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队再集结
1.
第二天，玩家们睡眼惺忪，拖拖拉拉地启动计算机，点开游戏图标。虽然开机时有点卡顿，没能战胜大部分计算机，但并不影响进入游戏——最多只是给妹妹提供了一个抹黑哥哥的借口。
“你是不是连网又在干些什麽不正经的事？”
被污蔑的哥哥只是在那边翻了一个白眼，妹妹也就这麽一说，注意力立刻被加载奔跑大鹅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只在滚动地球的大鹅。
啊，地球被吃掉了。
随着地球被大鹅一口吞掉，游戏终于加载完成，
“让我看看，今天带我们家小弟去哪找乐子——嗯？”
哥哥鹅观察着这有点熟悉过头的场景，很快认出这正是他们最初抵达不义宇宙降落的动物园。
“你进错档了？”妹妹第一个提出可能性。但这种低级错误怎麽会发生在她那个每一步都要存盘、恨不得呼吸都要F5的哥哥身上？
到底是哪款游戏把他训成这样的。
哥哥检查了一遍系统界面，摇了摇头：“这里确实是昨晚最新的存盘点。”
“BUG了？”妹妹崩溃大叫，吓得与她对视的企鹅伸翅膀拍了拍她脑袋安抚。她捂着脸，“不会吧？我们都在这个宇宙打了那麽久，不会存盘坏了，全丢了吧？”
哥哥知道她想起了什麽：当年一命通关差点打出最难的成就结果家里跳闸的惨剧。算了，别提那段心碎回忆。
抽纸在哪里，眼泪要喷出来了。
无视和陌生企鹅抱头痛哭的妹妹鹅，哥哥注意到左下角新出现的提示栏，用一行很小的白色字体写着：【当前可用周目数：4】
“你看看这边，周目数？我们昨天没见过这个吧？游戏自己偷偷更新了？还是我们昨天触发了什麽隐藏剧情？这就是收服夜枭的报应吗？”
三只鹅一起歪头思考，其中一只是企鹅。
玻璃窗外，一个小孩兴奋地指着它们：“妈妈！有两只白色的企鹅耶！”
妈妈头也不抬地敷衍嗯了几声，继续刷手机。
没过一会，小孩又贴着玻璃惊呼：“妈妈！蝙蝠侠是企鹅变的耶！”
“嗯嗯，蝙蝠侠是……嗯？”
妈妈这才抬头，然后与玻璃另一侧被一只大鹅一脚蹬脸、披风还被另一只鹅拽着甩的蝙蝠侠四目相对。？
“……快走快走，蝙蝠侠在抓坏鹅呢。”她神色一变，立刻牵起还在兴奋围观的小孩头也不回地走人。
“可是妈妈，蝙蝠侠在偷企鹅诶，他吃企鹅吗——”
小孩的声音在企鹅馆里久久回荡。
被大鹅组团殴打的准不义蝙蝠侠咬紧后槽牙，披风还在鹅嘴里哗啦啦作响，他压着怒火看向一脸无辜的兄妹。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要这样玩弄时间？你们的真面目果然要露出来了吧。”
玩家震惊，玩家不解，玩家汪汪大哭。
“不是我们！我们也很懵啊，好不容易玩到了第三天，也和你做了朋友，夜枭也加入了队伍，明明都是高兴的事情——”
被举起来、和准不义蝙蝠侠对视的妹妹鹅语气真诚，动作却一点也不诚恳。
“伤心了，你居然这麽想我们！”她在蝙蝠侠手里疯狂蹬腿，周围的企鹅看见了，还以为这个黑漆漆的家夥在欺负他们异父异母的远房亲戚，纷纷围上来大声抗议。
如果企鹅人看到他们这麽认真的攻击蝙蝠侠，一定会哭出来的，明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在摸鱼。
耳机另一边，阿福面无表情地调低了音量，他没想到自家老爷已经学会了和动物沟通的技巧。
要为他准备公主长裙吗？
开玩笑的。
2.
在赔偿了兄妹两四根冰激淩之后，准不义蝙蝠侠终于换来了一点关于“周目”的情报。
是的，四根。
最开始的巧克力甜筒被哥哥鹅一个“嘎——”的大叫吓得他手一抖，啪地掉地上了。
蝙蝠侠只好再买一根给他。
结果妹妹鹅立刻站出来抗议：“这样算起来哥哥有两根！不公平！”
蝙蝠侠一个头两个大。
“那我给你也买一根？”
哥哥鹅立刻警觉抬头：“不行！那她吃两根就更不公平了！”
“你们到底几岁啊！？”蝙蝠侠实在不忍心在那个快要哭出来的小贩面前，当场教训这两只蹬鼻子上脸的大鹅。
除了他和同位体，其他人都听不懂大鹅们在说什麽，真要开骂吧，又总觉得会有某种珍贵的东西一去不复返。
“那我把妹妹鹅这根也扔了。”他试图平息战火。
妹妹鹅立刻炸毛：“你要扔我的冰激淩！？你居然敢扔我的冰激淩！？我要告诉我们的蝙蝠侠你物种歧视！呜呜呜。”
她假哭的很大声。
不义蝙蝠侠：……鹅蝙，你到底是怎麽活到现在却没有被烦死的。
卖冰激淩的小贩早就跑没影了，工作围裙被扔在地上，连冰激淩车都没带走，车顶棚的吉祥物笑容在蝙蝠侠眼里都透着凄凉。
他一边叹气一边挖冰激淩：“刚刚扔掉的是给你们蝙蝠侠的，现在这根是我的。我再给你们一鹅一勺——不准大叫，不准吵架。”
“成交，我会帮你保密的。”妹妹鹅一脸正经。
“保密什麽。”蝙蝠侠心累问道。
远处有小孩发现了他们，指着他激动地喊：“妈妈！看！是蝙蝠侠在卖冰激淩！”
穿成罗宾的小孩拉着打扮成蝙蝠侠的爸爸冲了过来。
蝙蝠侠不得不穿上围裙，他差点没把头埋进冰桶里。
在孩子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他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是cos成蝙蝠侠的园区员工，认真地挖着冰激淩，递过去时还不得不勉强扯出一个“限定笑容”。
结果换来小孩小声的嘀咕：“切，一点也不像蝙蝠侠，还是爸爸更像。”
两只鹅赶紧看天看地看墙角，独独不看准不义蝙蝠侠那越来越冰冷的目光。
这事儿真的和鹅没关系。
终于送走了游客，他们找了处偏僻的长椅坐下。
蝙蝠侠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低了三度，不仅如此，还老了好几岁：“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
还好今天是动物园的游园节，连家长都穿着五颜六色的cos服，黑乎乎的蝙蝠侠坐在长椅上也没那麽显眼。
他左右两边的大鹅点了点头，显然也在思考。
目前剧情里出现过能扭转时间的要素……不就是他们玩家的读档能力，还有那颗量子炸弹吗？
而那炸弹……正是古一送他们来这个副本存在的原因。
所以，原来只要炸了，就会回溯时间吗？
“不过真让鹅意外，”妹妹鹅舔着冰激淩，顺嘴吐槽道，“你居然还记得上一周目的事？就因为你是蝙蝠侠吗？”
准不义蝙蝠侠猛地站了起来，妹妹鹅不经意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夜枭。
作为蝙蝠侠的同位体，那家夥也一定记得这些。上一周目他莫名其妙地自称是“韦恩家里人”，那这一周目呢？他还会选择站在他们这边吗？
不能信。
那个疯子，绝对不能信。
“你要走了吗？去抓小丑？”两只大鹅对此倒是无动于衷，他们只恼怒于又要再做一遍任务，这次绝对要比上次快。
蝙蝠侠这才回过神来，想起鹅蝙曾提过，大鹅们的任务有时会莫名其妙地起到关键作用。
于是他特意问了兄妹俩，这一阶段在动物园的任务内容。
听到他们说要“放飞所有的气球”，他沉默了一会儿，有那麽一点点开始相信鹅蝙可能真的没被鹅洗脑。
毕竟，经检测，那些气球里还真藏着恐惧毒气。
若不是大鹅们乱来，毒气很可能已经扩散。
作为了解大鹅习性的夜枭，最初的计划也许就是袭击动物园。但当他看到新闻上那两只鹅在动物园捣乱，才决定改变计划。
至于□□……上一周目夜枭被小丑刺伤，难不成遥控器就是那时候被抢走了？
不能这麽快就下结论，也可能是小丑本身就有遥控器。
“所以说嘛，”看着陷入思考的蝙蝠侠，又看看已经舔完冰激淩、满脸写着任务的哥哥鹅，妹妹鹅随口发出邀请，“要不你也来一起捣乱——不是，我是说，一起做任务？”
她自然没指望能得到回应，想想看，蝙蝠侠，不义蝙蝠侠，愿意点头答应和两只鹅一起捣乱，那可真是——
“好，我们最好快一点完成。”
“嘎呃！”妹妹鹅发出了像是喝水呛到的声音，大声咳嗽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一如既往严肃的蝙蝠脸。
不愧是3+。她在脑袋里鼓掌，这可真是太快乐了，她将永远追随伟大的制作组。
哥哥鹅才不会想那麽多，他只觉得多一个工具人是好事。
“你。”他果断开始分配任务，有趣的留给妹妹，费脑子又无聊的丢给蝙蝠侠，“你先去把冰激淩车推湖里，看看你的实力。”
获得成就
【这位助手是？】
放出动物的大鹅最终还是吸引来了记者，动物园的花车游行再次泡汤。不过这一次，所有气球都被“放生”到了蝙蝠洞。
想要从小朋友期待的目光里抢走气球，的确是一种良心上的折磨——但幸运的是，鹅没有良心。
蝙蝠侠一早就让阿福监视银行，却得到“并没有人闯入”的回复。
事情，真的改变了。
此刻他坐在旋转木马上——兄妹鹅一致强烈要求他也必须上来，因为任务栏上明确写着：“所有队员必须参与”，少一个都不行，但他总觉得那两只鹅在骗他。
蝙蝠侠一边随着木马上下起伏，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联系上夜枭。
就在这时——
“我亲爱的弟弟，真是好兴致啊。”
那道带着疯癫、湿黏又让人发毛的声音从他背后贴了上来。
蝙蝠侠猛地回头，看到那个男人正坐在他身后的公主花车里。
是夜枭。
“哥哥、妹妹，你们有想我吗？”他笑着朝前方挥了挥手，像是他们是一起郊游的小夥伴一样自然。
就在准不义蝙蝠侠觉得事情不能更糟的时候，布鲁斯出现了。
他站在旋转木马外，双臂交叠，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两人两鹅的组合。
“你们在做什麽？”
第102章 读档再读档
3.
旋转木马依旧尽职尽责地唱着欢快的旋律，不停转圈，但坐在上面的人和鹅早已不见了。
“我就说，蝙蝠车应该多加几个座椅吧。”妹妹鹅坐在布鲁斯旁边的副驾驶位上晃着脚，哥哥鹅点点头，他们俩挤在一起，总是容易没有理由的打起来。
不为别的，只为了看蝙蝠侠生气。
哎嘿。
布鲁斯似乎已经被他们磨平了脾气，反倒不好玩了。
这话可千万不能告诉他。
就在刚才，旋转木马上，兄妹俩还问好不容易又穿越过来的布鲁斯要不要一起玩。
不出所料地被拒绝了。
布鲁斯很快把话头扯到正题上，说他并没有回到原本的宇宙，对他来说，读档就像是眼睛一眨就抵达了动物园，中间并没有记忆断层。
两个蝙蝠侠和一个夜枭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所以……”准不义蝙蝠侠深吸一口气，“夜枭，你为什麽还要坐在那上面和我们说话？”
“没什麽特别的原因，纯粹因为这样会很快乐。”夜枭回答得毫不犹豫，他的声音随着木马旋转忽远忽近，“这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和弟弟一起去游乐园的日子，真让人怀念。”
最终这个贪玩的大人被蝙蝠侠拎着披风拽了下来。
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决定去找小丑。
夜枭坦言，遥控器现在就在他手里，但小丑也拥有一份，互相之间无法影响。
“当初和小丑交易时，我只说这个设备比核弹还要强大，‘可以消灭大都会上的任何东西’——可没提到量子炸弹的毁灭性威力。”夜枭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说道。
“你可真邪恶。”妹妹鹅点评道。
“谢谢夸奖。”从地球三来的夜枭真诚地接受了赞美。
现在，夜枭正坐在准不义蝙蝠侠的车上。两辆蝙蝠车按照不同的路线在哥谭的街道上穿行，依照夜枭的记忆前往可能藏匿着小丑的秘密基地。
其实在最初讨论行动计划时，兄妹鹅是打算回到上一周目去教训小丑的。但他们在任务栏里突然发现了一行小字。
【不读取位于上一周目的存盘并完成任务，可获得隐藏称号和奖励】
兄妹俩只思考了三分之一秒，就立即“乖巧”地答应了蝙蝠侠的要求，并发誓绝对不会随意玩弄时间。
布鲁斯欣慰于他们的配合，准不义蝙蝠侠却在心里摇头——这两只鹅突然这麽听话，背后肯定有什麽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妹妹鹅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电视屏幕。
画面上正在播放大鹅们的壮举，车里的收音机也同步报道着同样的新闻。
各种媒体都在向整个哥谭宣告：你们的鹅，来了。
不过哥谭市民看球来对此并不太惊慌。
毕竟比起那些释放毒气、伤害平民的疯子，大鹅们只是放出了动物园的动物，抢走几个小孩的气球而已。
不少盯着电视的普通市民甚至觉得，如果所有反派都像这样，或许也不错。
当然也有人暗自担忧，谁知道这些鹅哪天会不会突然变异，变成真正的威胁？
但很快他们就释然了——反正有蝙蝠侠在呢。
4.
同样观看着新闻的，还有那个被所有人惦记的小丑。
此刻，已是深夜，晨间新闻被他录下来，不停地重复播放。
直到现在。
他懒洋洋地瘫在一张不知转手过多少次的假皮沙发上，哼着走调的歌谣，瘦长的腿神经质地抖动着。
沙发靠枕上还残留着前主人干涸的血迹，在劣质皮革上晕开一片褐色的污渍。
那个能毁灭世界的遥控器在他指尖灵巧地翻转，像是在准备表演马戏团里最危险的飞刀秀。
每一次旋转都可能触发末日，而这正是此刻的小丑所期待的。
什麽和蝙蝠侠的追逐游戏，什麽将人间之神拖入地狱的戏码，统统变得索然无味。
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些可爱的新闻工作者——电视屏幕里，是取自监控角度的画面，两只大鹅正欢快地放生笼子里面的动物。
小丑的瞳孔随着新闻画面不断放大。
在那洁白羽毛的倒影中，他看到了宇宙荒诞的真相。
笑声突然灌满这间狭小的客厅，连窗玻璃都跟着震颤。
“区区人间之神……”他低声喃喃，伸手抹去笑出的眼泪，“毁灭起来也不过如此——和我想得一模一样呢～”
能如此评价，当然是因为在不远的未来，他早已成功过无数次。既然结局注定重演，这场戏还有什麽趣味？
就像反复上演的老套小丑表演，连观众都要打哈欠了。
那可不好，生活没有乐趣可怎麽办？
不过没有关系，现在！
哥谭最负盛名的小丑先生，终于找到了全新的剧本！
都要感谢那两只大鹅！还有那只怎麽看都想要小丑叔叔命的小猫头鹰——那个劣质的蝙蝠侠模仿者，那个可悲的镜像产物。
“哦，哈莉～”他突然转身，油腻的绿发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夸张的弧线，“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最初的新闻，是哈莉在调节目的时候，不小心点到的，她本来是想看下一个频道里的肥皂剧，没想到居然按错数字，点到了新闻频道。
画面上的大鹅给小丑带来了全新的一切。
正抱着冰淇淋桶大快朵颐的哈莉立刻雀跃起来，粉蓝双色的辫子像弹簧般上下跳动。
“布丁！你也喜欢那些大白鹅吗？”她兴奋地咬住金属勺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我们可以养一对！就叫它们吉姆和胡安怎麽样？”
“不不不，亲爱的哈莉～”小丑用食指蘸了一大坨融化的彩虹色冰淇淋，在哈莉凑过来的脸颊上画出一个扭曲的笑脸。
他自己的嘴角早已撕裂到耳根，露出渗血的牙龈。
“我发现了一些更有趣的东西……”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不像是在和哈莉说话，或者说，他并不期待哈莉能够回答，“一些……微不足道的宇宙真理。”
小丑突然站起拽住哈莉的手腕带着她转了个圈，冰淇淋桶脱手飞出，准确地扣在远处屋主人那张惨白却洋溢着大笑的脸上。
“来吧，我的好姑娘，”他贴着哈莉的耳垂呢喃，“该准备迎接我们的特殊嘉宾了。”
“哦～布丁！当然需要准备啦！我们要办最棒的欢迎派对！笑话气球、炸药蛋糕，还有——”她的声音突然卡住，转头哀怨地看向地上融化的冰淇淋。
“我的限量版棉花糖味冰淇淋，好不容易才抢到的最后一桶……”
她眼珠一转，突然又兴奋起来：“我们什麽时候去找隔壁的蓝大个玩啊？我们准备了这麽久，也该去找他了吧？小蝙蝠也真是的，我们不出现，他也不来找我们玩，不会是把布丁你忘了吧？”
哈莉等了很久，小丑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回应也没关系，这可是她的布丁呀！就算对方下一秒要跳进火山口，她也会哼着歌跟下去。
“快了，亲爱的，快了～”
小丑保持着滑稽的舞蹈姿势，但布满血丝的眼珠却纹丝不动地黏在房门上。
哈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破旧的全家福相框玻璃上，正倒映出一个黑色尖耳的轮廓。
“Surprise——！！！”
小丑的尖笑在哈莉耳膜炸开的瞬间，刺目的白光以大都会为中心，极速扩散。
但在光芒吞噬世界的之前，一切开始后退。
冰激淩桶再次回到了哈莉的怀里。
“布丁！你也喜欢那些大白鹅吗？”
5.
“我就说直接突入房间的计划不行吧，”哥哥鹅昂着脑袋，庆幸自己反应够快，及时按下了读档快捷键，否则他们现在就该进入第三周目了，“要我说，直接把整栋楼炸了更省事。”
“或者启动喷淋系统，然后我把他们冻成冰雕？”妹妹鹅晃着翅膀提议，“但这个小丑怎麽回事？按套路不是应该先放狠话，跟蝙蝠侠打几个来回才搞事情吗？”
他怎麽不按剧本走？
准不义蝙蝠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没人分得清这怒火是针对小丑的疯狂举动，还是对大鹅擅自逆转时间的不满。
“要不再试一次？这次用谁的办法？”妹妹鹅歪着头问道。
布鲁斯注视着同位体紧握的指节，缓缓摇头：“根据死亡时间推算，即便回到兄妹俩刚抵达这个宇宙的时间点…也来不及了。”
那家人，终究是救不回来的。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更惨烈的结局，扭转这个宇宙既定的毁灭结局。
“我知道。”准不义蝙蝠侠的声音比夜风更冷。
夜枭沉默地摩挲着飞镖边缘。
按照他的记忆，小丑此刻本应在他的秘密基地而不是这里——只不过，疯子从来不讲逻辑，他也没有时刻监控对方，这麽说也合理。
但最令他不安的是，他们能找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小丑故意留下的线索。就像猫戏弄垂死的老鼠，那个疯子正期待着他们的到来。
为什麽？
玩家们开始了第二轮尝试。
从天窗突袭——
读档。
第三次，火力覆盖——
读档。
第四次，极寒领域——
读档。
第五次……
“这小丑怎麽这麽难杀！！”哥哥鹅崩溃，怪叫，扭曲，爬行。
等下他就要去阿卡姆烧小丑的尸体泄愤！！大火烘焙三十分钟！！
想尽办法都没能通关的妹妹鹅也瘫在一旁，“会不会，我是说，会不会是剧情杀？”
她的这句话没能传达给蝙蝠侠们，但哥哥听到了，并且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能两周目搞定，那制作组没必要给五周目这麽多。
有两个蝙蝠侠加一个变种，没道理玩家需要那麽多次试错。
只能说明，这是必经的。
可恶！
兄妹俩抛下继续争论的蝙蝠侠们，并排坐在屋檐边缘观赏哥谭的风景。
夜风送来声音。
楼下某个孩子的哭声穿透劣质楼板：“妈妈……我梦见整栋楼都在发光……”
第103章 速通三周目
6.
制作组做游戏肯定不会给不重要的提示，就算是开放世界，那些不起眼的NPC身上都可能藏着关键支线。
这是玩家的共识。
兄妹俩对视一眼，默契地转头看向正在商议的大人们。
很好，没人注意他们。
——除了夜枭。
不过就算他注意到也无所谓，这家夥显然也正期待着他们搞出点大动静。
趁着无人阻拦，兄妹俩顺着锈迹斑斑的消防梯溜到楼下。透过布满油渍的窗户，他们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逼仄的儿童房里堆满杂物，像是个小型仓储间。那个发出声音的小女孩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茧状，只露出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
她的母亲机械地拍着被子，墙上的挂钟指针正逼近她上夜班的时间。
“只是噩梦而已，宝贝，妈妈真的得去上班了。”女人疲惫地揉着眉心，“我明天一定早点回来陪你，好吗？”
“但那些梦太真实了！”孩子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我已经梦到类似的场景整整四次了！而且每次醒过来却发现还在梦里，妈妈，我害怕……现在也是梦吗？”
母亲最后看了眼时钟，将小蝙蝠玩具塞进孩子的被窝，她在女儿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只说让她乖乖睡觉，便转身拎起公文包匆匆离去。
门锁“咔哒”一声响起，预示着女人已经离开。
小孩把头埋在歪嘴蝙蝠侠玩具里，眼泪渗进了布料，看起来真的很害怕。
妹妹鹅歪了歪头，思考着怎麽才能把玩具拿过来而不让自己的良心受罚。
“想要吗？我去给你拿？”哥哥鹅立刻看穿了妹妹的小心思。
“咳咳……我是那种鹅吗！？我只是觉得，这个玩偶里面可能藏着重要线索！真的，我的直觉在这麽告诉我！”妹妹鹅迅速辩解。
哥哥鹅眯起眼睛，完全不相信：“你刚才肯定在想怎麽‘零元购’。”
“胡说！我们玩家的事能叫偷吗？”妹妹鹅义正言辞地挥了挥翅膀，脸上看不到一丝心虚，“这叫……呃，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是是是，既然这样，你要不要？”
“要！”
“重复的梦境啊……”妹妹鹅盯着窗内的景象轻声喃喃，哥哥鹅正蹑手蹑脚地穿行在杂物堆里，目标直指那个丑丑的蝙蝠玩偶。
她终于开始认真思考线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这孩子怎麽会记得读档的事情？”
那不是蝙蝠侠的特权吗？
如果不是的话——难道是因为他们重复读档太多次了？
布鲁斯像一片阴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妹妹鹅的身后，如果不是玩家的视野更加开阔，还真发现不了他的到来。
妹妹鹅有些心虚地没有回头。
转念一想，这种特别有标志性的物品不就是为了让玩家收集的彩蛋嘛！
理直气壮！
布鲁斯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小女孩怀里那个歪歪扭扭的蝙蝠玩偶上——粗糙的针脚和褪色的布料，看起来不像是摆在商店里的类型。
以及，在床脚边伸长了脖子去够玩偶的哥哥鹅。
他顺利地从再次睡着的小孩怀里拿到了玩偶，大摇大摆地把东西递到自己妹妹面前。
却在半路被布鲁斯伸出的手截胡。
“嘿！这是我靠自己拿到的！”哥哥鹅不满地嘟囔，指引NPC道德水平太高就是这点不好，他可是什麽都没做啊。
“我会给你们新的。”布鲁斯顿了顿，“一鹅一个。”
“我保证。”
玩偶被重新放回窗台上，附带着蝙蝠侠万能腰带里取出的三四颗糖。妹妹鹅恋恋不舍地凑近一看，才注意到玩偶上竟然绣着的小字：Btanma。
哇，还是错版，更想要了。
“你们发现了什麽？”做完这一切的布鲁斯压低声音问道，不再去看还在被窝里抽抽嗒嗒的小孩。
妹妹鹅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一声玻璃破裂的巨响。
“都是假的！都是梦！哈哈哈！我还在梦里！”
一道黑影毫不犹豫地从窗户跃出，带着无法遏制的大笑，随着碎玻璃一起坠落下去。
大鹅们同步歪头。
“还得是哥谭，”哥哥鹅赞叹道，“市民的心理健康水平总是如此稳定。”
布鲁斯则已经第一时间甩出抓鈎枪，绳索准确地缠住了坠落男子的脚踝，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妹妹鹅扒着栏杆往下看，看到那个倒挂在空中的男人仍在歇斯底里地大笑。
“哈哈哈，你们也是梦的一部分！我还没有醒来！”
“他疯了。”玩家平淡地陈述事实，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
看起来，事情真的和读档有关系。
小女孩只是做噩梦，这个男人却直接疯掉了。
“这还有年龄歧视的吗？”妹妹鹅挑了挑眉，嘴角微扬。
哦，可能是年龄保护法？
但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难道每个周目的读档次数是有限制的吗？如果一直重复读档，NPC的san值就会下降，最终崩溃失控？妹妹鹅在心里默默推测。
“是这个宇宙的特性？还是……一直都这样？”她低声喃道。
布鲁斯的脸色逐渐沉重，显然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他之前的担忧果然是对的。
妹妹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本该是个轻松的捣乱小游戏啊，怎麽越玩越复杂了？制作组到底怎麽了，为什麽总想着整出大事件？
布鲁斯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的思绪乱成一团。
如果第五周目还是不能解决问题，那麽这个宇宙……会变成什麽样？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是最后一次读档，再失败……就准备进入下一周目。”布鲁斯冷静地说道，他把那个歇斯底里的男人拉回来，顺手给了他一记手刀，确保他这次真的昏睡过去。
“收到！”兄妹鹅点头。
然而，果然，还是失败了。
这一次，小丑甚至没等到蝙蝠侠们出手，就在大笑声中，提前按下了按钮。
白光再次笼罩了整个地球，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7.
“你好企鹅，再见企鹅。”
兄妹两这次没有浪费时间思考这里是哪里，也没有再放出自己的同类们。
他们现在只想去狠狠踹小丑的屁股。
那种危险的玩具还是交给玩家保管比较好，小丑你别碰！
他们连任务都不想做了——但妹妹鹅还是在最后关头选择炫走所有的气球。她还没有忘记，这些气球里藏着稻草人的恐惧毒气。
总不能小丑解决了，这边再出问题吧。
至少这次，哥谭的孩子们能看到完整的花车游行了。
两只鹅甚至没等准不义蝙蝠侠。
哥哥鹅记得小丑最后出现的公寓位置，他们直接拦下一辆私家车。在司机惊恐的目光中，兄妹俩配合默契，一鹅拉车门，一鹅拽衣领，瞬间完美征用了这辆轿车。
“这可比蝙蝠车好开太多了！”哥哥鹅尖叫着欢呼，翅膀离开方向盘，蹲在油门上的妹妹鹅打着哈欠，对这种危险驾驶行为选择闭眼不看。
他们只是鹅，鹅不需要遵守交通法规。
这一幕对于哥谭来说似乎不是什麽大事，并没有惊动哥谭的媒体，只有几个眼尖的家夥发现自己隔壁那辆车的主驾驶居然是一只鹅，发出了“这城市真是疯得够彻底”的评论。
甚至还有人教训自己的徒弟，“开的还不如一只鹅。”
这就不是玩家会在意的事情，他们很快赶到了记忆中大楼的位置。
抓鈎枪准确射出，兄妹俩稳稳落在生锈的消防楼梯上，像是两片羽毛，没有造成任何响动。
他们准备就在这里蹲守。
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空无一人——户主显然还在为哥谭的资本家们卖命工作。
妹妹鹅心念一动，跑到了上一周目小女孩的家，很自然地顺走了床上那只丑丑的蝙蝠侠。
鹅看到，鹅想要，鹅得到！
两只鹅比起小丑，更早蹲到了赶来的准不义蝙蝠侠和布鲁斯。
显然布鲁斯的落点和兄妹的位置有关。
他先是稳住身形，确定好自己的位置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朝妹妹鹅伸出手。
“拿出来，记得说好的，我会给你们新的。”
妹妹鹅立刻摆出最无辜的表情，但布鲁斯显然不吃这一套，他蹲下来，放平姿态，语气并不严厉：“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肯定去拿了。”
准不义蝙蝠侠困惑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布鲁斯在说什麽。
妹妹鹅不太想听话，但布鲁斯已经祭出杀手锏：“一比一复刻，两个。”
不是玩家不抵抗，实在是布鲁斯太强大。
她悻悻地从嘴里吐出那个玩偶，不情不愿地放在布鲁斯手心：“好吧好吧……”
布鲁斯满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乖孩子。”
准不义蝙蝠侠一噎，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两个词和大鹅之间能有什麽联系。
他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房间里。上一周目，他们并没有机会接近屋主的尸体，所以并不清楚具体的死亡事件，但根据推测，应该不会离现在太久。
监控设备在布鲁斯和大鹅交涉时已经布置完毕，屋子里也设置了一些机关。屋主此时应该已经收到了韦恩集团的面试邀请，这段时间他不会回来。
唯一不确定的，是夜枭。
他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准不义蝙蝠侠沉思时，白光再次笼罩了整个天空。
他的瞳孔骤然扩张，寒意迅速从脚底蔓延到大脑。
怎麽会这样！
另一边，站在小丑尸体旁的夜枭叹了口气。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疯子的共性。
沾满血迹的手捂住眼睛，他笑了出来，眼神中没有一丝懊悔，只有那种游戏失败的可惜。
绝对不能让那两兄妹知道是他干的，浪费了他们一整个周目。
没关系，推到小丑身上就好，背后中七枪自杀，兄妹两一定喜欢这个理由。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他确定了一件事。
果然，那两兄妹就是罪恶的钥匙。
第104章 居然是BVS
8.
玩家想睡觉，玩家不想玩了。
妹妹鹅瘫在路过的无辜企鹅背上，绒毛都蔫巴巴地耷拉着。
这游戏难度怎麽突然变得这麽离谱，一步没走对就炸，明明一周目他们还活了那麽久，结果等到三周目，玩家可还什麽都没做呢，就被迫进入周目四。
妹妹合理怀疑是哥哥半夜起来自己偷偷打游戏把难度调上去，现在忘记调回来了。
被污蔑的哥哥大声反驳，“和我没关系！难道作为引导NPC的蝙蝠侠不是应该付更大的责任吗？他怎麽到现在都没有给任何提示！再说了，之前那些情节，说不定都是剧情杀呢，不然以我们的实力，一下就解决了，多无聊啊。”
的确，如果直接冲过去就冻住小丑宣布游戏胜利，那是有点无趣。
作为BOSS战，果然还是要炫酷一点。
被当作床垫的企鹅生无可恋地趴着，黑豆眼里写满“你们能不能去祸害别的动物”。
妹妹觉得哥哥说的有道理，但她不管，哥哥还是要因此v她50。
“那现在怎麽办？”妹妹鹅打了个哈欠，“动物园的任务已经不想再打，蹲小丑又失败……系统！给点提示啊，系统！需要注意的细节这种时候就应该开始发光了吧？”
她开始有些怀念过去只要搞破坏就可以打赢的支线，这才是玩家游玩的初心啊！
要毁灭！要尖叫！要残垣断壁！
“那，就在这里等蝙蝠侠来捞我们？”哥哥倒是不介意趁着这点时间去拿小零食助力妹妹熬夜，“或者你先睡一会，等剧情开始了我再叫你。”
这段时间他可以切屏去干一点别的事情，比如去阿卡姆骑士开头大火慢煮小丑三分钟，或者去不义联盟里遥控蝙蝠侠和超人大战三百回合。
“行，晚安。”妹妹鹅的脑袋毫不犹豫地一歪，睡得昏天暗地。
当布鲁斯找到动物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两只大鹅在企鹅馆躺尸，而那只被当枕头的企鹅正用眼神向他求救，其他企鹅围拢过来，互相贴在一起。
真的是十分美好。
布鲁斯内心的焦躁都缓解了几分。
不过，其他同位体并不在这里，按照之前的时间推算，至少不义蝙蝠侠应该在这里。
是去调查其他可能性了吗？
布鲁斯轻车熟路地搬走兄妹俩，他见过这种情况，倒也不会担心兄妹两出问题，反而开始担忧起这个宇宙的未来。
虽然古一法师拜托了他们拯救这个宇宙，兄妹两当时也答应的好好的，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会不会想要继续下去也是个问题。
以自我为中心的兄妹两很可能会疲于做重复的事情，布鲁斯可不觉得他们的耐心有这麽好，他们是一不如意就乱来的性格，而这个宇宙可经不起那样的捣乱。
算了，先不去想他们了，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要阻止小丑。
那个疯子仿佛知晓他们的一切行动。
也就是说，他也能感受到时间的逆流？那没有道理等到现在还不引爆炸/弹，反而特意等待蝙蝠侠上门才这麽做。
按照妹妹鹅的说法，这个宇宙的小丑已经厌倦和蝙蝠侠的游戏了，应该不在乎蝙蝠侠的反应才对。
其实他很不喜欢游戏这个说辞，将一切悲剧掩饰，太过轻飘飘。
布鲁斯先把兄妹两从企鹅馆里搬了出来，失去脑袋的枕头企鹅终于得以站起来，摇头晃脑地回归群体。
在他来之前，外面参观的那对母子就已经离开了，没有人知道蝙蝠侠偷企鹅报复企鹅人的事情。
等准不义蝙蝠侠找来，夜枭也早就拿着冰激淩等在了那里——布鲁斯挖的——小团体再次聚齐。
夜枭举手，说他有一个重要发现。
“上一周目的爆炸是你引起的。”准不义蝙蝠侠冷冰冰地打断了夜枭的陈述，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实，“你应该知道轮回的次数是有限的，每一次都十分珍贵。”
他直直地看向猫头鹰的眼睛，隔着两片目镜，他们都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闻言，夜枭耸耸肩，像是不明白对方在说什麽。
“亲爱的弟弟，你不能因为生气，就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我会伤心的。”他捂住心口，眼睛却看向已经醒过来在一旁看戏的兄妹两，“而且，难道你们不好奇，次数用尽，会发生什麽吗？”
其实哥哥是好奇的，但有奖励挂在前头，倒也不是那麽好奇，至少这一次不。
反正他可以下一个存盘玩其他的可能，到也不着急。
妹妹鹅才不会相信什麽夜枭是无辜的，信他不如信阿终是小狗。
“我投蝙蝠侠一票，上周目不会真是你干的好事吧？”她话中带着几分怀疑，肯定就是这家夥害她到现在都没有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