好生气的。”
祝今朝她比划了个大拇指:“鹊鹊宝贝,你真的成长了,现在太有楚家夫人的风范了。”
沈可鹊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的介意和吃醋尚还历历在目……
沈可鹊也惊讶于自己的淡然,但想了想,又觉得是必然。
是楚宴的爱,给了她相信的底气。
“我和楚宴的恋情,就这么多人关注么?”
沈可鹊转头好奇起来了。
“网友嘛,本质上就是一堆爱凑热闹的,”祝今见她没什么大碍,说起话来更轻松了不少,“楚氏收购你家子公司的那事刚出,本来网友就觉得楚宴杀熟。”
“这个时候再爆出你们的婚变,这不妥妥的黄金档狗血电视剧配置么?”
“楚氏收购我家子公司?”
沈可鹊下意识地重复。
祝今刚抿进去的一口咖啡,直接呛到。
剧烈的咳嗽缓歇了些,她才继续道:“不是,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叔叔和楚宴都没和你说?”
沈可鹊到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又不喜欢听,再说了,我秀场那么多事情要忙,哪有空管他们那些尔虞我诈。”
祝今满眼写着羡慕,她伸手掐了掐沈可鹊的脸蛋:“你真的被他们爱得好好啊——”
好羡慕。
祝今想着。
不像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没人疼、更没人爱-
和祝今说着不在意,可是回家的路上,沈可鹊自己一个人刷着微博的实时动态。
还是心里止不住地生气。
倒不是因为那人造谣两人婚变。
而是评论区里很多不明真相的网友,纷纷调侃起楚宴的为人处世来。
【果然还是商人啊,利欲熏心】
【就是说啊,表面上和人演恩爱夫妻,背地里狂捅刀子】
【今天收购子公司,谁知道明天还能赶出来什么呢】
沈可鹊看得实在忍受不了,转手切了自己的小号,和网友开始大战三百回合。
这么一来一回地,很快便到了家门。
推开门时,沈可鹊尚低着头看手机屏幕里的内容。
直到淡淡的玫瑰香袭入她的鼻尖,沈可鹊才有所意识,缓缓地抬起了些头。
落地窗前的缦帘随风轻起,将天空的景致勾勒成了朦胧的蓝。鎏金烛台,三支细蜡,火光曳着,映在高脚杯上投下淡淡的琥珀色。
玫瑰花瓣与之织错,共谱浪漫之调。
沈可鹊还没缓神过来,身后便传来温热。
楚宴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高挺的鼻梁紧贴着她天鹅颈线。
她光顾着替他回击那些争议。
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徒留酥麻。
沈可鹊一个失神,指间握着的手机滑落而下,在空中自由落体。
楚宴带着她,一个弯身,稳稳地抓住了。
指尖不经意地滑到了手机屏幕,点进了微博首页。
他声音似是染上了点笑:“小号?”
“不、不是。”
“沈小姐想要,沈小姐得到。”
楚宴一字一字地念出,声音落过她的耳尖,像是绵密的电流,惹她羞红了脸。
她伸手去抓:“又不是说你!”
楚宴像是只狐狸,紧盯着他的猎物,两人之间的段位好似相差很大。
“不打自招?”
“没、没有。”
“楚太太,”楚宴突然端方起了神情,俯身盯着她,“提自己老公出头这种事情,下次可以当面做,我更喜欢一点。”
“你怎么……”
他只看了手机屏幕一眼,怎么可能就知道她在偷偷帮他说话。
沈可鹊瞪圆了眼睛看他:“又知道?”
楚宴将她抱起,稳放在桌沿:“早就知道了。”
“某人忘了,上次拿小号关注过我。”他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头,像是怪她的粗心大意。
沈可鹊彻底怔住:“怎么会呀,你那么多粉丝,怎么会就注意到……”
“因为和你有关。”
他的气息逼近,指腹摩挲着她的颈侧,旖旎辗转。
“我不会错过。”
楚宴一身剪裁得当的西装,向她行了一套绅士礼,抬手伸在沈可鹊的面前,上半身微倾:“有幸请小沈
总共度烛光晚餐吗?”
摇曳的暖色调里,沈可鹊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楚宴吸去。
宽肩窄腰,笔直修长的双腿;眉眼深邃,泛着的水光中,皆是她。
“楚宴,烛光晚餐吃起来没什么意思。”
沈可鹊勾起脚尖,沿着他腿侧,一路向上,而后停下。
“那太太的意思是?”
“不知道楚总听没听说过一个词——”
沈可鹊脚尖多施了些力,双眸揣起媚色,将面前男人的轮廓堪堪描摹过。
“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