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大爷原本在看清楚边牧挑衅打架假模假样的把他推下河里的视频以后, 还挺生气的，一鼓作气就想打，结果现在被温柚柠这么一打岔，也没那么想狠打小黑一顿了。
他接过温柚柠手里的柳条, 装模作样挥了两下, 边牧动作反应快速, 往旁边窜去，逃跑过程中还不忘张嘴想咬萨摩耶。
萨摩耶也是被咬出经验来了, 看边牧冲过来就知道它想干嘛，尾巴往后腿一夹，掉头面朝着边牧呲牙, “汪！”
滚开！死狗！
打架这方面，萨摩耶稳稳占据上风，它的体型比边牧大, 即使打不过, 找准时机躺在边牧身上, 一力降十会，再聪明都得被耶耶压住。
萨摩耶没有想跟边牧缠斗的想法, 边牧跑走以后, 它抖了抖毛，乐呵呵的贴上温柚柠, “汪呜……”
姐姐别怕……
【诶呦诶呦，这小细声。】
【一只会哼唧撒娇的蓬松发面大馒头哈哈哈。】
【这尾巴甩的，再快点都赶上螺旋桨了。】
温柚柠拍拍萨摩耶脑袋。
老人见边牧往外跑, 追了两步。
“汪！”萨摩耶叼起老人放在地上的鱼竿，作势要往温柚柠手里塞。
汪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你拿走！
一根鱼竿仍觉得不够, 这可是救自己于水火的好人！
萨摩耶折返回去叼起工具箱，“呜——！”
还有这个！
这个、这个、这个……都给你！
汪全都送给你！
萨摩耶高高兴兴的把老人带来的所有东西几乎都给温柚柠叼过来了。
“汪！”
爷爷有点笨，就不给你了。
死狗也很烦，也不给。
好东西都给。
温柚柠蹲下来rua了把萨摩耶毛绒绒的脖颈，萨摩耶高仰着头，笑呵呵的吐舌头，看起来特别没心眼单纯又亲人。
“心意我领了，这些东西还是还给你爷爷吧。”温柚柠把东西摆回河边。
萨摩耶追过来，“呜！”
别跟汪客气！
这是好人应得的。
【老人快别追边牧啦！萨摩耶快把你钓鱼的家当给搬空了都。】
【耶耶哄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就差把房子过户给温老师了。】
【由此可见，耶耶平时在家里是受了多少委屈！雪橇三傻之一大战最聪明的边牧，还是一只很有心机的邪恶边牧！】
【耶耶现在心里的配乐是：好运来我们好运来，好运带来了……】
……
边牧没有跑远，它就围着这个范围躲老人的柳条。
抽空还朝着温柚柠叫两声来表达不满。
温柚柠当着边牧的面说：“老人家，您回去把准备给边牧的那些肉都给耶耶吃。”
“汪？！”
边牧气的眼睛都睁大了，汪是在救人！你这个坏人挑拨离间！
“你这不叫救人。”温柚柠无奈笑道：“哪有先把人踹下去再捞上来的。”
【你吃火锅涮毛肚呢？】
【边牧：主人放心，我每次都会救你于水火，至于水火怎么来的别管。】
萨摩耶星星眼看着温柚柠，神仙人类！
它高兴地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现出来，在温柚柠蹲着的时候，在她身边绕着圈蹭。
真好真好！
汪喜欢你！
“回去我就按你说的做。”老人在这吹了一会，大太阳的一时半会不会着凉，但身上的衣服还湿着，他也不打算继续钓鱼了。
老人给边牧挂上狗绳，“谢谢你啊小姑娘。”
温柚柠笑着放开怀里的萨摩耶，“您没事就好，我就先走了。”
边牧：“汪！”
早该走了你！
‘坏人，汪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汪呜——”萨摩耶扭头追过去要咬它。
不许这么说我的神仙人类！——
买完肉回家已经是下午了。
这次买的量比上次还要多，毕竟要投喂的毛绒绒多，温柚柠习惯多准备出来一些。
即便是吃不完剩下留着下顿吃，也好过一堆毛绒绒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准备的食物只够一部分小动物吃，真要是这么分下去，没有得到食物的小动物看向你的眼神，光是想想都受不了。
食物这方面，必须不能差！
温柚柠拎着顺道挑的蔬菜回家，站到门前不用开门，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叫声。
屋内打闹的小动物们并没有察觉到门开了。
将军按着应该在关着门的次卧里自己玩的小白狗舔毛。
小狸花爬到柜子上冲着吊灯喵喵直叫。
‘下来啊喵！’
‘躲着算什么本事！’
红隼站在吊灯上气定神闲，“咕……”
就不。
然后拿瓜子丢小狸花。
“喵！”柜子上的空间有限，小狸花不好躲，光温柚柠进门这会功夫就被砸了两下。
不疼。
但小猫很愤怒。
“鱼干别——”
只见小狸花纵身一跃，直直扑上吊灯。
吊灯被这股劲带的左右摇晃，小狸花的爪子并不能在吊灯上扣紧，反观红隼，爪子扣的牢固。
似乎天然与吊灯融为一体似的，跟着一起晃。
下一刻，被撞得摇摆起来的吊灯牵扯着墙皮‘砰’的一声，侧边撞上房顶。
玻璃水晶吊灯碎裂的残渣像是下雨一样，砸的噼里啪啦。
屋内阳光正好，温柚柠眼看着不堪重负的吊灯砸下来，硬生生敲在正下方的茶几上。
温柚柠：“……”
弹幕：【哇哦——！】
【最会拆家的趴在旁边玩小手办，你俩倒是应聘拆迁办了。】
【灯：我承受了生命不可支撑之重。】
【小狸花不冲那一下把吊灯撞的直晃悠，轻轻跳上去可能也不会掉。毕竟小猫也不重。】
【我觉得还是怪电线吧，一点不稳，晃个什么劲。看给无辜的小猫吓的。】
……
小白狗和将军在不远处双双睁圆了眼睛。
短暂惊讶过后，将军前腿站起，没有戴着轮椅，后腿努力撑着，叼起还处于状况外的小白狗，一瘸一拐，两条后腿横七竖八的走，勉强冲进了侧卧。
‘咔’一声，关上了次卧的门。
霎时间，客厅再次陷入死一片寂静。
“喵……”
臭鸟，太沉了。
温柚柠避开地上的玻璃渣，放下手里的菜走过去问：“有没有受伤？”
水晶灯上挂着吊坠很多，都是厚实的切割玻璃，这东西碎了，落地飞溅起来的渣都可能划伤皮肤。
“喵！”
喵没事！
顿了顿，小狸花缩了下脖子，“呜……！”
有受伤，伤很重……！
‘不能说没事啊喵。’
‘惹祸了惹祸了，都怪臭鸟。’
小狸花气的爪子挠桌子，看向红隼的眼中燃烧着浓浓怒意，却在看清楚红隼现在的样子时打愣住。
原本好好站着的红隼，这会腹部朝上，爪子拢着，翅膀紧紧贴合。
看起来没有受伤。
就是有点死了。
小狸花：“？？？”
温柚柠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俩呀。”她捡起红隼，伸出手让小狸花爬上来。
先把它们带出这满地的玻璃。
“这几天先把次卧当客厅吧。”温柚柠看着吊灯的破损程度，修肯定是修不了了，得换个新的。
尤其是在掉下来的时候还连带着屋顶墙皮大片脱落，漆也得重新上一遍。
“喵呜……”小狸花眨眨眼睛，从温柚柠身上嗅到臭狗的气味，也依旧老老实实。
心虚时候的小猫永远是最乖巧的。
“还有你——”温柚柠指腹揉搓着红隼的肚子，“挑衅是吧。”
两个坏家伙。
温柚柠：“克扣你们口粮来装修。”
【不要哇！小家伙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觉得是吊灯质量有问题，连一只猫崽的重量都承担不起，有瑕疵！】
【吊灯问题+1。】
【墙皮也不对，这么大片的掉，绝对是装修公司的锅，温老师装修是不是让人给坑了啊？】
直播间弹幕刷的快，有些人插不上话，直接把ID修改成了：‘拿去买新灯’‘毛绒绒们的口粮’‘换套更大点的房子吧’等等交流形来刷礼物。
家里地方小，小动物又都是活泼好动的性子，换个更大的地方也能让他们尽情撒欢。
温柚柠直播间人气已经趋于稳定，粉丝量还在不断增长，收的礼物也不少。
只是想要换一个更大的房子，钱还是有点不太够。
还要考虑到后续装修，挺麻烦的。
温柚柠开了一包新的瓜子递给红隼，“别装啦，我都看见你睁眼睛了。”
“啾！”
谁装了？
隼才没有，隼只是困了睡一觉而已。
红隼好动，这样一直躺着，不用温柚柠说，它自己都躺不住。
它看着近在咫尺，往它爪子下送的瓜子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抬爪抓了一把，然后下一步就不知道干嘛了。
“剥开。”温柚柠把一整袋瓜子都放在它旁边，“我要吃。”
红隼：“？？”
【哈哈哈它是隼都没你损啊！】
【让朕看看，朕的刑部侍郎又想出什么好办法啦。】
得有点惩罚，不然那吊灯死不瞑目。
温柚柠只能说，幸好房子不是租的，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跟房东解释。
房子里的老员工吊灯想下班了？
小狸花在旁边听的尾巴高高竖起，剥！就该你剥！
‘哼哼。’
‘被惩罚了吧。臭鸟！’
“还有你。”尾巴尖从余光扫过，温柚柠抱起小狸花放在红隼旁边，“一起。”
小狸花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喵呜——？！”
惨叫声响起后，侧卧的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将军前腿撑着，它头上趴着伸出去扒拉门把手还没收回来的爪子。
一上一下叠起来的两只狗狗，狗狗祟祟的透过缝隙往外看。
‘叮咚’
将军视线一转，门铃响了。
“你们就留在这嗑瓜子吧。”温柚柠以为是摊主来送肉的，开门后却见是时锦辰还有昨晚刚见过面的郑女士。
“温老师。”时锦辰侧身解释说：“郑女士说想领养那只小白狗，我给你发了消息但你没回，正好下班她就跟我一起来了。”
郑安然面色仍不见血色，但比昨晚上从阳光房被救出来时要好多了，她浅笑着朝温柚柠轻点了下头，“温老师你好。我是郑安然。来的匆忙，就简单买了些小礼物，您别嫌弃。”
她递上手里的东西，都是一些人参燕窝滋补礼盒。
温柚柠：“进来说吧。”
说完意识到客厅一片狼藉。
“装修呢？”时锦辰上次来还不是这样，“怎么突然想改装修了温老师？”
温柚柠拉开餐桌椅子，“鱼干和红隼干的。你们先坐。”
“将军别出来。你们待在里面别动。”她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成功让挤出门缝的将军又重新退了回去。
小白狗看到熟悉的郑女士也紧跟着就想出来，将军却在它冲出去之前，先给叼起来。
不许动。
“呜？”
温柚柠拿扫帚把卧室到客厅先扫出一条路来——以免碎渣扎进小动物的肉垫。
即使没有扎破，走路时无意识卡进去也挺疼的。
尤其是将军，能站起来但还走不稳，走着走着后退还会趴下，在有玻璃的地板上这样走很容易受伤。
时锦辰起来帮忙，看这吊灯样子，好像不是正经装修拆下来的，他后知后觉的问：“将军参与了吗？”
【哈哈哈哈什么鬼问题！】
【时锦辰：这群家伙有开门偷跑的事迹，拆个房子不奇怪。】
“没有。将军在和小白狗玩。”温柚柠扫了两遍，客厅这边放倒横了一张椅子，“可以了。将军你可以带着小白狗出来了。”
“呜！”将军叫了一声，叼着小白狗颠颠跑出来。
“汪汪！”小白狗在看到郑女士那一刻，尾巴就甩了起来，在将军嘴里面扭动挣扎要下来。
将军把小白狗放下，靠在时锦辰腿边，“汪呜！”
小白狗毫不犹豫的朝着郑女士跑了过去，小短腿站起来，前期那厚厚左右摇摆站不稳，“汪！”
“好久不见小家伙。”郑安然把小白狗抱到腿上，“温老师，我带了平时小狗吃的一些零食，可以喂给它吃吗？”
“可以。”温柚柠倒了两杯水，“你的身体还好吗？可以出院了？”
“嗯。”郑安然摸着小白狗的头说：“打了营养针躺一晚我感觉就没什么事了，医生要我观察一下，这才耽搁到下午出院。”
“她着急过来，笔录都是在病房里做的。”时锦辰在温柚柠身边坐下，“她一醒过来就问小白狗怎么样了。我把你账号给她看，她看到那些领养视频，怕小白狗被别人领养走一直催我联系你呢。”
没联系上人，郑安然紧赶着就出院了。
郑安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实之前就想领养它，但我男朋友……”顿了顿，她说：“我前男友对狗毛过敏，我就打算月底回老家的时候把小白狗带回去那边，没想到还没到月底，就出了意外。”
温柚柠暂时屏蔽直播间，放下手机问道：“当时是怎么回事？”
郑安然说：“殷封抢劫金店，把金子埋在花盆里，说是特殊品种让我送去阳光房。后来不小心把花盆打了，金块掉出来，我发现不对想去报警，被殷封发现以后打晕了，再醒来就只有我自己在阳光房里。”
“阳光房有存浇花的水，我就靠着吃花瓣和那些存水撑着，后来身体越来越虚弱，我就有点意识不清，隐约听到狗叫声，但当时我特别累，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都累到不受自己控制，给不出任何反应。”
现在回想当时那种无力的感觉，还是让郑安然心有余悸。
“再后来就是看到你们给我喂水的时候。”郑安然被困这么久，不说见到人，听到交谈声，除了风声和夜晚的虫鸣，就只有意识模糊间的犬吠。
所以，在看见身边出现人的时候，郑安然第一反应就是，小狗找人来救她了。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
时锦辰跟将军玩，闻言接话道：“我们回去翻看监控才发现，小白狗当时叫人那会状态焦急，不是讨食。可能是看叫不动人，叼了肉就跑。应该就是那时候去找你的。”
郑安然点点头，在医院躺着的时间，足够她把整个事情经过捋一遍，包括看温柚柠直播录屏，“太感谢了，如果不是您，我可能已经……”
那地方偏僻，如果不是殷封要求，她都不会过去。
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阳光房里那一刻，那种无助与恐慌，郑安然整个人都懵了。
“汪汪！”
感谢！
小白狗附和郑安然的话。
时锦辰说：“我们内部讨论认为温老师在本次案件中有着突出表现，除了奖金还有惊喜奖励！”
温柚柠挑眉，“惊喜奖励？”
“对。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是其他同事准备的。”时锦辰刚工作没多久，也不知道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给出的奖励是什么，自然也无法提前透露。
温柚柠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她拿来一张表格，放上黑色签字笔推给郑安然，“这个是领养的表格，你填一下吧。”
“好。”领养肯定是要走流程的，郑安然拿起笔认认真真的一行不落的填写。
温柚柠想了想，“郑女士，你介意领养过程直播吗？”
具体的领养流程有文字版，但有一个人走流程做视频参考，显然比文字版更好理解。
“当然不介意。”这对于郑安然来说又不是什么问题，能帮助想领养小狗的人何乐而不为呢，“您看着来就行。”
闻言，温柚柠才把因为没有画面，刷起满屏标点符号抗议的直播间打开。
时锦辰看着那一地狼藉，突然问道：“选好要换什么灯了吗？还有屋顶有点严重。装完得放甲醛，你想好这段时间住哪了吗？”
“还没有。”温柚柠想过出去租房子，但能接受带宠物租房的房东很少。
甲醛这种东西无法完全避免，哪家装修能笃定的说百分之百无甲醛，那百分之百是骗人。
【有啊——！你有！温老师！看我！】钱诺开了vip的账号在直播间狂刷弹幕。
怕弹幕看不到，钱诺还发了私信给温柚柠。
【地方大活动区域广，野生动物园有只红隼是野生动物也很合理！】
这野生动物园的员工宿舍不就是给温柚柠和她的动物们量身定制的吗！
优美的住宿环境，已经是它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了。
“员工宿舍吗？”温柚柠注意到弹幕，思考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用重新装修，不用担心甲醛，也不用担心会排斥小动物入住。
红隼留在身边也更合理一些，野生动物园的名字可以挡掉这些问题。
野生动物园那边，很多住宿舍的工作人员也都在宿舍养了宠物，猫猫狗狗很多。
温柚柠说：“我再考虑一下。”
即使要去，肯定也不能现在就出发。
正回着弹幕，敲门声响了。
外面传来摊主的声音，“肉给您放门口了。”
“好。”温柚柠起身去拿肉，“正好这次多做点，你们都带回去一些。”
正规的领养机构领养走小动物，都会送一些它们吃的粮，带回去过渡用，避免小动物改变环境后再吃新粮不适应。
温柚柠自然也要准备一些。
“我新买的绞肉机。看起来不错吧。”温柚柠把大箱子打开，上次做猫饭用的那个绞肉机太小，效率不高，当天做完就下单了新的机器，早就到了，没做动物粮也就没用上。
时锦辰过来帮忙，“把这些按顺序放进绞肉机就行吗？”
“对。”温柚柠挑出来的肉都是配好了的量，自制动物粮，难就难在配比上，其他的就是打碎了混在一起，搅拌均匀，没什么技术含量。
【自己买肉做了，成本比市面上最贵的粮都高。】
【没事，自己做虽然成本高，但你还累着了呀。】
【温老师真的不考虑卖动物粮吗？价格贵一点也可以接受。】
【好像要很多证，自制的卡的很严，不好卖。】
……
“温老师，我填写好了。”郑安然放下小白狗，拿着表格起身说：“我也来帮忙吧。”
“不用，已经蒸上了。”温柚柠在打扫厨房的残局，接过表格看了一眼说：“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小狗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加好友也是给小狗生病的一个有效保障。
“好。”
温柚柠蒸煮了两锅一周之内能吃完的，剩下的放进烘干机里慢慢烘去。
这么多，差不多得烘个一天一夜。
烘干很废时间。
“这个是给小白的。”温柚柠把宠物粮分装成小包装，抽好真空分别递过去。
将军闻到熟悉的气味，仰着头鼻子耸动嗅个不停。
时锦辰以前喂的狗粮品质也不差，都不见将军有这么激动，“回去给你吃，这些都是你的。”
这要是回家以后，温老师不在线上卖，他就得自己学着做喽。
纯天然，肉都是人吃的好肉，自己做还干净卫生，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不好保存，分装有点废真空袋。
“咕——！”红隼在卧室关了半天，飞出来在温柚柠身边打转。
温柚柠见红隼不往她肩膀上落，便伸出手去接它，“怎么了？”
红隼爪子一松，零零散散的瓜子仁落到温柚柠掌心。
爪子松下来，它这才跑去温柚柠肩膀上抖抖羽毛。
都是隼剥的！
温柚柠一瞅，乐了，虽然量比较少，但确实剥的不错，“剥的还挺完整的。”
红隼用喙啄开，再用爪勾去撬，就这么点，也扒了大半天。
温柚柠分了两颗给红隼，她把剩下的吃了问到：“鱼干怎么没出来？”
红隼胸脯一挺，‘笨猫不会剥瓜子！’
‘笨猫还在剥瓜子！’
猫咪无论是爪子还是牙，都不太能完整的剥出瓜子仁。
温柚柠走进卧室，小狸花还在跟瓜子较劲，它身边已经有不少被咬开，咬烂，但不能剥出瓜子仁的瓜子了。
“呜……”小狸花张了张嘴巴爪子贴着脸颊空抓了几下。
“我来。”温柚柠抱起笨蛋小猫，取下卡在它牙上的瓜子。
小狸花舔舔鼻子，没有剥出瓜子，不开心。
“这不是你擅长的事。”温柚柠rua着小狸花肚子，“不剥了，出来吃饭。”
“喵——”小狸花朝着桌上的瓜子伸爪子。
温柚柠说：“那些给红隼吃。”
她发现了，红隼在家的时候也会自己剥瓜子仁吃。
家里的瓜子都是原味，只是炒熟，吃的是瓜子本身的味道，没有多加调料，小动物也可以吃。
确认好领养手续，郑安然起身告辞，“温老师，我就先不打扰了。小白的事，还有救我的事，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小白在这吃了一顿，盘子里都空了，吃的滚肚溜圆的窝在郑安然怀里，“汪！”
温柚柠摸了摸小狗脑袋，“照顾好小白就行。”
时锦辰拿起将军的轮椅，“等我一下，跟你一起下电梯。走了啊温老师。”
“去吧。最近多注意一下将军。”温柚柠叮嘱说：“可以开始准备康复训练了。”
将军在着急的时候，已经能做到跑了，就是还没有完全掌握后腿的控制权。
“好！”
随着电梯门开了又关，时锦辰的声音渐渐飘远。
温柚柠用测温计扎进晾着的动物粮里，掰开差不多就能直接吃，不会烫嘴。
“这些应该够了。”温柚柠准备把这一整锅都拿去给流浪狗，不能说吃完一顿还能再吃一顿，最起码这顿的量，肯定够流浪狗群每一只狗狗都吃撑。
装好食物，温柚柠迈过椅子，打算把坏了的灯拖出去，下楼时顺便扔掉。
但凑近吊灯，还没等伸手，断开的电线边缘有些发黑。
温柚柠指尖一顿，拨开吊灯线四周的装饰。
她回想着原主的记忆，装修好像是从软装到硬装定制全包，装修公司是找的哪家来着？
除去新装修散甲醛的时间，正经入住还不到两个月，即便是电路早衰，电线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老化成这样啊。
温柚柠想了想，放下吊灯，暂时不扔了。
等找装修公司问问情况再说。
“你们先待在次卧吧。”温柚柠把小狸花的猫砂盆那些都放进了次卧，客厅暂时不能待了。
“喵呜！”小狸花蹭蹭温柚柠手腕。
一起出去！
‘喵看到你装好吃的肉了。’
温柚柠点点小猫咪湿漉漉的鼻子，“我是去找昨天遇到的那些流浪狗。”
“呜、”当时小狸花是有点被吓到的，以至于现在听到流浪狗，毫不犹豫的跳到了床上。
‘那喵才不去。’
温柚柠摘下肩上的红隼，“好啦，你们在家等我回来。不许再拆家了。再拆家也洗澡。”
她算是发现了，洗澡才是最有效的惩罚。
“喵呜……”小狸花蹲坐在床上，尾巴摆摆，整只小猫都透露着老实巴交。
‘喵怎么会拆家呢。’
正在打理羽毛的红隼不屑抬头，‘装起来了。’——
折腾一下午。
收拾收拾带肉下楼，差不多正好跟昨晚遇到野狗群的时间差不多。
温柚柠下楼时特意加快了脚步。
昨天的小巷离的不远，只是里面小路多，再加上里面没什么人来，路灯昏暗，不知道还不是因为没人报修的缘故，还有几个坏的根本不亮。
温柚柠特意带了手电筒出门。
“汪！”
她真的会来吗？
“呜……”
汪不知道。
老大让咱们在这等着，听老大的。
‘汪困了，汪不想等了。’
“呜！”
老大说天亮没等到人才可以走。
“抱歉，我来晚了。”温柚柠听到声音快跑几步。
人类的声音突然闯入，谈话中的流浪狗皆是一怔。
最前面那只条件反射的呲牙，凶完了以后才发觉不对，这个人类是听老大的来给它们送食物的。
汪是不是不应该凶啊？
“凶也没关系。”温柚柠在流浪狗发愣的时候摸摸头，“来吃吧。”
呲牙的流浪狗眼睛眯起，很高冷的转身，“汪！”
人类不懂礼貌，乱摸汪。
嫌弃是嫌弃的，但尾巴却晃个不停，‘嘿嘿。她摸汪啦，嘿嘿……’
看着走路前后爪同边的小狗，温柚柠笑着摇了摇头，口嫌体正呀小家伙。
流浪狗都离温柚柠有段距离，在温柚柠打开食物盖子的时候，都没有被吸引着冲上来疯抢。
甚至连吵嚷的叫声都没有。
‘好香好香……’
‘汪想吃这个，汪可以吃吗？’
‘克制一下，老大说克制一下！’
‘不能抢……老大知道了会咬汪的！要忍住。’
看起来，那只高加索在这个狗群里还挺有话语权的。
温柚柠都摆好，尽量把肉横向铺开，这样每只狗都可以找到位置，一字排开。
放好以后，她退后让出位置说：“可以了，大家来吧。”
“汪汪！”
“嗷呜！”
得到准许，一直努力压制自己的流浪狗这才一拥而上。
有空位肯定先找空位吃，流浪狗吃东西快，基本上到嘴里嚼了没两下就咽。
在野外吃东西就得靠抢，到手的食物，少吃一口，剩下的就可能会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更强壮的狗抢走。
这样吃已经养成习惯了。
“别着急慢慢吃，还有呢。”半锅肉都没放下就没地了，温柚柠看哪吃得快，再添。
“呜呜、汪呜呜……”体型小一点的狗挤不进去，光闻着味看旁边的大狗吃，急的直哼唧。
温柚柠抱起小狗，爪子离地的小狗惊慌失措，“汪汪！”
“别怕。”温柚柠安抚小狗，换了个相对较空的地方放下，“你在这吃吧。”
【吃得好欢，都在摇尾巴哈哈。】
【毛绒绒聚会！】
【是不是少了一只？那只大的呢？高加索不见了。】
……
温柚柠刚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高加索在。
相较于这些流浪狗，高加索的身高差不多是它们的两倍，站在一起非常突出，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到。
吃饭的流浪狗频频往里面看。
“呜……”
老大，你不来吃吗，真的很好吃。
“汪、”
我觉得还行，就是味道有点淡。
汪想吃辣的。
温柚柠说：“加辣的没有哦。”
重油重辣重盐都不适合动物吃，只是流浪狗没有选择，有的吃，不饿死就已经很好了。
吃口味重的食物吃多了，再吃清淡的肯定会觉得不习惯。
温柚柠等到流浪狗进食的速度明显慢下来时，才拿了一盒新的肉进去巷子里面。
破烂的餐桌下，垫着废弃的羽绒服。
听到声音，趴在羽绒服上睡觉的高加索抬起头来。
这是一头灰黑色的成年高加索。
高加索牧羊犬是强有力的运动型犬种。
在20世纪60年代，在原东德作为边境巡逻犬沿着柏林墙巡逻，直到两德统一后，才逐渐成为家庭犬。
多个城市把它列为禁养犬种。
高加索牧羊犬是现存体型最大的犬种，还有着“犬中之王”的美誉，强壮的肌肉在厚实的毛绒遮掩下，光看背影，乍一看有点像小体型的熊。
以前是苏联的军用犬种，高加索性情勇猛，但沉着稳定，警觉性高。
温柚柠见过纯种的高加索牧羊犬，眼前这只似乎比寻常的高加索牧羊犬体型还要大，应该还有其他犬种混种。
昨天时间紧又着急，没时间定睛细看。
这会才注意到，眼前这只高加索眼睛是蓝色的。
或许正是因为眼睛颜色不同于寻常的灰褐色或黑色，给这只高加索增添一抹聪慧沉稳的感觉。
【很难想象，我居然能从一只狗的脸上看出帅气。】
【它给我一种很可靠的感觉诶！就我大晚上一个人出去压马路，带它都没有坏人敢靠近的那种可靠。】
【据说高加索牧羊犬的祖先是藏獒，这家伙异常凶猛。】
……
在温柚柠观察高加索的时候，高加索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她。
“你的小弟都在外面吃饭呢。”温柚柠见它不动，便干脆坐在高加索面前，打开盒子，“你不出来，我就只好给你送进来啦。”
‘吵。’
“不喜欢我讲话？那我不说话了，你吃吧。”温柚柠话音落下，拇指低着食指做拉拉链状在唇边划过，真就一句话也不说了，把盒子往高加索面前推了推。
用行动催促——吃饭吃饭！
高加索垂眼看着，始终一派淡淡的感觉。
‘不吃。’
温柚柠歪头，为什么？
高加索没有理会温柚柠的动作，嗅了嗅面前的食物，“呜……！”
走开！
‘里面肯定放了东西。’
‘狡猾的人类。’
‘不会放过你们。’
“没有呀。”温柚柠开口，高加索蓦地抬头。
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都答应高加索不说话的。
“咳……”温柚柠若无其事的抬手挡住嘴，“里面没有放东西，只有一些肉和蔬菜盐，我连水都没加。”
高加索：“……”
它定定的看着温柚柠，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却透着无语。
‘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年轻，不要把话说的太肯定。”温柚柠竖起一根食指在高加索面前晃晃，“人类怎么会没一个好东西呢，即使他们都不好，但我肯定是好的。”
【？！算我一个，我也是好的！】
【我我我，还有我！】
【温老师！把直播间粉丝带上！！】
高加索懒得理会，不耐烦的低吼一声，催促温柚柠快点离开。
面对一只有思考，有自控能力可以交流的犬，温柚柠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尝一尝嘛。我做了很久呢。”温柚柠拿出压在盒子下面的手套——这原本是准备掰肉用的，刚才放下去肉自己就碎了，完全没用上。
温柚柠掰了小块盒子里的肉，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高加索瞳孔收缩，爪子下意识往前探出。
“唔、我吃，盐还是少了点。”温柚柠吃着不好吃，就是肉味，加了点盐，对于小动物来说是够了的。
吃了一口，温柚柠还张嘴给高加索看，“看，我咽下去了吧。”
她拍拍手，“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反应。”
【感觉高加索好谨慎。】
【流浪狗嘛，尤其是这种大型流浪狗，不谨慎早死了。】
“你是吃过加了料的食物吗？”温柚柠不认为体型这么大的高加索是从出生就开始流浪的，被人遗弃或者走失的可能性比较高。
高加索转过头去不去看她，从桌下出来，吓唬不走人类，那它走。
‘吃了会没力气。’
‘无法反抗。’
‘一条腿换一条腿。不亏。’
温柚柠意识到了什么，手电筒一晃，看着高加索那明显变形的左后腿。
眼见着高加索要走，温柚柠忙说：“我可以帮你治疗，你的腿还有救。”
高加索停在了原地。
“你也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对吧？”温柚柠走近了，跟在高加索身后，“现在还来得及，再过一段时间，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保证帮你恢复原样。”
高加索回过头。
温柚柠冲它弯了弯眼睛，“我是专业的动物医生，相信我。包你恢复如初。”
山不就我，我就山。
温柚柠又往高加索身边靠了些，发现高加索的后腿很像是断了以后没有医疗，自然生长恢复成这样的。
她说可以恢复原样，不是在骗它。
是真的可以做到。
“你可以感觉得到，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对吗？”温柚柠尊重高加索的想法，也想帮它治疗。
高加索有所察觉，却依旧警惕，但没有直接离开，说明它还是在犹豫，在斟酌思考。
不直接反对就是有戏！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我喽。”
高加索没有反应。
温柚柠勾了勾嘴角，“那么说好啦。”
她拽过地上装着食物的盒子说：“为我们初步建立友谊庆祝，来吃点东西吧。”
“你们今天是不是没出去找食物？”
“不要否认，刚才外面的小狗都说了。”
温柚柠是听到它们没吃东西，特意进来找高加索的，流浪狗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食物，喂食还是尽量把每只都照顾到。
温柚柠碎碎念跟高加索分析利弊，“不吃东西会没有力气，没力气身体就会变差，身体变差我怎么放心给你做手术？”
“所以吃东西，等于伤口恢复——”
也不知道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反正是转到这了温柚柠想到什么说什么，最后穷图匕现，“真的不来一口吗？”
‘……’
高加索似乎拿温柚柠没有办法，面对几次送到嘴边的食物，终于低头上咬了一口。
温柚柠笑着问：“好吃吗？”
触及到人类期盼的目光，高加索低低‘呜’了一声。
好吃。
温柚柠眉尾微挑，看着碎了一条缝的盒子，“你也没咬到肉呀。”
高加索顿了顿，再次低下了头，这次确确实实是咬到了肉，它舔了舔鼻子，前爪并在身前蹲坐，轻轻抬了下头。
‘问。’
听到心声的温柚柠见它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忍不住失笑，“好吃吗？”
“呜、”
好吃。
第32章
高加索回答的郑重其事。
【谁说这狗凶啊, 这狗可太可爱了。】
【表面大杀四方的刀疤，面对你的时候是温顺的小绵羊，救命啊——这个反差感我很难不心动！】
【之前还觉得高加索挺可怕的，现在我只想问, 可以领养吗？！】
……
“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温柚柠被大狗的反差萌的不行, 没忍住伸手rua了一把。
高加索似乎不太习惯与人类靠这么近, 身体紧绷且微微后退——这是一个随时可以快速拉开距离的动作。
跟小动物互动讲究循序渐进，温柚柠很有耐心, 她摸着高加索耳朵说：“吃完饭跟我走吧。”
“带你去做个检查，要是检查结果符合手术要求，我们尽早做。”温柚柠想, 她现在是野生动物园签约医生，是可以用动物园的手术室的。
只是毕竟不是给园区内动物治疗，想到那些耗材还有药品之类的, 温柚柠给钱诺发了条消息。
温柚柠：【手术室可以外借吗, 所产生的费用我来承担。】
钱诺：【不用, 你想用在医院前台登记一下就行。我们动物园的医院平时不忙的时候也会给流浪动物做公益手术，上面都是有补贴的。】
【温老师我在看直播, 你准备把高加索带来宿舍吗？我开我们园区的面包车去接你怎么样？高加索太凶, 一般的司机看见可能不敢接。】
可能是看温柚柠没有回消息，钱诺又紧跟着发了一条：
【手术的事, 宜早不宜迟啊温老师。】
温柚柠想了想打字回到：【那就麻烦你了。】
钱诺发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马上到！】
温柚柠关掉聊天软件，看着高加索吃了半天, 还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的动物粮，“我已经联系好啦，一会直接跟我走吧。”
高加索沉默思考。
‘它们。’
“谁？外面的流浪狗们吗？你不放心它们自己待在这？”温柚柠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刚才看到的流浪狗数量, 总共有七只，除了一只小狗崽，就都是成年的田园犬，对于流浪狗群来说，这个数量其实不算多。
带院子的员工宿舍也足够大。
温柚柠快速做好规划，“它们跟我一起走好吗？”
“呜……”
好——
钱诺开的面包车是动物园运老虎的，体型大小上比街头常见的面包车大上几圈。
里面的空间也更宽。
“怎么样温老师？”钱诺站在面包车旁边拍拍，“再晚一个小时这车就市区禁行了，我手脚多麻利啊，你说要来，我直接就去找车了。”
高加索面对陌生人时，尾巴垂下一动不动，紧贴在温柚柠腿边。
钱诺被这只高加索给盯的心里发毛，看直播的时候是很想到现场看看的，甚至于说，面对老虎黑熊时她不敢伸手rua，可高加索是大狗诶，摸摸大狗的胆子还是有的。
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可真到了现场——这高加索正常站着都比她腰都高！要是只后爪着地站起来，不得高她一头？
这只高加索大的有些离谱了吧。
“我怎么感觉，这只高加索看着比直播间里看大这么多？”钱诺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心说我还是练练胆子去摸那些体型小一点的流浪狗吧。
“镜头显小吧可能。”温柚柠走到车边，自己先进去，“来。”
高加索看了眼旁边不太稳固的折叠梯，前爪搭在车边一跃而上，转头低吼一声。
“汪汪！”
“汪呜！”
躲在巷子里探头往外观察的流浪狗们纷纷跑了出来。
“嗷嗷、嗷嗷……”最小的那只，吃饭抢不过，跳车也跳不上去，站起来都够不到边，在下面急的直哼唧。
大狗不敢伸手，小狗钱诺还是可以帮助一下子的。
小狗团团转，被抱起来的时候懵了瞬间，直到被放下来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人类抱了一下，“呜？”
看着这一车的流浪狗，钱诺叹了口气，它们不太好找领养。
那只小狗崽被领养的概率会大些，成年的狗狗很难。
甚至里面还有品种狗，明显是被人类遗弃的。
缺德的。
钱诺摇着头关上车门，绕到前面开车。
车里面光线暗淡。
直播镜头也拍不到什么，为了省电，温柚柠暂时关闭了直播，“车上无聊，一会到了那边再开。”
弹幕：【？？？】
【你怼脸拍高加索我都不觉得无聊啊喂！】
……
在只开了几扇窗户的车内，狗崽好奇的这边碰碰那边摸摸，更多的流浪狗则是有些焦躁。
“嗷呜……”
被关起来了。
要死了……
‘是不是又要被抓去吃了。大黄上次就没跑出来。’
‘车真可怕。’
“汪！”黑狗扭头冲它吠叫。
都说了带你去别的地方而已。
老大在呢，不会死的！
老大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
“呜、”
流浪狗打打闹闹，也能缓解路上的焦虑。
高加索稳稳地蹲坐在温柚柠身边，没有参与到流浪狗群的活动中，像是入定的石像一样，冰蓝色的兽瞳情绪幽深。
“在想什么？”温柚柠偏头靠近高加索问到。
高加索斜睨了她一眼。
‘安全带。’
“？”
“咳……”温柚柠摸索着找出椅子上的安全带，“好啦，系上了。”
“我能看看你的腿吗？”温柚柠打开手机手电筒，“我是说，仔细看看。”
刚才看的模糊，也没有触碰，看病不能只靠一双眼睛。
说话间，温柚柠手摸上了高加索的后腿，她观察着高加索的反应，见高加索不排斥，才低头把注意力放在了受伤的后腿上，试探着问道：“这里疼吗？”
‘不。’
温柚柠换了个位置，“这里呢？有感觉吗？”
‘有。’
“会感到刺痛吗？”
‘不。’
高加索很聪明懂事，温柚柠也没瞒它，估摸着说：“可能得打断重接。”
这伤已经长好了。
现有医疗手段，除了打断重接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打断，把接偏了的骨头重新归位，打上石膏。
得到这个答案，高加索却始终淡淡的，好像什么事都不能提起它的兴致一样，‘打。’
“这么高冷嘛。”温柚柠发现高加索意识到她能听到心声以后，心声都没有刚才无意间吐露的多了，给她一种有意识的在克制心里的想法一样。
别说小动物了，就是人都很难做到。
谁能准确的控制心里的想法呢，念头都是一个不经意间冒出来的。
温柚柠放开高加索的后腿，问到：“你还记得是谁打的你吗？或者说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林佑海。’
温柚柠以为会得到面部描述，或者简述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答案，却没想到高加索能准确的说出一个名字。
那也就是说……是认识的熟人干的。
高加索心声紧跟着又响起：‘我不会放过他。’
如果现在见面碰到，温柚柠毫不怀疑高加索会冲上去咬断林佑海的脖子。
温柚柠轻拍高加索后背，“也是林佑海给你下的药吗？”
‘是保姆。’
高加索眯起眼睛，‘主人死了。他们觉得我碍眼，也要除掉我。’
温柚柠指尖一顿，“你的主人是怎么死的？也是他们害的吗？”
如果是，那就不是普通的伤害，要转刑事案件了。
高加索低下头，“呜……”
飞机失事。
‘他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林佑海翻进家里想偷东西，我不让他翻。’
温柚柠越听眉毛皱的越紧，听起来高加索原主人不是普通人。
高加索是牧羊犬，是有领地意识的，不喜欢的人靠近会被它驱逐，林佑海应该是被驱逐过，想偷东西便伙同保姆给高加索下药。
可能是第一次下药没经验，药量掌握不好，高加索中药以后奋起反抗咬了林佑海的腿。
温柚柠给高加索顺毛，“那你还记得你主人叫什么名字吗？”
高加索的心声响起：‘林柏屿。’
“有点耳熟？”温柚柠听着这个名字感觉有点印象，下意识拿手机搜索，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但打出来以后，输入法自动关联名人，出现了‘林柏屿’三个字。
点进去搜索发现，林柏屿在网上有资料百科。
最上面的，还是几个月前的新闻。
【林氏集团首席执行官林柏屿，乘坐私人飞机在郊区坠毁，无一人生还。】
从人物关系图上看，林佑海是林柏屿的舅舅。
林柏屿死亡，林佑海去他家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畜生。”私闯民宅还打伤看家的狗，打不过还下药，拿狗发泄情绪，这是一个智力健全的人类能干得出的事吗？
要不说这个年纪一事无成，还要依靠侄子接济。
温柚柠拍拍高加索的后背，“别怕。我帮你报仇。”
高加索目标太大，想伤人可能很难突破保镖。
万一对方报警，高加索反而有可能会被冠以恶犬的名头击毙。
高加索看了她一眼，温柚柠恰好抬头，对视时她眨眨眼睛，“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
她抬起手，“来。”
高加索不懂，温柚柠就握着它的爪子扣到自己掌心，“好！就这么说定啦！”
“呜……”
幼稚。
“嗯？”温柚柠眯起眼睛贴近高加索的脸，“我们没有说定嘛？”
“呜。”
说定了。
温柚柠笑出了声，“好乖。”
“啊？说定什么了？”下车开门的钱诺刚好听到最后半句，看着靠在高加索身上的温柚柠，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离得那么近啊啊啊——
高加索这会张嘴能咬到脑袋。
她光站在车门口看着都感觉浑身冷汗直冒，温柚柠离那么近还能面不改色的rua大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这只高加索比老虎黑熊看起来都凶！
“到了？这么快。”温柚柠跟高加索聊天，没太注意外面的景象，她躬身跳下车，车正停在她白天来过的员工宿舍。
“那是，不是我吹，我开车的速度，可是园区很多专职司机都比不上的。”钱诺嘿嘿笑着，主要是再不快点被禁行的话，可能会被拦在半路。
钱诺侧身，给那些狗跳下来留出空间，“正好快到夏天了也不太冷，等降温以后在院子里搭几个狗窝，这些狗都能留下。要是找不到领养，还可以各个园区分一分，就是分到猛兽园区的狗狗可能会有点害怕。”
但那只是闻到了气味，一般不会跟猛兽有接触。
——那只装病绝食，晚上偷摸去仓库吃的老虎除外！
流浪狗一个个从车上跳下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都很谨慎的把尾巴夹在腿间。
和熟悉的同伴挤在一起，这样可以让它们有安全感。
温柚柠把落在最后的小狗崽抱下来放在地上拍拍，它自己就跑去群里跟大家一起挤。
她说：“好啦，你们先自己熟悉一下环境。我带你们老大去医院一趟。”
流浪狗们刚吃饱，也不用准备食物。
其实保险起见，流浪狗大家都得去医院做个检查。
只是现在晚上医院下班，温柚柠自己一个人给这么多只狗做检查也忙不过来。只能先紧着着急的来。
整个动物园里总共六所医院。
分别在各个不同的区域，保证每个区域的动物受伤，兽医都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温柚柠带高加索去了最近的医院，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只有急诊的灯亮着，有人守着在值班。
钱诺打开门缝跟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我已经做好登记了，温老师你直接去就行。”
温柚柠：“好。”——
给高加索做检查很顺利。
从抽血到拍片，不管检查疼与不疼，高加索全程都没有什么太大反应，非常配合。
等该检查的都过一轮，温柚柠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好啦，接下来我们等结果就行。”温柚柠带着高加索出门，拢了拢外套，晚上有点降温，穿的单薄被风一吹还有些冷。
机器三个小时出结果。
温柚柠不打算回家，等出结果以后再来跑一趟，干脆在休息室等着。
高加索趴在门口，舔着刚才抽血的伤口。
——其实也没什么伤口，只是毛毛太厚，再加上打结完全糊住了，不好抽血，温柚柠就把那块的毛毛给剃掉了。
高加索可能有些不习惯。
温柚柠坐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高加索走过来却没有上沙发，而是趴在了温柚柠脚边。
‘岩狼。’
“很酷的名字。”温柚柠见它不上来，便从沙发上滑下来，搂着岩狼脑袋带到自己腿上。
岩狼被她这样摆弄，眼里似乎划过一抹无奈。
温柚柠抓了抓岩狼的厚实毛毛，做手术前得先给岩狼洗个澡。
流浪的日子里再怎么注意卫生，毛毛也不可能像是被人饲养时那样一丝不苟。
尤其是长毛犬，毛毛密而厚，打结是不可避免的。
温柚柠曾在新闻上看到过被救助的长毛犬，身上的毛毛团成一堆垂在胸口，岩狼的毛毛还算比较整齐。
屋门没关，本就是平房，留条缝在，流浪狗感觉外面冷了随时能进来。
有岩狼压着，温柚柠相信它们不会乱拉乱尿，把屋里弄得一团糟。
只是……流浪狗只是好奇的在门口游离，并没有想进来的意思。
干等着时间流逝有点无聊。
温柚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岩狼，同时打开直播间，不断有人刷屏在问流浪狗和高加索。
她索性重新打开直播，笑脸盈盈的画面出现在直播间，“大家还没休息呀。”
【我就说我能蹲到开播！】
【谁允许你下播的啊啊啊！有什么是我尊贵的svip不能看的！】
【我靠，黑灰色果然显瘦，在巷子里都黑看不出来，这会光线好了，高加索看起来感觉能把温老师埋了。】
……
“下车急着带岩狼去做检查，忘记开播。”温柚柠解释了一番，在她看来，高加索的各方面情况都还不错，能够达到做手术的条件的。
但保险起见，正式开始手术之前，肯定还是要有完整报告的。
“折腾大半天它们也都累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好几只在外面都睡着了。”温柚柠开了瓶水，院子里有养花的水潭，流浪狗可以直接在那喝水。
她给岩狼倒了一碗，自己拿着剩下的喝，“正好现在比较闲，有人要连麦的吗？”
【有！】
【卧槽你们什么手速？！我不加价抢了吗。】
温柚柠话音未落，第一个申请连麦的粉丝已经上麦了。
“你好。”温柚柠拧上水。
“温老师晚上好。”男生推了推眼镜，有些腼腆的冲着她笑笑，“我家金鱼最近有些食欲不佳，还经常沉底，趴在鱼缸底下不上来，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说着话，调转镜头对准了一个正方形的小型鱼缸。
鱼缸虽然不大，但里面装饰的水藻石头应有尽有，最下面还有小桥流水的造景。
镜头扫到下面，一只巴掌大的鹦鹉鱼正紧挨着小桥，把自己挤在角落。
“它这样是自闭了吗？”男生说：“我网上搜说是怀疑失鳔。可它偶尔游的挺好的。”
镜头紧贴着鹦鹉鱼，里面的鹦鹉鱼眼睛动了动，却依旧没有上游。
‘好可怕好可怕。’
‘别过来啊啊啊——走开啊啊啊！’
‘离鱼远点！’
‘呜呜、走啊！’
……
着急忙慌的鹦鹉鱼还试图吐泡泡驱逐。
如果不是听到心声，看起来像是在吐泡泡玩似的。
“你吓到它了？”温柚柠听鹦鹉鱼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但这个答案让她不免怀疑，总感觉一个贴面，鹦鹉鱼应该不会吓成这样。
【哈哈哈突然贴过来一个大脸，换在鹦鹉鱼的角度，真的是会被吓到心梗的程度。】
【网上不是有金鱼视角看人吗，像是人在看异形。】
男生愣愣的往后退了点，“是我吗？我其实也没怎么近距离看过它呀，只是最近倒进去的鱼食每次都剩好多，我才开始观察它的。”
“我看过监控，即使我不在这，它也还是会一直躲在这个角落。”
“那就是有别的人或者东西吓它。”温柚柠摩挲着指尖，点点屏幕问：“鱼缸的造景是新弄的吗？”
也有的鱼胆子小，会被飘过的水草吓到。
“不是，早就有了。造景比鱼入缸还要早。”男生清了清嗓子，感觉以自己现在知道的问题，很难找出鹦鹉鱼变成这样的根本原因，干脆坦白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是我妈养的鱼。”
男生说：“她出差了让我帮忙照顾，我也没养过这东西啊，结果没几天就这样，我妈明天就要回来了。”
这鱼要是等他妈回来以后再发现不对，嘶……想都不敢想。
“鱼缸造景是鹦鹉鱼已经习惯了的，你也不经常突脸。”温柚柠摩挲着下颚若有所思，那这鹦鹉鱼怎么会吓成这样？
“是这样没错。”男生见温柚柠都被难住了，顿时开始唉声叹气，“难道我的小命就要搭在我妈手里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另一条鹦鹉鱼好好地，都在同一个鱼缸里，这条莫名出问题。真气人！”
“两条？”温柚柠敏锐的察觉到问题，“怎么只看到一条。”
男生把镜头往上带，给她看另一条，“在这呢。这条健健康康，游的可欢实了。”
在看到那条在气泵打出的气泡里翻腾金鱼的瞬间，温柚柠：“……”
她捏了捏眉心，“怪不得。”
男生：“啊？”
温柚柠说：“这鱼死了得有两三天了。眼睛都白了。”
“——啥？！”男生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死了？！真的假的？”
他不敢置信的贴近了鱼缸，“没有啊，你看它游的多欢实啊，很有活力的，怎么可能死了。”
温柚柠无奈解释：“气泵打的气，不是它在游，是气泡推着它在鱼缸里飘。”
【哈哈哈哈，尸体都硬了，你还搁那游的欢实呢。】
【欺负鱼不会讲话呢！】
男生揉了几下眼睛还是不敢置信，怎么就死了呢？
温柚柠看那鱼的状态应该也没死太久，“再过段时间颜色褪去发烂，看的应该更清楚些。”
刚死不久，再加上被气推着动，乍一看是跟活着一样。
“那、那这条，不吃不动是不是也快死了……？”男生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下面那条。
“它被死鱼吓到了。”
是不是快死不知道，肯定是被吓惨了。
温柚柠生动形象的举例说：“把你和一具尸体放在同一个密闭的房间，尸体还被不知道哪来的风给吹的直晃悠。你也害怕。”
男生：“……”
哦豁。
【单走一个6。】
【一共让你照顾两条鱼，一条死了，一条快吓死了。】
【鱼：这吃的喝的给你要不要？】
【话说回来，不都说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吗？看见室友鱼：妈呀！死鱼！吓晕了以后忘了，睁眼再看见：妈呀！死鱼！】
【哈哈哈金鱼惊魂。】
……
温柚柠见连麦那边的男生已经僵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提醒道：“还不赶紧把死鱼捞出来，尽快把水也换了吧。”
有过滤系统在，鱼缸里的水现在看起来还是清爽干净的。
但毕竟也泡了死鱼几天，细菌滋生人又看不到，为了另一条鱼好，还是得换水。
“对对对、捞鱼。”男生抄起渔网，冲过去抢救仅剩的那一条独苗。
男生拨开四周的假水草，把跟着水草飘的死鱼捞出来的时候，鱼一动不动。
真死了。
没有了水草和气泡的遮掩，男生看见了这条鱼发白的眼睛。
死的透透的。
“可怜了。”男生冲着仅剩的那条鹦鹉鱼作揖，心说我妈回来你可千万别告状，“吓的食不下咽，饿坏了吧。”
‘咕噜’
‘蠢货，现在才发现！’
‘你才饿坏了。’
‘鱼都要撑死了。’
鹦鹉鱼吐泡泡。
“饿着倒是没有。”温柚柠看鹦鹉鱼这体型，也不像是被饿着了，“鱼食剩的多，应该是你按照两条鱼的饭量给的，它吃了自己那份也帮着吃另一份，就是没吃下。”
有些金鱼在有食物的时候会一直吃，直到把自己撑死。
这只鹦鹉鱼显然是聪明的，吃撑了就放弃。
【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
【从肆无忌惮的炫，到躲着室友鱼的尸体胆战心惊的炫。】
【我就说，刚连上的时候我就质疑他造假，这鱼的体型，开个根号出来都不像是不吃饭的样子。】
……
“换水最好晒几天阳光，记得过水。”温柚柠想了想，给鱼换水的门道多，怕对方分辨不了，“你要不等你妈妈回来，让她来换吧。”
过水过不好，那最后这条鱼也悬了。
而且，鹦鹉鱼并不是淡水鱼，不是接了水晒过以后就能直接用的，还要考虑到海盐的配比，以及营养物质的添加。
真正弄起来很麻烦。
温柚柠挑拣着换水的确切要求说了几条。
男生听得云里雾里，不懂但挺听劝，稀里糊涂的就应声说：“我先去接水放阳台上晒。等我妈回来在兑水。”
就只能先委屈鱼缸里那条仅剩的独苗委屈一下了。
温柚柠：“嗯。”
“谢谢温老师，温老师再见。”男生说完便匆匆下播。
直播间一静。
温柚柠想起来活动一下，缩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卡的有点不舒服，但在她起身前，发现趴在腿上的高加索闭着眼睛，呼吸沉稳而均匀。
——睡着了。
温柚柠起身的动作僵住，她又重新坐了回去，缓缓向后靠去。
手轻轻搭在高加索头上，指腹蹭蹭它的眉心，一下又一下缓缓顺毛。
温柚柠说：“那今天的直播就先下了。”
高加索睡着了，怕说话声音吵醒它。
急诊的提示在连麦列表里闪。
见温柚柠要下播，ID叫‘佳佳’的粉丝急的开始刷起了‘救命’‘SOS’……
“小点声。”温柚柠轻声说了句，点开连麦，“怎么了？”
“温老师……”画面一展，佳佳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焦急的情绪，听话的将声音放低下来没有喊出声，“我的仓鼠从滚轮上睡觉，另一只金丝熊跑去滚轮上玩。”
“之前也经常这样抢玩具，我也没太在意就走了，结果一转身的功夫仓鼠就叫了起来。不知道是踩上了，还是甩飞出来的时候摔到哪里了，反正叫的特别惨”佳佳把自己那边的声音调高一些。
“吱——！”
疼疼、啊啊好疼好疼。
【叫的好惨，是不是被另一只金丝熊给咬了。】
【不能吧，金丝熊这个品种的仓鼠很火的，普遍脾气都还不错啊。】
【要不拍个片子？】
佳佳问：“温老师，您能听到吗？”
温柚柠点点头说：“能听到。”
仓鼠活动范围就一个笼子，抢滚轮的时候被甩飞出去，掉进底下厚实的纸棉里也受不了什么伤。
佳佳也不是第一天养仓鼠了，可这次叫这么惨，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您能看出来，是不是骨折了。”
温柚柠观察着仓鼠伸直的爪子，“不像骨折。是什么样的痛感？”
这话一出，佳佳就知道不是对自己说的，她把手里的仓鼠往连麦手机前递了些，“来，问你话呢。”
离得近了收音更好，仓鼠呜哇喊叫。
‘动不了，不敢动。’
‘酥酥麻麻呜呜……’
“温老师能听到心声吗？”佳佳晃了晃仓鼠，自己也把耳朵凑近了。我也听听。
“嗯。”
佳佳心疼死了。“是在喊疼对吧？肯定是伤到骨头了，或者撞到了哪里，唉我们这小地方也没有给仓鼠看病的，这可咋办呀。”
“具体是什么情况啊温老师？我找本地医生问问看能不能做手术。”佳佳脑子里已经开始浮现小小一只仓鼠被放在巨大的手术台上，比它还大的手术刀划开小爪子。
温柚柠手覆在高加索耳朵上，被触碰的感觉让高加索的耳朵抖了抖，柔软的毛绒绒在掌心擦过。
她轻声说：“不用手术。睡觉把爪子压麻了。”
“……啊？！”
女生平稳的声调上扬。
温柚柠有预感，提前把声音调低，高加索没有被惊扰到，睡得依旧很沉。
【浪费急诊资源是不是？】
【但凡你再晚五分钟连麦，仓鼠自己就已经恢复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腿压麻了来另一个人把我甩出去，嘶——真的很疼啊！】
【这种画面，腿麻星人简直想都不敢想。彻骨的酸爽。】
……
温柚柠见女生呆住，看向她手里挣扎扭动的仓鼠提醒道：“腿麻不致命，但你再不松手，它可能要窒息。”
“嘶、”佳佳忙松了手，指尖戳戳仓鼠肚子，有起伏，有反应，还好还好。
‘呼……’
‘好险，差点死掉了。’
‘鼠鼠我再也不喊爪子疼了呜呜。’
“给喂点好的补补吧。”说完，温柚柠挂断了连麦，扫了一眼急诊列表，确认没人来连后跟大家打招呼：“我下播啦，明天事多，还要给岩狼做手术，可能来不及直播。不要等。晚安。”
下播了，屋内静悄悄，只有高加索沉沉的呼吸声。
温柚柠的腿也有点麻——维持同一个坐姿久了，稍一动作，腿上就跟过电似的。
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敢有大动作，锤了几下小腿。
“呜……”
睡着的高加索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往前趴着，吻部挡在了温柚柠手捶打自己的地方。
它不懂人类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
“没有打，只是不舒服揉两下。”温柚柠见它醒了，便站起来跺了跺脚，“再睡会吧。时间还早呢。”
她扯过沙发上的小毯子给高加索盖住。
以高加索身上的皮毛，躺在零下温度的严寒中，裹着雪睡，都不会感觉到冷。
甚至说在那种环境下，它反而会因为温度适宜而更舒服。
但、睡觉盖被子的仪式感嘛。
单薄一张，盖上去也不影响什么。
留高加索在客厅，温柚柠走进厨房，“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
她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饿过了劲倒也没什么感觉。
眼瞅着到后半夜才感觉到饿。
冰箱里饮料酸奶和冷藏零食比较多，这些都比较经得住放，到时没有饲养员入住，还可以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分了吃，也不会浪费。
要是放蔬菜那些，时间久了就只能扔掉。
温柚柠拿了瓶酸奶，打开旁边的零食柜。
里面除了饼干薯片以外，还有不少速食，像是速食鸭血粉丝汤，酸辣粉，螺蛳粉之类的，摆的整整齐齐。
温柚柠看了眼时间，再过一会就能出去拿结果，凑合拿了包饼干，转身愣住，“……嗯？”
刚才还躺在客厅沙发边的高加索，此刻正靠在推拉门左边的露出一点头来，看样子还在睡。
——身上的小毯子也还在。
并没有因为换地方睡而掉在原地。
就是、
“盖反了。”温柚柠蹲下来把毯子翻了个面，假装盖被子，实则摸肚子！rua两把，rua到高加索都睁开眼睛看她。
温柚柠这才笑着收回手，撕开酸奶上的盖说：“喝酸奶不舔酸奶盖是没有灵魂的。”
她伸出手，“来！给你一口灵魂。”
高加索趴在地上，前爪垫着下巴，鼻子动了动，对酸奶并不感兴趣。
温柚柠往它鼻子上沾了沾，高加索抬眼，无奈的舔过鼻子。
“味道还不错？黄桃味。”
“呜……”
‘嗡嗡’
‘嗡嗡’
温柚柠刚把饼干撕开，手机提示音就响了。
点开提示一看，【您的检测报告于……】
“唔？”温柚柠眼睛一亮，把酸奶留给了高加索，“检查报告出来了，我去拿，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着匆匆往嘴里塞了块饼干，就跑出了门。
高加索低头看着被塞进两爪间的酸奶，起身追了出去——
动物园的动物医院检查报告都是从机器上自行打印。
温柚柠拿着单子，挨个扫过条形码。
这次检查做的很全，大大小小的项目一个不落。
有一部分报告在打印，温柚柠整理着打印好的这些。
上面的各项指标都很不错，甚至。它都没有营养不良。
以高加索的捕猎能力，在野外自己抓点吃的填饱肚子绝对没问题。
更何况还带领一群流浪狗，在这边区称王称霸。
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变形的后腿。
人为伤，没办法。
动物的自愈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让断掉的腿自主接好。
拿着腿部ct的片子，温柚柠找了个观片灯，观察腿部情况。
跟她预想的差不多。
‘滴滴’
正好机器里最后一张报告打印完成。
温柚柠整理好有点厚度的报告，在桌子上磕了磕。
问题不大，回去就可以准备手术。
温柚柠悬着的那颗心也总算是能松懈下来喘口气。
拿着文件出门时，医院的急诊灯都灭了。
十一二点以后，整个园区就只有中心医院那边会开急诊。
温柚柠出了医院，裹着衣服往回走。
‘咯噔’
‘咯噔、咯噔’
铁块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
温柚柠手掐着领口，狐疑的回头，被车灯晃了眼睛。
园区工作人员驾驶的老头乐晃晃悠悠，以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前进着。
倒真有几分老头亲自走过来的感觉。
温柚柠见钱诺开过这个，也没太在意，可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大晚上的，会有人开老头乐巡逻吗？
这边院子都是空着的没有养动物，保安重点巡逻也走不到这。
所以……
温柚柠停下脚步，好奇的往老头乐驾驶位里观望。
里面的影子晃了一下，像是没坐稳往下窜，紧接着老头乐猛然提速。
与温柚柠擦肩而过的瞬间，温柚柠注意到驾驶位坐着的，一只土黄色的——卡皮巴拉。
温柚柠：“？？？”
这对吗？！
“诶——停车！”温柚柠紧忙追了上去，“快停车！”
卡皮巴拉开老头乐也太玄幻了。
好在大晚上的周围没人，不然卡皮巴拉这一脚油门下去不得撞翻一串。
但也因为大晚上没人，车不好拦！
温柚柠试着拉开车门，可奈何这动物园内定制的老头乐质量就是好，启动以后还会自动锁门。
她用力拽了两下，把老头乐行进的方向都给拽的偏移，关上的门仍是纹丝不动。
温柚柠没办法不敢再拽，怕卡皮巴拉驾驶老头乐冲过去撞墙，“停下来！”
她边跑边拍打着车窗，“要撞上了！”
卡皮巴拉斜躺着，后背卡在驾驶位椅子边缘，就这么直愣愣的挺着。
温柚柠一看就什么都懂了，“怪不得突然加速……”
这是躺下去油门踩到底了！
“停车！”
卡皮巴拉懒懒的扭过头，‘哦。’
温柚柠：“……”
“你快要撞上了！你还没系安全带，一旦撞墙，你会直接飞出去砸在挡风玻璃上！撞实了很疼的！”温柚柠指着前面的挡风玻璃。
卡皮巴拉这回连头都没抬一下，淡淡道：‘哦。’
温柚柠：“？！”
这并不‘哦’！
“快停下！”温柚柠跟着追，边跑边说话容易降速，紧跑着追上来，想着钱诺当时是怎么开的这老头乐，她喊道：“左脚刹车，踩左边那个，松开右边的脚踏！”
老头乐隔音效果远没有轿车那么好。
温柚柠正常声音说话，里面的卡皮巴拉都能听到，但这一次，温柚柠喊了半天，卡皮巴拉没有任何反应。
“在吗？嗨？踩个刹车呗？”
‘什么是刹车。’
“……就是你左边的踏板。”
‘哦、’
温柚柠以为卡皮巴拉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建议，正想松口气，紧接着又听到它的心声：‘哪个是左边。’
第33章
卡皮巴拉心声说的虽然是疑问句, 但声音平缓，尾音毫无起伏，平平淡淡更像是陈述句。
相较于老头乐里卡皮巴拉的淡定，温柚柠在外面边跑边说话已经有点岔气了。
哪边是左边——这个问题一出, 温柚柠大脑宕机了一瞬。
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作为参照物来让卡皮巴拉分辨。
温柚柠当机立断绕到老头乐另一侧, “这边！我这边！”
‘哦。’
“快、快！要撞上了！”温柚柠看着越来越近的石墙,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卡皮巴拉整只都卡在下面，车速没有变化, 明显不是顺利踩下刹车的样子。
温柚柠见卡皮巴拉毫无反应，“嗨？你还醒着吗？”
‘嗯。’
“要撞了。”
‘好。’
“……”
这、不、好！
油门踩到底直接生死看淡吗——卡皮巴拉的性格好像普遍也是活着挺好，死了也行。
温柚柠见它实在学不会踩刹车, 索性放弃追车，用力肘击窗户，试图通过窗户把卡皮巴拉先救出来。
但奔跑中不好使力, 她转头沿着路边选石头准备砸窗。
车速虽然不快, 但老头乐可没有汽车那样, 面对车祸时的各种AB柱安全气囊保护，嘴再硬的卡皮巴拉撞上墙也得歇菜。
尤其是这样撞上去, 老头乐, 墙加上卡皮巴拉都得完蛋。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就你了……”温柚柠抱起一块带着尖头的石头追了上去。
黑影却先她一步追上了老头乐。
温柚柠一愣，“岩狼？”
黑色的高加索融入夜色, 身姿矫健快速逼近，二话不说咬住车尾，试图直接将老头乐拽停。
在高加索极力后拖下, 老头乐的速度有明显减缓，却依旧没有停下。
没有给老头乐拖行它的机会，高加索果断松口, 冲上侧边撞了上去。
‘砰——’
‘吱呦、吱呦、’
侧翻的老头乐倒在地上，悬空的一侧车轮后轱辘仍然快速旋转。
巨大的冲击力导致老头乐驾驶位的两侧玻璃全部碎裂。
没系安全带的卡皮巴拉，在里面被摔的七荤八素。
温柚柠手里还抓着石头，岩狼蹲坐在不断发出响动的老头乐前，歪了下头，“呜？”
“来了来了。”温柚柠扔掉石头，拍打掉掌心的灰和土，笑着扑过去抱住岩狼脖子rua了一把，“你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宿舍等我呢。”
她指尖戳着高加索的嘴巴往上推，检查了一下它的牙齿，冲击力过大容易造成犬齿断裂，好在高加索进场时机和放弃的毫不犹豫，并没有受伤。
“好聪明的大狗。”温柚柠捧着高加索脑袋夸赞。
有事就上，不蛮上，有思考，简直是有勇有谋！
老头乐的后车轮还在转。
温柚柠伸手从破碎的车窗里进去拧下车钥匙，不通电，老头乐的油门再怎么踩也没用。
后轮嘎吱嘎吱的转了两圈，彻底停了下来。
里面的水豚被摔的七荤八素，表现上依旧一派淡然。
心声倒是模模糊糊的喊了句：‘晕’
这个状态好像比刚才更活跃了……一点点。
温柚柠打开侧翻老头乐的车门，跟开电饭锅锅盖一样，上开门，双手抱着水豚，“好重。”
水豚的皮毛粗糙而短，不蓬松看起来也不毛绒绒，纯实心，非常敦实。
卡皮巴拉：‘哦。’
“还‘哦’呢，你差点出车祸了知不知道？”温柚柠打扫掉落在水豚身上的玻璃渣，把它放到一边，将翻到的老头乐推回来。
水豚眨眼， ‘嗯。’
“……”
大晚上的熬夜跑马拉松，温柚柠感觉自己心律都不齐了。
高加索耳朵动了动，抬头望向左边，沉默着上前将温柚柠挡在身后。
“嗯？”温柚柠放下水豚，狐疑的看着身侧，“怎么了？”
高加索低吼一声。
远处隐隐有人影跑过。
“诶我的妈！”水豚的饲养员边跑边把衣服揣进裤腰，“我就说是它开出来的吧！还不信我！非得调监控，等你查出来墨墨都开出国了！”
水豚的饲养员外套左肩上有水豚的大头照，一眼就能认出是那个园区的。
“您是……？”庞子哲看看老头乐再看看温柚柠，视线最后定格在高加索身上。
逛动物园带狗？
这跟逛猫咖带猫有什么区别？
庞子哲把温柚柠当成来这玩的游客，“……我们动物园晚上不开放，您是迷路了吗？还是、”
还是觉得白天看不完整个园区不想走，清场的时候偷偷躲起来，等晚上工作人员都去休息了以后再出来继续玩？
也不是没有遇到抱有这种想法的游客，晚上碰到还真是第一次。
“我是园区新来的动物医生。”温柚柠把工作牌递给庞子哲，在动物医院组检查进哪个门的时候，都要刷工作牌进，她一直带在身上。
庞子哲似懂非懂的递给身旁的同事。
同事点了点头，“您好，您没受伤吧？”
“没，就是老头乐坏了。”温柚柠晃晃那破烂的门，让碎掉的玻璃窗反光，看的更清楚些。
“人没事就好。”庞子哲是真怕一脚油门下去伤到人，“我这几天就看它鬼鬼祟祟的总往我车上爬，今天出去巡逻我上车差点没踩着它。”
晚上盯着监控守夜，看见水豚墨墨的门开着，出来找的时候停在门口的老头乐也不见了，庞子哲一下子就跟这几天的问题串联起来。
温柚柠刚才跑完，被风一吹好像更冷了，既然饲养员已经到场，那接下来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就行。
她拍拍高加索脖子上厚实的毛围脖，“你们忙，我先走了。”
温柚柠一动，高加索并没有立马跟上，而是站在原地定定的盯了那两人一眼。
两位饲养员在高加索的注视下，伸出去够卡皮巴拉的手都停了。
不过好在，这只看起来凶猛的高加索并没有发起攻击，只是短暂的停留后，跟上了温柚柠的脚步——
院子里的流浪狗都已经熟睡。
温柚柠进门时脚步放轻，回屋直接进了浴室。
打开浴室内的恒温取暖，展开一次性泡澡的塑料膜套住浴缸。
塑料膜不是常见的装东西那种的薄薄一层，厚实的像是雨布，一侧覆在浴缸底下紧紧贴合，一面朝上铺上浴巾。
打开水龙头，温柚柠出来蹲在门口，跟躺在门边的高加索说：“检查结果显示你非常健康，我们最迟明天就可以手术，今天先帮你洗个澡好不好？”
手术以后的恢复期都不好洗澡。
如果是体型小一点的狗狗，石膏包裹住受伤的位置，洗澡的时候只要注意不把水弄到石膏上，还是可以冲澡的。
可高加索不行。
一点水流根本不足以把它浸湿。
最好还是在手术之前先洗澡。
而且……手术也得剃掉受伤后腿上的毛毛。
温柚柠的手落在高加索背上，“马上要夏天了，我帮你把毛毛打薄一些怎么样？”
这么厚的毛，夏天阳光一晒，想想都热的喘不上来气。
反正要剃毛，正好一起修剪，也不会显得只剃一条后腿太突兀。
“我做动物美容很有一套的。”高加索不回答，温柚柠自卖自夸，“无论是修形，还是打薄，包你满意。”
高加索依旧沉默，垂眸间，视线却落在前爪上消失的小块秃毛上。
——抽血时剃的。
“咳。”
厚实的毛毛上突然有一块完全凹陷下去的地方，露出里面的皮肤，说不上丑，只能说是非常难看。
温柚柠直接伸手，‘啪’的往上一捂，“这是意外。当时不是急着抽血嘛，打薄找不到血管，全剃掉当然不好看啦，我说的是打薄，就是在厚毛毛里削掉一层。”
“打眼看就是小一圈，肯定不会秃的。”温柚柠敢打包票。
高加索爪子蜷起，鼻子喷出鼻息。
温柚柠顿了顿，“你在笑吗？”
高加索：“呜……”
没有。
“你就是在笑！”温柚柠按着高加索一顿揉搓，“等着看，一会给你洗完修剪完，肯定让你焕然一新。”
‘嗯。’
跟高加索说话说太久，温柚柠差点把浴缸给忘了，“诶呀……我的水。”
好在水流不是很冲，浴缸又大，差不多一半多一点。
温柚柠把水龙头关上，测温计往水里一扔，屋内温度够的情况下，水温不用太高。
她又接了盆凉水，看着温度计一点点往里倒，搅和一下，等接近适宜温度才放下水盆。
“来吧。”温柚柠拍拍手，掌心向上摊开，“来洗澡啦。”
浴缸是半下沉式，平房做这种性价比更高，楼房这么做，时间久了容易漏水。
下沉式浴缸的边缘比高加索还要低一些，靠近浴缸都不用跳，直接就能迈进去。
原本只有一半的水，在高加索进去以后，直接上升了一个高度。
“你得多泡一会。”温柚柠没找到合适的刷子，上手给高加索揉搓毛毛——不上手不行啊，这么一动不动干泡着，泡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泡透。
很多宠物店给狗洗澡，像是这种体型大的狗都不接，掉毛，不好洗透。
有可能累死累活三小时，洗完拨开毛毛一看，根都没湿水。
给老实配合的狗狗洗澡，效率提升百分百。
温柚柠用沾水的手捧上高加索的脸，毛毛都给拢到一起去，眼睛弯弯，“圆圆的脑袋、大大耳朵……”
高加索神情无奈。
“来，转个身。”
高加索在水里缓慢转身，背对着温柚柠蹲了下来。
沾水以后，高加索身上外层的毛毛都飘了起来。
她挤了好几泵沐浴液，闻了闻说：“有点药味，好像还有生姜。”
浴室里准备的洗浴用品是给饲养员的。
温柚柠现在用的这瓶是和检查报告一起在动物医院拿回来的。
药浴的宠物用沐浴液。
沐浴露搓在手上起沫，覆上高加索后背一顿rua。
满浴室里都是药香，微微发苦，闻久了感觉还不错。
就着浴缸里的水加沐浴液泡了两遍。
掀开看里面，确保是洗透了。
温柚柠抬了抬酸疼的手臂，“来，岩狼出来，我们再用清水冲洗几遍就结束啦。”
她手上拿着花洒，对准自己手臂开水，试好温度后才对准高加索，“这个温度行吗？”
“呜。”
嗯。
“那就这样冲喽。”温柚柠先冲掉高加索身上明显的泡沫。
浴室里排水系统很不错，被水冲刷下来的浮毛都没有堵塞下水道。
高加索个头大不好动，但冲水不像在浴缸里泡着洗有地方限制，她手持喷头围着高加索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冲。
水温适宜，力度适中，高加索眯起眼睛，舔了舔鼻子。
“不要把沐浴液吃进去了。”温柚柠绕到它面前，把脸上泡沫冲掉，“闭上眼睛。”
高加索听话照做。
调小的水流从头顶滑下，温柚柠握着嘴筒子搓搓。
冲了半天，直到地上的水变的清亮，温柚柠这才把水关掉。
“好。先自己甩一下。”说完，她转身躲到浴室门外。
吸满水的毛毛，直接甩，浴室里会是多么美的水花四溅想都不敢想。
温柚柠暂时还不想弄湿自己的衣服。
纯天然甩干机——高加索站在浴室空地上抖了抖毛。
湿水的狗狗靠着甩毛能甩掉身上百分之三十到五十的水。
就是甩完水以后毛毛有些炸炸的。
湿水的毛毛凝成几撮，竖起尖尖。
“好棒！”温柚柠拿着大浴巾进来把高加索抱住，湿漉漉的大狗看起来威慑力有所削减。
温柚柠抱着沉稳的大狗在它额上亲了一口，“好乖呀。”
高加索身形明显一僵，爪子有些无措的收拢在身前，眼睛一连眨了两下，紧张的情绪溢于言表。
‘啪’
‘啪’
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温柚柠侧头一看，高加索的尾巴甩动，因为沾了水又蹲坐着，甩动间敲击地板砖上的水。
高加索也觉察到了，它安安静静的似乎在努力克制尾巴的动作。
但、
温柚柠看着那没有停下反而晃的越来越快，要晃出残影的尾巴想，高加索的尾巴应该是失控了——确信。
高加索回头喉间发出低吼般的呜咽，一口咬住了摆动不停的尾巴。
‘停下。’
上卷的尾巴尖被叼住，尾巴垂死挣扎似的又晃了两下。
“……噗、哈哈。”温柚柠把可怜的尾巴抢救出来，顺毛rua，“好啦好啦，放它一马，咱们先去吹干。”
温柚柠从中劝架，揉了揉尾巴尖，“毛毛还湿着，别着凉了。”
外面，把桌上的花瓶拿下来，足够高加索站在上面，这个高度也方便修剪。
外层洗过的毛毛吹干以后变得蓬松柔软，打薄能看的清楚，不影响整体外貌。
要是不洗，直接剪，剪完以后再洗的话，效果会很差。
温柚柠拨开毛毛贴着根吹，“肚子吹干了，累了可以趴下来，困了睡会，打薄要忙一会呢。”
“呜……”
高加索应声却没有动。
温柚柠揉揉它脑袋。
……
等高加索身上的毛毛吹干修建好，天已经完全亮了。
温柚柠摘掉剪子上的毛毛，时看了眼表，早上六点多。
一晚上都在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温柚柠倒没觉得困。
她拿梳子从头梳到尾，把掉在身上的毛毛弄干净，以免高加索自己舔毛的时候吃进去太多。
“成。”温柚柠梳完最后的尾巴，清理梳子，拿镜子摆在高加索眼前，“看！怎么样，不错吧。”
打薄不影响整体外形，但岩狼自己是可以感觉到比不修剪之前要轻快很多的。
自然生长没有修剪过的毛毛不免会炸，修剪过边边角角，看起来都平和了不少。
至于预备做手术的后腿——往里藏一藏，藏一藏。
上面的毛毛都剃干净了。
剃干净以后，后腿别扭的弯曲更加清晰。
硬生生被人打断的，打断以后拖着断腿也不知道怎么逃出来的。
逃出来以后紧接着流浪，这伤一点点发展成这样。
温柚柠抱着高加索拍拍后背，“咱们做局麻，休息一会吃点东西。”
“呜、”
高加索偏了下头，贴近温柚柠耳边顿住，半晌，它轻轻舔了舔她脸颊。
温柚柠先是一怔，后弯起眉眼，搂着高加索抓了抓它的毛毛。
昨天带出来的食物还有不少，够它们再吃一顿。
温柚柠把打开没吃完的饼干就着新开的酸奶吃了。
‘咚咚’
“温老师、温老师你起了吗？我来给你送点东西。”钱诺的声音遥遥出现在门外。
“嗯。”温柚柠打开门。
“这些是狗粮，我想着你这没吃的，特意提前领的。你这是喂的什么呀？”钱诺推着个小平车，上面垒着好几袋大包装狗粮。
温柚柠帮忙搬下狗粮，“昨天没吃完的动物粮。”
钱诺点点头，“你给高加索洗澡了？”她指尖摩挲着下巴，“更帅了。”
温柚柠回头，果不其然看见高加索蹲坐在自己身后，她哭笑不得，“不是说让你休息嘛，怎么出来了。”
“好吧，这会不睡，正好一会做手术的时候睡觉。”
钱诺：“准备做手术了吗？”
“对。”温柚柠喝完酸奶，“我约了上午九点的手术室。”
“时间这么紧？”钱诺估摸着时间，“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这也太拼了。”
温柚柠说：“高加索的腿不能再耽搁了。”
钱诺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不休息一下可以吗？”
“问题不大。”温柚柠以前救助流浪猫的时候遇上猫车车祸，连轴转忙了两天抢救，唯一空闲的时候是喝葡萄糖，其他时间都在手术室。
这点工作量才哪到哪。
钱诺问：“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今天排班我同事盯鹅蛋，我比较有空。”
温柚柠想了想，“不忙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这些流浪狗去做个体检？”
“可以呀。”钱诺说完犹豫了一下，指着院子里的流浪狗们说：“你得先跟它们说一下，不然我怕它们不跟我走诶。”
这群流浪狗可以说是有组织有纪律。
活动都是成群结队的，钱诺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好。”温柚柠开了袋狗粮，给空了的碗里补上，“你们也听到了吧，一会这位姐姐带你们去体检，可能会抽血，不用害怕。”
“汪！”黑狗在狗群里地位算比较高的，甩着尾巴凑上来蹭蹭她的手腕。
好哦汪！
亲昵的贴贴，眼睛却瞟向不远处一动不动的高加索。
温柚柠rua着狗狗们摸摸头，或许是看见她伸手，站在原地没敢动的狗狗也都凑了过来，把温柚柠围在了中间。
她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每只都摸摸。
钱诺在旁边看的手痒，就近挑了只狗狗rua毛，努力往里挤的黑白花回头看了一眼。
对视间，似乎有些尴尬。
就这么一瞬，黑白花就被挤了出来，“汪！”它焦急的换了个地，继续把脑袋钻进去。
钱诺：“……”
不给摸就不给摸。
我才没有很想摸呢，哼。
一点都不想、呜呜……
带你们去体检的时候我可劲摸！——
医院手术室预约，在提交上去以后，不到五分钟就通过了。
温柚柠提前洗过澡，收拾好需要用到的东西，带高加索去了医院，在等候室说：“你先躺在这，我去消毒换身衣服。”
“呜……”
“这次不能再跟过来喽，消毒气味很难闻。”对于狗狗来说，那是很刺鼻的气味。
温柚柠匆匆进去消毒室，高加索目光追随着，直到屋门关上。
再出来时，温柚柠已经换了一身，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吧。”
“汪！”
岩狼相对于其他高加索总是很沉默，叫声闷闷的低沉，更多时间的回应是鼻音。
……
局部麻醉手术。
是在高加索全程有意识的情况下完成的。
温柚柠这边没有熟悉的动物医生，索性全程自己上。
一般情况下，这种大型犬都是要全麻的，除了方便手术，还有就是保护医生的人身安全。
谁也不知道大型犬会不会突然翻脸，即使带上嘴套，捆上束带，开始手术，一旦挣扎起来，小幅度的动作都会影响到手术。
温柚柠不认为局麻高加索会伤害自己，再加上高加索昨天吃了东西，没有提前禁食禁水，要是按全麻的流程来，等做手术最早也得明天。
拖一天，后期恢复就会增添一层风险。
斟酌之下，还是选择了局部麻醉。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手术结束，麻药药效还在。
温柚柠推着病床把高加索送进卧室，“睡一会吧。你应该已经很累了。”
做手术的时候，高加索全程没有睡着，一直睁着眼睛，现在手术结束，它真的该休息了。
“呜、”
温柚柠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裹着被子躺在床上，高加索的病床就在她床旁边。
再开口，她的声音变得很轻，“晚安。”
躺在床上，两天一夜被刻意忽视掉的疲倦席卷全身，温柚柠闭上眼睛。
意识却飘忽的想着，幸好每次出门前都会在家里留出多的食物，家里的鱼干和红隼不会饿着——
【没开播的第十几个小时……】
【开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没开播的直播间，粉丝从上午等到晚上，从挂着到退出去，再到时不时点进来。
直到下午五点。
直播间才出现画面。
“早……”温柚柠刚睡醒，声音还带着慵懒沙哑。
睡了一下午还是困，她进厨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提个神。
不能再睡了，再睡，等睡醒就是晚上。作息就全都乱掉了。
【啊啊啊——奶奶你关注的主播开播了！】
【高加索呢？！我要看帅气的狗狗。】
【不开播，自己偷偷rua卡皮巴拉，是我们水豚不配入镜吗？！】
“上午刚结束手术，还在休息。”温柚柠怕吵醒它，外面有一点动静，高加索耳朵都会动一下，或许是在分辨，这个声音值不值得它醒来。
温柚柠不打算去卧室，只说：“等睡醒了再给你们看……什么水豚？你们怎么知道我碰到水豚了。”
【动物园官方账号有发哦。】
【是昨天新发的那条吗？那里面的人是温老师啊，靠！镜头太模糊了我都没认出来。】
【也不知道@一下温老师，告他们！】
官方账号？
温柚柠还是刚听说，动物园是有官方账号的。
搜索点进去发现，账号粉丝只有可怜兮兮的几千，视频有按时在发，但点击量寥寥无几。
里面除了拍动物，更多的是在救助动物，流浪猫狗是最常见的，零星夹杂着几条野外救助。
最新一条，没点开看着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但点击量倒是不低。
视频剪辑手法粗糙，直接就是放监控内容。
漆黑的夜色中，土黄色的卡皮巴拉推开门，认定方向目标明确的往外跑，钻进老头乐里，似乎是想睡觉，可能是碰到哪了，老头乐直接启动。
老头乐一甩，开着的门自动合上。
即使淡定如卡皮巴拉，这个时候也从趴着改为站起来。
监控是录不到声音的，剪辑了几个卡皮巴拉开老头乐路上的视频，最后画面中出现了医院的门牌。
然后就是温柚柠发现卡皮巴拉，开始了追逐战。
高加索帅气出场，干脆利落的推翻老头乐。
【哇哇哇——三分钟内，我要这只高加索全部信息！】
【水豚我劝你老实，你只是情绪稳定，你不是不会死。】
【饲养员：园长！卡皮巴拉跑了！园长：没事，它跑的慢。饲养员：开车跑的。】
【要是让我家那只死犟的咬上去，被拖出省都不带松口的。】
……
最后水豚一脸懵逼的被温柚柠送到了饲养员的手上。
官方账号还给这视频取了个名字：《卡皮巴拉深夜飙车被制裁，行车不规范，园区两行泪。》
“岩狼很帅嘛。”温柚柠指尖在屏幕上点过，将视频下载下来。
她还挺可惜，昨天没有直播。
没有录到高加索冲上来的全程，甚至温柚柠当时都没看清，高加索是从哪里出来的。
监控模糊是模糊，但聊胜于无。
温柚柠保存着视频想，应该跟园区建议一下，升级她这附近的所有监控，跟热门园区的监控一样。
“我拍了几张岩狼洗完澡的照片，发动态了。”温柚柠都是抓拍——说是抓拍也不太准确，毕竟岩狼在洗澡的时候都不怎么动。
【哇——高加索还懂看镜头诶。】
【可爱！背对着还偏头看哈哈。】
【不对！不是看镜头，是在看温老师！】
温柚柠拍照的时候没太注意，毕竟当时主要工作是洗澡，耽搁久了怕高加索着凉感冒，随便按了几下快门。
这会再仔细观察，发现确实是如直播间弹幕说的那样。
无论是哪个角度，照片糊还是清晰，高加索的眼睛一直在看镜头。
温柚柠嘴角上扬，面上是遮掩不下的笑意，“岩狼真的特别乖。”
【这就是满心满眼都是你？】
【好可爱的大狗狗，看的人心暖暖。】
【所以——现在可以拍岩狼给我们看吗？！】
“不可以。”温柚柠关掉照片，“它好不容易睡着。不给看。”
刚做完手术，生病的狗狗要做的就只有好好休息。
钱诺带着做完检查的流浪狗们回来。
她没有详细问过手术过程，也不知道这场手术会持续多久时间。
看见门是关着的，便猜测温柚柠手术已经结束了。
“悄悄地啊。”钱诺蹑手蹑脚进来，压低了声音，“都不要叫啊大家。”
“钱诺？”温柚柠听到声音，穿着柔软的睡衣过来开门，手上的咖啡也没落下。
“温老师你还没休息啊？”钱诺以为温柚柠在睡觉呢，“刚回来吗？”
温柚柠摇了摇头，“睡醒了出来走走。”
钱诺把最后一只流浪狗带回来，反手关上门，“手术结果怎么样？怎么没看见高加索呀。”
“岩狼还在睡，麻药助眠，它一直挺着回来才睡。”温柚柠把手上的咖啡饮尽，“我有个快递提示签收了，但我刚才找了一圈没看到，你们这有代收点吗？”
钱诺：“快递是吗？你出去手术的时候送过来一个，我放在鞋柜上面了。轻飘飘的，我还以为是谁刷单寄到这来了。”
“是我给老虎定制的礼物。”温柚柠回屋拆开快递，取下缠在上面的减震块，露出里面纯黑色的大眼镜框。
钱诺：“？？？”
哈？
“这个是……？”
“你不觉得好学的老虎跟眼镜很配吗？”温柚柠放下大的特殊定制的眼镜框，拿起另一个小的自己戴上，“还不错。”
小的是店家做的参考款，温柚柠给了钱买下，就收到了两个。
【好家伙，看样子这次不把老虎送上高考考场不行了。】
【哈哈，当爱好成为工作，老虎肯定当场厌学！】
【跟老虎的同款眼镜？！我也要！链接交出来。】
……
眼镜框质量还不错，温柚柠掰着两边，是有韧劲的。
她没有老虎脑袋具体尺寸，只是抱着的时候知道个大概，可以掰的镜框，也方便戴一些。
温柚柠算着时间，估摸着受到麻药影响，高加索还会再睡多久，“我去趟虎园。”
“我也去！”钱诺猜到温柚柠要去送礼物，她二话不说直接响应，“走走走，我去开车。”
坐在老头乐里。
钱诺调出园区内定位图，看看哪个位置的游客比较少不堵车，打算抄近道过去。
“对了温老师，官方账号的那个视频你看了吗？”钱诺踩下油门，开车的时候也忍不住炫耀，“那个是我剪辑的，看起来怎么样？”
温柚柠说：“还不错。就是有点糊。”
“我已经跟园长说了，调一批新的监控过来。最先进的那款。”钱诺特别强调。
原本因为这边人不多，监控用的是最普通那款，是为了出什么事以后可以有监控可以查，记录下来什么东西完全不重要。
昨天水豚园的饲养员上报了水豚出逃，损坏门锁的事。
钱诺奔着好玩查的监控，没想到里面出现了温柚柠的身影。
以前监控普通就算了，现在温柚柠来了，这边肯定很热闹。
【直接把账号链监控，别逼我求你。】
【你们园区是懂怎么讨朕欢心的，赏！】
【哈哈哈，论温老师的重要性，建议你们也别申请引进熊猫了，直接把温老师当镇园之宝好啦。】
【要温老师出镜，不涨点工资啊？】
……
“涨啦涨啦，其实直播是有写在合同里的，账号收益都是温老师的。我只是帮忙剪辑打工。”收益不收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宣传他们动物园嘛。
一直做公益，又要保障动物的生活水平，门票钱和补贴其实都不怎么够，好在，入不敷出之前，温柚柠救他们于水火。
钱诺说：“温老师今天晚上还住这边吗？我开车送你回去收拾点行李？”
高加索刚做完手术，虽然只是后腿手术，但最好也不要频繁移动。
温柚柠要是回家的话，就只能两头跑。
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等岩狼醒了，跟它说一声我再回去。”温柚柠也想着家里那两只，来这边，自然是要都带过来的。
“得嘞！”
……
虎园依旧处于封闭状态。
玻璃墙上喂食口挂了几条肉。
老虎在里面打滚，肚皮朝上望天思考，时不时起来吃一口，然后重新躺回去，嚼着肉继续思考。
‘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虎这一辈子……’
“这个话题也太沉重了吧。”
温柚柠站在玻璃墙外，低头，“不听霸总小说啦？”
“嗷！”老虎翻腾着站起来，爪子扒拉玻璃，见挠不开，又试图把爪子从送肉的口子里塞出去。
温柚柠摸摸老虎送上门来的爪子。
“阿诺！你又在嚎什么！”窦昆林稍显崩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神情恍惚的出来，“一天天的，都给你换书了怎么还折磨我。”
抗议的话碎碎念到一半，窦昆林看见了玻璃墙外的温柚柠。
“温老师？”窦昆林上前。
“我过来给阿诺送个礼物。”温柚柠晃晃手里的眼镜框。
“好好好，来这边。”窦昆林连声应着过来开门，“正好我有点事想问你。就是、它总莫名嚎一嗓子，没有任何征兆，安安静静的突然一声，吓我好几次了。”
“在感慨人生。”说完，温柚柠顿了一下改口说：“虎生。”
【你自己说，这话应该落在老虎身上吗？】
【给孩子听点哲学吧，我听书都是听过就完，老虎是真往心里去啊。】
【这是什么天生学习圣体！】
【让它替我高考，换我进去趴着。】
……
“吼！”阿诺守在门口，窦昆林出去把最外圈的门打开以后，老虎毫不犹豫的冲向温柚柠。
四周是墙，温柚柠靠墙站的很稳。
“小心……别把礼物弄坏了。”温柚柠抱住热情的大老虎，“这可是定制的。”
“呜、”
‘是洒家独有的，还是别的动物都有’
‘别的动物有，虎就它们埋地里，抢过来！’
“……？”
嗯？
洒家？
即便是温柚柠，也差点没跟上老虎这句心声，“你还给它听红楼梦水浒传啊？”
窦昆林羞涩挠头，“园长说不让我给阿诺听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阿诺听习惯了，我不摆着手机放声它就闹，还要挠我手机。我就跟园长商量了一下，选了名著，这肯定不乱七八糟的对吧。”
温柚柠莫名有一种类似于‘虎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感觉。
感觉再这么听下去，阿诺要思考捶武松了。
温柚柠说：“咳，你还是找一些，高中思想品德或者政治课本给它听吧。”
这听的也太乱了。
万一听到上梁山，它偷摸准备跑出去可怎么办。
看窦昆林的样子，也不是能拦得住的。
【笑死，它记忆力怎么这么好？！】
【我认识这只老虎，高考的时候坐我前面不给我抄，还举手向监考老师举报我。】
【造谣是不是，诽谤阿诺你不要命啦。】
温柚柠摸着骄傲仰头的老虎脑袋说：“你只要不想往外跑就行。”
“吼！”
好！
“来，试试镜框。”温柚柠把手机递给钱诺，打开大眼镜框，“低头。”
“呜……”
老虎没见到过这东西，好奇的嗅嗅。
“不要乱动哦。”温柚柠把眼镜腿分到两边，正好卡住。
还有活动空间不会太紧，不掰眼镜腿，只靠毛毛卡着也不会动。
“好看！”温柚柠后退两步，活脱脱一只文化虎呀！
老虎舔舔鼻子，眼睛往上望，能看见黑色的边边。
因为好奇全貌，老虎的兽瞳左看看右看看，十分灵动。
温柚柠见状，戴上自己手里那个小的眼镜，一比一复刻，除了大小，其他地方肉眼看起来都是一样的。
没有镜子，温柚柠戴上给它看效果，“看，是这样的。”
“嗷呜！”
好看！
老虎爪子在地上抓挠——这是高兴的表现。
“我是不是该给它买几本实体书。”窦昆林说到。
看不看得懂不重要，想想拍起来就很有画面感呀。
温柚柠指尖推着眼镜框中间，把下滑的眼镜框推回去。
老虎看见她的动作，也学着抬起爪子，跟照镜子似的，肉垫一推。
它戴着的眼镜框高度是正正好好的，没有下滑，只是爪子按住。
但老虎觉得推不动就和温柚柠不一样了，于是，它用力推。
——‘咔嚓’
脆生生的响动后，老虎举着爪子不动了。
“？？？”
温柚柠眯起眼睛，离得近，声音响起时她听得很清楚，“刚才、我花高价定制拿到手没有十分钟的新款镜框是不是……？”
“呜！”
不是！
没有的事！
温柚柠说：“那你把爪子放下来我看看。”
“吼——！”
不放。
‘这样很酷。’
‘虎喜欢这样举着。’
第34章
“怎么了？”窦昆林关掉还在读书的手机, 回来瞧见温柚柠和老虎大眼瞪小眼，一动不动的，他不由得一头雾水，“干嘛呢？”
老虎爪子扣在脸上, 听到声音想转身, 爪子下意识放下踩上地面, 可刚松开眼镜顺势下滑，它忙爪子一抬, 又给按了回去。
这下子它不敢松爪了，老虎一只前爪颠颠的原地转了个圈，朝向窦昆林, “嗷呜！”
快来！
“啊？”窦昆林没懂老虎的意思，目光投向温柚柠求助。
温柚柠翻译道：“它想让你帮它把眼镜摘下来。但是最好别……”
“嘿呀，这有啥可犹豫的, 阿诺好不容易有件事求到我头上了。”老虎会把这件事交给他, 那是亲昵, 信任他，窦昆林乐呵的抬手, 分别抓住两边镜框, “摘眼镜这点小事，我乐意效劳！嘿嘿、这眼镜框质感不错啊, 摸着……诶、诶诶——这不对，这不对啊。”
夸赞的话在镜框完全摘下来之时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逐渐高昂的尾音。
窦昆林看着从中间断开的镜框, 左右手各拿一半，往中间对了对，破损的地方严丝合缝。
“……”
完啦。
“吼——！”
老虎低吼一声, 紧接着呜呜声不停，它歪头蹭到温柚柠肩上，“嗷呜！”
坏了！
被你弄坏了！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心声：‘嘿嘿。’
【好坏呀，我好喜欢啊啊。】
【老虎：看那是谁！原来是我的背锅侠。】
“你这家伙……真坏呀。”温柚柠捏着老虎软乎乎的脸掐了掐，老虎呲牙，但美滋滋。
“不是我干的呀，我都没使劲。”窦昆林拿着证物为自己辩驳，这会才懂温柚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阿诺这点小心思啊，全都用在他身上了，“它纯栽赃啊它！”
“哈哈哈哈——！小林你怎么回事！”钱诺看懂了装没看懂凑热闹起哄，“温老师刚拆的快递，检查一遍就送过来了，这么快就给人弄坏了，真是的！也太不拿温老师的心血当一回事了。”
“诶、不是。你就别再添乱了。”明明真相都摆在明面上，可窦昆林莫名有了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再看老虎贴着温柚柠哼唧撒娇，“你别演了，你都被温老师看穿了。”
【怎么，弄坏阿诺的东西，还要挑拨阿诺跟温老师的关系是吧？】
【东西是在你手里坏的，你就认了吧哈哈哈。】
【好聪明啊啊啊，姨姨亲亲亲，抱着脑袋咬你耳朵呜呜、装委屈撒娇好可爱。】
【问：老虎的肢体语言表达了什么？答：思乡之情。】
【这喷不了，这是真上过学。】
……
老虎才不管呢，“嗷呜！”
坏了！
赔！
不赔就不起来。
老虎翻来覆去，都快把温柚柠脚边这片草坪给压实了。
“好啦，别打滚了。”温柚柠拍了下地上四爪朝天的老虎，“我问问商家看能不能修复。”
“呜！”老虎一个翻身站起来。
好！
窦昆林舌尖顶着腮帮子，呼吸是一次比一次重，“肯定是你弄坏的，故意找我，让我帮你摘！”
他就说嘛，阿诺长大成熟以后，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
也就是之前温柚柠离开，阿诺缠着他要跟出去，但被他拒绝以后阿诺就又恢复原样。
以为今天是跟阿诺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没想到啊！
饲养员跟你心连心，你跟饲养员玩脑筋！
窦昆林直拍大腿，“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兄弟了吗？”
“呜！”老虎焦急的跑过来。
窦昆林见状乐了，“阿诺——！”声音饱含深情，“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咱们俩兄弟永远……诶，你干嘛？”
“呜、”老虎随意应了一声，叼住他手上的镜框，退后两步，咬紧了再去叼另一边的。
窦昆林：“？？？”
【哈哈哈，饲养员看呆的表情真是要笑死我。】
【老虎：拍大腿归拍大腿，可别把我宝贝镜框怕坏。】
窦昆林手空着掌心向上掂了掂，再看看那叼着眼镜框就跑的老虎，自己给自己气笑了。
老虎把从中间断开的眼镜框递到温柚柠手里，“呜。”
温柚柠把小的眼镜框给它留下，“先拿着这个玩。”
她戴着正好的眼镜，对于老虎来说太小了，即使只戴上一半，也是顾着左眼就顾不到右眼，只能扒拉着玩。
老虎扒拉着还没有爪子大的眼镜框，趴在地上用鼻子去拱，试图卡到自己脸上去。
温柚柠把坏掉的眼睛框拍了张照，图片发给商家，【坏成这样，还可以修复吗？】
客服回复的很迅速：【快递这么暴力？不应该啊，怎么会断这么彻底。】
温柚柠心说，不，暴力的是老虎。
【不是快递，是我不小心弄坏的。可以修吗？】
客服一头雾水，只当顾客买回去做实验检测材料结实程度，才弄坏的，毕竟网上也有不少人来测评，于是礼貌回复：【可以的，您可以尝试用胶水或者粘着剂粘上，如果想更精细的修复，可以按照发货地址寄过来，但我们会收取相应的费用。】
温柚柠：【好。】
以老虎的力气，能弄坏一次就能弄坏第二次，普通胶水粘上怕不结实。
这个镜框送回去维修，温柚柠紧跟着在之前定制的链接里又下了两单不同颜色的，打算到货了以后给老虎换着戴。
之前只买一个，是没想到眼镜框这么不抗造。
店家宣传新科技材料，声称抗车碾，宣传视频上也确实是被小轿车压过没坏，温柚柠以为很结实的，结果……佩戴到老虎脸上才多久，脆生生的就这么断分成两半了。
坏了一个，以后老虎戴眼镜框的时候也会有意识的控制力气。
多准备几个，换个颜色换个心情。
“好啦。”跟商家聊完，预约好快递上门取件，温柚柠说：“这个我拿回去，等新的送过来再给你。”
“嗷！”老虎尾巴高高扬起，贴着温柚柠蹭啊蹭。
窦昆林在附近蹲下，伸手去捞老虎尾巴：“别光跟温老师撒娇啊，你喜欢眼镜，我也可以给你买呀。哄哄我，我付出几个月工资都行。”
老虎视线飘向他，尾尖一晃，躲开窦昆林的手，“呜……”
迟来的深情比草……
“这不一样这不一样。”温柚柠一把扣住老虎脑袋，这又是哪来的词，都学杂了你呀，“他先前是不知道你喜欢。”
给老虎送东西，吃的喝的，顶天了是活鸡活兔子给它锻炼一下捕猎能力。
谁会想到送眼镜框，都已经不仅仅是偏门了。
窦昆林不知道老虎说了什么，但温柚柠后面这半句可谓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忙应声附和：“就是就是！”
“吼！”老虎围着窦昆林绕了一圈，尾巴缠上他的手腕晃晃。
镜框。
一个小动作直接给窦昆林迷得神志不清，嘴角上扬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也不管老虎在说什么， “买买买，我现在就下单。”
【啊啊？！老虎尾巴这么灵活的吗！？】
【买买买！谁不给我虎哥买镜框！给它买一堆！枕着睡觉！】
【别说缠手腕了，看我一眼，我钱包掏空都给它买！】
……
老虎蹭完他，又折回温柚柠身边趴下，突然想起什么，又猛的站起来，“嗷呜！”
等我！
“嗯？”温柚柠没来及细问，老虎已经冲到了人工造景的石头上。
橘黄色大猫背对着她，在石头缝里一顿划拉，转头嘴里叼着一颗充气球。
差不多有半个篮球那么大，粉红色的充气球里布满了亮片，随着老虎跑动，里面的亮片上下跳动着。
“呜！”老虎高扬起头，把心爱的玩具分享给温柚柠。
“这球还没坏呢？”窦昆林作为老虎的饲养员，有什么玩具都是从他手里送出去的。
这球他印象挺深，主要是质量好卖的贵，能抗住老虎假咬不破，真咬肯定一口就穿，但是老虎是有玩这个概念的，阿诺拿到玩具也都会小心的玩。
但是这球送出去没几天就不见了。
他还以为是阿诺给弄丢了，没想到是藏起来。
温柚柠捏了捏充气球，里面的气有些不足，捏起来是软的。
“吼——！”老虎跑到后面，兴致勃勃的等着温柚柠扔球、
“来啦！”温柚柠右手高举，腕上一动，朝着老虎的方向掷去。
“呜！”老虎仰着头，紧盯着充气球空中划过的抛物线，飞身而上，精准的在半空中咬住充气球，落下后顺势往前，扑进温柚柠怀里。
温柚柠稳稳地抱住大老虎，rua耳朵夸赞道：“好棒。”
“呜、”老虎眯起眼睛，下颚扬起。
温柚柠曲起指尖帮它挠下巴，摘下它口中的充气球，“再来？”
“嗷！”老虎听罢，从温柚柠怀里退出来，颠颠跑去对立面。
来！
【拒绝动物表演，但拒绝不了动物硬要表演。】
【鼻子顶充气球的大老虎！！】
【阿诺玩的好开心呀。饲养员平时也这么跟阿诺玩闹吗？好幸福。】
窦·见证别人的幸福·昆林，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审视着这些弹幕，气定神闲，面子比天大，随轻蔑抬头，“切，我早都玩腻了。”
实际上他除了最开始给老虎送球以外，都没碰到过这颗充气球呜呜……
也没见阿诺玩过球啊，这今天玩的这么开心！
心里留下两条宽泪，表面还是风轻云淡。
温柚柠陪着老虎玩了会，看地图时刻关注着快递员到了那个位置。
野生动物园附近没有站点，从最近的站点赶过来也要废点时间，还要考虑到快递箱现在正在投递的区域。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温柚柠提前准备回去，当老虎再一次把充气球带过来的时候，她拿在手里，抱住准备跑去接球的大老虎说：“阿诺，我该走了。”
“呜？”大老虎显然还没玩够，兴致勃勃的等着温柚柠继续扔球呢。
温柚柠说：“取件的快递员快到了。今天就把坏掉的镜框寄回去。”
除去路上必须的时间，修好了也能尽快给送回来。
“嗷……”
好吧。
阿诺咬住温柚柠手里的球，开始判断是把人类留下来陪自己玩好，还是让人类去换坏掉的玩具好。
在它沉思的这会功夫，温柚柠已经捧着大老虎脑袋搓了两把，“走啦。”
“嗷！”阿诺张嘴叫了一声，口中的充气球应声掉下。
它看着温柚柠离开，舔了舔鼻子。
“别失落了，这不还有个活人呢吗。”窦昆林捡起地上的球，拍了拍土说：“我陪你玩。来——！”
老虎张了张嘴，拒绝的呜声还没出口，球就已经丢出去了。
它转身就追，依旧是在球落地之前就稳稳咬住。
“诶呀真棒！来。”窦昆林蹲下拍拍手，“我们继续。”
然而，阿诺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跳上石头，把充气球在之前的缝隙里藏好。
窦昆林：“？？？”
不玩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明显。
老虎抖了抖毛，玩累了以后懒懒的躺在石头上，尾尖点点旁边的手机。
意思很明显。
——继续听书。
窦昆林：“……”
来了来了——
上门取件的快递来的很快。
比预想中来的还要早。
温柚柠还没到宿舍，快递员询问是否在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头乐停在员工宿舍小院门口，正好和快递员打了个照面。
快递员把车停稳，“您好，有退件对吗？”
“对，这个。”温柚柠把两半镜框递过去。
“好，线上付下款就行。”快递员输入取件码后放好镜框，骑着快递车去下一个园区派件。
“温老师，我先回去啦。”钱诺在老头乐驾驶位没下来，透过车窗跟温柚柠挥手，“你准备回家接鱼干和红隼的时候记得给我发消息。我开车送你，不许偷偷打车走嗷。”
话音稍作停顿，温柚柠还没回应，钱诺先笑了，“发不发消息好像都一样，我一直挂在你直播间呢哈哈。走啦温老师！”
钱诺关上车窗踩油门掉头一气呵成，像是怕被温柚柠拒绝那样，不给她留说话的机会。
【我觉得她开的比卡皮巴拉开的好。】
【水豚：昂？她好也行。都行。】
院子门口挤满了流浪狗。
小院四周的栅栏并不高，上面也没缠什么防止翻越的铁刺，以狗的弹跳能力，不用助跑就能很轻松跃过去。
但是大家都很乖的围在门口，见温柚柠回来，欢快的摇尾巴。
——就是，前排的狗狗摇尾巴，对后排的狗狗不太友好。
尾巴晃动频率太快，有几只被打的都睁不开眼睛。
着急之下张嘴咬一口，被咬的狗狗回头，都找不到是被谁咬的。
“在等我吗？”温柚柠上前放下锁链，打开院门进来，最前排的黑狗离得近，嗅到可怕的气息登时就僵在了原地。
老虎的气味对狗狗来说还是太霸道了。
“呜……”黑狗耳朵压下来，呜呜咽咽。
‘好凶。’’可怕。’
温柚柠就近摸了摸黑狗的脑袋，安慰道：“别怕。只是一点气味。我先去洗个澡再来陪你们玩。”
黑狗几乎趴到了地上，尾巴僵硬摇晃，眼巴巴瞅着她，“汪呜……”
直到温柚柠走进屋内，黑狗才站起来。
旁边的白狗闻了闻，‘好凶，好怪、好可怕。’
‘再闻闻。’
‘汪也闻闻。’
简单的触碰残留淡淡的气味，就勾起了狗狗们的好奇心。
黑狗被围了起来，面无表情的在中间蹲着，活脱脱一支会呼吸的香薰蜡。
……
温柚柠之前在宿舍留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洗澡洗的频繁，得亏有那些衣服备用，不然之前洗的衣服还没干，她就得穿浴袍了。
温柚柠头上盖着毛巾，揉搓着走出浴室，路过卧室的时候，把预留的缝隙悄悄推大了些。
这个角度，正好是对着床边的病床。
屋内厚重的窗帘合拢，外面一丝光亮都没有透进来。
昏暗的房间内，高加索还维持着她出去前的动作，看样子睡得很沉。
温柚柠重新把房门合上，拆了一大袋鲜肉包出去。
这些鲜肉包是钱诺跟狗粮一起送过来的。
“汪！”
“汪汪——！”
黑狗大杀四方，谁靠近都得挨一口。
“你们在做什么？要来吃点零食吗？”温柚柠从中抓了一把小包，说是小包，但摸着分量很足，隔着包装都能摸到里面大块的完整肉粒。
“汪！”
‘姐姐姐姐。’
‘汪要站在这里。’
‘汪先来的！’
狗狗们围在温柚柠身边。相比于香喷喷的鲜肉包，好像温柚柠更能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乖，别急。我很快。”温柚柠一连撕了好几包，全部倒在空饭盆里，装有没吃完狗粮的那些暂时往旁边推推。
这款狗狗零食配料表很干净，闻着就是一股肉香，没有乱七八糟的香精味，每包里还有点汤汁。
狗狗们围着满盆的肉嗅个不停，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饶是馋成这样，也硬是忍着没有吃。
下令进食，在狗狗中是要经过训练的，如果是一两只忍得住，那可能是狗狗被遗弃之前，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但每一只狗狗都很有规矩的等着。
包括昨天吃饭，也是得到指令以后才开始疯抢。
那就只能说明——岩狼做事着真的很有规划。
而且，以岩狼的实力，也可以压制得了大家。
温柚柠挤空手里这包，几个饭盆已经满的装不下，光空袋都装满了个垃圾桶。
她起身把进食的位置让出来，“可以吃啦。”
“呜！”
‘好香好香。’
‘老大怎么不下来？’
‘老大不下来我们可以吃吗？’
‘姐姐是老大的老大，老大的老大说我们可以吃，我们就听老大的老大的吃。’
‘呜？好乱。’
‘直接吃，嗷呜！香！’
……
“岩狼在睡觉，你们先吃，这里还有很多呢。”温柚柠拍拍剩了大半包的零食，抱起地上抢不到位置急得直哼唧的小狗，单独给它开了一包。
“汪呜！”小狗抢饭没什么经验，闭着眼睛闻着味往里用力钻，能不能把食物吃进嘴里都随缘。
不过，看这体型，应该也没少吃。
【被一群毛绒绒围着，简直就是天堂！】
【呜呜、它们都好乖呀，还知道等口令再吃，我家逆子，恨不得趁我睡觉偷偷把零食柜搬空。】
【看那只小胖狗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
狗崽爪子搭在温柚柠手上，像是抱着不让她跑一样，一口接着一口。
温柚柠坐在摇椅上，把狗崽往上抱了些，调整手机摆放的角度点开连麦，弹窗显示网站推广，“蓝牙连接智能跟随直播飞行镜头？”
“有点像小型无人机。”直播网站自营的，温柚柠点进去看了下细节，比无人机功能多，体型还小，看起来挺方便的，最起码直播的时候不用时刻举着手机了。
两个起卖，价格不高，平台自售品，本平台主播还有内部优惠，温柚柠直接下单了一对，配到的入耳式耳机也买了。
“温老师？温老师你在吗？喂喂喂？我连上了吗，奇怪，怎么没声音呢？救命啊……要死人了。”直播间传来男人的声音，还伴随着扣扣的敲击声。
“你好。”温柚柠切回直播，看了眼连麦粉丝的ID：微苦。
‘唰啦唰啦’
“呜、汪！”
开门！开门啊汪！
镜头对着一扇关紧的门，微苦说：“温老师，我家狗好像突然疯了。它要咬死我。你有什么快速制服疯狗的穴位什么的吗？我怕它咬着我，给我传染上。”
他伸出手，把手臂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袖子展示给直播间，“我今天出去遛狗，刚开始还好好的，要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疯，可劲拽我，我被拽倒拖行，还是在路人的帮忙下才把它给拽回来。”
门外，狗还在吵嚷着开门。
‘拖的就是你！’
‘蠢货！’
“我以为它就是在外面玩野了不想回家，带回来自己生会闷气就好了，谁知道回来就开始撕咬我，我这衣服裤子，都是它的杰作。我都怀疑它把我腿给撞断了，想把我给拖出去！”
微苦都被自家狗给打怕了，“要不是我反应快，跑回卧室把门关上，我现在都得被它拖在大街上遛。”
【好家伙，不说是被狗打的，我以为被十几个大汉群殴的呢。】
【听爪子挠门的声音就感觉这狗不一般，门给挠的直晃悠。】
【狗把门撞开，从破洞里探出个脑袋：找到你了。】
【啊啊啊好可怕！这狗不会真得了什么病吧？！狂躁症，狂犬病或者被寄生虫控制了脑子？】
……
人打不过的犬种？那得是大型犬，还得是性情凶猛的那种，温柚柠问：“什么犬？”
“杜宾犬，买的时候还选的是特级护卫犬，说是对人类友好，对孩子友好，适合有孩家庭，还会帮你带孩子。结果这给我一顿揍啊。”微苦感觉心里巨苦，爆炸苦！
被自己养的狗打了，他还没打过，单方面被殴打，这上哪说理去！
微苦说：“它这样是不是狂犬病发作了？平时也没这样啊。我都不敢出去，怕它把我撕了。等我老婆回来救我呢。要是能断定是狂犬病的话，我就不等我老婆，打电话报警了。”
“看不见杜宾什么情况，但狂犬病没那么容易得。狂犬病不会凭空出现，被传染才会得，你所在城市要是近期没有出现过狂犬病发死亡的病例，杜宾被感染的概率也很小。”
狂犬病致死率太高，不少人碰到狗情绪暴躁，第一反应都是这个病。
温柚柠简单说明了一下，又道：“看不见杜宾现在什么样，只拍地缝，就一点爪子边缘。”
看爪子猜病，她就是大罗神仙也分析不出来啊。
“汪汪！”屋里听到微苦的声音，门外的杜宾犬叫的越发不耐烦。
别躲！开门啊！
‘你有病，你才有病呢！’
‘还有空闲聊，有本事别躲着，出来让汪咬死你！’
【哇这狗叫声！听着让人起鸡皮疙瘩。】
【身上没有出血伤口的话，暂时不要出去了。万一跑出去被咬伤，反而得不偿失，报警等救援呗。】
“先别报警。”温柚柠rua着吃到一半睡着了的小狗崽，把鲜肉包从它嘴里拿出来，“你把手机放到缝隙边上。”
微苦照做，“这样吗？”
“对。”温柚柠问：“你为什么咬他？”
门外挠门的动作停了，杜宾犬爪子后退，吻部挤到缝隙处，鼻子耸动，“汪汪！”
他活该！
‘他非得把汪拖回来！不跟汪出门！’
‘汪要去找冬冬！汪要冬冬！’
‘臭蠢蛋！把汪的冬冬还回来！’
【感觉骂的好脏。】
【温老师要是判断没生病的话，实在不行，你出去说说好话，再带它出去玩一圈呢？】
温柚柠听着愕然了一瞬，想到刚才微苦说的话，“你孩子是不是叫冬冬？”
“昂，温老师你怎么知道？”微苦听着还挺惊奇，回头看了眼镜头捕捉到的房间，心说家里也没写名字啊。
温柚柠说：“你带冬冬一起去遛的狗？”
“没有啊，带孩子遛狗，孩子一直抢狗绳我嫌走的慢，就趁着孩子在公园的那个充气城堡玩的时候回家把狗牵出来走一圈，等狗拉尿完再去接孩子。”
微苦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简述了一遍后猛的睁大了眼睛，“妈呀，我孩子呢！”
“汪？！汪汪——！”
你问狗呢？！
‘死人，那么拽你都不走！’
‘废物！要你干吗？！’
‘汪自己去你还不让，非得给我弄回来。爱遛弯，谁爱遛弯，汪逗冬冬玩呢，跟你有什么关系？！’
‘汪都懒得搭理你！’
‘还汪有病，有病的是你吧！没脑子！汪就不该留口！就该使劲咬你！’
杜宾嘴上骂的不留情面，心声更是和叫声齐头并进，舌尖上的骂战，都给吵出花来了。
饶是单方面骂人，还是给杜宾气的不行。
【不er，我就说嘛，应该相信特级护卫犬的实力的。】
【带孩子出去遛狗，人回来了，孩子没啦。】
【得亏是公园充气城堡有管理盯着，要是换个别的地，孩子丢了看你怎么办。】
【杜宾：带不动，真带不动。】
……
微苦啥也顾不上了，“温老师那个我有急事去接孩子，礼物后补哈。”
匆匆说了句再见，最后的画面是杜宾犬冲在前面的背影。
“呜呜、”
狗崽睡觉砸吧嘴，叼着的准备等睡醒以后继续吃的食物不见了，它闭着眼睛闻着味就开始找。
温柚柠抽出被狗崽咬在嘴里的衣服，换上鲜肉包。
地上饭盆里的鲜肉包也都吃光了，碗底被舔的干干净净，一点汤都没剩。
鲜肉包毕竟算零食，不能当饭一顿吃饱，偶尔吃一次换换口味。
温柚柠把小狗崽放在镜头前面，起身说：“我去看看岩狼怎么样了。”
流浪狗们体检回来都洗过澡，原本灰扑扑的小脸都变得白净毛绒——除了小黑。
小黑是黝黑毛绒，还是很可爱的。
温柚柠衣服有点粘毛，边走边用手捻着衣服蹭上的狗毛，随手丢进垃圾桶。
她推开卧室门，像之前那样观察，见高加索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正准备离开，它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物作用，难得睡的迷糊，刚睡醒的眼神都透着几分茫然。
准备关门的手一滞，温柚柠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你醒啦。”
“呜、”
温柚柠蹲在病床边，下巴搭在病床上，摸摸高加索眉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高加索闭上眼睛，看起来有点疲惫。
‘没。’
“刚打的石膏，在病床上养几天，先尽量不要下床走动。”温柚柠掌心沿着高加索眉心向后轻揉顺毛，“争取让后腿长得好一些。”
高加索低低呜了一声。
温柚柠亲亲它，“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她衣服口袋里装了两袋鲜肉包，“吃一点吧。吃的越多强身健体也能好的更快。”
算算时间，麻醉的药效应该早就过了，高加索现在纯粹是累的睡不醒，正好中途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再接着睡。
温柚柠叠了张纸巾垫在高加索嘴边，“来。”
两袋鲜肉包，全被温柚柠一点点喂了进去，“一会我要回家一趟，大概三四个小时才能回来，要是你一会再睡醒看不到我不用着急，晚上我就在了。”
“呜……”
吃完鲜肉包，温柚柠又给它喂了点水，收起纸巾擦擦嘴，“好啦，睡觉吧。”
她抬手覆在高加索的眼睛上，“晚上见。”
听到高加索的回应后，温柚柠走出了卧室，这次没有留缝，直接把门关好——
院子里。
狗狗们环着摇椅围成一团。
见温柚柠回来，小黑仰头朝她叫了两声，“汪汪！”
有人！
“什么人呀？我吗？”
小黑爪子在摇椅上扒拉两下。
“我的手机？”温柚柠这才注意到狗狗团团包围间亮着光的，是她正在直播的手机。
【这个角度，好像我被小狗群围观哈哈。】
【太可爱啦！谁能想到这些萌物都是跟岩狼四处征战的战士呀。】
【可惜没看到它们正经打架，感觉应该会很酷。】
温柚柠把手机拿起来，说：“我出去一趟，你们在外面玩，不要去卧室找岩狼。它还在休息。”
“汪！”
好！
“诶……谁点的连麦？”温柚柠都打算挂断直播了，点下确认关闭直播间却弹出提示：【直播连麦中，暂时无法关闭直播。】
“汪？”
‘它！’
‘明明是它！’
‘谁来着？反正不是汪。’
‘汪不知道，汪没有。’
心声此起彼伏。
大概是挤作一团，不小心碰到的，所以狗狗们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点开的连麦。
温柚柠点开对方的页面，“琥珀糖，你好？有在听吗？”
“你好温老师。”轻柔的女声响起，“我的蜜袋鼯出了点状况，粉丝建议我过来连麦。但刚才连麦以后没人说话，我就先去观察我的毛球了。”
既然已经连上麦了，温柚柠便坐回椅子上，等忙完了再走，“是有什么问题？”
琥珀糖身处的环境很暗，只有角落微弱的光线。
她轻轻调转镜头，笼子里的蜜袋鼯蜗在睡袋里睡得香甜，“它现在看着还好，我主页的视频里有它发病时的样子。您可以去看一下。”
温柚柠闻言点进头像，“出现状况多久了？”
琥珀糖说：“差不多两三个月了。”
“……两三个月？”
“对，毛球不是我从小养的，是我朋友工作需要出差，没法照顾就把它给我养了。从我接手，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是好的，后面就一直会有睡觉抽搐的情况。”
“我问了我朋友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或者身体问题，我朋友都说没有。还说毛球很坚强，跟普通的蜜袋鼯不一样。我没太看出来这点。”
琥珀糖细数着自己做的事，“找了医生，也去首都挂了专家的号，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专家都说它非常健康。查不出病因，就让我回家观察，说等有其他症状以后再来检查。”
“一些养蜜袋鼯的博主我也有私信，还买了一些他们卖的药，但是收到手都是一些，什么标识都没有的，我没敢给毛球吃。”
毕竟毛球现在只是有一点痉挛抽搐，于生活没有大碍。
要是胡乱吃药，能不能治好也无法打包票，如果产生负面作用岂不更糟，到时候要是吃了没任何反应，那都算是运气好的。
琥珀糖没敢冒这个险。
粉丝也知道她一直在想办法找靠谱的医生，试图把毛球治好。
特意推荐她来这个解决宠物疑难杂症的直播间问问。
毕竟是疑难杂症，正对口。
琥珀糖账号里置顶的视频就是蜜袋鼯犯病时的症状，眼睛紧闭，前后腿同时抽搐，卷起薄薄的睡袋布，导致抽搐起来看着幅度很大，同时伴有时而含糊不清时而尖锐鸣叫，到最后眼睛睁开。
视频到这戛然而止。
光看症状，温柚柠觉得有点像癫痫……仅限于发病时的状态。
切回直播间，温柚柠刚要开口，视频中的白色蜜袋鼯边抽搐，边叫。
‘别过来可恶，不要靠近！’
‘走开啊啊！’
‘跟你拼了！’
蜜袋鼯脑袋往后一仰，短暂的僵硬后开始如同视频里那样抽搐。
【好可怜，蜜袋鼯也会得癫痫吗？】
【应该……？可是癫痫不是可以查出来的吗？琥珀糖说去医院查了没问题啊。】
琥珀糖在旁边看着，急的咬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温柚柠蹙眉，蜜袋鼯梦里在……打架？打的谁呀？
她思忖道：“你经常这样观察它吗？”
琥珀糖说：“对。我总担心它发病会咬到舌头。随着发病越来越频繁，它也越来越没精神。我怕它出事，有时候都坐在笼子前面吃饭。”
说话间蜜袋鼯的抽搐有所减缓，它猛的睁开眼睛，痉挛似的动作也停了。
黝黑的眼睛在看见旁边的琥珀糖时有片刻停顿。
心声在尖叫：
‘啊啊啊又来啦！’
‘怎么打不完、可恶可恶。’
温柚柠：“……”
我好像知道蜜袋鼯梦里打的是谁了。
“怎么了温老师？这样观察不对吗？可要是问题恶化我可以及时发现，要是不观察的话，我怕……”
温柚柠说：“我知道你怕，但你先别怕，让它怕。”
【？？？】
【不对劲。一百分有九十九分的不对。】
琥珀糖呼吸也是一顿，“什、什么？”
温柚柠看着蜜袋鼯挂在睡袋上挥爪的样子，“本身没病，是你给它吓的，不熟悉的时候没建立信任就盯着看。”
给蜜袋鼯吓的做梦都是琥珀糖。
虽然不知道具体梦到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是一场恶战。
天天做噩梦，时间久了可不就神经衰弱吗。
人经常做噩梦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么小的一只。
一开始蜜袋鼯拿到手觉得喜欢，时不时看一下，给蜜袋鼯吓的做噩梦，梦里抽搐，反而将琥珀糖吓的以为得了什么病，于是……直接循环上了。
“那、那现在是我给它吓出病了？”
琥珀糖心里咯噔一声，以前没确诊不知道是什么，现在这是确诊了吗，怪不得医生查不出来，“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温柚柠语气淡淡中透着无奈，“是被吓蒙了在做噩梦。”
【哈哈，这么押韵你要考研啊？】
【太好了是研究生我们有救了。】
【蜜袋鼯：睡醒睁眼你在边上睁俩眼睛盯着，搁谁都得被吓的做噩梦。】
【治疗方案：给蜜袋鼯一点私鼯空间。】
琥珀糖：“……啊？”
“蜜袋鼯胆小，换了一个环境又换了主人，它都还没有适应。它没有自杀已经很坚强了。”
温柚柠举例说明：“试想一下，你在卧室床上睡觉，一睁眼传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陌生的巨人盯着你看。”
最主要的是，蜜袋鼯本身就是很胆小的生物，而且还很容易生气。
扔出去没被接住生气，主人没按时喂饭生气，睡觉从吊床上摔下去会生气，吃的食物不好吃它还生气。
生气就自杀。
琥珀糖家这只能挺这么久，睁眼看琥珀糖被吓到，睡觉做噩梦是琥珀糖，还可以在梦里跟琥珀糖决斗。
经历这么多事都还只是精神萎靡。
简直是蜜袋鼯中的战神。
半梦半醒时的动作看起来像是抽搐，但或许出拳踢脚更符合它梦里的情形。
琥珀糖：“……”
抱、抱歉。
温柚柠：“多给它一点自己的空间吧。”
蜜袋鼯听到声音，挣扎着在睡袋里伸出小爪子。
‘谁——谁在说话？’
‘简直是天籁！！！’
【哈哈哈蜜袋鼯眼睛都亮了。】
【垂死病中惊坐起，知音我要pick你！】
第35章
琥珀糖看着恨不得把她手机抢过去, 跟温柚柠彻夜畅谈大吐苦水的蜜袋鼯，默默抬手扶额，“那以后，我不经常观察它, 只需要按时给食水就行了对吗？”
“对。”温柚柠摘下趴到腿上的狗狗, 起身又跟蜜袋鼯说：“她不是坏人, 只是太关心你，不用怕, 也不用担心她会伤害你。你俩都慢慢来，磨合一下。”
等蜜袋鼯习惯了琥珀糖的存在，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吱！”蜜袋鼯飞到笼子上挂着, 冲着镜头的方向点点头。
温柚柠挂断连麦，“先不连下一个了，到家再说。”
山高水远：【等等！温老师连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温老师到家很快的, 不着急的话可以先排队。】
山高水远：【不不不, 我是想说, 我遇到刚才连麦的微苦了，现在人在公园。温老师连我！求你！不问问题, 你光听着不影响走路！我没有直播权限, 你连我，我拍给大家看！】
直播间粉丝闻言, 纷纷激动地开始@温柚柠。催她连麦。
没想到忘孩子这事还有后续！
互联网上果然没有秘密。
温柚柠安顿好狗狗们走出院子，见大家呼声很高，吃瓜的心思都藏不住, 便接下连麦。
“啊、嘶——疼！”
‘啪、砰！’
杂乱的音效中，捶打的闷响和男人高声痛呼。
“蠢货，你猪脑子吗！让你带孩子, 自己回家了，孩子不要了？！”女人的怒骂声伴随着连串清脆的巴掌。
戴着气球帽的小孩手里拿着瓶奶正在喝。
杜宾犬守护在小孩身边，朝着混战的夫妻俩方向‘汪汪’叫。
温柚柠：“打起来了？”
山高水远：“对对，我在隔壁摆摊呢，听到这边动静过来一看，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刚才我在直播间看到的那个。他还说搁家等老婆回来救命，哈哈，被老婆逮了个正着。”
他绕了半圈，特意挤到最里面，“杜宾犬带着微苦出来的时候孩子妈妈就在了，不过当时什么情况我没看见，听遛弯的老人说，妈妈回家穿过公园走近道，充气城堡里的小孩看见自己妈妈了，就在城堡上挥手喊她。然后就……”
山高水远想到当时那个情形就想笑，‘嘿嘿’两声，“等微苦和杜宾赶来，妈妈二话不说一个大嘴巴子。”
他镜头环绕四周，围观的人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已经围了好几圈，“原本大家还拦着，知道微苦把孩子忘了，有个八十岁大爷抄着拐杖就上，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微苦都得被开瓢。”
微苦被打的抱着脑袋躲，杜宾眼瞅着女主人几下都没打到微苦身上，顿时急的不行。
它低头叼起牵着自己的狗绳，把头那边递到小主人手里，“呜呜、汪！”
走！
咱们上！
小主人牵着比自己高半头的黑色杜宾，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跟上去。
好在绳子够长，杜宾在靠近男主人以后低头碰了碰小主人，借着狗绳的长度，扑上去帮忙。
“汪！”
受死！
“啊——！”
杜宾一个转身悬空跳，后脚蹬在弓着腰身逃跑的男主人胸口。
“噗、咳咳。”微苦眼前一黑，干呕着差点没吐在当场。
小主人低头看着手里滚轮遛狗绳，‘吱呀吱呀’拖出去老长，睁着懵懵懂懂的大眼睛，“啊？”
【好家伙，这螺旋踢，稳稳落地还没牵动小主人摔倒。】
【这就是特级护卫犬的含金量吗？！】
【哈哈哈看人跑了它还帮忙拦截，我要笑吐了。】
【难道就没有人心疼一下挨打的微苦吗？——当然没有！！孩子要是真丢了，后悔都来不及。】
【爸爸带娃，没有危险的时候爸爸就是最大的危险。】
……
旁边围观的老人出门身上都揣点吃的。
见大狗没有围在小孩身边，或多或少都往孩子的小兜里塞了点。
“杜宾往那一站也太有安全感了。孩子没事就好，微苦挨几下就挨几下吧。”钱诺侧头瞄了眼直播画面，看的她都想养一只了。“对了温老师，我家那只小橘猫该打疫苗了，有什么品牌推荐吗？我想提前买好。”
“不用买，基础疫苗我家有。正好回去带来。”温柚柠调低直播间声音，对面连麦的战斗在杜宾犬强势介入下结束，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叠起来就有点乱。
温柚柠：“到连锁超市停一下，我买点纸箱。”
家里只有一个行李箱，要带的东西多，提前准备点纸箱装，到员工宿舍拆开，分门别类的也好找。
“行。”钱诺手下方向盘一转，“咱直接从地下车库上去。”
山高水远眼瞅着事情接近尾声，便说：“那温老师你先忙，我撤了，还得回去看摊子呢。温老师再见！”
连麦一会，收到了不少礼物，山高水远乐呵呵的退出连麦。
钱诺沿着头顶上的标识找到位置停好车，“这个位置好，就在电梯边上。”
“嘬嘬嘬。”
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内，响动似乎都带着回音。
身穿保安制服的大爷捧着一把猫粮，蹲在电梯井旁的角落里招呼狗崽，“来这吃。”
钱诺见两只肉乎乎的狗崽，在大爷的招呼下从墙缝里钻出来，“大爷，这是您养的狗吗？”
保安大爷笑着摆手说：“不是，不知道哪来的，也没人管，看着挺可怜的我就喂着了。”
话毕，正好电梯到了，保安大爷搓搓手，上了电梯。
电梯里没什么人。
温柚柠进去按下关门键，细微的心声传入耳中，‘汪要不要去找爷爷？’‘可是汪说了爷爷不理汪。’‘唉……’
小狗听起来很愁，心声低落，唉声叹气了起来。
温柚柠下意识想出去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可电梯已经关上了门上行中。
她低头看去，视线穿过透明的观光玻璃，看见那两只小狗崽挤着进了旁边的电梯。
“温老师？”钱诺见温柚柠眼睛一瞬不眨，像是在发呆，“怎么了吗？”
温柚柠摇了摇头，“那边的狗崽……”
‘叮’
电梯到了地下一层，超市和一条街小吃都在这层。
保安大爷率先挤出电梯，回归岗位，站在超市门口。
隔壁电梯几乎跟温柚柠她们乘坐的电梯前后脚，两只小狗崽你挤我，我推着你的朝着保安大爷跑去。
“汪！”
汪要说汪要说！
“呜！”
让汪来！
“诶呦、你们俩怎么跟上来了？”保安大爷下意识抬头看向监控，超市不允许宠物入内，更何况是危险性更高的流浪狗了。
在地下停车场监控死角喂几口狗粮不当什么事，这要是在超市里被拍到，他的工作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汪！”黄色小狗崽跳起来去够保安大爷的膝盖。
汪看见有个奇怪的人类拿着刀进来了！
旁边的花色狗崽也跟着附和，“汪汪！”
那个人类看起来好凶。还戴着口罩，脸都遮住啦！
面对狗崽的热情，保安大爷急的头上汗都要掉下来了，忙说：“我现在不能陪你们玩，听话，先出去。”
要是主管路过，这不一眼就能看出这两只狗崽跟他很熟吗。
“等一下。”温柚柠听清来龙去脉，“你们说，有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带刀进了超市？”
“汪？！”黄色小狗崽被吓了一跳，哼哼唧唧往保安大爷鞋上躲。
‘谁在讲话？！’
‘汪听到讲话声音啦！’
花色小狗崽也被吓的躲了起来。
“我没有啊。”保安大爷以为温柚柠这话是对他说的，这话听得他就有点莫名其妙了，“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这不是制造恐慌吗。
保安大爷不明所以，直接指路让人赶紧走，“超市入口在那，您直接进去就好。”
“汪！”黄色小狗崽这会反应过来，跑到温柚柠面前，汪呜汪呜的叫。
对！
有人的！还踹了汪一脚！
很凶很凶！
【啊啊？啥情况啊温老师！？】
【真的假的，狗崽说的吗？那要不要报警啊？】
钱诺已经理清了来龙去脉，她指着小黄狗崽说：“是它说的。”
紧接着她又跟保安大爷说：“麻烦您通知一下安保，就说有人携带凶器进了超市，可能会有危险，快点抓人。”
保安大爷：“……？”
你俩搁我这演恐怖悬疑剧呢？
说是狗说的？这小姑娘是不是点我是狗呢？我也没说啊……还是在点我！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保安大爷也没再纠结这件事。
“我们这机器都有检测，带刀进去，到门口就会滴滴响个不停，怎么可能带进去。”保安大爷看温柚柠和钱诺，像是在看两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保安大爷说：“不买东西就先离开吧，不要打扰我工作。”
【保安警惕性好低。】
【不er……直播间都是熟悉温老师的粉丝，是亲眼见识过她的实力，可保安大爷这个年纪应该也不看这种直播，不知道不认识不相信，所以觉得温老师在信口胡诌，其实也蛮正常的。】
【所以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诶。您别不信啊……”钱诺突然有了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力感，这个世界上的人，就不能像她相信温老师一样信任温老师吗！
保安大爷叹气，“你说有危险人物进去，你看见了吗？”
这会再说听到小狗心声肯定不行 ，大爷也不会相信，温柚柠直接开口：“我看见了。”
保安大爷不信，持刀进超市，是抢劫早晨刚到的新鲜蔬菜，还是昨天刚杀的牛肉？抢劫也该抢收银台啊。
他摆摆手催促说：“别闹，你们快点进去吧。”
“汪！”黄色小狗崽突然朝着超市里面叫了起来。
在那里！
黄色小狗崽看见人就要往里冲，踹了自己一脚的坏人类！小狗记得清清楚楚！
保安大爷见它要往里进，赶忙蹲下来把黄色小狗崽按住，进去一只爪子他就得辞职！
钱诺还在试图说服保安大爷，温柚柠直接顺着黄色小狗指着的方向过去。
在流感多发的季节，多得是人带口罩，尤其是超市这种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口罩几乎是人手一个。
戴口罩算不得多引人注意，黄色小狗看到的刀才是重点。
温柚柠在酸奶柜子前站定，黄色小狗崽盯着的那个人就在她正前方。
单从衣服上看，很普通的短袖短裤，只是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视线左右飘忽不定，却始终没有落到货架的东西上。
温柚柠拿着酸奶，不着痕迹的靠近对方。
男人却在这时理了理口罩，向前走去。
温柚柠二话不说跟上，男人在这个时候掏出藏在口袋里的折叠水果刀，朝着人群最拥挤最密集的地方高高举起后重重落下。
“小心！”温柚柠手里的酸奶直直的朝着男人的手砸去。
“啊啊啊——！”
‘咚’
酸奶砸中手腕后落地。
男人伸出的刀子还是把在场的顾客吓的惊恐尖叫，慌慌张张的往外面挤，霎时间，男人周围空出一圈，将他完全暴露在人群中。
外面的保安大爷此刻也意识到不对，举着对讲机，“支援支援！超市C入口出事了快来人！”
边说边抽出自己腰间的警棍，奈何游客一窝蜂的往外涌，他逆着人流根本挤不进去。
“别动啊、别乱跑啊！小心踩踏事故！”保安大爷不敢使劲挤，还得护着身边的人，不进反退，差点被带出了超市。
【我tm——放我下来啊啊，打架别带上我！】
【带刀进超市乱砍，生活不顺报社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温老师那瓶酸奶要是没打中的话，刀挥下来会划到几个人。】
……
酸奶和男人手里的刀落地。
满瓶的酸奶砸过来不亚于石头造成的伤害。
男人的手都在抖，但他好似感觉不到疼那样，抓不到别人，直接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面目狰狞的冲向了离自己最近的温柚柠。
“该死！”
男人眼底一片赤红，眼球充血目眦欲裂，看样子好像想跟温柚柠同归于尽。
“温老师！”钱诺硬生生从顾客群中挤出一条路，抄起随便从架子上拿下来的菜刀，扯开包装就往温柚柠那边冲。
温柚柠后撤半步拉开距离，转身直接一个回旋踢正中男人拿刀的那只手。
‘咣当’
水果刀再度落地，颤颤巍巍晃悠。
温柚柠不给男人反应机会，反手就是一拳。
这一瞬间，男人连痛呼声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面部朝下，‘砰’的一声，有血从下面流出。
——大概率是砸到鼻子了。
“咿呀啊啊——”钱诺冲过来想出其不意在背后给这男的来一刀，然而还没加入战场，男人就已经倒地昏迷不醒，她双手举着菜刀，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时间僵住没了下一步动作。
嘶……太紧张，都忘了温老师是练过的。
“拿下来吧。”温柚柠抬了抬下颚，“拆了包装的菜刀是不是只能买了？”
“嗯。不白来。”钱诺晃晃手里的菜刀，进门就选了个东西，还挺省时。
钱诺后怕的拍着胸脯顺气：“行动也不告诉我一声，吓死我了。”
“不是怕来不及。”温柚柠发现问题直接过来，都觉得有些来晚了。
保安和警察几乎是同一时间冲进来。
这家商超不远处就是警局，出警的距离都不够开车起步价。
来的还是熟人。
上次温柚柠去警局接小动物遇到的女警。
女警显然还对温柚柠有点印象，“是你啊。有受伤吗？”
“没有。”温柚柠指了指自己身前口袋的手机镜头，“他先意图袭击我，我正当防卫。”
避免超市监控拍的不清晰，温柚柠直播都没关，这都是证人。
女警的同事去把地上的男人捡起来。
虽说人已经昏迷，但该有的流程不能少，戴上手铐拖出去。
女警说：“跟我回局里，做个笔录，把具体情况说明一下。”
“好。”温柚柠进警局也是轻车熟路，穿书前，因为自己的能力，她就经常出入警局，跟那边的警官都混的很熟。
钱诺作为温柚柠的同行人，自然也是要一起被带回警局的。
“对了，我的刀得先买单……”
保安大爷握着警棍的手微微颤抖。
真的出事了，居然真的有这么个人混进去了！
机器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才那个挥刀的高度，划的就是脸和脖子，要是真的弄出人命，他们同一班的保安队伍都得被追责。
六个人守着都没查出那把水果刀！
超市里的刀没开刃，在外带刀具这件事上，超市查的还是很严的。
保安大爷看看门口的机器，再看看地上摇尾巴的两只小狗，“……”
天都塌了——
进了超市，箱子还没买，就先折出来去了警局。
具体情况非常清晰，还有直播视频做证，连超市监控都用不上。
做笔录自然不能直播，温柚柠提前屏蔽。
她没了消息，直播间弹幕还在如火如荼的讨论刚才发生的事。
【温老师的身手原来这么牛的吗？我都没看清，那人就倒下了。】
【咱们俩真厉害！一起制服了持有凶器的嫌犯！】
【是咱们仨！我也有喊加油。】
【不是说听到小黄狗心声了吗？既然知道是谁，为什么不提前动手。】
【滚啊，先不说温老师来不来得及，就算提前把人按倒，到时候他顶多是因为带刀进超市被教育两句，受伤的话还能反告温老师故意伤害懂吗？】
【这种不抓现行，一万个带刀理由等着你。】
……
做完笔录出来。
钱诺去拿暂留在警方手里的菜刀。
等在大厅的时锦辰见面就迎了上来，“温老师。局里的奖励到了，昨天想给你送过去，看直播发现你没回家，我就没领，正好你来这，我刚才拿的，给。”
袋子里沉甸甸的还挺有分量。
但、是——
官方给的奖励，指定不能是洗衣粉热水壶一类。
那最可能的就只有……
‘唰’
时锦辰抖了下手，把锦旗展开，“护宠扶伤真英雄，读心救人显威名！”
温柚柠：“……”
别念了师父，别念了！
尴尬到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今天一定要我社死在这吗。
锦旗上字有两列，字和字之间排的很紧，再多一个标点符号都放不下。
唯一的逗号在里面都显得无比渺小——像硬找了个空塞进去的。
“这上面的字……”温柚柠听着不太正经啊。
“哦，这个啊，队长让我参考案件具体情况，自己想，我可是绞尽脑汁，在网上搜罗了一大堆，最后替你量身定制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棒！这可是荣誉啊！”时锦辰敲了敲落款，官方赠送，分量极高。
温柚柠感觉有点缺氧，“挺好。快收起来别弄坏了。”
“啊？不展示一下吗，我可以一路给你送回小区……”
“不用！”温柚柠忙打断他这可怕的想法，她在小区的房子只是要重新装修，并不是以后都不去哪里住了。
“外面灰尘多，弄脏了也不好洗，给我就行。”温柚柠趁着时锦辰愣神时，拿过锦旗两手‘嗖嗖嗖’，三两下把锦旗卷好放回了袋子里，手在袋子口一捏，皱皱巴巴的口勉强算是封上了。
时锦辰对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锦旗很满意，见温柚柠也喜欢的收藏起来顿时挺起胸脯，懂欣赏。
他倒了杯水递给温柚柠，“温老师我问你个事，就是，将军还需要继续做针灸吗？要是需要的话，大概还有几次？”
温柚柠说：“现在不用针灸，将军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按时复健就行。”
时锦辰他叹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我队长催我回去呢。本来以为来这边是打持久战。”
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快。
他好像全程参与了，又好像没什么参与感。
租好的房子就是为了跟罪犯纠缠到底的，结果他们也不行啊，没什么实力直接就被温柚柠给逮了。
还不到一个月，事情就圆满解决。
搞得他都得提前回去。
“这么快？”这个速度倒是有些出乎温柚柠的意外，“那回去我再给它做一次针灸，巩固巩固。”
“温老师我们走吧。”说话间，钱诺走出来说：“先去超市，我车还在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呢。”
“好。”——
超市暂时封锁。
周围一个人不见，还围上了警戒线。
“啊？不开门了吗？”钱诺探身往警戒线往里看。
“对，领导说等消息。”保安大爷的声音突兀出现，钱诺被吓得一哆嗦。
温柚柠拉住她的手，把差点栽下去的人拽了回来，“大爷，您还没下班呢？”
“下了下了，我们全都放了七天假。他们都走了，我这不特意在这等你们呢吗。”保安大爷是看着她们自己开车来的，想着警方没有把车拖走，那她们一会肯定也还会回来，所以就没走。
“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们。”保安大爷摸了一把脸，眼眶都红了，“要不是你们，我老头子可就惨喽。”
涉及到人命，工作都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事，真的要是因为他的不信任，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他自己心里都过不去这道坎。
“但是有一个问题。”保安大爷有点想不明白，“我们翻看监控，你们是直接从地下车库上去的，但那个歹徒是从楼上商场下来的，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带刀的？”
这一点不光保安大爷想不明白。
保安队和各位到场查监控的领导也都想不通。
“汪！”
是汪！
小黄狗崽摇尾巴，‘汪是功臣！’
“呜？”小花狗崽挤进来，‘汪也是！’
它们作伴一起去说的。
温柚柠蹲下来摸摸头，“是的，也多亏了你们。”
要不是听到它们的心声，温柚柠也不会提前关注到戴着口罩的男人不是。
‘滴滴’轿车头灯的光和喇叭声一同出现。
耳朵有瞬间的嗡鸣，保安大爷没听到她说什么，“啊？”
温柚柠笑着点点小黄狗崽脑袋，说：“小狗说的。”
保安大爷：“？？？”
怎么又有小狗的事。
但见温柚柠神色温柔的逗狗，只以为是涉及到什么机密问题，警方不让说，才会说出‘小狗说的’这种托词。
保安大爷也不是遇事追根究底的人 ，就没再追问，“你们很喜欢小狗吗？我还怕这几天没人喂，准备带回去养呢，你们要是喜欢，你们带走也可以。”
温柚柠想了想，家里的狗狗成群，很难接受外来的幼崽，带回去也是找领养。
大爷看着就是很喜欢小狗的人，他原本也想带回去，小狗崽也更亲近大爷，那让大爷带回去养更合适。
温柚柠说：“我家里小动物比较多，大爷您带回去吧。”
钱诺也没办法养，她想养狗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宿舍里还有只小猫呢。
保安大爷说：“行，你们开车早点出去，上面在清场，一会该堵车了。”
“汪汪！”
再见！好香的人类！
……
最近的大型超市关门。
只能绕路换家超市。
幸好纸壳常见，基本上哪家超市都有。
纸壳在干燥的环境下还是比较好保存的，也不存在过期，只要不烂不坏不长毛，就可以一直留着用。
温柚柠一次性买了三种型号，不叠起来放在后备箱也不占地。
“喵呜……”
姐姐没回来……
“咕、”
隼听到电梯声音了。
红隼飞着调整高度，眼睛对准猫眼往外看。
‘咔哒’
开门声把红隼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的红隼顺着门缝钻出去，“啾——！”
“喵！”
臭鸟走开！
不许跟喵抢！
红隼和小狸花一前一后扑到温柚柠怀里。
“喵、喵……”小猫咪边叫边蹭，沉浸式吸人，一抬头撞上钱诺的视线，它顿了顿，不理，继续蹭。
温柚柠手上拿着纸壳箱，腾不出手抱它们俩，只能先进屋。
钱诺说：“温老师，都要收拾什么，衣柜里的衣服都带吗？我帮你叠吧。”
温柚柠放下纸壳箱，“不用叠，摘下来直接放里就行。”回去员工宿舍直接挂在衣柜里。
“喵？”
要出去喵？
“是的，家里得重新装修一下。我们先去宿舍住。”温柚柠坐在地上，拿着纸壳箱按照上面的痕迹折起来。
红隼歪了下头，不甚在意。
换到哪里，隼都可以飞过去。
丢不了。
钱诺经常在直播间看到这两只毛绒绒，尤其是红隼，眼睁睁看着红隼从最开始的拒绝靠近一心想跑，到现在黏着温柚柠，就好像看见红隼头顶的攻略进度条一点点到百分之百。
想想都好玩。
‘叮’
【您已在直播间3小时整，活跃点发送至背包，请注意查收。】
手机弹出提醒，钱诺点了确定然后继续在直播间挂着，手机都放下去准备收拾东西了，突然她‘唰’的一下抬手，看着黑屏的直播间问：“温老师，今天不直播了吗？”
“啊？”温柚柠茫然抬头。
什么？
钱诺眨眨眼睛，举起了挂在温柚柠直播间的手机。
“诶我……”温柚柠忙把手机拿出来，重新打开声音和画面，“忘了忘了。不好意思。”
【我、就、知、道！】
【不努力直播我要让你知道后果，取关三秒钟！】
“太忙了。”温柚柠看着满屏控诉的弹幕哭笑不得，“要不，黑屏不算直播时间，晚上加时补。”
【你简直就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大美人，就按你说的做。】
【哈哈哈骂到一半转了个弯。】
……
温柚柠要收拾的东西其实不多，大部分还都是温柚柠直播以后添置的。
大件都提前放进后备箱，最后才是衣服。
小狸花和红隼的碗里都还有没吃完的食物。
温柚柠把它们放下，“把碗里的吃完，我好把盘子和碗洗出来。”
“喵呜……！”
好！
“温老师，你这灯也坏的太彻底了。”钱诺蹲下来，看着黑色的电线头，“你是不是被骗了？花正价，在家里埋了旧的线路。这外层的胶都融了。”
融化的胶凝固变形，看起来古怪的很。
温柚柠说：“联系装修公司了，等上门检查。”
钱诺点头，“电线可不能马虎，尤其是电路老化，稍有不慎是会引起火灾的。”
装修公司可真缺德，这种黑心钱都赚。
要是装修公司给出的答案不满意，就得报警处理了——
屋里东西除了家具以外，几乎被搬空。
冰箱里的肉和蔬菜，自制的动物粮，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了整个后备箱。
不是第一次坐车的小狸花和红隼很淡定。
但当车停在宿舍院子门前，嗅到空气中乱七八糟各种动物的气味时，小狸花炸毛了。
“喵呜！”
太过分了喵！
【哈哈哈，小狸花：你每天出门到底干什么去啦！】
【气炸毛了。】
红隼随意啄了啄羽毛，懒懒的瞥了一眼蠢猫，没见过世面。
可当院子门打开，四散躺着睡觉的狗狗们听到动静围过来，红隼眯起眼睛，头顶的毛‘噌’的一下竖起。
这么多！？
“咕！”
太过分了！
温柚柠抱着两只顺毛，叫声再大点怕吵醒卧室里的高加索，“它们都是我救助的，你们也见过呀，上次在巷子里那次。”
听温柚柠这么一提醒，小狸花也想起自己被大狗吓到那次。
只是当时毕竟是流浪狗，气味不会好闻到哪去，嗅觉敏锐的小猫咪记忆深刻，但现在洗过澡的狗狗基本上都跟沐浴液一个味，小狸花一时间没分辨出来。
红隼抖抖羽毛，‘说这些干什么，隼根本不在意。’
温柚柠挑眉，指尖点点它后脑勺，你超在意的。
红隼抬起翅膀推她，‘不给戳。’
温柚柠笑着又戳两下。
“咕！”
温柚柠把它们俩放在客厅，“你们先熟悉一下环境，姐姐去把东西都收拾出来。”
钱诺跟温柚柠一起搬了两趟才全部搬完。
“喝点水休息一下。”温柚柠摆上小狸花的猫砂盆，水碗和碟子在靠近厨房的墙边。
要放到卧室的箱子单独摆在一边，打算等高加索睡醒以后，再开始往卧室里搬东西。
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的多。
外面天都还大亮着。
钱诺见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伸了个懒腰，随手拿了两袋鲜肉包出去跟狗狗玩。
——温老师家的红隼和小狸花都太高冷，不给摸。
小狸花和红隼落地就开始巡视领地。
有熟悉的摆件，可以帮助小狸花快速融入环境。
【这算不算是把动物园开家里了？】
【温老师家的毛绒绒大军日渐充盈。】
【想象一下所有毛绒绒聚成一堆，我躺在上面打滚，嘶——温老师你现在立刻从我的房子里出去！】
……
“温老师温老师！”出去撸狗的钱诺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
温柚柠侧眸，“嗯？”
“跟我来。”来不及解释了，钱诺拉上温柚柠就走。
温柚柠不明所以，一路跟着钱诺走到与小熊猫园一墙之隔的墙根底下。
“温老师你看！”钱诺指着地上的袋子。
袋子外散落着苹果和破损的鸡蛋，而没有打开的袋子——里面是满满的，切割成合适大小的竹子。
温柚柠：“？？？”
“这些都是新鲜的。”钱诺掐了一下竹子，嫩的出水，“哪来的。”
温柚柠捡起摔得稀巴烂的鸡蛋，仰头看墙说：“应该是团团扔的。”
【那天翻墙跑路结果迷路的小熊猫吗？】
【啊啊啊！崽崽！你都回家了还想着给温老师送吃的！】
【那蛋都干了，应该不是最近才扔的，小熊猫可能到家就开始投喂了。】
【哈哈，那竹子都是整袋的，应该是趁饲养员没注意拖着整袋跑。】
……
“这些都还能吃。”温柚柠抱了两袋，“给小熊猫送回去吧。”
上次是听到声音才来这边，这边离宿舍院子不算很近，是比较边缘的位置，温柚柠日常不会过来。
这才没注意，短短时间，小熊猫往这扔了这么多东西。
温柚柠拿不下更多，钱诺把剩下那袋拿起来，“我也跟你一起。”
钱诺带路走员工通道，可以避开游客。
小熊猫的人气实在太高，连打架都要哼唧的嘤嘤怪，很多游客都是特意奔着它们来的。
玻璃墙内，小熊猫在地上滚作一团，相互往身上糊泥巴。
“哈哈哈，丢丢看你那蠢样，傻乎乎的。”
“沾了泥的爪子别往嘴里送！”
“噗——这怎么能脸朝下栽进泥坑啊。”
……
饲养员站在内门后面，看着那些泥猴一样的小熊猫，笑的直不起腰来。
“知知。”钱诺敲了敲里侧的门。
里面的饲养员听到声音，面上有些惊讶，“你怎么有空过来？”
“给你送东西。”钱诺拍拍袋子，又指了指温柚柠怀里的。
知知：“？？？”
你进我们库房了？！
我说最近吃的怎么没的这么快，小熊猫体重却不见涨呢！
有鬼！
温柚柠看出饲养员的疑惑，“是团团给的。”
知知更懵了，心说你跟团团还认识，她眼睛斜向钱诺。
钱诺说：“温老师，就我上次把团团给你的时候说的，就是温老师捡到的团团。”
“哦哦，温老师你好你好。”这么说知知就反应过来了，“久仰大名。”
温柚柠轻点了下头，看着里面的小熊猫不禁好奇，“它们在泥水里玩不会生病吗？”
“里面是恒温的，玩一会就抱出来去洗澡了。”知知笑着解释：“不知道是哪只小熊猫把水管给咬穿了，发现的时候地上已经和出泥坑，小熊猫站在上面打架不肯走，干脆就让它们玩，玩够了再统一洗。”
知知笑的嘴角都落不下来，“看你们的蠢样，傻乎乎的。”
“呜！”
谁傻啦！
泥水里打架的小熊猫动动耳朵，窜起来，看向笑声来源的方向。
“嗷呜！”
看拳！
泥水遮掩了身上的花纹，不知道是哪只先起的头，反正一只冲出去，剩下的小熊猫也纷纷响应。
看着一群泥猴子冲过来，知知快速低头看了眼身上没穿工作服，完全是自己常服的白衬衫，“啊啊啊——别过来！”
【哈哈哈，你怎么不笑了？是天性不爱笑吗？】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我脸上。】
一群小熊猫扑过来，知知关门都来不及，“我的衣服！”
“头发头发——”
“别糊眼睛！”
……
“嗷呜！”
胜利！
钱诺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把知知糊满泥巴的小熊猫也发现了站在旁边的两人。
小熊猫哼哧哼哧的爬下来，在冲向温柚柠时，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只把它撞开。
“嗷？”被撞翻的小熊猫原地打滚，懵懵的站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浑身是泥的小熊猫用力甩了甩，又一次推开冲过来的同伴，爪子摩挲着自己的脸，发现弄不干净，转头抱住钱诺大腿。
钱诺：“！！！”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小熊猫这么主动的亲近，受宠若惊的蹲下，都顾不上脏兮兮的小熊猫身上都是泥水，“好可爱。”
小熊猫不理会，专心致志又艰难的擦呀擦。
‘嗷呜嗷呜，姐姐来啦。’
‘擦擦、擦掉。擦干净。’
团团心声比上次见面活跃，它努力半晌，埋头进钱诺怀里。
小熊猫在她怀里蹭了半天，转头朝着温柚柠伸出爪子。
温柚柠蹲下来，小熊猫毫不犹豫的朝她走了两步。
但是在扑到怀里之前，小熊猫拍拍爪子又在肚子上蹭蹭，看着上面的泥水，想踩着温柚柠膝盖的爪子默默收回来再搓肚子。
它就这么站着靠近，努力仰起头。
在温柚柠低下头的瞬间，擦干净泥水的鼻子抵上温柚柠的鼻尖。
小熊猫团团的眼睛圆溜溜明亮而有神，“啊！”
又见面啦！
第36章
【啊啊啊！被小熊猫亲的第一视角！把镜头抬上去！】
【呜呜宝宝可爱鼠了, 小熊猫好乖好乖。】
【还知道先把泥擦干净再来抱温老师，真是乖宝宝。】
【钱诺：？？？？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
钱诺手还维持着刚才抱小熊猫的动作。
可、恶！
说走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啊你是！上次走丢还是我帮忙送回来的呢！
不过、第一次被小熊猫投怀送抱，虽然可能大概原因上有点歧义，但确确实实是小熊猫主动过来要抱抱的嘛对吧。
钱诺拍拍手, 抱到就是赚到！其他的都不管。
不亏！
她捞了一只不知道哪跑过来的小熊猫rua了两把。
小熊猫：“？”
嗷？
温柚柠弯了弯眼睛, 想给小熊猫顺毛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指腹擦着小熊猫的脸抹去上面的泥。
小熊猫仰着头眯起眼睛，“嗷呜……”
挂在饲养员乔知知身上的小熊猫正哼哧哼哧的往下爬, 不知不觉就围到了温柚柠身边。
“嗷！”团团左边挥一爪子，右边呲牙，见来的小熊猫越来越多, 它直接转过身，高高举起前爪。
走开！
都走开！
‘是团团的！团团先认识的！’
‘不许跟团团抢！’
战斗力不强，但占有欲超强的小熊猫。
两方对峙, 不少对这边感到好奇的小熊猫也挤了过来。
温柚柠抹掉团团背后干掉的泥块, 看向乔知知说：“先去洗澡吧。”
站在门口能感觉到玻璃墙里面吹出来的暖风, 一会小熊猫身上的泥水都干透了，粘在毛毛上硬了的泥块可不好洗。
乔知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 “对, 先去洗澡。我去通知修理工过来。”
钱诺衣服已经脏了，便就近抱了两只小熊猫, 她经常来这边，跟小熊猫也混熟了，面对她的伸手, 小熊猫并不排斥。
乔知知招呼着跟团团面对面高举起爪子比大小的小熊猫说：“走啦走啦，带你们去玩水。”
小熊猫不喜欢水，它们更喜欢在树上生活。
它们会游泳, 在野外遇到天敌的有些时候，可能会依靠游泳来摆脱敌人的追踪。
但园区内的小熊猫，平时只能在玻璃墙里面有限范围内活动。对很少接触到，偶尔洗澡的时候才能碰到的水还是很感兴趣的。
不然也不会挤在泥水里玩半天。
听到关键词‘玩水’，小熊猫们短暂纠结以后，果断放弃继续跟团团对峙，追上饲养员的步伐， “嗷呜！”
玩水玩水！
温柚柠作势伸手去抱团团，“咱们也过去吧。”
背对着温柚柠的小熊猫转过身去，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呜！”
这里！
它灵巧的跳上右边的扶手，站在上面朝着温柚柠伸爪子，“啊！”
温柚柠站起身，小熊猫爪子立时勾住了她的手，“嗷……”
要这样……
温柚柠拢起五指，将小熊猫爪子包裹在掌心，“好。”
小熊猫站着在扶手走的晃晃悠悠，时不时还要俯下身前爪撑一下。
【团团的性格好好！怎么这么贴心呐。】
【萌死啦！还要牵爪爪。】
【捏它肉垫！（发出尖锐嘶吼）快点，温老师快动手——！】
玻璃墙后的小熊猫园区空空如也只剩装修。
工作人员在外面插上了正在检修的牌子。
水管修理和地面上和泥蹭出来的坑，都得重新修补后填上草皮。
温柚柠被小熊猫牵着手进了后院。
后院是全封闭的，室内全恒温。
正中央摆着一个圆形潜坑。
一般情况下，小熊猫洗澡什么的都是自己来。
它们会自己在水里打滚，闭气拍打水玩，在打打闹闹的过程中就能把自己清理干净。
平时小熊猫也会给自己舔毛，本身也不会让自己变得太脏。
只是眼下，个个泥猴，饲养员不插手帮忙，显然是洗不干净。
——除非是一直泡在水里，直到干掉的泥点子泡软化开。
“一只一只来，别扒拉。”乔知知就近把小熊猫放进水里，自己站在水池边上，抓着最后放进去的那只开始搓。
“呜！”
小伙伴都在里面自己玩，只有自己被抓着，小熊猫挣扎个不停。
下水的小熊猫在温度合适的水中潜下去，‘咕噜咕噜’的吐泡泡。
泥水也在清水中散开。
温柚柠绕到另一侧，在相对偏远的角落把团团放进去。
小熊猫站在里面，水差不多高出肚子。
团团没游走，就地坐下，仰头眼巴巴的瞅着温柚柠。
小熊猫之前清理过，身上其实没有多少泥水，沾了水一揉就干净了。
温柚柠：“抬爪子。”
“嗷呜！”团团照做，举起一只爪子，顿了顿又把另一只也举了起来，“啊！”
好啦！
温柚柠轻笑一声，双手捧着团团的脸，“好乖。”
这边云淡风轻，氛围温馨。
乔知知和钱诺那边已经快跟小熊猫打起来了。
“噗、若若！不许往姐姐脸上泼水。”
“诶——啼啼别跑。回来！”
钱诺拧了一把衣服上的水，ok，再洗一只小熊猫，她的衣服就洗干净了。
一时间分不清是她给小熊猫洗，还是给自己的衣服洗。
【一边岁月静好，一边兵荒马乱】
【小熊猫原来这么活泼的吗，我一直以为小熊猫都很腼腆呢。】
【看性格？这不好说的呀，毕竟团团看起来就很腼腆。】
【饲养员笑死我了，一看就经常和小熊猫打交道，一手按一只反应好快。】
……
温柚柠给团团洗完，抱出来放在台子上，“自己抖一抖。晒晒太阳。”
后院温度正好，全封闭的也不见风，头顶的太阳照下来的只有阳光。
都不用吹，洗完抖一下，晒着太阳睡一觉，醒来就干干爽爽。
“嗷呜——”
不要，不要——
放开！
‘不要、肚子露出来了。’
‘救命！’
饲养员浑水逮了只小熊猫，还没开始洗呢，就开始挣扎个不停，“很快很快，你看你都脏成这样了，不洗怎么行呢。”
温柚柠说：“它不喜欢这个姿势，你把它翻过来洗。”
“啊？”饲养员擦了一把汗。
温柚柠伸手，虎口托着小熊猫翻了个身。
挣扎不停的小熊猫，在换到温柚柠手里，肚子朝下藏起来以后，顿时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