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她现在还整天上课吗?”容音晓知道海容川有些抵触接触海映江,平时也不经常带她回来,每次都是江泊谦带着海映江来家里。不过,小姑娘到底是他们的亲孙女,他们也想念得厉害。
尤其是,孙女长得很漂亮,嘴又甜,他们都心疼的不得了,紧接着又问:“什么时候有空了,带她回来。”
“嗯,她今天早上还闹着不想上课。江泊谦说她这个周考核没过,周末要回老宅接受批评。”海容川一想到早上那一幕,不禁笑了笑。
小孩子就是好,生活中只存在简单地开心或者不开心,只是因为要去上课这件小事就能瞬间晴转阴。
“这么小就要学那么多东西,压力是不是太大了。”海阅山也心疼了,每次海映江回家里都会说自己学了什么,老师多严格,家里女管家每天检查自己的作业,完不成就不能睡觉。
听得海阅山心都快碎了,他们家对待孩子向来放养,所以有些理解不了江家为什么给一个小孩子安排那么多的课。
海容川摇摇头,“海映江身上担负着太多人的期望了,老宅那边每个星期都会把孩子接回去考核,不合格就会调整下个星期的学习计划。江泊谦压力也很大,老师都换了好几拨了。”
海家父母对视一眼,以前海容川很少讲那父女俩的事情,也不乐意听他们讲。现在能主动讲起这些事情,是不是代表着他们现在感情变好了?
容音晓看了眼他的表情,随后建议道,“要不,晚上叫他们过来吃个饭?”
海容川一愣,“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时间,晚上海映江还有课。”
海阅山紧接着又说:“那你问问,映宝有课,那泊谦应该有时间,他最近也没有回来了。”
“嗯,那我一会问问。”海容川转身又躺回了沙发上,他知道父母为什么让江泊谦过来,父母也是想看看他们最近感情好不好,顺便再问问江泊谦自己的病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不止一次见到江泊谦跟爸爸在阳台上浇花,他可不认为江泊谦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会有喜欢浇花的习惯。
必然是在跟海阅山聊他的病情,或者是在交流他最近的生活。他知道他父母都很担心他、关心他,但是又不敢直接问他。所以,每次都从江泊谦那里了解他的近况。
海容川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感觉被盖了个毛毯,他嘟囔了句:“江泊谦,我想喝水。”
“喝吧!”一杯水递到面前,海容川睁开眼,问,“怎么没有吸管?我动不了了。”
容音晓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多大了,还要吸管?江泊谦这么惯着你?”
“妈,我睡迷糊了。”海容川按着沙发坐了起来,从容音晓手里接过水喝了一口,随后又躺了回去,“我爸呢?”
“在厨房剁馅呢,你晚上不是想吃包子吗?”容音晓摸摸他的额头,也不发烧,但就是看着没有精神。
明明上午来的时候还能说能笑,下午就病恹恹的了。
“忘了,我还想再躺一会。”海容川拉过毛毯盖住了自己。
容音晓心疼地问:“要不回房间睡?”
“不用,我躺一会就好。”海容川有气无力地说。
他这种懒,可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第137章 嘴唇干了 只有汤?没有梨?
容音晓也不再打扰他, 转身去了厨房。但路过玄关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正蒙头躺着。她打开海容川的背包看了一眼, 里面只装了车钥匙、充电器什么的, 没有药。
她进厨房后把门关上,打断正剁肉馅的海阅山,凑过去小声说:“我感觉容川像是发病了。”
“嗯?”海阅山本来笑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用刀把肉馅往一堆拢了拢,担忧地说:“吃完饭就看他有点犯懒,我还以为他是困了呢。”
“我看他包里没有带药, 给泊谦打个电话吧!”容音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海阅山朝她点点头, “打吧!要不, 他也不放心。”
“明明是咱们的孩子, 他最依赖的人却不是我们了。”容音晓有些伤感地靠在海阅山肩头,“要不是我生病, 他应该会跟我们更亲近一些吧!也不会只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回来, 一生病就不跟我们见面了。终究,是我们不称职啊!”
“你别想那么多,川儿他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海阅山也很心酸, 海容川向来报喜不报忧, 都已经生病几年了,他们都现在都没怎么见过他发病的样子。
江泊谦也从来不会在海容川住院或者严重的时候告诉他们, 前几年只会在海容川情绪稳定的时候带他回来。
这两年海容川自己能控制之后, 也是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回家来。
海容川这样的贴心,却让他们更心酸无奈,终究还是他们拖累了海容川。
“我倒是希望他能任性一些, 像20来岁那时候多好,我不想他这么成熟。”容音晓擦了擦眼角的泪。
“别哭了,你情绪波动太大的话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再病了,他更担心了。”海阅山伸手搂住容音晓轻拍她的后背。
他们俩又静静待了一会等情绪稳定之后,才给江泊谦打电话。
“妈,怎么了?”
江泊谦很快就接通了,容音晓柔声说:“泊谦啊!你知道不知道容川今天回来了?”
“我不知道,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吃早餐。他是今天要住在家里吗?”
容音晓叹了口气,“他本来是准备住家里的,但我看他好像是发病了,现在在沙发上躺着,整个人都恹恹的。他包里没有带药,我有些担心。”
“没事,妈他今天才是转郁第一天,没什么事。你不用刻意去关心他,也不要提他是不是发病这件事,等晚上我下班过去。他很不喜欢我们提他生病的事情,你们就当没看到,正常对待他就好了。”江泊谦交代了那么大一通,容音晓跟海阅山连连应答。
“泊谦,那我们先挂了,正包包子呢。映宝晚上有课吗?”容音晓又问。
江泊谦回:“晚上我带映宝一起过去。”
“好。”容音晓挂完之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她看着菜板上的馅,又问,“这些没有映宝过敏的东西吧!”
“没有,我想着万一映宝会过来,就没有放她可能过敏的东西。”海阅山还是又认真地检查起来。
容音晓这才放下心来,“你再检查一遍,总是没错的。”
“嗯,放心,我记得熟熟的。”海阅山乐呵地笑了一声。
容音晓眉头也舒展开了,慈爱地念叨着:“映宝有一个月没回来了吧!上次回来,我带着她去小区里遛弯儿,她还跟我讲小爸给她做了一个漂亮的公主皇冠。真乖的宝宝,比川儿小时候懂事多了。”
“容川还会做这个?”海阅山也笑了起来,“小川小时候就是一个调皮蛋,看着乖巧,但很喜欢捣蛋。哪像咱们映宝,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的小公主。”
“他情绪过分好的时候,就喜欢做些手工。”容音晓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情绪太好代表的是什么,那个状态的海容川好像没有什么学不会的。但,他们却不觉得那种能力让人欣慰。
“唉!”海阅山叹了口气,继续剁馅。
“现在的川儿这么乖又懂事,我们却希望他能调皮一些。”容音晓叹了口气,“我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我们要求得太多了。明明,他现在也很好了。孝顺、事业有成、家庭也幸福。”
“是啊!”海阅山嘟囔着,“我也只是想着让他平平安安、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好。”
他们只希望海容川“平凡、普通”,像大多数平常人就好。但有的时候,想要保持平凡,也挺难的。
***
海容川迷迷糊糊醒过来时,看到茶几旁趴了个正皱着眉头,一脸愁容的小姑娘。他还没有开口说话,身旁就响起了另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声音,“醒了?你睡了好久啊!”
海容川这才注意到江泊谦正坐在自己身旁跟海映江下围棋,海映江趁着江泊谦不注意换了个棋子,江泊谦笑了一声,手指点着棋盘,说得轻巧,“放回去,我自己的棋局我还能不记得?你已经输了,映宝。”
海映江很怂地把棋子又放回了原位,转头嘟着嘴巴,哭丧着脸跟海容川说:“小爸,我又输了。”
“诉苦也没有用,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都这样连连输了,你还不好好上课。”江泊谦指挥着她,“去,把棋盘收好,一会该吃晚饭了。”
海映江一听今天的围棋课结束了,迅速把棋盘给收了。仿佛刚才的郁闷都不存在了一般,同时还笑嘻嘻地跟海容川说话:“小爸,爷爷给我看了他喂的猫咪,好可爱,一大群。”
“怎么看的?你别碰它们,它们都有猫毛。”海容川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江泊谦看他坐都坐不稳了,就挪到他身旁搂住他的肩膀,让他依靠在自己怀里。
海容川也没有拒绝,毕竟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而且,依偎着江泊谦比靠在沙发上更舒服。
海映江也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揉来揉去,“我是在手机上看的,爷爷拍了很多视频。”
“哦!”海容川说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他觉得眨眼好累,还是闭上更轻松。
江泊谦伸手用指腹刮了下他的睫毛,低头凑过去,温柔地说:“看给你懒的,比咱们家小海还要会享受。”
海映江也学着大爸的样子,摸了摸小爸的眼睫毛,笑嘻嘻钻进他怀里:“小爸,小海在家里很乖很乖哦!”
江泊谦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往一旁拽,嫌弃道:“你别往你小爸身上爬,有没有跟你说过,坐有坐相?”
“可是,小爸他——”海映江接收到江泊谦警告性的眼神后,“那,好吧!”随后,立即在海容川身旁坐直了身体。
在他们家,小爸做什么都是对的,但是她却被严格要求。她心里不满,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毕竟,大爸真的很吓人。
过了好一会,海容川才懒懒又开口:“你们怎么来了?”
“妈说爸在家里包包子,我们就过来了。”江泊谦端起一旁的水喂到他嘴边,温柔道:“喝一口,你嘴唇都干了。”
海容川眼睛睁了一条缝,见是自己家里的带吸管杯子,他叼住喝了一口,甜甜的。他转眼问:“你从家里带的?”
“嗯,厨房给你熬的小吊梨汤。”江泊谦见他喝了好几口,又问:“好喝吗?”
“只有汤?没有梨?”海容川问。
“就算是有梨,吸管吸不上来啊!况且,梨汤里的梨多难吃啊!”江泊谦笑了一声,指着一旁的保温饭盒说:“冰糖雪梨燕窝,你想喝点儿吗?”
“懒得动,不喝了。”海容川又吸了两口,就推开了他的手。
江泊谦把杯子放回桌上,侧过脸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饿不饿?”
“不饿,我爸妈呢?”海容川一转头,发现海映江已经趴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始做试卷了。
“爸妈出门遛弯儿去了,说是等会儿回来再做晚饭。”江泊谦握住他的手轻轻揉着,海容川的手指瘦削而修长,骨节分明,白皙的手背上能看到青色筋络,很漂亮的一双手,摸起来也很舒服。
“哦!”海容川又靠回江泊谦肩膀上。
江泊谦喊了一声旁边的小孩:“海映江,帮我把指甲刀拿过来,我记得应该是在你面前的工具盒里。”
“好。”海映江放下手里的笔,从盒子里翻出了指甲刀递过去,蹲到他身旁仰着头问,“大爸,你要帮我剪指甲吗?”
“等回家你让汤应晴帮你剪,我帮你小爸剪。”江泊谦抓着海容川的手,一个个指甲帮他修剪,剪完之后又帮他挫平。
海容川看他专心致志地帮自己修剪指甲,不禁感叹:“江泊谦,你耐心可真足。”
“我一向耐心不错,你不知道?”江泊谦把碎指甲收进垃圾桶里,又拿了张湿纸巾帮他擦了擦手。
他见海容川这会儿心情还不错,就问:“我给你带了药,你想什么时候吃?”
“不想吃。”海容川举起手看了看,不得不说江泊谦剪的确实不错。
江泊谦明明是一个被伺候惯了的主儿,但帮他做起这些琐碎小事来好像习惯得很。刚开始倒是他不习惯,但被江泊谦照顾得次数多了,他理所当然地成了家里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而江泊谦却什么都学会了。
不光帮他打理一切,甚至是连海映江的起居也都事事参与,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了。
第138章 我喂你? 你抱我睡?
江泊谦伸手摸了摸海容川的脸, 轻声问:“为什么不想吃药?现在难不难受?吃了药之后会好受很多。”
海容川拉开他的手,转身想躺回沙发上,“不想吃就是不想吃, 哪有那么多原因?”
江泊谦又靠回沙发上搂住他, 把他抱回怀里,哄道:“你不是很不喜欢这个阶段吗?吃了就能心情好起来。而且,万殊同好像还等着你去跟客户讲设计方案呢。”
“你怎么知道?”海容川扭头看他。
“你是问我怎么会知道吗?”江泊谦心想他也没那么想知道,尤其是从万殊同口中得到关于海容川的事情,但为了哄海容川吃药,他还是耐着性子说:“万殊同跟我说的, 你今天没去工作室, 他给你没有打通, 就打电话给我了。”
万殊同每次找不到海容川的时候, 都会给他打电话。明明他才是正宫且唯一伴侣, 但有时候他感觉万殊同的理所当然,让他觉得心里很堵。
可是, 当初是他同意海容川跟万殊同一起开工作室的, 也是他们家在工作室成立初期大力帮他们置换各种项目的。
所以,就算知道万殊同故意给他添堵。可他又不能不接,毕竟万殊同怎么说也是他爱人的兄弟兼合伙人, 且在他没空管海容川的时候, 帮他盯着海容川。
就像今天,明明万殊同已经猜到海容川转郁了, 还非要给他打电话问海容川怎么不去工作室。那人更神经的是, 还故作不经意地问他,猫咪怎样了?乖不乖?
海容川“嗯”了一声,又问:“江泊谦, 我手机呢?”
“没电了,我刚帮你充上电。”江泊谦指着一旁的手机说。
海容川不吭声了,江泊谦就坐在他身旁帮他揉着腿。
海映江还在写试卷,今天的作业太多了,明天早上老师还要检查。可是,大爸还时不时使唤她去拿这个,弄那个的,太烦人了。
过了一会,江泊谦把药拿了过来,放到海容川嘴边,“张嘴。”
“可以不吃吗?”海容川垂眸,看着那药丸问。
“不可以哦!乖一点,宝贝儿。”江泊谦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又凑到他耳边说,“要不,我喂你?好不好?”
海容川瞪了他一眼,立即拒绝:“我自己吃,你喂我太苦了。”
刚开始他病得重时,特别反感吃药。江泊谦就把药放到自己嘴里然后去亲他,然后用舌头把药抵到他嗓子眼里,两个人的嘴里都搞得苦兮兮的。
海容川又不耐苦,只能皱着眉把药咽下去。
江泊谦把药塞到海容川嘴里,又给他递了杯水,见海容川咽下去之后,低头亲了他一下,“真乖。”
“苦。”海容川嘟囔着说。
江泊谦捏着他的下巴亲了好一会才松开,“刚才是有点苦,现在还苦吗?”
海容川靠在他怀里,摇摇头,“不苦了。”
江泊谦看海容川实在是闲得发慌,就想给他找点事情做,“那就好,想不想看电视剧?”
他很怕海容川无聊,海容川手头没事做的时候就会想很多,甚至是会伤害自己。
海容川看了一眼一旁还在写作业的海映江,问:“会不会影响映宝?她怎么还在写作业?”
“映宝,你去卧室写作业。”江泊谦说完之后,又皱着眉问了句:“就那几张试卷,你到现在还没做完?你是不是最近没有好好听课?”
海映江脸都皱成一团了,她拉长了声音哭诉着:“大爸,你都不知道有多难。而且,明明刚才是你让我做了好多事情,要不然我就写完了。”
“那你回房间去写,别影响你小爸看电视。”江泊谦对着她摆摆手,等海映江抱着书包走到冰箱旁时,他又说了句:“麻烦帮我把冰箱里的水果端过来。”
“哦,好。”海映江先把书都放卧室里,又来帮爸爸们端水果。
海家父母一进门,就看到海映江正抱着一个大水果盘往客厅里走。两个人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鞋都没换就往屋里走。
海容川看着一直忙活着给水果上扎牙签的海映江,问:“她不是去学习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只是帮忙端个水果,现在她可以去学习了。”江泊谦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毕竟自己家的女儿帮自己端个水果,又不是什么大事。
容音晓看着沙发上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无奈地说:“海容川,你们俩可真够懒的,让一个小孩子帮你们端水果。”
“奶奶,我没事。”海映江从盘子里拿了颗樱桃放嘴里,“我去学习了。”
“人家还在学习的小孩子,你们过分了。”海阅山也惊呆了,他赶紧对着海映江说,“你快去学习吧!不是,怎么这么晚了,还学习?”
“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海映江转身就回卧室里了。
江泊谦捏了颗蓝莓递到海容川嘴边,“张嘴,吃了。”
“每天都要吃水果,好烦。”海容川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吃了。
江泊谦又陆续给他拿其他的水果,“这是保证你身体营养均衡,你又不愿意多吃一些饭,只能让你每种东西都吃些了。”
海阅山看不下去了,转身回了厨房。容音晓看着已经送到唇边都懒得张嘴的海容川,有些无奈地问:“泊谦,他自己吃不就好了?你这样哄着他都懒得吃,你别折腾了。”
“没事,妈,我看着他吃下去才能放心。让他自己吃,他肯定又敷衍,或是直接不吃了。”江泊谦又给海容川叉了块苹果。
海容川摇摇头,摆手拒绝:“不想吃这个,我今天已经尝过了,不好吃。”
“那就不吃这个了。”江泊谦塞自己嘴里吃了,确实不好吃,太酸了,还涩。他感觉这应该是海容川买的水果,毕竟除了怀里这人,没人这么不会挑东西。
容音晓也懒得看他们俩了,转身回厨房里给海阅山帮忙去了。
海阅山看着刚进来的人问:“还没吃完呢?”
“容川胃口小,泊谦还在哄着吃呢。”容音晓过会又笑了一声,“也亏得他耐心,反正我没那耐心我哄一次,他不情不愿地吃一小口。”
“他们开心就好了,吃一点算一点。”海阅山无奈道,“容川,确实是太瘦了。”
江泊谦知道海容川胃口小,每样喂几口之后,也不再让他吃了,自己把剩下的半盘水果给吃了。
海容川靠着江泊谦的肩膀,有气无力道:“我坐累了。”
“那你躺我腿上,我给你按按头?”江泊谦扶着他躺到自己腿上,慢慢帮他按着头顶,“舒服吗?”
“嗯,轻点,按得我脑仁儿疼。”海容川眯着眼睛看着他。
“好。”江泊谦立即放轻了动作,一下下地帮他按着太阳穴,温柔地问,“这样的力度可以吗?”
“可以。”海容川又闭上了眼睛。
江泊谦低下头亲了下他的眼皮,笑着说:“乖乖闭上眼睛歇一会,别眨巴了,我在这陪你。宝贝儿,等你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我。”
海容川听到他这么说后,安心睡了。
海阅山他们做好饭后,看到海容川躺在江泊谦腿上睡着了。
容音晓坐过来轻声问:“怎么这会儿睡了?”
“最近几天川儿一直在工作室里忙活,太累了。”江泊谦手虚放在海容川脸上方帮他挡着光,,随后抬起头说,“妈,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们,等川儿睡醒了,我们再吃就行。”
“泊谦,你辛苦了。”容音晓觉得就算是让他们来照顾海容川,他们都做不到江泊谦这么认真又耐心。
江泊谦摇摇头,笑了一声,“妈,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当初如果不是我家里出事,他们父女俩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而且,海容川是我爱人,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应该的。”
海映江之所以身体严重过敏,跟刚出生那段时间一直待在地下室里有很大关系。而且,海容川生病也是地下室那段日子导致的。
容音晓听到他这么说后,也忍不住心里泛酸。她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身说:“我去看看映宝作业写完了没有,现在好晚了。”
“妈,就算没写完也让她先吃饭。”江泊谦又说。
“嗯。”容音晓走后,海阅山又过来了,他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转身去阳台上抽烟去了。
海容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等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还躺在江泊谦腿上,他转个头蹭蹭江泊谦的手,“几点了?”
“饿不饿?爸妈等着你吃饭呢。”江泊谦捏了下他的脸,低头亲亲他问。
海容川搂住他的脖子,“把我拉起来。”海容川声音里还带着些不太清醒的哑,江泊谦扶着他的腰把他推起来,又把鞋子放到他脚边。
海阅山回头看了一眼,见海容川已经醒了,就把烟按灭,走进来说:“醒了,吃饭吧!马上就凉了。”
“你们等我做什么?我就吃几口就饱了,你们自己吃就好了。”海容川站起身后,头有些晕。江泊谦赶紧扶着他的腰,“刚睡醒别起得太猛了,没事,我扶你去餐桌。”
海映江跑过来拉着他的手,仰着头欢快地说:“小爸,我带你过去。爷爷包的包子很好吃,我刚才偷偷吃了一个,比家里厨房做的好吃多了。”
“映宝,你这样夸爷爷,他会骄傲的。”容音晓乐呵呵地说。
“奶奶,我说的是真的。”海映江又欢腾地跑到了容音晓身旁,笑着问:“奶奶,你不觉得好吃吗?”
“好吃,我们映宝说的都正确。”容音晓牵着她去了餐桌。
海容川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坐了下来,“我也要尝尝包子好不好吃。”
江泊谦帮他夹了一个放在碟子里,“要蘸料吗?”
“不用。”海容川咬了一口,面皮松软,韭菜鸡蛋馅料很鲜,他不禁点点头夸奖道:“好吃。”
“爸,确实比家里的厨师做的好吃得多。”江泊谦也称赞道。
海阅山看他们都喜欢自己做的包子,乐得眼下皱纹都叠起来了,“你们要是喜欢,过两天再回来。反正,我跟你妈也没什么可以忙的。”
“好的,爷爷。”海映江一边吃着菜,一边点头。
海容川只吃了半个包子就饱了,江泊谦他们也没有再劝他吃更多。
吃完饭后,容音晓又拿出了新的床上四件套。海容川已经很久没在家里住过了,所以他的被子都被容音晓用压缩袋子装起来了。
“妈,我来就行了。”江泊谦走进房间说。
容音晓一揭开压缩袋子的密封条,羽绒被子瞬间变得柔软蓬松。
她转头笑着问:“你装过被套吗?”
江泊谦一看就不像是能做家务活的样子,毕竟这俩人能让一个孩子给他们端水果,怎么可能会做这些琐事呢?
“当然了,我们房间的床单、被套大部分都是我换的。”江泊谦从她手里接过了被套,揪着被子开始往里面装。
容音晓看他确实很熟练的样子,也就出去了。
海容川在客厅沙发上陪着海映江玩军旗,容音晓坐到他们身旁问:“怎么又玩起这个了?”
“奶奶,这是我在抽屉里找到的。”海映江以前没有玩过这个,她不太懂要怎么玩。
“这是你小爸大学时买的吧!他当时还挺喜欢玩的,整天跟万殊同一起在家里玩。”容音晓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
她转头看了一眼,幸好江泊谦还在卧室里铺床单。
“是,万殊同玩儿这个好像从来都没有输过。”海阅山也坐到了他们身旁,看着那副军旗,有些感伤,“殊同最近怎样了?感觉好久没有见他了。”
“他?很好,你想见他?明天让他来家里?”海容川搓着一个“军长”牌,想了一瞬,又说:“反正他好像还挺闲的。”
“殊同叔叔要来家里吗?”海映江手托着下巴问。
江泊谦刚从卧室里出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走过去坐在海容川身边,揽住他的肩膀,“万殊同要过来?”
“不知道,要看他想不想过来。”海容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江泊谦问:“要不,回房间睡觉?已经很晚了。”
“好,累了。”海容川挣扎着要起身,江泊谦搂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他们走了两步,他又回身问,“映宝,你什么时候睡觉?”
“我现在就去。”海映江从地毯上爬起来,跟海家父母说,“爷爷、奶奶,晚安。”
“映宝跟你们睡吗?会不会太挤了?要不,跟我们睡?”容音晓怕海容川情绪会受到影响,毕竟往常他生病的时候,几乎一看到海映江就会情绪加重。
“不挤,我喜欢跟爸爸们一起睡。”海映江笑得甜甜的,最近小爸对她太好了,还愿意让她一起睡,她要多跟爸爸们一起睡几次。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小爸又会不开心,而不喜欢她了。
“没事,妈,她跟我们睡就可以。”江泊谦带着他们父女回了房间。
老小区隔音不太好,这会儿还能听到小区外车辆驶过的声音。这个房间外面正对着一个路灯,厚重窗帘并不能完全遮住橘色的亮光。
海容川自从生病之后,一直都有入睡困难的毛病。在南山区时,他会让管家在海容川在家里时关掉主楼附近的路灯。自然,家里的佣人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来影响海容川睡觉。
江泊谦跟床中间的海映江说:“你睡在靠墙那边,晚上我要哄你小爸睡觉。”
“好吧!”海映江乖乖地翻到最里面,就差真的贴到墙上了。
她发现小爸今天很不开心,每次到这个时候小爸都需要大爸哄。但是大爸好像不够厉害,都要哄好几天小爸才会重新开心。
大多数时候,她也会帮着大爸一起哄小爸,不过效果也并不好。
大爸说小爸是个任性的宝宝,需要他们俩宠着才行。海映江认同大爸说的,她也想赶紧长大,那样才能更好地哄小爸。
江泊谦睡到中间侧身搂着最外侧的海容川,轻声问:“要关灯吗?”
海容川头晕目眩,胸口发闷,他推了推江泊谦的胳膊,“压得难受,你别搂我。”
江泊谦赶紧把胳膊收回去了,海容川的脸色很不好,表情也痛苦。他见海容川没有再说话,就坐起身让海容川躺在他身前,慢慢帮他按着头,“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好点。”海容川感觉自己并没有好太多,但他懒得说话。
江泊谦心里再担心也帮不了海容川解决由发病带来的痛苦,他只能学习一些减缓痛苦、或转移海容川注意力的方式。头部按摩是他专门跟医院里的医师学的,因为他发现海容川每次郁期时都会头疼。
他跟海容川的医生打听过,医生说这样能缓解头疼。就算不能真正地从身体上减轻,也能让他觉得自己被重视,有人明白自己的难受从而在心理上舒服一些。
按了不知道多久,海容川已经不再难受地呻.吟了,呼吸也变得舒缓。江泊谦松了口气,海容川能睡着就代表他还没有到最严重的时候。
一边的海映江侧躺着睁开眼睛,用气声问:“大爸,小爸睡着了吗?”
“你怎么还没睡?是我吵到你了吗?”江泊谦也用同样的气声回。
“没有,我担心小爸。他现在很不开心,是不是?”海映江往他们身边凑了凑,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海容川的手上,轻轻握着。
“嗯,如果他惹你不开心,你可以原谅他吗?”江泊谦把自己的手放在他们俩手上,轻轻握着。
海映江又往两个爸爸身边贴了贴,直到她的脸碰到海容川的胳膊,才开口道:“我不会生小爸的气,我爱小爸,我希望他每天都开心。”
“真乖,映宝。你快睡觉,明天还要上课。”江泊谦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晚安,大爸。”海映江说完,亲了一下海容川的胳膊,额头贴着他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江泊谦把灯关上,自己靠在床头一下下地轻揉着海容川的头。
海容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醒来时,自己还靠在江泊谦身上,男人背靠着床头睡着了。
家里的窗帘不遮光,卧室里的景象自然也看得清晰。
他一仰头就注意到了江泊谦清晰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男人的眼睫毛又直又垂地盖在下眼睑,他注意到江泊谦下眼睑处有些发青,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
他想翻身睡到一旁,他刚一动江泊谦就醒了,摸着他的脸,声音沙哑低沉:“宝贝儿,醒了?”
“嗯,我怎么靠在你身上睡着了?”海容川躺到一旁,江泊谦也滑进被子里,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温柔问:“睡得好吗?”
“嗯,你累不累?身上麻了没有?”海容川小声问。
“没有,抱着你,我很安心。”江泊谦轻抚着他的后背,“宝贝儿,再睡一会,时间还早。”
“好,那你抱着我睡,好吗?”海容川脑袋缩到他颈窝里,胳膊环住江泊谦的腰。
江泊谦搂着他,让他半趴在自己身上,轻声哄着:“睡吧!宝贝儿,我一直抱着你,我爱你。”
海容川听到这句话后,搂着他腰的手轻轻地伸进他睡衣里,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勾了勾。
江泊谦侧头跟他贴了贴脸,声音带着笑意:“我们家宝贝儿真可爱。”
海容川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不过他很喜欢听江泊谦用温柔深情的声音叫他“宝贝儿”。不管他在什么状态下,每次听到由这样低沉磁性的语调像吟念誓词般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心里一阵阵的酥麻。
江泊谦搂着海容川,一下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他知道海容川醒来之后不会再轻易睡着了。但海容川很懒,就算睡不着也不爱说话,于是他就轻声跟青年说着话。
第139章 我会吃醋 你去哪里玩儿?
海容川再次醒过来时依然被江泊谦抱着, 他手指在江泊谦腰上抓了一下,“几点了。”
江泊谦睁开眼先是看了他一眼,又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 “7点半, 你睡醒了吗?”
“醒了,不过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了。”海容川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不过这也算是常态了。
他应该习惯才对,可他总是适应不了。
江泊谦亲昵地把他从床上扶起来,“今天是睡挺久, 你白天要做什么?是跟爸妈待在家里, 还是回南山区?”
“回去吧!在这里妈妈还得照顾我,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海容川在南山区的家里可以安稳地躺着而毫无心理负担, 但在父母家里他只要一触碰到妈妈担忧的眼神, 以及爸爸深深的懊悔,他心里就更堵得慌了。
“好, 我把你送回去。”江泊谦把拖鞋穿到他脚上, 抱住他腋下把他从床上搂起来,“出去吃早饭?”
“海映江呢?”海容川扭头看了一圈,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早就起床上学去了。”江泊谦推着他往外走, 边说, “是云姐跟何姐一起过来接她的。”
“架子还挺大,两个人一起来接。”海容川有些好笑地说。
“一个帮她照顾起居, 另一个保护她的安全, 刚刚好。”江泊谦随意地说。
他们一出卧室刚好碰到正在餐桌上坐着的容音晓,她看着他们俩这架势,没好气地说:“你架子不大?还让泊谦扶着你出来?就差把你抱出来了。”
“妈, 川儿这是给我表现的机会,不算什么架子。”江泊谦转身去了卫生间帮他挤了牙膏递给他。
海容川懒散地刷着牙,看着容音晓,嘟囔着说:“妈,我今天回去了。”
“嗯,回去吧!”容音晓也想让海容川多在家里住几天,但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太小了,还得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个房间里,太拥挤了。
而且,她能感觉到海容川在家里情绪好像更加压抑一些。
海阅山回来时,正看到海容川他们俩在吃早餐,就问:“你们起的不算早啊!”
“爸,你去干什么了?”海容川喝了口牛奶问。
“下去喂流浪猫了,我今天得去宠物医院把那几只绝育的猫带回来,医院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海阅山站在门口把猫毛都粘干净,才往客厅里走。
江泊谦也惊讶了一瞬,“爸,你还喂流浪猫了?”
“嗯,想帮帮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也想给家里积点福气。”海阅山本来做这件事就是有目的的,对于儿子、妻子的病情,他毫无头绪,也帮不了什么。
他就是想通过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在心里增添一些信念感。他救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能否积攒哪怕一丁点的福气来让海容川、容音晓的痛苦减轻一分一毫呢。
江泊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停顿了一下,开口:“我也一直用容川的名义做精神类疾病的研究赞助,以及药物的免费发放。我相信,咱们家会积攒到福气的。”
海容川听到这些之后,抬头看着江泊谦,动容地问:“我怎么不知道?”
“已经做好几年了,你没有关注吧!”江泊谦伸手拭去他嘴角的奶渍,温柔地说,“其实是有福气的,你现在吃的药就是去年新研制出来的,上市之后跟你情况类似的人吃完之后情况都有一定程度的控制。你的医生衡量你的状态之后,新换成了这类药。这个药不会让你焦虑到暴饮暴食或者是厌恶吃饭。我感觉你最近食欲好了一些,这不就是回报吗?”
“原来是换药的作用啊!”海容川喃喃道。
以前他发病时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吃东西,但是吃到撑之后又会因为害怕发胖而自行催吐。到后来,事情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开始厌食了。看见吃的,就会条件反射地想吐。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他虚弱到站起来都会头晕目眩,甚至好几次饿到昏倒而去医院里输营养针。
他最近食欲确实好了不少,对于吃饭的焦虑感也少了很多。他还以为是自己变好了,原来是换药了。
所以,他的病情依然保持原样,毫无变好的趋势吗?
海阅山听到这些之后,脸上不禁浮现了轻松的笑意,“我也觉得容川的脸色好了一些,原来真的有了福报。”
“容川,你好好吃饭,胖乎乎的多好看。”容音晓握住他的手说。
海容川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好的,妈,我现在吃的挺多的。”
回去的路上,江泊谦见海容川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就握住他的手问,“川儿,怎么了?”
海容川敷衍道:“没事,就是在想今天要干什么。”
“要不,我带你出去玩儿?”江泊谦勾勾他的手心,哄道。
海容川这才睁开眼,刚好跟脸前的人来了个对视,江泊谦眼睛带着点点笑意,让人莫名觉得放松,“你去上班吧!我自己玩儿就行。”
江泊谦听到他这句话后,立即问:“你去哪儿玩?找谁啊!玩什么?”
海容川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歪着头反问:“江泊谦,我自己没有自由吗?还是你觉得我没有一个人独立出门的能力?”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到你跟别人一起玩而不跟我玩,会吃醋而已。”江泊谦垂眸把视线放在海容川的锁骨上,那里还有前几天他们因极度欢愉,而留下的痕迹。
明明只是过了这么几天的时间而已,海容川对他的态度已经变得天差地别。
可他不能表现出失望或难受,哪怕是表现得不开心,海容川也能敏感地分辨出来,并可能因为他的这些情绪而变得更加暴躁或着情绪低落。
医生说他对海容川的情绪影响巨大,甚至可以说是情绪开关也不为过。并说他是海容川心里最在意的人,所以他一定要对海容川表现出爱和耐心,这样海容川才会对自己有信心。
医生很权威,是这个行业的专家。这点毋庸置疑,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医生做海容川的主治医生。
但对于医生说的关于他是海容川最在意的人这一点,他一直持怀疑态度。
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海容川是特别的。毕竟,海容川好像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或者是尝试着跟他一起努力,让这个病稳定下来。
相反地,他经常能感觉到海容川对他的不信任,甚至是抵触。海容川发病期严重时,不会吃他喂的药。就算咽下去,海容川也会偷偷吐出来,就像他会害他似的。
就像现在,海容川眼里也是满满的戒备。
海容川注视着江泊谦,很认真地盯着,他想从江泊谦的眼神来分辨“吃醋”这两个字的真假。
但,他分辨不出来。
江泊谦看起来很认真,眼里好像真的有受伤之感。
“那我不出去了,我就在家里待着。”海容川重新闭上眼睛,反正他也懒得出门。他只是不想让江泊谦陪着他,就跟他总会耽误江泊谦办正事似的。
江泊谦听到他这么说后,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脑袋轻抵在他颈窝锁骨处,开口:“出去吧!就当散散心?我不跟你一起去,我今天要去公司开会。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跟家里厨房说。”
“不知道,你决定就好。”海容川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江泊谦靠在他怀里。
等到三水集团楼下时,江泊谦抬起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我去上班了,你想去哪里,让司机送你过去就可以。”
“嗯,知道了。”海容川垂眸说。
等江泊谦下车之后,他通过车窗看着男人的背影,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颀长、步伐稳健,这人好像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还是有一些的不同,现在的江泊谦带着一种岁月沉淀过的上位者气息,稳重又凌厉,时常带着压迫感,让人不由得仰望。
如果把眼前的男人跟梦里的那个江泊谦比较的话,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个江泊谦不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会透露出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是很成功的商人,也是合格的江家继承人。
司机见海容川一直没有开口,就主动问:“容川先生,我们要去哪儿?”
“随便开车转转,我也不知道想去哪里。”海容川关上车窗,重新靠回椅背上。
司机已经在跟着江泊谦工作十来年了,对他们俩的事情相当了解。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开口发言的。
“好,最近北区的枫叶红了,感觉漫山遍野全是各种颜色的红,很漂亮。前几天载江总去那边见客户时,他说你应该会喜欢,要不,咱们往那边开?”司机回头征求他的意见。
“好,就去那边吧!”海容川倒是无所谓去哪儿。
北区的枫林,他知道。
A大就在北区,他读研究生时,压力很大,经常遇见各种不如意的事情。那时候,他就经常骑车去北区枫林看枫叶。
其实,他想说现在不是最好看的时候,再过半个月才叫漂亮。
深秋时节,枫叶红得浓郁,让人移不开眼。在那一片片暗红色海洋的包围中,心中的烦闷自然也消得差不多了。
那时候,他经常见到一起去看枫叶的情侣。他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找到爱人,一定要带他过去看看。
也许,自己还会跟他诉诉苦,说自己上学时经历过什么样的艰难时刻,是这片枫林带给了自己心理上的支持。
可能爱人会吃醋,说以后会陪他度过所有的不开心。可能他们还会坐在枫树下的长椅上接吻,毕竟其他的情侣都是这么做的。
风一吹,几片叶子飘飘然地落在他们脚边,看起来,很浪漫。
但是,这些也仅限于自己年少时的幻想了,毕竟后来的一切都已然失控。
何况,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做梦的权利。而且,江泊谦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陪自己坐在枫树林里接吻。
江泊谦,一直很忙,他知道。
第140章 大庭广众 你太可爱了
今天是工作日, 枫林里的人不算多。
海容川下车后见司机也下来了,就摆摆手说:“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去忙吧!”
这个司机是江泊谦的司机, 不是家里的司机。
“容川先生, 那我在车里等你。今天江总一直都在公司里,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不用出去。”司机恭敬地回答。
而且就算需要用车,江泊谦也会让郑助理开车带他去。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对江总来说,海容川的事情就是头等大事,不得马虎一点。
“哦!那你也可以在这转转, 这附近都很好看。”海容川也不再说什么, 他慢步往林子里走。
这个入口不是他上学时常走的那条路, 这边的叶子还没那么红。他顺着记忆里的方向走着, 其实他的记忆已经很混乱了。应该是由于经常发病, 也可能是吃药导致的。
他不知道哪个原因更大,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想忘记很多东西, 但没办法,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就像,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发病期一般。
幸好,这边的路四通八达, 他想去的位置也并不难找。
他上学时经常坐的那张长椅还在, 不过以前是红色木椅,现在已经红漆斑驳, 露出了原木色。海容川觉得好像这样带着点沧桑感的木椅更适合秋天, 他坐下后仰头看着头顶的枫树,叹了口气。
或许是心境不一样了,导致他明明是在看同样的风景, 却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海容川靠在椅背上懒懒地晒着太阳,后来他觉得坐着实在太累了,就把风衣脱了铺在长椅上,躺了上去。
今天的阳光还算不错,至少他没有觉得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这种姿势太过松弛,导致很多路过的人都会往他身上瞥一眼。海容川很不喜欢这样的打量,他从地上捡了个稍大的枫叶盖到了脸上。
海容川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枕的好像不是椅子,而是某人的腿。
他猛地睁开了眼,刚好看到江泊谦在低头看他。
“江泊谦,真的是你吗?”海容川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你要不要确定一下?”江泊谦在他惊讶的眼神里低下头,紧接着温柔但有力度的吻随之而来。
这是专属于江泊谦接吻的方式,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另一手放在他腰上。两人的唇轻轻贴着、慢慢碾着,海容川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节奏。但江泊谦已经用舌尖抵开了他的牙关,跟他的舌缠绕着,直到他呼吸不畅,哼哼唧唧地求饶。
江泊谦松开海容川,但手没有从他腰上移开。手底下是海容川柔韧的皮肤,青年有些瘦了,他轻易就能摸到海容川的肋骨,“原本我就准备带你来这儿玩,但你自己来了。”
海容川又躺回江泊谦腿上,江泊谦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盖在件大毯子,是江泊谦办公室里的那个。
海容川感觉腰上痒痒的,江泊谦的手一直在他侧腰上下游走,好像是在描绘他肋骨的形状,也像是在丈量他的腰围。
他不满地嘟囔了声:“江泊谦,大庭广众之下,你手能不能从我衣服里拿出去?”
江泊谦环顾左右,笑了声:“周围没人,所以不算大庭广众。”但他还是把手抽了出来,把海容川的针织衫捋平,又拉了拉海容川身上的毯子,随后手搭在身旁的椅背上。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会议吗?”海容川见江泊谦穿的不是早上出门时的黑西服,这套银灰色正装应该是他放在办公室休息间里的替换衣服。
江泊谦握着他的手,轻轻揉着,“开完会了,我也想出来玩儿,就过来了。应该没人喜欢上班吧!我也一样。”
“我还以为你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工作呢。”海容川又问,“几点了?”
“下午两点半。”江泊谦把自己的手腕递到他面前,又开口道:“我最喜欢的是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喜欢。”
“这么晚了?”海容川记得自己过来的时候才九点多,都已经睡了那么久了?怪不得感觉背躺得都有点疼了。
江泊谦“嗯”了一声,捏了下他的脸,“饿了?我们去吃饭?”
“为什么总捏我的脸?”海容川皱着眉拍开他的手,“你扶我起来,背有点疼。”
“因为你太可爱了,是我最爱的宝贝儿。”江泊谦把他扶起来,等海容川站稳之后,他拿起椅子上海容川的风衣使劲甩了甩,随后披到他身上。
海容川懒得伸胳膊把衣服穿上,准备披着往外面走。江泊谦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搂着他说,“海容川,你是不是一个小懒猫?”
“江泊谦,你是不是一个烦人精?”海容川被江泊谦拉着胳膊伸进袖子里,他抬眼看着这个动作温柔的男人,任由他摆弄自己。
“我是,那你是吗?”江泊谦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他帮海容川整理好衣服之后,牵着他的手顺着枫叶飘落的方向走着。
海容川懒得回答他,他又不是海映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为什么江泊谦总是用哄孩子的态度对他呢?
江泊谦带他去了一家川味私房菜馆,他们坐的窗边位置刚好能看到外面有一棵银杏树。
现在扇形叶黄澄澄一片,水泥路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叶子,没有人打扫,看起来很有意境,但也寂寥。
菜是江泊谦点的,全部都是海容川喜欢的种类。
他一直很喜欢吃重辣重油的食物,可江泊谦却很少让他吃,理由是对胃不好。但是,今天看到桌上红艳艳一片,他也有些好奇,“今天什么日子?”
“没什么日子,怎么会这样问呢?”江泊谦给他盛了碗酸辣汤递过去,“你不是喜欢吗?”
海容川一时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过那碗汤了,江泊谦以为他是懒得动,就直接放到了他面前,还把勺子塞到了他手里,“可以喝了。”
“”海容川盯着江泊谦看了将近一分钟也没看出这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低下头喝起了汤。
这家私房菜的味道很不错,海容川忍不住比平时多吃了不少菜。但他注意到江泊谦一直没怎么吃,江泊谦口味清淡,吃完辣的会流汗、脸红、流鼻涕,就像是过敏。况且,江泊谦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露出这么不体面的一幕呢。
海容川吃好后问:“你要不要再去吃一些其他的?”
“不用,我吃的差不多了。”江泊谦看他吃得脸颊泛红,嘴唇丰满湿润,不禁伸手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去?”
“好,你要回公司吗?”海容川跟在他身后往外面走。
“嗯,送你回家之后,我去公司。”江泊谦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晚上可能会晚一些回来,但不会超过十点,有一个晚宴要参加。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宴会,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带你过去。”
“知道了,不想去,不感兴趣。”海容川总算是知道江泊谦为什么会带自己吃这些了,原来是晚上要晚回家了。
车是江泊谦开的,刚停到家里主楼前,海容川就拉开车门头都不回地下车了,都没跟江泊谦道一声别。
江泊谦看着海容川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身体前倾脑袋无力地抵在了方向盘上。明明吃饭的时候海容川还好好的,一瞬间却又不开心了。
海容川很不喜欢这些宴会,他也带海容川去过一些,每次去完之后,海容川的情绪都会发生很大波动。
这样短时间内的情绪剧烈波动很不利于海容川的病情控制,所以,他渐渐地也不带海容川过去了,自己也会推掉那些不必要的聚会。
刘叔见江泊谦的车一直停在主楼前,就走过去问:“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去公司了。”江泊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坐直身子拉过一旁的安全带系上,“对了,今天川儿他吃了很辣的东西,你晚上让厨房做的清淡一些。他现在胃口已经好了不少,可以稍微做一些他喜欢吃但没有什么营养的东西。”
家里厨房都是以营养搭配为主,尤其是海容川每顿饭吃得又很少。所以江泊谦不乐意让他把那仅有的胃口被那些没营养的食物填满,那样更不利于海容川的身体健康。
“好的,先生。”刘叔恭敬道。
“他刚才回去的时候情绪怎样?”江泊谦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3楼海容川房间的窗帘拉上了。
“容川先生脸色不太好,回来之后直接上楼了。”刘叔也顺着江泊谦的视线往楼上看去,其实不是不太好,是非常不好。他能感觉到海容川在情绪爆发边缘,但是由于现在是郁期,所以整个人是带着丧气的无力愤怒。
“晚上你们多注意点,我得十点多才能回来。另外今晚可能会降温,如果他坐在阳台上的话,你去给他送个毛毯。”江泊谦想了想,还是说,“晚上映宝的课别安排了,让她去陪着容川。”
“好的,先生。”
江泊谦又往楼上看了一眼,才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