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一瓶酒,那是酒柜里价格最高昂的一款,在等待出售的同时用作镇柜:“诗韵干红葡萄酒的口感不错,我请您喝吧。”
alpha受宠若惊,拿出终端立刻吩咐管家去购入一台游戏舱,并搬上星船。
alpha:“您的房间号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管家已经前往购买游戏舱的路上了,一会儿就可以送到您的房间。”
秦斐惊讶:“您帮我买了?”
他赶紧给alpha转账。
alpha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这瓶诗韵干红葡萄酒的价格远超游戏舱,您不用再付我任何费用。”
秦斐:“真是太麻烦您了。”
alpha:“那您的房间号是?”
秦斐微笑道:“您已经帮我买了,怎么好意思再让您的管家送到我的房间呢?我会请船上的工作人员帮我搬到房间的,真是太感谢您了,否则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漫长旅程要如何度过。”
alpha:“不客气。”
alpha偷看了秦斐的侧脸,像是被迷住,他鼓起莫大的勇气,问:“您方便告知我,您的终端号吗?”
秦斐说:“当然可以。”
他在瓶身包装上写下了一串数字,把剩余的红酒给了alpha。
就算是开启过后的诗韵干红葡萄酒,仍有交易市场,价值也足够置换一台游戏舱了。
席礼在一旁冷眼瞧着,秦斐的终端号他倒背如流,这纸上排列的数字没有一个能跟秦斐的终端号的顺序对上。
这alpha真是蠢到家了,被利用却还在沾沾自喜。
席礼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清楚秦斐的为人,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动心。
秦斐是危险的,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
从第一眼见到秦斐的照片起,席礼就不断警告自己。
所以,他不应该在意秦斐是否更换游戏账号,也不应该在意秦斐和新的纸片人有多甜蜜。
席礼竭力忽视心里的异样,再一次警告自己:“别像个小丑。”
确认了秦斐乘坐的星船安全驶离沃利贝港口后,席礼悄无声息地回去了游戏。
他仍旧在那个被自己砸得稀碎的房间里,一点儿光线也没有。
他调出了【亲密度】,紧紧看着在爱心里翻涌的粉色的浪。
越看越烦,席礼来了劲,他就不信他不能把这60%的亲密度降下去。
他尝试用自己的意识数据篡改亲密度,游戏内的修复系统仍在,他和修复系统对峙着。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亲密度终于被席礼降低到59%。
正在这时,脑海里感应到秦斐的动作。
【秦斐上线了[登录设备:游戏舱HH2345]】
席礼嗤声,这人这么快就用上了游戏舱。
但怎么登录了这个账号?登错账号了?
【秦斐打开了[终端]】
席礼浑身绷紧,还是说来道别?
【秦斐发送了一条讯息】
席礼忍着没有打开,但以席礼现在对意识数据的掌控,他不用打开【终端】都能知道秦斐发了什么。
秦斐发来一条讯息——
【秦斐】:之前终端升级没能上线。对了,我把那些可能会让你感到压力的东西都退掉了,这样的话,会让你放松一些,而不那么抗拒吗?
像是闷头被打了一棒。
席礼又一次猛然愣住。
心跳在他愣神间漏了几拍,一个没留意,半空中漂浮的爱心涨了潮。
亲密度:80%
席礼:“。”
第20章
伴随着80%的亲密度, 席礼大脑里的‘叮叮’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叮——
【亲密度已达到20%,互动‘牵手’已解锁】
叮——
【亲密度已达到30%,互动‘拥抱’已解锁】
叮——
【亲密度已达到40%, 互动‘亲吻’已解锁】
叮——
【亲密度已达到50%, 互动‘临时标记’已解锁】
叮——
【亲密度已达到60%, 互动‘信息素安抚’已解锁】
叮——
【亲密度已达到70%,互动‘腺体厮磨’已解锁】
叮——
【亲密度已达到80%,互动‘身体抚-慰’已解锁】
席礼深吸了一口气, 他查看了剩余的两个还没有激活的互动。
【亲密度尚未达到90%,互动‘柔情舔舐’暂未解锁】
【亲密度尚未达到100%,互动‘完全标记’暂未解锁】
席礼又深吸了一口气。
帝国小殿下戎马一生, 与情色绝缘,他很难想象, 联邦人的脑子是塞了多少水,才会制作出这么一款狗屁游戏。
恰在这时,脑子里又感应到了秦斐的动作。
【秦斐开启主线[1-3]】
席礼:“……”
如临大敌-
游戏舱的体验确实和终端大不相同。
虽然游戏舱只是入门级别,秦斐也感受到了身临其境。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古堡长廊铺就暗红色地毯, 踩上有真实的触感。
墙壁间隔的烛光印在他半边脸上,暖烘烘的。
秦斐站在古堡的走廊上, 迷茫地问:“我要干什么?”
与游戏舱建立了连接的终端道:“您不喜欢看说明书的坏习惯需要改改。只需要闭眼三秒, 再睁眼后,就会有操作的图标显示, 如果五秒内没有操作, 图标就会隐藏。”
秦斐照做,看到了之前用终端操作游戏的一些图标。
有【前情提要】,有【任务】, 而视野左上角被单独置放了一颗代表亲密度的爱心。
秦斐只是随便看了一眼,爱心便显现出具体的数值。
亲密度:80%
秦斐:“?”
终端:“?”
秦斐怀疑自己记错了:“我记得刚上线的时候,亲密度是60%。”
终端:“您并没有记错,不仅如此,程序员还说过,经过他们的反复测试,亲密度都停留在60%,但它在不知不觉间涨了。”
终端:“您做了什么?”
秦斐抿唇:“除了给沙贝发了一条讯息以外,我什么都没有做。”
秦斐看着这颗漂浮的爱心,此时的爱心像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的粉色的浪几乎灌满了瓶身,浪在瓶里摇摇晃晃,带着点娇羞的意味。
与之前看60%亲密度一样,秦斐也看了很久80%的亲密度。
像是找到了亲密度上涨的正确答案,秦斐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倏然笑了:“我好像真给沙贝压力了。”
终端赶紧安慰:“他懂个屁!”
秦斐:“没关系,他喜欢这样就这样吧,能涨亲密度就行,反正只剩下20%。”
游戏的基本操作已经懂了,不用终端讲解引导,秦斐开启了【1-3】节点剧情的【前情提要】。
眼前漂浮起文字。
【抵达艾维斯岛屿已经一周了……这一周有很多待选新娘被遣送,明天又是一次考核,为了留下来成功刺杀艾维斯子爵,我必须在今夜找到沙贝老师,从他的口中套出明日的考核内容……但卫兵会在夜里巡逻,艾维斯岛屿不允许待选新娘在夜里在古堡游荡,我必须避开他们……】
这既是【前情提要】也囊括了【任务】。
秦斐刚好看完最后一个字,文字便随着那些图标以及爱心一起慢慢地隐去了。
秦斐观察了四周,他现在就在古堡的走廊里。走廊一面是整齐排列的房间,房间与房间之间是高度一致的壁烛,另一面则是间隔的扇形窗户,透过窗,可以看见一栋高耸的钟塔,钟塔上的时间清晰可见。
此时的石英塔钟正好指向凌晨的0点。
深夜寻找礼仪老师,这样暧昧的剧情发生在【1-3】节点显得有些早。
秦斐问 :“亲密度会影响主线吗?”
终端:“当然,以当前的亲密度,您甚至都能与纸片人相互抚-慰了,主线不可能还处在纯情的阶段,它只会让您与纸片人的感情继续升温,顺便一提,您需要开放亲密度可见吗?这样您就可以冲上亲密度排行榜榜一。”
秦斐想了想:“暂时不。”
亲密度攻略里写明,后期的亲密度只会越来越难涨,再则,沙贝的亲密度本就不稳定,最保险是等亲密度100%的时候再开放。
哒哒哒,身后的远处传来巡逻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秦斐抬起头,他的视野里能看到一个箭头指示。
应该是沙贝房间的指示,秦斐快步跟上。
但他不论速度有多快,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靠近。
似乎马上就要把他抓住。
秦斐奔跑在古堡悠长的走廊,眼前的箭头一闪一闪,指向他要在今夜去到的房间。
咔嚓。
秦斐伸手按下门把,门没关。他灵敏地躲了进去,背靠着门,一边轻轻喘着气,一边抬眸打量这间房间。
房间的天花板极高,拱形的结构上绘有精美的壁画,描绘着艾维斯家族的荣耀与历史。天花板正中下是由一整块厚重的橡木制成的书桌,壁炉里火焰跳动,照亮书桌上一卷展开的羊皮纸。
很快,高帮皮靴踩在地毯的闷响靠近,巡逻的卫兵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脚步声很快就远去了。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秦斐才听见房间内室传来的‘刷刷’声。
听这声音,应该是沙贝在洗澡。
秦斐走到书桌边,翻找桌上可能会有的考核内容。
想着沙贝在洗澡,他就没有收敛手上的动作,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路飘到了浴室。
席礼抬起头,想。
人来了。
但是游戏程序限制,他还不能从浴室离开。
大概是为了制造闯入浴室的恶俗剧情。
蓬头的水花冲刷着席礼,席礼咬牙等着。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秦斐推开浴室轻掩的门。
席礼逐渐暴躁,他屏气一把挣开游戏程序的限制,一脚踹开了门。
一出浴室,就看到秦斐坐在沙发里,腿上搭了一条羊毛毯。
这人的目光一直放在浴室这边,席礼猝不及防就和秦斐对上了视线。
秦斐原本平和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你……洗澡不脱衣服吗?”
席礼僵硬道:“……我喜欢。”
秦斐很快收起的表情:“好吧。”
沙发边有一个莲花造型的灯罩,灯光透过灯罩洒在秦斐身上。
席礼压根不敢看秦斐,像个机器一样,别开脸,用着异常僵硬的语气念出自己的台词:“……你怎么在这里?”
事实上,在席礼感应到秦斐开启了【1-3】剧情节点的时候,他就获知了【1-3】剧情的大概内容:秦斐会来找他套取考核内容,然而卫兵的巡逻让秦斐无法顺利离开,他和秦斐会度过一晚。
因为亲密度已经达到80%,这一晚,秦斐甚至可以无视主线的进度,这人可以肆意使用解锁的互动。
绝不会让这个人肆意妄为,席礼暗暗发誓。
却见秦斐站起身。
席礼听见动静,警惕地看着秦斐:“干什么?”
秦斐朝他走过来。
席礼钉在原地。
秦斐伸手。
席礼喉结滚动。
秦斐往地上扔下了羊毛毯,席礼顺着他手上的动作落下目光。
羊毛毯吸走了地面的一滩水——席礼穿了至少七八件衣服,都在洗澡的时候被泡湿,此时滴答滴答往地面淌水。
席礼紧紧盯着地面,二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处,看起来好像在拥抱。
席礼:“……”
好半天,他才僵硬地撤走盯着二人影子的视线,心里的情绪像一团绞着的毛线团,他要被折磨疯了。
席礼深吸了一口气,重复台词:“……你怎么在这。”
“艾维斯家族的历史。”秦斐接上,他从怀里取出那卷羊皮纸,摇晃了一下,“这是明日的考核内容,您写在了羊皮纸上。”
“感谢您的帮助,想了想还是亲口对您说比较合适。”秦斐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礼貌地说,“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祝您好梦。”
席礼愣了愣。
秦斐已经转身走到门边,要拉开门时,门外适时响起了卫兵的脚步声。
他等了一会儿,卫兵的脚步却一直萦绕在外。
秦斐只好重新朝着席礼看过来:“不好意思,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席礼重新绷紧,闷闷吐出:“什么?”
“能帮我引开卫兵吗?诚挚地感谢您。”
“……”
半晌,席礼扯出一句:“你要走?”
秦斐:“是的。”
席礼:“外面有卫兵。”
秦斐:“所以需要您的帮助。”
席礼:“……不是不可以留下。”
秦斐:“谢谢您的好意,但不必了。”
席礼:“……”
席礼目光落向地面,他们的影子已经分开,远远地,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
秦斐:“可以请您帮忙引走卫兵吗?”
“……”
久没听到席礼的答复,秦斐不得不再次出声:“沙先生?”
一个陌生而生疏的称呼,就像秦斐这些礼貌客气的道谢和请求,礼貌客气到近乎疏离。
席礼深深地皱起眉。
他知道,这是秦斐一贯的面对讨厌的alpha的称呼。
“沙先生?”
被讨厌了。
“沙先生?”
什么亲吻、拥抱,其实今夜都没有。
“沙先生?”
只有秦斐冰冰冷冷的‘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