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声音弱了下去,低垂着头,柔柔的软软的像只受伤的小奶猫。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到你们……”
“不,不是,我根本就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越说越急,急得抬起头看着宋清礼,可怜兮兮地祈求道:“宋先生,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您……您能不能放过我?”
“嗯?”宋清礼挑了下眉。
孟知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手,眼眸湿润地看着他:“宋先生,我想活着,只要您肯放过我,您……您想怎样都行。”
说出这句话时,她从脸红到了脖子。
原本她就因为哭得太久,哭得眼尾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现在连脸都红了,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娇,还有着一丝撩人的欲,勾人心痒。
宋清礼不是什么好人,不会轻易对一个人生出恻隐之心。
眼前的小姑娘让他两次破戒,并非他成了大善人。
他目光很深地看着她,锋利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饶有兴味地笑了声:“你觉得我想怎样?”
孟知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
宋清礼摸了下她脑袋:“起来吧,以后到了陌生的地方别乱跑。”
孟知直点头:“嗯嗯嗯。”
宋清礼站起身:“走吧。”
孟知手撑着地正要起身,却痛苦地“咝”了声。
“怎么了?”宋清礼问。
孟知一脸尴尬地说:“腿麻了,手也破了。”
宋清礼再次蹲下,抬手轻抚着她脸,眸如深渊般看着她:“就你这样,还敢说我想怎样都可以。”拇指滑过她脸,停在她唇角,低沉的嗓音带了点笑,“你能承受吗?”
孟知听见他的声音,惊诧抬头,才知道他一路跟在她身后。
这个发现,像风口上的秋千,将她荡上去,再荡上去。
可宋清礼并没有和她说话,只是微微弯着腰,和大叔聊天。
她听见宋清礼问大叔去哪里,做什么工作,很关心似的。
聊着聊着,宋清礼从皮夹里摸出两张粉红票子给大叔,大叔乐呵呵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了他。
孟知瞠目结舌。江溪月发朋友圈,她是知道的,但宋清礼并没有江溪月的微信,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傅若瑜。
江溪月抿唇笑,左唇角牵起一个梨涡,举双手坦白:“我有天去医院送外卖,这么巧碰上了。”
高中时,孟知他们那一届有个稳如泰山的学霸,无论考什么都是第一,那个人就是傅若瑜。
傅若瑜高考考入北大医学部,本硕博八年毕业,现在是名脑外科医生。
孟知见闺蜜云淡风轻,偏要激将她:“碰上了就碰上了,怎么还加上微信了?我和他这么熟,还没微信呢?”
江溪月笑着弯唇,梨涡漾开一圈绯红色涟漪。
两人难得一起闲在家里,江溪月从冰箱里拿来桶装的冰淇淋,两人窝在沙发上,彼此懒洋洋地靠着,说悄悄话,聊心事。
这一说,说到傍晚。
太阳渐渐西斜,从全景的落地窗照进来,给温馨明亮的家,打上一层暖色调的光。
孟知一天都没好好吃饭,肚子有点饿,可是她和江溪月都没有心情做饭。
江溪月提议点外卖,孟知第一个想到的是披萨,还有炸鸡啤酒,江溪月双手赞成。
于是孟知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房间拿手机。
手机拿起来之前,脑海里闪过一丝期待。
应该会有宋清礼的消息吧。
可是几条消息点开,除了工作和推销,没有一条是宋清礼的。
孟知皱了皱眉,额头悄然爬上一丝阴云。
走回客厅,点好外卖,重新躺进沙发。
江溪月去了卫生间,偌大的客厅,突然感觉一种窒闷,那丝阴云挥之不散。
手机响,是外卖平台。
孟知接通了,对方说,查看到她的订单,在10分钟之前刚下过一模一样的餐品,电话打来再确认一遍。
孟知惊讶:“能查到下单人吗?”
对方回:“姓宋,上面就写了一个姓。”
孟知:“……”
她和宋清礼认识实在太久了,她在什么心情下,喜欢做什么,吃什么,全被宋清礼摸得一清二楚。
就好比她是一趟列车,几点到达哪里,途中会经过什么风景,他全盘掌控。
那天后来,孟知退了自己的订单,和江溪月就在家吃着宋清礼点的披萨和炸鸡啤酒。
江溪月说:“有一个这么了解你的人多好,做什么都有默契,不用说话,连面都不用见,脑电波就会互相传输。”
她用力碰了碰闺蜜的啤酒罐,夸张地喊,“这是未来科技都没法企及的领域,你俩超前实现了。”
孟知白她一眼:“这么高级的未来科技送你了,好否?”
江溪月嘻嘻笑:“要不起。”
宋清礼坐下来,后背往椅背上重重一靠,眉梢扬起,偏头瞥眼身边的姑娘,看见她的手垂在大腿上,他一句话没说,就将那手握到自己手里,手指插进她指缝,十指交扣在一起。
孟知也没说话,仰头靠在头枕上,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手心里传来羽毛般的挠意,那点笑终于出了声。
“干吗?”她瞪他一眼。
“你说呢?”他眸光熠亮。
那天晚上,南屿下雪了,是初雪。
两人跑过大街,跑过灯火,雪花轻柔地扑在脸上,落进眼里,瞬间化成水儿,晶莹剔透。
宋清礼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剥橙子的照片,配文:
【我有橙子了,他人勿扰。】
说来也怪,明明自己也是做着新闻的人,却在面对豪门时露了怯,打心眼里把自己也瞧扁了。
孟知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一概无视,反正背后说她闲话,又不敢当面给她难看。
她之所以高调,也是因为之前她在台内太过低调,导致一些人觉得她好拿捏,有些不把她当一会儿事的样子。
还因为她虽然是常驻女主持,但是很多人还觉得她是谢义伟的跟班,谢义伟才是他们的台柱子,让孟知有些心里不爽。
如果一开始,栏目有谢义伟的功劳,但是后来谢义伟不知道是不是不满电视台对他的怠慢,居然在直播的时候出现了不少次低级失误,都是她一一救的场。
她听到一些口风说,谢义伟似乎想转台,只是牵线的几条路,他都模棱两可,于是他的前程就不太明朗起来,便一直保持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游离态度。
孟知是觉得,谢义伟既然这么想走,那她就不能再这么安分地等着上头的安排。
如果谢义伟都走了,上面一看,重新给她再找第二个“谢义伟”来,那她不成了笑话?
所以,这个头她是必须挣的。
议论纷纷中,当一封印着宋氏集团标志的请帖送到电视台,经过层层传递,到达孟知办公室的桌子上时。
关于孟知的后台是否已倒,她是否能成为既谢义伟之后的第二个台柱的吵嚷,霎时有了结果。
第 67 章 结婚宝石
孟知收到这封请帖,比其他人的意外,她本人倒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先前宋清礼就跟她提过,只是她拒绝了。
她以为这是宋清礼来一个先斩后奏给她的,所以看到的时候,比起意外,她心里更多的是对宋清礼生气。
为了让他参加他家的寿宴,就如此大张旗鼓,她心里冷笑,看看,她不过花钱请人吃饭,就被人说太高调,而这手段换了宋氏,别人就一点也不觉得高调,反而艳羡她了。
世人势利起来,直白得可怕,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她拆都没拆开看,只转而把宋清礼拉黑了。下班的时候,不出意外出了电梯就看到他在大厅里等她,孟知转回电梯,去了地下车库,打算走车库那边离开。
宋清礼却眼尖,瞥见她进电梯的身影,立刻追了过来。
李唯已经将车开到大楼前,两人先后上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路上,孟知单手撑在扶手箱上,目光落在车窗外,一眼不看宋清礼。
宋清礼却敞着双腿,一瞬不落地盯着她。
他有猜到孟知的情绪从哪来,无非就是他出差去了云城,和方雨柔沾点关系。
多大点事?那天晚上,宋清礼是跪着向孟知交代问题的。
回到家,孟知没沉住气,直接发难了,宋清礼将她扶到沙发上,双膝一折,就跪在她面前了。
这个“跪”原本是想办她。
以往的经验,两人再吵再闹,只要做一场爱,他就能把她哄好。
可是孟知这回动了真怒,眼皮一掀,抬腿就踹他一脚,看他跪下来,敢情好,直接叫他跪到下面去。
宋清礼也没反驳,膝盖往下一滑,就顺从地跪到地毯上了。
也没觉得丢人。
毕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跪自己心爱的人,是投诚,讨好,表白,是增进感情的机会。
再说旁边又没有别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宋清礼姿态摆得很低,后颈折下,灯影里弯起的弧像一张琴弓,额前发老老实实地垂落在眉眼上,眼睑下拓出一片小心翼翼的阴翳。
“橙。”
男人低声哀求,悄悄伸出两根手指,像一对殷切的小人,越过两人之间的地毯,爬上孟知的拖鞋,又摸到她长裤的裤管,轻轻扯了扯,往里面探去。
孟知脚指头蜷缩,脚背一抖,将那只作乱的手踢开,提高音量:“老实点。”
宋清礼只好收手,重新低头垂眼,双膝并拢地跪好。
与之相反,孟知坐在法式宽阔的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一双清亮的眼聚起一簇怒火,手里捏着从男人身上扒下来的罪证——那只腕表。
按说,她是审判者,高高在上,底下跪着的是罪人,可是她除了生气,却还有一丝难以消除的紧张,因为男人太淡定从容了,太游刃有余了。
她感觉两人之间的气场,还是被宋清礼掌控着,她很难争夺过来。
孟知双手抱臂,暗暗调整呼吸,将腕表丢到男人面前,要他说个清楚。
这只表,不是孟知买的那只,是方知衍的。
就是宋清礼偷偷藏在家里的那只。
宋清礼今天出差回来,先回家戴上这只表,才去接孟知的,本想瞒天过海,谁知弄巧成拙,他才知道孟知早就发现端倪了。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起因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三个月前,宋清礼和朋友一起出海海钓,不小心将孟知那只表掉进海里,那是公海,几千米深,根本没法打捞。
如果是别的表也就算了,宋清礼并不在意,可那是孟知送的。
宋清礼知道孟知为了送他这只表,拿出了全部积蓄,还背上了贷款,可以说是倾家荡产。
表丢了,他很自责,也怕孟知不开心。
于是他决定再买一只,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件事掩盖掉。
可是这款表是限量款,品牌商推出来的时候,就全球售罄了,唯一的办法只能买二手。
宋清礼不是能将就二手货的人,找来找去,只能找收藏级别的卖家。
最后找到了方知衍。
方知衍有收藏腕表的爱好,名下正好有一只同款,但他并没有转售的意图。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方雨柔听说了此事,自告奋勇包下这件事,原来方知衍是她堂兄。
后来事情就简单了,方知衍同意割爱,不过提了一个额外条件,想和臻邦集团合作一个新项目。
宋清礼答应了。
这次他出差去云城,就是为这件事。
但他不想受制于人,让人觉得他很在乎这只表,所以去的时候没戴,将之留在家里了。
为这个闹脾气,还不是因为太爱他?
宋清礼抬手摸了摸姑娘的头发,顺着马尾辫,将发圈捋下来,套在自己手腕上,随即修长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低声自荐服务说:“给你按摩一下,要吗?”
孟知转头,长发从男人手背上滑落,丝绸一般的触感,在他想再捉住那一缕头发时,她抓住他的手,将之按在扶手箱上,手指轻轻捏起他掌心里的软肉。
缓缓往下,摸到手腕上,敲了敲腕表上的铂金表盘。
倏尔冷笑:“这表是戴给我看的吗?”
给了宋清礼之后,一直没看到过他放到车上或者其放到其他地方,原来是随身放到钱包里。
接着宋清礼从福袋倒出来一枚戒指。
这枚戒指很独特,镶嵌的钻石是黄、粉、绿三个颜色融合在一起,独特的切割工艺,让它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熠熠生辉。
宋清礼把戒指放到她的面前,说:“这是一个斯里兰卡的珠宝商人给我推荐的一款特殊宝石,采矿的当地人把它叫‘结婚宝石’,代表着世界独此一款的珍贵含义。我听到介绍之后,就很喜欢,拜托了一位工匠制作成这枚戒指,准备哪一天需要求婚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送给你。”
“寿宴那天,我就和爸爸说,我愿意放弃宋氏的继承权,然后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第 68 章 基业长青
晚上孟知回家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储物室,把一个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打开的柜子翻开。
她将柜子里的箱子抱了出来,索性没有移动位置,就地坐在地毯上,将箱子的盖子掀开。
明显是男士风格的袖扣,手表,还有适合情侣佩戴的手镯……有些款式早已过失,孟知用手指轻轻抚摸它们,像触碰过往的回忆,那些埋藏的期待情绪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
孟知最后从最底端,把一个黑丝绒的盒子拿了出来。
吃过饭,宋清礼脱下家居服,换了身衬衣西裤,整个人身上那种矜贵倨傲的气质顿时散发开来。
孟知站在旁边,轻轻哼笑了声。
这才是宋清礼啊。孟知的家,在春江花悦,是一个新小区,物业环境很好,虽然比不上泰禾御那么高大上,但四周很有生活气息,最重要的是离电视台只要二十分钟的车程,比宋清礼家近一半。
是以前她家老房子拆迁置换来的。
大楼进去,一梯三户,电梯到18层,东边和中间两户都是她家。
中间那户面积小一些,简装,用来出租,东边套面积大,精装修,自己住,三室两厅,三世同堂都没问题。
但就孟知一个人住。
她是独生女,几年前父亲升职,调回溪口镇老家当初中部校长去了,母亲也申请调职,跟他一起去了,父母两人将老家的自建房翻新成了别墅,住得比城里自在。
不过最近这个家里,孟知也不孤单,她有个伴。
江溪月从外地回到柏城,暂时没有落脚处,孟知借了个房间给她,让她安心住。
两个人从小就要好,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关系情同姐妹。
这会儿,孟知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江溪月不在。
孟知打开冰箱,随便找点吃的,填了填肚子,便去睡觉了。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炽烈的日光透过窗户玻璃和轻薄的窗帘,将房间焖烤成小火炉,孟知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开空调了。
起床,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连喝了几口,才缓解了些。
耳边传来洗衣机的声音,孟知才发现江溪月回来了,正在洗衣房洗衣服。
两人好几天没见了。再后面的事,就到了眼下这副情景。
宋清礼解释得很快,只用几句话就交代完了。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接着开始打感情牌。
“是我太爱你了,怕你生气,怕你不开心,所以才病急乱投医,结果反而把事情搞砸了,惹得你不开心。”
他上身往前倾,一只手沿着沙发边,悄悄拽到孟知的裤料,掌心攀上她的大腿。
“啪”一声。
孟知抬手,朝他手背打了一记,将他挥开。
“病急乱投医?”
她咀嚼他的言词,心头那点火气一点点变冷,变成悲凉。
“你说得怎么这么轻松?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宋清礼。”孟知站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到底凭什么说爱我?”
“你要真的爱我,就应该第一时间向我坦白,而不是用这样的欺瞒手段把我蒙在鼓里。”
“我错了。”宋清礼认错认得很快,眸底露出一丝忍耐,双手扶在自己膝盖上,毕恭毕敬。
女人闹脾气,尤其是情绪上头的时候,男人尽管认错,顺毛捋就对了。
孟知白天上班,江溪月则是夜猫子,两人作息正好颠倒,同时在家的时候不多。
在孟知眼里,江溪月是个传奇。
江溪月小时候被拐卖,辗转多个家庭,虽说经历坎坷,可她不折不挠,活得身心健康,自在潇洒。
回柏城之前,她在榆城有一家美食店,做深夜主播。
原本做主播只是顺带,给无聊的深夜添点料,没想到这个料滋味极好,将她带火了,短短几年时间,圈粉上百万。
现在,和她一起生活的奶奶年纪大了,想落叶归根回柏城,于是江溪月送她回来,顺便尝试在柏城寻找新的商机。
如果寻到,她就有可能留在柏城。
孟知挑挑细眉,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闺蜜说:“柏城肯定比榆城好,柏城有我们这么多好朋友在,对吧?”
意味深长的“意”,特有所指。
指的是傅若瑜。
傅若瑜和宋清礼是发小,也是她们的高中同学,和江溪月之间的关系有点儿微妙。
孟知看破不说破。
那天她俩在酒吧,宋清礼是怎么找上门的?
两人一同出门,宋清礼从车库里开出一辆低调的SUV,送孟知去上班。
到电视台大楼前,孟知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宋清礼倾身过来,拉住她的手。
“橙。”
他声音低低的,滚烫气息洒在她下巴尖儿。
“下班我来接你。”
在他薄唇就要触碰到她的唇角时,孟知往后躲了下,抬手挡住他。
“不要接。”
“我们分开冷静一下吧。”
这些事,宋清礼都没有参与其中,宋庆荣更仿佛忘掉还有这么个儿子一样,什么事都没有派给他,导致大家越发认为宋清礼是真的得罪狠了宋庆荣,以后是没有机会染指宋氏了。
下面的人看到这个趋势,对宋旭舟越发看好,宋旭舟被吹捧多了,还小小的给过宋清礼脸色看过,宋清礼都没有说什么,表现得好像做哥哥的指点弟弟是应该的一样。
没想到,在今天这种大日子里,只不过因为一句不痛不痒的闲话,宋清礼却爆发了。
如此不留情面。
“二弟!”宋语程太阳穴上的青筋都被气得暴起。
宋清礼扭头看一眼孟知,紧了紧自己的手指,示意孟知别说话,自己轻声说:“大姐不用这么叫我,好像显得我说错了一样。”
他回过头抬眼看宋语程,一脸无辜而认真地说:“大姐还有事吗,爸爸让孟知入场,如果没事的话,我就送她进去了。”
第 69 章 偷袭
宋语程岂是有气会忍着的性格,当即就要伸手抓宋清礼的胳膊,要把人留下。还好,她身边的宋旭舟眼疾手快,看到爸爸正回头看他们在墨迹什么,马上拦下宋语程。
“好,二弟你就由你代劳,送孟小姐入场吧。”宋旭舟很有做大哥的样子说。
宋清礼最知道他在外面装相的样子,“嗯”了一声,随机就带着孟知离开。
宋语程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愤怒地望向宋旭舟:“哥!”
宋旭舟安抚她:“好了好了,你跟二弟气什么,他为了一个女人,都被爸爸赶出了宋氏,你就算不喜欢孟知,也不用在他面前给人难看。”
宋语程听了哥哥的话,咬牙狠狠瞪着入口方向,直到范静文唤他们,这才整理表情,重新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鹤唳风声,月明如昼,空气中似有火舌顺着宋清礼望向她的眼神徐缓燃起,孟知密长的眼睫情不自禁地颤了下,陡然间涌上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脑中嗡的一声,身体下意识绷直,将肩上时泽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还至他手上。
还未多说一句谢谢,耳边就传来凌知维的声音,吞没周遭渐起的喧嚣。
“诶,孟知?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人性格爽快,见到前几天认识的新朋友也不矫情,跨过马路就朝孟知走去,还不忘拉上一旁的宋清礼一起。
“我们正在‘九尾’喝酒,一起啊。”
泰安九尾,高干子弟与富二代少爷们近期的新宠酒吧,和市中心老牌的霄云相比,环境干净些,包厢多,花样也多,适合年轻人玩儿。
在凌知维踏上台阶的刹那,时泽一只手肘着刚被“退货”的外套,眼神略过走在前面的凌知维,反倒瞥向后面一身黑衣的青年,随意问道。
“你朋友?”
“你们很熟吗?”
两个问句几乎交叠在一起,凌知维迈上阶梯的脚步一顿,吊儿郎当的笑意陡然僵住。
天地良心,他刚刚可什么都没说。
那是谁说话了???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时泽见孟知没有心情说,自然也不会多嘴再问,将车停在了临艺演奏厅的马路对面。
孟知一下车,就望见陈帆蹲在大门口昏昏欲睡的场景,不觉心里一酸,跨过马路对面也坐在了楼梯旁。
“那人还是没回消息吗?”
“你来啦,”陈帆虚弱地朝她笑,看起来挺累的,“给那孙子打了百八十个电话,硬是一个没接,刚托人关系给临艺的老板发了信息,被搪塞说在应酬,要晚点过来,要我在这儿先等着。”
这几个月和陈帆对接的是临艺的艺术总监,叫李洪。一个星期前的对话还是一切照常,这几天开始就常常不回消息,陈帆觉得不对劲,才会提前一天来检查场地。
孟知本就是新人,当时预约到临艺的独奏厅一半是靠老师的名头,一半就是陈帆的人脉。艺术总监不接电话,老板又不可能为了个新人抛下应酬过来,这下真成了两难的局面。
街道风声渐长,醉汉的呼喊声与会友的嬉笑打闹声一同裹挟着凛冽的寒风砸向孟知的耳廓。
她紧了紧外面的风衣,只觉得这风灌过喉咙吹进了心里似的。
陪陈帆等了会儿,见人还没来,孟知抿了抿唇,轻声道。
“帆哥,你先去睡觉吧。”
陈帆:“啊?我怎么留你个女孩子在外面等”
“我没事,你看着挺累的,先回去吧。”
陈帆急了:“孟知,我跟你说,这可不是件小事!”
“我知道,我会等到他来。”
陈帆听着孟知一声比一声坚决的语气,一下失了气势。
他惊恐地转过头,就见身型清挺的青年懒散站在最后一层台阶,微微扬起凛冽的下颚。
那双深眸酝着浓艳的墨意,无视凌知维不可思议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孟知,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你们,很熟吗?”
“”宽敞的客厅里,一侧的墙壁镶嵌着各类钢琴大赛的奖杯和合照,乔安妮坐在真皮沙发上吃着瓜,望向孟知双手捂脸的表情,真心安慰道。
“Don’t worry, Lynn. 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谢谢您嘞。
放下纤长的手,孟知趁时泽跟着尚云宁区厨房端果盘的空隙,拿出手机打开论坛输入问题——
和老师丈夫的学生产生了尴尬的误会怎么办?
正打字到一半,就听到有人在她身边道。
“这没什么,说明你防范意识强。”
孟知手僵了僵,转头对上时泽狡黠的眼睛,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尚云宁端着果汁盘也走了出来,见三位小辈都在自家沙发上乖乖坐着,当即介绍起来。
“没想到那么巧,安妮和小泽都赶同一天来了。”
“小泽,这是我的学生孟知,安妮是她的朋友。”
尚云宁接着转头对两个女生道:“时泽是我丈夫在苏黎世大学任教时认识的很优秀的学生,这几天正好来京市办事顺路看我,本来就想介绍给你们认识来着。”
尚云宁的丈夫是剑桥的经济学博士,后来赴瑞士苏黎世任教,两人相处的时间很少,感情却一直稳定。
她将他们婚姻的稳固归功于没有发生矛盾的充足时间,因此保持清净的同时也能不时感到有人陪伴自己,双方对当下的相处模式都感到满意。
“您好。”
孟知扬起礼貌的笑意和他打招呼,和先前在电梯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时泽只是笑着睨她。
“对了,小泽,我记得你也学了好几年钢琴,”尚云宁乐于向周围人推荐自己学生的才华,“你最近如果有空,可以来看我学生的钢琴独奏会,就在泰安区附近。”
“是呀!Lynn的钢琴天赋在佛音可是远近闻名的。”
乔安妮爽朗笑着插科打诨,蓦地想起什么,转头就对尚云宁道。
“尚老师,您还不知道吧,Lynn今年状态也很好,不仅获得了佛音在京市的第一个正式独奏名额,还得到了个帅气的炮——”
“嘶!”在阶梯上叙旧也不是办法,至于为什么会在这儿坐着,孟知只粗略地提了一句在等人。
不说不要紧,一说凌知维更加来劲,好说歹说让她来九尾里边喝酒边等。
“我们今儿订的可是二楼视清最好的包厢,那人什么时候来保准你看得清清楚楚的,”凌知维把孟知推进九尾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时泽,“孟知她师兄,你来不来?”
时泽观察了一圈九尾里的状况,确定没想象中的乌烟瘴气后,才放心让孟知进去。
对于凌知维的邀请,他婉拒得彻底。
“小知,安全到家后给我发消息。”
望着孟知进了九尾,凌知维倏然没了笑意,有些严肃地望向宋清礼。
“宋清礼,你是不是——”
他脸色凝重,观察了片刻青年疏懒的神色,笃信地开口。
“讨厌孟知啊?”
“”
正说到兴头上,乔安妮没心没肺的笑陡然凝固住,只感觉桌布下的脚趾被孟知踩得痛彻心扉,而罪魁祸首还摆着那副无辜的莞尔笑意询问她怎么不说了。
她也想说啊
但再说下去,恐怕她脚下的皮靴就要被孟知踩扁了。
趁着时泽和尚云宁还在交谈,乔安妮可怜兮兮地撤回了仍留痛意的脚,脸上龇牙咧嘴的,声音却也小了许多。
“怎么?现在都是21世纪了,性/生活也不能提?”
就知道乔安妮会提这一茬,孟知早有准备,用叉子叉起桌上的芒果切就往她嘴里塞。
“就是不能提,这是我和他的约定。”
“What???他要求你的?”
乔安妮没忍住语气上扬了许多,以为宋清礼是那种睡了不负责,或是家里已经有情况还要出去找的渣男,原本轻松的神色顿时凝重了不少。
“Lynn,我和你说,像这种敢做不敢当的男的”
“我要求他的。”
“”
乔安妮鲜少有这样语塞的时候,她脸上愤怒的表情僵住,立马收回去显得双标,直接套用公式把渣的属性换成自己的好姐妹又确实做不出来,顿了好久,只能咋舌。
“哦,懂了,这是你们的play。”
好吧,她选择双标。
眼看终于把乔安妮说服,孟知刚松一口气,后知后觉有道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知从什么时候望向了自己——
是时泽。
孟知回想着宋清音和陈晨、以及这对父女的谈话,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陈晨说宋庆荣今晚一定会对谁发火,语气十分幸灾乐祸。
今晚他最恨的人,除了自己,孟知只想到了宋清礼。他难道有什么手段让他们出丑?
孟知将自己打量了一遍,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又被人利用的地方。
难道是宋清礼?
对了,那对父女,也说到“他”前期,要复合……好像说的是宋清礼?
孟知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她拿出手机,立刻就想拨给宋清礼。
似乎是心有灵犀,她刚刚打开通讯录,宋清礼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她赶紧接起来,直奔主题道:“宋清礼,你在哪儿?”
对面的人回复声音很慢,但确确实实是宋清礼的声音,他报了一个房间号。
正是大厅二楼的房间位置,孟知还要再问,宋清礼已经挂断通话。
孟知拿开手机,歪头疑惑地看着手机,犹豫一瞬,决定还是自己过去看看。
第 70 章 重瓣玫瑰
孟知回去的时候,才碰到一个白衣的佣人。孟知问了她的名字,然后把耳环给她,务必让她交到范静文手里。
做好这一切,孟知才绕回楼梯,一边拎着裙子,一边给宋清礼再打一个电话。
不过,宋清礼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这次打过去,一直没有人接听。
孟知只好放弃电话,找到那间客房。她站到门口的时候,敲了敲门,但是许久都没有人开门。
难道是离开了?还是宋清礼在耍她?孟知下意识伸手试了试拧开门锁,没想到大门居然没有锁,随手轻轻一拧就开了,似乎就是在等人进来,一开始就没有锁门。
孟知皱起眉,她拉开房门,慢慢走了进去。
“宋清礼?”孟知出声唤道。
客房的格局就是宋园一般客房的格局,入门是小小的客厅,兼职起居室,右手边的墙上靠着衣架,孟知扫了一眼,没有衣服在上面。
她又靠近卧室,害怕宋清礼恶作剧,所以只把头伸进去看了一眼。
孟知眼皮一跳,一时猜不透他听到了多少。
恰逢其时,手机铃声在客厅响起,孟知按了接听键放至耳边。
过了片刻,她原先舒缓的状态几乎是在一瞬间绷紧,密如蝉翼的睫毛止不住地颤动着,连对面的尚云宁都发现了异常。
“小知,怎么了?”
“老师。”
孟知用素白的手遮住另一只手微微颤抖的五指,朝她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意。
“我今天可能得,先走一步了。”
泰安区,临艺演奏厅。
夜晚的泰安区一点也不逊色于市中心。作为京市历史最悠久的街心,这片看似平淡的胡同大院拥有着数量最大的独栋院落,不知哪个转角处就能遇到以前的老干部或酣嬉淋漓的高干子弟。
霓虹灯像银色的宾利车窗照亮,隐约勾勒出孟知清冷婉丽的面容,她此时双手交叠,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驾驶座的男人朝后座望了一眼,安慰她。
“还有十分钟就到演奏厅。”
“谢谢你送我过来,时泽。”这样突发的时刻,孟知也没有心情再寒暄,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到下个路口就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跑过去。”
“不着急那两步路。”时泽拒绝了孟知的请求,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你经纪人现在怎么说?”
一想到陈帆的那通电话,孟知就感到头疼。
从接通电话时陈帆支支吾吾的语气,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说今晚只是提前一天去检查独奏会的场地,谁知用主办方的门卡却刷不进演奏厅的大门,问保安一问三不知,打电话给先前的主办方对接人也始终处于忙线状态。
这情况他干了十几年艺术经纪也着实没处理过,提前一月检查排练的时候还都好好的,偏偏离演出开始还有五天,演奏者经纪人突然连门都进不了。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
即将到来的演出,不是孟知的那场。
连陈帆都觉得棘手的情况,孟知自知过去一时也解决不了什么,但总比干等着好。
她从不是习惯坐以待毙的人。
从一开始掩饰不住的慌张到现在迅速处理信息后的镇静,她的接受和应对能力都远远超越时泽对她初始的衡量。
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孟知的眉眼。
从漂亮的额头、直挺的鼻,再到那两片抿起的透着晶亮的唇瓣。
原来尚云宁心里打的是这个算盘。
他今天的确挺累的,白天和那群公子哥应酬,晚上又碰到这样的糟心事,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但陈帆觉得,孟知的心里只会比他更不好受。
那可是她毕业以后第一场正式的独奏会啊,这姑娘从七月份一直练到现在,现在突然在场地这块出了纰漏,没人能比她更着急。
陈帆再三叮嘱孟知别等太晚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淹没在灯红酒绿的闾巷。
孟知缩了缩有些酸的鼻子,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陡然想起几年前好像也有这么一次——
她真的等了,好长好长,的时间。
最后等来了那人抢救无效的消息。
气温越发凉了,眼眶却涌上莫名的热意,孟知撑着下颚,感到久违的疲乏不堪,肩上却猝然感到一股沉厚的暖意。
意识清醒过来,抬眸,一身白衬衫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沉默地将西装披到她肩上。
“时泽?”孟知开口时,声音苍哑得连自己都惊异,“你没走?”
“嗯。”他的眼神掠过孟知发红的眼尾,“是师母叫我送你过来的,不安全把你送回去我不放心。”
因为时泽刚刚的动作,两人挨得有些近,风声划过耳侧,孟知望见他那双深蓝色的瞳孔里映出了她此时的模样。
有些狼狈。
她微微蹙起眉,纤细的五指抓住肩上的西装外套一角,张口就要拒绝。
“不用了——”
“诶!清爷,别走啊!我真不是故意骗你来见林云琼的。”
马路对面的呼喊声打破了两人有些奇怪的氛围,孟知只觉得这声音耳熟,转过头望见不远处叼着烟追人的凌知维,一下愣住。
“都到这儿了,好歹喝杯酒再走呗,大家伙都等你呢。”
凌知维追得人都快嗝屁了,还是没想通宋清礼这人原则性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以前对林云琼无感好歹也念着打小的情分和大家伙一起坐下喝几杯,今儿一进九尾见是给林云琼接风洗尘的,二话不说给他脑门来一掌就要走。
他也很尴尬的好不好!
越想怨念越深,步调也追得越快,一抬头,却见宋清礼蓦地停了脚步。
青年身型高挑,懒散模样走在临街上,已吸引周围不少侧目。
此刻倏然驻足,更是惊得枝雀回眸,萤火注目。
裤腿随着他骤然的动作卷起一阵冷厉的风,发尾洇过锋利眉骨,荫翳凌冽深瞳,一时让人看不清神色。
下一瞬,有力的脖颈却不经意微微一转,峭拔的眸光径直望向马路对面。
直白的,灼灼的,不加掩饰的。
如同平澹的湖光被一道锐利的墨刺穿,挟着危殆的色泽,纵贯乌夜月色瞥向台阶上的白裙女人,最终落在——
她肩上的西装外套。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孟知蹙眉,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不准备回答。
她泠然的清眸警告似的望了台阶下的宋清礼一眼,刚想找借口搪塞过去,身后的时泽先她一步开口。
“不怎么熟。”
顿了几秒,似是无意间补了句。
“小知的师兄而已。”
孟知:???
他什么时候变成她师兄了?
不得不说,时泽虽然从小说生活在欧洲,却对中国语言艺术的言精意深掌握精湛,就连凌知维都被他唬到,说了几句师兄妹情谊的恭维话。
要是被他知道他们实际今天才认识,估计要花几个星期骂这小老外。
宋清礼悠然地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听到凌知维的问题,懒懒地抬起眼皮,一副看傻/逼的眼神。
凌知维:“我现在都怀疑你性取向了宋清礼,人家大美女上次加你微信死活不同意,这次还无缘无故呛人家,活该你没女——”
宋清礼:“不进去?再在外面站着简直给你脑子雪上加霜。”
凌知维愣了下。
“啊?你又不走了?”
“没说过要走。”
宋清礼慢条斯理地直起身,睇了眼凌知维嘴里燃至一半的烟,懒散道。
“把嘴里东西扔了再进来。”
九尾没室内不能抽烟的规矩,他这又是闹哪出。
凌知维瞥向拓拔的身影消失在酒吧大门后,蓦地忆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很少见宋清礼抽烟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之前两人烟瘾不相上下才对。
比起寻常酒吧纸醉金迷的装修风格,九尾更像是欧式小镇的清吧氛围,舞池包间却样样不少,玩得花,又裹着层文化人的包装,因此深受京圈年轻人的喜爱。
孟知心里着急临艺老板的消息,光是上楼梯就看了好几回信息,一时没注意,鞋跟踩空了台阶,身体摇摇晃晃地就要坠下来。
她的手条件反射地想抓身旁的扶手,只是手的确抓住了什么,却不是冷硬的金属,而是温热的,又有些硌的——
“这位小姐,你吃谁豆腐呢。”
孟知站起身,宋清礼连忙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住,说:“别走,别走,我不说了,就陪我吃一次饭吧,我好久没好好看你了。”
孟知低头看他的手,宋清礼随即松开,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请她再次坐下。
孟知这次重新坐下。
宋清礼也不敢放肆,吃饭吃到一半说:“那天我家的事,多亏你的提醒,已经解决了。”
孟知眉毛挑了挑,还是忍住了问他怎么解决的。
宋清礼只当自己自说自话说:“你给的耳环,我妈给我了,让我交给你,你愿意收下吗?”
孟知低眉切牛奶,宋清礼点点头,喝了口红酒,说:“我也跟我爸爸说了放弃继承权的事。”
孟知动作顿了顿,宋清礼声音缓缓道:“他说他不反对了,让我跟你好好的,别再把婚姻当儿戏。
“我回他说,我不会了,我已经找到了喜欢的人。”
孟知抬眼,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孟知,”宋清礼墨色的眼睛牢牢把她看住,他声音温柔而坚定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们重新组一个家,好不好?”他说,“你能考虑一下吗?”