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谁是凶手 脆弱的江沐白

江牧白滑跪在浴室角落, 淋湿的散发盖住苍白的侧脸,水珠从发丝顺延到了颤抖的下唇,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明明没有发出一丝悲鸣或者是呜咽, 李解荣却在视野缺乏的情况下感受到了对方的无助。

花洒掉落在地上, 蓬头朝着空中, 温热是细小水雾在漫天弥散,蒸腾的水汽占据了氧气的位置,粘腻又窒息。

李解荣始终没有睁开眼, 凭借感觉往前摸索, 嘴里不断安抚着:“不要怕,我没睁开眼, 我只是想来帮你。”

缓缓靠近间,裤脚湿了, 衣摆湿了, 最后是领口是面颊。

一个滑润的肉|体将自己彻底包裹, 李解荣愣神的停住脚步, 手臂慢慢有了动作, 环住了还在颤抖的人。

“我好害怕,那里好黑,我在罩子里,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江牧白像是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清冷的面庞不见一丝冷傲,只有死寂后的脆弱, 面颊被热气熏的发红, 可怎么也比不过眼底那抹红艳。

李解荣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努力点着脚尖撑起比自己高上很多的江牧白,但尽管这样, 李解荣也没有办法和江牧白齐平,只好仰着脑袋,将下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

柔韧的腰被如铁钳一般的手臂强硬的揽住,李解荣唔了一声,只感觉自己和对方离的太近。

衣服已经完全被浸湿,如今粘嗒嗒的沾在两人的皮肤上,像是充当了一层粘合剂,皮温透过衣服相互传递,烫的李解荣的小腹不住的颤抖。

“有点烫,我们能出去吗。”

闭着眼,水还是渗入眼睛,酸涩的疼痛逼迫着李解荣睁开眼,不断眨眼。

“你和我一起出去吗。”

江牧白凝视着眼前那块浮着水汽的后颈,他现在急需一件东西来抚慰恐慌不安的心,怀里暖呼呼的人算一件,但远远不够,而眼前这块白的发腻的皮肉正好。

江牧白做着咀嚼的动作,他饿了,眼底那抹脆弱的红色泛出来血腥的红光,兴许是那四天极度的黑染坏了这个少年,又或者是少年压抑在心底的心思被激发出来。

步步为营与忍耐,是这四天交给少年唯一有用的东西,江牧白低下头,耳朵磨着怀里人的发鬓,被水润的的唇一点点顺着肩膀往中间滑。

听到李解荣还无知无觉的安慰,江牧白点头应答,而心神全都挂在那越来越近的后颈,吃了心就安定下来了,江牧白是这么想的。

可唇瓣真正碰触到那块软肉的时候,又停下来动作,理智占据了上风,江牧白收起磨好的獠牙,只有那莹白的牙齿轻轻磕在冒水的皮肉上。

坚硬的牙齿在触及被磕的凹陷的皮肉时,浑身爽利的开始振奋,连李解荣的问话也听不见。

“我们先出去好不好,你很久没吃饭了,护士在外面等着给你输营养液。”李解荣也犯难,怀里的少年像是退化成小孩一样,得一步步循循善诱的问才得到回话。

“好。”

江牧白压抑着难耐的声音,收起伸出来的舌尖,眼底的滚热在出了迷雾的浴室后归于平静。

“他怎么回事,怎么一晚上不见变成这样了。”

向云单脚敲在旁边的凳子上,水果刀指了指床上的人,又利落的插回果肉,圈圈果皮薄厚均匀的从果肉下褪去。

“昨晚他跟着你们出去,后面走散了,被土块埋在地里四天,那里的时间好像和现实的不一样,现实的半天足有四天。”

李解荣一脸凝重,拉着还在病房大声说话的人往门外走。

“你们怎么回事,昨晚偷偷的去定嘉那,怎么不吱一声。”

李解荣双手环胸,审视着面前的男人,也不怪他应激想依靠随机任务判断一下面前的两个人有没有被地心人替代,可现在着实不巧,等了半天也没蹦出个任务。

“你问他,昨晚说发现了什么,悄眯眯的就让我去看看,说我认识路,让我带着去,到了下面屁也没发现只能原路返回。”向云将锅抛给了一旁一直不吱声的人,满眼的幸灾乐祸下是看不见的深思。

李钱钱根本没有准备好怎么回答,昨晚废了老大力气让向云同意和自己去,谁知道正要出手,就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江牧白,一对二,有漏网之鱼的话,前面的努力可算是前功尽弃了。

解决了江牧白,向云这个奇葩的人说什么也要回去睡黄金觉,早早趁自己不注意开着那辆车回去了,自己还是一步步走去的。

想到这,李钱钱气不打一处,瞪了一眼旁边龇牙咧嘴的人,察觉到李解荣的不耐,软化了表情,“哥哥,我是学建筑的,那个地下室属实诡异,我想着我去瞧瞧也许能发现不一样的。”

李解荣没有多问,这个答案没有说服自己,但他不敢再问下去,这个亲人他不想失去。

他选择相信,只是因为从小没有亲人的他,第一次有了全身心可以依靠的陪伴。大不了,弟弟是已经被替代后的地心人,如果是这样,他护得住。

紧张的李钱钱没有看到李解荣眼底的妥协,但一旁冷静如老狗的向云将李解荣眼底的退缩看的一清二楚。

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害怕失去什么。

向云自我呢喃,心头徒生一股烦躁,拉着人往外走:“不是说今天和那司机一起去看看定嘉老宅吗,走吧,人家说不定在下面等急。”

李解荣被拖拽着离开,没有瞧一眼还在原地的李钱钱,余光瞥见在原地垂着头神伤的人,心还软成一团,冲着身后招呼道:“走了,愣着干什么!”

李钱钱惊喜的抬起脑袋,双眼闪亮如明珠,小跑的环住哥哥的手臂,蓬松的头发蹭动着李解荣的肩膀,鼻尖萦绕的还是对方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

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样下去也挺好,李钱钱依恋的抬眼望着一脸无奈的人,目光在触及如糜烂的樱桃般让人迷醉的唇瓣时,不知足的内心想要更多,当亲人就没法去亲亲它,去舔舔它,但情人可以…

李钱钱像是喝醉了般,大脑不受控制的已经开始想象彻底拥有李解荣后的生活,一起起床,一起睡觉,他们本就是一个人,怎么能不说是天生一对呢。

到了目的地,李钱钱还是一阵恍惚,“不是去定嘉地下室吗,怎么来这了。”

“考古现场只有白天开着,阿荣那晚说甬道白骨通向考古地,两个说不定有联系,就来看看。”向云正巧挂断电话,出来接应的人就已经到了门口。

李钱钱表现的异样让李解荣再是升起了怀疑,可入眼可见的满坑白骨让人不寒而立,没有了一点多余的心思。

满坑白骨不是夸张,S市也是大手笔,为了这些算是投入了不少。

原本只是小通道的煤矿坑洞硬生生挖出了一个足球场大小,成堆的白骨夹在在黑黢黢的煤炭间,像是在死地长出的幽灵之花——水晶兰,圣洁又诡秘。

坑洞里的考古者们穿着作业服,黑黢黢的粉尘沾染了面庞,但这样也抵挡不住大家面上的欢乐,如果真的能研究出什么,自己的职业生涯甚至是S市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森森密集成堆的白骨占满了整个视野,饶是见识颇广的向云也感到遍体生寒,这得死多少人啊。

而知道白骨不仅有足球场这么大,甚至覆盖了超过十公里,刘解荣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这种死亡程度,不管在哪个时代都算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我们…能下去看看吗?”李解荣望着六百米深的坑洞,舌头都捋不直了。

“可以,就是要注意安全,毕竟这可是六百米的洞坑,里面的东西有不少的价值,全国都只有我们这一个S有!”

接应的人满脸骄傲,食指指着那密集的白骨,好像指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一旁默不作声的李钱钱偏过头,眼底的讽刺已经从眼尾漫了出来。

第162章 谁是凶手 掉马前

接应的人送来了几件白大褂, 等大家穿着整齐以后才一同进入搭建的电梯。

说是电梯也不过是几根铁架子组合在一起,也许是坑洞太黑为了醒目,里面装了红色的警示灯, 连着铁架子上也贴了红色的贴纸作为标识。

红色的警示灯穿透力极强, 可所照的的范围又模糊不清, 视野昏暗,只有离得极近才能看清实物。

没有做封闭的电梯被风一吹就开开始晃荡,金属碰撞间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声音, 刺的大脑神经处于待机状态。

李解荣攥紧铁杆又不敢把所有的力气靠在上面, 掌心粗粝扎人的触感划着内里娇嫩的肌肤。

不知道下降了多久,远远到不头的失控感让人心里升腾起危机感, 感受到突然贴上来的弟弟,李解荣紧握着还在颤抖的手, 用余光瞥向周遭的岩壁。

白骨还是白骨, 倒挂着的、横插着的, 各种奇形怪状, 一只横突而出的手骨从泥土里伸出悬于空中, 如同求生呐喊,直指着李解荣。

李解荣盯着那个指骨的指尖,像是被定了魂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到指骨上上方影影绰绰的浮着什么,眯眼仔细一看是白花花又血淋淋的皮肉。

电梯下的不快不慢 , 但还是不足以那具尸骨长出足够的完整, 李解荣只得仰着脑袋,望着那具格外突兀的手骨,他看到了, 那只手带着手表,属于这个时代的手表。

他不敢声张,眼球因为长时间的暴露在空气中,生理性的顺着浅浅的泪沟往下流。

向云冷硬的五官绷的更是强悍,掌心托着那已经汇聚了一溜泪水的尖细下巴,手指细细扻去如细流般娟娟下滑的泪水,“只是一具手骨而已,怕的话不要看了,我们上去。”

李解荣惊惧的转向向云,从对方眼里看不出一丝玩笑,又转向身后的接应员以及李钱钱。

“哥哥我们回去吧,这里这么多骨头确实吓人。”

“刚刚看到的那具手骨是我们这里最著名的一具尸体,当初我们开采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具尸骨手指指天,像是不甘上苍的不公,十分具有反对封建和迷信的珍贵精神。”

接应员说了一长串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脸色变得难看,哼了一声将身子转到别处。

“你抖什么,抖得电梯都在震了。”李钱钱抱怨似的看向角落里不出声只是一个劲的抖的人。

司机咽着口水 ,好像刚学会说话一样含糊又卡顿:

"你们不觉得这里很不符合常理吗,几百米的煤矿几乎都是尸骨堆砌的,可是煤矿的形成来源于地壳运动,岩浆和树木之类相互作用形成的。

而这些骨头能完好的插入煤矿,要么和煤矿的形成同时进行,岩浆不会将他们融化吗,要么煤矿形成后,再插进去,这更不可能。"

司机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癫狂的表情在红色的警示灯照射下如同阴魂般没有一丝人气。

司机似乎还要说下什么,李钱钱害怕似的缩到了李解荣怀里不断说着害怕。

其他人面上也是一片凝重,接应员应激似的大声呵斥:“你说什么呢,就是不符合常理才是世界是独一无二的,外国那些金字塔的,你怎么不说不符合常理!我们国家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崇洋媚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应员这一声给司机吼住了,司机很快镇静下来,表情压抑,极度忍耐心里恐慌。

经过这么一茬,电梯内的氛围将至冰点,一个3平方米不到的空间里,连喘一口气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电梯门开后,接应员是前面带头的,尽管内心对身后的一群人极为不耐,但碍于其中有某一不知名位高管的儿子,面上还是一脸认真的介绍着坑洞独底部的设施。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有往外挖过吗,我感觉这个白骨好像还没有挖完。”李解荣捂着口罩,在咳嗽中努力把话说完整。

“那肯定没有挖完,这座尸坑肯定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说不准这些就是某位帝王的陪葬,不过说来也奇怪,挖了这么久除了白骨,一件有研究价值的古董都没有挖到。”

后半句接应员小声的自言自语被李解荣听得一清二楚,李解荣和向云交换了一个眼神,默不作声的准备听对方接着说下去。

不远处的尖叫声打断了这小片的寂静,接应员回过神一般歉意的看向身后的几人,随即挑眼望向那块发出躁动的区域。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接应员见那头的局势控制不住,掏出随身带着的领导证,往人堆里挤。

向云护着李解荣,李解荣护着李钱钱,司机保护自己,避免被涌上来的人流冲开的同时挤进人堆。

“吵吵囔囔什么,她怎么回事,你说。”接应员指着离自己最近的工作人员问道。

“她,她说她手上这具骨头是她女儿,这怎么可能嘛。”

“对啊,英子刚刚清理煤灰好好的,突然就捏着这一具骨头不动了,后来就是发疯一样说这个骨头是她的女儿。”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但大多脸上都是关切和开玩笑,接应员的脸色却很不好看,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都先回自己工作岗位去,英子应该是太累了,给她休几天假,让她好好陪陪自己的女儿。”

这一声好像牵动了英子身上即将断掉的纤绳一样,本来只是倒在地上哭泣自言自语的女人突然推开身边的人。

口罩在大动作间已经甩掉了,头发沾着潮湿的面庞,黑黢黢的眼睛比那黝黑的煤炭还要黑,瞪眼朝着接应员,半个眼球都要突出来似的直直的盯着对方,再是晃着脑袋绕着身边围的人打圈。

“家里的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在这呢。”

“你们回去自己瞧瞧自己的爸妈,还是不是原来那个。”

“我就是知道,我就知道。”

前面两句话英子是嘶吼出来的,吓得周围的热不敢多说什么,最后一句话却陡然没有了声音,是靠气音在那支撑着,好像撑着的身上的最后一口气,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矿坑里没有人说话,全都被钉子定在原处。

向云上前拉住就要跌倒的英子,朝着讲解员说道:“我这逛也逛差不多了,我们带她上去,你们接着忙,不影响。”

李解荣一肘子戳向一旁没说话的弟弟,李钱钱也很识趣的接话:“我也想走了,咱们下次可以来看。”

还没有给接应员足够的反应时间,四个人架着一个意识不轻的女人上来电梯。

还在原地黑沉着脸的接应员扶了扶掉落到鼻尖的眼睛框,眼底的神色不明不安,凝视着逐渐上升电梯的目光闪烁着凶色。

“这件事您说怎么处理。”接应员站在矿坑的角落,在那伙人离开还没有几秒钟,他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报备给了上级。

“先别让事情传出去,那个向云,什么来头,你查清楚了吗?”

电话那头没有直接给出方案,查明身份是一切行动的前提,好不容易到了这个位置,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目前有两个,一个是与您同级的,不过他在T市,那里经济比不上我们这,肯定和您不是一个档次,还有一个就是那位,但我也没听到那位有儿子,每天深入简出的,很难琢磨。”

电话那头停顿了很久,只给出另一个和上级再商量商量的答复。

接应员扫视过还聚在一起的人群,压着喉咙里的怒火说道:“大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都知道,这个煤矿要是挖好了,这个研究大家能不能研究好关乎到s几十年的发展市,大家可要想清楚了。”

人群很快散开,像是被扼住命门的鸟,只需要一只猎枪在那摆着,就没有鸟敢多鸣啼一声。

“先开,往郊区开。”向云拍着驾驶座的靠背,看到李解荣的动作呆愣了一瞬。

听到女人痛呼声的李钱钱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并排坐的三个人。

手里攥着英子的几根头发,李解荣面不改色的说道:“怎么了?不趁现在问一次怎么回事吗。”

向云望着一脸装无辜的李解荣,再转眼看向对方藏在口袋里的作案的手,像是被戳中了笑穴,犀利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黑亮的眼珠子只会粘在李解荣身上,移都移不开。

向云没有接受到自己的消息似的,没有一丝回应,李解荣只能自己接住自己的话:“你叫英子是吗,你说家里的女儿不是真正的女儿,煤矿里才是,你能和我们说说为什么吗?”

话又落到了地上,英子只是低着头看着手心,散乱的发丝随着汽车的晃动在空中无依靠的飘动,煤矿的味道像个哑炮,在车里炸不了,但也惹得人提心吊胆。

“我们说不定能找到你的女儿,现在别惹都不信你,但我们相信,如果现在不说,后面就没有机会了。”向云一脸正色,脸上没有可怜与惋惜,却瞧着让人十分安心。

英子转动自己的眼珠子,嘴里呜呜咽咽、胡言乱语的说着,发丝搅进嘴角,李解荣默默的将那根发丝挑了出来。

女人突然停止动作,手抓着李解荣的手腕不放,指甲都嵌进了皮肉。

李解荣轻声痛呼,制止了向云和李钱钱的动作,静等着女人的开口。

“我女儿天生缺少一块骨头,就是尾骨少了一块,与此同时有一块的体积很大,我肯定这种情况只出现在我的女儿身上。”英子着魔的摸向自己的腰部。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准古代恰好有人也是这样。”司机瞥向后面的女人,紧张的握着方向盘。

“不可能!”

女人声音尖锐的像是粉笔擦过黑板,余音绕在耳朵间久久没散。

第163章 谁是凶手 无能为力

“我带我女儿做过手术, 做过手术的。”英子的声音很小,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但就这么几个字, 李解荣一行人人听得十分清楚。

没什么好辩驳的, 当真相甩在人们面前, 沉默就是真实的回应。

“我来开车吧,你先稳定情绪。”

向云关切的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他知道对方在找妻子, 谁又能接受家里的妻子是恐怖的地心人, 而真正的妻子已经在不知名的角落化为一句白骨。

司机只是沉默的用下牙咬着上唇,滚烫的泪水布满男人那张平凡的脸, 路灯照亮了那张泪水斑驳的脸,却再也照不亮腐烂的心。

向云打开了窗户, 车外清爽的空气灌入车内, 与此同时尖锐的警鸣声也传了进来。

李解荣从车窗外探出脑袋, 蓝紫色变换的车灯摄入洞黑的眼睛, 平静如湖泊的双眸在泛起了圈圈涟漪, “总共四辆车,两辆正在加速,从我们的左右两边夹击。”

“没路了。”司机沙哑的呢喃声反倒让向云加足了马力。

“抓紧了,我到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向云扭头望着准备从两侧夹击的警车,顽戾张扬的气息彻底掩盖了周身的正气,亦正亦邪, 非黑即白。

“他们这个架势是要抓谁?我们也没有犯法啊。”司机紧张的皱着眉头, 回身望着车后紧跟不舍的车辆。

“除了我们还有谁,我看他们内部本身就知道这件事,怕我们传出去对s市的经济有影响。”

向云抽空解答, 车辆正在驶离市区,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路只会空旷的没有一丝遮挡物,如果对方用枪那几乎不会有胜算的。

李解荣似乎看穿了对方的担忧,护住一旁的李钱钱和英子,目光落在操控全车的向云身上,“后面的人拿枪了!”

“你让江牧白带着资料赶紧走,去我们那的警局,就说我被扣住了。”向云交代完事情,才在身后叫停的喇叭声中逐渐降低速度。

“我已经经过你们局局长的审批,所进行的行动都合法合规,如果有任何不对的地方理因由吗市调查,轮不到你们插手!”向云拿出证件,声音浑厚压的面前穿着警服的人一愣一愣的。

警员们相互对眼相望,谁也不想先一步行动,被半包围住的一辆警车下来一位大肚皮的警官。

精明的眼藏在上下眼皮之间 ,扫过面前的五个人便分析出了形势,扬着亲和的笑容说道:

“你确实没有犯法,可是你身后的朋友可不一定,定嘉可认识,他的家属报警称呼,自与你身后两位朋友一起去离开监控范围后,就找不到了,就在今天早上,我们在定嘉的地下室发现了对方的尸体,你的那几位朋友很有嫌疑啊。”

“那个时候我也去了,是不是我也有嫌疑啊。”向云收起证件,凌霜刺骨的眼凝视着面前的长官。

“向特警,怎么会,我们提取过那边的脚印可没发现您的,我们办事都讲究证据,怎么会随便抓人。”长官摆了摆手,一圈踌躇不定的警员全围了上去。

李解荣见形势不对,拉住向云的胳膊,倾身就抱了上去。

“都不许动!”拿着枪的警员大声呵斥,手中的枪直指着李解荣的脑袋。

“我男朋友抱我不行啊,他害怕寻求我安慰不行啊。”向云将人抱的更紧,甚至贴着李解荣的额头就是一个响亮的啵唧声。

李钱钱拉过还被向云拽在怀里的人,咬紧的牙关下是已经咬破出来的血丝,“我哥不喜欢这样,请你自重。”

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李解荣只关心向云有没有藏好自己递过去的骨头和头发。

没得到向云的回应,李解荣气急的用手掐对方的手臂。也不知道对方长的哪门子肌肉,手指拧的发痛了,向云还是一脸傻笑。

“哥,我看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怎么只会傻笑。”李钱钱强硬的拉过关注还在向云身上的哥哥,拉着人主动坐进了警员的车。

警员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好劝,居然还没有说什么,两人就乖乖的进了车里。

“好了,向特警我们着急调查情况,就先走了。”

大肚皮警官朝人挥手,感受到向云扎人的目光后怕的扶正头顶的帽子,这种气魄和压迫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特警所有的,也幸亏自己留了一手,没有正面得罪对方。

车子的前车座和后车座之间横着一栏铁架子,手上有被强硬的拷上了手铐,李解荣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实则已经和1099嘲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又要我选出第三个偷窥对象,又要完成限时十分钟的随机任务,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完了完了,又要失败了。”

一人一统凑不出一个脑子,李解荣慌乱的张望,在看到铁围栏上挂着的摄像头时,眼神都有了光。

“这个也算是偷拍吧,阿九你能不能侵入公安的网络,把里面的影像截图出来。”李解荣望着监视的摄像头如同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激动的不住抖腿。

“哇,阿荣你真是顶顶的聪明,你先提交任务对象,我试试。”

【任务对象3:李钱钱正在审核中】

【请确定任务对象的信息与名字相匹配。】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李解荣仔细对了一边照片和名字,郑重的按下确定按钮。

【审核失败,任务对象的信息与名字无法匹配,请重新提交。】

眼见着时间越来越少,李解荣急得额头冒起细汗,手无意识的晃动又被手铐拷住,最后被金属的拷链拉扯的发痛。

“好适合,如果是玫红色就好了。”

“你说什么?”李解荣倾身朝向一旁的弟弟,而注意力始终落在一直提交失败的任务对象上。

“没有什么。”李钱钱拉起哥哥的手,指腹心疼的覆在发红的一圈腕骨上,“痛吗,哥哥。”

最后一声叫的和情哥哥一样缠绵,连前面的警员都疑惑的回头望着身后的孪生兄弟。

李解荣胡乱的应着,时间只有最后一分钟,细汗已经从额角落在脸颊,李解荣拉住弟弟的手,压低声音,气流挤在两人间,烘出的暖让睫毛粘重:“钱钱,你还有没有小名,或者其他名字。”

“啊,是香的。”李钱钱扬着脑袋,眼底的孺慕比新生的牛犊还要潮湿还要温情。

“香个大头鬼,你有没有小名。”李解荣碍于手上的手铐没法摇晃弟弟,只能单手握着对方的手左右晃动。

"李钱,哥哥,我叫李钱钱。"李钱钱将脑袋靠在眼前的颈窝,立领的衬衫磨在唇缝,粗糙的触感被渗出来的津液一点点濡湿。

“李钱,李钱。”李解荣呢喃了几句,是巧合吗,他以前有个小名也是李钱。

任务索性也算是完成,李解荣松了一口气想要往后靠,却感到一段阻力。

“钱钱怎么了?”

李解荣话说完到头就晕向一侧,前面戴特质口罩的两人确定嫌疑人已经晕倒后,互看一眼,与其他车队发完消息后立马调转车头,与身后的车相对。

向云不敢回M市,他怕自己走了,再想踏进来就难了。

“什么时候才能到。”向云去旅馆和定嘉那扫尾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驱车离开。

“向云,这件事你别管了,你没事就回来吧。”

“什么叫我没事就回来,我的,我的朋友还困在那!”向云将车停到了路边,抓着方向盘的虎口紧绷发白。

“这么多年的训练你都喂狗吃了吗,这是组织的命令,你无权违抗!”

电话挂断声急促而短暂,只留下向云一个人久久没有回神。

第164章 谁是凶手 江牧白、江旭

“这两兄弟你可要区分开, 别到时候放错位置了。”在前面带路的人指挥着身后四个推移动牢笼的,见后面几个人还傻乐,讽刺的扫了一眼后就回过头。

蠢货, 那个李钱要是醒了, 你们几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带路的人打开大门后, 目送着四个人进入室内,看向他们的眼神和看死人没有区别。

“诶这个放哪啊,带路的人怎么不进来。”剃着短寸的男人最先放开手, 不解的往后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