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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正文完结(详见作话……

楚临星怔怔地看着她。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再没忍住,一大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裴淮义没再看他,径直转身离开。

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给他。

她温和,善良,同样也足够心狠。

楚临星清楚这点。

如果她一直善良,是不能在京城、在官场活下去的。

她足够心狠,才稳坐这个位置。

在颍川的时候,裴淮义总是耐心、包容,听他说许多话,即便那些话可能在一个阅历丰富的女人面前显得去取,裴淮义也会配合他,会觉得他可爱。

只是这时不同了。

他什么也不是,甚至还欺骗了她,裴淮义也不会再听他说话。

她觉得他肚子里怀的,是个野种。

也再不会听他解释了。

“裴……”楚临星死死咬住唇肉。

唯有这样,极度的痛楚与浓烈的血腥味道,才能短暂唤回他的理智。

还能怎么办呢……

蒹葭已经默默收拾好了他们的东西,吸了吸鼻子:“公子,我们,我们走吗?”

楚临星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走。

不走还能怎么办呢?

他已经无枝可依了,裴淮义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我……”楚临星无力地撑着凉亭石柱,缓缓下滑,最终跌坐在冰冷的石砖上,“我还能怎么办?”

他怀的

是裴淮义的骨肉啊。

可除了裴淮义,谁还会为他复仇。

肖柏吗,肖承忠与肖柏从来中立,肖柏虽然有些激进,但在朝还是独善其身,若非裴淮义要扳倒李云邦,她们是不会主动行动的。

“公子,算了,算了,咱们走吧。”蒹葭其实很想劝他打掉这个孩子,可不论如何说,他清楚楚临星怀这一胎多么不容易,彭神医也说过了,这一胎打掉,他就再也没有当父亲的机会了。

不能当父亲,这对于一个男子而言,是致命的打击。

没有女人愿意娶一个不能生育的男子。

楚临星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蒹葭知晓自己没有立场这样劝他,抿了抿唇,将所有的心事压下。

“公子去哪,蒹葭就跟着去哪,没事的。”

他只能如此宽慰。

“……我怀的,是她的孩子啊。”

楚临星将声音进去埋进臂弯里。

他尽力保住了九月,就要拭去裴淮义。

留在裴淮义身边,就失去九月,此生也失去做父亲的机会。

“什么?”蒹葭没有听清,担忧地将他扶起,叹气道,“地上凉,咱们走吧。”

剩下的银钱,兴许还能支撑一段时日。

他扶着楚临星,缓慢地离开御史府,半晌,道:“公子,那位成恩公子,死了。”

传来消息的身形明显晃了晃,嗓音干涩沙哑:“我知道了。”

假成恩骗了她。

没有价值的人,是不能留在御史府的。

他清楚这个道理。

裴淮义最厌恶的是欺骗。

能留他一命,是看在成恩这个身份的份上吗?

但更多的念头是,跟成恩有关的东西,裴淮义此刻都不想知道了。

她厌恶不告而别的成恩,厌恶欺骗她的楚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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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楚公子在府外站了三个时辰了。”

雪竹低声道。

裴淮义头也不抬:“他喜欢站着,那就站。”

真觉得她会因为他站在府外就心如那,让他回来么。

他肚子里可还怀着哪个女人的孩子。

还已经六个月了。

从来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她。

一个野种,一个怀了旁人孩子的孕夫,她可提不起什么兴趣。

既然楚临星不觉丢人,那就站着,她也不会阻拦。

“是。”

雪竹不再说有关他的任何事情,只将新的密信递上去。

裴淮义不会想听的。

今日她与风兰已经劝过楚临星了。

他还有孕在身,不论这件事究竟如何,他怀了旁人的孩子到主子身边,本就不对,主子不会心软,但她们毕竟受过楚临星的一些恩惠。

女人从来都是知恩图报的。

因着这点,她与风兰还是私下接济了他些银子,希望他能尽快离开。

——倘若他一只留在京城,或是说,一直站在御史府后门,她与风兰也不清楚,主子真动怒后,是否会让她们对楚临星做些什么。

他留在这,终究不是件好事。

第五日,楚临星终于离开。

似乎意识到裴淮义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心软,他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听说是去为朝堂那些大人物们抚琴去了。

终究没有离开京城。

无人知晓他究竟抱着怎样的幻想,或许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入府,总之没有履行承诺。

被驱逐后,以这种方式逐渐淡出了她们的日子。

御史府依旧忙碌,唯有在一些空隙里,雪竹与风兰还能想到这位楚公子。

短暂在主子心里待过些时日的楚公子。

这件事没有瞒着沈越,她入京后,还是在某日夜里问起裴淮义:“厌青,你不喜欢他了?”

“我喜欢过他吗?”裴淮义蘸了墨汁,圈出名单上的一个名字。

“姑母觉得,你还是喜欢他的,究竟为何将他赶出去呢?”

她将裴淮义赶出御史府的缘由,没人知晓。

沈越亦然。

京城那些达官权贵也只当是楚临星主动离开,并不知其中内情。

“还是说,腻味了?”

她像是在几日内淡忘了楚临星这个人。

裴淮义将毫笔搁置在笔山上。

白玉笔管被放置在琉璃笔山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抬眼看着沈越:“我没有喜欢过他,从来没有。”

楚临星走后,她曾想过,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

是因着成恩,暂时偏爱他,将感情投射到了他的身上,还是真的动了真情。

只是真情这东西,实在遥远。

一个不知真情为何物的人,从来觉得动真情一词于自己而言,是天方夜谭。

她是个没有什么情感的人。

一切也本该就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