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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另一侧收到情报时, 通讯发出者周围百米范围都没有能接应的人。两人不能长时间在原地待机,只能先行一步、独自深入密道。

接到报告的不只有地上入侵的武装小队,还有原本就在鸟取据点的卧底。

很多层之下的位置, 格拉帕一顿,后背离开墙面站直身体, 仔细倾听频道里的信息。

“怎么了?”苏格兰问。

“有同伴发现密道了, ”黑手党说, “在研究所B019区正上方两层的位置, 有一处通风口。他们打碎那堵墙,发现后面有另一条路。”

“不知道是不是老头在的那个。但我们可以分几个人去看看。”

他说这话时打开了自己的通讯耳麦。不论是在最底层监视贝尔摩德的马德拉、两人身后没几步远的米尔托,还是逐渐靠近即将与他们汇合的波本, 都能听到这条新消息。

米尔托只能算彭格列同盟,与地面部队几乎没有联系。苏格兰所有行动命令都是从波本和格拉帕两处接收。两人自然地将决策权让出去, 只等待结果。

“你们还在C241?”波本问。

“对啊, ”格拉帕回答, “要等你呢。”

通讯另一侧的人轻轻“啧”了一声。

不到半分钟, 他们房间的门被打开。金发青年进门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走向苏格兰身侧的墙壁, 曲起手指用关节叩了几下。

“炸开, ”他对格拉帕说,“我知道你带炸.药了。”

格拉帕“哦”了一声, 一边在背包里翻找,一边习惯性找茬:“这么确定位置?”

“地图是我给的, ”波本一字一顿地说,“也是,这种计算十个你都做不出来。”

“我原本以为你选这里待机有什么特殊理由,没想到只是误打误撞。这么久都没发现墙背后有问题。”

苏格兰熟练地将两人隔开, 免得他们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地方吵起来。

他们手上的炸.弹是鸟取据点正式封闭前,马德拉偷偷带进来的。与在克利夫兰炸储存室的型号一模一样。

波本只是听那位研究员说爆.破动静有些大,但真正体验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想象还是不够大胆。不用给地面突击人员汇报,他们都能感觉建筑在震。

“有点麻烦,”他啧声,“除非乌丸莲耶聋了,否则一定能听出下面有内鬼。”

“上面突破时没有声响,”苏格兰皱眉,“是用了其他手法吗?”

“谁知道呢,”说这句话的是米尔托,“可能离得远吧。”

波本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身后的脏辫女人,很快移开视线。

“我们需要留下一个人看住这里的入口,做其他接应。”他说。

格拉帕举手,将身后的背包丢给他:“你们和米尔托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为什么,”苏格兰皱眉,不解地问,“你是所有人里近战最好的。”

“但是在机关面前派不上用场哦,”混血青年摊手,“小心点,队友们。以及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祝福的话。”

“比如‘武运昌隆’?”-

C241和B019两处区域的直线距离大约一百米,其中六十是高度,八十是水平。这个直线在密道内会因为地势和坡度原因改成螺旋、或各种复杂的弯路结构。

下方入口的爆.破引起了乌丸莲耶在内所有人的注意。

并且事实证明,新发现的暗道就是这位老人的藏身处。

三人刚进入暗道,廊道两侧应急灯眨眼间全部变红。它们与闪烁同时发出警报的警示灯不同。暗红的灯光只是静静地嵌在墙里,但映得范围内所有活物死物染上一层不详的颜色。

然而环境并不是停尸间一样寂静。在守卫任务里发出声响的不是警报,而是突然开始运作的机关。

齿轮转动的声音、砖块摩擦的声音、枪口机关就位后发出的轻微“咔哒”声。全部声音序列被快速压缩在零点几秒内。

米尔托丢出提前握在手里的折射盾,将所有人护在火炎的包围圈里。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看不到死气之炎流动的样子,只能能通过机枪子弹在空中被弹开的模样,大致模拟出一个多面体隔离层。前者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后者认出这是彭格列的防护装备。

“能坚持多久?”降谷零皱眉问。

“一分钟,不能再多。”米尔托蹲下身,迅速检查背包里余存的设备。

“然后呢?”金发公安“啧”了一声,“我们就这么被动地等它们弹药耗尽?”

“当然要冲上去,”机械师挑了下眉毛,摸出其他几枚折射盾压缩盒和炸.弹,“放心,余下的装备足够支撑我们找到乌丸莲耶。”

走廊墙壁不知是什么材质,子弹击中墙面后以几乎毫无减少的动能弹射回来。流弹穿梭交织成细密的网,枪□□出的子弹数量在回弹间进行指数增长。

敲击声被实物媒介放大,清楚地传到廊道每个角落。

工藤新一耳蜗仿佛针扎一般疼痛。他分不清这些声音是远处运作的机关、就在他身侧的武器、又或是精神紧绷引起的幻觉。他很多次都神经质地摸向脖颈,确认脉搏还在跳动,他还活着。

“我们要去帮忙,”工藤新一跑动两步追上眼前的搭档,“与前面的人接应——”

古里炎真伸出胳膊将他拦在身后。高中生侦探一愣,看后者抬起双手,掌心对准两侧的墙壁。

“站稳。”黑手党丢下这句话。

下一秒,整个走廊发生巨响,空气震颤咆哮的样子比先前的爆.炸还要有冲击力。

光滑的墙面在水平方向重力作用下像承受重击一般凹进去。裂痕之间碎石簌簌下落。机关枪口从夹缝破出,支在半空。

“前面机关在活动,范围逐渐接近我们的站位。开启规律应该是根据控制者的位置、以及某个距离半径确定,”古里炎真解释,“别不小心冲进去了。”

“控制者?”工藤新一皱眉问,“是乌丸莲耶在这条路上吗?”

“嗯,大概率,”黑手党点了点自己耳后的通讯设备,“下面友方传来的消息。”

“走廊不是直线道路,我只能破坏刚才那片区域,”古里炎真解释,“走吧,想停止机关,先找到他。”

“好。”工藤新一点头。他没问为什么自己没在通讯频道里。大概是因为他一直与古里警官共同行动,不存在需要单独联络的时候。

即使廊道频繁出现拐点,墙和地面仍然尽职尽责地传递声音和震动。

设备错误的提示以逐渐升高的频率,被电子音报告到乌丸莲耶耳边。他抬眼看着面前举枪对着自己的人,对轮椅后的武装者挥手,让其后退。

“很狼狈啊,苏格兰,波本,”老人强行稳定语气,但肺部的压力让他讲话时不住气喘,“米尔托呢,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吗?哦,原来是枪被打坏了只能在后面守卫。”

“我想想,你们经历了四十五枚炸.弹,自动机枪九十支,子弹超过一千发。竟然能活下来。”

“波本中弹了?除了右侧上臂,左腰应该也受到不轻的擦伤是为了保护你吗苏格兰,但你左侧肩膀也不好用吧。”

两人没说话,只是冷冷地举枪,防备眼前人突然暴起对他们出手。

“你在等什么?”降谷零沉声问,“明明可以让侍卫直接杀死我们。”

“这种时候用激将法可不是个好选择,”乌丸莲耶像漏风的风箱那样笑了几声,“我在等客人。”

他移开怀中的双手,将贴近身体的盒子展示给两位闯入者看。

那是一个透明的封存盒,里面是一本书,根据字体风格推断至少有六十年。手写体意大利语在封面上做了很多批注,边角也贴着零散的书签。

“这是‘火炎’的数据,”老人放低声音,像对待极珍贵之物那样抚摸手中的盒子,“给我书的老朋友们说,能得到数据的只有六种火炎。在此之外还有第七种,代表‘首领’属性。那是他们不能分析的内容。”

“我原以为会用到它,但我终究没有‘家族传承’。我吃了几十年的药,终于能看到‘火炎’,但是没有‘血脉’就无法使用。”

“苏格兰,波本,陪我一起等吧。我想给他们看看这个,让他们知道,我也能接触西西里的秘密。”

“我知道来自西西里的阁下们就在鸟取,这是我离他们最近的一次。”

“或许在此之前,我还会对一切——人、物资、财力——有看重的想法。但最重要的机会来了,我完全可以放弃这些,作为我‘投诚’的筹码——客人们不喜欢,我就可以让步,随他们处置。”

“我只想见到第七种火炎。亲自见到。”

诸伏景光听不懂乌丸莲耶疯疯癫癫的话语,始终保持沉默。

降谷零也对西西里人的事不在意。

米尔托在C241区域打岔时他就反应过来,从上方进入密道的是古里炎真。

在前期沟通情报时,他了解到这位后辈有类似力量加强一般的特殊能力,因此能够以字面意思“打破”通道入口。他懒得探究这背后的原因,只把它当做与贝尔摩德类似的特殊体质——当然这女人的面容不老是后天喂药喂出来的。

后辈加入战局对于眼下情况来讲是十分积极的信号,他们只需要在此之前稳住局面。

等待过程比想象中短很多。

电子音报错的频率越来越高,远处建筑崩塌传递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武装者在敌方接近到一定位置时拔出手枪,无视boss惊慌的劝阻,将用于防守的半透明合金屏障降下。

墙壁因重力内陷的声音狠狠砸在所有人耳边。下降到一半的屏障由于遥感设备损坏卡在半途。

降谷零耳后的通讯设备突然发出杂音。他拼着伤痛、快速扑住诸伏景光将人护在怀里。

从砾石和烟尘背后先出现的是闪光弹。剧烈的光亮乍然爆开蒙住所有人视线,并持续给视神经带来剧烈刺激。

视线失去作用后,其余五感被成倍放大。

乌丸莲耶发疯一般的叫喊、急促的呼吸、子弹与墙壁弹射的声音混着流弹击穿机关产生的电流响,像虫类一样密密麻麻钻入耳中。

他们终于知道老人的贴身侍卫叫白兰地,也发现对方没在入侵者手下坚持超过十秒。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和骨头粉碎的声音,降谷零的手无意识间用力,刺得诸伏景光倒吸一口冷气。

“拜托了,hiro,”金发公安低微的声音里有些慌乱,“闭上眼,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